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特工女皇 - 第1章
北藤
《極品特工女皇》/北藤
初至楚國
001
鬥獸場
2010年春,首都中央情報局大樓。
「嗚、嗚、嗚……」
警報聲響遍整座大樓,如潮的人流正擁擠着從出口處跑出,誰能想到安全系統最為嚴密的首都中央情報局竟然被人安了炸彈,離炸彈爆炸的時間不到十分鐘。
大樓外,警車、消防車堵塞了街道,還有幾輛軍部的黑色轎車剛剛駛入。
頭輛轎車上走下一人,身穿高級軍官專屬的軍裝,肩章上將星閃耀,他凝眉仰望着大樓的頂樓方向,那是情報局最為機密文件的儲藏處,也是恐怖分子安放炸彈的位置。這些文件關係到國家機密,是整個國家最為重要的資源,絕不能被毀掉。
他目光冷靜地從下屬手上拿過手機,那手機已經撥通,他對着話筒下令道:「五分鐘內,立即讓拆彈專家特工1212趕到總部!」
話筒裡頭傳來擲地有聲的回話:「報告軍長,特工1212,已經到達總部,現正趕往頂樓。」
軍長聞言,二話不說就掛斷了電話,深沉的目光再次投向頂樓方向,如今一切的成敗就只能投注在特工1212身上了。
中央情報局頂樓。
空無一人,死一般的沉寂,只有上下的電梯燈在如常地閃爍。
「叮!」
電梯門打開,一名身穿迷彩服的秀麗女子提着軍綠色的工具箱邁步而出,她的面色沉靜,目光冷傲,黑色的軍靴踏在地板上踢踏有聲。在她胸前別着一個鋥亮的金屬牌子,上面只標了四個數字:「1212」。
她,燕君,中央情報局特工,拆彈專家,編號1212。
出身於軍人的家庭,她自幼就對武器極為酷愛,幾塊破銅爛鐵,也能在她手裡百鍊成鋼,變成殺人的武器。此次接到上級的命令,她毫不猶豫地前來執行任務,對她來說命令就是一切。
眼前的炸彈並非什麼先進的武器,卻是一顆手制的原始炸彈,憑着她敏銳的嗅覺,她已經聞出其中的化學藥劑,能引爆的化學成分比她想象中嚴重超標。她的眸光微閃,意識到這枚炸彈的威力足以炸毀半棟大樓。
「滴、滴……」
顯示器上的數字顯示開始從60秒倒數,她只剩下一分鐘的時間來拆解炸彈。不再猶豫,帶上白色的手套,打開工具箱。
小心地拆開炸彈的外殼後,終於露出其間交纏的兩條導線,一紅,一藍。根據經驗,她必須從中選擇一根來剪切,對於平常人來說,機會只有百分之五十,而對於經驗老道的她來說,機會是百分之八十。
「30,29,28……」
眼前着數字一下一下地跳動,燕君的心也跟着劇烈震動,手上的工具就夾在藍線上,她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判定生死。還有些許時間,她還須再次確認一下,突然間,顯示器上的數字歸零。不好,這是個延時的顯示器,根據她的經驗,這類炸彈,通常都會在停止叫聲後的五秒內爆破。
她只有五秒鐘的時間,決定生死。國家利益高於一切,這是她從小就被灌輸的信念,同時也是她進入軍隊後所受到的所有教育。
她沒有半點猶豫,抱起炸彈,縱身躍起,動作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她借着牆壁的彈力,破窗衝出了大廈的頂樓。
「嘭!」
一聲巨響在高空中爆破,連着大廈玻璃也全部震碎,人們只能在地上看到星星點點的玻璃碎片、炸彈爆破後的殘片、迷彩服的衣料碎屑,隨風徐徐地飄落……
燕君從來不知道原來人死了後會化為無形的遊魂四處飄蕩,只是當她從陣陣暈眩中醒來時,她來到了一處猶如古羅馬鬥獸場一般的地方。只不過入目的皆是披着古人衣裳的東方人,再側耳細聽,他們口中所說的都是國語,這是怎麼回事?莫非她的魂魄穿越到了古代?
