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救贖：天堂就在地獄隔壁 - 第24章
梵缺
千月握緊雙拳，整個背貼在門上。眼框裡的淚珠在打轉，隨時都會溢出來一樣。她卻倔強抿着唇，努力不讓它掉下來。心中不斷在呼問着：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會很貪心的……不能對我好！絕對不能……最後我還是會被人遺棄的……
一個人長時間封閉着內心，又怎麼會輕易打開？她略顯顛簸地來到床邊，本想坐上去的最後卻無意識地滑落在床邊，雙手抱着膝蓋捲縮着，將頭埋進肩膀里，任由無邊的黑暗吞噬着自己……
累了……
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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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千月醒來後，見到窗外陽光照了進來，光線挺強的，便看了一眼書桌上的小鬧鐘，已經十一點多了？這時，她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睡到床上來了。
她起來，換上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頭髮。剛開門，意外見到一個人。李琛迎了上來，微笑問候：「醒了。先洗把臉，再去吃早餐。」
「嗯。」千月沒有多說，就進了洗手間，一會又出來了。
「在這裡吃，還是到外面吃粥？」李琛在外面等着她。「替你請了半天假，擅自作主，不知道你會不會生氣。」他一大早就過來，見她睡得很沉，便決定不吵醒她了。
「哦……沒事。」千月表情一如既往平淡，回想昨晚自己的「失常」，內心翻滾着。這裡不能再呆下去啊！尷尬得要死！「我想離開了……」也不等李琛回答，她便逃似的走出了「天天香」，連「再見」也沒有留下。
他注意到她消失不見了的冷漠，有種無法言語的興奮。自己對她來說，也是很特別的存在嗎？
剛想去追他，突然憶起了自己的立場，沉重的罪惡感又驟然升起！「我在幹什麼？我只是一名負責守護天使的人……」
李琛暗淡的眸子因一夜未眠更顯疲憊。他進了房間……趴倒在床上，被褥里尚彌留着她淡淡的氣息。漸漸地，閉上了眼睛，痛苦地將手指埋入發間，緊緊抓着。
昨夜時，她捲縮在地上的那一幕，深深觸動着他的靈魂。那時的她宛如一隻隨時都會破碎的水晶玻璃，稍不注意皆有可能會受到致命的傷害。他懂得，她在害怕着……消失了往常的冷漠和倔強，竟是那麼般柔弱、那麼般無助。
可是，現實卻不容許他這樣做。他自一開始就不認為自己有機會、或者有這個資格。他不能做任何傷害到那人的事……因為，他是一個將自己由黑暗的地獄拉回來的人，沒有那人自己也不會有今天。沒有自己，那人也不會受到傷害……要遠赴國外去。
不經意的，他的手碰到一件東西，睜開眼拿了起來。原來是她的帽子。他凝視着帽子良久，喃喃道：「你被遺忘了嗎？累了……好想睡一會。」不知不覺間，意識逐漸迷糊，漸漸的進入了夢鄉……昨晚他一夜沒睡。
「喂！打算睡到什麼時候？再不去學校，是不是想連下午的假也請了？」關宇出現在房間門口。
李琛半睜開睡眼，閒散看了他一下，躺在床上不願起來。
關宇坐在床邊，嘆了口氣。「很痛苦嗎？我可不是在同情你……只能說你運氣不佳！」誰也不想發生這種事，偏偏發生了也只能接受。
「放心啦，我是不會做傷害葦的事情的，所以……你也不用天天監視着。」
關宇手突然手臂一揮，朝他腦袋揮去！李琛可不是省油的燈，簡單就伸手擋了下來。如果不擋，那一下肯定命中腦袋。
「切！這傢伙，這種時候還是沒有破綻！……」真是沒有一次得手！關宇無趣地站了起來，玩笑的姿態一變。
「關於姚天南的事……」關宇拿出煙來，點煙了一根，用力吸了一口，輕輕吐了出來，接着說：「你要不要？雖然戒了這麼久，偶爾心煩的時候假吸一兩口，也沒關係啦。」他將整盒煙遞過去。
李琛坐了起來接過煙，玩弄了一下，才取出一根放在唇間。關宇已經送上了火。煙點燃了，他吸了一口，含在口裡沒有立刻吐出來。好一會，煙才慢慢從唇間溢出。
