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官場 - 第1章
可大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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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校對】《誤入官場》作者:可大可小
內容簡介:
隔着兩棟樓可以聽見別人說的夢話,坐在辦公室可以聽清別人的密謀,這樣的人進了官場,只要將特長運用得當,想不官運亨通都難啊。
第一卷
轉變
第1章
情緣已斷
朱代東接到自己分配到樹木嶺中學的調令已經半個月了,但這半個月他一直過得渾渾噩噩,有如行屍走肉,因為他失戀了!
這幾天腦後處依然不時傳來陣陣隱痛,可是朱代東卻一點也不在意,哀莫大於心死,他甚至連醫院檢都沒去,任自己自生自滅。有時實在痛得難受,就去買瓶酒,自斟自飲,酒精不但可以麻痹精神也能麻醉肉體上的痛苦……
朱代東是古南省師範大學的八六屆畢業生,若是他服從分配,一般會分回他的老家芙蓉縣。但是因為女友唐小麗的緣故,朱代東主動要求分來芙蓉縣的鄰縣雨花縣。唐小麗的父親是雨花縣教育局的副局長,在畢業時,唐小麗讓朱代東與她一起分回雨花縣,說以她父親的關係,兩人都可以留在縣城教書。
能與戀人在一起工作,不要說縣城,哪怕就是最邊遠的小山村,朱代東也毫無怨言樂於接受。可是八月份他接到縣教育局人事科的電話後,才知道只有自己一個人分到了雨花縣最為偏僻的樹木嶺鄉的樹木嶺中學。
而唐小麗卻一直沒有分配,後來朱代東到處打聽才知道,她是被派到市里學習去了。參加工作後,能被選派去學習就意味着要進步,現在唐小麗還沒參加工作就被派去學習,以後她還可能與自己一起工作嗎?朱代東就算再遲鈍,這個問題他還是能看透的。
朱代東去找唐小麗的父親唐濤江,唐副局長對他完全沒有了六份月唐小麗帶他回去時的熱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樹木嶺中學的劉濤樣長很重視人才,而且這幾年樹木嶺中學發展得也不錯,劉校長特意點名讓他去的。說完他又一臉的慚愧,說自己只是個副職,人輕言微,加上今年新來的縣長親自過問了畢業生的分配,他也無可奈何啊。在下面好好干,爭取干出成績,以後有機會再調回縣城。
一番話說得朱代東當時無言以對,人家堂堂副局長放下身段跟自己解釋,他這個農家子弟在雨花縣無親無故,現在一切已塵埃落定,還能怎麼辦呢?
朱代東倒不在乎去哪裡工作,只是希望能和唐小麗在一起罷了。不管是樹木嶺中學也好,荒山嶺中學也罷,他都會非常樂意。唐局長好像也看出了朱代東的心思,從抽屜里拿出一封信,說是小麗給他的。
朱代東拿到信後就顧不上與唐濤江磨磯,唐副局長臉上的虛偽讓他看得很難受。他快步走出他的辦公室後就將信抽出來,信上的字跡非常熟悉,可卻只有短短几行字:「代東,對不起,我們分手吧!小麗。」
這幾行字有如千鈞,重重的擊在朱代東的心口,他的臉色突然變得一片煞白,然後感覺頭暈目眩,大腦也是一片空白,就這麼直挺挺的往後倒下,在他身後正是縣教育局辦公樓的水泥台階,朱代東的後腦重重的摔在台階上,當即就暈了過去。
待他醒來時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唐濤江的辦公室里,他暈倒時,唐濤江聽得外面的動靜,本來不想伸手的,可是朱代東在雨花縣人生地不熟,既沒親人也無朋友,唯一的一個女朋友也向他提出分手,再加上朱代東是剛剛從他辦公室離開的,真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他這個教育局的副局長也會很麻煩,因此他才讓人將朱代東抬到了自己辦公室的長沙發上。
「好點了嗎?要不要上醫院?」唐濤江一臉的「關心」。
與其說唐濤江關心朱代東,還不如說他關心自己,只要朱代東沒事,這件事就至此為止,與他再無任何關係。至於上醫院,除非朱代東在他下班之前還沒有醒來,否則是不可能的。現在看到朱代東醒過來,唐濤江也鬆了口氣,他問這話的意思也很明白,你自己要不要上醫院,如果要去醫院,那就自己去。而且這話還有下逐客令的意思,若是沒什麼問題,那就請吧,我這裡可不是醫院,而是辦公室,不能老是躺在這兒。
「我沒什麼事,謝謝。」朱代東雖然沒有完全讀懂唐濤江的意思,但下意識的還是覺得再待在這裡難免尷尬,人家的女兒已經與自己分手,何必再死皮賴臉的糾纏不休呢。
拿到調令後,朱代東又回了老家,人事科告訴他,務必在九月一日開學前報到,當時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朱代東不想待在雨花縣,連一刻都不想,他幾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芙蓉縣自己的老家。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明天就是開學的日子,今天必須要去樹木嶺中學報到,在父母擔憂的目光中,朱代東拿着簡單的行禮離開了老家。朱代東的父母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兒子考上省城的大學,這幾年讓他們在村里感覺倍有面子。可現在兒子畢業參加了工作了,卻發現他的情緒一下子變得低落,難道是工作的事不順利?
