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 - 第19章
上山打老虎額
柳乘風帶着老霍出去,一日下來,便各自告辭。
回到溫府,剛進了門房,柳乘風便被溫晨若截住,溫晨若今日穿着颯爽的皮甲,英姿勃發,亭亭玉立的身材被這緊身的皮甲包裹,更顯得前凸後翹,柳乘風眼睛一亮,不由想起方才在煙花胡同的那一番話,心裡想,當時我為什麼會對老霍說有家室有小姨子?太邪惡了,難道在我的內心深處,居然還有如此邪惡地想法?連自家小姨子都不放過?
他想了想,隨即立即打消了這念頭,這小妮子太兇殘,還是不要引火燒身的好。
溫晨若朝他嘻嘻一笑,道:「看什麼看,再看挖你眼睛。」
柳乘風卻不是從前的書呆子了,換做從前非要打個冷戰不可,而如今做了百戶,身心都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柳乘風笑呵呵地與她打趣道:「你挖我眼睛,我就大聲嚷嚷,大叫非禮……」
溫晨若啐了柳乘風一口,道:「誰稀罕非禮你來着?今日為了給你打探消息,當真是累死我了,足足拷問了幾個不識相的傢伙才問出了點東西來。」
柳乘風立即正經起來,道:「我的好姨子,來說說看,你打探出了什麼?」
溫晨若的大眼睛拱成了彎月,道:「說出來有什麼好處?」
柳乘風道:「姐夫和小姨子也這麼庸俗?君子之交淡如水,你是女中君子,我是君子中的戰鬥機……」
「戰鬥機是什麼?」
柳乘風呆住了,呵呵笑道:「一時口誤,一時口誤而已。總而言之,姐夫和你不能談好處,談了好處,感情就淡了,你想想看,你最親近的人是誰?」
溫晨若歪着頭想了想:「祖母……」
柳乘風循循善誘的道:「還有呢?」
溫晨若道:「我爹。」
柳乘風咬咬牙:「還有沒有?」
溫晨若道:「自然還有我姐姐。」
總算把話套出來了,柳乘風雙手擊掌:「這就是了,你最親近的是你姐姐,我最親近的是自己的妻子,姐夫最親近的人與你最親近的人都是一樣,這是什麼樣的緣分?」
溫晨若不禁咂舌:「想從我口裡探出消息而已,何必繞這麼大圈子?你們這些讀書人真可恨,一個個道貌岸然、男盜女娼。」
柳乘風不禁被她的邏輯打敗了,繞圈子和可恨還有一點關係,可是繞圈子和道貌岸然、男盜女娼有什麼聯繫?
溫晨若銀鈴般地笑了笑,道:「好啦,不陪姐夫囉嗦這麼多了,待會兒我還要去祖母那兒。」說罷掏出一本冊子,交給柳乘風道:「煙花胡同六十三家妓館的消息都在這裡頭,你自己看。」
說罷,溫晨若宛若一陣青煙飄然而去,只留下星點淡淡的香粉氣。柳乘風不禁揉了揉鼻子,心裡說:「這是什麼香粉?我怎麼記得這小妮子從來不塗香粉的,怎麼今日從良了?」來不及多想,又借着屋檐下的燈籠隨手翻開書冊看了看,才發現這裡頭的消息居然詳盡得很,一點遺漏都沒有。
柳乘風反而更覺得一頭霧水了,只是短短一天的時間,這小妮子到底用的是什麼辦法查出來的?看來晨若也不簡單,平時看上去傻乎乎的,只怕是柳乘風低估了她。
柳乘風收起這冊子貼身藏好,隨即閒庭信步地踱步回到自己的庭院歇息。
