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一統 - 第15章
可大可小
葡萄酒不像別的黃酒、白酒，男女通殺，韓夫人輕飲一口，滿口醇香，既不烈也不辣，她馬上喜歡上了這種葡萄美酒。
既然王爺和王妃都愛喝這種酒，而且還是以前從來沒有喝過的美酒，那就可想而知，一壺酒很快就見底，趙擴嚷嚷着還要喝，但羅忠提醒，這酒本來就不多，還要留下一些送進宮裡請皇上皇后品嘗，趙擴這才放下酒杯，但這也是他近來最為痛快的一天。
王爺喝痛快了，羅忠想要辦的事也就都沒了問題，很快羅忠去拜會了丁常任，有嘉王的總管親自出馬，就算丁常任原來當過副宰相也不敢怠慢，很快就辦理好了相關的手續。
第一件事辦完，剩下的就是送酒，送進宮裡的好辦，第二天清晨，趙擴帶着韓夫人去宮內向皇上皇后請安時，就把二十瓶換了酒瓶的葡萄酒親自送了進去，而且趙擴還親自給皇上皇后倒了一杯，請他們品嘗這絕世好酒。
當今皇上趙惇皇后李鳳娘雖然對太上皇不乍的，但對兒子的孝順還是非常滿意，趙惇嘗了一口，也覺得非常不錯。他在宮裡嘗盡了天下美酒，什麼蒲中酒、蘇合香酒、鹿頭酒、薔薇露酒和流香酒，還有后妃娘家釀的香泉酒、天醇酒、瓊酥酒、瑤池酒、瀛玉酒等，但卻都沒有今天喝的這葡萄酒酒濃香醇，而且這葡萄酒色澤黃中帶點粉色，像琥珀似的。這酒除了好喝而且還好看，當然就能引起他的興趣。
「皇兒，這美酒非常好，你的一片孝心難能可貴。」李鳳娘喝了一口馬上就喜歡上了這種真正的葡萄美酒。
「母后如若喜歡，以後孩兒每月都會送酒進宮。」趙擴看到他們高興也是很開心。
「皇兒，這美酒你是自己釀的還是別人送的？」趙惇也問道。
「官家，你又何必問得如此這般清楚，你喜歡，以後叫皇兒多送些來不就行了？」李鳳娘道。
「說的是，擴兒，以後你多送些進宮，這酒冰鎮過後口感更佳。」對皇后的打斷，趙惇絲毫不以為意。
「是，父皇，此酒釀造時日不長，還沒有名字，請皇上賜名。」趙擴也知道其實在皇宮裡，說話算數的是母后，也就不覺奇怪。
「稿竹乾薪隔歲求，正虞雪夜客相投。如傾瀲瀲蒲萄酒，似擁重重貂鼠裘。一睡策勛殊可喜，千金論價恐難酬。他時鐵馬榆關外，憶此猶當笑不休。這酒以後一定大有可為，天下聞名，就叫大可酒如何？」趙惇道。
「大可酒？好，還請父皇賜字。」趙擴笑道。
天下聞名，珍貴無比的大可葡萄酒從此問世！
第39章
出名
當今皇上親自給韓忠衛新釀造的絕世美酒取了名字，而且還賜了字，而且規定以後每天都要喝，這可就把這事變成了政治事件。也形成了新的風向標，葡萄美酒誰不想喝，而且聽說這種新釀造的酒比從西域過來的葡萄酒更好，更醇香，也更加有面子，喝了就是身份的象徵，地位的顯現。
況且包括宰相留正、知樞密院事趙汝愚、工部尚書趙彥逾、刑部尚書京鏜知合門事韓侂胄都收到了嘉王趙擴送出的兩瓶大可葡萄美酒，這下子整個朝廷都轟動，人人爭相打聽這大可酒到底是何人抽釀，何處可買，至於價格，沒人會去在意。
可是不管如何打聽，卻無人知道這酒是何人所釀，何處有買。這可把臨安城的大小官吏急壞了，臨安一向奢侈之風盛行，現在有了當今皇上的示範作用，更是讓他們心馳神往。越是得不到的才越珍貴，何況這葡萄酒本來就非常珍稀，現在大可葡萄酒就更是珍貴無比。
在韓府，韓忠義得知嘉王也送了兩瓶酒給父親，他就打上它們的主意，等到韓侂胄去宮裡任職後，他就在家中翻箱倒櫃，但卻一無所獲。
「會藏在哪呢？」韓忠義還不死心，現在外面已經把那大可酒傳得沸沸揚揚，他之所以會知道家裡有大可酒，還是聽別人說的呢。
