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一統 - 第13章
可大可小
鍾正君來到後面的豬圈，只看豬圈被分成兩部分，左邊是沒閹割的，還有三十頭，而右邊本來是養被閹割的豬，現在卻一頭都沒有。
「馬兄弟呢？」鍾正君看了下沒發現馬林。
「他在閹割房呢。」馬林的老婆馬氏應道。
一開始的時候韓忠衛就定下了規矩，就算這院子偏僻，但是還得給馬林專門準備一個隱蔽的閹割房，裡面除了自己人之外，任何外人都不能進去觀看。而且在閹割豬的時候，外人是不能來後院選豬的，剛才與趙孟偉簽約的那幾人就是在等馬氏的消息，只有後面通知前院的人可以進來選豬了，那前面的人才能進來。
鍾正君當然不算外人，他走進閹割房，看到馬林正在那裡忙活，左腳踩着小豬的頭，右膝頂着豬的後腹部，下刀快准狠，一刀下去，兩手再一擠，很快一隻「花」就被擠了出去，而豬身上都不見什麼血，他現在已經深得閹豬的箇中三味。
「馬大哥，都忙了一個上午了，也該休息片刻，我帶了兩瓶酒來，等會我們兄弟三個好好喝幾盅。」鍾正君笑道。
「還得閹六頭才能休息呢，剛才趙兄弟又與人簽了六頭的合約，不能讓別人老等着吧。再說了，豬放在我們這裡還要我們餵食，他們早點領走我們還省了呢。」馬林搖搖頭道。
馬林也是為了自己和韓忠衛着想，鍾正君沒道理阻止他。等了大半個時辰，馬林又閹割了六頭豬，而在前院等着領豬的人也興高采烈的挑着豬崽回去了，對他們來說，這不僅僅是豬崽，還是他們生活的希望，致富的法寶。
「鍾兄，剛才你也看到了，豬崽可不多了，明日再不送來，恐怕我就要無事可幹了。」馬林忙完，洗滌後，就和鍾正君、趙孟偉一起上了酒桌。
「這你放心，明日我再送一百頭來，以後每日按照你們的需求量再送，要六十頭就送六十頭，八十頭就八十頭。」鍾正君道。
「你不一次送二百頭來更省事嗎？」趙孟偉道。
「我一開始也是如此想，但我稟報給公子後他給我算了一筆賬，我一次買二百頭，豬的單價與六十頭差不多，但我們一天閹割不完，最多八十頭吧，那剩下的一百二十頭不得多在我們吃一天的食？這不但增大了你們兩位婆娘的工……，對工作量，而且也多要耗費糧食。」鍾正君道，雖然這樣自己以後每天都得去市場買一次，但好處是馬上能看得到的，所以他也毫無怨言。
「公子真是學究天人，才智無從，這樣的事他都能想到，我們以前算是白活了。」趙孟偉感嘆道。
「誰說不是呢。」馬林也是深以為然。
「這還只是其一，來之前公子又吩咐了，我們還得給每個閹割的豬作個記號，在耳上刺字或是打個烙印，以便以後能準確無誤的把我們送出的豬收購回來。」鍾正君又道，他有時也不知道韓忠衛的腦袋是怎麼想的，自己活了近四十年了，怎麼跟他一比，竟然好像幼童似的，而他倒像是成年人，深沉、穩重、冷靜。
「公子真是深謀遠慮。」馬林，趙孟偉齊聲道。
「正事說完，我們喝酒，這可是公子親自釀的。」鍾正君拿出自己提來的兩瓶酒，一揭瓶蓋，一股濃郁的酒香馬上瀰漫在空中，馬林和趙孟偉鼻子一探，馬上雙眼就死死的盯着那兩瓶酒，再也不願移動分毫。
第33章
游泳池
倒在杯中的葡萄酒有點渾濁，顏色也不怎麼好看，但喝在嘴裡，那股甘而不飴，冷而不寒的風味卻是現在市面上的葡萄酒所沒有的。
「好酒，這是真正好的好酒！公子不但才智過人、深謀遠慮，而且學富五車，這酒要是拿去賣，至少得五百文一斤。」趙孟偉喝了一口，大聲叫好。
「就這還是半成品了，公子說了，等再過半月，那時就能喝到真正的葡萄酒了，想想都流口水。」鍾正君很滿意他們兩人的表情，比自己剛嘗到時好不到哪裡去。
「鍾兄，公子這酒是準備拿來自己喝還是要出售？」馬林一口就把杯中的葡萄酒喝乾，又自顧自倒了一杯。
「這我倒沒問，說來好笑，我之前送了兩瓶葡萄酒給公子嘗，沒想到他卻覺得難以入口，這才自己釀造。但他說過，他釀造的葡萄酒肯定讓我挑出去好賣，也許會出售也不一定，要知道公子也不是好酒之人。」鍾正君道。
「這酒如果能出售那肯定會風靡全城，只是本朝茶、鹽、鐵、酒都是專賣，這酒如果不能取得專賣權，那可有些不妙。」趙孟偉道。
