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珠之皇后難為 - 第5章

我想吃肉

  鍾茗鬆了一口氣,她算是怕了這個傢伙了。同時也覺得輕鬆了,起先是擔心見到「丈夫」,弄個恩怨情仇的可就麻煩了,真現在倒發現不過是多了個上級罷了,再難熬也不過如此了。倒是容嬤嬤頗有不忿,直念叨着要鍾茗好好調養,再生個小阿哥之類的,聽得鍾茗太陽穴直抽抽。

  

  第11章

初聞咆哮馬

  

  鍾茗如今的生活規律得不得了,紫禁城的生活在時間上卡得很死,準點兒請安、準點兒吃飯,準點兒處理事務。第二天一早,鍾茗又端坐在坤寧宮裡接受宮妃、兒女的請安。接着是帶着一群人去慈寧宮請安。

  行禮畢,略說了幾句衣服首飾的搭配之類,鍾茗就道:「晴格格回府有些日子了吧?」

  「是呢,」老佛爺嘆了口氣,左手撫着四格格右手撫着蘭馨,「自家的孫女兒固是疼的,四格格和蘭兒都是好姑娘,只是晴兒是打小跟着我長大的,實是處得慣了,我呀離了她這些日子,我都心神不寧的。」

  「既這麼着,便使人接回來吧,愉王福晉的生日不是已經過了麼?再者,皇上昨兒還說起要奉老佛爺去木蘭散心的,這樣的事兒,老佛爺身邊怎麼能少了晴兒呢?」

  「要去木蘭?」老佛爺提起了興致,宮妃們也都豎起耳朵來聽着。

  「正是,一會兒啊皇上來了,您親自問他不就知道了?」

  眾人見老佛爺有興趣也都開始說起圍獵的事兒來了,便有忻嬪戴佳氏說起一段往事來了:「說到圍獵,倒是碩王家的禎貝勒的事兒最離奇,奴才那會兒還沒進宮,在外頭聽說他捉白狐放白狐的事兒呢。」

  她一說,老佛爺倒想起來了:「就是那個白狐三回首?皇上仿佛還賜了他把扇子的?」

  鍾茗一聽,心裡樂了,敢情!老佛爺當這是山野聊齋了,盡記得白狐了。再看蘭馨,睜大了眼睛在聽,鍾茗不免擔心了。想了想便道:「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兒,皇上賞了扇子的人多的是了,我也記不大清楚了……」

  「皇上駕到~」太監拖得長長的調子宣告了一屋子女人最關心的男人到了。

  今天乾隆不太忙,早朝下得比較早,一幫子女人正在說話呢,他就進來了。「兒子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這裡好熱鬧,說什麼呢?」

  「正說白狐的事兒呢!」老佛爺笑道。

  「白狐?」

  得,又是一位忘了的,也是啊,清朝皇室最不缺的活動就是狩獵的,一次捉放白狐的狩獵能讓他們當祖宗似的記牢,那才是怪事兒呢。

  「忻嬪,給皇上說說。」老佛爺點名了。

  忻嬪忙把碩王府的禎貝勒十二歲捉白狐放白狐的事兒又說了一遍,乾隆這才想了起來:「原來是他,現今也是個大小伙子了吧?」

  「是不是大小伙子宣來看看就知道了,橫豎是要到木蘭的。」鍾茗心說他當然是長大了,蘭馨都快嫁了,他能不大麼?

  乾隆還沒說什麼,老佛爺先高興了:「仿佛是個端正的孩子吧?他倒是有善心,要不真叫木蘭?」

  乾隆無可不可的:「也成啊。」

  鍾茗心說,端正是端正,僅在他閉嘴的時候,反正我是滿腦子的咆哮馬版貝勒形象!只希望您二位見了他「真情表露」的時候別嚇要找薩滿法師來收驚才好。想了想,又笑道:「只是老佛爺和皇上可要先提點他一下兒,圍獵本就是八旗子弟要不忘尚武的,還有蒙古王爺要去,這位菩薩貝勒到時候可別把獵物都給再放了,兩手空空的回來才好。」

