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明珠 - 第7章

盛世清歌

  少年的指骨纖瘦修長,平日裡被先生嚴格教導寫字姿勢,握筆要有力,寫出來的字兒才會漂亮。但是當那支筆被謝明珠肉肉的手握住,他要包住這隻胖乎乎的小手時,總感覺手腕上的力道全部消散了一般。他不敢再加大力氣了,好像手中握着白面饅頭一般的小手,是什麼易碎的稀世珍寶一般。

  她坐在他的懷裡,手被他握住,一筆一划寫下兩個字「寧息」。

  「這兩個字念寧息,是今上給我的封號。」蕭世臻不敢使力,導致紙上的兩個字歪歪扭扭的,險些看不出究竟是什麼字。

  「寧息?」謝明珠歪着腦袋,眼神里透着懵懂。她不知道為何蕭世臻要最先教她這兩個字,也不知道今上給他這個封號,有什麼特殊意義。

  少年扯着嘴角笑了笑:「其實這兩個字應該倒過來念,息寧,息事寧人。我存在的意義就是,讓前太子餘黨安分守己些。」

  「圓圓。」蕭世臻喚了她一聲,謝明珠還是處於失神的狀態,並且緊皺着眉頭,似乎是陷入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之中。他不由得揚高了聲音,喊了她的全名:「謝明珠。」

  謝明珠總算是回神了,她看到蕭世臻眼裡帶着幾分詢問,衝着他扯起嘴角笑了笑,直接提筆寫下兩個字:寧息。

  小楷字體,端正之中又帶着些許的筆鋒,她的字比較娟秀,乍看上去比蕭世臻的要更加柔和一些。但是如果仔細比對的話,就能發現她的寫字時候許多小習慣與教導她的人一模一樣。

  忽然冒出這兩個字來,蕭世臻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她。

  謝明珠扭頭認真地看了他一眼,提起筆在「息」那個字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緊接着又寫下「喜」。

  「寧息,息通喜。安寧喜樂。」她歪着頭,一本正經地給蕭世臻的封號加上新的寓意。

  她的話音剛落,蕭世臻就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今上可沒有那麼好心,也沒有謝明珠這樣的童心童趣。

  「我不管,總之你在我這裡,就是安寧喜樂的。」

  謝明珠倒像是認定了一般,撅着嘴巴固執地說道。立刻就偏過頭去,似乎不想要再聽蕭世臻說出別的話來一般。

  看着眼前有些任性的小姑娘,蕭世臻的心情變得大好,竟是沒來由得笑出聲來。

  

  第13章

心都瞎了

  

  「姑娘,外頭的天兒大亮了。」白薇站在床頭,輕聲喚了她一聲。

  謝明珠睡在帳中,腦子還在迷糊着,鼻尖充盈着清淡的甜香味兒,根本不想起身。

  「小懶蟲,趕緊起來。你大姐已經在外面候着了,別等小七到了,你還沒起身。」方氏正坐在梳妝鏡前,看着她耍賴不起床,不由得也跟着喊了幾聲。

  昨晚謝賢沒回府,謝明珠用晚膳時得知這個消息,就正好耍賴留下了,一定要跟方氏睡。雖說她跟方氏的院子離得近,但是能多睡一點是一點。就為了省去請安跑腿的時間,所以她才厚着臉皮,逮住機會就要跟她睡,也不怕旁人念叨。

  六姑娘就是大夫人的眼珠子,莫說要一起睡,哪怕就是方氏每日把她抱在懷裡,也沒人敢多說什麼。

  「娘,祖父給我請的先生實在是太嚴苛了,昨兒練了好幾頁字。」謝明珠還沒徹底睜開眼,就開始跟方氏抱怨起來。

  方氏不由得噗嗤一笑:「好啊,那待會子我就跟你先生說道說道,我們侯府的姑娘認得幾個字就行了,不準備當什麼才女。若是他敢再那麼嚴苛,就把他辭了。以後再不跟他見面了,也不跟他說話了。」

