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魔/仙俠之渡魔 - 第5章
淺問
不過現在,他的火也沒了,站定,焱蒼問道:「你說恭迎我回宮,什麼宮?」
「當然是無業宮啊?不過不是無業山的無業宮,而是魔界天魔崖的無業宮。」
辛墨上前一步:「不可以,他不會跟你去魔界的。」
焱蒼看看辛墨,再看看君如陌,很顯然,這兩人都知道他的過去。不過,辛墨這麼多年都沒說,他以後也肯定不會說,而這個君如陌應該會告訴自己五百年前的事,但是魔界啊,那是個什麼地方?
焱蒼雖然殺人如麻,不過他自認為還是恩怨分明,從不亂殺無辜,所以,他離「魔」什麼的還差很多吧!
現在他腦子裡一團亂,剛離開皇宮就有魔界的人找上門來了,不知是福是禍。
該相信誰?當然是辛墨。
於是他對君如陌道:「我想你應該弄錯了,我不是你們的魔尊,我現在一點法力都沒有。」
君如陌凌厲的眸子掃向辛墨:「怎麼回事?」
辛墨酷酷的偏過頭,心道你又不是我的主人,憑什麼告訴你?
「我自斷筋脈,現在法力全無。」焱蒼笑眯眯的道,脫離皇宮固然付出了代價,但是他現在有一種徹底解脫的感覺。
君如陌沒想到事實如此殘酷, 短短五百年時間,焱蒼卻輪迴九世,皆是因為焱蒼罪孽太深,每一世都不得好死。
辛墨護着他輪迴九世,每輪迴一次元神就在凡間帝王龍魂的滋養下一點點修復,好不容易修復好元神,只要勤加修煉遲早會覺醒。
君如陌就是算着時間趕在仙界的人到來之前想把焱蒼弄回魔界,誰知竟遭受了這樣的打擊。
「魔尊,你放心,就算傾魔界全力,我們也會幫你修復龍脈。」
「龍脈?你們當我還是龍子龍孫?」焱蒼苦笑,幫軒轅帝化解了逼宮的危機,又自斷經脈,他算是全了這段父子情分,不管怎麼樣,是軒轅帝給了他這一世的生命。
「什麼龍子龍孫?」君如陌目光發狠:「你就是真龍,是這三界唯一的真龍。」
焱蒼……這孩子實在太崇拜自己了,這話說的,狂啊!
君如陌不甘心的看着辛墨,他不懂辛墨為什麼會守護焱蒼五百年,這人明明是妖,卻又跟他不是一條道的。
不管辛墨是什麼來頭,君如陌心裡清楚,既然辛墨能夠守護焱蒼五百年,那就說明他是可靠的。焱蒼現在沒有法力,如果回魔界,魔界肯定護不了他,仙界那群牛鼻子又會趁機來圍剿,焱蒼沒有第二個五百年了,不能冒這個險。
想透個中厲害,君如陌袖袍一掀,跪下去:「魔尊,我們定會幫你找到修復龍脈之法,這期間,請你務必保重,還有,如果一個叫卿瀾的仙人前來尋你,請你,一定不要跟他走,我們魔界眾人在無業宮等你五百年,請你這一次,務必不要再拋棄我們。」
君如陌深深拜下去:「魔尊,珍重!」身影眨眼消失不見。
「卿瀾……」焱蒼咂摸着這個名字:「卿瀾……」那堵在喉嚨的東西似乎又活躍起來。
「卿瀾是誰?」焱蒼看着辛墨,他相信,辛墨知道答案。
辛墨抄着手,冷酷的望着東方:「你會知道的。」
--他快來了,辛墨心中暗道。
第006章
「墨墨,剛才那個君如陌的本體是什麼?」
「一隻雜毛銀狐。」辛墨不想多談魔界的人,「在這林子裡呆了一天,今天晚上……」
「晚上住客棧,你別忘了,我可不是狐狸,更不是狼,你要把我當野人養嗎?」焱蒼跳下石頭,心中特別感慨,他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樣,瞬間一去千里。
辛墨跟在他身後,兩人默默的下山。
