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魔手記 - 第9章
煙雨江南
里高雷高聲笑了起來,看上去一點也不打算給麗面子,直截了當地說:「那可真不一定!我們來試試看!」
他掏出把沙漠之鷹,直接敲碎了車窗,將手臂探出車窗外,隨手一抬,就瞄準了蘇的後腦。
蘇似乎完全不知道性命危在旦夕,反而不再進行曲線運動,開始筆直加速。麗忽然打了下方向盤,越野車劃出一個大大的S型,這才重新回軌跡上來。
里高雷嘿嘿嘿地笑起來,笑得十足象只狐狸,說:「慌什麼,我剛才可沒想開槍。」
麗狠狠地吸了口雪茄,只當什麼都沒聽見。
里高雷眼中殺機一現,忽然說:「這才是動真格的!」
他掛在車外的右手閃電般抬起,再一次瞄準了蘇的後腦!
砰!沙漠之鷹怒吼着,在荒野上激起一蓬灰土。
在里高雷瞄準的一剎那,蘇忽然連續兩個左側翻,從越野車前方閃到了車身左側,里高雷的一槍就這樣落了個空。
里高雷的手槍不住瞄向蘇的後背或者是腦袋,蘇的跑動立刻變得忽快忽慢,時時會突兀地連續左右側翻,總會在里高雷鎖定他的剎那閃開。
「看到了沒有?」里高雷轉頭望向麗,右手隨意地向蘇開了三槍,根本就沒有瞄準,而蘇這一次卻不再閃避,而是再次筆直加速,自發而然地讓開了這三槍。
麗突然狠狠地在方向盤上一捶,一腳踩死了剎車。越野車輪胎立停,呻吟着在地面上犁出深深的痕跡,好不容易才靜止下來。這時越野車前檔距離廢墟外圍的一株灌木已不到十公分。而蘇,則已消失在廢墟深處。
麗和里高雷並肩站在生滿灌木的廢墟前。站在足有190公分的里高雷身邊,麗顯得格外苗條嬌小,根本看不出她的身體裡還會藏有如此爆炸般的力量。在他們身後,越野車裡的槍炮與玫瑰依舊在歇斯底里的唱着「歡迎來到叢林!」
麗吸盡了最後一口雪茄,撲的一聲,將雪茄尾吐到了數米外的地方,眯起眼睛,冷冷地打量着這片廢墟與叢林。
里高雷同樣在看着這片叢林,聳了聳肩,說:「我知道你就是想硬上他。我跟你一起進去吧,你自己可不見得能搞得定他。」
麗冷冷地道:「這是我的事,你跟來幹什麼?」
里高雷嘿嘿笑着:「我能幫你按住他的手,這樣你就可以盡情地爽!」
麗重重的呸了一聲,說:「滾!他是我的人,我喜歡一個人享受。你少給我在這多事!」
里高雷有些奇怪地看着麗,忽然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你看上去有點反常!是不是被這漂亮小子給占過了便宜,所以才急着要找回場子來?」
麗臉色鐵青,根本沒有理他。嘩啦一聲,她將皮上裝的拉鏈一下拉到了底,登時露出裡面大片裸露的麥色肌膚,看來在這件皮衣下面,她又是什麼都沒穿。麗從皮衣裡面摸出兩把精緻的小手槍,隨手扔在地上,再將拉鏈拉回最上端。麗又抬起右腿,從長筒靴中摸出一把薄而小的匕首,握在手裡。
她雙眼中泛出狼一樣的光芒,嘴角是陰冷的微笑,徑直向叢林中走去。
里高雷無奈地攤了攤手,提高了聲音,向麗消失的方向叫道:「嗨!這個地方氣氛不錯,我不懷疑你們之間肯定會發生點什麼!不過干和被干之間,可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喲!」
叢林深處傳來麗憤怒的咆哮:「你他媽的給我閉嘴!」
叢林與廢墟重歸寂靜,里高雷意味深長地笑笑,從口袋中掏出包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吐出一個煙圈。這是一包皺巴巴的煙,並不是麗抽的那種即使在舊時代也十分昂貴的雪茄。這種煙燃得很快,他幾口就抽完一枝。
