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魔/仙俠之渡魔 - 第19章
淺問
真的要殺他，不是恐嚇，就好像，他君如陌的命在他眼裡不值一提。
如果他乖乖的，魔尊可以無視他，但若他有什麼非分之想，魔尊就會毫不留情的置他於死地。
是的，這就是焱蒼，這就是魔尊。
焱蒼手裡的火球並沒有成功擲出去，因為君如陌再一次催動了秘術。
手上突然一軟，火球因為焱蒼內力不濟熄滅。
他狼狽的倒在地上，下腹出熱浪滾滾，陣陣發緊。強烈的欲望同時吞嗤着他的神智，噴火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到了君如陌身上，想要撲過去，狠狠撕碎。
那股被壓制的魔力早已蠢蠢欲動。
焱蒼突然想起在三生石上看到的一幕幕，他總是很狼狽，在殺人與被殺中與天斗，與地斗，每次死去的時候那滿臉的絕望和對這個世間的怨恨一世比一世重。
這一世，如果不是他元神復原，軒轅澈那一劍也好，自斷龍脈也好，肯定也就帶着恨閉上眼睛了。
但是他知道他不會死，因為辛墨說有人要他活。
當卿瀾在伊人居找到他的時候，他就知道，那個想要他活的人就是卿瀾。
這世上，也就卿瀾想要他活而已，他怎麼敢死？
君如陌爬過來，作為狐族的少主，他的身份也算高貴，只不過在焱蒼眼裡，他不過是一隻成了精的狐狸。
他是一隻有點驕傲有點任性有點瘋狂的狐狸。
他爬到焱蒼身上，留下眼淚，聲音尖銳：「要麼殺了我，要麼要我，秘術隨時可解。」
焱蒼勾了一下唇，突然出手，一掌拍在君如陌的丹田處。
君如陌忍不住張大了嘴，一顆金黃色的妖丹從他嘴裡飛出來，仿佛認主一般，落在了焱蒼的掌心。
懾丹術，竟然是懾丹術！
「誰教你的？」沒了妖丹的君如陌顯得很虛弱，這懾丹術也是狐族秘術。
狐族擅長迷惑人心，不知哪一輩的老祖宗發明了這懾丹術，只要狐族的人跟修行的男女行雲雨之事，用此術就可以輕易獲得對方的丹丸，以助自己修煉。
既然是秘術，會的當然是狐族的人。
君如陌突然失聲叫道：「妖月，你給我滾出來。」
他眼睜睜看着焱蒼吞了他的妖丹，施法用妖丹去除體內的秘術。
妖月磨磨蹭蹭的出來：「少主……」
「該死！」君如陌一掌劈過來，沒有妖丹，這一掌的威力不大，被妖月輕鬆避開，反而因為怒極攻心，一股腥甜突然湧上來，饒是他生生壓下去，仍有一股血絲溢出唇角。
妖月看了看一旁起色明顯好轉的焱蒼，站直腰杆：「少主，魔尊成不成魔，這是他自己的事，我相信，就算魔尊不成魔，他和真君都不會看着魔界遭殃不管的，你何苦逼他？」
真君真君，又是卿瀾！
妖月見君如陌臉色不善，心裡默念，別怪我啊，誰叫真君對魔尊的事兒上心呢。
其實是因為秘術的原因，魔尊總是霸着真君，實在太氣人啦！
君如陌氣得要發瘋，真想一掌拍死妖月，天幕突然傳來異動。
妖月袖子一擼，叉着腰望着天罵：「娘的，浮光老頭又來了，少主，魔尊，你們快走，我頂着。」真是癩蛤蟆打呵欠，口氣大不得了。
君如陌已經站起來，眼神複雜的看了焱蒼一眼，這會兒焱蒼是關鍵時期，他也不可能硬搶回妖丹，那樣勢必會重傷焱蒼的。
內部矛盾稍後在說，君如陌朝妖月點了一下頭，兩人迎着浮光去了。
焱蒼臉上的潮紅漸漸退去，氣息也穩下來，片刻後，他張嘴，吐出了君如陌的妖丹。