但他們終究還是沒有開口相問,只是給予兒子更多無聲的關懷和愛護,家裡的農活也儘量不讓他干,就算是喝酒也由着他來。原本母親是要勸幾句的,但被他他父親嚴厲的制止了,兒子已經長大,就像翅膀已經長硬的雄鷹一樣,讓他自己去面對各種苦難吧,也許這樣對他的將來才是最好的。
朱代東其實早就發現了父母的擔憂,可是他不想說。他寧願蒙在被子裡大哭一場也不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他們。當初畢業時,父母都希望他能分配回芙蓉,離家近,家裡有個什麼事也能有個照應。可是他當初一門心思只想去雨花,還告訴二老,自己已經找到了女朋友,父母馬上就改變了態度,兒子的終生大事要緊,堅決支持他去雨花縣。
當時朱代東也發現了父母欲言又止,他們的心思朱代東也明白,想看看未來的兒媳。當時朱代東也沒說這件事,但他心裡想,過年的時候應該找個時機將唐小麗帶回芙蓉,讓二老看看,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黃土嶺鄉,在那裡坐班車到縣城,再在縣城轉去雨花的班車。到雨花縣城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去樹木嶺鄉的最後一趟班車是下午四點半,朱代東不想也漢能再耽擱時間,一切都已經結束,靠乞求得到的感情會長久麼?現在他只想快點離開縣城,離開這個自己的傷心地。
樹木嶺中學是樹木嶺鄉最好的中學,有學生六百多人,其中近一半宿舍在學校,整個樹木嶺鄉有一半的學生都在這裡就讀。雖然樹木嶺中學是鄉里最好的中學,但樹木嶺鄉卻不是雨花縣最好的一個鄉,反而是排名倒數一二的鄉鎮。因此,哪怕樹木嶺中學是樹木嶺鄉最好的中學,教學條件也只能說一般而已。
看着連校門都沒有的樹木嶺中學,朱代東突然想到了唐濤江的那句話:這幾年樹木嶺中學發展得不錯。這就是發展得不錯?朱代東冷笑了一聲,稍微停頓了一下,就走了學校。這裡將是他以後生活和工作的地方,若是沒有意外,恐怕近幾年甚至是未來十幾年都會在這裡度過。但是此刻朱代東卻一點也沒有要好好打量一下學校全貌的意思,他的心已經麻木,哪怕就是終老在此,也不會激起他心中的任何漣漪。
第2章
借酒燒愁
半個月月的時間,讓朱代東漸漸適應了學校簡單而有序的生活。因為他是省師範大學畢業,一來學校就安排他當了班主任,同時還兼着初一另外兩個班的語文。白天他很忙碌,一天至少有五節課,還要帶一個班,也只有等到放學後,他才有自由支配的時候。
但是朱代東卻非常不習慣空閒,因為只要一閒下來,腦子裡就有一個身影揮之不去。可讓他全身心投入工作也不可能,他沒有激情!一個連激情都沒有了年輕人,怎麼可能積極嚮往工作呢?因此他不管什麼事情,完成即可,從不多干一點兒。
每天上課也沒有精神,完全就是完成任務式的。對於學生,也是放任自流。雖然校長劉濤幾次對他提及此事,可是每次朱代東只是當面應承,背地裡還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這引得學校其他的老師對他頗有微詞,特別是那幾天與他一起分配來的中師生,更是幸災樂禍,誰讓朱代東是省師範大學畢業,而他們只是中師生呢。
這樣的生活對他而言充滿着搖擺、失落、傷感,他覺得自己只是個局外人,是一滴油,怎麼也融入不進樹木嶺這碗水中。
這段時間朱代東一有機會就獨自喝點酒,他在學校也沒什麼朋友,如果一定要說有個朋友的話,班上的英語代課老師胡麗華也許能算半個。
胡麗華是學校唯一的代課老師,未婚,但有對象,聽說是部隊的軍官。她長得彎眉杏眼,唇紅齒白,烏黑髮髻斜堆腦後,很是惹眼,同時還有一對挺拔的雙峰,讓人不由自主的就將目光投向那裡。
她的辦公桌正好在朱代平的對面,因此朱代東有時能光明正大的多瞧她幾眼也不會引來別人的注意。在朱代東沒來報到之前,班上的事就是由她代理,而現在她也擔任了班上的英語老師。兩人經常會因為班上的事而討論幾句,這讓朱代東的心情能因此而好些。
