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天才的平凡人生 - 第58章

可大可小

  「他爸,你可回來了,路上辛苦不?聽說過年坐車是很擠的,累着了吧!」很關切的語氣。

  「累什麼累啊,我們是坐着飯店給我們包的車回來的,車上還有空調,可暖和着呢。還可以看電視呢,一點都不累。」王大廚笑道道。

  「你們飯店咋這麼好呢,那黃老闆發大財了吧。」妻子問道。

  「還黃老闆呢,他早就把飯店轉好了,對了,這位姓朱的小兄弟是飯店派來的,說是要把咱們一個個送到家呢。」王大廚道。

  他老婆這才看到邊上提着袋子的朱司其。

  「大兄弟,快點進屋坐。他爸,你也不早說!」

  「大嫂,我就不進屋了,我是代表飯店來看望你的,王師傅在飯店能安心工作也多虧了你在家時操心啦,這是我們飯店送給你的一點點心意,明年啊可能還得繼續辛苦你在家勞累了。」說着朱司其從包里拿出一個特大紅包和一盒保健藥丸。

  「這……這,我們哪能還要飯店的東西呢,不需要,不需要,給你們做事是我們當家的本份,不值得這樣的。」

  「這個你一定得收下,這裡有一點錢是給小孩子買衣服和明年上學用的,還有這盒保健丸,對身體很有好處,你一年四季在家也太勞累了,要支撐這個家。」

  好說歹說她才收下,朱司其到任務完全也趕緊向下一位家裡走去。

  王大廚的老婆進門後一摸那紅包,感覺不薄,對王大廚道:「你們飯店可真大方,發了你的工資還給家裡送紅包,這怎麼着也有一二百塊錢吧。」

  「你打開看看就不知道了。」

  他老婆一撕開口子,拉出來一看,驚呼道:

  「天啦,怎麼這麼多?」

  看着一疊厚厚的一百塊,趕緊數一下,正好二千整。

  「他媽,你看,二千!怎麼這麼多,你一個月的工資也沒這麼多吧。」

  「現在也差不多有這麼多了,但扣花銷可能就只有一千多了。」

  「你們飯店對你們這麼好,那明年你不是還得去杭州做事,我不應了前幾天來的張老闆呢,他說他在重慶要開飯店,請你去做大廚,一個月八百,我當時以為不很高了。」

  「放屁,八百我才不會去呢,你快點去推掉!」

  「好,趕明兒我就去他家裡,他爸,按你現在拿的錢,你說我們家裡什麼時候可以蓋棟新樓?」

  「再做幾年再說吧,你以為蓋棟樓幾千塊錢就行了?」

  「這盒保健丸看上去也不錯,你們飯店給發給我二千的紅包,這盒藥肯定也差不了,等初二回娘家時我送給我媽用,她最近幾年身體是越來越差了。」

  ……

  這一幕幕是每一位給食之味做事的人家裡上演,當碰到有人來串門,他們發着杭州產的香煙,老婆或老媽在邊上說着飯店送紅包的事,不知道羨剎了多少人,聽着別人的讚美,他們的臉就一直保持着興奮,那透着的紅光臉怕比得上紅布了。

  朱司其一直到晚上才把所有的事情都辦好,甚至在王宇家裡也沒多坐一會,看到事情辦完了,馬上向鎮上趕,因為天黑,他運起踏雪無痕,反而比來時更快,十來分鐘就到了大巴車上。

  「肖領輝,走,到你家去。」朱司其道。

  「現在天黑了怎麼走,還是明天我自己回去吧。」肖領輝道。

  「租個車子連夜往你們家裡趕,今天晚上必須把你送到家。」朱司其道。

  「算了,別花這冤枉錢了,明天我走路回家就行了。」肖領輝道。

  「肖領輝,我知道你家裡很困難,你的錢一分都要花在刀刃上,要不這樣,你再過一年就可以參加工作了,我先借點錢給你,你以後賺到了再還給我。這樣你明年的生活也會過得好些。」朱司其很誠懇地道。

  「這樣不好,到時候如果我還不上怎麼辦,還是不錯了,我省着點,一樣可以過日子的。」肖領輝道。

  「難道你就想讓你母親在家裡受苦受累,如果等你到賺了錢,至少也得一年以後,如果碰到單位不好,到時候你自己吃飯都不夠,哪裡還能養你母親,要不這樣,明天我安排你課餘時間到食之味打工,這樣一個月也只千把塊錢,你就當先把錢提前支取了,到時候一點一點還給我就是了。」朱司其道。

  「我對飯店的事又不熟,而且課餘時間也不多啊,中午和早上肯定是不行的吧。」肖領輝道。

  「但晚上你有時間啊,你想,你們學校是五點以後就沒課了,而食之味要五點以後才開始正式晚餐時間,你正好可能做半天,現在食之味的員工工資也是不錯的,你完全可以應付得來的。」朱司其道。