  這話有點兒不中聽,慈寧宮的氛圍有點兒不那麼歡快了,乾隆卻沒有生氣。滿清皇帝最重視的,一是他的江山社稷傳承,二,就是他的八旗子弟爭氣保持戰鬥力了。要不,也不會有這不厭其煩的圍獵活動了,一個有善心的貝勒固然能得到宮裡老太太的喜歡,在一個希望手下子弟勇武果敢的皇帝看來,還真是個不中用的。這個皇后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會說討巧話,只是這說的不太中聽的話還是在譜的。

  鍾茗這麼一說,老佛爺也是一頓:「這倒是了,有善心也得看場合。」寡婦疼兒子,老佛爺絕不想自己兒子在蒙古王爺面前折了臉面。老佛爺一向對那拉皇后印象不壞,孝賢皇后崩逝之後,那拉皇后便是這宮裡最得老佛爺心的人,此時見鍾茗為乾隆的面子着想,倒沒去計較她破壞氛圍了。

  「放了白狐不好麼?」蘭馨一看妃子們不敢說話,四格格還小,忙打圓場,「女兒倒覺得這個人有些慈悲胸懷呢。」

  鍾茗心裡咯噔一聲兒,強笑道:「好是好,只是你想,他是做什麼去的?」

  「打獵啊?」

  「可他幹了什麼?」

  「呃?放了……可……」

  「管他有什麼胸懷,總要把該做的事情做好才成。不然啊,就是不務正業,憑你有什麼本事,安身立命的事兒不做好就算不得好人,」說完,一瞪永璂,「說你呢,認完了字兒再聽嬤嬤說故事,知不知道?」

  永璂乖乖地回答:「回皇額娘,兒子知道了。」

  乾隆對着鍾茗點頭道:「正是這個道理,」又板着臉問永璂,「你都聽什麼故事了?」

  「嬤嬤給兒子講神鴉的故事。」

  乾隆這才開了臉:「這才是呢,凡事要分輕重急緩,做人也一事,明白麼?」

  五歲的小傢伙能明白什麼?永璂還是垂手答道:「明白了。」

  「好了,瞧你把我乖孫子給嚇的!」老佛爺不依了,放開孫女要孫子了。

  鍾茗暗下決心,一定要把蘭馨給擰回來,心裡不免有些怪忻嬪,說什麼不好偏說那個咆哮!

  可她也沒功夫怨這個怨那個的了,因為有人要來請安。因為她之前「病」了,現在好了,宮妃請安是一定的了,就連住在阿哥所里的幾個年長一點的阿哥們也要來表表孝心,只是他們要下了課才能自由活動。宮外的各王府福晉、有點臉面的夫人也要有所表示,或進禮物或者要求入宮探視。

  鍾茗哪裡敢一一打照面?好在皇后也不是隨便供人參觀的,除了宮妃、未成年的皇子皇女之外,別的人給皇后請安也是要打申請的,後宮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亂闖的?因為這樣,才沒有在她一宣告能起床的時候就一窩蜂的擁上一群人來,這倒讓鍾茗有了迴旋的時間,她讓容嬤嬤給頂了一些,挑幾個近支宗室的福晉見了。裝作精神不太好的樣子,坤寧宮裡正熬着調養的中藥,福晉們也不敢多留,匆匆告退了,鍾茗連人臉兒都沒記全就都散了。阿哥們那裡,只說病還沒全好,阿哥金貴,不可過了病氣,賞出些文房四寶並御製的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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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奉老佛爺去了木蘭,據說還宣了碩王府的貝勒一同去。兩尊大神走了,整個紫禁城或者說整個京城就數她最大,鍾茗躺在坤寧宮的榻上,一邊兒讓小宮女捶着腿,一邊琢磨着怎麼跟蘭馨說說。

  從慈寧宮裡出來,據鍾茗觀察,蘭馨對這個禎貝勒是有點好感的,卻還沒有到死心塌地。到底是王府里、宮裡按規矩養大的,還不至於聽到個聊齋故事就到了為個素未謀面的人肝腦塗地的地步。若是自己老是念叨,反倒是提醒了她似的,那就是烏龍了。這事,需要有個說話的切入點才行。也還不急,鍾茗就真不相信,皓禎就真能在木蘭圍場裡一枝獨秀了去!八旗靡爛,穿越過來的鐘茗是知道的,可乾隆朝的時候至少還有個福康安同學能撐場面,斷不至於讓這個冒牌貝勒充場面的!

