褻瀆 - 第3章

煙雨江南



「砰」的一聲,奇薇又是一陣眩暈,在失去意識之前,隱約看到那個胖子手持一根鐵棍,正獰笑着看着自己。

第六章

凋零

一陣鑽心的刺痛把奇薇從昏迷中拉回到現實,她呻吟着想用手撫摸一下傷處,卻發現雙手紋絲不動。又是一陣巨痛傳來,這一次她徹底清醒了。一張噩夢中的胖臉慢慢的在眼前清晰起來,那張臉是如此的接近,甚至可以看清鼻子上的毛孔。

奇薇嚇得大聲尖叫,本能的想跳起來躲開,雙手卻在背後不能動,一下失去平衡,又重重的摔在桌子上。臀部又一陣巨痛,這一次卻讓她差點暈過去。

「美人,不要那麼害怕嘛。夜還長着哪。」近在咫尺的胖臉露出蛤蟆的表情。

奇薇稍微冷靜了點,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處境。房間很大,天花板上垂下的吊燈上十幾根蠟燭把房間照得燈火通明。房間裡的家具還是嶄新的,一眼就能看出是用低劣的木材製成,偏還要弄得金壁輝煌的樣子,主人的品味可想而知。不過奇薇更要擔心的是自己,她很快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牢牢的綁在背後,俯臥在一張大實驗桌上。

胖子的手中拿着一個小鉗子,夾着一根染着鮮血的弩箭,在眼前仔細看了看,便扔到一邊,伸手輕輕挑起了奇薇的下巴,「哈哈,長得還真不錯啊,現在怎麼不凶了?打我啊?難道說非得粗暴點對你你才爽是嗎?大美人,我這箭射得還真是地方,看來是個天才箭手啊。」

女武士呸了一聲,一口對着羅格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羅格迅速收手,又一把抓住她的頭髮,用力向上拉起。奇薇臉上現出痛苦的神色,整個上身都被拉得向上仰起,胸部的曲線顯露出來。

羅格的手摸上來,讓奇薇覺得好象有條冰冷的毒蛇在身上爬動,卻被抓住了頭髮,掙扎也有限,淚水終於止不住的從緊閉的眼中流下來。奇薇比羅格還要高大半個頭,裙甲和胸甲已經在昏迷時就被羅格脫了,裸露的臀部碩大豐滿,在腰部突然驚心動魄的細了下去,雙腿又長又直,線條健美。讓羅格看得慾火上升,一把按住女武士的臀部。他是如此用力,十指都深深陷入滑膩的臀肉里,緊跟着腰身一挺,便深深進入了那一片溫軟之中。

小樓里燭火在女武士嘶啞的咒罵聲中搖曳,劣質實驗桌「吱吱呀呀」的呻吟着,不堪承受兩個人的重負。魔鬼在慾火中狂舞,怨靈們則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嚎。

羅格顫抖着,潮水一樣的快感交織着報復的愉悅,讓他的每一塊肥肉都在顫抖。心底最深處的陰暗都在沸騰,不斷的衝擊着他的每一根神經。

初春的夜仍是淒冷,風吹過的時候,未開的春花也曾凋零。

曲終人散。

羅格得意的哼着小曲,看着被自己俘虜的雪白羔羊,身體裡的酸痛似乎都在歌唱。不久前,這隻羊羔還是頭真正的獅子。羅格披上衣服,決定去找埃特他們來看一眼自己的獵物。惟一讓他不快的是奇薇的眼神。徹底的冰冷,沒有淒婉,沒有怒火,也不是空洞,只是冷冷的看着胖子。羅格感覺自己就象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又給奇薇加了一道繩子,自然順手多摸了幾把。奇薇全無反應,就如同被摸的不是自己的身體一樣,還是如蛇一樣靜靜的看着胖子。

羅格匆匆的離去,幾乎可以說是為了逃離這殺人的目光。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殺人滅口,可是羅格還暫時沒有那個膽子。再說這麼個大美人殺了也實在可惜。

埃特幾人興沖沖的來到小樓。小樓里如同剛剛起過一場暴風,東西都被砸得亂七八糟。幾人心中叫糟,衝上二樓一看,寬大的實驗桌上已經空空如也,用來捆綁的繩子斷成幾段。凱特拿起繩子的斷頭看了看,回頭說道:「這是硬被掙斷的,老天!這麼粗的繩子都能掙斷,她真是被你捉到的?」羅格想起女武士身上閃現的鬥氣,登時出了一身冷汗。