宋朝實行官賣酒麴的政策，民間只要向官府買曲，就可以自行釀酒，但若你不買酒麴而私自釀酒，那就好比現在你私種煙草而在家制煙一樣。你制的煙如果自己拿來抽也許沒什麼事，但如果要拿到超市去賣，那沒幾天煙草公司就會找上門，不但要沒收你的煙草，而且還要罰巨款，甚至送你進監獄也不稀奇。
「這倒是個問題，如果不能取得專賣權，那可是損失了一大財源啊，鍾兄，你與公子說得上話，你得勸勸他，這麼好的酒不拿來賣那多可惜？」馬林也說道，但他說話間又是一杯葡萄酒下了肚。
「可這專賣權又豈是輕易能拿到的？」鍾正君嘆道。
「我看這事還是交給公子處理，他才智過人、學富五車，沒什麼事能難得住他。」趙孟偉說道，現在在他眼裡，這天下就沒有什麼事他辦不好的。
「對，對，這事自有公子操心，我等只需盡情飲酒便是。」馬林也點頭道。
「我說馬大哥，你可真是只顧喝酒不顧談事，這一瓶酒就見底了。」趙孟偉發現馬林的飲酒頻率實在有些過快，拿着他身邊的酒瓶一搖，發現已經空了。
「爹，公子今日又沒出院門，也沒讓我送飯，這都三天了，他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郭幼娘看到給公子準備好的飯菜又是原封末動，不由有些着急，現在府里就自己一家人天天吃飯，可是作為主人的公子卻是已有三天三夜沒進這任何東西，甚至連後院門也出過。
「不會，公子不是早有吩咐，他不出來我們就不能進去打擾麼？把公子的飯菜放在灶邊熱着。」郭偉其實對韓忠衛的奇怪行為也很不解，可是既然公子特別叮囑過，那自己可不敢違背，公子可是親口說過，不經允許打擾他，逐出府外。
「可要是公子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郭幼娘還是不能釋懷。
「你吃你的飯吧，公子的事還需要你操心？上次公子也不是過了三天才出來？你早點吃完飯到後院門口候着，公子一出來馬上通知你娘準備飯菜。」郭偉拿着筷子一敲幼娘的頭道。
韓忠衛確實不用他們操心，他現在基本上三天一個周期，每次修煉完內功經後，身上總是有一層污垢，奇臭無比，故此他吩咐郭偉給他隨時在後院備着一大缸水，自己一旦修煉告一段落，第一件一就是洗澡。
靜坐盤膝，雙手合十，雙腿併攏，閉目鉗口，細調呼吸，一出一入，皆從鼻孔。內功之基，始於工樁，握其大要，綱舉目張：頭正而起，肩平而順，胸出而閉，足堅而穩。脊豎而拔，肋開而張，膝曲而伸，襠深而藏……
收氣、睜眼，韓忠衛對於這三天的收益還是很滿意的，現在丹田處的內力越來越充溢，當然，這是他的自我感覺，具體如何誰也不知道。
脫光衣服，跳進水缸里，仔細的把身上洗滌乾淨。要是能在外面的河裡游暢一番，那該多好？韓忠衛邊洗邊想。可是據他觀察，除了傍晚會有些黃口小兒會在河裡戲水外，好像沒有其他人會去游泳。韓忠衛曾經想晚上偷偷去游一會，但被郭偉和鍾正君知道後，他們泣求韓忠衛不要做這等粗鄙之事，傳出去名譽掃地，韓忠衛也只得做罷。
外面的水不能去游，而家裡最大的容器也就是這種水缸，不要說游，能站立都不可能。那能不能在家裡造個游泳池呢？在自家游泳，誰也不能說三道四了吧？
「幼娘。」韓忠衛叫道，他知道只要自己在府，郭幼娘就會隨時在院門外恭候。
果然，韓忠衛一叫喚，門外馬上傳來郭幼娘的聲音：「公子有何吩咐。」
「你把你爹叫來，我有事與他商議。」韓忠衛道，這游泳池不但要建，而且還要建個活水的，這院外就是兩條河，不好好引用一下真是可惜。
「公子不先用飯？」
「你不說還好，一說這肚子還真有些餓，等會你把飯也送來吧。」韓忠衛道。
「公子，何謂游泳池？」郭偉對於這個新名詞不甚了解。
「游泳池就是水池，但不能在裡面養花養魚，更不能有泥沙，說得更簡單點，就是一個大水缸，我能在裡面暢遊。」韓忠衛一口氣吃下四個荷包蛋、一隻雞、二斤羊肉後包了個飽嗝，不是他吃的多，誰要是三天不吃東西，都會和他差不多。何況現在韓忠衛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他可是非常注意自己的營養。
