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愛情 - 第19章

林綿綿



真兒,跟我走。我給你幸福。

傍晚,金真兒帶着長谷川楓一去吃飯,長谷川楓一一向都是白襯衫,乾淨斯文,金真兒白色的無袖連衣裙,兩人站在一起的確很般配。金真兒走在乾淨的走廊處,牆壁上掛着抽象式的畫作,長谷川楓一習慣性的停下來欣賞,「那場你期待的畫展,半個月前在美國。只不過你沒在,所以我一個人去了。」金真兒聞言側過頭抿嘴一笑,「唔,我們的長谷川醫生看來日子並不像devil說的那樣忙碌啊,居然有時間跨過半個城市去看畫展。」

長谷川楓一聳聳肩,「忙裡偷閒這一招可是我跟你學的。金醫生。恩?」其實不管是從哪方面看,金真兒和長谷川楓一都是更為相配,有着相同的喜好,職業以及生活習慣。他們倆一起看畫展電影,欣賞音樂會,總會有相同的見解。楓一大概就是那種溫潤如玉的男人吧。金真兒轉了個身,揚唇一笑,「你是指不去趕論文,而是坐着火車去洛杉磯看一場舊電影?還是指因為導師的課有些無聊,跑到天台聽音樂?唔,如果是這些的話,那麼西蒙導師那次跳腳說我把你帶壞了,應該不是冤枉我了。」

長谷川楓一沒好氣的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額頭,無奈道,「不是冤枉,如果不是真兒,大概我的大學生活無聊得跟醫科書籍一樣呢。」金真兒皺了皺鼻子眼裡全是笑意,「別!導師聽到得意門生這樣說非得飛到韓國追殺我。」兩人站在一副油畫前說着笑着,一派和諧。

勝利和大成覺得眼皮都快眨抽搐了,居然還沒讓金真兒注意到他們,不過因為餐廳的設計,金真兒這個位置很難看到他們所在的位置。權志龍面無表情的握着刀叉慢條斯理的切着牛排,太陽擔憂的看着他,TOP若無其事的什麼都沒察覺到開心的吃着。

金真兒和長谷川楓一坐在靠近窗戶的位置。兩人沒有喝紅酒,金真兒是因為過敏體質,而長谷川楓一則是習慣了適應她的習慣。金真兒裝作不經意開口,「你這次不回日本一趟嗎?」長谷川楓一聞言一愣,笑道,「應該回去吧,去年你也知道因為手術的事情沒有去母校的校慶,前段時間以前的同學郵件聯繫我,問我去不去,反正隔着也近,所以應該會回日本一趟。」金真兒當然知道這個時候是長谷川楓一母校的校慶。她眼眸低垂掩飾眼裡的笑意,水原,怎麼樣,這次就讓你還願吧。不是想見到楓一嗎。

提起母校,長谷川楓一也不由得疑惑道,「對了,那個水原希子好像和我一個學校的呢。不過真奇怪,一點印象都沒有。」其實他在看水原希子的資料時也不由得訝異,按照年紀應該是他的學妹來着?

金真兒放下手中的刀叉打趣道,「唔,我的長谷川醫生,如果沒猜錯,當年的你也是學霸一枚吧?你來說說,還記得你們那屆的校花是誰嗎?」長谷川楓一訕笑,「這個…還真沒關注過…不過,我記得當年的年級第一是誰…」所以我的記憶里還是很好的!

「……」金真兒悶笑不已。

權志龍隨意的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抬頭看了一眼幾位成員,「走吧。」勝利不由得好奇看了金真兒那一桌,離着有些距離,但是…說句不昧着良心的話,真兒和那位…明明比和哥般配啊。當然這話他也就敢在心裡想想,真要說出來,估計自家隊長絕壁一腳把他踹會光州。

和成員們道別之後,權志龍只是開着車漫無目的的逛着。想起在餐廳看到的那一幕,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無力,恐慌,嫉妒,以及恨不得毀滅一切的狹隘的衝動。長谷川楓一去了附近的酒店休息,金真兒剛洗完澡準備睡覺的時候,突然有人在拼命的捶門。

金真兒心裡一驚。赤着腳小跑到門口,透過貓眼看到是正在煩躁的敲門的權志龍。

剛疑惑的打開門,便聞到他滿身的酒氣。金真兒扶着他進來,擔憂問道,「志龍,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權志龍聽着她關心的話語,看着她擔憂的表情,有些難受的抓着頭,為什麼為什麼,現在為什麼對他這麼好!又為什麼和別的男人一起吃飯!

