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悲情 - 第3章
孔二狗
這時,那藍色人民服一拳又打了過來,劉海柱被剛才那一鐵鈎子打得有點兒迷糊,腮幫子上馬上中了一拳。劉海柱劇痛之下倆手掄起鐵傘,傘把重重地捶在了藍色人民服的脖子上,藍色人民服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話說,有人被打了吃痛的第一想法就是轉頭就跑,還有人是迎面衝上不打回來絕不罷休。劉海柱顯然屬於後者。
瘦高個兒又一扁擔掄了下來,劉海柱沒向後躲,也沒再用傘就擋,而是迎着扁擔沖了上去,鐵傘的尖直接扎向了瘦高個兒的肚子。瘦高個兒萬萬沒想到雨傘在打架時還有這效用,被這傘尖扎了個結結實實,一聲慘叫,扁擔綿軟無力地落在了劉海柱的肩膀上。劉海柱緊接着又是一紮一踹,瘦高個兒倒在了雪地上。藍色人民服又一衝拳打在了劉海柱的耳朵上,劉海柱耳朵「嗡」的一聲過後也險些摔倒,回手又掄了這藍色人民服一傘把。
這時,屋子的棉門帘子又拉開了,又衝出了一個瘦高個兒,拖着一把鐵杴徑直朝大門口奔了過來。這家原來有哥兒仨!
那剛才被劉海柱踹翻在地的瘦高個兒又站了起來,一對三!劉海柱遠處用傘尖捅,近處用傘把掄,還不時地用傘去抵擋掄下來的扁擔和鐵杴,絲毫不亂。雖然身上被拍了好幾下,但是沒受大傷。反而是這哥兒仨每挨的一下都挺重。這哥兒仨里有倆拿着長武器,還有一個空手,可是在這近距離的混戰中,長的武器根本沒什麼效果,根本不敢用力掄,一旦砸到了自己的兄弟怎麼辦?!一分鐘過去了,這哥兒仨根本沒占到任何便宜。
「我操你媽!」棉門帘子又拉開了,出來個六十來歲的老頭,這老頭手裡,拿着一把砍柴的利斧!打架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下可好,連老爺子都抄着斧子出來幫忙了!
就在這老頭還沒奔到劉海柱跟前時,最兇險的一幕出現了:藍色人民服從背後拼死緊緊地摟住了劉海柱的腰,他大哥掄起鐵杴就朝劉海柱的頭拍了下來!
劉海柱雖然沒系統學過武術,但他卻是個街戰的天才。普通人遇見這情況肯定就是拼命地躲,或者閉着眼睛等死,可這劉海柱居然狠跺了一腳這藍色人民服的腳面子,然後用後腦玩命地向後猛的一撞藍色人民服的面門!用自己最脆弱的後腦殼子去撞別人最堅硬的前額,這種玩兒命的打法誰見過?!
倆人一起滾在了雪地上,鐵杴拍在劉海柱的大腿上,劉海柱打了個滾剛要起身,眼前就出現了一把亮晃晃的利斧。看來,這家下手最狠的居然是這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劉海柱又是一滾,順勢爬起。他沒向後跑,而是衝進了院子,他也沒向院子裡的開闊地跑去,而是跑向了這家的牲口圈!這就是街戰天才的選擇,他的選擇是一個沒有退路的地方。當以一對多時,劉海柱在狹小的空間內開戰,儘量地製造混亂,背水一戰,不成功,則成仁。據說他這樣的方式是他當兵時連長教他的,那時候中國面臨北方的強敵,時刻有可能開戰,而且開戰以後的戰鬥方式極有可能是巷戰或者山地戰,所以,劉海柱受到了太多巷戰的薰陶,他最喜歡的方式就是破釜沉舟。
二狗曾聽人說過,一隻母藏獒可能會產下10隻小狗,但這10隻小狗中,只有一隻是藏獒。想知道這10隻小狗中哪只是藏獒的方法簡單又殘忍:把這10隻小狗放在一個籠子裡,什麼都不喂,多日以後,活着出來的那隻,就是獒犬。劉海柱把這爺四個帶進了這已經有了兩個大牲口的「籠子」,能直着走出來的那位,就是獒犬。
劉海柱衝進去以後,牲口圈徹底亂套了,騾子和驢都毛了,尥蹶子了。這騾子和驢倆大牲口一毛,院子裡的雞和鵝也都毛了,雞滿院子騰騰地飛,鵝子嘎嘎地亂跑,院裡那隻大黃狗跟在主人身邊汪汪地叫。熱鬧,真熱鬧。棉門帘子又拉開了,出來個老娘們兒,扯着嗓門喊:「快來人啊!打上門來了!!」
