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一統 - 第8章
可大可小
「小公子,你暫時還不能移動,也儘量不要入廁,三日後再來換藥。」大夫叮囑道。
「謝謝大夫。」韓忠衛現在覺得臀部一片冰涼,看來這藥非常對症。
「小公子,你看我們……」那小二與阿牛卻想要離開了。
沒辦法,韓忠衛只好再出一貫讓他們把自己送到附近的客棧,一下子賺到兩貫,讓那小二和阿牛樂得合不攏嘴,兩人在客棧夥計的幫助下,終於把韓忠衛平穩的送到了床上。
「小公子,小的王四,有什麼事隨時吩咐就是。」王四的服務態度也不比剛才那兩位差。
韓忠衛又甩出一張一貫的會子。
金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金錢是萬萬不能的。韓忠衛在付出這一貫之後,在這家悅來客棧受到了體貼入微的照顧,而且這客棧還提供飲食,韓忠衛想吃什麼都可以讓那王四送到自己的房間來。
「你幫我去煎服藥,待我服下後就不必再打擾我了。」韓忠衛現在需要安靜的休息。
有了額外的金錢之後,韓忠衛享受了超VIP服務,藥很快就煎好,王四收拾好走之後給他帶上了門,沒有特殊情況,一般人是不會來干擾韓忠衛的。
靜坐盤膝,雙手合十,雙腿併攏,這些韓忠衛現在都無法做到,但他現在已經初窺門徑,那些動作是為了讓人集中意念,對他來說暫時不需要了,因為現在需要修煉的是第二副圖畫。
內功之基,始於工樁,握其大要,綱舉目張:頭正而起,肩平而順,胸出而閉,足堅而穩。脊豎而拔,肋開而張,膝曲而伸,襠深而藏……,很快,韓忠衛就入定,這次的入定可不比在家裡自行修煉,如果被意外打斷,氣脈亂沖,兇險萬分。
但是韓忠衛的運氣如他意外突破第一層似的,非常之好。期間不但沒有人來打擾,而且周圍也很安靜,不會吵到他。
韓忠衛這樣怪異的突破方式如果被以往修煉過內功四經的人知道,一定會妒忌得要命。一般人就算是天分上佳,勤學苦練,至少也得需要一年才能突破,這期間需要忍受長期的孤寂還要有堅強的意志。而韓忠衛才用了多長時間?
韓忠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三日之後,期間悅來客棧的夥計雖然對他不吃不喝甚為奇怪,但韓忠衛明顯吩咐過王四,他不能被人打擾。王四收了韓忠衛的一貫會子,當然竭力維護韓忠衛,而韓忠衛又一次性付了一個月的房錢,客棧也不想因此得罪客人。倒是王四不時都會去韓忠衛的房間外觀察,一旦韓忠衛醒來他就準備第一時間進來服侍。
「小二。」韓忠衛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但看到外面天還沒黑,應該離自己剛才修煉沒幾個時辰。
「小公子,你可算醒來了,你足足睡了三天三夜啊。」王四正在外面,他一聽到韓忠衛的聲音馬上就進了房間。
「三天?」怪不得覺得身上的傷好像輕了好多,原來自己修煉了三天。
「小的伺候公子沐浴更衣。」王四巴結道。
第19章
好像晚了點
在沐浴更衣之後,韓忠衛感到渾身清爽,而王四卻覺得這位小公子身上確實有夠髒,他從浴桶內出來之後,整桶水都變了顏色。
這三天的修煉讓韓忠衛身上多了一層又黑又臭還腥臊的淤泥,不用說也知道這些是什麼東西。
醫館的大夫也被王四請到了悅來客棧來給韓忠衛換藥,對於韓忠衛臀部的傷勢恢復情況,他非常驚訝。
「小公子,你身上的淤血減少了五成以上,腫也消散了,簡直就是個奇蹟,按這樣下去,半個月你就能下地。」
等大夫走了,韓忠衛點了一桌豐盛的菜餚,他三天沒吃東西,就算內功四經再神奇也不能不吃東西吧?韓忠衛點的菜主要是肉和魚為主,除了一直喜歡的東坡肉之外,他還點了牛肉和羊肉,他知道自己需要補充營養和能量。
「小公子,你確實需要東坡肉?這好像與你的身份不符吧?」王四很奇怪為什麼這位小公子看上去像個富家子弟,可是卻要吃這種賤肉。
「我確定,而且以後叫我公子就可以了,我已經不小了。」韓忠衛道,現在他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以後什麼事都將於自己來作主,不再需要寄人籬下也不需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對於逐出家門,他不覺得是對自己的恥辱,相反,他認為自己得以解脫,雖然為此付出了四十大板不定期差點要了自己的小命,但他認為值得。
「好的,公子,很快就會給你送到房間。」王四道,他心想,別看這小公子年紀不大,可是卻非常老練而有主見。