但是喝酒這樣的事,朱代東再孤單也不會去找她。至於學校的其他老師,朱代東就更加不會去找。剛來樹木嶺的時候,學校還特意為新來的老師舉行過歡迎宴會。所謂的宴會就是全校教師在小食堂吃頓飯,一個豆腐燉肉,一個香乾炒肉,一個紅燒豆腐,一個麻婆豆腐,一個家常豆腐,再配四個涼菜,這簡直就是一場豆腐宴,可這已經算是學校的最高招待規格了。
今年分配到樹木嶺中學一共有五名教師,三男二女。除了朱代東是大學生外,其餘四人都是中師生。當時校長劉濤將朱代東獨自隆重介紹了一番,什麼大學高材生啊,滿腹經綸啊,他恨不得將所有讚譽之詞全部送給朱代東。這可是劉濤點名要來的大學生,夸朱代東就是誇他自己有眼光,有魄力。
朱代東長這麼大哪被別人這麼當着面誇過啊,越發彆扭,加上他原本心情就糟糕透頂,當時的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但就是這樣,還是給朱代東樹了敵,至少那四名中師生當時就滿是不屑和敵意,尤其是同宿舍的那兩位,恨不得將朱代東生吃了。
原本五人的關係尚可,但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後,四位中師生就抱了團,將朱代東一人孤立起來。而且朱代東有次還無意中聽到他們在談論自己,語帶譏笑,不就是個文憑嗎?未必有多少才學,就是有又怎麼樣?能教出好學生才是真本事!接着就是嘰嘰喳喳的笑聲,當時朱代東的臉突然像被炭火燒了一樣。
原本最應該談得來的幾個新人卻有如陌路,朱代東與其他教師的關係還沒有到能無話不談,暢快喝酒的地步。他買了酒就乾脆不拿回學校,一個人在外面喝完才回來。回了宿舍也不顧滿身酒氣,倒頭便睡。
朱代東經常喝得酩酊大醉,這讓同宿舍的兩名中師生對他更是鄙夷,有時更是當着他的面指桑罵槐,比如當面向他「請教」酒囊飯袋作何解?這樣的暗喻跟當面打臉有什麼區別?若是按照原來朱代東的性子,恐怕一場惡戰是免不了的。朱代東雖然窮,可是他窮的有骨氣,窮的有自尊,如果連自尊都沒有,人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可是現在朱代東卻忍了下來,甚至他根本就沒有要動怒的意思,這樣的事已經不值得他去動怒……但是朱代東在上課時卻有了明顯的改變,按學生樣的說法,朱老師現在的課非常生動活潑、通俗易懂,特別是文言文,聽他上課,就像是聽故事似的,特別的有意思。
公私要分明,這是朱代東給自己定的標準,不能因為自己一個人心情低落,就讓一個班幾十名學生跟着受累吧?在大學的時候,朱代東曾經就下過決心,要為中國的教育事業奉獻自己的一份力量。可現在自己已經登上三尺講台,卻把這些都忘記了。
他們的行為雖然可恥,可是卻令自己清醒的意識到自己的職責,怵然而驚,用這個詞正可以描述朱代東的心情。這件事給朱代東的影響很多,從那以後,他對待工作一直都是公私分明,不管從事什麼職業,無論是什麼職位都是這麼做的。
既然別人不喜自己滿身酒氣,朱代東乾脆就在外面喝酒,有時甚至徹夜不歸。但在外面過夜就得多花一筆錢,朱代東雖然也算是國家工作人員,可是他的工資並不高,要是能省下這筆錢,能多買兩瓶老白乾呢。
每天一放學,朱代東就提着兩瓶酒在鄉里到處轉悠,他需要尋找一個安靜而又能避風擋雨的所在。隨着對樹木嶺鄉越來越熟悉,終於被朱代東發現了一處絕佳所在。
在樹木嶺鄉政府後面的山上有一座三清道觀,在解放初破四舊時,裡面的道士被全部趕走,一直空置着。直到最近幾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何處就來了個遊方道士,他一到三清道觀後,見這裡無人管理,正好他也不想再四處飄泊,就卻之不恭的自封為觀主,自號「無名道長」,堂而皇之的在此常住下來。周圍的百姓倒也沒有多為難他,甚至在他來了之後,每逢初一、十五,或是逢十趕集時,偶爾還會有人去上香,給他送些香火錢。
