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士傳說 - 第8章
方想
信息匣中居然沒有這個叫YC的人的哪怕一點點痕跡，要不是自己從裡面複製了一部分其它人的資料，羅家的人恐怕還不相信自己進去過吧！
一發現裡面沒有YC的信息，天使心中就有些惴惴。
莫非對方也是灰域領者？
這個想法從天使沒有找到YC的任何信息時就一直的他的心頭縈繞。
灰域領者雖然在現實中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可一入虛擬網，他們就成了人們眼中的異類。虛擬網中的規則不能束縛他們的存在，在這裡，他們擁有強大的能量，在常人眼中，他們幾乎可以為所欲為。
可真是如此嗎？
天使一想起這些說法就不禁苦笑不已。灰域領者的世界之中有許多潛規則，這些不成文的規則對絕大數灰域領者來說，都有莫大的約束。而像他這種不屬於任何勢力信奉中立自由的灰域領者，所受的約束就更多。
所接委託和其他灰域領者有關聯，便是他所信奉的忌諱之一。
灰域領者間的實力並沒有絕對的強弱之分，每個人所選擇的領域不同，沒有可比性。而即使同一領域，一個初學者的一個獨具創意的算法極有可能對一個資深灰域領者造成致命傷害。畢竟，創意這玩意太玄了。
灰域領者之間的戰鬥天使可不想輕易嘗試，現在所有上虛擬網都是通過電磁波刺激腦部神經，使腦波波動和虛擬網的波動一致。而聯接設備雖然很難入侵，但卻不是絕對安全。
天使就曾親眼目睹兩位極為厲害灰域領者的爭鬥，而最終以其中一位腦神經完全壞死作結果。這也讓他第一次領教了灰域領者在虛擬網中的強大還有那份怎麼也抹不去的殘酷。
還好能突破最後那一道防線的灰域領者畢竟是鳳毛麟角，也是灰域領者高手中的絕世高手。而這些人大多自重身份，不會胡作非為，而且相互制約，所受的約束比一般的灰域領者還要多得多，這才讓這個虛擬世界沒有亂套。
不要輕易觸怒任何一位灰域領者，即使他有可能比你弱小。
沒有經過註冊，而能在訓練基地中自由活動能夠使用各項設施，這怎麼也不像個弱小的灰域領者，如果對方是灰域領者的話。
一想到自己的行為可能觸怒對方，一位極有可能的高級別的BOSS級的灰域領者，天使不由從心底最深處泛起一股戰悚。
可問題似乎還沒有結束。
羅家又找到他，帶來另一份委託——找到這個YC的真實信息。無論什麼信息，住址，姓名等等。這份委託同樣秉承了羅家一貫的不怕花錢的風格，其酬勞是天價。
羅家主動來找到天使，送上這份委託，由於天使從未失手的驕人成績，羅家很希望能得到他的幫助。
幾乎從許多方面來說，天使似乎都不應該拒絕這份合同。羅家是自己的大主顧，關係比較熟，而且這份委託和上一次同樣適合自己，價錢之高，也是天使有史以來所遇到最高價位。
可天使還在猶豫。
如果對方真的是一位超級灰域領者怎麼辦？
天使可是知道自己的斤兩，自己就有如那鼴鼠，論起追蹤陷阱，自己也算得上一流，可要是正面和別人衝突，那就非自己所長了。若對方是灰域領者，天使就不得不考慮對方的報復。
如果上次只是觸怒對方的話，這次委託則絕對是犯了大忌。灰域領者最害怕的，莫過於自己的真實身份被別人查知，這是所有灰域領者最畏懼最害怕發生的一件事。在現實中的灰域領者們和常人無異，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倘若被人查清了自己的底細，那也就意味着他的自由、他的生命都極有可能離他而去。
天使不敢輕易接下這份委託。他現在腦子還很清醒，沒有被羅家高額的酬勞沖昏頭腦。他明白，一旦他接下這份委託，自己就將面臨着一位超級灰域領者的不死不休的局面，甚至還有可能其他灰域領者的圍攻，畢竟自己所做的事可是這一行中最大的忌諱啊！
但天使還在猶豫，委託上的天價酬勞散發着極度的誘惑，不斷地撩撓着天使的心，只要這一單生意，十年之內自己衣食無憂。天使有七成把握讓對方無法察覺自己所做的事，「骨蛆」可從沒讓自己失望。
這份委託真讓人頭痛啊，天使痛苦地揉着太陽穴，推了吧，看着那天價的酬勞，怎麼也讓人捨不得，接受吧，天使心裡直打鼓，就怕自己到時有錢沒命去花，不敢！
機敏天使心中一動，不如先去見見這位YC，判斷一下對手的實力再做決定。
按照上次羅家提供的信息，天使來到了師士意識訓練基地，以遊客的身份進入。