金真兒扶着他躺在沙發上,「我去找塊濕毛巾給你擦擦臉,再去給你沖杯蜂蜜水。」剛起身準備往洗手間跑時,原本正閉着眼睛的權志龍突然睜開眼睛,大力的拽過她,金真兒一聲驚呼,一陣天旋地轉,等她回過神來時,已經被權志龍壓在身下。他眼裡有着迷茫,有憤怒,也有受傷。

金真兒錯愕的看着他。

權志龍眼裡閃過一絲痛苦,無力的抱着她,一絲痛苦從嘴邊逸出,「你曾屬於過誰?你曾陪在誰身邊?你曾愛過誰?你曾…這樣溫柔的對待過誰?」他突然放開她,煩躁的捶着腦袋,非常痛苦的樣子。金真兒顧不上錯愕,撫上他的額頭,「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這樣的權志龍…她真的是第一次見到。

他突然暴躁的揮開她的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怒吼,「啊,你說啊!你說啊!你愛過誰!你陪在誰身邊!」眼裡的血絲駭人,就像是暴怒的獅子一樣,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有誰這樣吻過你?」

金真兒沒有回答,只是撇過頭沉默着。

他們之間是溫馨的相處着,可是一直都有個雷區,她不去提,權志龍也不敢提,不想提。那就是她曾經離開的六年發生的事情。她在美國的經歷。權志龍捧着她的臉,有些粗魯的咬着她的嘴唇,就像是抵死相纏的兩隻小獸,血腥味在口中瀰漫着,他痛苦的抵着她的牙齒,「有人也這樣吻過你嗎?有嗎!!」

他拉開兩人的距離,專注的盯着金真兒,希望她給自己一個否定的回答。

理智告訴金真兒,應該欺騙他,應該搖頭否定,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金真兒突然不想欺騙他了,眼淚滑落到腮邊,金真兒哽咽着點點頭。她怎麼能否認,她不能否認離開權志龍之後她是真的有過其他的感情。她不能否認生命中有過一個韓哲熙出現過。

金真兒的點頭壓垮了權志龍,他沉默的望着她,眼裡的恨意觸目驚心。

這一刻,他是如此的恨她。

突然,他像發狂一樣拼命的去撕扯她的衣服,已經陷入癲狂狀態,「這樣呢,這樣他也做過嗎?!啊!你說啊!」金真兒任由他的動作,只是捂着臉小聲哭泣。

她是這樣的疲憊,她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覺到,原來她真的離開了六年。

權志龍一把扯去她的睡裙,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死死的逼視着她,「恩?」原本他還能保持最後一絲清醒,可是心裡的嫉妒掐滅了這僅存的一絲清醒。只要一想到她曾經屬於過別人,只要一想到她被別人那樣吻過,只要想到她可能也曾經完全的被別人占有過,權志龍就無法阻止內心的瘋狂。

金真兒眼裡帶着眼淚,突然平靜下來,她看向他輕聲問道,「志龍你呢?」權志龍突然愣住了,金真兒眼淚就那樣安靜的落下,「我沒有。你呢?」

她突然不可抑制的大哭,不再掩飾自己的嫉妒,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眼眶通紅,「我沒有跟別的男人發生關係,志龍你呢?你和多少女人發生過?你還記得清楚嗎?!志龍你能不能公平一點!」

她已經學着不去計較那些了。畢竟當初決絕離開的人是她。畢竟權志龍有選擇自由生活的權力。她不能自私的要求她離開的日子,他能一直看不到盡頭的為她等待。

到底還要她怎樣,因為離開的人是她,因為對不起這段感情的人是她,所以就什麼都忍受,都是應該的。可是她不能否認的是,內心的嫉妒沒有一刻平息過。那些靠近過他的女人,那些曾經被他愛撫過的女人,怎麼都不去死!!