埃特年紀最長,經驗較豐,最先冷靜了下來。「大夥先別怕,對方還不知道我們究竟是誰。不過羅格你這小樓看來是不能再呆了。」大家慢慢冷靜了下來。恐慌一過去,倫斯腦筋又活絡起來,道:「只怕他們要來放火燒樓。」

「一不做,二不休!現在這事想善了已經不可能了,只有先下手為強。時間不多,咱們合計合計,給他們下一套,他們只要敢來燒樓,就讓他討不到好去。諒這些傭兵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向不多言的佛朗哥倒是夠陰狠。

眾人計議了一會,消去來過的痕跡,迅速離去。

小路上,羅格和幾個貴族模樣打扮的人大搖大擺的走向小樓,一路上低聲談,高聲笑,看了就知道在談論男人共同的話題。

幾個人走到小樓前站了下來。羅格旁邊一人突然說道:「不對,有人進去過。這裡有埋伏。」此時轟的一聲,樓門碎片四射,一道劍光凌空斬向羅格,劍未至,殺氣已先罩住羅格全身。胖子如墜冰窟,眼睜睜看着巨劍劍鋒接近,卻是動彈不得。兩邊兩把長劍突然伸過來架住了巨劍,巨劍借力輕輕彈起,突然變得無比輕盈,迅捷無倫的向羅格連劈帶刺。那兩把長劍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劍網,將所有的攻擊全部擋了下來,顯然持劍的兩人也不是庸手。

疾風般的攻擊過去了,劍光消散,奇薇大口的喘着氣,持劍指着羅格。她臉色蒼白,身上隨便穿了一套皮甲,雙眼布滿血絲,脖頸上還隱約可見斑斑瘀痕。

樓里又撲出三條人影,羅格身邊的幾個人分別迎了上去,斗在一起,赫然是那日酒吧中的三個戰士。只是那個法師還不見蹤影。

此時不遠處一聲大喝:「大膽叛逆,居然敢在王都襲擊城衛軍!?」鏗鏘聲響處,一小隊盔甲鮮明的劍士在一名重甲騎士的帶領下沖了過來,迅速將小樓圍了起來。和奇薇幾人對戰的人也撕去衣袍,露出了裡面帶有城衛軍標誌的軟甲。羅格迅速退到一邊,埃特等人也走了過來,陰笑着看着女武士。

重甲騎士一言不發,騎槍向前一指,士兵們立刻蜂擁而上,劍劍均往死里招呼。傭兵們知道落入了圈套,打個招呼,同時向外一衝,便立刻轉身退向樓內,與士兵們拉開了距離。小樓二樓上呼的一聲,飛下一個碗大的火球,在劍士群中炸開。熱流無情的燒灼着劍士們裸露在外的皮膚。緊跟着第二個火球又飛了下來,幾個本就受了重傷的劍士立刻變成了火人,慘叫着倒了下去。

二樓的窗口上出現了傭兵法師的身影,深寒的凍氣伴隨着無數冰錐從他雙手間散發出來,幾個閃躲不及的劍士立刻被冰結起來,隨後凍氣襲至,其中體力稍差的啪的碎成了幾塊。緊密的包圍隊形立刻出現了一個缺口,奇薇等人抓住機會立刻衝出了包圍。一個高大戰士反手把一根繩索拋向窗口,在法師身上繞了幾繞。法師從窗口一躍而出,戰士用力一拉,眼看法師就要在空中飄飄蕩蕩的突出包圍。

重甲騎士大喝一聲,全身深藍色光芒一閃,手中騎槍流星般飛中,穿胸而入,把法師牢牢釘在了牆壁上。

奇薇一聲悲鳴,反身就要拼命。她身邊的一個戰士死死拉住她,一把把她扛在肩上,迅速離去。另一個戰士吟唱了一個簡短的啟動咒語,扔出一道捲軸,地面突然冒出許多藤蘿植物,枝條在空中瘋狂飛舞,碰到物體就緊緊纏住。幾個追的快的劍士立刻被牢牢的纏了起來。傭兵們藉此時機消失在貧民窟中。

