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魔/仙俠之渡魔 - 第14章

淺問



不對不對,今晚……要跟卿瀾同床共枕了嗎?

瞅瞅外面明晃晃的陽光,焱蒼有點迫不及待了。

「什麼?卿瀾,你不是在說笑吧?」宋恆差點跳起來,卿瀾總是有辦法讓他暴跳如雷,仙姿蕩然無存。

「以前龍君也曾無數次留宿玉肌山,宋恆兄,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卿瀾的表情特別認真,這種無欲無求,從容冷靜的認真讓宋恆無處下手。

「可,跟他共處一室……卿瀾,這要傳出去像什麼話?」

「我和他都是男人,宋恆兄到底在緊張什麼呢?」卿瀾從乾坤袋中拿出煉製丹藥的鼎爐,說着看了宋恆一眼,微微不解。

「男人之間也有……」宋恆猛地頓住,僵硬的道:「總之,你這樣做我不同意,或者我們把他交給天帝,他們肯定有辦法化解此事。」說到這裡宋恆憤憤道:「本以為魔界受了重創應該可以消停個幾千年,誰知這君如陌來了這麼一手。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斬草除根。」

卿瀾的視線在宋恆冷酷的背影上掃了掃,沒有接話。

他當然不可能把焱蒼交給天帝。

在焱蒼殷殷切切的期盼中,天終於黑了。

「卿瀾,書有什麼好看的,快上床睡覺。」

卿瀾手持古書,眼皮子抬也不抬道:「你睡吧,我不睡。」他知道焱蒼還保持着凡人的習慣,天黑必須上床。

不睡覺?那怎麼行?

焱蒼脫了外袍,只穿着中衣,一頭黑髮鋪散在雪白的錦被上,朝卿瀾眨着眼道:「卿瀾,你離我太遠了,你摸摸,我身上都熱了。」

卿瀾放下書,當真走過來,帶着涼意的手剛覆上焱蒼的額頭,腕上突然一緊,沒有防備的卿瀾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焱蒼已把他壓在身下。

「卿瀾,如此這般,着實舒服。」說着,焱蒼把臉埋進卿瀾的頸窩裡。

第19章

卿瀾的身體似乎沒有體溫,焱蒼握住他的手,一點點捏緊,他有一種衝動,想褪去卿瀾的衣服,把他身上的火熱渡過去。

但焱蒼什麼都不敢做,頭埋在卿瀾的脖子裡當一直縮頭烏龜,只要卿瀾不動,他就不打算動了。

「卿瀾,你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卿瀾有一陣晃神,蒼松之冠,那人一身紅衣似乎染紅了半邊蒼穹,張揚邪肆,當時卿瀾的腦子裡只有一個詞,絕世風華。

轉念一想,焱蒼這會兒問的應該不是一千多年前,而是問在伊人居他替他付賬的時候。

「故人歸來,甚是欣慰。」卿瀾平靜如波的道,他身上明明壓着一個人,兩人的姿勢曖昧之極,他卻無知無覺。

焱蒼在他頸窩狠狠吸了一口氣,抬頭看着這人眉清目秀的臉,故意逗他:「你知道伊人居是做什麼的嗎?」

卿瀾認真的想了想:「我問過辛墨,他說是男人喝酒尋歡的地方。」

「哦?你還真知道啊,那,你可知什麼是尋歡?」

卿瀾眉頭擰了擰,沒有回答,抬手,一本書從對面的案几上飛過來,卿瀾一把抓住,翻到某頁讓焱蒼看,一本正經的問道:「可是去做這上面所描述的事?」

那是一本鄉村野史,帶圖畫的,卿瀾翻的那頁正是一男一女交合的圖片,非常露骨。

焱蒼……

你還真是求知若渴啊,連這種書都找來看了。

只聽卿瀾不緊不慢尤其嚴肅道:「你體內雖有君如陌設下的媚術,不過凡事皆有兩面,有好有壞,你可以趁機鍛煉你的意志,切不可隨着性子胡來,就算是媚術發作,也不能下山妄為,我自會幫你壓制,切記。」

焱蒼……

這廝有一種自己是卿瀾兒子的感覺,還是一個連欲望都被禁止的倒霉兒子。

焱蒼泄氣的倒在卿瀾身上,一隻手在卿瀾腰上下意識的摸了兩把。

卿瀾以為焱蒼不開心,嘆了口氣:「你我皆是修仙之人,當絕七情斷六欲,不被塵世困擾,等你覺醒回到天庭,這些煩惱自然也就斷了。」

焱蒼暗中撇撇嘴,身體在他那清冷的嗓音中陣陣發熱,他弓起身避開尷尬的地方,手上卻摟緊了卿瀾的腰。

隔壁房間,宋恆看着窺天鏡中一紅一白交疊的身影,暴躁的想過去把某個不要臉的傢伙提出來揍一頓。

真是,有辱斯文!

