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娛之當男神變成忠犬僕人 - 第9章

林綿綿

  在瀋陽猶如行屍走肉一樣過了兩天,他想去找慕容家的人,想去找在承州認識的每一個人。可是,慕容家的後人現在都是高官身居要職,根本就沒有機會見到。他想知道所有的來龍去脈,稍微振作起來,他努力的打聽為數不多的知情者,最終得到了小蘇和程逸之的養子的消息,他現在在美國。自從1945年去了美國後,他再也沒有回來中國過。

  

  拿着別人給的地址,權志龍來到美國,郊區的一所別墅中,一位年邁的老人正步履蹣跚,但是還是堅持澆花,陽光正好,十分愜意,老人看見權志龍站在籬笆外面,他笑着放下灑水壺,走了過來,用流利的英語問道,「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嗎?」權志龍眼神閃了閃,他有些頹廢,即使颳了鬍渣,即使來之前好好整理了一番,可是依然無法掩飾疲態,他擠出一個最友好的笑容問道,「請問您是慕容五小姐的兒子嗎?」老人聽到他說的是中文時,眼裡閃過一絲迷茫,在聽清楚他說的話之後,愣了幾秒,應該是很久沒有說過中文的關係,他消化了將近半分鐘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當即臉色一變,他沉聲道,「抱歉,我不知道。」

  

  權志龍張了張嘴,眼眶迅速紅了。他現在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脆弱,任何一個關於小蘇的消息都可以將他擊潰。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個樣子。老人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走進房子,如果有人注意到,會發現他拄着拐杖的手正在發抖。

  

  一天過去了,老人站在窗台,看着權志龍還坐在門口,雖然看不清他的臉色,但是給人一種非常孤寂的感覺。老人狠了狠心,嘆了一聲將窗簾拉上,權志龍雙手抱着膝蓋,蜷縮靠在一邊,他知道現在天色漸黑,他也知道這樣堵在人家門口實在太不禮貌,他也知道也許自己什麼消息都不會得到,可是,他又能怎麼辦呢。他又能去哪裡呢。感覺到眼皮越來越沉重的時候,突然聽到聲響,他猛地一驚,起身轉頭看去,老人站在燈光處,他無奈道,「小伙子,進來吧。」

  

  老人給權志龍倒了一杯熱水,然後坐在餐桌的另外一邊道,「現在國內的記者還對父親母親的事情感興趣嗎?」不等權志龍回答,他又笑道,「是不是有人要拍四舅的故事,所以過來取材?」他的四舅對於曾經的江北六省來說無疑是信仰,以及傳說。英雄美人的故事總是讓人流連忘返。已經不是第一個自稱記者或者作家的人來找過他了。

  

  權志龍疑惑的抬頭看向他,然後呆呆搖頭道,「不是……就是,非常非常想要知道五小姐的事情。」老人這會兒倒是訝異了,不過他選擇相信了眼前的小伙子,因為他的眼神,以及這種執着勁頭。他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品了一口之後笑道,「當年我的一番言論,已經讓外人猜測母親的死因了。母親和父親都不在世了,所幸不用為流言蜚語所擾。」他低頭又低低的補了一句,「不過,母親即便在世,也不會計較罷。」

  

  其實老人只是想要找個人說說過往的事情。畢竟年紀大了,也是到了即將離去的年紀,有些事情也想找個人說說。但是老人顯然又比較警惕,他拿出一張紙還有筆,遞給權志龍,「寫下保證書,如果我跟你說的被外界所知,你將負擔一切法律責任。」老人是在美國長大,接受的也是美式教育,跟權志龍說話的時候,就連語氣都是平輩。但是也讓權志龍壓力倍增。權志龍苦笑着點了點頭,小聲自言自語道,「我比任何人都不喜歡她被人當做飯後談資。」他的聲音很輕,老人並沒有聽清。

  

  寫好保證書之後,老人這才笑道,「有些事情其實不應該再被提起來了的,畢竟父親母親包括那個人都已經離世了。可是看着你這麼執着的樣子,我想起了當年的我,也是這樣固執的跪在門口希望父親告訴我所有的一切。」權志龍在聽到老人口中的『那個人』這樣的稱呼時,忍不住心口一跳,但是他沒有出聲,只是認真的傾聽着。

  

  「被收養的時候,我才三歲,沒有任何記憶,一直以為那就是我的親生爸媽。在印象中,母親和父親的感情很好,他們從來沒有吵過架,大了一點之後,我才知道自己不是他們親生的,小時候都很敏感,母親對我雖然非常好,噓寒問暖,可是我總是覺得好像隔着點什麼,母親是個非常善良的人,她對我,和那些人其實沒有區別,都一樣的好。母親好像從來沒有生氣,但是也沒有大笑過。」老人看着窗外,仿佛回到了當年,語氣里充滿了對於母親的嚮往還有眷念。