羅格若有所失的望着女武士消失的方向,知道她是決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重甲騎士看着傷忘慘重的手下,冷哼了一聲。凱特走過去,對騎士低聲問道:「老爸,現在怎麼辦。」騎士良久不作聲,嘆了口氣:「你們的麻煩還在後面呢。嘿,傭兵。」他招來了一個劍士,低聲叮囑了一番,那個劍士領命而去。騎士又看了凱特幾人一眼,喝道:「就你們也想學人家橫行霸道?!先把本事練好再說!」說罷絕塵而去。

過不多時,萊茵各個城門口都馳來一小隊騎士,把一張懸賞榜文帖在布告欄內:「通緝:劍與血玫瑰傭兵團。

該傭兵團在王都蓄謀叛逆,事敗後殺傷城防軍多人。目前該傭兵團團長之妹奇薇及三名主要成員在逃。傭兵團普通傭兵三十人在逃。

擒獲或殺死主要成員一人賞金幣500,普通傭兵一人賞金幣30。通報者賞金減半。」

第七章

異界

遠方的天際是的黑色的無盡虛空。天空永遠是一片混濁的灰色,如同一個最陰暗的黃昏。天上的灰色在不停的翻滾着,卻看不出是雲是霧。

這裡沒有晝夜,沒有時間。

森林,早已在億萬年前就已經失去一切生機的森林。參天的樹木只剩下軀體和較粗大的枝幹。樹上掛着絲絲縷縷的蛛網狀的東西,卻又不可能是蛛網。沒有蜘蛛能在這裡生存。

地上到處分布着泥沼,灰色的泥漿中不時冒出一兩個氣泡。不知是什麼生物的骷髏偶爾會浮上來,旋又被泥漿吞沒。

風帶着濕冷的氣息,時時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這裡是異界,死靈和魔鬼的樂園。

風月已經不知道在這森林中走了多久了。它記不起自己來自何處,只記得那個叫「羅格」的生物給自己起了這個名字。風月對自己的名字本能的覺得想吐,又不知道這感覺從何而來。至於吐,好熟悉啊,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怎麼去吐。當然了,骷髏能吐出什麼。

暗淡的天光斑斑駁駁的落在地上和風月的身上。它只想走出這片森林,至於為什麼要走出去卻並不知道。這是本能吧。

風月時時能感覺到一絲絲的能量從那個叫「羅格」的人那裡傳過來。風月也知道自己無法拒絕羅格的命令。這個世界有太多風月無法了解的東西。可是這能量讓它很舒服,變得更有力量,可是太少了,它就如沙漠中無助的旅人在等待着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落下一滴的水珠。

風月無比的饑渴。

提着生鏽的長刀,風月漫無目的的在森林裡遊蕩,已經忘記了是在哪裡找到的這把刀。它很小心的避開了一些地方,直覺告訴它那邊的存在強大而邪惡。風月很聰明,在面對和自己一樣的骷髏時總會想出些辦法巧妙的打倒它們,因為它們身上帶着讓風月饑渴的能量。

已經忘記了是哪一天,風月找到幾根質地很好的骨頭,一陣霧氣過後,這些骨頭已經補足了自己的24根肋骨。風月感到自己的肋骨就應該是24根。這次修補用盡了風月積蓄的能量,要不是「羅格」那裡適時的傳來了一些能量,風月不知道還能不能面對遇到的第一隻殭屍。

搏鬥進行了很久。殭屍的力量不是風月可以抗衡的,付出三根肋骨的代價後風月終於認識到殭屍追不上自己。於是一個骷髏開始繞着殭屍不停的轉圈,時不時上去一刀,削下點腐肉來。終於殭屍倒下了,風月的肋骨也不足20根了。

異界裡其它的骷髏和殭屍好象見面時都互不相擾,風月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卻是只要見到落單的,就無論如何要打倒它們。「我餓。」骷髏想着。

異界裡沒有時間,風月也在不停的遊蕩。它不知道自己已經遊蕩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還要遊蕩多久。