剛把妖丹握住，遠處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一不明物體朝着他飛了過來，直直砸進他懷裡。
是一隻銀灰色的狐狸，君如陌？
狐狸緊緊抓着焱蒼的袖子，一隻爪子指了指遠方……
第029章
焱蒼順着君如陌的狐狸爪子看過去，剛轉眼，又一不明物直直朝着他飛過來。
這一次不是狐狸，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焱蒼抱着狐狸就迎了上去，一把把人勾進懷裡。
妖月嗚哇吐出一口血，本來就白皙的小臉更加慘白，見自己在焱蒼懷裡，手忙腳亂的跳下來，還嫌棄似的彈彈袖子上的灰，嘴硬道：「我沒事，哼，浮光老頭太不要臉，以大欺小。」
妖月話音剛落，浮光真君的身影已經到了近前，這老頭滿臉通紅，連眼睛都是紅的，看見焱蒼更是像見到了十世仇人，恨不能喝其血啖其肉。
「焱蒼，還我徒兒命來。」說着一掌就拍了過來。
焱蒼目光一凜，把君如陌拋給妖月，紅袖一甩，雙手結印，硬生生接了他這一掌。
焱蒼也來不及多想，全身的內力有序的湧向雙手，浮光老頭雖然是個白髮蒼蒼的老頭，但是仙力雄渾，他必須全力以赴。
妖月氣得跺腳，現在卿瀾不在，他也不必裝乖，索性破口大罵：「浮光小老兒，你一仙界泰斗，竟然頻頻挑釁我等無名之輩，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浮光真君鬍子都翹起來了，那是被妖月給氣的。想他一代仙君，今日竟被一隻小狐狸當面辱罵，里子面子全丟了，怎能不氣？
並且逍遙子在魔界出事，這筆賬他總不能找他自己報吧？作為魔界的魔尊，焱蒼只能倒霉。
「你們害我座下愛徒，今日勢必要血洗你們魔界，除魔衛道！」浮光來頭是真動了殺機的，焱蒼也看出這一點，眸中也滑過一抹狠厲。
妖月真想呸他一臉：「好你個老不休，逍遙子明明是被你逼死的，你倒是推的一乾二淨，真真可笑。」
君如陌扯了扯妖月的袖子，示意他閉嘴。
妖月見君如陌虛弱的都現了原型，一時很是愧疚。
另一邊，焱蒼跟浮光也不知道大戰了多少回合，只見原本昏暗的天魔崖被他們搞得亮如白晝，這動靜着實不小，所以辛墨被驚動了。
有了辛墨的加入，浮光當然不敵，被焱蒼重傷。
焱蒼沒有下殺手，看着浮光狼狽離去的身影，焱蒼總感覺背後有一隻手在推着他前進。
就像卿瀾擔心的那樣，對方好像設了一個大局，只等他陷進去。
辛墨跟焱蒼對視一眼，兩人顯然想到一塊兒去了。
不過既然走到這一步，焱蒼也沒什麼好怕的，他只是擔心卿瀾，當時他離開的很慌忙，不知道是不是禪古上神那裡出了什麼事，還是天庭有什麼變故。
這些焱蒼也不好問，不是他不相信卿瀾，正是因為相信，他才會擔心把卿瀾扯進來。
他一個被天帝拍死過的魔尊，其實能多活這幾百年已經是賺到了，卿瀾一生無憂，不能讓他……不對，想到那個人，焱蒼其實不願放開。
就算自欺欺人的說不能連累卿瀾，但是從一開始卿瀾就牽扯進來了，他並沒有阻止。
也許一開始是想依靠卿瀾的力量，但是到現在，初衷已變。他只想霸着卿瀾，不管是深淵還是泥潭，不管卿瀾願不願意，他就是要帶着他一起趟，一起披荊斬棘。
把妖丹餵進君如陌的嘴裡，焱蒼臉色不是很好的道：「你近期好好休養，九冥的下落我會去查的。」
說完，趁着夜色，跟辛墨一起離開了天魔崖。
其實事實很明顯，浮光就是衝着他焱蒼來的，留在魔界反而會給魔界帶來災難。