  

  權志龍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聽着關於她的一切。他低下頭掩飾自己眼裡的情緒。不敢讓任何人看到。

  

  「在去美國的前一年,那天,我陪着母親上街買東西,看到有個女人一直纏着父親,當時母親眼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就像看到陌生人一樣。後來父親知道了,我一直記得那個夜晚,父親那樣的人啊,那麼頂天立地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他低聲下氣的跟母親解釋,母親只是笑了笑,我在門口看着他們,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我。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父親發怒,父親怒得眼睛都紅了,他說,如果是那個人,你還會這樣無動於衷嗎?」老人有些悵然道,「父親其實沒有背叛母親,他那麼愛母親,怎麼會呢,只是父親想要揭開他一直藏着壓抑着的情緒。」

  

  「那個人……您口中的那個人是什麼人?」權志龍攥緊拳頭,仿佛在攥着自己發疼的心一樣。只是這樣隻字片語,已經幾乎快要將他一舉擊潰了。

  

  老人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個人在慕容家,是個禁忌。只知道那個人似乎很喜歡彈鋼琴,三姨將琴房封了起來,不讓別人進去。以前聽母親的奶娘無意間提起過,不知道是姓龍還是名字里有個龍,奶娘沒有跟我說太多。我只知道,可能對於四舅還有三姨甚至是奶娘方嫂來說,母親的丈夫只有一個人,就是這個人,不是父親。」

  

  「五小姐……為什麼會嫁給程先生?」權志龍終究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他是個男人,不可能對於喜歡的人嫁給別人毫不在乎。但是,他知道,小蘇嫁給程逸之即使有一千個理由,也絕對不會是因為喜歡他才嫁給他。

  

  「大概是因為這江北六省還有四舅吧。四舅當時四面楚歌,需要一個得力助手。並且得到程司令無條件的支持,也是四舅需要的。父親在國外原本學的就是軍事方面,他比那位姑姑更擅長用兵。」老人說起這件事也是頗為無奈,在那個年代,即使尊貴如母親,依然無法操縱自己的命運。「父親當時知道,母親喜歡的是那個人,可是,父親很驕傲,他逼着母親嫁給了他,他以為總有一天母親會忘記那個人的。我一直都記得父親臨死前說過,他錯了,他花了十幾年的時間才明白一件事,無論他做得有多好,都比不上母親心裡的那個人,如何爭得過一個死人?父親比任何人都希望那位先生還活着,至少他可以競爭一下,可是,呵呵呵,怎麼可能爭得過一個死人呢?」

  

  老人頭髮已經全部花白,但是說起父母親時眼裡的孺慕之情卻似孩童一般,他渾濁的眼裡有着淚光,「母親走後,父親帶着我在美國生活,我知道他的心也跟着母親走了,父親跟我說過,母親是個好妻子,她做到了任何一個妻子一個母親能做到的極致,可是,父親說,這麼多年來,他最想看到的不過是母親一個真心的笑容,不是慕容五小姐不是程夫人的笑容,可是,他沒有如願。」

  

  權志龍伸出手抹了抹眼睛,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道,「那五小姐……到底是不是自殺的?」

  

  老人沉默了一會兒,起身上樓,老半天才下樓,顫顫巍巍的將一張有些泛黃的紙遞給權志龍,「原本不想告訴你那麼多的,但是……你看吧。」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面對眼前這個人,無法掩飾那段歷史,無法去掩蓋。好像恨不得要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一樣。到了他這個年紀,他非常的相信緣分。他相信眼前這個小伙子。

  

  老人將信遞給他之後便有些疲憊的喘了口氣,轉身離開前道,「你看完了,信就放在桌子上吧,我不送你了,我有些累了。」權志龍目送老人上樓之後,作了心理建設這才往紙上看去。看着熟悉的筆跡,鼻子又是一酸。

  

  [逸之:

  

  提筆這刻,我從來沒有這樣輕鬆過。好像沒有任何牽掛了。逸之,容許我自私一回,這一生,從來沒有為自己而活過,從來沒有做過自己,我想要為自己做個決定,不為任何人,只為我自己。三姐說,小蘇十七歲那年在上海時就跟着那個人一起走了,從此以後,只有慕容蘇了,只有五小姐了。你說你想要小蘇作為妻子,可是她很早很早以前就死了。你曾經問過我,陪伴着我那麼多年,怎麼就比不上那個人不過一年的陪伴。我想,現在終於能給你還有我自己一個答案了,因為當年的那個人是小蘇,他陪着的是小蘇,而你陪着的只是慕容五小姐。我現在二十八歲了,我怕再過幾年,自己的容顏會變,怕他認不出來我了,所以我想要為小蘇認真的做個決定。