很快，他便找到了自己的目標——YC。
YC似乎剛打完一場比賽，駕着光甲向外走去。天使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前邁了幾步想看清楚這個YC到底是何方神聖。
人來人往，YC在人群之中一點也不顯眼。
驀地，敏銳的天使眼睛驟然一縮，心中一跳！
灰域領者！
YC身旁擦肩而過的幾個人！他們是灰域領者！天使心中各種念頭電轉，一定是其他灰域領者接受了這份委託！羅家的習慣，對一些比較難的委託，他們並不會只找一家！這群人流露出的氣息讓天使肯定，他們就是灰域領者！
他們一定想在這做手腳？
天使打算拭目以待，正好，也讓他們試探一下這個YC到底是何方神聖！
天使凝定心神，無聲無息中，「漣漪」悄然蕩漾開來，周圍的一切的每一個細節在他腦海之中無比清晰的反映着。
好！果然是高手，動手的時機絕妙，動作也極為隱蔽！天使禁不住心底讚嘆！這幾個灰域領者果然是高手，而且相互之間的配合天衣無縫，渾若天成，令人嘆為觀止！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幾乎讓天使全身的血液在剎那間停止流動，那一刻，也成為他今後一生之中永遠無法擺脫的夢魘！
第十六節
葉重從實戰區出來。剛才那個對手着實難纏，牧給自己的名單上就沒一個軟的柿子，個個不是石頭就是鐵疙瘩，就是碎了也要嘣掉對方幾顆牙。
葉重還在回味剛才那場激烈的戰鬥，完全沒注意周圍的情況。
突然，牧殤的聲音在葉重的心頭響起：「葉子，小心！」
葉重一個激靈：「怎麼了牧？」不經意間，眼光掃過四周。
牧殤道：「你的周圍有四個灰域領者！在一個角落裡還有一位，但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一夥。」葉重眼前出現一幅整個大廳的全息圖，而那四個和一旁潛伏的天使的身形都被牧殤標示出來。
「灰域領者？那是什麼東西？」葉重好奇地問。
牧殤道：「現在也和你解釋不清楚，回去再說！無法確定他們是否有敵意！」
四人隱隱把葉重包圍在中間。
有意？巧和？葉重不敢確定！
葉重右腳斜跨一步，幾人居然也隨着自己移動，依然把自己圍在中間。葉重心頭不悅，冷哼一聲，正準備有所行動，牧殤提示道：「葉子，正遭受攻擊！是否反擊？」
雖然看不到牧殤，葉重還是忍不住白了一眼譏諷道：「廢話，當然反擊了，為什麼不反擊？連那些老鼠們臨死前都要咬對方一口，我們難不成等死？」
牧殤平淡回答：「哦！」
天使瞪大眼睛，不敢錯過一個細節！「漣漪」以一種獨特的節奏在波動，天使自信周圍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法眼，就連大廳內的鐘，九點十五分三十二秒都在他腦海中清晰地映着。
幾乎沒看見YC有任何動作，仿佛沒有察覺般，老練的天使卻知道那幾位灰域領者一定已經把導向蟲撒在YC的身上，只要再過幾秒鐘，這種導向蟲的一部分就會融合在對方身上，想除都除不掉，那到時YC的一切信息都保不住了！對付導向蟲的最好辦法就是莫讓它沾到身上，一旦沾上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難道YC其實只是個普通人？
天使一想到羅家那天價的酬勞，不禁連腸子都悔青了。
遠處觀戰的天使後悔不迭，如果自己出手一定沒問題，自己的「骨蛆」可比他們的勞什子導向蟲厲害得多。
就在天使後悔不迭埋怨自己過於小心謹慎時，場上形勢突變！
驀地，天使腦中嗡地一下，像一把巨錘重重地錘在心頭，天使張口欲言，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股無形壓力從四面八方向天使撲來，天使只覺身子一僵，猶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禁錮住一般，不能動彈分毫，只有腦子還清醒着！天使保持着剛才的姿勢，兩眼勾勾地望着YC！
周圍的一切都仿佛靜止，如一張立體的全息像，時間停滯，說不出的詭異！
天使驚駭絕倫，咔咔地想從喉嚨中擠出哪怕一絲聲音，可偏偏就如在沒有任何介質的真空，靜得可怕。天使眸子裡的恐懼如澆灌了催生劑的黑葉藤瘋狂滋長，覆蓋一切！