幾天下來,柳乘風按部就班,每日去百戶所署理一下公務,偶爾也會去國子監里聽聽課,坐堂校尉雖然已經換了人,出自煙花胡同的百戶所,可是柳乘風閒暇時也願意去坐坐。他與國子監里的博士和監生都已經產生了一種默契,雖然大家平時未必熱絡,可是誰也沒有再給柳乘風顯露出輕視的眼神,有時甚至會有人與他相互行個禮,表現出對這百戶的尊重。
秦博士與柳乘風已經有了交情,偶爾下課時也會和柳乘風彼此閒聊幾句,柳乘風有時沒有事做,秦博士也會借幾本手抄的書給他看。借書這種事本是談戀愛用的手段,可是這麼一個老男人和柳乘風三天兩日借書還書,讓柳乘風心裡頭覺得有點怪怪的。
京城的春天已是悄然而去,初夏炎炎,在一場場霏霏的春雨之後,天氣變得越來越炎熱起來,如今這京師裡頭已有早熟的西瓜販賣,雖然不甜,可是價格卻是貴得駭人,出去巡街的校尉都是滿頭大汗,滿肚子的怨氣。可是正在這時候,在國子監里卻是流言四起起來。
這些流言有的言之鑿鑿,有的是捕風捉影,可是所有的輿論焦點都集中在煙花胡同上。
「那煙花胡同的蒔花館乃是戶部錢糧主事的營生,據說連蒔花館的東家都是主事家裡的家奴,這位主事大人好大的家業……」
「哼……什麼家業!堂堂朝廷命官,連禮義廉恥都不要,竟是偷偷摸摸地經商,做的還是這等皮肉生意,真真是斯文掃地,平素見他的時候還是道貌岸然,想不到滿肚子的銅臭和男盜女娼。」
「不只是蒔花館,連翠雲坊也和朝廷命官有關係,據說和順天府的某位大人有關。」
「人心不古啊……這樣的人與禽獸無以,士農工商四字,在太祖的時候就是成例,從商是賤業,想不到當今的命官好好的士人、官人不做,卻操這等賤業……」
這些消息,一開始只是在暗中流傳,漸漸地開始在國子監中大肆討論起來,兵部尚書馬文升的事如今已經淡化,國子監的矛頭,這一次是直指煙花胡同,抨擊之聲不絕於耳,眼看又一場風暴在醞釀,聲勢浩大到了極點。
國子監乃是清議的聚集地,引導着清議的潮流,從這裡傳遞出的消息,立即引發了清議的抨擊,整個北京城裡似乎在喧鬧之下涌動着某種看不見摸不透的暗流,但凡是涉身其中的人,都忍不住打起冷戰。
「百戶大人,近來卑下在國子監坐堂發現了一些異常,國子監里的博士、監生如今都群情激奮,甚至公然在課堂上辱罵朝廷命官,還有幾個,甚至說要火燒煙花胡同……」
百戶所的正堂里,柳乘風站在案牘前握着筆一絲不苟地寫着書法,一邊聽着坐堂的校尉稟告。
他莞爾一笑,等那校尉說完了,才將毛筆丟入筆筒之中,認真地端詳了自己的字,隨即抬起頭來,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可是……」
「可是什麼?」柳乘風語氣溫和,宛若謙謙君子,含笑道:「我們是天子親軍,只要不是涉及到皇家的事,隨國子監的讀書人說去,不該管的事不要管,不要惹禍上身知道嗎?下去吧。」
待那校尉告退出去。
柳乘風認真端詳着案牘上自己用濃墨仿着董其昌書法的四個字,不由笑了笑,喃喃道:「打草驚蛇……這四個字寫得好,有進步了。」