  「你不為你自己想想,你該為你母親想想吧,他含辛茹苦把你養大,供你上大學,難道現在你還要叫她受苦受累,你就這樣為了自己這點虛榮心?而且這也不是難為你,我是借錢給你,你以後要還給我的,難道你不想賴帳不成?」朱司其說着說着自己也笑了。

  「那好吧,我給你打借條。」肖領輝終於想通了。

  「好,這是二萬,你打條子吧。」朱司其從包里拿出二扎百元大鈔。

  「二萬?太多了,二千就夠了。」肖領輝被朱司其嚇了一跳,從小到大他還沒見過二萬元人民幣這麼巨大的數額。

  「那就一萬吧,你想你母親辛苦了這麼多年,難道身體一直就堅持得住,你不想想如果她生病了怎麼辦?硬掌?」朱司其道。

  「好吧,一萬就一萬吧。」肖領輝也知道朱司其說的是實情。

  肖領輝把借條寫好,自己還按上了手印。

  「那好,現在事情搞定了,可以去你家了吧。」朱司其道。

  肖領輝拿着朱司其給他的一萬塊,心裡底氣十足。

  「好,現在就去租輛車回家!」

  

  第114章

一袋米!

  

  鎮上也不可能有什麼好車,最後沒辦法只好租了個拖拉機。

  但最後拖拉機也不能走了,因為只有一條小道通到肖領輝家村里,付了車錢後,朱司其也就跟着肖領輝往他家裡走去。

  肖領輝好像對這條路很熟悉,哪裡有道彎有個坑都是一清二楚,還在前面指點朱司其小心腳下,朱司其因為有感知,他可以說閉着眼睛都不會出事。山裡的路彎彎曲曲,看上去不是很遠,但如果要走的話其實就是很長的一段路程。

  到肖領輝家裡時已經半夜了,村里燈火全無,只是有人進村,不知道誰家養的狗聽到了腳步聲,在那裡使勁的「汪、汪、汪」叫着。

  朱司其跟着肖領輝終於來到他家門前,雖然只有依稀一點星光,平常人只能看到朦朧的一個房屋影子,但朱司其的感知卻告訴他,這棟房子很破,土磚牆面,有些已經掉了很多土了,屋頂到處都有一個個的小洞,如果外面下雨,裡面肯定也會進水的。至於房門,只是用一塊木板隨便擋在那裡,算不上真正的門。

  「媽、媽!」肖領輝在屋外叫着。

  「輝兒,是你回來了嗎?」裡面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

  「是我回來了,你起來開下門吧。」肖領輝道。

  很快屋裡就亮起了燈光,朱司其知道那裡煤油燈,他家裡根本就沒有裝電線!

  「吱呀!」

  那扇所謂的門就移開了,朱司其剛才還沒注意,原來那扇門根本沒有轉軸的,真的只是拿一塊門板檔住,後面用根木棍頂着。

  「輝兒,快進來!」

  朱司其跟着肖領輝走了進去,肖母看到後面還跟着個人,對肖領輝道:「輝兒,這位是……?」

  「他叫朱司其,是我的杭州認識的一位朋友,今天我也是跟着他坐順風車回來的,沒花一分錢路費。」肖領輝道。

  「快到屋裡來,外面冷得慌。」肖母聽到是兒子的朋友,很熱情地道。

  「好。」朱司其也跟着肖領輝一起進了他的家門。

  這是怎樣的一副影像啊,地面是當然是土的,凹凸不平,因為家時邊電線都沒有接,當然不可能有家用電器了,當然如果非要說有的話,套用一個小品里的話,手電筒可能就是他們家裡唯一的家用電器了。

  現在是冬季,外面刮着北風,裡面也不是很舒服,到處都有一絲絲的冷風吹進來,家裡的灶也早已冰冷了,朱司其猜想可能是肖母想節約用煤,很早就上床睡覺了。

  肖母看到兒子回來了,馬上先拿了點柴準備把灶燒起來,看着紅色的火焰升起,家裡才感覺到有一絲的熱氣。很快肖母就準備燒水,看到她還想做飯,肖領輝雖然有點餓,但自己隨身也還帶了點吃食,馬上勸說母親不需要了,自己回來了並不餓,只要給客人燒杯開水就行了。

  「來,請喝杯手,家裡也沒有茶葉。」肖母把發燒開好,馬上倒了二杯,送給他們二個。

  「沒關係。肖伯母,我這裡有幾盒保健藥丸,這次來也沒帶什麼東西,我看你身體也不是很好,吃點這個對身體是很有好處的。」朱司其說完拿出了幾盒保健藥丸。

  「這……」肖母可能還從來沒有收到了別人給她送禮物,對於這樣的客氣話可從來沒有說過。

  「媽你就收下吧,您的身體確實需要好好調養一下了。」肖領輝道。既然已經向朱司其借了錢,也不在乎再多收點東西了。

  聽到兒子這麼說,肖母只好把東西收下,對朱司其道:「真是太謝謝你了,家裡太亂了,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朱司其從進門後確實是一直站着的,他們家裡凳子和椅子的影子都沒有。