地上的煙蒂越來越多,到最後煙盒也被捏扁丟到地上。里高雷拾起了麗丟下的一雙小手槍,回到了越野車裡,將雙腿高高架在另一端的車窗處,閉上了眼睛。儘管車內仍是震耳欲聾的「歡迎來到叢林!」但過不了一會,他就酣聲如雷。
這是一片被荒棄的城鎮,一條小河穿城而過,瑩瑩綠光流動,如果不計較那水乳交融的可疑的發光體來源以及水面下包羅萬物的河床的話,倒也稱得上綠波蕩漾。
由於水源充足,生命力頑強得令人驚訝的灌木到處滋生。荒棄了幾十年之久,甚至還有些樹木還長到了幾十米高。儘管仍是上午,陽光也十分熾烈,但這片廢墟仍舊是充滿陰森的感覺,沒有一絲暖意。
在一座四層小樓上,三樓一個完全破碎的窗戶後閃動着微弱的碧光。蘇以極慢的動作放下手中的水壺,安靜地看着下方如貓一樣無聲無息在灌木叢中穿行的麗。看上去她對叢林地帶非常熟悉,每一次身體扭曲避讓的角度和落腳點近乎本能的準確選擇,使得她能以最有效的方式繞開障礙物。雖然那件精巧的小匕首看上去是她手中惟一的武器,但只憑那具曲線凸顯的身軀中隱藏的爆炸一般的力量,任何東西在她手中都會暴發出巨大的殺傷力。
蘇的目光掃過她的身體,黑衣緊身皮衣十分合體,將她全身的線條都勾勒了出來。經過了那一夜,蘇對她身體已十分熟悉,看得出來皮衣內不可能另行藏着什麼武器,似乎她只帶了這把匕首進來。
「看來是要與我肉搏。」蘇明白了麗的想法。
當麗的身影消失在叢林中時,蘇也安靜地閉上眼睛,呼吸也逐漸變得緩慢,到最後,每一分鐘才會呼吸一次。他的體溫更是慢慢下降,降到與環境等同的溫度時才停下。蘇喝了幾口水,將那裝滿了四級水的水壺喝乾。又拿過一把剛採摘下來的樹葉,放進嘴裡慢慢嚼着。樹葉的汁液一點一滴順着喉嚨滑落,迅速被吸收乾淨。
蘇懷中抱着步槍,進入了半睡眠狀態,一輪狂奔下幾乎耗盡的體力開始涓滴恢復。在他的身旁,放着手槍和一排碼放得整整齊齊的子彈。
這是間損毀的房屋,在這片廢墟中,這樣的房間成千上萬。雖然麗也是叢林戰和城市戰的行家,但自有記憶起就在荒野中掙扎求存的蘇相信自己不會給她留下任何痕跡。想在這樣一片叢林廢墟中找到蘇,或許給麗一周時間也辦不到。
蘇決定先睡一會,好休養自己的體力,順帶消磨麗的耐心和體力。
他已決定在這座叢林中解決麗。如果不能徹底了斷這件事,那以她已經表現出來的性格,肯定不會放棄並且糾纏到底。雖然他並不清楚羅克瑟蘭公司的真正實力,但是能令佩恩公司在那種赤裸裸的挑釁行為面前保持沉默,必定是個龐然大物。一旦出了這片叢林,他不知道要走多遠,才能離開羅克瑟蘭公司的勢力範圍。
在這片土地上,除了羅克瑟蘭公司,還有其它形形色色的公司和組織。蘇雖然不喜歡麻煩,但他知道不可能不與這些公司和組織打交道。至少大多數四階以上的能力,就壟斷在大公司和組織的實驗室里。羅瑟克蘭公司,就是一個可以提供四階以上能力的龐然大物。
麗只攜帶了一把匕首,隻身進入這片叢林,實際上是為這個遊戲定下了規則。蘇沒得選擇,只能接受。在這片叢林裡,仍是實行遊戲的規則。如果出了這片叢林,那就是生存的規則決定一切。
麗身邊的那個男人,從看到他第一眼起,蘇就將他定義為極度危險。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去面對這個男人。而在這片叢林裡面,就只是蘇和麗。
蘇不再多想,睡得漸漸沉靜。