  她的話音剛落,謝明珠就知道方氏是在奚落她,立刻坐起身來,困癮也完全散了。撅着嘴巴道:「那可不行,雖說嚴苛了些,但是總比那些老先生要開明。學識也還好,湊合着能教。」

  她就是隨口抱怨幾句,要真的不讓蕭世臻見她,第一個鬧開的恐怕就是她自己。

  「趕緊起吧,今兒要教你大姐管家,你不耐煩這些,待會子吃完飯就趕緊跑吧。免得去遲了,你的先生要罰你了。」方氏說完這句話,正好頭上的最後一根髮簪也插好了。

  等謝明珠收拾完了,想出來的時候,卻被人給攔住了。

  「姑娘,夫人讓您在裡屋稍待,外頭有些亂。您吃了這碗粟米粥再出去吧。」白芷端着一碗粥走了進來,輕聲細語地說了一句。

  謝明珠的臉上露出幾分狐疑的神色,方氏剛才還讓她快些呢,等她穿好衣裳又不讓她出去了。她接過碗舀了幾口粥,豎起耳朵凝神聽着外頭的動靜。

  只有幾道輕微的說話聲傳來,想必並不是什麼來頭大的人,不敢喧譁。若是老夫人或者三嬸來了,估摸着這屋子也能掀翻了。

  「誰來了?」她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是二姑娘。」

  謝明珠的眸光一閃,臉上就露出幾分冷笑,幾口將粥吃完了,把碗朝前一推,直接往外走:「我回府之後,甚少能見到二姐姐,還是怪想念的。正好見識見識二姑娘。」

  白芷攔不住她,只能任由她出去。謝明珠這最後一句,明顯嘲諷意味十足,說起來她們都是大房的姑娘,雖說嫡庶有別,但是謝明珠只見過這位二姐姐幾面,而且還是來去匆匆。連一個正臉都記不太清楚,二姑娘顯然是有意躲着她的,平時到方氏這邊請安,更像是有人在屁股後面追着似的,恨不得說完一句話立刻就走。

  倒是常見她膩歪在老夫人身旁,果然徐姨娘早就投靠了老夫人,這二姑娘也弄得不像個大房出來的姑娘,倒是跟老夫人親。

  「母親,我自知罪孽深重,未能在您膝下承歡,也未能盡到孝道。但是女兒對您的孝心是不變的,還請您看在女兒是大房姑娘的份兒上,能讓女兒贖罪,跟隨您左右。」

  謝明珠出來的時候,恰好見到二姑娘跪在地上,情深意切地向方氏表達着自己的孝心。這幾句話真是語氣真摯,險些讓聞者落淚。不過在場的知情者聽了之後,卻都是想笑,盡孝道什麼時候不能來啊,偏偏等大房回來都三個月了,才來對着方氏說心裡話。

  這孝順的二姑娘,來得可真夠晚的。

  「母親,我方才聽了個笑話。說是一個瞎子去屠夫那裡買肉,指着剛殺的那頭豬,說就把這個留給我,我回去拿錢。但是之後卻蹤跡全無,直到三個月之後,才再次過來說是要買那頭豬。結果屠夫給了他幾根香腸,瞎子說他欺負人。屠夫告訴他,當初的肉如果不是灌了臘腸早就餿掉了,你個瞎子不止眼瞎,心也瞎。」

  謝明珠衝着她行了一禮,便挑了謝明顏旁邊空出來的位置坐下了,脆生生地說了這麼一長串話。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跪在地上的二姑娘,好像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她的話音剛落,屋內的氣氛就變得更加緊張起來。二姑娘原本泫然欲泣、可憐兮兮的模樣,突然變得低沉起來。