「大哥，你在找什麼呢？」韓忠勇在床上躺了十來天之後，終於能下地。
「找酒。」韓忠義沒好氣的道，三弟出事的時候他正在外面瀟灑，那幾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手風旺盛如潮，賭場就像自家的賬房似的，手裡有錢他樂不思蜀，晚上不是在賭場過夜就是在妓院，回來之後才知道三弟竟然被母親逐出家門，而究其根源卻是二弟。他的性子本來就和韓忠勇不對路，是男人都好色，但好色你別在家裡偷腥啊，有本事去勾欄院。而現在因為韓忠衛的事，他對韓忠勇就更加冷淡。
「酒都放在廚房，你在書房裡怎麼能找到？」韓忠勇陪笑道。
「廚房要是能找到，我能來這裡找嗎？」韓忠義瞪了他一眼，看來父親也知道這酒的珍貴，肯定給藏了起來。
「大哥，你說的是不是昨天父親帶回來的那兩瓶葡萄酒？」韓忠勇也不以為意，他知道大哥因為韓忠衛的事而怪怨自己，所以想儘量修補越來越僵硬的關係。
「對，你知道在哪？」韓忠義眼睛一亮。
「昨天你又沒回家吃飯，父親送了一瓶到婆婆那裡，剩下的一瓶我與父親喝完了，那酒可真是甘於鞠櫱，以前我不善飲酒，可是昨天我卻是搶着喝，都喝醉了，但沒過一個時辰就清醒了。怪不得上至魏文帝曹丕、唐太宗，下至當今皇上都喜歡葡萄酒。」韓忠勇道。
「什麼？你們已經喝了，而且還喝光一瓶？真是氣煞我也。」韓忠義心想怪不得自己找不到呢，原來早就進了別人的肚子。父親這裡的東西他敢偷拿偷喝，但老夫人那邊的東西他卻不敢有這個念頭。
「大哥別急，婆婆那裡不是還有一瓶麼？你讓她老人家賞賜與你不就行了？你要是不敢，那找嘉王直接要啊，這酒可是從他那裡來的。」韓忠勇給他出了個主意，看到大哥這麼急不可耐的樣子，心想，昨天要是留下半瓶就好了。
「婆婆那裡就算了，我聽說這酒喝了對身體也有好處，還是留給他吧，我現在就去嘉王府找堂姐要。」韓忠義道，他不敢直接找嘉王，但王妃韓夫人可是他的本家堂姐，韓侂胄的親侄女。
「我也一道前去，這酒我是喝了還想喝，而且保不准以後能有大用。」韓忠勇道。
「這酒除了拿來喝還能有什麼用？」韓忠義奇怪的問，他的興趣在武學，而韓忠勇卻是家裡的秀才。
「野田生葡萄，纏繞一枝高。
移來碧墀下，張王日日高。
分岐浩繁縟，修蔓蟠詰曲。
揚翹向庭柯，意思如有屬。
為之立長檠，布濩當軒綠。
米液涵其根，理疏看滲德。
繁范組緩結，懸實珠礬舀。
馬乳帶青霜，龍鱗曙初旭。
有客汾陰至，臨堂瞪雙目。
自言我晉人，種此如種玉。
釀之成美酒，令人飲不足。
為君持一斗，往取涼州牧。」
「你別跟我念什麼詩詞，直接說吧，什麼意思？」韓忠義只是讓家裡被迫給啟了蒙，這首唐朝劉禹錫的詩連聽都沒聽說。
「這首詩說的是種植葡萄到收穫葡萄的全過程，包括了修剪、搭葡萄架、施肥、灌溉等栽培管理，並且獲得萄萄豐收。不僅能自己動手釀酒，還對自釀的葡萄酒極自信，告訴汾陰來的朋友：我釀的葡萄酒質量極好，『令人飲不足』你如果要跑官的話，我送你一斗葡萄酒，准讓你得到涼州刺史這樣的職務。大哥，你想，一斗葡萄酒就能換來涼州刺史，如果我要是有個十斗八斗，那以後還不比父親強得多？」韓忠勇得意的道。
「我怎麼沒聽說過這樣的事？」韓忠義問。
「這裡是用了漢末盂他以酒買官的典故來說明葡萄酒身價不凡：孟他用了一斛，即十斗葡萄酒買到涼州刺史，而這個人釀的葡萄酒，只需一斗即可換得涼州刺史。」韓忠勇忙解釋道，他可不想因此令大哥惱羞成怒。
「那是前朝，本朝你再有錢也只能買到虛職，有何用處？二弟，科舉才是正道，好好用考讀書，爭取科考中弟。」韓忠義道。