除了那幾個特定的日子,白天這裡都很安靜,到了晚上,更是一片寂靜,朱代東在靠近觀門處隨便尋了處房間,點燃蠟燭後,發現裡面有桌有凳,雖然髒了點,可朱代東對此並無太高的要求,隨便打掃一下,一個人就在那裡自斟自飲起來。
朱代東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的酒量已經到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地步。以前他也喝酒,但啤酒也就一瓶的量,農家自釀的米酒,最多一杯,二兩左右。可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要麻醉自己的神經還是要忘記後腦的疼痛,他的酒量開始增加。剛到學校時,他還只能喝半斤老白乾,可是現在,一斤一瓶的老白乾他一個晚上能喝兩瓶。老白乾可是五十二度的高度酒,一般人有個半斤的量就可以說是能喝,要是可以喝一斤老白乾,在樹木嶺鄉這樣的地方都能稱得上是喝酒高手,可現在朱代東不聲不響的,卻能喝兩斤。
老白乾是樹木嶺酒廠生產的高梁酒,醇香、勁大,當地老百姓也很喜歡。朱代東到了樹木嶺中學後,也很快喜歡上了這種價格便宜,口感醇厚的白酒。
打開一瓶酒,擺上在供銷社順手買的鹵香乾、花生米等,嚼一顆花生米,再喝口老白乾,什麼人也不去想,什麼事也不做,這樣的日子真是舒坦啊。也只有在這樣的時間段里,朱代東才能忘記一切,盡情享受。可不曾想,他剛沒喝兩口,房內就閃進一人,像一陣風,可是比風還快,快如鬼蜮,嚇得朱代東拿起桌上的酒瓶就要反擊。
「這位施主有禮了,不必驚慌,貧道乃是本觀觀主。」進來的那人見朱代東驚慌失措的樣子,連忙說道,他怕說得晚了,朱代東會撲上來跟他拼命。
事實上朱代東已經有了跟他決鬥的打算,三更半夜突然出現在這樣的地方,能是什麼好人?雖然他沒學過武,但是從小在農村長大,也是有一身力氣的,剛才跳起來的時候,他已經將桌上的酒瓶抓在手中,要是這道人再晚上片刻,朱代東的灑瓶已經在他頭上開了花。
「你是誰?」朱代東強自壓下驚悸,沉聲喝問。
朱代東驚慌之下,根本就沒有聽清剛才他說的是什麼。
「貧道乃是本觀觀主。」進來的道人雙手合一,朝着朱代東行了一禮。
借着屋內的蠟光,朱代光總算看清了來人的模樣。長長的頭髮在頭頂盤成一個髻,但中間卻是用了一根筷子叉起來的。臉色倒是紅潤,中間一個紅彤彤的大酒槽鼻子碩大無比,頜下鬍鬚參差不齊,好像幾個月沒有整理過似的。更過分的是他的道袍,在蠟光的反射下,竟然閃閃發光,朱代東的視力很好,很快就明白,不是他的道袍神奇,而是上面的油垢厚得差不多可以當鏡子使用了,這整個一邋遢鬼嘛。
「不知道長法號?」朱代東見他沒有惡意,而且還是這裡的主人,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有號則是無號,有名則是無名,施主稱貧道為無名道長便可。」無名道長看來是個自來熟,他自顧自的坐在桌旁,黑乎乎的手抓了幾塊朱代東帶來的鹵香乾就放在了嘴中,兀自吃了起來。
「無名道長?」朱代東也不知道他是真叫無名道長,還只是揶揄自己,見他沒把自己當成外人,也緩緩的坐了下來。不管怎麼樣,能有個人陪着自己喝酒總比獨自喝悶酒強。
「施主,貧道可是聞着你的酒香而來,不知可否賜酒一杯?」無名道長笑嘻嘻的說道,他雖是道士,卻沒有修道人那麼多清規,屬於酒肉穿腸過,真人心中留的那類人。
「這酒是本鄉產的老白乾,哪有什麼酒香?」朱代東笑了笑,他這次來只想喝點悶酒,在供銷社買了兩瓶老白乾和一包鹵香乾、花生米之外,也沒要杯子,當下就將手中的酒瓶放到了無名道長的身前。
