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股 - 第3章
徐公子勝治
第一部
神欺鬼騙
第06章、民俗學家宋教授
風君子辦完了秦小雅的事,天色還早,他也沒有心情去工作,想找個地方呆會兒或者找人聊聊,忽然心念一動,想到了宋教授。宋教授大名宋召南,是財經大學的教授,但是不是教財經的,他是社科系的教授。
在經商大潮剛剛湧起的時候,最先受到衝擊的高校可以說就是財經大學了。剛開始的時候這些大學精英們想的是學以致用,親自去下海建功,可惜大多非常不成功,不過精英畢竟是精英,後來他們的策略變了。門道小一點的,紛紛開始在社會上舉辦各種各樣的考證考級培訓班,門道大一點的加入了政府或大型企業的智囊團,知識就是金錢的力量這才開始體現出來,大部分人已經提前進入小康。
但是宋召南剛開始的時候卻是個例外,在市場經濟中財經大學的社科系的地位顯得有點尷尬,研究馬列的宋召南並沒有多少生財之道,為此沒少挨夫人的白眼。宋召南感慨命運不濟,開始關注玄學,因此而認識了風君子。
風君子曾經給宋召南看過相,連蒙帶唬的安慰他:「你這個人四十之前多有沉浮,四十之後方可功成名就,現在不必擔憂,早晚有春風得意的一天。」
沒想到還真給風君子蒙對了,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社會風氣似乎有了微妙的轉變,各地領導一夜之間都有了經營城市的理念。各種各樣以政府名義舉行的國際文化活動突然多了起來,打着民俗文化的旗號開發所謂的旅遊產業和招商引資成了一種時髦。宋召南的學術地位又顯得重要起來,他的專業不再是革命理論,而是傳統文化與民俗,不僅副教授扶正,而且還頻繁的出入各地官方舉行的各種節日與慶典活動當中,成為了重要的專家嘉賓。他現在不是當初受夫人氣的那個宋召南,而是著名的民俗學家宋教授。
宋教授今天正好沒課,也沒參加什麼活動,在家閒坐,也很樂意風君子找上門來聊天。風君子上門當然不是閒聊,是有問題來請教宋教授的,雖然他對宋召南那套跟中國人說外國、和外國人說中國的把戲看不慣,但是也知道宋教授確實有比自己有學問。
宋教授聽完了風君子的訴說,對這兩天來風君子遇到的事情也很感興趣,用一種學者的口吻對風君子說:「首先談談那五千雙左腳皮鞋的事情,那樣的事情我印象中似乎聽說過。」
風君子:「什麼?你聽說過同樣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教授:「不要着急,聽我慢慢講。這好像是一個財經課堂上的案例分析,關於合理避稅的,哪個國家發生的事情記不清楚了,總之情況是這樣的:某國的關稅很高,特別是對於高檔成衣的關稅非常高。有人想進口一批高檔的皮手套,但是卻想避過關稅,就想了一個辦法。他首先通過海關進口了一批手套,但是包裝里都是左手的。剩下的右手也分別做好包裝從國外直接發到海關,但卻沒有去提貨。」
風君子一聽大感興趣,他忙問:「後來呢?」
宋教授不緊不慢的說:「貨物在海關倉庫超過一定的時間,按照當地規定就按無主貨物處理,處理的方式是公開拍賣。有誰會買只有右手的手套呢,所以處理的價格非常低,最後自然是這個進口商自己買回去,買的價格比原來應交的關稅低多了,事情的前後過程大概就是這樣。」
風君子感嘆道:「看樣子騙子都是有師承的,有可能就是受了這個案例的啟發想到這一招,雖然做法不一樣,卻有異曲同工之處。」
宋教授淡淡的說:「這兩件事情不一樣,這五千雙左腳皮鞋顯然是一個有針對的圈套,你最好去問問你那個朋友秦小雅,是否有什麼特別的人想對付她,碰上怪事總是有原因的。」
風君子:「你這麼說到提醒我了,我會提醒小雅的。」
宋教授:「小雅?你叫的好親熱呀,你們倆什麼關係,風流君子?」
風君子乾咳一聲,避開了這個話題,接着問宋教授:「周頌的事情你有什麼看法?」