麗蹲在一叢灌木下,銳利的目光掃視着前方幾棟全無生氣、看上去幾乎一模一樣的樓房。突然,一滴汗珠自她眉毛上滑落,進了眼睛,立刻引起一片刺痛。麗在心裡暗自罵了一句,抬手拭去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她已經在這片叢林廢墟中轉了三個小時,卻完全沒有找到蘇的一點蹤跡。她可是叢林戰和巷戰的行家,會走的時候就開始摸槍,十三歲起獨自在荒野上戰鬥求生,到十六歲時,死在她手上的流民和暴徒已數以百計。再高明的獵人,也難以在她的追蹤下生存。她還從未遇到過象蘇這樣,氣味、痕跡、一點線索痕跡都不給她留下的人。
若不是有強烈的直覺,她甚至有些懷疑蘇已經離開了這片廢墟。
天色漸漸暗了。
麗幾乎摸遍了叢林的每個角落,卻仍未有蘇的痕跡。然而麗已感覺到有目光正在注視着她,當然這也僅僅是感覺而已,因為她並沒有發現眼球反光的蛛絲馬跡。蘇有如最狡猾、最耐心的野獸,正隱藏在暗處,等待着獵物疲累。麗終於承認,在隱藏和尋跡方面,自己並不是蘇的對手。再這樣下去,她永遠也別想找到蘇。
麗霍然站起,高聲叫道:「你還他媽的是不是男人!有種的給我出來!」
一如她所料,果然在一百米外的一座樓房中出現了異樣的感覺。出乎麗的意料,一個幽深的窗戶中火花一閃,巨大的槍聲隨即響徹廢墟,驚起了一大片準備棲息的宿鳥。
熾熱的風吹起了麗的栗色短髮,子彈就擦着她頭頂飛過,並且打斷了一根大腿粗細的樹枝。
麗佇立不動,臉色鐵青。她本以為以蘇的聰明,應該會明白自己的遊戲規則。如果他要動槍,那麼自己也就只好叫里高雷進來了。
不過頭頂斷裂的樹枝處,飛濺的不只是木屑,還有點點腥臭的汁液。麗一個側步,讓開頭頂的腥雨。她伸手接了一滴汁液,在鼻端聞了聞。除了惡臭之外,她還聞到了一點神經毒素特有的苦澀味道,空氣的氧化作用已經大大削弱了毒素的濃度,但從那點殘餘里還能推斷出它原本具有的劇烈程度。
隨後,她看到一種從來沒有見過的生物,通體沒有骨頭,如一片肉,靠蠕動行動,而且有極強的擬態和變色能力。從它屍體碎片中根根發達的肌肉纖維來看,這個巴掌大的小東西在必要時也可以行動迅捷,甚至象箭一樣將自己射出去。而那足以在數秒鐘內致死的神經毒素,就是它的武器。
麗臉色有些難看。連續幾個小時潛行和搜尋,她的體力和警覺性都下降得厲害,如果剛才被這個小東西給撲上,多半會變成一具不會腐爛的屍體,供它慢慢吸食用。
蘇這一槍,看來並不是破壞了她定下的規則。更重要的是,這一槍還暴露了他的位置。麗雙眼中閃動着興奮和殘忍的光芒,如一頭黑豹,疾速向蘇發槍的位置衝去。
「一會抓到他的時候,還是給他留點面子吧……」麗想着,眼中的火焰越燒越旺。
不到一分鐘,麗已經站在蘇藏身的房間裡。她無語地看着放在地上的步槍、手槍和一排排子彈。蘇已不在這裡了。
她掃視了一下房間的環境,忽然從窗戶中躍了出去,在上身穿出窗戶的瞬間,她反手勾住窗戶上沿,整個人借力向上方升去。黑色高跟皮靴再在四樓窗台上一點,麗已立在屋頂。
屋頂上空無一人。
麗不假思索,沖向角落裡的樓梯間,一腳踢開反鎖的屋門,順着消防通道向下衝去。衝過二樓的剎那,麗忽然高抬右腿,一腳踏在對面牆壁上,驟然停住了沖勢。她上身極度後仰,完全與地面平行,幾乎讓人懷疑她身體裡究竟有沒有骨頭。
麗向二樓的走廊里望去,剛好看到一個影子在走廊盡頭一閃而逝。
麗冷笑,收回右腿,順着二樓走廊走了下去,高高的鞋跟敲擊在沾滿了灰塵的地板上,一聲聲敲擊聲就象是追魂的鼓點。
麗的身體剛探出走廊,左方即有一隻鎢鋼匕首悄然向她肋下刺來。麗那把精巧的小匕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右手換到了左手,格開了刺來的匕首。她右手前探,一把向蘇的咽喉抓去!