「大哥放心，我自會在家用功讀書，但現在我們還是一道前去嘉王府吧。」韓忠勇道，他昨天也想了一晚如何才能再喝到這種葡萄酒，甚至還想到了打婆婆那瓶葡萄酒的主意，但現在既然大哥要去嘉王府，那從王府要酒可行性要高得多。
兩兄弟到了嘉王府才發現，他們根本進不去，因為嘉王府外已經擠了一圈了，都是想進嘉王府的，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都是想來要大可葡萄酒。身價低微的有自知之明，他們最多也就是準備大把的金錢準備搶購。所以能來的都是像韓忠義這樣的，要麼就是宗室子弟，要麼就是外戚，最後還是韓忠勇靈機一動，說是奉韓府吳太安人之命前來拜見王妃，這才得以進入。
第40章
避暑
趙擴完全沒有料到葡萄酒會引起如此的轟動效應，今天一退朝，平常並不熱鬧的嘉王府車水馬龍、比肩繼踵，而且都還是朝中大臣。趙擴一開始還很高興，大臣來府請安，說明自己深得人心，眾望所歸。但很快他就發現來者意在言外，目的只有一個，能否賞瓶大可葡萄酒。
可趙擴手頭上確實沒有存貨，歐陽微拿回來的四十瓶酒，就被他和羅忠喝了一瓶，剩下的二十瓶送進宮裡，幾位大臣又送了十瓶，自己喝了一瓶，到現在也不過八瓶。就這，還被自己的老師，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陳景思要走了兩瓶，也就是他手快，等到趙擴發現不妙的時候，送出的酒已經收不回了。
現在僧多粥少，趙擴已經不敢再接見任何人，讓羅忠給門人交待，嘉王偶感風寒，身體不適，不便待客。但就算這樣，府外的人群還是沒有散去。趙擴得知，心裡煩躁難安，加上氣溫酷熱，讓羅忠給他尋個清涼所在，他要帶着王妃出門避暑。
也就正在要從後院離開之際，門人稟報韓府吳太安人遣人求見王妃，還是王妃的堂弟，他才不得不見。不說韓忠義、韓忠勇的身份，就那吳太安人四個字就能讓趙擴乖乖的聽命。這可是當今吳太皇太后的親妹妹，自己見了她也得恭恭敬敬的叫聲婆婆。
只是趙擴也疑雲叢生，這吳太安人不會也要從自己這裡要葡萄酒吧？自己可是特意送了兩瓶給韓侂胄，難道他敢不送與吳太安人嘗嘗？
「王爺稍安勿躁，吳太安人絕不會像陳大人似的，一定其他事。」韓夫人看到趙擴眉頭緊鎖，安慰道。
「但願如此，快請他們進來吧。」趙擴道。
「拜見王爺、王妃。」韓忠義、韓忠勇兩兄弟一進來就揖手喊道。
「都是自家兄弟，吳太安人有何要事？」趙擴問道。
「這個……」韓忠義用手指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兩位堂弟是假借名義吧？」韓夫人冰雪聰明，一語道破天機。
「如若不然，我與大哥如何能進得來？堂姐，大哥來意只有一個，要酒，葡萄酒，大可葡萄酒。」韓忠勇嘿嘿笑道。
「我還想要呢，又向誰要去？」韓夫人嗔笑道，看來今日不管是誰，目的都只會有一個，還是早走早清靜。
「對啊，兩位賢弟，本王目前確實沒有大可葡萄酒，你們還是多等待一些時日，到時肯定會有的。」趙擴也說道，「羅總管，歐陽微，準備車馬，出府。」
「王爺要出去？」韓忠義道。
「再不出去，都要悶得透不過氣來了，我們要去一個避暑勝地，兩位堂弟如有興致可以一道前去。」韓夫人說道，與其在這裡跟他們說東道西，還不如帶着他們早點離府。
「有啊，只要有吃有喝還有得玩，我就沒問題。但有一點我要事先申明，絕對不能搞什麼做詩填詞之舉，否則我寧可回去。」韓忠義道，他最煩的就是詩詞，最喜歡的當然是吃喝玩樂。
「你放心，只是避暑遊玩。」韓夫人抿嘴一笑。