權志龍默默的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

他低下頭,緊緊的抱着她。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嫉妒還有憤怒有些可笑。雖然那些情緒依然在膨脹着。

金真兒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不到他溫柔的輕撫,表情依然是極度的嫉妒,正在扭曲。

還是嫉妒曾經陪在你身邊的男人。嫉妒得發瘋。

「真兒,來我身邊,我給你全世界。」權志龍吻了吻她的額頭,金真兒沉默片刻之後點了點頭。兩人親密無間的擁抱着。

內心的情緒卻是如出一轍。

得到過他的女人都應該去死!去死!——金真兒。

曾經陪在她身邊吻過她的男人怎麼不去死!去死!——權志龍。

第26章

Part26.

長谷川楓一在韓國呆了幾天一直在努力說服金真兒回到美國,可是金真兒要麼搖頭要麼轉移話題。長谷川楓一也了解她,有些事情除非她自己想通,誰說都沒用。在離開韓國去日本的時候,長谷川楓一在登機前還是忍不住囑咐道,「如果有什麼困難,一定要跟我說。還有,關於回到美國的事情,你再認真的考慮考慮,只要你回來,我什麼都會為你安排好的。」金真兒無奈一笑,只好點點頭,望着他離開的背影,金真兒突然一陣失神,楓一,你這麼好,以後一定會幸福的。一定會的。

回到東京,長谷川楓一和以前學生時代的好友們忙着聚會,直到某天聊天的時候,以前坐在他后座的男人想起什麼突然笑道,「沒想到啊,我們學校也出了一位模特。」長谷川楓一正在煮茶,沒有認真聽他說話。倒是在座一個男人拍了下大腿道,「對啊對啊,完全沒想到呢,現在也算是小有名氣呢。叫什麼來着?kiko?」

「恩,對,水原希子來着,好像是比我們低兩屆的學妹。」留着小鬍鬚的男人略顯成熟,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想起什麼推了推旁邊的長谷川楓一,「當年她偶爾也會來我們這一樓,我們還在猜她是不是喜歡誰,當時都說是喜歡楓一你呢。」長谷川楓一非常厭惡水原希子,覺得她用心險惡並且試圖陷害真兒,心思太歹毒了。不管是先入為主的觀念,還是因為後面情緒的積壓,總之長谷川楓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嚴肅道,「別說笑了。」

「是真的呢,當時有傳言的,只不過是楓一你只顧着讀書,根本不理外界事而已。」幾個男人說着笑着,完全沒有看到長谷川楓一緊皺的眉頭以及掩飾不了的厭惡。

三天後,校慶開始。大廳非常熱鬧,水原希子戴着大大的墨鏡進來時,便忍不住四處搜尋,她裝作不經意打聽居然聽到長谷川楓一也會過來校慶。然後不顧經紀人的不滿,拒絕了當天的行程。對於那種內心枯竭的人來說,無疑是嚮往曾經乾淨單純的日子的,而對於水原希子來說,楓一就是她念念不舍的曾經。

不管她現在是誰,不管她的心多麼的千瘡百孔,她面對長谷川楓一,依然是如同幾年前一般的悸動。那種忍不住汲取溫暖想要靠近,但是又畏懼的心情,就如同初戀一般苦澀又美好。也許對於她來說,那段關於長谷川楓一的回憶,那個內心的最深處的位置,是她唯一還乾淨的地方了。她無比的珍惜與眷念。

環顧了好幾圈,終於在一個角落看到和人聊天的長谷川楓一,水原希子有些貪婪的看着他,不由自主的靠近。楓一君…還是和幾年前一樣溫柔,還是穿着好看的白襯衫,還是那樣溫柔的熟悉的眉目。還是那樣讓她感覺到情不自禁。午夜夢回的時候,多少次,多少次置身於沼澤中,越是掙扎越陷得深,那種無奈那種痛苦,如果不是想着楓一君,想着那一些僅存的美好回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撐得下去。

「學長…」水原希子聲音顫抖着,帶着一種壓抑的深刻感情。她能不能…能不能就這樣稍微的靠近他一會兒?她保證只要一會兒,只要一分鐘就好!長谷川楓一回過頭,看見是她,眼裡閃過一絲厭惡,倒是跟他說話的那位男同學笑着離開了。

水原希子低下頭,雙手緊握,她帶着一種面對長谷川楓一天生的自卑情緒小聲開口,「學長…可能不認識我…我是低學長兩屆的水原希子…」只有她知道自己有多緊張,即使是第一次登台,第一次被採訪時都沒有這樣緊張。長谷川楓一淡淡一笑,「恩,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