森林好象永遠也沒有盡頭。

小樓一戰之後,羅格對會裝死的骷髏大感興趣。在夜深人靜時小樓二樓經常是一人和一個骷髏眼對眼呆站着。試了無數次用精神力溝通未果後,羅格終於失去了興趣。

羅格不知道骷髏的刀是哪裡來的,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結果,就不再深究了。

天氣一天天的熱了,不知不覺中羅格過了自己二十歲的生日,已經該離開魔法學院了,再過幾天就是考試的日子。幾個月的時間中30多卷的大陸通史已經被羅格看了一大半,順帶讀了一堆冒險傳記,遊記,各類筆記之類的東西。

埃特三個月前已經通過了魔法學院的考試,現在正在努力朝着一名魔法騎士發展。畢竟做魔法師太浪費他那大塊頭了。凱特則在老爺子的訓練下成為一個實力不錯的五級騎士,當然從信仰上看父子兩倒應該算是黑暗騎士。至於倫斯和佛朗哥,遊手好閒之餘劍術也有所長進。更難得的是兩人把花在女人、藝術品和醇酒上的錢大部分用在自己的裝備上,所以實力提升遠超實際水平。

幾人倒還真不是天性上進,只是為形勢所迫罷了。小樓一戰後,幾人尋花問柳強搶民女之際時不時會有人跳出來大打出手。劍與血玫瑰傭兵團雖然規模不大,連三流都欠奉,但團長(死的那個法師)為人豪爽,奇薇又追求者眾多。總有些知道真相的傭兵起意報仇。

天氣熱了,人心也躁動起來。考試那天,考場上的羅格隨意放了兩個火焰手指的魔法,就算通過了考試,換得了一身魔法師袍。下午去城裡的法師公會注過冊,就算正式成為一名低級魔法師了。如果願意在萊茵同盟需要的時候聽候徵召的話,羅格還能每月得到5個金幣的津貼。可是看了一肚皮歷史的羅格如今另有偉大理想。

「咣」,幾隻酒杯重重的碰在了一起。

「咱們兄弟可有一陣沒好好聚聚了,奶奶的,到處是殺手,來,咱們今日不醉不歸!!」熊一樣的埃特體形比純正騎士的凱特還要高大,他高舉酒杯把酒一口氣全倒在喉嚨里。凱特一張臉英氣勃勃,一臉的正氣,他此刻也是滿臉通紅,酒氣衝天。至於倫斯和佛朗哥,長得也都還算俊男。但在貴族中屬於平常,畢竟貴族夫人們長得都還不錯。

幾人在這大半年中多次共同出生入死,倒也結下不淺的情誼。

「兄弟們,明天我就要到法爾堡上任了。唉,以後不能多聚了。以後你們幾個要常來看我,當然路費自負。」凱特一臉的沮喪。

佛朗哥道:「法爾堡?就是靠近魔域森林的那個吧。附近盜賊可不少啊,聽說最近羅恩公國也經常有小股偵察兵穿過魔域森林到那附近活動。要小心啊。」

凱特灌了一口酒,說道:「我那老爺子硬要我去那積累點軍功,他才好給我使勁。再說,法爾堡駐守騎士團團長和我家老爺子是穿開襠褲的交情,還能照應一點。這次他把家裡那件黑精靈胸甲都給我了,嘿嘿,發了。」

「兄弟們,法爾堡可是個好地方!」羅格來了精神。他一腳踩到椅子上,口沫橫飛的說:「那地方靠近魔域森林,又接近前線,冒險者可不少!這次凱特到那裡當騎兵大隊長……啊?是小隊長?也沒關係,團長不是你家親戚嗎?咱們可以好好的發展發展。你們想想,那些冒險者,魔物獵人,甚至軍隊,都需要什麼??是兵器!!我們要是開個兵器輔,那不就發了嗎?這東西別人不好做,限制多,我們做還有什麼限制?再想想,進魔域森林的那些人錢是怎麼來的?對了,獵到魔物賣晶核或皮毛賺錢。咱們沒那個實力去獵魔物,不過可以收購他們的獵物嘛。這些東西,到了費斯那悶騷的手裡,就是絕佳的材料。變成魔法裝備再賣給冒險者,靠,咱們坐着不動,也能叫他們脫幾層皮!」

