女皇選夫 - 第2章
北藤
朕?難道是皇帝?怎麼說以後他也是她的金飯碗,絕不能砸了,她睜開眼,甜甜地叫了一聲:「父皇!」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這麼稚嫩,跟黃鶯唱歌一般動聽。
「朕的小花兒,你終於醒了!」眼前一身龍袍的帥哥大叔喜極而泣,抱着她又摟又親。
初來乍到,就有這樣的艷福,果然是個好地方啊。她決定了,既然暫時還死不了,就先好好地享受一番,過一天是一天。
在接下來幾天的休養中,通過各種方式的旁敲側擊,她逐漸搞清楚了狀況。
她叫韓之花,一個很俗的名字,意思就是韓國之花,寄託着皇帝老爹對她的無限關愛和期望。她今年十五歲,是韓國唯一的公主,也是韓皇唯一的子嗣。因此,順理成章地,她也將成為韓國未來的女皇。
這個身份很拉風,她喜歡。她就喜歡站在高處統馭全局,指揮手下,她生來就是強者。
除了她的身份,最重要的是打聽清楚宮裡面除了皇帝老爹,還有沒有其他身份高過她的人。答案是滿意的,皇帝老爹是個痴情種子,她傳說中的母后死了後,他就再沒有寵幸任何人,也沒有再納妃子。所以整個皇宮裡,老爹是老大,而整個後宮裡,她是老大。
太爽了,她愛死這裡了。
只是,她身上中的究竟是什麼毒?真的無法解嗎?
還有她穿越來之前真正的公主又是怎麼落水的?是她自己不小心落水,還是有人推她下水?
暫時先不想了,面前大堆的美食,先飽餐一頓再說。
「公主,您慢點吃,可別噎着了。」伺候她的宮女名叫紫兒,也就比她大了一兩歲。她沒搭理,嘴上也沒停着,一個勁地往嘴裡塞好吃的。天曉得她身上的毒什麼時候就發作了,還是趕緊趁有命在,多吃點實在。
「皇上駕到!」
外頭一聲尖銳的傳唱,她掏了掏耳朵,真受不了秦公公那嗓音。手裡一隻雞腿還沒啃完,她依依不捨地將它丟回盤中,油乎乎的手,在桌布上使勁蹭了蹭,出去迎駕。
沒辦法,皇帝老爹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父皇。」一個飛撲撲進皇帝老爹的懷裡,兩隻手爪順便在他龍袍上蹭了個乾淨。
「小花兒,朕今天給你帶了件特別的禮物,你猜猜是什麼?」皇帝老爹摸着她的頭,笑得神秘。
韓靈不耐煩地撇了撇嘴,他每次見面都是這句話,煩不煩?還有,別再叫她小花兒,多俗的名字。
不過,算了,誰讓他是皇帝老爹呢?
他每次來都給她帶各種新鮮的小玩藝兒,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她倒是還蠻期待的。
皇帝老爹已經習慣了她的表情,朝身後的秦公公招招手。秦公公堆着滿臉的笑紋,彎身將一個托盤遞送到她面前,上頭擺放着一份大紅的摺子,上頭赫然印着四個燙金的大字:「選夫名單」。
皇帝老爹這是在玩什麼把戲?
「父皇,這是什麼?」
「小花兒,雖然你已經有了四個夫婿……」
四個夫婿?
她是不是聽錯了?
皇帝老爹下面的話,讓她的嘴越張越大,足以塞下十個鵪鶉蛋。
「……但他們都不是韓國人,而且只有四個,父皇覺得遠遠不夠。所以父皇特意給你準備了一份可供挑選的夫婿名單,你至少從中挑出兩個來,父皇要好好地栽培他們。待父皇駕鶴歸西後,也好讓他們幫着你打理國家政務,畢竟還是自己國家的人比較可靠些。」
打住!
四個夫婿不是韓國人,那是哪國人?法國、意大利,還是俄國?