「沒有泥沙的水池這可有些為難。」郭偉沒想到韓忠衛的玩心這麼重，勸阻他不去河裡戲水，竟然想在家裡搞這麼一個所在。
「這有什麼難的，四面和底面涮一層水泥再鋪上瓷磚不就完了？」韓忠衛道。
「何謂水泥？何謂瓷磚？」郭偉更是聽得一頭霧水，怎麼公子說的話自己很多都聽不明白？
韓忠衛這才想到，水泥、瓷磚這些後世常見的東西在現在都還沒有出現呢。
第34章
超大木桶
水泥的生產方法韓忠衛倒是知道，以石灰石和粘土為主要原料，經破碎、配料、磨細製成生料，然後餵入水泥窯中煅燒成熟料，再將熟料加適量石膏磨細而成。
這個中學也學過，後來差不多快忘了的時候村里辦了家水泥廠，沒外出找工前還在廠里當過臨時工，算是給他加深了記憶。現在韓忠衛對這個時代也算有了較深的了解，想要在城區內製造水泥不異痴人說夢，先不說能不能建成水泥窯，就算可以，石料的購買和運輸也非常麻煩，在臨安城的建築工程中，主要以木材和竹材為主，整塊的石料一般都是用來鋪路和修建宮殿，就算是官府也很少有權限大量使用石材。
倒是瓷磚可以解決，畢竟宋朝的瓷器舉世聞名，但沒有水泥，光有瓷磚也沒用。
郭偉還在那裡恭順的站着等待韓忠衛的指示，可是韓忠衛已經分了神，滿腦子的水泥，根本就沒想到還要跟他解釋何謂水泥，何謂瓷磚。
「公子，公子……」郭偉輕聲叫道。
「啊，好，你先下去吧。」韓忠衛終於回過神來，他看着這滿屋的木製品也是無奈，從房脊、房梁、房門、窗戶、牆壁、桌子、凳子都是用木材建的，連釘子都很少使用，何況是水泥和瓷磚。
「小的告退。公子，我定製了一個浴盆，以後你要沐浴就別用院裡那口水缸，有失你的身份。」郭偉一揖身準備退下。
「浴盆？管家，你等會。」韓忠衛靈光一現，突然想到了什麼，對啊，既然木桶可是做浴盆，為什麼不能用來建游泳池呢，那也只不過是一個超大的浴盆罷了。
「公子還有什麼吩咐？」郭偉不知道就這一剎那韓忠衛已經轉了N多個念頭。
「你馬上去找幾個手藝好的木匠來，我知道如何建這個游泳池了。」韓忠衛大聲說道。
「找木匠建游泳池？」雖然郭偉滿腹狐疑，但卻不敢違背韓忠衛的意志。
木匠很快被找來，王進、王二兩兄弟，是附近小有名氣的木匠。
「請兩位來幹什麼相信你們已經清楚，不知道能否做成？」韓忠衛問道。
「我們還不知道做什麼物什呢？但只要公子你說出來的，我們就能做到。」王進是大哥，遇事一向由他應酬。
「游泳池，簡單的說就是一個建在地里的木桶，一個巨大的木桶。」韓忠衛知道自己再怎麼解釋也跟他們說不清楚，只好儘量往簡單里說。
這樣說王進兩兄弟就明白多了，「到底是多大的木桶？」王進問道。
「至少三丈長一丈寬九尺深，你們可以看看我這外面的院子，就着它造就是。」韓忠衛一指外面的院子道，這宅子最後的一進是最大的，院子裡的空間也最大，足了十幾米寬，二十幾米長，足夠建游泳池的了。
「這麼大？公子的意思是不是還要把這個木桶放在地下？那倒是省了在外面打箍，而且有土擋着，也比一般的木桶要牢固得多。」王進終於有了一個基本的概念，只是他有些想不通，這不就是個水池嘛，何必搞得這麼麻煩，直接把地挖開不就行了？但想到自己又接了件大活，也就不去想那麼多。誰知道這些大戶人家是不是有錢沒地方花呢？
「除了這個之外我還有一些其他的要求，其一，這個游泳池，就算是木桶吧，至少有兩個側面需要有階梯；其二，要從外面的河裡引活水進來，而木桶又要能隨時把桶里的水排出去，而且在不進水的情況下得能把桶里的水排乾淨。其三，也是最重要的，必須在半月內完工。」韓忠衛想了想，如果真的能建成這樣，那這也有點現代游泳池的味道了。
「階梯好辦，引活水進來也不難，建個水車就行，但木桶里的水要排出去，而且還要排乾淨這可有些為難，如果挖開地面在木桶下面建個暗溝，那所需時日可就會超過半月。」王進有些為難，其他的都好辦，水車有現成的購買，只要安裝就成，建木桶也是自己的拿手好戲，只是最後一條很難保證完成。
「如果增加人手呢？」韓忠衛問，現在已經進入夏季，如果再不在半個月內完工，那游泳池的意義就變得不大。