鎢鋼匕首與小匕首以極快的速度糾結纏綿着,雙方都想將對方撥到外圍,好讓開自己前進的道路。在這短短剎那,兩把匕首已你進我退,搏擊了十幾個回合,顯然兩人在匕首上的技藝同樣驚人。
他們另一隻手也未曾閒着。蘇以左臂格開了麗的右手,反抓住麗的手臂。然而她隨意一抖,就將蘇的手震開,然後一拳作勢向蘇胸膛擊來。
蘇仍以左臂格擋,同時豎起右腿,抵擋麗悄然踢來的一腿。他忽然看到麗眼神中的冷笑,心中忽然泛起強烈的警覺!
麗的右手停在空中,下面一腳卻是忽然改踢為踹,重重踹在蘇的右腿上!從她的靴底,足有四階強化的力量猛然噴涌而出,將蘇踢得倒飛而起,轟然撞破身後的房門,摔進了房間裡。
麗不疾不忙地向房間走去,她現在已鎖住了蘇的行跡,再不會給他輕易逃脫。而且剛才那出奇不意的一踢踢力已達到1000公斤,多半已令他的腿骨出現了裂紋。在上次的直接接觸中,麗估算過蘇的身體強度,對自己的出力控制得極其精確。
麗走進房間時,發現這是間很大的房間,裡面散放着一張辦公桌和幾把只剩鐵架的椅子。而蘇站在牆角,已脫下了上衣,正一圈圈地解着上身纏滿的繃帶,此刻已解到腰間最後一圈,他整個上身都露了出來。蘇還赤着足,此前穿的軍靴,則整齊碼放在上衣和解下的繃帶旁。
蘇上身充斥着幾乎完美的肌肉線條,充滿了力量感,卻又不會讓人感覺到過於健壯。特別是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柔和的象牙白色,瑩潤得如上等的玉器。
麗眼睛登時一亮,習慣性地挑了挑眉毛,向着蘇吹了聲口哨,一陣放肆的笑後,才接着說:「看來你很知趣,居然自己開始脫衣服了!不過你還是繼續反抗吧,這樣待會幹起來才有味道!」
此刻蘇身上除了一條迷彩褲和遮去半張面孔的繃帶,就再無一片布料。他似乎很配合,聽完麗的話,居然又沖了上來!
恰在這個時候,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最後一絲光芒也已消失。本就陰沉的廢墟陷入黑暗之中,只有某些發光植物閃着幽幽的瑩光,誘惑着不知死活的昆蟲來自投羅網。
蘇與麗所處的房間中,更是幾乎陷入了完全的黑暗。這種程度的黑暗,結於擁有微光視覺的蘇來說,已經足夠。
麗冷笑,借着窗外透進來的一點微光,她已看清了蘇撲來的影子。麗不閃不避,硬以小腹受了蘇沉重的一拳,然後揮腿橫踢,一記力量極大的腿刀掃出!雖然蘇已迅速閃避,腿側仍被她掃到,踉蹌後退了幾步。蘇剛才的一拳非常沉重,結結實實地轟在麗的小腹上,但麗只感覺到一陣劇痛,然後就行若無事。
一拳擊下,蘇就明白了,麗的身體至少也有兩階的強化防禦。
蘇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吸氣的聲音沙啞、粗狂,然後又呼了出來,吐氣的聲音同樣的悠長、沙啞。房間中似乎掠過了一陣熱風,風中有極度危險的氣息。
麗後頸處的絨毛根根豎立起來,她忽然間有種錯覺,似乎在黑暗中伏着的是一頭遠古暴龍,單單是一顆龍頭就可以將整個房間填滿。而現在,這頭暴龍正在黑暗中注視着她。
黑暗中,蘇又撲了上來。如果說此前他敏捷陰狠、猶如一頭獵豹,那麼這一刻的他粗暴狂猛,已變成暴熊!
麗雙臂抱頭,右腿提起,擺出防禦姿勢,隨後房間中不住響起撲撲撲的聲音,蘇已如狂風暴雨般在她身上擊中了十幾記!最後一記膝撞更是撞在她的後腰上,將她的身體平衡完全打破,撞得麗向前飛跌出去。然而在身體失去平衡的剎那,麗也以一記後踢踢中蘇的胸膛,將他踹飛!