  「肖領輝,我也把你送到家了,明天早上我還得回去,我就先走了。」朱司其對肖領輝道。

  「那怎麼行,晚上天黑,你又不認識路,到時迷路了怎麼辦?」肖母在邊上聽到朱司其連夜就要離開,急道。

  「沒事的,肖伯母,對於路,只要我走過一遍我就不會忘記,你放心好了。」朱司其微笑道。

  「那,輝兒你送送你的朋友。」肖母交待道。

  「好,走吧!」肖領輝應着母親的話,又對朱司其道。

  「你們這裡可真靜啊,跟我家鄉一樣。」朱司其邊走邊和肖領輝說着話。

  「農村里都是這樣,天一黑馬上就睡覺了,睡遲了還浪費電。這和城市完全不一樣,在城市裡有的時候晚上才是一天的真正開始。」肖領輝道。

  「是啊,肖領輝,你們村里上大學的人多不?」朱司其問道。

  「我是我們村里第一個走進大學的人。」肖領輝道。

  「哦,那你考上大學應該也是村裡的一件大喜事吧,這要是放在古時候可就是光宗耀祖的。」朱司其笑道。

  「對別人來說可能是大喜事,但對於我和我母親來說可以說是一場災難!」肖領輝突然有點黯然。

  「怎麼?」一問完朱司其馬上醒悟,看他家裡就知道,應該是學費的事。

  「我家裡的條件你也看到了,我母親要送我上學,可以說是傾家蕩產,家徒四壁。你知道嗎,其實在上高中時我就有了退學出外打工的想法,但後來因為一件事使我改變了主意,一心只想考上大學。」肖領輝道。

  「一件事?什麼事情?」朱司其也有點好奇。

  「一袋米的事!」肖領輝道。

  「一袋米?一袋米能有什麼事。」朱司其心裡想。

  但跟上卻沒有說出來,而是靜靜地聽着肖領輝的下文。

  「那是我剛到縣城去上高中的時候,因為在學校寄宿,每個月都得交三十斤米給食堂,而母親因為父親在我小學的時候就走了,含辛茹苦地拉扯着我,那一年我記得她得了很嚴重的風濕病,根本幹不了農活。我第一個星期回家後跟母親說,我要退學,幫她在家裡干農活,要不到外面去打工賺錢也行,但母親摸着我的頭,對我道『輝兒,有你這份心就行了,媽心裡很高興,但書是非讀不可的。你放心,媽既然生了你,就有法子養你,你先回學校,過幾天媽就送米到你樣學校里來。』

  我當時聽到母親這樣講,也沒有再多想,很高興地就去了學校。直到幾天後母親馱着一袋米送到食堂,當時食堂的師傅看到米後本來還不想要,因為米太雜了,早稻米、早稻米、中稻米都有,混在一起。但母親好說歹說,邊聲道歉,那位師傅這才收下。

  因為還要交五元的生活費,當母親拿出一包錢交給食堂時,食堂的人還以為我母親是賣茶葉蛋的,跟母親開着玩笑,母親聽得卻是臉上一紅。正好在這時我們學校的一位副校長經過食堂,聽到母親的事知道肯定有內情,把她請到辦公室。

  經過交流,母親才說出原委,原來這些米和錢都是她每天天蒙蒙亮,就揣着空米袋,拄着棍子悄悄到十多里外的地方去討飯,然後天黑掌燈後才偷偷摸進村。因為怕傷了我的自尊心,她連村裡的鄉親們都瞞着。

  副校長聽到母親講後,把事情告訴了校長,校長不動聲色,以特困生的名義減免了我三年的學費和生活費。三年後,當我考上浙大時,在歡送畢業生的那天,學校鑼鼓喧天,校長特意把我請上了主席台,當時我還納悶,我也不是最高分,比我考的好的還有幾個,怎麼單單就請我呢。

  更奇怪的是,在台上還堆着一隻鼓鼓的蛇皮袋,副校長上台講了母親計米供我上學的故事,台下鴉雀無聲。副校長指着蛇皮袋說道:『這就是故事中的母親討得的那袋米,這是世上用金錢也買不到的糧食。下面有請這位偉大的母親上台。』

  當副校長扶着母親一步一步走上台時,我當時哭了,摟着母親道:『娘啊,我的娘啊!』」

  肖領輝說到自己,不知不覺眼睛又濕潤了。

  「所以我在學校時省吃儉用,但對於林倩我是一見鍾情,我也知道我家裡的情況,跟她配不上,她就算真的跟着我也只能是受苦受累,所以我有時也只是在暗中、旁邊默默地注視她,雖然她可能也知道,但我只是看到她就足夠了。自從你來說我和她才有了近距離的接觸。」肖領輝道。

  朱司其沒想到肖領輝還有這樣的故事,心中也是感動不已。

  「好好努力,總有一天你會成功的,對於自己心愛的人也不要自卑,愛情不是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的,林倩我以前也和她打個交道,她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人。」朱司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