「暗溝、木桶、水車同時進行的話，也許半月內可以完工。」王進道。
「這沒問題，人手由你安排，需要多少直接找郭管家就是。」韓忠衛道，他不心疼錢，只擔心進度。
有了韓忠衛這句話，王進兩兄弟就放心了，連連保證用最好的材料，最快的速度，最高的質量建成韓忠衛這個巨大的木桶。
韓忠衛在家指揮督建游泳池忙的不亦樂乎，歐陽微在府里就差要上吊了。他上次從韓忠衛那裡回來就在琢磨如何利用皇子的權勢能製造一個月賺萬貫的機遇，可是想來想去，能利用的早就利用完了，他實在想不到有什麼辦法能藉助皇子的權勢而做到這一點。
他與羅忠商量來商量去，最後也沒有找什麼可靠的人，如果吃喝玩樂那馬上就能找來一串，可是能幫他們出主意的，卻一個也沒有。最後想來想去，也就剩下韓忠衛一個人了。
「你再去找那個鐘衛，在府里沒事你可以多去他那裡嘛，要好好結交他，現在能幫我們的也許只有他。對了，你不是說他買了棟宅子嗎？看看還缺什麼，你負責給他張羅。」羅忠對韓忠衛的印象很深刻，他年齡比歐陽微還小，可看他那天的賭場辦的事卻是如此的老練沉穩，一家賭場只玩一把，最多一把，贏了就走，絕不拖泥帶水。
歐陽微到鍾府一看，韓忠衛那裡缺一游泳池，可這東西他卻沒辦法張羅。不要說他，整個臨安城除了韓忠衛自己，誰也沒辦法替他張羅。
第35章
品酒
游泳池的進展很快，後院內的大坑已經挖好夯實，王進王二兩兄弟正在拿着一塊塊刷了好幾遍桐油的上好木材在那裡鑲嵌。沒有釘子，沒有膠水，完全靠木板與木板間的紋絲合縫來防止漏水。
韓忠衛本來是不分晝夜需要練功的，但是現在白天院子裡在開工，他怕打擾，所以只好停下來，晚上再修煉。而韓忠衛也擔心這個游泳池會不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建，所以白天的時候他乾脆就客串監理人員。
當歐陽微來訪時，韓忠衛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王進兩兄弟鑲嵌木板，現在游泳池、暗溝、水車和導水的竹筒齊頭並進，韓忠衛又增加了一倍的人手，按現在的進度，不用半個月就能完工。
「不知歐陽兄來訪，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韓忠衛聽說歐陽微來了之後，也只好離開後院，到正廳來接待他。
「哪裡哪裡，鍾兄你府上又是敲又是挖的，在大興土木？」歐陽微哪會計較韓忠衛的怠慢，他一進鍾府就聽見後面傳來敲打挖掘的聲音。
「正是，如果歐陽兄有興趣，可以一同去觀看。」韓忠衛心裡掛念後院的施工進展，現在正是關鍵時刻，他實在沒心思同歐陽微在這裡說些沒營養的話。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歐陽微是專業伺候人的，哪裡猜不到韓忠衛的心思？
歐陽微來鍾府本是想請韓忠衛給他出主意的，但當他看到後院熱鬧的場面時，也是大感詫異。要知道他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了，但像鍾府這樣，把好好的地面挖出一個大坑，再在坑內壁面鑲上木板，這就讓他看不懂了。
如果是挖個池塘，建個涼亭，造個假山什麼的，那保不准他還能提點建議，但現在是個什麼東西他都看不懂，只能帶着疑問望着韓忠衛。
「烈日炎炎，我們還是去樹陰下喝杯酒，邊喝邊聊。歐陽兄，請。」
昨天韓忠衛的葡萄酒已經大功告成，除了酒精度數比後世的要低一些，口感稍有差異之外，基本上能算是真正的葡萄酒了。
韓忠衛讓郭幼娘拿來兩瓶新釀的葡萄酒，送了些瓜果點心下灑，打開瓶塞，親自給給歐陽微倒了杯葡萄酒。
「鍾兄，這是什麼酒？晶瑩剔透，酒濃香醇……，你不用說，我嘗一口就知道，天下還沒有我沒嘗過的美酒。我的媽啊，這是葡萄酒！」歐陽微驚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