「南華拜見上神。」

禪古上神在天河裡釣魚呢,天河的魚仙姿比凡間那些修煉兩三百年的修士還好,可想而知他釣了半天什麼都沒釣上來。

「好了好了,你小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少給老頭子我來這些虛的。」

南華星君自己弄巧成拙,不敢去找焱蒼,只能來找禪古上神。

「上神明鑑,南華是真的不知道那妖月的底細,只當他是渡劫的時候被天雷所傷,體內又有焚天珠,還想着這小狐妖仙緣不錯,就順手救他一救,沒成想給玉肌真君惹了麻煩。」

禪古上神無所謂的擺擺手:「一切也都是造化,該那小子受的,讓他自己受去吧。」

南華星君知道禪古上神口中的「那小子」是指焱蒼,既然如此也不好再說什麼,想必上神心裡有數。

「卿瀾既然要救那小子,我這個當師父的也不好反對,並且……」禪古上神一手捋着鬍子把話說了一半。

南華星君立刻知道禪古上神要說什麼了,接過話頭道:「上神,五百年前魔尊焱蒼向天帝喊的話擲地有聲,恐怕這一世他仍舊會繼續糾纏不休啊,當初我看他看妖月的眼神可是充滿敵意。」

「這個你讓老頭子我怎麼說?」禪古上神是個怪脾氣,這會兒特別想下界去把焱蒼和卿瀾都抓回來好好教訓一頓,氣呼呼道:「幾萬年前結下的孽緣,卿瀾那小子估計都不記得了,誰知道當年他去了一趟冥淵之地會招惹這麼一個小混蛋回來,真是氣煞我也。」

南華星君大着膽子繼續給他添堵:「上神,南海龍王還等着龍君給他家二太子討一個公道呢。」

「那也是一條混不吝的老泥鰍。」禪古上神沒心思釣魚了,魚竿一丟,背着手氣急敗壞的飄走:「我找天帝去,萬不能讓那老泥鰍胡來。」

再說那松林里。

原本還好好兒的大晴天,眨眼之間烏雲密布。只見那天穹之中,一團團濃密的烏雲翻滾着涌過來。

焱蒼最近又不能修煉,很是無聊,自己在屋前的松樹上綁了一根麻繩當鞦韆玩。南海龍王家的大太子和三太子來的時候,那廝正躺在麻繩上睡覺曬太陽。

不過敖厲和敖辰還沒來得及破了卿瀾設下的結界,這兄弟兩在外面先跟君如陌打起來了。

焱蒼望着那砸在結界上五光十色的光束,有一種他跟卿瀾的好日子就此到頭了的感覺。

要不要帶着卿瀾跑了呢?見卿瀾第一時間現身,焱蒼很煩躁的想。

君如陌力戰二龍,一路打出去了。

妖月見卿瀾和宋恆辛墨都走了,過來站在松樹下,瞪着掛在半空的人,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強橫:「魔尊,少主跟人打架,你不去幫忙?」

焱蒼眨了眨眼,心道,你小子果然裝不下去了吧?他就說嘛,一個修煉火屬性並且是被君如陌那樣的人帶大的狐狸,怎麼可能會唯唯喏喏,丟人現眼呢?