第三十九章:把你逼到絕路
寫完了字,柳乘風拍拍手,看天色晚了,便從百戶所里出來。這百戶所,他是一天都不想多待,所謂錦衣衛的威嚴,正如這破城隍廟般的建築一樣灰頭土臉。
「這百戶做得真沒有意思。」柳乘風微微笑着搖了搖頭,心裡這般想。
雖是天子腳下,柳乘風現在卻明白了一個道理,這裡仍然奉行的是叢林法則,東廠的拳頭硬,所以在這兒就有大把的油水可撈,各妓館的後台大,就敢輕視錦衣衛,一個子兒也不肯拿出來。
堂堂天子親軍又如何?拳頭沒有別人大,結果就是處處受氣,人人吃不飽穿不暖。
別說什麼天子親軍,一旦沒有錢,就什麼事都辦不成,上頭的人不肯為你出頭,下頭的人也不肯為你效力。擺在柳乘風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要嘛默默無聞,要嘛有聲有色。
默默無聞了太久,早已習慣了被人輕視,受人白眼,柳乘風現在的選擇卻是後者,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出了百戶所,柳乘風孤零零地騎了馬,在暗淡的月色下,沒入黑暗之中。
……
「總旗大人……我這日子是沒法過了,大家這麼多年的老兄弟,現在家裡頭真的沒米下鍋了,再沒錢,一家老小都要餓死。總旗大人開開恩,先借一點兒碎銀,領餉的時候一定還的。」
陳泓宇眯着眼兒,盯着下頭那一副惴惴不安樣子的校尉,隨即道:「你家裡沒米下鍋,你當我的日子好過嗎?錦衣衛總旗?嘿嘿……聽着多風光?可是你也不想想,就算是總旗的俸祿一個月也不過三兩,我一家大小八口,還有幾個丫頭老媽子,靠這些銀子,這日子怎麼過得下去,也就是往年的時候還存了點積蓄,還勉強支撐着這光鮮,早晚有一日,只要還在這煙花胡同百戶所,就要到坐吃山空的時候。借錢的事休要再提了,錢是沒有的。」
陳泓宇的臉色很不好看,這幾日已不止是十個人向他來告借了,錦衣衛沒了油水,這日子本來就不好過,他這總旗應酬的事更多,真憑着那點俸祿,只怕再過些時日,連家裡的丫頭都要打發遣散走。習慣了養尊處優的他,如今一下子成了落地鳳凰,在同僚面前抬不起頭來不說,眼下連生計都困難得很。偏偏旗下的校尉卻是不懂事,他們沒飯吃,要找也該找那柳呆子,尋自己做什麼?
「大人……您就可憐……可憐……」
「住口!」陳泓宇拍案而起,怒氣沖沖地大聲喝道:「要怪,就怪那個姓柳的,哼,做百戶的不體恤下頭的兄弟,看看咱們百戶所都成了什麼樣子?再這樣下去,咱們的日子還能過嗎?哼!反正橫是死、豎也是死,索性明日點卯的時候,我親自去質問他,他這個不許,那個不許,既不許咱們為難讀書人,又讓我們嚴守規矩。守住了規矩,沒有飯吃,沒有衣穿又有什麼用?」陳泓宇冷笑一聲,森然道:「人都要餓死了,誰管得了這麼多規矩!」
「大人……那柳百戶的身後……」
陳泓宇勃然大怒道:「我管他身後是誰,不管怎麼說,總比活活餓死的好,大家都是有家室的人,他有個做僉事的岳父,怎麼也餓不死他,可是弟兄們怎麼辦?老王,你我也是十幾年的交情,這件事非鬧不可了,麻煩你走一趟,跟大家都先打個商量,明日清早的時候,我來起頭,大家一起鬧一場。」