再挑兩個,四加二,那不就是六個?讓她一個人娶六個夫君,一周一人輪一夜,也就只剩一天能自由活動,這個……會不會太過操勞了?
兩眼泛着星星,感覺鼻血就快掉下來,她趕緊吸了吸鼻子,冷靜!
「這個名單上的人,都是朝中大臣的子嗣,品貌端正,年齡都在十七八歲左右,比你稍大些。從明天開始,你就和他們一起到白松書院去念書,跟他們好好相處一下。若是有看準的、滿意的,你就在這份名單上畫個圈,父皇替你一錘定音。記住哦,至少得選兩個以上。若是你覺得都不錯,全要了,父皇也不會反對……」
皇帝老爹賊兮兮地眯笑着,怎麼看怎麼奸詐。
第二章
酷男冰司
總覺得是件麻煩事,她再次吸了吸鼻子道:「父皇,其實單身生活挺好的,幹嘛非要成親?」
皇帝老爹屏退左右,拉着她坐下,正色道:「小花兒,你要體會父皇的苦心,父皇也是迫不得已。我們韓國位處大陸的中心,彈丸之地,東有齊國,南有楚國,西有秦國,北有趙國,強國環伺,遲早會遭受其他四國的侵略,父皇不得不未雨綢繆。」
他頓了頓,注視着她的眼神微閃了下:「十五年前,韓國遭遇四國的圍攻,危在旦夕。就在城破的當日,你母妃剛好在城樓上生下了你,那一刻霞光滿天,一隻金鳳直衝雲霄,四國的所有將士都見證了這一幕,相信你就是上天選定鳳儀天下之人。」
她忍不住抬頭望向窗外,霞光、金鳳?這也太玄了。
她感覺到皇帝老爹的情緒有一絲波動,有種她所陌生的氣息越來越濃重。他繼續說道:「為了能保住韓國的基業,朕私下裡分別與四國定下婚約,等到你年滿十六歲,就將你……將你嫁給他們的太子。」
她頓時驚住了,她是個商人,成功的商人,她明白他如此做的用意。廣撒網,待價而沽,或者說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個皇帝老爹比她想象中還要精明狡猾。他只用了一紙婚書,就平息了這場戰亂,使得韓國死裡逃生。
他,是個危險的人物。
「父皇,你跟四個國家都定了婚約?也就是說,你要將我連續嫁四次?」
「小花兒,你要體諒父皇的苦衷,若不是如此,韓國怎能換來十五年的太平?」
老爹,你夠狠,夠狡詐的!
「那你還讓我再找其他夫婿?」
「朕只跟他們定約將你嫁給他們的太子,可沒說你不能娶夫婿。等你年滿十六歲,朕就將皇位傳給你,你成了韓國的女皇,娶上一兩個皇夫,也是理所當然之事,他國之人敢說什麼?」
老爹,我服了你了!
她的聲音驟冷,沉聲道:「所以,你就這麼把我當作貨物,賣來送去?」
氣氛頓時僵住,皇帝老爹的臉色也突然大變,變得陰沉:「你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根本不是朕的女兒。朕可以不管你的真實身份,但你必須得聽朕的。」
她一下子被打入谷底,心裡大驚,他竟然什麼都知道。
他是在詐她嗎?可是他的眼神告訴她,他沒有詐她。
「想知道朕怎麼發現的嗎?」他開始冷笑。
「朕的小花兒從來不叫朕父皇,她叫朕……阿爹。」
她渾身哆嗦了下,原來是稱呼,可誰能想到呢?她防不勝防。
「既然你已經侵占了小花兒的身體,小花兒也不可能再回來,你就得繼續做小花兒該做之事。」他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她冷笑:「你不配做一個父親。」
他倏地起身,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陰鷙的目光注視着她,威脅道:「只要你乖乖聽話,朕還是能像之前一樣寵愛你,但倘若你……就別怪朕冷血無情。」
「冰司!」他朝着房間某處喊了一聲,一個挺俊的黑色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眼前,似一陣風颳過,她鬢前的劉海也隨着這陣風上下起落。
她的房間裡什麼時候藏了個男人?還是個酷到不行的男人?