「如若只是遊玩，那我還是回府溫習讀書。」韓忠勇聽得只是純粹遊玩，也就沒了要去的意思，他現在的目的只有一個，讀書，科舉，當官。
韓忠義要一道前去，趙擴又讓羅忠給他安排了輛車。
「王爺，我們是去西湖還是大佛寺？」羅忠請示。
「又是這兩個地方？有沒有新奇一點的所在？」趙擴今年才二十三歲，少年心性，哪會常迷戀一處景色，就算西湖是天下美景，但去的多了也會覺得無趣，何況西湖人多，如果被人發現嘉王出遊，平常不會有人來打擾，但今天保准有人來請安，現在趙擴最怕的就是別人請安。
「新奇的地方？」羅忠仔細搜索，好像臨安城內還沒有王爺沒去玩去的避暑勝地。
「王爺、總管，小的倒是知道一處地方，雖然不是避暑勝地，但那裡卻也能消暑。」歐陽微一旁說道，他突然想到了鍾府的游泳池，如果在水裡暢遊，肯定是能消暑的，最重要的是那個地方新奇，王爺王妃都沒去過。
「什麼所在？」趙擴問道。
「鍾府，近日鍾公子建了一座戲水池，建在院子裡，四周用木板鑲嵌，從外面的河裡引水進來。」歐陽微連忙道。
「戲水池？」韓夫人眼睛一亮，她還是孩提時候下水玩過呢，長大後坐在水邊可以，但要想下水，根本不可能。
「而且這次的葡萄酒就是鍾公子釀造的……」
不用多說，光憑這一句，趙擴就下定了決心，而韓忠義聽得竟然是去釀造大可葡萄酒的地方，更是興高采烈，心想，這下發了，發了，跟着王爺去，不拿幾瓶回來至少也能飽飲一頓吧？
羅忠聽得王爺要去戲水，馬上又去安排，把王妃身邊的婢女又多帶了幾個，再一應換洗衣裳帶齊，甚至還給韓忠義備了一套。一行人就悄悄往鍾府趕去。
韓忠衛可不知道嘉王即將駕到，他穿着郭幼娘縫製的游泳褲，在游泳池裡玩的不亦樂乎，從蛙泳到自由泳，從仰泳到蝶泳，他一個姿勢一個姿勢輪着換。韓忠衛現在能深刻體會的一個詞就是如魚得水，他在水裡練習着各種游泳姿勢，卻從沒有感到有任何停滯感，一切動作做起來如行雲流水似流暢，而且泡在水裡三四個時辰了，沒有一絲疲勞感，反而精神百倍。
如果不是郭偉打攪，韓忠衛還想試試自己在水下能憋多長時間。
「公子，歐陽大人求見。」
「你讓他進來便是。」韓忠衛沒打算上來，歐陽微現在也不是外人。
「鍾兄，王爺王妃稍後就到，還請做好恭迎準備。」歐陽微騎了匹馬來打前站，也幸好如此，否則突然襲擊之下，看到的將會是韓忠衛光着身子在水裡戲耍的模樣，那可是太過失禮。
「王爺王妃？我與他們素昧平生，他們來此作甚？」韓忠衛聽到有如此大人物要來訪，只好跳了出來。
「還不是你那葡萄酒鬧的，對了，鍾兄，皇上已經為你的葡萄酒賜名：大可酒，這以後可是真正的金字招牌，還賜了字。現在整個臨安城都在談論大可葡萄呢。」歐陽微笑道，剛才來路上，經過的酒樓茶肆很多，聽得不少人都在說着大可葡萄酒。
韓忠衛卻沒有歐陽微意料中的興奮，這一切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只不過他沒想到皇上還會親自賜名，既然有了名字，那酒瓶就能最終定形。商品需要包裝，好的包裝能讓商品價值倍增，對此深有感觸的韓忠衛當然會重點包裝自己的葡萄酒。
「鍾兄，鍾兄。」歐陽微看到韓忠衛在那裡沉思默想，好像根本沒把王爺的到仿當回事，連忙叫喚道。
韓忠衛還真沒把王爺當回事，作為一名有着現代人靈魂的古代人，就算是皇上來了，他也不會怵。倒是郭管家，聽得王爺王妃即將到該，激動得手足無措，惶恐不安，這可是他這一輩子最為榮耀的事。
看到韓忠衛鎮靜自若，歐陽微對他又高看了幾分，有幾人能做到王爺登門拜訪而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