叫老王的校尉被陳泓宇一鼓動,也咬了咬牙,惡狠狠地道:「大人說得不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怕他一個百戶?」
一夜過去,陳泓宇大清早地到了百戶所這邊,柳乘風顯然還沒有到,這百戶所里已是議論紛紛,眾校尉們見陳泓宇到了,紛紛湧上來,陳泓宇揮揮手,道:「都留着力氣,待會兒等柳百戶來了再說,咱們也不是欺他,只是想有口飯吃而已。只要有飯吃,大家甘願為他賣命,可要是沒飯吃,我就算是拼着被拿去南鎮副司,也要和他爭一爭,大不了丟了差事而已。」
校尉們群情激奮,紛紛道:「陳總旗肯打頭,弟兄們怕什麼!」
正說着,柳乘風不知什麼時候負着手出現了,含笑道:「打什麼頭?大家今日的興致都高昂得很啊!」
陳泓宇見了柳乘風來,心裡不禁生出一些畏懼,柳乘風不在時,他是膽氣十足,可是當着百戶大人的面,心裡免不了有些發虛。可是這時候他也顧不得什麼了,話都已經放了出來,若是光打雷不下雨,下頭的人怎麼看他?這面子也沒處擱去,於是陳泓宇朗聲道:「百戶大人,卑下有事要稟告。」
柳乘風始終是如沐春風的樣子,他今日穿着御賜的飛魚服,配着鯊皮鞘的錦春刀,帶着儒雅的笑容,卻又有幾分英姿勃發的雄武之氣。柳乘風三兩步上前,慢悠悠地道:「稟告?有什麼稟告?是發現了暗藏着的道門,還是有人在百戶所的地頭滋事?」
陳泓宇聲若洪鐘地道:「大人,卑下要說的不是這個。」
柳乘風微微一笑,已是坐在了自己的案牘之後,全身倚在梨木椅上,問道:「不知要說的是什麼?」
見柳乘風來了,王司吏也是三步兩步地搶着到了案牘邊上,朝柳乘風擠了擠眼,示意今日有事要發生。
柳乘風卻是從容淡定,這時候他心裡卻不禁在笑,憋了你們這麼久,也該是你們將怨氣一起爆發出來的時候了。人有了怨氣才好,有了怨氣、有了不滿,才肯赴湯蹈火。
不過他的心思,別人怎麼猜得透,柳乘風甚至覺得,自己的心機居然深沉無比,為什麼自己從前沒有表現出來?難道一入了這仕途、官場,就被傳染了嗎?
「太壞了,如此純潔的一個讀書人,就這麼被一群壞人感染了。」柳乘風心裡賊賊地笑。
陳泓宇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大人,弟兄們已經沒有活路了,往年在別處的時候,每個月多少都有十幾兩銀子的進項,吃穿無憂,養家糊口還是夠的。可是現如今大人不許咱們去收份子錢,這讓兄弟們怎麼過日子?百戶所里的陳校尉欠了一身的賭債,原本有原先的進項倒也不至於走投無路,可是現在一點進項都沒有,如今人家已經逼到了家門口,再不還賬,連性命都未必能保得住。」
柳乘風便怒道:「是什麼人,居然敢逼債逼到咱們錦衣衛頭上?」
陳泓宇見柳乘風這樣一問,心裡對柳乘風生出輕視,但凡是敢賭債的,哪個身後頭沒有一點兒後台,若是百戶、千戶這樣的人,或許人家不敢得罪,一個校尉敢不還賬還不照樣整死?