昨夜焱蒼拼着最後一點力氣降落在這座山頭,此時才知道這山有多高,根本就沒路可走,不一會兒,身上的懶筋就開始抽了。
焱蒼有多懶?如果前面二十年他哪怕只勤加修煉十年,也不會只會放火這一招了。
傳說魔尊焱蒼成仙之前在冥淵之地呆了幾萬年,按照這人懶散的性子,看來傳說真的不能再真,他能最終渡劫飛升,估計天意占了大半。
「墨墨,我這筋脈還能修復嗎?」這人終於想起問正事了,估計是走累了,想起了法力的好處。
「我不知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不是黑狼王嗎?」
辛墨剃了一根棍子遞給焱蒼:「拿着。」
「什麼?你讓我杵着它下山?」
「這山上又沒人看見。」
「你不是人啊?」隨即搖頭:「啊,不,你確實不是人,是狼。」
辛墨越過他就走,手握一把彎刀,把有可能會勾到焱蒼衣服的枝椏藤蔓清掃乾淨,黑狼王淪落到這種地步,辛墨已是無話可說。
焱蒼瞅着手裡的棍子,突然懷念起他鐵馬金戈的日子。
他從沒想過那個皇位,更沒想過要掙什麼,一直只想當一個閒散王爺,他也願意為大焱流血付出,只要……
也罷!
他們降落的這個山頭離焱國國都不遠,隔着重重山巒,似乎還能感受到那邊的盛世繁華。
走在前面的辛墨突然道:「君如陌說的是真的。」
「什麼是真的?焱蒼氣喘吁吁,沒有法力的他比最普通的軍士還要不如。
「你不是凡人,你是龍,真龍。」
--雖然是邪惡之地孕育出來的,那也是龍!
焱蒼一愣:「我的來頭這麼大?那我現在這具身體是怎麼回事?」
「這是你的肉身,要等修煉出你的本體,你才會覺醒,才會想起五百年前的事辛墨懶得一口氣說這麼多,接着道:」在此之前,除了一個人,誰的話你都不要信。」
焱蒼臉上划過一抹凝重:「包括你嗎?」
「包括我,並且,那個人肯定能幫你找到修復龍脈的辦法辛墨毫不遲疑的道。
焱蒼突然有一種直覺,前面的這二十年將會是他此生最平靜的二十年那個人是誰?」不等辛墨回答,焱蒼福至心靈:「是不是卿瀾?」
辛墨腳步驟停,猛地轉過身,雙眼緊緊看着焱蒼,語氣中竟然有些許緊張:「你想起來了?」
「啊?哈哈,沒沒,我只是順嘴一說,是不是他?」
辛墨又變成了冷酷模樣,剛才的失態快的讓人以為是眼花,「時候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說完轉頭繼續揮刀。
焱蒼看着他健碩的背影微微一愣,跟辛墨一起也好幾年了,他還從未見辛墨的情緒如此波動過。
卿瀾……
君如陌顯然不待見這個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越咂摸,那種想要立刻見到這個人的心情就越是難以抑制。
走了差不多兩個時辰,兩人終於下山。
山下是一個鎮子,因為離國都不遠,這鎮子比較大,過往的商旅很多,顯得比較繁榮。
兩人一紅一黑,雖然這會兒是晚上,但夜色也沒辦法遮住他們的不凡儀態,一路走來引得路人紛紛駐足。
辛墨在最好的客棧開了兩間上房,小二把熱水送上來後,辛墨道:「飯菜等會兒送上來,你先沐浴,我去附近辦點事。」
「快去快去。」
辛墨在這間屋子布了一個不讓任何人進入的陣法,這才放心離去。
焱蒼迫不及待的脫了衣袍,跨進木桶中,長長呼出一口氣。
泡了一會兒,他的腦子清明了許多。
也就是說,自己是一條龍,還不是什麼好龍,五百年前是魔界的魔尊,魔界嘛,凡間有正道魔道,天上也有仙界和魔界,所以,自己五百年前肯定是一條惡龍。