  錯了!

  

  第12章

鍾茗評皓禎

  

  錯了!真的錯了!

  八旗固然還沒有糜爛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可能拿得出手的人實在也是不太多的。富察氏的皓禎那點子功夫,在圍場的諸多紈絝無私的白痴行徑襯托之下也光彩照人了起來。

  再吆喝來吆喝去的要不忘祖宗尚武之風,八旗子弟卻是等同於被圈養起來的,自出娘胎就要先報備入冊,定時檢驗,成丁就有口糧、銀子可以領,號稱是「鐵杆莊稼」,奮鬥不過是能得個更好的前途,不思進取一點的日子也能這麼混下去。雍正時還發過地讓他們耕種,鍛煉一下自理能力,這群「爺」們乾脆租了出去給漢人種,自己當地主了!早在康熙年間平三藩的時候,八旗就已經不大能靠得住了,何況於現在呢?不時便有騎馬墮地、射箭脫靶的囧事發生。

  鍾茗之前寄希望出現的福康安福大帥,壓根兒就沒有出現在隨扈的名單里,倒是傅恆的另一個兒子叫福靈安的表現不壞,這讓乾隆很高興,稱富察氏年輕一輩果然靈秀。鍾茗聽着快馬來報,愣是沒有回過神兒來,居然是這樣?!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啊!劇情大神不可逆轉麼?那提起皓禎的自己不就成了推手了?!恨得想抽自己兩巴掌!

  宮裡去了兩尊大佛,鍾茗兩項極重要的工作就省了,不用早請安,也不用晚上提心弔膽地怕乾隆過來順便戳穿了她這個冒牌貨。皇帝和老佛爺都不在宮中,大家沒了爭搶的對象,都老實了許多。這對鍾茗來說,實在是個好消息,她暫時可以不用費心琢磨着如何應對了。

  有了空閒時間在處理宮務之餘,也慢慢摸索出了一點兒規律,比如同是包衣宮女,貼身宮女就比打雜宮女地位高,從她們的鞋子就能看出來了,打雜的要干粗活,穿花盆底是不方便的,貼身宮女就不同了,做的只是伺候主子的工作,多是會穿花盆底的;宮中女子,頭上戴的首飾不能超過三件,妃嬪的裝飾也因等級差異各有不同……

  總的來說,一切都還算順當,只是鍾茗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再跟蘭馨好好說道說道,現在最難的就是這該死的規矩,根本沒辦法去自由戀愛!只有在現有的表面信息里選人,那些騎馬都騎不穩的就不要考慮的,這次圍獵中拔尖的兩個怕是要進入額駙的候選名單了,就算兩個都沒見過,也不見得福靈安比皓禎會更渣!鍾茗便把獵場上出了風頭的皓禎給一語帶過,多說福靈安的勇武。

  事實上,福靈安有多勇武,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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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馨似乎對那個有愛心又勇武的貝勒產生了一點兒好感,沒辦法,見過的雄性生物兩個巴掌數得過來,乾隆和他幾個兒子就占了大半。乍聞一個如此優秀的人,難免會動點兒凡心,也不是愛得死去活來了,卻是有了點兒少女的萌動。

  在又一次聊天的時候,鍾茗淡然道:「蘭兒,你也不小了,有些事兒,皇額娘得教你了。」

  蘭馨忙站了起來垂手聽訓。

  「你就要挑額駙了……」

  「皇額娘,您以前都不會說這些的。」

  「那是以前,以前你還小,自是不能跟小姑娘說這些有的沒有的,現在長大了,該你知道的當然要告訴你,不然就是皇額娘失職了。坐下,聽我細說。」

  蘭馨被鍾茗嚴肅的語氣嚇了一跳,眼中泛起一層水光,連連點頭應了。

  「出了這個宮門,你就要當家作主,有主母氣度了,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就要自己掌眼了。既然說起了今番行圍,皇額娘就跟你說說怎麼看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兒的。」