還未等麗爬起來,一股熱風即撲面而來,蘇又撲了上來,將她撞倒在地!
接下來,是在黑暗中的肉搏亂戰。兩人完全是在比拼體力和反應速度,麗那些精巧的殺人與格鬥技巧全無用處。許多時候,麗和蘇就是在赤裸裸地角力。
亂戰還不到一分鐘,兩人均已喘息粗重,大汗淋漓。然而麗心中卻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雖然是在極度的黑暗中,她更是刻意地去遮擋了蘇的眼睛,甚至直接一頭撞在他臉上,然而蘇仍象能完全看到她的每一個動作,每每反製得恰到好處。麗雖然強化了四階力量和兩階防禦,甚至還有三階敏捷,然而這樣纏鬥下去,她的體力消耗卻是遠遠超過了蘇。而在先前的搜索中,她已消耗了太多的體力。
麗心中忽然掠過一個令她有些不寒而慄的想法:「難道他的身體也能看得見我?」
又是一次兇狠的角力!
麗身體內忽然一陣空虛,胸口中更是湧上陣陣腥澀的味道,幾乎吸不進氣去。她知道,自己最後體力已經衰竭。
麗的手臂上傳來陣陣劇痛,隨後整個身體都被提起再按落,就此面朝下被按在了地板上。她雙手都被反拉到背後,被蘇一隻手牢牢抓住。泄了最後一口氣後,麗立刻感覺全身酸軟,幾乎動一下都要凝聚起足夠的意志才能辦到。對此時的麗來說,蘇力量已經大到了不可思議,動作乾脆利落,根本不容她有反抗的餘地。
「他從來不會疲勞的嗎?」麗有些駭然地想着,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蘇以六十公里的勻速衝刺整整一分鐘的情形。然而她隨即想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身上立刻滲出層層汗珠,拼命掙紮起來。
可是蘇的動作永遠是那麼的準確有力,根本不給她一點希望。他左手握緊麗的雙手手腕,右腿壓住她的雙腿,左手一提,就將她上身提了起來。
「你想強姦我?」蘇的聲音永遠是那麼柔和和磁性,與他此刻的粗暴完全不相襯。
麗一咬牙,悍然道:「沒錯!這次你運氣好,下次不見得運氣也好。我說過你是我的人,早晚我都會上了你的!你逃吧,我看你能逃多久!」
蘇似乎笑了笑,說:「我為什麼要逃?」
麗冷笑:「你不逃,難道準備現在就給我干?」
「錯了,是我要干你!」蘇的聲音和他說話的內容格格不入。
麗的短髮幾乎要豎了起來,尖叫:「你敢!!」
正如里高雷所說,她並不排斥這樣的結果,只是絕對不能接受被動的這種方式。
蘇右手一閃,就將她上衣拉鏈徹底拉開,然後在幾秒鐘內,麗那件堅韌且薄的上衣成了束縛她雙手的絕佳工具。蘇將她整個提起,再一把按在長桌上,靈活的右手輕而易舉的解除了皮裝長褲的防禦。
「蘇!你敢……」麗叫到一半,卻猛然吸了一口氣,那巨大且粗暴的衝擊直接將她的威脅堵回了喉嚨!
蘇的攻擊簡單、直接、粗暴,如狂風暴雨,輕而易舉的粉碎了麗的抵抗。她早已在搏鬥中筋疲力盡,在如此猛烈的攻擊下,僅僅五分鐘已感到吃不消,咆哮和威脅早變成了不受控制的呻吟。麗覺得自己二階防禦強化的身體如同在暴風雨肆虐大海中的一葉小舟,哪怕再過一分鐘都有可能徹底散開。
然而暴風雨整整持續了一個小時!
當蘇一絲不苟地將繃帶重新纏好,穿戴整齊時,麗才呻吟一聲,勉強抬起頭,強自撐開似乎有幾噸重的眼皮,惡狠狠地盯着蘇。她的雙手早已恢復了自由,黑色皮衣皮褲疊得整整齊齊,就放在她身邊。然而麗全身每根骨頭似乎都徹底散開了,連伸手去拿衣服都做不到。那疊得整齊如刀切般的衣服,似乎也在無情地嘲笑着她。
真他媽的沒面子!麗虛弱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