宋教授還是不緊不慢的說:「雖然可能性有很多種,但是只有一種可能性最大。那就是曾經有人發現過這塊地是墳地,所以當地政府很難處理,而那個趙東山正是利用了這個機會,同時買下這塊墳地和另外一塊地皮。這也是一個討價還價的交換條件,雖然這兩塊地看上去是同時買的,實際上這塊墳地是個人情,恐怕是買一送一。」
風君子接着說:「不是買一送一也差不多,這兩塊地加起來平均價格肯定不會太高,但是真正值錢的卻是趙東山開發士林小區那塊地。」
宋教授又接着補充:「趙東山還耍了個連環計,尋找不明底細的外地開發商合作,藉機用這塊墳地做交換,他的士林小區土建費用也省了,讓周頌白白給他蓋房子,真是個空手套白狼的高手。」
宋教授說到這裡突然問風君子:「就算不是周頌上當,趙東山也會找別人上鈎的,但是聽你的意思,你好像勸周頌堅持把這個項目做下去,其實按照現在這種情況,周頌趁着手裡還有幾千萬捲款走人好像更可行?」
風君子今天不知道已經是第幾回嘆氣了:「如果周頌能把項目做完但最後銷售失敗,倒霉的只是他一個人,但是如果現在他跑了,倒霉的卻是太多無辜的人。我勸他這麼做不是出於狗朋狐友的角度,而是社會道義的角度。」
宋教授冷冷的說:「社會道義,現在的社會憑你一個風君子能維護道義嗎?該倒霉的是趙東山,真是奇怪,周頌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風君子:「這個問題我也問過周頌,但是周頌說趙東山這個人他絕對惹不起,而且從法律角度也拿他沒辦法。」
宋教授口氣有所緩和,說道:「世界上的事情總有因果,趙東山設計騙人,但是似乎不應該拿死人做扣,驚動亡靈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也許你的建議是對的,先不談鬼神作怪,只要盡了人事就好。」
風君子:「唉!我現在想的也不過是盡人事,你能不能幫我借一把洛陽鏟,口徑小一點的,我明天就要。」
宋教授此時才露出奇怪的神色:「你要洛陽鏟幹什麼,是要去考古還是盜墓?」
風君子:「二者有區別嗎?總之你幫我借就行了,這東西這裡買不到,只有你能幫我弄到了。」宋教授似乎明白了,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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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吸血鬼與狐狸精
風君子見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也鬆了一口氣,環顧左右問宋教授:「怎麼沒看見嫂夫人呢,她不在家?」
「你嫂子出國了,參加一個學術交流活動,下個月才能回來,」宋教授笑了,「我現在耳根清靜多了,可以趁這段時間好好看看書。」
「恐怕不是好好看書這麼簡單吧?好不容易單身一回,宋教授不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嗎?」風君子帶着不懷好意的笑站了起來,看着宋教授書架上的書,隨手抽出一本《閱微草堂筆記》,問宋教授:「你也喜歡這些神仙鬼狐?」
宋教授也站起來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對風筆記》怎麼能算神仙鬼狐,《聊齋志異》才是經典之作。」
風君子故意逗宋教授:「我看不出紀曉嵐有什麼比不上浦松齡的地方,但是在大陸學術史上的地位評價為什麼差這麼多,是不是你們這些研究馬列的學者按照階級成份論給劃分的呀,地主階級的學者不宜做宣傳?」
宋教授無可奈何的說:「有可能有這方面的因素吧,但是《聊齋》確實是一部經典之作,同時代的國際文壇上恐怕也只有薄伽丘的《十日談》能與之相比。」
風君子:「沒想到你對《聊齋》的評價這麼高,也許主流學術界不這麼認為。」