為什麼她是飄在空中的?無法腳踏實地?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雙腳,驚奇地發現,原來自己是沒有腳的。難怪她無法落地,原來遊魂是沒有腳的。
正在她沉思之際,底下的鬥獸場中發出一聲悽厲的哭喊,引起了她的注意。
幾十匹野狼瘋狂地襲擊着一名男子,那男子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面容皎白,長相清秀,只是此時驚恐的面容顯得猙獰。他身上已有多處傷痕,血色染滿他的衣衫,肩頭、手臂處的衣裳盡破,露出白皙的肌膚。突然一頭野狼撲上,在他白嫩的右臂上狠咬了一口,扯下一整塊肉,又有一匹野狼啃咬在了他的左腿。
「啊——」
「啊——」
他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盤旋在鬥獸場的上空,聽得人心底發砷。
然而,截然不同地,看台上卻響起一片掌聲,還有人叫好喝彩的聲音。燕君循聲望向看台之上,那其中叫得最歡的是看台中央身穿九爪蟠龍錦服,頭戴銀冠的年輕公子,他長得極為俊美,帶着幾分邪佞又傲然一切的高貴之氣,只是他那邪肆的大笑聲令人厭惡,簡直是沒有人性。出於保護弱小的本能,燕君從半空中俯衝而下,想要替那男子阻擋狼群的進攻,再不阻止,他一定會被野狼生吞活剝。
然而,她的手直接穿過了狼的身體,她只能捕捉到空氣的形狀,卻無法接觸到這個世界真實存在的事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再次陷入迷茫中,再回首看那男子,他倒在地上痛苦地掙扎,絲毫感覺不到她的存在。難道所有的人都看不到她?
「太子殿下,燕君錯了,求你饒了我吧!」
「太子殿下,以後你讓燕君做什麼,燕君都乖乖地照做,啊——」
燕君?
聽那男子不斷地求饒,還自稱燕君,怎麼會如此巧合?竟然和她擁有同樣的名字,只不知是不是同一個寫法。
初至楚國
002
空手搏鬥
看台上的年輕公子站起了身,立於看台的最前方,狂肆地大笑道:「燕君,你現在才認錯,是不是晚了些?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地表演如何讓野狼吞食,讓本太子好好樂樂,隨後,你就可以安心地去死了。哈哈哈……」
變態的男人!簡直沒有人性!
燕君冷眼怒視着台上之人,倘若可以,她一定一槍斃了他。
她的目光偏移,望向那年輕公子身後的其他人,看他們一個個錦衣華服,相貌堂堂,卻跟年輕公子一般或是臉上掛着笑意,或是一臉的漠然,沒有人想阻止這場悲劇的繼續發生。
她擰眉再次望向地上的人,他已徹底昏了過去,四頭野狼分別在他身體的不同部位啃噬,而他卻毫無知覺。
台上的人似乎也看到了場中的動靜,下令道:「去看看,人是不是死了。」
他的話音方落,遠方的天空中忽然有股黑色的旋風朝這邊狂卷而來,霎時間,鬥獸場內飛沙走石,風雲色變,血腥的味道充斥在空氣之中。
漂浮在半空中的燕君也未能倖免地被旋風席捲,感覺有一道強烈的吸力將她整個身子吸往一個方向,她整個人感覺炸裂一般,再一次感受到被炸彈炸裂的滋味。有那麼瞬間魂不附體的體驗後,她的身上突然傳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雙腳也有了腳踏實地的真實感,只是她的腳趾正在被什麼堅硬之物啃食着。她側頭一看,自己不知道何時已倒在了地上,渾身疼痛,再看自己的腳,正被吞食在野狼的口中。
「啊——」
出於身體的本能,她一聲暴喝,彈身而起,再一記飛旋踢,愣是將那野狼踢至半空中。要知道從前在軍隊時,她的腿力和彈跳能力,那在戰友當中都是數一數二的。而現在,她明顯地感覺自己的腿力弱了許多。
不對!
她低頭再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她頓時驚住,自己的魂魄竟然附上了方才那男子的身上,而身上的傷口處傳來的陣陣痛意,又是那麼明顯,她不是在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穿越了,她附身了,她現在變成了另一個,換成了另一個身份,一個未知的身份。
眼前的形勢容得不她多想,待那記旋風飄遠,她的眼前又出現了數十匹目光炯炯的野狼,而她就是它們唯一攻擊的目標。
鬥獸場上,驚奇的事情發生了。
一個身影以豹的速度穿行於狼群中,或以拳頭,或以腿腳,或直接用嘴咬住狼的脖頸,那是原始人類為了生存的本能反應,也是一個特種兵在惡劣的環境中求生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搏擊方式。
看台上的人紛紛站了起來,走向圍欄邊,與楚國太子並肩觀望,下面所發生的一切驚奇,早已讓他們忘了所謂的尊卑之分,只是愣愣地看着台下赤手空拳搏擊狼群的男子。
分明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底下的人卻判若兩人,膽小、懦弱,手無縛雞之力,這些原本是那燕國質子燕君被楚國人傳為笑柄的本質,如今卻只能用勇猛無畏、冷靜、狠辣來形容他。
楚國太子趙熙嘉眼神驟冷,驚異地望着下面的場景,雙拳緊握成形。原來這個無能膽小的質子一直在隱藏實力,一直在欺騙他,他絕不能饒恕!