  在場的人都聽懂了她的意思,謝明珠就是在指桑罵槐,暗暗比喻二姑娘就是那瞎子,晚了三個月,連豬肉都變成了臘腸,更何況是孝心。

  「你又調皮。」方氏卻像是聽不懂似的,拿出手帕捂着嘴,輕聲地笑了起來。

  氣氛徒然一松,大姑娘抬頭瞧瞧看了一眼方氏,見她是真的開心,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不由得在心底輕嘆了一口氣。果然傳言不假,方氏對待六姑娘,還真是疼到了骨子裡去,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含在嘴裡。如此踩二姑娘的臉面,方氏連一句責怪都沒有。只怕二姑娘在方氏眼中早就不算是大房的人了,這也難怪,誰讓二姑娘選了老夫人當靠山。

  「六姐,以後這種笑話你得多聽幾個,不僅有意思還警示他人,寓意深刻。別把人都當傻子看,有些事情沒有那份心思就別說謊,平白的噁心人。」

  謝明顏緊跟着大笑出聲,她則更大膽些,說的話也十分露骨,幾乎就是在指着二姑娘的鼻子罵了。

  二姑娘原本打定了心思,要死皮賴臉地求着方氏的,此刻聽了這番話,立刻就打起了退堂鼓,面色青白一片,似乎有些拿不定注意一般。

  「行了,二姑娘,起來吧。你不過就是漏掉幾日的請安,又不是什麼大事兒。你一直在老夫人面前盡孝,不僅沒錯,還有功呢。如何就要給我下跪了?以後我這裡的晨昏定省,你都不用來,就照着老規矩,直接去老夫人那裡便是了。」

  方氏揮了揮手,自有丫鬟上前去將二姑娘攙扶起來。二姑娘已經額頭冒汗了,她一直低着頭,頗有些進退兩難。

  謝明珠輕輕一皺眉,暗自猜測着二姑娘鬧這麼一出究竟是為何,不由得衝着謝明顏使了個眼色。謝明顏看了她一眼,偷偷地張口做了口型:管家。

  她立刻瞭然地點了點頭,方才那番指桑罵槐的話還真沒說錯,二姑娘來表孝心,的確不是什麼好事兒。估摸着是看大姑娘來跟着方氏學管家,耐不住心思,也想跟着學了。

  「聽說最近徐姨娘身子不好,我也就不留你了,二姑娘好好照顧徐姨娘。我已經讓庫房取了參片、鹿茸送去,你要看着你姨娘多吃些補品。」方氏明顯不想看見她,直接開口攆人了。

  因為當初徐姨娘投靠老夫人,才把二姑娘留在望京謝侯府,方氏看她不順眼已久。這仇早在八年前就結下了,徐姨娘也是個小心眼的,知道方氏是個外柔內剛的,手段了得,就怕方氏看她不順眼,她的小命兒就丟了。所以從在臨安開始,徐姨娘就不經常露面,把自己弄成了透明人,比二夫人還常臥床,三天兩頭病倒在屋子裡,輕易不出門。

  二姑娘咬了咬牙,只是稍微躊躇了一下,就再次跪倒在地上,聲淚俱下:「求夫人能夠憐惜女兒。姨娘掛念我多日,在侯府中無依無靠,好容易老爺、夫人,還有諸位妹妹們回府,眼看我的好日子就到了。我在祖母身邊盡孝,但是其他本事兒並沒有多學,還請母親能夠教教我。我知道母親要教大姐管家,我與大姐年歲相仿,還求母親能帶我在身邊!」

  她終於再次說到了管家的事兒,方氏的眉頭緊皺,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厭惡。剛才謝明珠出來時候,說了那麼個暗喻的嘲諷話來,及時堵住了她的嘴。方氏以為二姑娘會打退堂鼓,沒想到她竟然還沒放棄,難道跟在老夫人身邊久了,沒臉沒皮的本事兒也見長了不成?