朱代東在學校除了上課之後,很少與別人交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逢人只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這是他從一本武俠小說中看到的,參加工作後,很快就感覺到這實在是至理名言。而現在這個無名道長與他素昧平生,兩人也沒有利益糾葛,他反倒願意與他說說話。
「不管什麼酒,只要離貧道百丈之內,都能聞其香而追其源。」無名道長已經老實不客氣把酒瓶抓在手中,一揚脖子,咕嚕咕嚕幾大口,生怕別人跟他搶似的,一轉眼,小半瓶酒就進了他的肚子。
「道長真是好酒量。」朱代東暗暗咋呼,這老白乾可是一斤裝的,五十二度呢,他這一口恐怕就得有三兩,這無名道長可稱得上是海量。
「這算什麼,要是年輕十歲,這大半瓶酒我一口就能幹了。」無名道長打了個酒嗝,又抓了塊鹵香乾放在嘴中大嚼。
剛才在無名道長沒來之前,朱代東已經喝了一會,現在酒瓶中應該還有八兩左右,五十二度的酒,一口就喝下八兩,這已經不是海量了,簡直就是酒仙。
朱代東來這裡本來就是想獨自喝酒,現在有無名道長相陪,他酒興更濃,當即也拿起酒瓶,像無名道長那樣,一揚脖子,咕嚕咕嚕喝了兩大口。樹木嶺鄉的老白乾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了,從建國初期鄉里就辦了這個酒廠,味道辛辣、勁大,兩大口下去,喉嚨口到胃,就像有一條火龍似的。
「痛快!」朱代東大喝了一聲。他現在的酒量也有了長足的進步,記得在學校的時候,連喝杯啤酒都會臉紅,可是現在,他喝個一斤老白乾已經完全沒有了問題,也許正如別人所說,酒量也是要練的,他這段時間幾乎是天天練習,不知不覺這酒量就見漲,要不然這次他也不會一次就提兩瓶酒來三清道觀。
「唉呀,怎麼就空了?」無名道長卻沒有發覺朱代東也是海量,他只心疼大半瓶酒自己只喝了一口,竟被對方一口給喝光了。
「沒事,還有一瓶。」朱代東甩了甩頭,並沒有暈眩的感覺,而喉嚨口火辣辣的感覺也逐漸消失,看來自己的酒量是練出來了,剛才喝的可比無名道長的還要多一些。
「這次可不能再大口喝了。」看到又有酒,無名道長兩眼放光,在喝了一大口後,「友情」提醒朱代東,好像這酒是他買來的似的。
「好。」朱代東拿過酒瓶,也喝了一大口,可看在無名道長的眼中,卻是心疼不已。朱代東暗暗好笑,這老道對於「酒」已經達到了痴迷的地步,好酒的道士能是好道士嗎?「無名道長,你的道號真的是『無名』?」
「那倒不是,原本也有個道號,但很長時間沒用,都快忘了,懶得去想也懶得去記,叫無名不是很好嗎?」無名道長先又喝了一大口酒,好像不願意談及這個問題,淡淡的說道。
道號「無名」,聽起來有種飄逸、神秘的感覺,當初隨口這以一說,很是受本地鄉親的歡迎,要不然以他的形象,此道觀還會有香火?恐怕就算是有香火,也會是在將他趕走之後,他現在之所以能在道觀混下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的這個道號。
無名道長不願意提及,朱代東也沒再追問,而無名道長也很默契的沒有問朱代東的情況,兩人只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隨意的聊着天,結果酒大半被無名道長搶着喝了,花生米更是被他吃得一粒不剩,朱代東雖然還是覺得沒有喝過癮,但是能與人一起共飲,聽着無名道長天南地北的講着各地的奇聞軼事,心情也舒展了許多。
回到學校後,已經是下半夜,學校里很靜謐,聽得自己吱吱的腳步聲,朱代東的心情很愉悅,雖然沒有與無名道長談到自己感情的事,但與人說了半宿的話,他感覺原來心中的憋悶要少了許多。回到宿舍後,朱代東沒有理會宿舍其他兩位老師發出的那驚天動地的鼾聲,將被子蒙在頭上,很快就美美的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