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初戀與替身 - 第11章

　　

　　她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就哭了起來：「我……」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該說「對不起請你原諒我」，還是說「對不起我利用了你」。她只是覺得……自己的末日似乎真正的來臨了。她寧願永裴罵她打她，都不想看到他這樣的沉默，沉默得可怕。

　　

　　東永裴直接癱軟在床上，他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他也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說話還是跟允熙說話，聲音小得可憐：「一開始就不該奢望的，只是一直在心裡仰望着的人，突然出現在我生活中，我便什麼都不想，只想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我剛才還在想，可不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呢？那樣，我還可以靠近你，還可以擁有你，還可以騙自己說你是愛我的。可是……我不想騙你，我不敢騙你。」他想讓自己恢復知覺，想要去廚房拿把刀在胸口劃上一刀，想讓自己感覺到痛，可是他不敢，他怕允熙回來見血會怕。

　　

　　宋允熙捂着嘴眼淚撲哧撲哧往下流，好久她才哽咽着回道：「永裴……你別離開我。」

　　

　　東永裴看向她，習慣性的想要去安撫她，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麼，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宋允熙以為得不到他的答案的時候，他突然點了點頭：「好的。我答應你。」

　　

　　他怎麼捨得離開她呢。攤開來說，也不過是曾經答應過自己答應過她，永遠不會隱瞞她任何事情，他想，如果志龍在這裡的話，一定會罵他是孬種，到這個地步，居然還不捨得離開？還要不要面子了？可是……該怎麼辦呢，對於他來說，允熙比他的命都要重要，更何況是尊嚴呢。

　　

　　東永裴似乎進入了另一個極端。他幾乎不再回家了，天天就窩在公司的辦公室，權志龍想，也許他是跟允熙吵架了。如果東永裴去酒吧買醉的話，權志龍會放心很多很多，可是他還是好好的吃飯，然後就窩在辦公室。聽打掃衛生的阿姨說，屋子裡的煙頭都快把人給埋了。權志龍想自己也不是婦聯主任，沒必要連兄弟的感情二三事都搞得一清二楚，所以勸了他幾天之後也不管了。不是他不想管，而是東永裴非常認真嚴肅的說了，不要去找允熙，他說的太認真，以致於權志龍按捺住要去找允熙的衝動，東永裴一向都好說話，可是，一旦他認真起來，誰觸碰到那個點了，非死即傷。

　　

　　宋允熙每天也不去上課了，就在家裡等着他，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了，他再也沒有回來。

　　

　　她從來沒有去過YG，她想，她真的不能失去他，她要告訴他，她不是不愛他，只是無法否認曾經的確是因為他像那個人才跟他在一起的，這一點她是否認不了的。她要告訴他，她會將那個人試着忘得乾乾淨淨，以後只愛他，她觸碰不到的夢境，她可以放下，她不想失去他。她沒有辦法想象，失去他的日子該如何往下走。

　　

　　來到YG，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進去……然後坐在一邊的花壇發呆，就這樣等着他吧。

　　

　　從上午十點等到晚上十點，就連保安都忍不住過來勸她，走吧，今天Big棒的幾個人都不會過來的。他以為她是追星的。她搖了搖頭，還是要等下去。

　　

　　凌晨時分，她黯然離開。

　　

　　明天繼續過來吧。

　　

　　她現在比以前更淺眠，睡不了幾個鐘頭就會醒來。

　　

　　習慣性的打開手機，沒有短信沒有電話，苦笑一聲。

　　

　　[驚爆！Big棒太陽與同公司小師妹戀愛！]附圖——一個女人扶着東永裴在YG的停車場，兩人姿態親密，關於那個女人的資料也被扒出來了，YG的練習生，練習四年了。

　　

　　「允熙的電話怎麼打不通啊。」權志龍嘀嘀咕咕走了進來，在看到東永裴想要下床的時候，趕緊攔住了他：「你瞧你，胃痙攣，如果不是小敏發現，那後果就嚴重了！」

　　

　　「我沒事……我回去一下，她看到報道該着急了。」東永裴的臉色很蒼白，想要下床。

　　

　　公寓裡。

　　

　　宋允熙坐在浴缸邊緣，她還穿着睡裙，花灑的水噴在她身上，她一無所知。

　　

　　流理台上有着刀片。

　　

　　我願意接受懲罰。再也不要擔心誰會離開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很虐吧？攤手，都說了我是親媽

　　☆、017.