  「你這是什麼話,你大姐要嫁人了,你連親事還沒定下來,學管家着什麼急。」方氏隱隱夾雜着些許的怒氣,臉上也帶出幾分冷笑來。

  提起親事,二姑娘的臉色更是難看,就像是打翻了染缸一樣。絲毫沒有其他姑娘的羞意,倒是透着幾分壓抑的怒火。也不怪她惱怒,主要是她眼看快要及笄了,親事的影子都沒看到。

  之前是大房一直在臨安,方氏根本不可能為了一個向着老夫人的庶女操心,老夫人平日裡千般好,但是對她的親事也是隻字不提。所以就導致她都熬成了大姑娘,親事還無人提及。現在她想跟着方氏學管家,另一方面也是在考慮想要拉近關係,讓方氏幫她說親。

  可惜好像這第一步就走錯了。

  

  第14章

字跡相同

  

  「夫人。」二姑娘跪在地上,張口想說什麼,結果只是說出這稱呼的兩個字,就再也沒有下文了。

  方氏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也罷,你若是想學管家,就明日過來吧。今兒你先回去準備準備。」

  聽她鬆口了,二姑娘歡天喜地地離開了。

  倒是謝明珠微微愣住了,直到謝明顏和大姑娘被方氏支開了,她才忍不住問道:「娘親,你怎麼就要教二姐管家了?她分明就是吃裡扒外的,對大房可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方氏瞧見她迫不及待的模樣,不由得輕笑出聲。

  「我就猜若是你不問清楚,指不定吃不好睡不着。你二姐不仁,我個當嫡母的不能與她一般見識啊。我教你大姐的東西,你二姐根本就用不上,學了也是白學。若她是個愛動歪腦筋的,說不定學了還要壞事兒。」

  謝明珠細想了一下,就明白過來了,立刻歡快地拍起手來:「那倒是,還是娘你想得周到。您若是帶着大姐學管家,卻把二姐拒之門外,只怕祖母還有話要念叨呢。現在您把她帶在身邊,既堵了那些人的嘴,又把二姐控制在身邊,若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兒,您還好拿捏她。當真是一箭雙鵰。」

  方氏見她如此誇讚的模樣,不由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小馬屁精,就屬你最機靈。你這個年紀啊,不要想太多,不然臉上還得長肉。你就吃吃喝喝,玩玩鬧鬧就行了。趕緊見你先生去吧,免得又在這裡惹人煩。」

  謝明珠衝着她撅了撅嘴,轉過身就跑了。

  因着方氏要教導大姑娘管家,外面已經來了不少管事兒。平日這個時候,謝明珠還在用早膳,今兒早起剛吃下一碗粥,索性就早早地去了堂閣。

  原本她還想着趁蕭世臻沒來之前,她先練幾頁字,這樣等他來了就可以炫耀一番。結果等她到的時候,才發現堂閣里早就坐着一個人,背影頎長挺直,今兒恰好穿着墨青色的錦衣長袍,頭上戴的玉冠隱隱散發着瑩白的光。

  謝明珠一時之間看得怔住了,下意識地往前邁了幾步,就瞧見了那人的側面。

  蕭世臻手裡拿着毛筆,正在揮灑潑墨。他臉上的神情十分專注,手腕上的力道恰到好處,眉頭輕輕皺擰着。光看他這副認真的模樣,就能想象到此刻那張紙上的字跡,定是十分出色的。

  「丫頭,你又幹什麼呢?一大清早的,就來打擾公子寫字,罪不可恕啊。」

  謝明珠正出神的時候,就見一位身着藍衫的老者走到她面前,此人面色嚴肅,相貌略顯刻板,正是蕭世臻的文先生——秦老先生。

  「秦老,您來得這麼早啊。您辛苦了。」謝明珠立刻扯出幾分笑容來,略微有些討好地看着他。

  這老頭子可不是好糊弄的,謝明珠從小到大不知道因為他,受了多少罵。因為她黏着蕭世臻,偶爾他寫字的時候被打斷,也會把她抱在腿上,手把手教她畫畫寫字,每每被秦老看見之後,不好罵寧息公子,就只能等謝明珠一個人的時候,拉着她罵。