「這東坡肉味道不對。」韓忠衛剛嘗一口東坡肉馬上就吐了出來,又腥又臭還有股騷味,這真的是肉嗎?怎麼與在家裡吃到的完全不一樣了。
「公子,本店所有的東坡肉都是這個味道,而且整個臨安所有的東坡肉都是這個味道。」王四很是不以為然,都說過豬肉是賤肉了,一般人都不會吃的。
「這是豬肉做的嗎?」韓忠衛連忙喝了一口茶漱口,那股味道就像吃了豬尿似的。
因為咬了一口東坡肉,嘴裡那股子腥臊味讓他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但他又知道自己必須補充營養,否則自己的傷痛將會需要更長時間才能癒合。他為了自由已經付出了代價,他不想這個代價因為自己的原因而增大,所以其他的牛羊魚肉他是吞下去的。
「王四,我想問你個問題?」韓忠衛艱難的吃完之後,對着那塊被自己咬了一口的東坡肉說道。
「公子是想問這東坡肉何故如此難以下咽吧?」王四本來就很機靈,剛才看到韓忠衛那滿臉痛苦的樣子哪還不知道他要問什麼。
「對,為什麼我在家裡吃到的東坡肉非常好吃,到你這裡就不行了呢?」韓忠衛問道。
「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你府上買的豬肉是乳豬,肯定不會有一點異味。第二就是用白糖和醋浸漬過,但還是有少許異味。」王四說道。
「那你們為何不用第二種辦法給我做東坡肉?」韓忠衛問道,糖和醋都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如果是在現代的話。
「公子,你是不知道糖的金貴啊,如果我們用蔗糖那很難入味還不如不用,如果用糖霜,那價錢可比羊肉還貴,你說誰吃得起?」王四道,看來這位公子還真是位公子哥,對市井的情況可是一點也不清楚。
糖霜在宋朝的知名度非常高,價格也不菲,特別是遂寧的糖霜。北宋蘇東坡有一次游潤州(今江蘇鎮江)金山寺,有遂寧僧名圓寶者為寺中住持,於是東坡作詩贈之云:「涪江與中泠,共此一味水。冰盤薦琥珀,何似糖霜美。」蓋因東坡知圓寶為遂寧人,於是自然而然地聯想到遂寧的特產糖霜,由於可見當時遂寧糖霜具有極高的知名度。
「原來如此,你先下去吧,我可能又要睡幾天,你不要來打擾我,也不要讓別人來打擾我。」韓忠衛再次拿出一張一貫的會子,他並不清楚自己絕對不能受到干擾,只是不想因為無關人員而打斷自己的修煉罷了,沒想到卻誤打誤中。
「好的,只要有我在,誰也不能進你的房間。」王四現在是愛死韓忠衛了,這才三天時間,自己就在他這裡得了一個月的工錢,他現在決定,晚上就在這間天字號上房外打地鋪,等着下次韓忠衛再給賞錢。
韓侂胄身為韓忠衛的親生父親,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得知韓忠衛被逐出家門,因為韓吳氏的關係,她不但想要造成既成事實,而且還想要讓事實無法改變,她覺得三天的時間足以讓韓忠衛的屍體發臭,所以才在第三天的時候,「無意」中讓自己的丈夫知道了這件事。
「什麼?忠衛被逐出了家門?」韓侂胄確實很不重視自己這位兒子,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他媽只是自己夫人以有的婢女呢,而且韓吳氏又是以忌妒出名,再加上她身為吳太皇太后的侄女,自己就算是多見韓忠衛一面都難。
但就算是這樣,韓侂胄也不認為就能把韓忠衛趕出自己的家門,畢竟他再怎麼樣也是自己的兒子,身上流着自己的血。
「放肆,如此重大的家事你竟敢不與我商議?」韓侂胄氣憤的道。
「我當時不是氣壞了嘛,你是沒有看到忠勇被他打得有多慘。」韓吳氏從來沒有見過韓侂胄用這種語氣與自己說話,心裡閃出一陣慌亂。出嫁從夫,雖然自己娘家是真正的皇親國戚,可是如果韓侂胄要對自己動家法,甚至是休了自己,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這件事老夫人是否知情?」韓侂胄擔心的問道,在老夫人眼裡可沒有婢女和小姐的區別,她只知道都是自己的孫兒,何況以她的地位就連韓吳氏也得退避三舍,因為她正是韓吳氏的姑姑,當朝吳太皇太后的親妹妹。
「還未曾與姑姑說起。」韓吳氏輕聲說道,這件事如果告訴了老夫人,那肯定會被重重責罰,而且自己的成命也將會被收回。她打的如意算盤是先讓韓侂胄接受事實,並與自己一同勸說老夫人也接受這個事實,可是沒想到他的反應卻如此強烈,這可如何是好?