　　東永裴回到家的時候，宋允熙正圍着圍裙，將一頭長髮隨意的挽了起來，在廚房裡切菜，他倚在門邊突然鬆了一口氣，一隻手頂着胃部，正在隱隱作痛。宋允熙回過頭來沖他一笑：「回來了啊？還沒吃飯吧？等一下，馬上就好。」東永裴隔得有些距離，他沒有發現宋允熙拿着菜刀的手正在微微發抖，他沉默了一下，如果是之前的他，他會上前從背後抱着她，在她耳邊笑着解釋這一切，也許他會很急切，因為他怕她誤會。可是……報道都已經出來了，允熙的表情太平靜了，他在想，她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這一切？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感情？

　　

　　他點了點頭，覺得胃部太痛，想着醫生給了藥，然後往臥室走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悄悄地吃了藥。藥片微苦，他心裡更苦。原本想要解釋的，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說什麼？說他這段時間心裡亂得很又痛得狠，每天晚上像玩命一樣抽煙，結果……胃痙攣了？然後公司一個小師妹發現了帶他去了醫院？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這些解釋，也許她根本就不想聽，也不會在乎。

　　

　　這段時間加起來的委屈，比過去二十多年要感受的還要多，多得多。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為她辯解，即便日記本中說的東西都是虛幻的，她跟那個男人的相處也是虛幻的，甚至那個男人都是不存在的夢境，可是，她因為這樣的觸不到的夢境而注意到他、跟他在一起卻是事實。他在想，任何一個人擁有相同的笑眼和眼神，她都可以把那個人當成替身。有些想笑。

　　

　　愛一個人會非常卑微，卑微到塵埃去。他想，他現在就是這樣，明明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明明很傷心很傷心，可是他還是不想離開她，他想等到自己將這一切放在角落裡再也不要想起來的時候，他跟允熙依然可以在一起。就像真的在相愛一樣。事實上他就是這樣打算的，再給他一點時間，只要一下下就好，他很快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的。

　　

　　「吃飯了。」宋允熙推開臥室的門，對他一笑：「吃完飯如果覺得累了，你再好好的休息一下。」東永裴點點頭，在她轉身的時候將手心裡的藥瓶偷偷放進了衣櫃裡的大衣口袋。一直到這個時候，他還是不想讓她擔心。

　　

　　東永裴從臥室出來的時候，宋允熙去了洗手間，她關上了門，雙手扶在流理台上看向鏡子裡的自己，她咬了咬嘴唇，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睛。蹲下身，從下面置放東西的小櫃櫥里最裡面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看是刀片，正發出有些冷厲的光芒。還是覺得生有可戀，還是放不開永裴，放不開這世界的溫暖，她捨不得就這樣離開，捨不得輕易地就放棄自己的生命。可是，在看到永裴的時候，她很快地就察覺到他的變化了，他的眼裡不再是和之前那樣的溫柔，甚至帶了一絲絲猜測，是不是以後她所有的一切，他都要疑心了？

　　

　　她將小盒子放了回去，重重的關上櫃櫥，雙手無力的捂着臉，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明明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應得的，可是為什麼看到他的眼神，她會覺得比三年前真正的失去那個夢境還要痛苦？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重新整理好心情，她走出洗手間，東永裴正坐在椅子上等着她。

　　

　　第一次覺得沉默是如此的可怕，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就這樣相對無言沉默吃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東永裴突然開口道：「我這段時間有點忙，估計是沒時間回來了。」

　　

　　「恩，我知道了。」宋允熙低着頭平靜道。她壓抑着情緒，就怕一下眼淚就會決堤。

　　