  蘭馨吸吸鼻子,聽得認真。

  「比方說,那個碩王府的禎貝勒,你覺得他人怎麼樣?」

  「自是個既有擔當又有仁心的人。」蘭馨的臉紅撲撲的。

  「那你再說說他的做為,從他最出名的事兒說起罷。」鍾茗當日在慈寧宮裡聽忻嬪連比帶劃的,早知道了當日的事情,此時不過是讓蘭馨重複一下,她好點評罷了。

  那天,王爺帶着他和皓祥,以及兩百多個騎射手,做一次小規模的狩獵。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兩個兒子實習一下狩獵的緊張氣氛,和狩獵獲時的刺激與喜悅。那天的圍場有霧,視線不是很清楚。馬隊奔跑了半天,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獵物。因而,他們穿過樹林,到了林外那空漠的大荒原上。

  就是在這荒原中,皓禎一眼看到了那隻白狐。

  白狐顯然是被馬蹄聲驚動而落了單,它蟄伏在草叢裡,用一對烏溜滾圓的黑眼珠,受驚嚇的、恐懼而害怕的瞪着皓禎,渾身的白毛都豎了起來,一副「備戰」的樣子。

  「嗨!」皓禎興奮的大叫出聲:「有隻狐狸!有隻白狐狸!」

  白狐被這樣一叫,撒開四蹄,就對那遼闊無邊的莽莽草原狂奔而去。王爺興奮的一揮馬鞭,大聲喊:「給我追呀!別讓它跑掉了!」

  馬蹄雜沓,煙塵滾滾。兩百匹馬窮追着一隻小小的白狐狸。皓禎一馬當先,王爺有意要讓皓禎露一手,暗示大家不要射箭。皓禎追着追着,白狐跑着跑着……一度,皓禎已搭上了箭,張弓欲射,但那白狐一回頭,眼睛裡閃爍着憐。皓禎頓感渾身一凜,有什麼柔軟的感覺直刺內心深處,不忍之心,竟油然而生。他放下弓箭來,身邊的阿克丹已按捺不住,吼着說:「讓我來!」皓禎急忙回頭,想也沒想,就大聲嚷着:「咱們捉活的,咱們捉活的!別殺了它!」

  「好好好!」王爺聲如洪鐘,一疊連聲的嚷着:「呼們捉活的!誰也別傷它!」「貝勒爺!」阿克丹對皓禎說。「既然捉活的,請用獵網!」阿克丹扔過來一卷網罟,網罟上有着梭子形的鉛錘,對腕力是一種很大的考驗。皓禎接過獵網,再度對白狐奔去。王爺帶着大隊人馬,從四面八方包抄過來,阻斷了白狐的去路。那白狐已無路可走,氣喘吁吁,筋疲力盡了。它四面察看,眼神驚惶。皓禎再度接近了白狐,手中鉛錘重重擲出,一張網頓時張開,將那隻白狐網了一個正着。

  眾騎士歡聲雷動。「捉到了!捉到了!貝勒爺好身手!好本事!好功夫!捉到了!」阿克丹一躍下地,走到白狐身邊,將整隻狐狸,用網網着,拎了起來。「好!」阿克丹吼着:「這隻白毛畜牲,是大少爺的了!」

  王爺騎着馬走過來,笑吟吟的看着那隻白狐。

  「嗯,不錯!不錯!這樣一身白毛的狐狸並不多見,」王爺眯着頭說:「這身皮毛,用來做衣裳做帽子,一定出色極了!」「哥哥!」皓祥跟在後面直嚷嚷:「我要一頂帽子!給我給我,我來做頂白毛帽子!」

  「這是哥的獵物,」王爺對皓祥說:「預備怎麼辦,全由他做主!」皓禎心頭一動,再定睛去看那白狐。奇怪,這隻狐狸似乎頗通人性,已經了解自己的命運,是在皓禎手中,它一對晶晶亮亮的眼睛,就是瞅着皓禎,轉也不轉。那眼裡,似乎盛載着千言萬語:幾百種祈憐,幾百種哀懇。皓禎深深吸了口氣,覺得胸口熱熱的,脹脹的。那柔軟的感覺。裹住了他的心。「阿瑪!」他回頭問父親:「真的全由我做主?」