妖月抱着君如陌在後面奮起直追，急得跳腳：「魔尊，帶上我啊。」我還要找真君呢，因為修煉的屬性詭異，妖月對卿瀾有一種斬不斷的迷戀。
但是焱蒼明顯不想帶着他，眨眼就消失在遠處漆黑的天幕中。
卿瀾找到禪古上神的時候，那老頭又在釣魚，明明釣不上來，卻樂此不疲。
「從宋恆小子那裡來的？」
卿瀾「是」了一聲，一襲白衣立於天河邊，一向平靜從容的臉上糾結了一些本不應該出現的煩愁，讓他看起來……怎麼說呢，越來越像一個人了。
禪古上神一直記得第一次見到卿瀾的情景，那時的卿瀾剛剛化成人形，不過七八歲年紀。不知道在南極之巔中埋了多少年，哪怕是化成小孩子，也跟一塊寒玉一樣。他面無表情，深沉得簡直油鹽不進，任憑禪古上神如何逗他，他就是不說話，一雙漆黑的眸子冷冷的看着你，仿佛要用目光把你這個人凍住。
後來禪古上神才知道，他不會說話，不懂得人類的語言，更不懂得人類的感情。
他本身就是一塊石頭，沒有情感，沒有溫度，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人，也不知道將要去往何方。
禪古上神花了數年的時間，才教會他喊「師父」，又花了數年，才教會他說話，教他修煉，最終飛升成仙。
別人渡劫會遭遇雷劫，據說玉肌真君不管是化形還是後面的渡劫，從未遇到過天劫，這件事簡直就是一個傳奇，沒有人知道是為什麼，就連禪古上神和天帝也參不透其中的奧秘。
天帝曾用窺天鏡查探他的來歷，也只查探到了南極之巔，關於卿瀾的前世今生，連窺天鏡都沒辦法窺視。
「宋恆在府上孵蛋。」卿瀾言簡意賅。
禪古上神捋捋鬍子：「呵呵，給他找點事做嘛……對了，浮光又下去了。」
「龍君會有應對之法。」卿瀾想了想，忍不住道：「對此事天帝就聽之任之？」
「徒兒啊，為君者，講的是一個平字。不是太平的平，而是平衡的平。凡間的君王如是，仙界的天帝亦如是。」
卿瀾明白了，難怪天帝不見他，想必亦沒有見過浮光吧。
禪古上神看了他一眼，見對方眉頭微凝，搖了搖頭，莫名生出一種詭異的徒大不中留的微妙心思。
還是小時候那個不愛說話、冷冰冰的小子可愛啊，長大了，越來越野了呢。 禪古上神莫名戳中了真相。
卿瀾現在滿腦子可不都是焱蒼的事兒嗎？
第030章
卿瀾告別禪古上神正要下界，無望山的仙童來求助說宋恆煉丹的時候丹爐突然炸了。
也不知道他煉的是什麼丹，卿瀾去的時候整個煉丹房都給掀了，宋恆在一旁捂着胸口，手邊一灘鮮血。
來不及多問，卿瀾趕緊給他療傷，宋恆傷的很重，卿瀾收掌後他直接昏了過去。
沒辦法，卿瀾只好留在無望山了。
另一邊，焱蒼帶着辛墨卻去了南海。南海的大太子和三太子看見他直接上手，三人好一番纏鬥，見焱蒼功力大進，那兄弟兩討不到便宜只好收手。
其實也不是打不過，而是給自家兄弟賣一個面子。按照敖厲敖辰的想法就是，果然是自家人看上的，實力不錯，比之當年……當年不提也罷！
敖旭還在閉關，敖辰把焱蒼領到敖辰的宮殿，氣呼呼的道：「你不要每次有事就來找我二哥，你當他是什麼人？」
焱蒼臉皮厚，笑答：「當然是故人。」
「無恥！」敖辰傳了密音通知敖旭，就把焱蒼一個人留在水晶宮了。
等了半盞茶的光景，敖旭出來了，依舊一頭白髮，身形看着尤其單薄。
焱蒼突然明白他為何會跟敖旭有了牽扯，放眼整個仙界，除了卿瀾，也就敖旭看着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