「小子,我不管你跟君如陌心裡打的什麼鬼主意,你給我記住一點,不許靠近卿瀾,他是我的。」

「哼,你管好你自己吧,別一天到晚讓人幫着收拾爛攤子。」

「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麼?」

妖月已經飛了出去:「魔尊,其實當初少主是想把媚術加在他自己身上的,哈哈,你怎麼忙得過來?」

第20章

禪古上神正跟天帝下棋,方才他好不容易說服了天帝,不許那南海龍王縱容兒子胡來,不過一盤棋下一半,就有人來報:

「啟稟天帝,適才瓦屋山的土地前來稟告,說有人在他的地界打架,一會下火一會下雨的,毀了一個山頭。」

土地沒有龍王的面子大,南海老龍王親自上來告狀了,鬍子氣得飛起來:「天帝,天帝啊,你可要為老龍做主哇。」

天帝掃了禪古上神一眼,樂呵呵的明知故問:「何事啊,說來聽聽。」

「焱蒼那混球忘恩負義,我兒敖旭替他修復龍脈臥床整整兩年他都不曾來看一眼不說,敖辰敖厲前去討說法,他竟然還出手傷人。」

禪古上神跟天帝對視一眼,禪古上神詫異道:「已經打完了?」

南海龍王氣得鼻子快噴出火來了,心想這傢伙怎麼看着像看戲不怕台高呢?不過禪古神位在那擺着,南海龍王不敢造次,鼻子哼一聲:「那上神還想怎麼着?繼續打?」

天帝捋着鬍子問:「你兩個兒子加起來也不是焱蒼的對手?」

南海龍王更火大了:「他怎麼會是一個人?還有兩隻狐狸幫他。」

禪古上神打着哈哈:「那個,我那洞府還有點事,先告辭了。」

人剛到天庭外,天帝的就傳音入耳:「禪古啊,你可是打了包票的,本帝這是信任你和卿瀾啊。」沒說出口的話就是,那小子要是壓不住,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啊。

禪古上神袖子一甩,朝着南海的方向呸了一口:「個老不休,活像別人不知道是你兒子纏着焱蒼似的,施恩不圖報,你個老泥鰍也好意思說出口,氣煞我也。」

瓦屋山上的戰事確實已經停了,焱蒼躺在一塊石頭上,這廝反正能躺着就絕對不會站着,旁邊站着卿瀾,雲淡風輕的,看不出表情。

瓦屋山確實被毀的不像樣了,幸好這山上沒有住人家,否則又多了一樁罪過。只是不過,滿山的猛禽確實嚇夠嗆。

敖厲一頭紅髮,脾氣暴躁,這廝在打鬥的過程中一直護着敖辰,袖子都扯掉一隻,光着的那條膀子上布滿龍鱗,很明顯,他這是越打越氣了。

敖辰好一點,他看上去就比妖月大一點,手裡握着一根用他自己蛻的皮做的鞭子,甩的呼呼作響,氣憤道:「焱蒼,你到底去不去看我二哥?」

焱蒼心裡那叫一個鬱悶,他沒想到敖旭為給他修復龍脈受了傷,現在想想,當初南海龍王把這件事交給敖旭,估計就是想讓自己欠下敖旭的人情。

本來吧,如果敖厲好好說話,他也就去看敖旭了,畢竟人家對自己有恩。

但是敖旭上來就打,邊打邊質問,搞得好像是焱蒼對敖旭始亂終棄一樣,還怎麼看?

焱蒼這邊還沒發話,君如陌又火了,怪笑一聲,滿臉的嘲諷:「真是可笑之極,你們南海二太子這是想男人想瘋了不成?還有讓自家兄弟上門搶人的?」

「你給我住口,不許詆毀我二弟。」敖厲擼起袖子準備再戰。

「事兒是你們自己做下的,還怕人說?」君如陌一身紫衣被山風撩起,雪白的手順着長發,姿態妖媚,敖厲都看痴了。

敖辰推了他哥一把,不滿道:「你看什麼呢?」

敖厲回過神,蠻橫道:「不管怎麼樣,今日,焱蒼必須跟我們走一遭。」

焱蒼拉過卿瀾的手,也不管別人聽不聽得見,朝卿瀾笑了笑:「卿瀾,我們跑吧!」

眾人……

宋恆氣定神怡的道:「小仙覺得,龍君還是應該走一趟的,二太子臥床兩年可不是小事,你們龍族的秘法外人也不懂,萬一成了永久性的傷害,那豈不是龍君的罪過?走一趟是有必要的。」

敖厲敖辰連連點頭,心說終於有一個講理的了。

焱蒼還是看着卿瀾:「你怎麼說?」

卿瀾突然抬頭看了看天上,眉峰微微一擰,道:「師父傳喚,我要回去一趟,既然如此,你去看看二太子也好。」說着遞給焱蒼一隻瓷瓶:「把這個帶給二太子,應該對他的傷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