　　看到宋允熙是這樣的反應，東永裴連強裝的笑意都無法維持了，明明兩個人靠得這樣近，可是他覺得，她離他好遠，比十年前還要遠。吃完飯之後，東永裴有些疲憊的入睡了，正在他沉睡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是短信提示音。

　　

　　也許是直覺吧，她突然就感覺到，這個短信是照片中那個女生發過來的。

　　

　　鬼使神差她拿起手機，點開一看，頓時臉色一白。

　　

　　[哥哥……我想了很久，一直以為遠遠地看着哥哥就滿足了，可是昨天晚上……我卻控制不了想要靠近哥哥的心情了。哥哥不用感激我，因為這都是我想要做的。也是我應該做的。聽說哥哥有女友了，我想告訴哥哥，你幸福的話我可以繼續遠遠看着，不會做破壞你跟那位的感情，如果你不幸福的話，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比任何人都想好好珍惜哥哥……

By.小敏。]

　　

　　她將手機放了回去。

　　

　　看着他的沉睡的臉，她突然就無聲地哭了起來。

　　

　　她出門了，一個人坐在公園裡，她在想，如果自己沒有出現在永裴的生活中，他會不會認識其他女孩比如短信中這個小敏，他會不會幸福一點，沒有那麼多痛苦和傷心。他會遇到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然後展開一段戀愛，結婚生子，會非常非常幸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和她彼此折磨。

　　

　　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她重新站了起來，往家裡方向走去，回到家的時候永裴正好醒了過來，他們對視間，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已經沒什麼知覺了，扯了扯嘴角：「你這段時間也忙，我以前在倫敦的一個朋友正好有事，我想回去看看。」東永裴一怔，原本想要脫口而出「我陪你去」的，生生的給咽了回去，緊抿着唇點了點頭。

　　

　　三天後，宋允熙回到了倫敦，直到後來房屋中介所的人打電話給東永裴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允熙將房子的名字改成了他的。他非常不解，於是給允熙打電話，可惜沒人接，給她發郵件，她也沒有再回了。

　　

　　他又急急忙忙的給允熙媽媽打了電話，允熙媽媽突然問道：「最近允熙怎麼了？她把自己的存摺都給了我和她爸，說總是丟三落四，讓我們幫忙保管。她以前投資的幾個基金也給我和她爸去打理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東永裴莫名的有種不好的預感，在他要買機票去倫敦的時候，突然收到了一個快遞，很大很大。

　　

　　是宋允熙的大提琴。

　　

　　[永裴：

　　

　　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不是一個好女兒，也不是一個好女朋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好。這些天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沒有回來韓國，你也不會有這麼多事了，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有時候痛苦只是一個人的事，為什麼要把這種痛苦轉移到別人身上，讓對方也跟自己感同身受呢。我不是一個值得你去愛的人，我們就這樣吧。你曾經說過，喜歡拉大提琴的宋允熙，我把她的大提琴給你，以後再也沒有拉大提琴的宋允熙，也不會再有東永裴的宋允熙了。我沒愛錯人，可是你愛錯人了，我願意接受這些懲罰，很多次我也想要毫無保留地去愛你，現在不能再心安理得的享受你的溫柔和體貼了，你應該擁有屬於你自己的生活，而不是為了我，一再地去妥協退讓。永裴，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　

　　☆、018.

　　坐在飛往倫敦的飛機上，東永裴滿臉複雜，最後深吸一口氣打開日記本。看到後面的時候，他也深深地壓抑着。他真的能夠感覺到允熙每一天都活在無盡的痛苦，甚至她真的想過去死，如果第一次看的時候他是傷心甚至還夾雜一點憤怒，那麼，現在則是滿腔的心疼了。允熙那麼瘦弱的肩膀是怎麼扛下這所有的一切的？其實，東永裴和大多數人一樣，可以接受對方不愛自己，唯獨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在對方心裡，只是一個替代品，就算允熙不愛他，他也不會那麼難受，只是一想到自己僅僅只是這一雙笑眼像那個男人，才會被允熙注意，他就忍不住為自己委屈……忍不住為自己的愛情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