「昨晚怎麼回事？」關宇半坐在書桌上。琛怎麼會和沙千月在一起？還到這裡來過夜……按沙千月的個性，會乖乖來到這裡，才是他最想不通的。
「她去報名了……我阻止了她，卻碰到方海生了。我過去時，她已經和方海生在動手了。聽說，他們在半路已經……得罪了方海生的人。將方海生的五個小弟揍了一頓。你覺得那人渣會乖乖放過他們嗎？在我離開的時候，他們在外面受到群毆。……我碰上了，也順便幫了一下忙。不知怎的，最後……她發覺了我的身份，跟了上來。就這樣，我要看店，太晚了沒辦法送她回去，而且校園門也早關了。」最後一點，說得有些牽強，但李琛必需解釋，避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這樣啊……方海生那王八蛋，怎麼會在那裡？那姚天南呢？有沒有在？」
「他是臨時負責人吧。姚天南倒是沒有見到……」李琛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複雜，接着冷冷一笑。在關宇面前，他不需要掩飾。
關宇完全能理解李琛的心情。同樣的，姓姚的敢對完全無辜的葦下手，他就該下十八層地獄！若不是葦固執地說不準追究，這筆帳早找他算去，又怎麼會忍到今天？
「那王八蛋！最好燒香拜佛別惹上我……」關宇冷酷的表情，將拳頭一握，硬將未燃完的煙給捏熄！上一次，碰到姚天南忍了下來，他可不敢保證下一次又會怎麼樣。
李琛將煙捻在指間，只是看着出神，沒有再吸一口。「宇……」
「什麼？」關宇詢問的目光瞧向他，很少見到李琛這副猶豫的姿態。
「啊，沒什麼……」
「有話就說，我們還有什麼不可以說的？」
「為什麼……你可以為了葦做到這個地步？」李琛吸了一口煙，很快又吐了出來。他費解着關宇的行徑，友誼真的這麼偉大嗎？以前他不知道，但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裡，他清楚地看到關宇一直都在葦背後默默地、毫無保留地付出……在他看來，完全超出了友誼的範疇。
關宇跌坐到他身邊，手自然搭上他的肩。大聲說：「馬克思和恩格斯，沒聽說過嗎？要不要我再重新教你一遍？」
「恩格斯會為了馬克思不要命嗎？」李琛反問。葦受傷住院時，關宇幾乎失去了理智，說要殺了他們！他很清楚，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殺人，不是說說而已。如果不是葦拼命阻止的話，也不會就這樣草草了事。
「會！」關宇理所當然大聲應着。
李琛站了起來，將熄掉的煙扔進垃圾袋裡，說：「我一會去學校，一塊走嗎？」他覺得該適合打住這話題。
關宇鬆了口氣，應着：「好的。」
第2卷
第二十三章
被隱藏的靈魂（3）
千月回到學校，離下午上課還有一段時間，便回到宿舍，卻撞見小怡一個人在。小怡一見到她，劈頭便問：「月啊，幹嘛？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千月疑惑問：「嗯？會有什麼事？」被問的人，反過來一臉疑惑問着別人，還如此自然、毫無做作，大概也只有她才做得出來。
「又開始裝糊塗了……我是問你，昨晚跟那個男生出去後就沒有回來，還請了半天假，去哪裡啦？」小怡生氣的問！一個晚沒有見她回來，都沒有辦法好好睡覺，擔心得要死啊！
「沒去哪裡……」千月可不認為自己是在裝，又懶得狡辯。一下子爬上床，馬上就躺了下來，動也不動。
小怡也爬了上去，追問：「什麼都不說！老是這樣。沙千月！你很討厭了，知不知道？！」生氣的奪過枕頭，朝她臉上扔去！都上高中了，還是像以前一樣，一點也不替人家着想，就只會做自己的。
千月接過枕頭，不解地瞧着小怡氣嘟嘟的臉蛋。沒法理解小怡為什麼要發這麼大脾氣。想不通，不禁暗中嘆息，想：女人心海底針，還真難懂……這下怎麼辦才好？她苦惱的蹙了一下眉，壓根就忘了自己也是一個女生。
好一會，小怡賭氣不跟她講話！這下千月才意識到大事不妙，平時犯錯……她會在耳邊嘮叨個沒完，習慣疲勞轟炸！直到她舉白旗。
「哎……」千月用腳輕踢了一下小怡的手臂，難得露出個笑容，想獻媚一下又學不來，表情十分彆扭！「你……鼓着腮的樣子，好醜啊！」
小怡聞言，「噗嗤！」一聲笑了開來！氣也似乎消了大半。「都是你啦！人家擔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