  

  再見。

  

  小蘇絕筆。]

  



16



  權志龍從美國直接飛回了韓國,那天晚上他在小蘇所謂的養子家裡坐了一夜,完全沒合眼,他想了很多,只要一想着最後小蘇的結局,他的心就絞着疼,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受。一個人呆在韓國的公寓裡,他將自己所有的卡還有房產證之類的東西整理起來,拿出一張紙分別寫上每張卡都來自於什麼收入。他非常認真的寫字,前所未有的認真。如果歷史中小蘇是幸福的,即使她身邊有着另外的人了,他也會忍着心酸,如果歷史是這樣的,那麼,他可以完全放心,從此以後,將小蘇永遠永遠的放在心裡最深最深的角落,好好的過着自己的生活。可是現在他知道了小蘇的結局,讓他以後如何若無其事的過下去?他不能。

  

  他將自己所有的資產分成了兩份,一份留給父母還有姐姐,一份留給Bigbang,給勝利的學院投資,股份算其他人的。連夜將自己所寫的所有歌曲整理出來放在一個文件夾里,還寫了一些這麼多年創作的心得。他沒有放棄音樂,即使沒有掌聲,即使沒有人認可,他也不會放棄。做完這些事之後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他伸了個懶腰,拉開窗簾,深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做了這個決定之後他輕鬆了很多。

  

  權志龍的電腦里靜靜的躺着三封信。

  

  [爸爸媽媽姐姐:如果有一天你們發現了這封信,我想那個時候我也消失不見了吧。不用為我擔心,這麼多年,我漸漸的完成身為G-Dragon的夢想,現在,我想要為權志龍做這個決定,有些責任我心甘情願背負,我會好好活着,等待有一天和你們的再次見面。]

  

  [夥計們:其他傷感的話也不說了,你們幾個聽好了,我不在的時候,Bigbang的招牌要是被你們幾個給拆了,到時把皮繃緊了。好了,Bigbang,我與你們同在。]

  

  [粉絲們:我去征服宇宙了(笑),如果有一天我回來了,別被哥哥的帥氣逼人給閃瞎了眼。如果那時候你們還在的話,如果到時哥哥被你們感動哭了,希望你們能無視。]

  

  權志龍洗了個冷水澡之後神清氣爽的玩着車鑰匙出門了,他先去商場逛了一圈,給爸爸買了一張按摩椅,給媽媽辦了一張永遠免費的美容室會員卡,還給姐姐買了她一直想要的那套鑽石系列。一回家家虎就奔了過來,他休假的時候將家虎給他媽在養,家裡人都以為權志龍是回來接家虎的,連家虎都這麼認為,一直巴巴的挨着他的腳乖乖坐着。

  

  幾人在收到禮物的時候都有些驚呆了,畢竟權志龍雖然偶爾也會給他們買禮物什麼的,但是那也是在節假日什麼的,今天又不是生日又不是過節,這是幹嘛。權達美非常喜歡這套鑽石系列,撫摸着盒子邊緣,不確定問道,「這是怎麼了?中獎了?還是改行打劫銀行了?」

  

  「不要?」權志龍看着家人一時間情緒有些微微失控,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哭起來,於是趕緊轉移情緒對着權達美伸出手哼道,「趕緊還給我,趕緊的。」權達美趕緊將盒子抱在懷裡,眉毛一挑,「給我了就別想再收回去了。」

  

  一家人開開心心吃了一頓飯,家虎最近改啃肉骨頭了,呼哧呼哧的,權志龍見氣氛不錯,清了清嗓子道,「各位,有個事情宣布一下,最近我可能要離開韓國一段日子了。別太想我。」權爸和權媽照例囑咐權志龍出門在外小心,權達美也跟着附和了幾句,他們對於權志龍經常不在韓國已經習慣了。等到吃水果的時候,權志龍抱着家虎來到天台,從口袋裡摸出煙,哆哆嗦嗦點上,一邊抽煙眼淚一邊吧嗒吧嗒往下流,眼淚落在家虎身上,它掙扎了一下,似乎感受到了粑粑的悲傷,乖巧的縮在權志龍懷裡。

  