手持利斧的老頭第一個衝到了牲口圈門口,三個兒子在身後跟着。
隔着兩頭已經發毛了的大牲口,老頭子看到了倚在石頭槽子上的穩如泰山的劉海柱,也看見了劉海柱那雙鎮定自若的眼睛。這老頭活了六十來年,也在村里打過無數次架,但還真沒見到過在如此兇險的情況下能做到如此風範的對手。
「有種,進來!」在狂躁的兩個不停原地亂跺的畜生後面,在這雞飛狗跳的院子裡,劉海柱說出了這鏗鏘有力的四個字。
哥兒仨二話不說就要往裡沖,老頭子攔住了。這老頭子心裡打鼓了,眼前這個人,似乎的確不是一個一般人物。他沒有抱頭鼠竄,沒有跪地求饒,而是自己選擇了一個戰場進行決鬥。
「你出來!」老頭子喊。
「有種,進來!」劉海柱還是這四個字。
後來曾經有人就此事諮詢過劉海柱:「為什麼要靠着那石頭槽子不出來非要在裡面打?」
劉海柱的回答是:「決戰時,背後倚着牆,就不會四面受敵,起碼不會被人從後面偷襲。再說,那天我估計我可能是要死在那家了,我肯定不躺着死、跪着死。死,我也要站着死!」
哥兒仨先忍不住了,掐着傢伙從兩頭狂躁的牲口旁邊那狹小的縫隙中插了進去,老頭子也掄起了斧子,從倆牲口中間掩殺了過去。
鐵杴、斧子、扁擔幾乎是一起招呼向了劉海柱的腦袋!劉海柱連跑都沒地方跑,閉眼等死?!
且說此時,劉海柱手中的黑色鐵傘「嘩」的一下張開了,鐵杴、斧子、扁擔,都打在了這傘上。傘的質量再好,能經得起這樣一下子嗎?
砸完以後,這爺兒仨普遍感覺手感有點兒不對,怎麼這傘一砸輕飄飄的,直接落在了地上?
正在這爺兒仨愣神的工夫,老頭子覺得手腕劇痛,斧子落在了地上。原來,劉海柱在打開傘的同時,順手抄起了拌草料的粗木棍,一個前滾翻翻到了老頭子的跟前,只一下,就砸掉了老頭子手中的斧子。
撿起了斧子的劉海柱在兩頭大牲口中間奮力一掄:三個人驚呼,一個人慘叫,倆牲口蹦高兒。
剛剛進了牲口圈的五個人,只幾秒的工夫就跑出了四個,一個追的,三個跑的,還剩下一個被劉海柱那玩兒命的一斧子嚇得癱倒在地的藍色人民服。
證明誰是獒犬的方式看來簡單多了,只需要幾秒鐘。騾馬在嘶吼、狗繼續在狂吠、雞已經飛到了房頂。這三個人,分頭跑,手持利斧的劉海柱無疑擁有這幾個人中最霸道的武器,窮追不捨。
井邊兒,劉海柱追上了一個瘦高個兒,手中斧子的鈍頭砸在了瘦高個兒的背上,瘦高個兒腳下一軟,摔在了滿是冰溜子的井邊兒,險些沒直接滑到井裡。
屋子門口的老娘們兒扯着嗓門哭喊:「殺人啦!」這嗓門在這個寂靜的村莊格外的刺耳,方圓一公里都能聽見。
背上被劉海柱砍了一斧子的藍色人民服抄起了把柴刀,按理說柴刀的殺傷力比斧頭也差不了多少。可是劉海柱眼睛一瞪斧子一掄,這藍色人民服居然扔了刀轉頭就跑。劉海柱繼續追,喜歡追砍是劉海柱的癖好,不把人追服了他是絕對不罷休。
這時,這院子牆那邊又翻進來了兩個壯漢,生力軍。農村院子連着的多數都是親戚,看樣子,應該是這哥兒仨的堂兄弟。這哥兒倆一個手持殺豬的條刀,另一個手持一把割地的鐮刀。院子裡已經被劉海柱攆得抱頭鼠竄的爺兒四個見到幫手來了,也跑到了這翻牆進來的哥兒倆身邊,雖然已經是殘兵敗將,但是六個大老爺們兒站在一起,也顯得頗有聲勢。
劉海柱也頓了頓,他剛才是手持利斧憑藉着一股悍勁兒殺了這爺兒四個一個冷不防,而且逐個擊破,現在這六個人站在了一起,他雖然手裡拿的還是最霸道的冷兵器,但是心裡也多少犯點嘀咕。
剛才那老娘們兒扯着嗓門喊顯然有效果,院門外,又衝進了五六個村民,各個手持傢伙。而且,還不斷地有人進來。
「二大爺,他是誰?!」
「操,整死他!」
「整死他!」
「乾死他!」
老頭子沒說話,臉上的肉在不停地抽搐,一步一步地向劉海柱走來。從院門外進來的村民,也向劉海柱走了過來。兩幫人,朝劉海柱這個方向圍了過來。
「今天,就要把你留在這!」老頭子那滿是褶子的臉上的肉還在抽。
「留?!操!」