「去他媽的主流」,宋教授也說了一句粗話,「我說的不僅僅是《聊齋》,也指的是整個國學,中國國學博大精深,但是現在卻有那麼多人盲目的媚外,我不反對研究西學,但是至少要把自己的東西學好了才有發言權。現在的學生言必稱西方如何如何,卻連《論語》都沒讀過,整個的文化洋奴!」
風君子很同意宋教授的話,也知道宋教授為什麼要說這些,說到文化洋奴,宋召南本人何嘗不也是在做同樣的事情,只是心裡嘀咕而已。他當然不想揭別人的傷疤,只好又把話題轉移到神仙鬼狐上。
「國學我沒有你那麼多研究,但是就說鬼文化吧,中國就比西方完整的多,從《山海經》開始的就不說了,就是這本《聊齋》,也是洋洋大觀。從神仙鬼狐也能看盡人間世情,其藝術性絕對不是西方的鬼文化傳說能比擬的。」
這番話似乎對了宋教授的胃口,宋教授答道:「是啊,你看西方那些鬼怪傳說,不是吸血鬼就是殭屍,再加上個巫婆黑貓之類的,追求的無非是最膚淺的恐怖心理描述與簡單的感官刺激,思想深度差的太遠了。」
風君子和他糾纏不清,笑着說:「《聊齋》里的神仙鬼怪,你最感興趣的是哪一種?」
宋教授也曖昧的笑了:「我最喜歡狐狸精,既美麗、又性感、又溫柔、又神秘的小妖精!」
風君子從宋教授家出來,心裡還在想着剛才關於鬼神的談話,突然又想到明天要到光州做的事,腦海里突然出現了鬼影重重的墳地,一陣冷風吹來,不禁出了一身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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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宋公好色與葉公好龍
次日早上,風君子仍然在熟睡中,急促的電話鈴聲又響起,風君子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對方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句:「風君子,我遇到麻煩了!」
風君子做了一夜亂七八糟關於鬼狐的夢,一下子被這句話完全驚醒了,覺得這三天來自己簡直是撞邪了,每天上午在床上都要接到同樣的電話,第一天是秦小雅,第二天是周頌,今天又是宋教授。
風君子不知道這次老宋又出了什麼事,只好忐忑不安的說:「老宋你不要急,慢慢講。」
「電話里說不方便,你出來吧,我就在你家附近的咖啡廳等你。」老宋的聲音很急,風君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穿衣出門。
「宋教授,你出了什麼事?」在咖啡廳里風君子還沒坐好就着急的問。
宋教授愁眉苦臉的說:「狐狸精!狐狸精找上門來了!」
風君子好氣又好笑,接着問:「昨天晚上還在談狐狸精,夜裡就有狐狸精鑽進你的被窩?看你愁眉苦臉的樣子,是不是對方有狐臭呀?」
宋教授似乎沒心情開玩笑,自言自語的說:「我沒想到她會找上門來,我是去年在福建參加龍眼節認識她的,你是沒見過這個女人,見到了你就知道了,簡直就是傳說中的狐狸精,那種誘惑是沒有男人能夠抗拒的,連我也──,不說了,反正那種感覺真好,雖然心裡很不安,但是確實很──。」
風君子不是傻子,已經聽明白了,說道:「能讓老宋動凡心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尤物,連我也想見識見識了。」
宋教授似乎沒有理會風君子的語氣,接着說:「偷情的感覺雖然好,但妙處就在一個偷字,現在她居然到濱海來找我,你叫我如何是好,現在雖然這種事情已經不算新聞了,但是對於我來說畢竟很麻煩。」
風君子只好老老實實的問宋教授:「那你現在想怎麼辦?」
宋教授回答:「只能暫時先避一避了,這雖然不是辦法,也只有先用緩兵之計,她是隨考察團來的,這段時間我能不能躲你那兒?我雖然也很想見她,但不是在濱海,而且我怕其他的事。她的電話先打到學校後打到家裡我都沒敢接。」