倫斯也來了精神。「法爾堡有二十萬人啊,美人估計不少。有凱特在那,咱們也不用象在王都這樣活得跟孫子似的,是個官都不小。反正我也沒事,羅格,我跟你合夥吧。」

「說到冒險者你眼睛就亮,上次那個小妞還沒讓你受夠啊?」埃特嘿嘿笑着盯着倫斯。

「媽的,為什麼就我那麼倒霉,撩陰腿都沖我招呼。害得我一個月都碰不了女人,奶奶的,後來還不是叫她嘗到我的厲害!」倫斯咬牙切齒。「那個小妞還在你那關着嗎?」佛朗哥問。「那當然,養得好着呢。那能那麼輕易放過她,差點讓我絕後!怎麼樣,兄弟幾個今晚到我那呆會兒?」桌上幾人都嘿嘿淫笑起來。

幾人再喝了一會酒。除了凱特外,餘人都是無業游民,正想出去轉轉。於是議定一起去法爾堡闖蕩,開家武器店外加收購冒險者物品。凱特先走,其餘幾人收拾東西,過幾日一起出發。至於費斯,早已經被羅格拖下了水,不過他那一實驗室的東西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搬走的。

月到中天,幾個王都敗類搖搖晃晃的走出了酒館,長袍上都是酒漬。走入一道黑暗的長街的時候,突然幾個蒙面的冒險者打扮的人物不聲不響跳了出來,把幾人圍在中央。

「你們幾個敗類,死有餘辜!今天我要為奇薇報仇雪恨。」幾個惡少一齊嘆了口氣,這樣的開場白已經聽過至少七八遍了。

幾個蒙面人亮出兵器撲了上來,外圍一個魔法師開始念咒。

突然一支弩箭閃電般射入魔法師的胸膛,羅格現在可是被稱為法師殺手的。其它幾人從長袍下抽出兵器,哪還有半點喝醉的樣子?而且長袍下赫然是全副武裝。幾人默契之極,一齊向面前的一個蒙面人招呼過去。那人大吃一驚,一個打滾,摔入路邊水溝,總算躲過殺身之禍。王都敗類們立刻衝出包圍,逃之夭夭。百忙中不知是誰還撒了一小袋黃豆,登時讓埋伏者人仰馬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消失在夜色中。

第八章

晨星

法爾堡距離王都萊茵城有七百多里路,算是一個大型城市,有二十萬人口。由於戰略位置頗為重要,是萊茵同盟西部邊界的二線軍事重鎮,同時還有阻礙魔域森林裡魔物們衝進富饒的帕斯平原的作用。

法爾堡周邊一片平坦,帕斯河繞城而過。南面一百多里就是魔域森林,因此法爾堡成為很多冒險者,魔物獵人最重要的補給戰。魔域森林面積幾乎相當於整個萊茵同盟,西抵比利牛斯山脈,南接大海,東面覆蓋了整個紅岩半島,總面積近一百萬平方公里。由於森林邊緣少有大型魔獸活動,且多條商路經過此地,故此也成為盜賊和土匪的樂園。

「戰神之錘」武器工坊已經開張一個月了。當初起這麼一個富有矮人特色的名字無非是為了沾點天生的工匠矮人的光,不過現在倒真的有一個矮人工匠金帶着他的四個徒弟在工坊里工作。武器工坊占據了一座三層的小樓,位於法爾最繁華的街區。小樓下面一層是武器店面,二層是冒險家樂園,三層本來費斯想用作實驗室,但遭到所有人反對而作罷,被用作了接待一些大客戶的貴賓室,並且擺放一些費斯製作的精品。

在距離「戰神之錘」不遠的一處小樓就是羅格平日落腳的地方,也是費斯的工坊和實驗室所在。最寬大的一間實驗室足足有二百多平方米,此刻的地上畫着龐大而複雜的魔法陣,七彩的光暈正在魔法陣中閃耀。魔法陣中間向外噴着青白色的魔法火焰,幾具由金親手打造的精鋼騎士甲片在火焰中被鍛燒得通紅。