劉海柱掄起斧子就沖向了從院門口走來的村民,他是號叫着衝過去的,野獸式的號。他知道,這些剛進院的村民根本還沒領教他的厲害,他就是要讓他們知道知道自己有多不要命。一陣驚呼過後,村民又被劉海柱衝散,紛紛側身躲避或者掉頭開跑。此時,劉海柱又殺了個回馬槍,舉着斧子掉頭向那爺兒六個殺了過去。只要有人一見到紅着眼睛狂掄着斧子的劉海柱,無人不嚇得肝膽俱裂。心理素質好點兒的,還能跳牆跑,心理素質差的,跑不了幾步就自己滑倒。
剛才滿院子飛的、跑的都是雞和鵝,現在滿院子裡跑的都是人,都是二三十歲的精壯男人。儘管就一個追的,但卻是所有人都在跑。
這世界上有一種人,他打架不要命,不要命時間長了,身上自然而然就有了一種氣勢。這氣勢難以用語言形容,總之,只要這人一發狠,多數人只有等着挨剁的份兒。劉海柱身上就有這氣勢。二狗前段時間聽百家講壇,說是岳飛率幾百勇士殺進金營幾進幾出,結果這幾百子弟兵沒折損幾人卻殺敵上千。楊再興誤走小商河,三百兵雖然全軍覆沒,但是殺敵兩千,最後死後身上箭簇兩升。三百人殺兩千人是個什麼概念?二狗認為這絕不是因為岳飛或者楊再興帶領的士兵們個人武藝有多高強,能高強到以一殺十的地步。二狗認為那是因為他們早已為國忘卻生死,那亡命徒的氣勢震懾了對手。當自己的心理和手都硬到了一定地步,對手一定會軟,一定的。
劉海柱生錯了時候,他生在了和平年代,要是早生上幾百年,那就又是個楊再興。劉海柱這頭磨牙吮血的猛虎在這院中左衝右突幾個回合之後發現,這院子裡剛才聚集的近二十個人全沒了,只剩下了呆立在門口卻再也喊不出聲的那個老娘們兒。剛才那些人,究竟是從門口跑的還是跳牆跑的,劉海柱也不知道。
院子裡的雪地上,全是凌亂的腳印,這些腳印的主人都跑了,就剩下了劉海柱。
剛才在亂飛亂叫的雞和鵝,也消停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劉海柱這殺氣給震懾得不敢叫了。
那隻剛才還在朝劉海柱狂吠的狗,也蜷在了狗窩邊兒上,一動不動。
這個村莊,又恢復了寧靜。
劉海柱的軍大衣被砍了不少口子,鼻子也在淌血,耳朵好像也在滲血。但是,這爺們兒,還站着。而且,這零下三十多度的雪夜的大院兒里,就他一個人站着。
揣着那把斧子的劉海柱踢開了自行車的腳梯子,跟門口那老娘們兒說:「這是我朋友的車子,我騎走。」
然後劉海柱又想了想,一腳踹在了黃狗身上,說:「這狗,我牽走。你家人把我朋友打了,我牽你家狗走,回去給他補營養。」然後劉海柱還補充了一句:「要不是我家沒地方養,我非牽你家毛驢子走!」
劉海柱解開狗鏈子,拴在了自己的車把上,看着這隻大黃狗那馴服的樣子,劉海柱舔着自己上嘴唇上不斷從鼻子裡流下的血,笑了。
他難得笑一次。狗這東西真奇怪,雖然對主人忠誠,但是一旦有人真正「歸攏」了它,它就會服帖地跟着另一個主人走。
自行車推到門口,一隻大鵝出現在了劉海柱面前,扯着脖子就要用它那硬嘴「」劉海柱,劉海柱放倒車子,一隻手抓住了鵝子的頭,另一隻手捏住了鵝子的頸,奮力一擰,又是一擰,再一擰……
門口一直撩着棉門帘的老娘們兒一聲驚呼放下了門帘。她當然見過殺鵝子的,但是沒見過這麼殺鵝子的。
人擋殺人,鵝擋殺鵝。劉海柱就是與眾不同。
劉海柱蹬着二八大卡,斧頭掛在車把上,已經被砸得稀爛的鐵傘夾在了後車架上,一隻大黃狗在自行車後面跟着,從供銷社門口晃悠悠地蹬了過去,消失在了雪夜中。或許,有很多隻眼睛在黑暗處盯着他,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攔他。
一個人、一輛車、一把斧頭、一隻狗,一串孤單的自行車軲轆印,在這個滴水成冰的雪夜,柱子哥,凱旋了。
在這個叫段家屯的村子裡,留下了個神話。
據說,解放前土匪最猖獗的時候,也沒有土匪能從這個屯子搶走一隻雞。但今天,有這麼孤身一個人,就搶走了一隻狗。
這樣的勝仗,只會讓劉海柱更加的「渾」。因為暴力這東西不像是抑鬱,抑鬱只要適當地發泄發泄就會少很多。暴力這東西是每暴力一次,自己的暴力情結就會加重一分,一直會加重到自己重傷或入獄為止。發泄抑鬱就像是洗澡,洗着洗着就乾淨了。發泄暴力就像是吸毒,如果不及時停止,那麼早晚會失去控制。