風君子笑了:「原來宋公之好色就如葉公之好龍,你躲我那兒也不是辦法,幸虧這幾天嫂夫人不在家,」說到這裡突然靈機一動,對宋教授說:「我有一個好主意,你願不願意跟我去南方走一趟,就算是考察民俗吧?」
宋教授猶豫道:「時間到是有,但是沒有邀請單位呀,學校也不會給經費。」
風君子拍了拍宋教授的肩膀:「這個好辦,我替你解決,就讓我那個朋友周頌負責安排吧,我正好也需要請你這樣一個專家陪着。」
宋教授動心了,問:「什麼時候走?」
風君子:「既然你現在巴不得早走,我們今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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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一輛寶馬車的命運
時間是2002年初冬,北方剛剛下完第一場雪,但是光州這個南部城市氣候還非常溫暖,小吃商販們仍然在沿街的人行道上支起桌椅,這一條街就是光州有名的大排檔食街。風君子和宋教授也正坐在街邊,品嘗着南方的特色小吃,一邊喝着燙黃酒。
這樣的大排檔也許是南方最有傳統特色的民俗小吃了,帶宋教授這樣的民俗專家到這裡吃晚飯是最恰當不過的。這條街上也不全然是傳統小吃,就在風君子他們所坐的地方,隔一條馬路對面卻有一家麥當勞,明晃晃的玻璃窗顯得多少有點不協調,但是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除了宋教授。宋教授就看這家麥當勞出現在這個地方有點不順眼。
宋教授正在一邊吃一邊想,從麥當勞里走出兩個人,一個老太太領着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好像是祖孫倆。宋教授指着這一老一小對風君子說:「中國的下一代居然喜歡吃西方的這種垃圾食品,更可怕的是他們的父母也居然認為這是一種時尚。」
風君子抬頭看了一眼,說:「老宋你就不用感嘆了,你昨天不是在談文化洋奴嗎,這也是文化侵略的一部分。我前幾天看見一篇國外的評論,說中國的有錢人卻喜歡帶孩子去吃西方的垃圾食品,說的就是這個。」
正在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那個小男孩兒卻隨手扔出了一件東西,這件東西似乎是個廉價的塑料玩具,看樣子是買麥當勞套餐時送給小孩的贈品。這個小玩藝划過一條弧線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道邊停着的一輛寶馬車上,發出了一聲不大的聲響,緊接着車載報警器尖銳的聲音響起,把風君子和老宋兩人都嚇了一跳。
宋教授一皺眉,對風君子說:「現在的小孩兒也太不象話了,都是獨生子女鬧的,小時候就這樣,長大了做事哪懂規矩,大人也不管管。」風君子接着說:「有意思,有人開着寶馬來吃大排檔,車被碰了不知道發現沒有,幸好也沒什麼事。」
正在他們說話間,隔壁的大排檔中走出一個男的,直向那祖孫倆走過去,看樣子就是寶馬車的車主。接下來的事情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個人走到小孩面前二話沒說,揚起手噼啪給了小孩兒兩個耳光,小男孩一下子大聲哭了出來。
風君子看不下去了,騰的站了起來要過去說理,心想那個小男孩雖然不對但是也不能這樣一言不發就打別人的孩子,這個人也太囂張了。此時已經有人圍住了那名男子,風君子正要走過去,卻被老宋拉住了。風君子奇怪的問:「老宋你為什麼拉我?」
老宋指了指人叢中的那個老太太,說:「看樣子人家不喜歡有人管閒事。」
就看見那個老太太攔住了上來幫忙的眾人,冷冷的說:「我的事情不用你們管。」然後轉身對那名打人的男子說:「你這輛車很好嗎?」