費斯小心翼翼的用鐵鉗夾出一個甲片,將用魔法白銀鑄成的魔法符號放在特定的位置上。一陣火焰閃過,魔法符號已經牢牢的焊在了甲片上。羅格忙遞過來一小瓶藍色的液體,這是一頭成年雙足飛龍的血液。雙足飛龍兇狠、迅捷,還有不錯的魔法防護力,算是中級魔獸當中較難對付的。它身體的許多部位都可以用做魔法原料,血液可以小幅度提高魔法防護力。而魔法白銀由於具有非常好的延展性,以及對魔力出色的吸收,是製作魔法器具不可缺少的材料。不過由於相對稀少,價格也不菲。一般魔法白銀的價格是同等重量黃金的十倍左右。

藍色的飛龍血滴在打制好的甲片上,就如海綿吸水一樣,迅速被整個甲片吸收進去。甲片也由此變成了閃耀着淡藍色的熒光。羅格接過甲片,又投入到魔法火焰之中。所有的甲片都處理過之後,費斯對着魔法火焰吟唱起咒語,一對淺藍色的風翼漸漸形成,飛向了魔法火焰。風翼繞着魔法火焰轉了起來,越轉越快,「轟」的一聲,火焰暴漲如潮,天花板上白光一閃,一道結界擋住了魔法火焰的暴發。火焰風暴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就消失了。在地上留下幾片藍色的甲片。融合了這個風系魔法之後,由於時刻有風系魔法能量的托扶,整個甲片的重量減輕了60%。

在羅格的要求下,每片甲片又被加上一點魔銀,費斯再次簡單施了個照明術在上面。這次整個甲片開始呈現半透明的淺藍色,由魔銀形成的魔法符號剛是散發湛藍的光芒。

「嘿嘿,這就看起來漂亮多了。金!你來得正好,正要找你呢。把這些甲片做成一件半身騎士甲,對,就是今年最流行的聖騎士甲的式樣。連接部分的鏈甲一定要用黃金!還有盔甲邊緣多加些黃金花紋裝飾,去叫佛朗哥那小子來,他對藝術品有一套!!」羅格興高采烈的大叫。

矮人金卻不以為然:「這可不行!鏈甲應該用上等鋼絲纏繞才對!盔甲最重要的是防護!防護!!我可不想壞了名聲!」

「那就在鋼絲外面再纏一層金絲!這樣總可以了吧。總而言之所有的鏈甲都要包上金子!這件盔甲最重要的是錢!加這一層金子,你十年的麥酒都有了!告訴倫斯,去挑一件配得上的這件盔甲的披風,要最好的!金!你後天要把這件甲弄好!!我看不到盔甲你就沒有酒喝!!對了,這件甲就叫藍水晶戰甲,當然,名字還是先不要刻了,客人想起什麼名字,你就刻什麼名字!一個字十個金幣。」

金嘟囔着抬着甲走下樓去,在良心和麥酒之間終於選擇了後者。嘴裡罵的卻是:「吸血鬼!!食人的豬!!守財奴!人形的老龍!!」

羅格只堅持賣高質高價的產品,理由非常充分:「能買得起這些裝備的主,都不在乎錢!只要東西好,不在乎多點少點的。什麼樣的人是我們最好的主顧??不是那些有錢且識貨的冒險者,而是那些有錢沒處花的貴族公子哥,對,就是倫斯那樣的。#!$!%不要動手啊!不賺他們的錢賺誰的錢?所以我們不賣對的,只賣貴的。」

其次在於羅格所有的盔甲都非常注重外觀裝飾及一些不實用的噱頭。比如這件藍水晶戰甲,重量極輕,僅相當於一件重型皮甲的份量,物理防禦和魔法防禦效果都不錯,是件魔法甲中的精品。可那個照明術,融合之後作用僅是使這件魔法盔甲具有了半透明的水晶效果,光芒更加柔和誘人,卻半點實用效果也沒有。至於佛朗哥設計的那些裝飾,除了增加重量之外也對作戰沒有任何幫助。不過羅格卻說:「這件甲一看就知道是聖騎士們該穿的。它是賣給真正的聖騎士的嗎?當然不。有哪個聖騎士會穿這個?我們要賣的是那些想成為聖騎士的大貴族的公子們,你指望他們會真正到哪個危險的洞窟去冒險嗎?他們只會穿着去打獵!所以式樣和品味更加重要,要讓他們在無知的少女面前象個英雄。戰神之錘不準備成為大軍火商,而是要變成象紫天使珠寶、香格里拉溫泉那樣的貴族名牌。」