就當劉海柱在段家屯酣戰的同時,市區某公園的門口也爆發了一場鬥毆,這場鬥毆,是由一個叫黃鼠狼的詩人引起。雖然引起這場鬥毆的這個人在當時並不起眼,但是這場鬥毆引發的後果直接改變了我市20年的江湖格局。因為,這一戰過後,西郊的李老棍子,過江了。
3.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在這場大戰之前,二狗認為很有必要講一個二狗小時候就聽說過的故事。
這是一個在上世紀40年代初真實發生的故事。這故事的主角,據說姓黃,家住在我市西郊。我市在40年代自然是偽滿的勢力範圍,國人的地位普遍低下,日本人才是一等公民。但是當年盤踞在我市的日僑居民數量並不很多,為數不多的日本僑民多是軍人或者軍屬,雖然平時並不怎麼太愛耀武揚威,但是中國人一見到日本人都趕緊低着頭走,沒辦法,誰讓那時候咱們「二等」呢?
據說幾十年前我市最繁華的一條街在現在的市一中後面的那條馬路,那時候隔三差五的就有集市,賣啥的都有,甚是熱鬧。有的老百姓甚至從百十里外趕過來就為趕這個集。但是吧,有那麼一段時間,這街上多了個日本人,基本上有集市他就會到。這日本人也就不到三十歲的年紀,手持文明杖,一身西裝,留着八字鬍,走路一步晃三下,甚是有派頭。哪兒人多他去哪兒,走路時眼睛看着東北那特有的湛藍湛藍的藍天,還看那東北特有的雪白雪白的雲彩,或許他還看天空上歡快的飛翔着的小麻雀,但他就是從來不看人。那時候咱國人誰敢得罪日本人啊,見着普通日本人都繞着走,更何況見到這樣派頭的日本人了。膽子小的婦女還按住孩子的嘴,怕孩子的聲音大吵到這日本人惹上麻煩。
這日本人足足在這條街上囂張了三四個月,他不搶東西,也不怎麼擾民,就是閒逛,慢悠悠地閒逛。大家也都納悶這日本人成天穿成這個樣子來這鬧市上晃悠啥,但是誰敢問啊,都只能看着、躲着。但是正所謂花無百日紅,這日本人在這條街上跋扈了大概100天後,終於出事兒了。
那天,這日本人還新戴了個眼鏡,又是一臉嚴肅地走在了街上。由於他只看天空和雲彩,對於腳下的一些東西不是太在意,所以走着走着就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個賣耗子藥的攤子上,順勢一腳就踢翻了擺在攤子上的幾袋耗子藥。
「……哼。」蹲在地上賣耗子藥的小伙子有點不滿但也不敢造次,順口哼了一聲。
「八嘎!」這日本人顯然是不高興了,斜着眼睛罵了一句。
「……走路也不看着點!」等這日本人走出了幾步,這賣耗子藥的小伙子又嘟囔了一句。
「八嘎牙路!」這小日本耳朵還真好使,居然還聽到了這小伙子的嘟囔。
這小伙子年輕氣盛,蹲在地上橫着眼睛看這日本人,顯然很不服。
只見這日本人勃然大怒,回頭幾步就走到這小伙子身邊,掄起文明杖就朝這小伙子的背上重重地抽了一記。
「八嘎牙路!」這日本人又來了一嗓子。
賣耗子藥的小伙子悻悻地摸了摸背,不敢再言語了。
通常日本人在中國罵完「八嘎牙路」以後怕中國人聽不懂都再補罵一句「混蛋」。可是這日本人補罵的這句話給他自己帶來了無窮的災難……
據說,他在罵完了「八嘎牙路」之後,停頓了大概有兩秒鐘,然後,咬着牙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混球子!」
這日本人把「混球子」這句話說出去以後,整條街看熱鬧的人都愣了,為啥愣了呢?因為,「混球子」這句話是上世紀中期典型的東北話,絕對的市井語言,日本人肯定不會說。而且,這日本人這東北話說得也太字正腔圓了,太東北了,太正宗了。不但語音腔調正宗,連表情手勢都那么正宗。
這哪是日本人啊!這顯然就是東北人!這賣耗子藥的小伙子一愣神就想明白了:「癟犢子玩意兒!裝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