  權志龍捻熄煙頭,摸了摸家虎,哽咽着開口,「你也相當於我半個親兒子了,以後我不在了,雖然不指望你替我孝順父母,但是別挑食,我媽帶你出去遛彎,你儘量積極一點,別死拽都拽不出去。還有,你千萬挺住了,我以後可能還會回來的,可別我一回來你都埋土裡了,一定要撐着我回來,到時候我帶你繼續牛逼哄哄的走紅地毯,好嗎?咱倆這就約定好了。」他就像是老人一樣,絮絮叨叨的對着家虎絮絮叨叨的,但是家虎竟然沒有慵懶的閉上眼睛,似乎聽得很認真的樣子。

  

  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緒之後,權志龍抱着家虎回到家,在臨走之前,他抱了抱爸爸媽媽還有姐姐,狠狠地揉了揉家虎之後這才憋着眼淚離開。太陽勝利他們都在某個CLUB等着他,他們對於權志龍今天一個人靜靜的喝酒也不耍帥也不獵艷感到非常好奇,權志龍一晚上都沒有說什麼,就這樣和兄弟們一起喝酒。他們之間不需要那麼多言語,早已懂得彼此。這就是兄弟。

  

  權志龍喝得微醺回到公寓,換上西裝,將前幾天買的鑽戒放進口袋,踉踉蹌蹌來到浴室,他直接坐在浴缸里。他能回憶起那天晚上的一幕幕,他那天也是這樣,在浴缸里睡着了結果醒來時回到了民國。他這幾天上網查了很多資料,這就是穿越。其中有一種便是通過某種媒介,他想了很多,那天沒有任何特殊,沒有什麼百年千年難得一見的流星雨或者星象奇觀,他也沒有出什麼意外,想來想去,也只能是通過某種媒介了。他最後是在浴缸里,他不能肯定這個浴缸是不是媒介,但是還是要試一試。

  

  他儘量的放鬆自己的身體,想讓自己儘快入睡,可是睡不着。

  

  他最怕的就是當他已經下定了決心,拋棄一切的決心,卻發現根本沒法回去見小蘇。

  

  千萬千萬不要這樣。他真的負荷不了那麼多的變故了。

  

  從小蘇身上,權志龍明白了一件事,或許愛情真的很重要,可是沒有重要到讓他放棄家人,兄弟以及夢想。至少愛情要排在這後面。但是比愛情更高的是責任,他對小蘇有責任,雖然他出現在民國是個意外,是他不能控制的意外,可是既然他已經出現在小蘇生活中了,並且如果不是小蘇,他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他曾經跟自己保證過,一定要讓小蘇好好的,小蘇就是他的責任。他不能眼睜睜看着她不幸福。他更加不能看着她最後生無可戀。更何況,在沒有小蘇的這段時間,他才知道,原來他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喜歡她,喜歡到不能沒有她的地步,喜歡到看到明明不相關的事情他都能想起她,喜歡到好像看其他人都沒有感覺了。

  

  不知不覺間,權志龍緩緩進入夢鄉,在睡着前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微笑,有些滿足,也有些奮不顧身的感覺。

  

  小蘇,等我。

  

  「這個人是不是就是杜家在找的人?」男子穿着簡單樸素的衣服小聲道,「杜家這幾天查的這麼嚴,聽說江北那邊的慕容灃也出動了人手。」

  

  另外一個男人沉思片刻,「等下找人去打聽打聽,如果是杜家要找的人,就給人送回去。」

  

  「強哥,杜家還有江北慕容灃動人手要找的人,應該是比較重要的,我們可以賣杜家還有慕容灃一個人情了。這對我們只有利沒有害。」男人壓低聲音道。

  

  許文強搖搖頭,「原本救這個人就是偶然,是救人之心,不是為了利益。你還是去打聽是不是杜家要找的人吧。」

  

  前幾天百貨大樓發生的槍擊案已經讓上海百姓人心惶惶了,接着杜家出動人手,甚至連江北的慕容家都攙和進來了,據說是找一個人,是慕容家那邊的人。上海的警局還有青幫都在滿上海的找這個人,風月場所中有人戲言,如果找到了這個人,可算是在杜月笙面前露臉了。

  

  聽到有人敲門,小蘇連鞋子都顧不上穿直接小跑開門,看見是三姐,急急問道,「是不是志龍有消息了?」這幾天,小蘇幾乎是夜不能寐,當時找遍了百貨大樓,死傷者中都沒有志龍,但是無緣無故消失了。小蘇沒有要求杜家去找人,開始一兩天她每天帶着長華還有小菊去找,後來哭着給慕容灃打了電話,明明他看不到,可是小蘇還是跪了下來,一遍又一遍的懇求着哥哥能出動人手去找志龍。三姐看着她這個樣子,也跟着哭着懇求。

  

  她沒有辦法對於志龍的消失不見視若不見,她只能用儘自己的一切辦法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