凡間的惡人都沒有好下場,邪不勝正,那麼,天上的惡龍肯定死的更慘。
五百年輪迴九世,就是趕着投胎也沒這麼快的,由此可見,五百年前的自己肯定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連輪迴都不得善終。
辛墨是個好的,他不讓自己接觸君如陌,估計是怕自己再回去當什麼魔尊,最後又來個魂飛魄散的,估計他也不想再守五百年了
「唉……「焱蒼嘆了一口氣:「那就洗心革面吧!」
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又吃了一頓熱乎乎的飯菜,焱蒼只覺渾身舒坦,精神好的根本就睡不着。
睡不着就不睡,焱蒼向來隨性,開門就出去了。
鎮上天黑以後就漸漸安靜下來,又不是過年過節的,也沒有燈會什麼的,焱蒼只管朝着熱鬧的地方去,等他在一處樓前駐足,抬頭,匾額上是委婉動人的三個字「伊人居」。
「這名兒不錯,伊人卜築自幽深,桂巷杉籬不可尋,明明還是尋到了嘛!」寬袖一甩,焱蒼風流倜儻的走了進去。
他當然知道這地兒是幹什麼的,於是,在老鴇的介紹下,焱蒼駕輕就熟的挑了兩個頭牌,領着上了繡樓。
他本就衣着不凡,人又俊美的不像話,老鴇只以為是從國都出來的達官貴人,殷勤之極,布了酒水備茶點,端了水果輕打扇,看着那張精緻絕倫的臉,恨不能年輕個二十歲,回到二八年華,好親身上陣。
「哎喲,我的公子喂,清婉和賽雪你可還滿意?不滿意的話儘管說,媽媽我必定幫你挑到滿意為止。」
那叫賽雪的姑娘是個機靈的,聞言一把抱住焱蒼的胳膊,嗔怪道:「媽媽真是的,有你這樣埋汰自家姑娘的嗎?人家公子都還沒說什麼呢,是吧,公子?」
清婉用一方娟帕捂住嘴,咯咯直笑:「你們不知道吧?媽媽是想親自侍候公子呢」
「哎喲,你個死丫頭,還不給公子斟酒?「老鴇手帕一揮:「公子慢用,媽媽我就退下了,有事叫我即可。」
焱蒼不動聲色把胳膊抽回來,嘴角噙着一抹笑,被那一身紅衣襯得愈發的俊美邪魅,老鴇心中直痒痒,嘆道:「真要命,長的比我的頭牌還要頭牌。」
呱噪的老鴇走了,賽雪端起一杯酒,裊裊娜娜的靠過來:「公子,請!」
焱蒼取走酒杯,上身一側,躲過了賽雪,賽雪一愣,與清婉對視一眼。
焱蒼笑道:「既有美酒美人,沒有絲竹助興怎麼行?」
清婉是個聰慧的,抿唇笑道:「既然如此,小女子就自薦一曲。」
「甚好!」
剛才在客棧已經用過飯,焱蒼就只管喝酒。這酒雖然不如宮中的甘醇,卻另有一股子清雅綿長的味道,着實不錯,並且又有美人撫琴斟酒,此種滋味,確實快活。
酒過三巡,焱蒼晃晃悠悠的起身,見賽雪伸手來扶,擺手拒絕:「不用,退下。」
賽雪在伊人居呆了兩年,何時見過焱蒼這種風貌的郎君,不說給錢,就是倒貼錢她都願意與之共赴一夜春宵。
「公子,天色已晚,不如就在此安歇,讓小女子侍候你沐浴如何?」
焱蒼聽也不聽,抬腿就走,酒喝過了,曲兒聽過了,他該回去就寢了。
可惜他法力已失,否則,何苦要跟這些人拉拉扯扯?
沒有法力護身,就連這酒都不能多喝了,焱蒼從未喝醉過,今日兩壺酒下肚,竟頭重腳輕起來,滋味很不好受。
眼前一圈一圈的人,仿佛無數隻蜜蜂圍着,嗡嗡嗡嗡,人群中似乎有老鴇,不過老鴇臉色不好。
忒的煩人,墨墨,把她們給本王趕走!
一人抓住他的胳膊,手勁很大,聲音也很大:「給錢,不給錢就賣身抵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