在他背後三步遠處,另有一名紫衣華服的男子,他的脊背挺拔如松,巍峨如山,氣勢威武。他在人群中如鶴立雞群,格外地醒目。從方才開始,他就特意地尋找僻遠的地方入座,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而此時,他不得不出現在看台前方,因為底下的一幕實在是太讓人驚異了。
看得出燕君並沒有什麼內力功底,全憑着身體的反應和速度在搏鬥,她狠厲的目光觸目驚心,她啃咬狼的脖頸時,那冷冽的氣勢衝撞人的心弦。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存在,竟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和意志?
長風呼嘯,揚沙而起,待黃沙再次塵埃落定,鬥獸場的中央已沒有了生機,遍地都是狼群的屍體和鮮血,唯獨站立在場中央的是那抹搖搖欲墜的纖瘦身影。她的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手臂、後背、肩頭,全部裸露在空氣中,她的臉上也有幾道被狼爪抓過的傷痕。然而,在她的臉上尋不到一絲驚惶和恐懼,有的只是冷靜得可怕的眼神和冷冽的面容。
倒吸氣聲此起彼伏,即使是絕頂的高手,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殺死所有的狼群。
原來他,燕國質子燕君,深藏不露!
楚國太子終於無法再沉默,他悠悠地啟口,下令道:「來人,將燕君關入死牢,明日午時處斬!」
場中央的燕君聽到這命令,眼神驚變,她身上的體力已經大大地透支,再也無法繼續作戰。她頹然地仰躺向大地,至少她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她一定能為自己找到活路。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拖出鬥獸場的,也不知道自己將被帶往何處,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睡眠,睡眠是治療傷口的最有效途徑,有了充足的體力,她才能繼續想辦法逃離生天。
初至楚國
003
逃亡掙扎
燕君只覺得昏昏沉沉的,身體一直處於透支的狀態,渾身提不起絲毫力量,這個身體的體質實在太弱了。若是換作從前,經過這樣一場惡戰,她只須休息兩三個小時,就能恢復一半的體力,然而這具身體,她無法判定。
「撲通!」
她被人丟入了水中,溫水,帶着硫磺的味道,那是溫泉。
她沒有力氣睜開眼,只能憑藉着感官判斷着自己的所在。身上的傷口泡在熱水中,猶如油煎一般疼痛,撕心裂肺。
「呼!」
一隻大手將她從水裡撈了出來,她終於能呼吸到一口新鮮的空氣。她還是睜不開眼,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的,是個熟悉的聲音。作為特種兵,凡是聽過的聲音,她都過耳不忘。
那是看台上決定着她的生死的人的聲音:「這麼快就奄奄一息了嗎?你不是很能打嗎?赤手空拳就擊倒了狼群,簡直就是個奇蹟。現在是怎麼了,又開始在本太子面前裝柔弱?」
「啊——」他忽然一把揪起了燕君的頭髮,將她拖往浴池的岸邊,疼得燕君忍不住叫出了聲。
「賤人!本太子讓你去伺候陵遠侯,你竟敢反抗?我道你哪來的膽子,原來你一直深藏不露,連本太子也被蒙在鼓裡。」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嗎?那為什麼騙我?」
他幾近咆哮的聲音,震得燕君雙耳發聵。
她閉着眼,虛弱地開口道:「你根本就不愛我,不把我當人看,那我又何須對你付出真愛?」
他的聲音變得陰冷:「那你承認之前所說的話全是假的?你接近我,也是另有目的?」
燕君冷笑道:「是又如何?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擁有愛,我也絕不會愛上你。」
他的氣息紊亂,呼吸深重,燕君不用睜眼看,也知道他此時的盛怒。
「賤人,你終於說實話了,你會為此付出代價。」
「來人,將她丟回牢里。」
燕君根本不理會他,繼續爭取着時間,儘量地休息來恢復體力。她被重重地扔回原本關押她的牢房,周圍的潮濕和霉味,她依稀記得。沉沉地,她繼續安睡。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一個喊聲驚醒。
「太子殿下,快醒醒!屬下來救你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