第20章
竭盡全力?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十日之內我要見到我的孫兒,否則以後你們兩個都不要再來我。」韓老夫人幾乎是憤然而起,當她聽到自己的孫兒被逐出家門,可是自己卻過了三天才知道的時候,一氣之下連摔了幾個茶杯。
「母親,那怎麼行呢,旬日一請安,這可是我們的家規,難道您想要我做個不孝之子嗎?」韓侂胄急道,連太上皇以往都是每十日給老皇帝請一次安,何況是自己呢。大宋朝以孝治國,自己可不能做那不孝之舉。
「你如果想十日後再來給我請安,那就把我的孫兒都給我帶來。至於你,給我回去抄百遍《女訓》,心猶首面也,心一朝不思善,則邪惡入之心之不修,賢者謂之惡。愚者謂之丑猶可,賢者謂之惡,將何容焉?惡毒!」惡毒兩字絕對是誅心之語,韓吳氏聽了羞愧難當,掩面泣哭而出。
「不管是一家之婦還是一國之母,忌妒之心絕對不能有,否則難為人婦。當初我聽信她之言沒有多給你納幾房小妾,以為家裡已有三位男丁就足夠了,沒想到卻成了她忌妒之源。」韓老夫人嘆道。
當初她還不是您給指的婚?韓侂胄在心裡嘀咕道。
「胄兒,你準備如何尋找忠衛?」韓老夫人道。
「他已經離家三日,當時身受重傷,而且身無分文,恐怕凶多吉少……」韓侂胄對於能否尋回韓忠衛不太抱有信心,如果讓自己去尋找的話,恐怕就算是當面也不一定能認出來,他已經有超過一年的時間沒有見到他了。
「活人見人,死要見屍!」韓老夫人咬牙切齒的道,「如果你辦不到,我去臨安知府。」
「我馬上讓府里所有的人全部出去尋找,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韓侂胄道,這件事是家醜,他怎麼敢讓外人知道,就算是讓下人們去尋找,也得千叮嚀萬囑咐,萬萬不能透露出一絲消息讓外面的人知曉。
「吳征,你跟着我已經有多少年了?」韓吳氏一回到自己的小院,馬上把管家吳征了來。
「夫人,三十五年零三個月,到韓府也有一十九年零七個月。」吳征說道,他在吳家的時候只是一名執事,到了韓府因為韓吳氏的關係,很快就升任了管家,一直以來就是韓吳氏在韓府的代理人,對她忠心耿耿。
「很好,府里那賤種的事你應該很清楚,現在我有件事要拜託你。」韓吳氏說道。
「夫人,你直接吩咐就是,小的唯命是從。」吳征道,他雖然對韓忠衛有一絲同情,可是在大事上卻絕對不會敷衍韓吳氏。
「其實這件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你只要讓府里的人找不到那賤種就行了。」韓吳氏此時哪還有一點剛才在老夫人那裡表現出來的羞愧之心?她要做的就是斬盡殺絕。
「夫人,都已經過去三日了,他還有可能活命麼?」吳征問道。
「以防萬一,你可以盡力尋找,如果萬一他還活在這個世上,那你就……,知道了吧?」韓吳氏說道。
「明白,我一定不會讓他再出現在你面前。」吳征非常明白她的指令。
「吳管家,我讓你把府里所有的下人全部派出去,全力尋找三公子。記住,不能讓外人知道這件事的內幕。」韓侂胄從老夫人那裡回來之後也叫來吳征,可惜,此時的吳征已經得到了韓吳氏的秘密命令。
「小的一定竭盡全力。」吳征說道,他在心裡又補了一句,竭盡全力讓韓忠衛消失在這個人世間!