她好奇地打量着他,大概二十來歲的年紀,一身黑色的勁裝包裹着他健壯的身姿,冷峻的面容沒有一絲波瀾。他收斂了身上所有的氣息,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感。他只是朝皇帝老爹頷了頷首,壓根連餘光也沒有掃過她一眼,她有些懊惱,不喜歡被人無視的感覺。
皇帝老爹對他發令道:「從今天開始,你負責保護公主。記住,要寸步不離。」他特意強調了「寸步不離」四個字,讓人感覺很壓抑。
就這樣,酷男冰司留在了她身邊,美其名曰保鏢、侍衛,實則是老爹安在她身邊的眼線,她的一舉一動都操控在他手中。
面對這個酷男保鏢,她很頭疼,他從來不拿正眼看她,也從不回答她的問話,更別說聽她的使喚。因為皇帝老爹臨行前對他的指令是,保護公主,寸步不離,於是他極為恪守職業道德地執行了命令。只要她的生命沒有危險,只要她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他的職責便盡到了,其他的都不是他的職責,包括回她的問話。
以下是她吃了晚飯後,沒事幹,搬了把凳子站在某酷男跟前的對話。其實就是自言自語,因為某人自始自終就沒搭理過她。至於為什麼要搬把凳子呢?因為他的個子至少接近一米九零,而她這個身子的個子有些偏矮,只有一米六五。她不喜歡仰望的感覺,所以她選擇了俯視。
「冰司同學,你不用吃晚餐的嗎?不如我放你一個時辰的假,你先去吃點晚餐再回來吧。」看她多好心,多體貼人意,可是某男根本不領情,從身上的兜里掏出一塊干餅,放在嘴裡慢慢地嚼動。
皇帝老爹太摳門了,竟然對員工如此剋扣。
不得了,連吃東西的動作都這麼特別,豪邁乾脆而不失風度,老爹到底哪找來這麼個極品的保鏢?
「冰司同學,要不要喝點水,小心噎着。」朝坐在門檻上一直托腮看戲的紫兒使了個眼色,她立即會意,從桌上拎來一壺水。不錯,是個善解人意的小秘書。
某男這次倒是有了反應,接過水壺,打開蓋子,他的手腕一轉,不知從什麼地方變出一根銀針,閃過一道銀色的光芒。她險些從凳子上掉下來,這都什麼怪毛病,怎麼都喜歡在身上藏銀針?
看着他用銀針插入水中,又提上來觀看後,這才拎起整個壺牛飲,一口就將一壺水喝了個底朝天。有你的,你這是在防着她呢?難道還怕她在水裡下藥?