眾人聽了無言。從此吸血鬼羅格的外號不脛而走。

「戰神之錘」生意迅速的火暴起來,一個月來雖然只賣出了一把騎士長劍,一支騎士戰槍,以及一套騎士重甲(這是費斯的全部產能了),卻不光收回了最初投資的一萬金幣成本,還賺了三千金幣。

午後的陽光懶洋洋的照在靜靜流淌着的帕斯河上,寬闊的河面鍍上了一層鱗鱗的金色。一隊盔甲鮮明的斧槍騎士正悠閒的沿着河邊巡邏,為首的騎士身着墨綠色的胸甲,其餘的則是土黃色的法爾堡騎士團制式騎兵胸甲。

墨綠甲冑的騎士正是凱特,那件甲就是讓他得意了很久的黑精靈騎士半身甲,是在黑精靈的血中浸泡後,又加持了護盾魔法後製成的,各種防禦力都很優秀,特別是對黑暗系的法術有特效。凱特到了法爾堡後,騎士團長溫寧頓勳爵對他很照顧,讓他率領游擊騎兵小隊。一隊法爾堡游擊騎兵有五十至六十個騎兵,而本來以凱特小隊長的身分,至多只能帶領二十個騎兵。游擊騎兵介於重裝騎兵和輕騎兵之間,一般穿半身胸甲,武器選擇多為刺砍兩宜的斧槍,所以也常被稱為斧槍騎兵。游擊騎兵一般在法爾堡周圍三百里左右巡遊,每次出動要在野外獨立生存一周左右,巡邏時遇到小隊的盜賊和魔獸就聚而殲之,遇到大隊敵人則回堡報訊。不過法爾堡已經幾十年未遇戰事,游擊騎兵更多成為對騎兵的一種訓練。

自到法爾堡二個月以來,這是凱特第三次率領遊騎兵小隊出動了。陽光明媚,河面上飄着幾隻漁舟,時時有漁歌傳來。河邊是綠油油的田野,遠處的魔域森林也顯得寧靜詳和。凱特心曠神怡,這簡直就是旅遊嘛,惟一美中不足的是盜賊團的影子也沒見到一個,到處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凱特算算出來也有五天了,揮揮手,喊了一聲:「兄弟們,收隊了!」一隊斧槍騎士紛紛掉頭,向法爾堡晃晃噹噹的走去。

法爾保騎士團共有7000人,其中2000騎兵,4000步兵,還有1000的雜役兵。畢竟是二線軍團,平和的日子過得多了,溫寧頓勳爵的這個騎士團戰鬥力也就平平。

羅格等人早已經適應了法爾堡的生活,就是說,摸清了當地的歡場和酒館。當中也少不得跟冒險者、傭兵之類的打幾架。除了崔斯特領主之外,憑着溫寧頓的靠山,他們也不怕得罪什麼人。在生意上,幾件上佳魔法裝備一賣,特別是那件藍水晶戰甲被某個公爵的小兒子以一萬金幣買走之後,「戰神之錘」的名氣迅速打響。羅格看到矮人們實在太過清閒,就連逼帶誘的讓他們打造一些沒有經過魔法加持的裝備出售。矮人的手藝自然都是精品,每批貨物出來,都是一搶而空。

此時「戰神之錘」的三樓上,羅格正和一小隊冒險者爭得面紅耳赤的。這隊冒險者有9個人,是標準的冒險隊伍配置,戰士,遊俠,射手,魔法師,牧師,盜賊應有盡有,也就是每樣就那麼一兩個。他們剛剛從魔域森林冒險歸來,正在這裡用冒險收穫換取一些裝備。

讓羅格眼睛放光的是一袋足足有兩斤重的魔法白銀,還有一些更為稀有的金屬和寶石,比如一塊礦石,深黑中帶着點點閃耀的金星,羅格一眼就認出這是塊高品位的星辰金的原礦。這種金子不同於普通的黃金,而是與天上的星辰之力有神秘的對應,極為罕見,是製造與空間魔法相關的法器必不可少的原料。至於魔獸們的晶核,皮毛,雖然也很珍貴,就遠不如這些金屬了。隊伍中女魔法師配帶的一片火紅的鳥羽引起了羅格的注意,憑着精神力感應,羅格發現這片羽毛有着極為晦澀但靈動的火魔法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