  「當然!」

  「那麼……」皓禎肯定的說:「我要放了它!」

  「放了它?」王爺大惑不解:「這是你的獵獲物呀,怎麼要放了它呢?」「這是一隻母狐,孤單單的,獵去沒什麼大用。阿瑪以前教訓過:『留母增繁,保護獸源』,說是祖先留下來的規矩!所以,孩子兒不敢亂了規矩,決定放它回歸山林!」

  「說完了?這你就當他是好人了?」鍾茗看着蘭馨。

  蘭馨點頭。

  「傻孩子,看來我還真不能放心讓你就這麼嫁了出去。我且問你,若真有善心,怎會去射獵?」

  「那是咱們老祖宗的遺風!又是他阿瑪帶着去的,父命怎可違?」

  「既是老祖宗的遺風,為什麼又不遵守規矩或逮或殺的,反倒放了呢?」

  「那是,瞧着白狐可憐,動了善念。」同情弱小,是小姑娘最喜歡的。

  「真以為他是好人啊,我的傻孩子!」鍾茗拿帕子捂着嘴直笑,「若是動了善念,一開頭就不該去抓!還要捉活的?!憐它就讓它自去了罷,非得讓它受一番束縛之苦,刀劍恐嚇之怖,提心弔膽的,抓了回來再給自己留個好名聲才放走。這個禎貝勒小小年紀,心思深得能把人給活活淹死!三回首呢,可見這狐狸也是傻的!」

  「就比方說,一個惡霸喜歡上了個姑娘,怎麼讓姑娘喜歡他呢?給姑娘家使絆子,或使人誣告了,或如何了,總之讓姑娘陷入了困境,這時再裝成英雄,必是成的。」

  蘭馨捂住了嘴,不敢相信。

  「再比如——壓低了聲音,知道唐太宗麼?那是個明主罷?」

  蘭馨連連點頭。

  「臨死前他貶了李績,為的就是讓他兒子高宗李治繼位的時候再給李績官做,這樣就收攏了個大將為自己兒子往死里賣命!高麗不就是李績給他們家打下來的麼?那時李績都快八十了,還掙着老命去廝殺!」

  「這禎貝勒當時不過十二歲,哪想得了這麼多?」蘭馨喃喃地道。

  鍾茗就是瞧這個咆哮教主不順眼,聽到這個名字就嫌煩。即使不確定現在《梅花烙》到底開始了沒有,皓禎也沒機會給半馨小鞋穿,鍾茗還是不喜歡他!管他的!寧錯殺不錯放!現在跟蘭馨比較親,她要讓蘭馨沒有半點遺憾地不嫁給皓禎,況且,自己說的,也不完全是抹黑那個傢伙吧?就憑他日後的表現,可見是個不靠譜的偽君子!總不成他是真被狐狸精迷了心竅,大好青年一失足成千古恨,突然NC到為個歌女不要爹娘的吧?

  「十二歲?王府的十二歲,可不是你和永璂在我翅子底下的十二歲!十二歲你皇阿瑪就代先帝爺祭聖祖爺,開始學着辦差了,十二歲,聖祖爺就開始籌謀着除了鰲拜了,你不會以為聖祖爺十四歲親政是前一天沒有徵兆準備,過完了生日就突然開了竅兒了吧?」

  「學着點兒吧,這些手段,以後管家的時候,你用得着。皇額娘能到今天,固然是有老佛爺、皇帝的抬舉,若我真是個傻子,早在這宮裡連個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木蘭之圍,每年都有,加上他們自己家的、旁人家邀的,到如今,他經過的圍獵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你可曾聽說過碩王府真出了個自十二歲後便不再殺生射獵的菩薩轉世貝勒爺?」

  「沒有吧?這麼些年,這些圍獵,他都幹了什麼了?射殺過的東西能少麼?真要是認真做個菩薩,他阿瑪第一個便要不喜他了!偏他瞧着白狐好看又可憐就給放了,照這麼說,那他手底下射殺的鹿啊羊啊的,就該了死了?可見是個慣會看人下菜碟兒的,但凡長得好又楚楚可憐的,他必是要憐惜的。長得不好又不會討饒的,只能做他的手下冤魂。以貌取物者,怎會不以貌取人,三歲定終身,這膚淺的毛病啊,怕是難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