那名男子打了人口氣仍然很狂妄:「當然,這是寶馬,把你孫子賣了也賠不起,下次記住長眼睛,」說完也不理這祖孫倆徑直走回大排檔接着吃。
奇怪的是這個老太太沒有任何生氣的表示,一手牽着小孫子站在原地,另一手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風君子和老宋看到這裡都覺得接下來可能有什麼事要發生,坐在那裡等着看。
大約過了不到十分鐘,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噪聲,好像是開來了一個車隊,大約有七八輛之多,引人注意的是這些車居然都是清一色的寶馬。車隊開到附近依次停在路邊,但只有一個中年男子下了車,下車之後走到了那祖孫倆面前似乎在問着什麼,並用手撫摸着小男孩兒的頭小聲安慰,看樣子是小男孩的父親。
風君子小聲的對宋教授說:「事主來了,看樣子不太好惹。」
果然小孩兒的父親問完話之後徑直的走向這邊,大聲的問:「剛才是誰打我兒子,能不能站出來說幾句。」
剛才打人的男子這時候也走了出來,看形勢似乎有點顧忌不像先前那麼囂張了,但是語氣仍然很強橫:「你兒子劃了我的寶馬車,我不用他賠,只是打了兩個耳光,就算扯平了。」
眾人以為小孩的父親會找這個人算賬,都等着看熱鬧,結果小孩兒父親的反應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站在那裡淺淺地鞠了一個躬:「小孩兒不懂事,碰壞了你的車,實在是對不起,做大人的有責任,我們賠。」
打人的男子似乎也有點意外,只好說:「算了,我不跟你們計較了,不用賠了。」但是小孩兒的父親似乎不答應,接着說:「不行,一定要賠,你這輛車多少錢買的?」
打人的男子一聽對方問這個,一下子來了精神,用一種炫耀的口吻說:「二百萬,連手續都算上。」
小孩兒的父親接着問:「我不管這些,我只想問如果現在買一輛一樣的新車需要多少錢?」
打人的男子被問的有點發蒙,只好說:「一百六十萬夠了。」
「那好,請你跟我來。」說着,小孩兒的父親不由分說的挽起對方將他拉到自己的車前,順手打開後備箱,用一種命令的語氣說:「這裡面的錢夠了,你自己點一百六十萬。」
男子正要拒絕,突然從其他的車裡下來了一群人,將他圍在當中,他也不知道怎麼樣才好,只好老老實實的點了一百六十萬現金,小孩的父親從車裡拿出了一個大編織袋,將錢裝好又遞給他。
風君子越看越奇怪了,小聲問宋教授:「世界上居然有這種人。」宋教授回答:「接下去才是高潮呢,你好好看吧。」
等這名男子拿好錢之後,小孩兒的父親又說話了,語氣很鄭重:「現在這輛寶馬車我算是全賠了是不是?不管有什麼損傷你都沒有話說?」
那名男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有點頭:「是這樣的。」
只聽小孩兒的父親一招手,對身邊的那群人說:「去把他那輛寶馬車給我砸了!」只見十來個人從車裡拿出消防斧,走過去噼哩喀嚓的砸向寶馬車,手法熟練之極,頃刻之間一輛寶馬車似乎變成了一堆廢鐵。那名男子臉色已經煞白了,腿也在發抖,但是一句話也沒敢說。
不到一會兒車砸完了,大排檔的食客都躲的遠遠的,只有風君子和宋教授這兩個好奇的外地人還坐在旁邊。此時就看小孩的父親又很鄭重的對男子說:「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沒有什麼不公平的吧?」
男子唯唯諾諾的回答:「反正錢你也付了,要砸便砸吧。」
小孩兒的父親冷冷的接着道:「既然我兒子碰你車的事情解決了,現在應該解決你打我兒子的事情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趙東山,你打的是我的獨生子。我的兒子比你那輛破車要值錢多了,這樣吧,一巴掌五百萬,兩八掌一千萬,我們上車來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