她倒是想來着,可沒有資源啊。
她轉頭與紫兒對望了一眼,紫兒和她一樣的驚訝表情,張大的嘴能塞下六個鵪鶉蛋加兩條小小金魚。酷男海量啊,早知道應該把這壺水換成酒的,或許能把他給灌醉了。
「冰司同學,吃了,也喝了,要不要去茅房方便一下?我曉得的,人有三急,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了解的。」她繼續再接再厲,今天不能讓他回她一句話,或是將他從她眼前支走,姑奶奶她不睡了。
某男的嘴角抽搐了下,繼續目視前方,站姿如松,紋絲不動。
韓靈有些惱了,若是換作平時,在公司里碰上這麼倔的員工,她保准把他開了,再發個通告給其他同行,對他下封殺令。可惜,在這裡,她沒有實權,人家的老闆不是她。
「紫兒,給本公主寬衣,本公主要睡覺。」
她憤憤地一腳踹在了凳子上,腳尖疼得厲害,抖動了下腿腳,沒作聲,絕不能讓他看笑話。
身上只剩下一件單衣,她甩了腳上的兩隻靴子,支退了紫兒後,就打算上床睡了。跟個木頭人較勁,太不值了,還是養足精神,應付明天的事。
聽說白松書院離皇宮有三天的路程,得坐馬車去,到時候一定有大隊的士兵護衛,也不知能不能找到機會開溜。這個皇宮根本不像她所想象得那麼好玩,有個陰險的皇帝老爹在,說不定什麼時候把她給賣了,她還是儘快離開這裡為妙。
回頭再看了一眼冰司,他還一動不動地站在原處,目視前方,連眼珠子也未曾轉動一下。她真懷疑他是不是機器人,沒有得到主人的指令,它就永遠待機。
「哎呀,好熱啊。」她故意提高嗓門叫了聲,撩開一半的單衣,露出半個酥肩,想試探試探他。
很好,某男繼續目不斜視,這下她終於可以安心睡覺了。
她的頭一沾上枕頭,就沉沉地睡了過去,不知為何,有他守在她身邊,她覺得很安心。或許一塊大木頭也有他的價值所在,她不再那麼針對他了。
第三章
路遇小受
出宮的這天陽光明媚,時至深秋,滿目的秋色,落葉繽紛。
公主出行,排場不俗,從頭到尾足有幾里地的儀仗和侍衛。韓國上下誰不知道韓皇如何疼愛他的公主,也無人不知這位公主就是他們韓國未來的女皇,韓國的將來。
出皇城的途中,人滿為患,所有的百姓都跑來觀看他們的公主。都傳聞公主是韓國第一美人,可真正見過的人少之又少。
「韓國第一美人?」
聽着外面各種議論聲,韓靈翻箱倒櫃地從皇帝老爹給她準備的三箱出行行李中翻出一面銅鏡,說實在的,來到這裡後,她還真沒看過自己到底有沒有變樣。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國色天香……似乎將所有這些美妙的詞彙用在銅鏡中的這張臉上都不為過。
下一刻,一連串恐怖的大笑聲從華麗的馬車中傳出,驚得護衛隊的馬匹紛紛仰頭嘶叫,沖入百姓中,現場頓時一片混亂。公主的一聲大笑,引發了全城騷動,韓國公主韓之花再次留下美麗的「傳說」。
想不到她這張臉品質這麼優良,老天真待她不薄。
繼續大笑着,斜眼瞥見一臉受驚的紫兒蜷縮在馬車的角落,可憐兮兮地看着她。她忙收住了笑聲,輕咳幾聲緩解尷尬,太得意忘形了。
咳咳,這個,要不得。低調,保持低調。
掀開帘子往外瞧了眼,真夠混亂的,人山人海,擠成一堆,還有幾匹馬仍在人群中沖擠。她輕嘆了一聲,馬匹就是不如汽車,汽車怎麼踢它踹它,它都不會發脾氣,而馬就不同,誰曉得它什麼時候就發飆了,就像現在。她當時根本沒意識到,她就是這場混亂的罪魁禍首。
感覺到有道強烈的視線在關注着她,她下意識地抬頭,尋找那道視線。斜對角,酒樓的二樓,一名紫衣男子憑欄而立,手持一隻酒杯,怡然的姿態,賞心悅目。在她的視線和他交匯的剎那,他手中的酒杯脫手滑落,飛濺的酒水在空中拋灑出完美的圖案,時間也仿佛停留在了此刻。
好可惜的一隻酒杯!
她有點近視眼,看不清樓上帥哥的模樣,倒是看清了那隻酒杯是用綠翡翠做的,一定價值連城。
在紫衣男子的身後出現一名紅衣女子,嬌俏可人,好奇地注視着下方,問道:「熙哥哥,怎麼了?」她從未見他如此失態過,不由地好奇,當她的視線掃過下面的馬車時,車簾已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