  以前她年紀小,不耐煩聽這老頭千篇一律的話,還好張嘴大哭耍賴。但是現在她眼看都八歲了,再不好意思哭了。

  「之前還不覺得辛苦,看見你就辛苦了。還不到你纏着公子的時辰,趕緊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秦老先生似乎想發火,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看見謝明珠笑成了一朵花的模樣,又不好意思,只能勉強板住臉攆她走。

  謝明珠聽到他這番話,不由得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臉上的笑容卻越發明媚。

  「秦老,您這話太對了,堂閣里最涼快,我得趕緊去那裡待着。」

  她說完這話,就立刻快步往堂閣里沖了。徒留秦老先生氣急敗壞地站在那裡,不停地喊着:「小混蛋,越發精怪了。」

  謝明珠不敢停,心裡嘀咕着:母親還經常讓她向秦老學習,說人家是大儒,不過她見到的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兒,大儒才不會一口一個小混蛋呢!

  等她氣喘吁吁地衝進堂閣里時,蕭世臻已經放下手中的毛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擦擦汗,圓圓前幾日心思重,還知道男女大妨要躲着我。我還以為你已經快成大姑娘了,沒想到今日這樣急匆匆的樣子,還是個需要人疼的小姑娘呢!」

  他遞上一方錦帕,笑意吟吟地看着她,聲音裡帶着幾分調侃。

  謝明珠愣了一下,然後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臉色立刻就漲紅了,將那錦帕朝他手上一扔:「你聽誰胡說的!」

  沒想到她之前鬧彆扭,蕭世臻竟然把原因摸得一清二楚。她也只是小姑娘的心思,他卻能及時知曉,如果不是真的在乎她,恐怕根本不會如此在意到。想明白之後,她先是不好意思,然後又有些感動。想必蕭世臻好好的鬧了先生這一出,也是為了體恤她小姑娘彎彎曲曲的小心思,這樣他們即使還膩在一起,也不用怕旁人說什麼。更何況這中間還夾着個謝明玉,就更不用怕了。

  蕭世臻瞧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不由得笑出聲來。怕她被自己臊得抬不起頭來,主動把話題轉到別處去:「你可是越長越能耐了啊,小時候還會那些好吃的收買秦老,讓他放你進來。現在直接硬闖了,也就欺負秦老年紀大了,不會追着你打。若是換成了我的武先生,恐怕你已經被抓着繞侯府兩圈了。」

  謝明珠瞪了他一眼,蕭世臻有文武兩位先生,武先生也是個老頭,相比於秦老要好說話許多,性子還是個愛玩鬧的。

  「我那個時候腿短跑不快,只能拿吃的收買,但是又不管用。現在能直接跑,當然不用那麼麻煩。你早就看見我被攔着了是不是,就躲在一旁看好戲,從小時候就這樣!」

  說起這些年來,她與秦老之間的鬥智鬥勇,那真是有一籮筐的話憋在心底。她從走路利索之後,每天睜眼之後,就致力於尋找蕭世臻,找到了之後就黏着他。

  秦老就是那種教書育人極其嚴格的先生,一向秉承着「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的精神。不過謝明珠就要占用蕭世臻很長一段時間,那麼點兒大的小姑娘,雖說比較乖還懂事兒,也不多說廢話,但多了一個小奶娃,總覺得彆扭。

  為此就拉開了秦老與謝明珠之間的鬥爭,說來也奇怪,或許人和人之間真的是要講緣分的。對於謝明珠沒來由地黏着他,蕭世臻一向甘之如飴。平時都在看戲,但如果謝明珠一旦處於弱勢了,他就出手拉一把,最後總能讓小丫頭戰勝秦老,到他的身邊來。

  「有什麼不好,這些年訓練下來,你再對上秦老,都是戰無不勝的。」蕭世臻抬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發覺她額上還有些細汗,順手就拿起了錦帕替她擦了擦。

  「臭小子,你今兒是不想吃飯了,竟然背地裡念叨我,抄寫翻倍。你對這丫頭掏心掏肺,以後生個閨女,估計也就這樣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