可是這些話,陳泓宇根本沒有心思去給柳乘風解釋,繼續道:「除此之外,還有趙校尉,現在家裡連米都沒了,婆娘孩子餓了一晚上,到現在還是水米未進。大人體恤讀書人沒有錯,那些擺子攤、賣字畫的也多是窮困潦倒之人,可是大人為何不體恤一下咱們這些兄弟?大家都要吃飯,總不能陪着大人吃西北風吧?請大人可憐可憐我等……」
柳乘風雙目一沉,冷笑一聲:「原來你說來說去,要說的是這個。」
陳泓宇這時候也是橫了心,道:「卑下要說的就是這個,大人要做好人,可是弟兄們要吃飯,沒有飯吃,不吃那些擺字攤、賣字畫的酸秀才,難道活活餓死?大人若是不肯給弟兄們行個方便,弟兄們將來犯了大人的規矩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這句話就有些威脅的味道了,可是陳泓宇話音剛落,校尉們立即鼓譟起來,這個道:「不錯,請大人做主。」
「大人身份顯赫,卻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卑下已經沒有活路了。」
這些校尉一旦被鼓動起來,也頗有幾分膽魄,人人都是紅着眼睛,一副捨命與百戶大人頂着乾的意思,更有幾個鼓譟:「弟兄們沒了飯吃,只能卷了鋪蓋去大人家討口飯吃了。」
第四十章:太歲頭上動土
在一片的怨聲之下,柳乘風的臉上浮出越來越濃的冷笑,良久之後,才掃視着這些校尉道:「說完了嗎?說完了該我來說話了。」
堂中的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看向柳乘風,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柳乘風怒視着陳泓宇,冷笑道:「陳總旗,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煽動校尉在百戶所里鬧事,你這點小伎倆,真以為我不知道?身為下屬總旗,膽大包天,這是什麼罪?來,將他拿下,送去南鎮府司,治他一個欺上之罪!」
堂中宛若吹起了一陣陰風,尤其是陳泓宇,只覺得背後冷颼颼的,若說他不害怕那是假的,南鎮副司是什麼地方?對錦衣衛來說那就是朝廷命官眼中的詔獄,進去了就別想出來。再者對柳百戶來說,南鎮府司就跟他家開的差不多了,柳百戶送過去的人,還不要扒了幾層皮嗎?
陳泓宇平時膽子並不大,今日也是被逼到了絕路才壯起了膽子,一聽到柳乘風要整他,立即跪倒在地,道:「大人……卑下也是為了……」
「為了什麼?」柳乘風拍案而起,怒目道:「為了給本百戶一個下馬威?今日我若是不收拾你,這百戶所里還會有王法嗎?」
校尉們聽了,紛紛拜倒,為陳泓宇求情,一時間又是哀鴻一片,像柳乘風這樣敢以下犯上的錦衣衛還真的不多見,大家一看柳乘風要動真格,什麼怨氣都嚇得煙消雲散。
柳乘風卻是森然笑道:「求情?你們不是膽大包天的嗎?不是沒有飯吃了嗎?不是一家大小都要餓死了嗎?還求個什麼情!哼,真是混賬東西,你們要收份子錢是不是?好,那就去收,陳泓宇!」
陳泓宇打了個激靈,道:「卑下在。」
柳乘風漫不經心地闔起眼睛,道:「你知罪嗎?」
陳泓宇打了個冷戰:「知罪!」
「那好!」柳乘風站起來,道:「我給你一個將功贖罪和養家糊口的機會,你們不是要銀子嗎?那就去煙花胡同,要份子錢,那裡有的是!」
整個百戶所的大堂安靜了,所有人面面相覷,陳泓宇的額頭上已滲出冷汗來,期期艾艾地道:「大……大人……」
柳乘風冷笑道:「不敢?你就這麼沒出息?寧可去討要擺字攤的蠅頭小利,也不敢賺煙花胡同里的大錢?你若是不敢,我便將你送去南鎮府司,往後誰要再敢提養不活一家來老小的事,你們這衛所的差事也不必做了,兩條腿的蛤蟆沒有,難道這百戶所里連校尉都招募不到?」
校尉們又開始低聲議論起來,嘗到了沒錢的滋味,這時候幾乎人人手頭上都緊缺得很,有的已經山窮水盡了,就是還有些積蓄的,大多數也已經坐吃山空,畢竟從前的油水足,開銷也大,現在一下子打回了原形,誰還願意回去過苦哈哈的日子?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大家都是男人,承擔着一家老小的生計,讓他們三餐不見肉腥,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柳乘風鼓動道:「咱們百戶所轄制煙花胡同,這煙花胡同就該百戶所說了算,東廠的番子能撈油水,咱們身為天子親軍為何不能拿該拿的錢?煙花胡同的油水在整個京城油水最重,只要能收到份子錢,我保證大家吃香喝辣,每月都有一二百兩銀子的開銷,可是你們若是不敢,也就當我沒有說過這番話,這是你們咎由自取,挨餓受凍也是活該,怪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