韓忠衛再次醒來時是晚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入定了多長時間,只是覺得身上的傷好像又好了許多,而且身上好像又出現了不少污垢。
「王四。」
「小的在。」王四隻要有時間就會守在天字號房的門外,隨時等候韓忠衛的傳喚。
「王四,這次我睡了幾天?」韓忠衛問道。
「二天,公子,你現在是想就餐還是沐浴?」王四乖巧的問。
「先洗個澡,然後再吃飯。」韓忠衛道。
王四很快搬來一個大沐盆,又提了幾大桶熱水,親自服侍韓忠衛洗澡。
「公子,小的給你搓搓背如何?」王四拿過一條毛巾,這次這位小公子比上次要乾淨得多了,白淨的背脊讓他覺得自己等會的回報可能會更大。
「行。」韓忠衛還沒讓人服侍過自己洗澡呢。
「公子,服侍你好幾天了,還不知道你貴姓呢?」王四把毛巾捲住右手,在水裡浸透之後,很用力的順着韓忠衛的背脊從上往下搓。
「我姓……鍾。」韓忠衛一頓才道,自己現在已經被逐出家門,好像跟韓家沒什麼關係了,而母親倒是姓吳,可這也是她被賣入吳府後改的,至於她原來的姓氏韓忠衛也不清楚,所以他想到自己的叫忠衛,乾脆在外人面前就姓鍾名衛吧。
韓忠衛舒服的洗了個澡,他發現臀部的傷勢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好得多,現在就算是走動也不會牽動原來的傷痛,只要不是做太過劇烈的運動,自己與平常人無異。
由於感覺能走動,韓忠衛卻不想馬上又再次入定,他現在得籌劃以後自己的生活了。出來的時候身上有二十貫,現在住了幾天,加上治傷和給小費,現在所剩不過十餘貫。但就算是這樣,韓忠衛還是再次打賞了王四一貫,讓他快點送一桌酒席來房間,至於去醫館敷藥,既然已經能走動,那就自己去吧。
這次韓忠衛很明智的沒有再點東坡肉,所有需要以豬肉為原料的菜餚他都沒有點,他被上次的那股子膻腥味搞怕了。等吃飽喝足,韓忠衛獨自一人來到附近不遠的醫館。
此時夜幕降臨,醫館已經關門,但醫館卻不會因此而拒絕病人,韓忠衛敲開門,為他治傷的那位大夫很快從後院出來,他看到韓忠衛獨自一個前來醫館很是意外,因為據他的經驗,至少還得十天,韓忠衛才能下地啊。上次去悅來客棧的時候,本來以為要一個月才能下地的,但看到韓忠衛的恢復情況下,他認為半個月就行了,但沒想到現在只不過五天時間,這位病人竟然能自行走來,真是奇事。
大夫仔細的為韓忠衛做了檢查,而且還不放心的給他把了脈,最後確定他的傷勢確實已經大好。
「小公子,你只需要最後敷一次藥就行了。」大夫在給韓忠衛上好藥之後說道,能看到自己的病人以極快的速度治癒,他心裡其實也是很開心的。
「多謝大夫,對了,還不知道大夫尊姓大名呢?以後小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再次麻煩你呢。」韓忠衛道。
「老夫葉勝。」葉勝一捋鬍鬚說道。
「小子鍾衛多謝葉老救治。」韓忠衛站起身來一揖手,恭敬的道,對於這個老大夫他是由衷的感激,如果沒有他,自己也許到現在還只能躺在床上。
第21章
探母
離開醫館,韓忠衛本想向着賭場的方位走去,現在他手頭上的錢不多,而自己暫時也沒有什麼謀生的手段。而在賭場通過自己發現他們的BUG贏錢,既沒有心理負擔,而且錢也來得容易。
但只走了幾步,韓忠衛支邁不開腳步,因為他心裡還牽掛着一件事,算算自己也離開韓府有五天時間了,母親吳翠兒現在還好嗎?她是否因為擔心自己而夜不能寐?想到這裡,韓忠衛轉身往韓府走去。
藉助一根木頭,韓忠衛艱難的翻過了韓府的圍牆,此時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在翻牆的時候臀部還是傳來陣陣疼痛。
韓忠衛先是去了自己原來住的那座小院,由於那裡地處東院,並不是韓府的重點防護區域,只是偶爾有個下人提着個燈籠穿堂而過,所以韓忠衛很輕易的就來到了自己原來住的那裡。
裡面怎麼有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