YC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冷冷注視！
天使心中的寒意比極凍之地最冰冷的冰還要盛！他在看着我！對！他一定是在看着我！天吶！這下完了！YC的眼神有如鋒利的冰刃刺破天使心中薄弱的防護，挾着森森寒意剎時摧毀了他心中的生機。天使絕望地想閉上眼睛！
可沒等他閉上眼睛，場上的形勢又發生變化。
一個黑洞以YC為中心似慢實快向四周擴散，深邃得讓人戰慄的黑暗不緊不慢地吞噬着周圍的一切，眨眼間，這股黑暗就把天使毫不留情地吞噬進去。
天使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天使突然醒來！
為什麼說是突然醒來呢？天使就覺得剛才好像只是一個愣神，就做了一個並不長的夢一般！剛才那恐怖的一幕是夢境嗎？天使有些不敢肯定！
看了看大廳內的鐘，九點十五分三十五秒！天使一愕，才過三秒？
抬眼向YC剛才所立的位置望去，YC蹤影全無，剛剛明明在這啊，要溜也沒那麼快，三秒就不見人影，邪門！
轉身欲走，突然，天使看到剛才的那四位灰域領者，四個人一動不動雕塑般立在那。
天使心下犯疑，止住了步子，手上的「漣漪」悄然向他們那擴散開來，卻沒發現任何異常。半天功夫過去了，四人還是和剛才一樣一動不動，連話都沒說，來來往往的人都十分詫異地看着這四個「活人雕塑」。
天使覺得不對頭，裝作行人迎着四人走去。
慘白的無一絲生機的四張臉！
天使心頭狂震，腦子嗡地一下亂了套！
這種情形天使已經是第二次見到，而第一次是在兩位超級灰域領者的戰鬥後失敗而導致腦神經完全壞死的一方身上見過，當時，那位失敗的灰域領者臉上就和這四人一模一樣！
天使渾身一哆嗦，無窮的寒意從他後背升起，他艱難地作着吞唾液的動作，喉嚨卻乾澀如風乾的沙漠，不由自主地渾身微抖。
原來……原來……剛才的情景不是夢……
膨脹的黑洞、無窮無盡的寒意、詭異的寂靜……一一從天使心頭流過，天使的心翻騰戰慄。
天使再也忍不住，慘叫一聲，第一時間下線！
「牧，你剛剛說的灰域領者是什麼？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葉重好奇地問。
牧殤解釋道：「灰域領者是指精通光腦在虛擬網中有獨特能力的人，他們亦正亦邪遊蕩於黑與白之間，所以叫灰域領者，而域則是指他們精通的領域。」
一聽是光腦，葉重就沒什麼興趣：「哎，這樣啊，對光腦我可沒什麼興趣，對了，他們的結果是什麼？」
牧殤平靜道：「腦神經完全壞死！」
葉重不解：「腦神經完全壞死？什麼意思？」
牧殤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淡然：「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死亡，另一種則可能成為植物人！」
葉重挑了挑眉：「哦，不錯不錯，這樣他們就不會有反撲的機會了！」在垃圾星長，對待敵人心慈手軟，只怕葉重到現在連骨頭都不剩了！無數次生與死之間的錘鍊，使得葉重對生死已經看得很淡然了！
葉重突然想起當時的情景，問：「不是有五個人嗎？還有一個人呢？」
第十七節
牧殤陰陰道：「到時你就知道了！」
這件事對葉重來說，只不過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沒有泛起任何浪花。
葉重愛死了現在的生活，實在是太充實太有意思了。他仿佛就像天生為了戰鬥而生一般，駕駛不同的光甲和不同的人戰鬥，這種樂趣能給他帶來最大的快感！打累了，便去古蒂斯達街區逛逛，陪陪老爺爺們，退出虛擬網後便是每日必備的各種花樣翻新的訓練，比起昔日每天在極度空虛無聊中度過，現在的生活讓葉重樂在其中。
牧當日給的名單，葉重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從不和他人交談的葉重根本不知道他現的名頭有多大。YC——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師士，這個不知疲倦永遠戰鬥的師士，在這個法爾星系師士意識訓練基地，他已經成為最熱門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