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美貌我一無所有 - 第3章
林綿綿
陳佩卻知道,她肯定是發生了什麼,陳總對茵茵的心思昭然若揭,如果不是為了爭取角色,她們根本就不想理這樣的人,想到茵茵說不定都被……陳佩頓時悲從中來,眼眶都紅了,「怎麼什麼人都要來欺負我們!」
江茹綠沉默的吃着盒飯,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陳佩,畢竟現在失身的人是「她」。
陳佩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又重新振作起來,對她說道:「茵茵,如果你要告陳總,我也陪你告到底,大不了我們不混娛樂圈了,說什麼都要討個公道!」
「陳總雖然給我下了藥,也帶我去了酒店,不過我逃出來了。」江茹綠真誠地看着陳佩,「我沒騙你,真的。」
只是後面的事情,她也不想說給陳佩聽了。
陳佩似信非信的看她,「真的嗎?那你昨天晚上怎麼沒回家?今天又去哪裡了?」
還好江茹綠回來的時候有想好說辭,這會兒也足夠鎮定的說謊,「我怕陳總在這裡堵我,就去酒店開了個房,今天一天都在酒店裡休息,佩佩,我沒騙你。」
陳佩看着她這樣子,最後也只能點了點頭,心裡卻給陳總狠狠地記了一筆,以後等她們發達了,一定要討回來,不過,她又目光黯然下去,像她跟茵茵這樣,沒有背景沒有後台,真的會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嗎?
***
沈西承又回到了2312房,房間已經被人打掃了一遍,不過他給準備的衣服,那個女孩子穿走了。
紙條也不見了,名片也被拿走了,這讓沈西承多少安慰了些,昨天那個女孩子應該是喝多了才會誤闖他的房間,他卻當成是宋晨送來的人,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他都犯錯了,甚至可以說,犯罪。
只是,他還記得那個女孩子長什麼樣子,畢竟比她還漂亮的人不多,這樣一個女孩子喝多了會不會背後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沈西承自然不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只是這件事跟他扯上關係了,他就不能不管。
他如果真的想查點什麼,速度自然很快,不過一會兒,他就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包括那個女孩子的全部資料。
沈西承站在落地窗前,那頭的人還在戰戰兢兢的等待着。
他卻遲遲不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房間裡所有的一切都被收拾乾淨了,沈西承卻還記得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仔細回憶一下,昨天那個女孩子似乎還有些不對勁,再聯想到查到的資料,沈西承知道,她不僅是被人灌酒喝醉了,還被下了藥。
這件事他不能夠撇清關係,畢竟無論事情經過如何,最後結果是這樣。
要怎麼彌補,要怎麼解決,他還是先問問這個簡茵茵再說吧。
***
陳佩不忍心打擾簡茵茵,她心裡已經認定陳總肯定是得逞了,只不過茵茵為了讓她安心,才會說那樣蹩腳的謊話,於是早上醒來,她便做了早餐出門了。
遇到這樣的事情,茵茵還是沒想過要放棄夢想,她只能更盡心盡力的幫她去找機會,至於陳總,以後總會找到機會報復回去的。
江茹綠在陳佩出門之後,也開始收拾換洗衣服還有生活用品,她準備去奶奶常去的那間寺廟,肯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在吃了早餐給陳佩留了紙條之後,她就出門了。
她想回家,那麼簡茵茵肯定也想回家。
無論有沒有用,總是要努力做些事情來挽回局面。
早上出門,一直到中午時分才到,江茹綠在民宿訂了一間房間,現在不是旺季,房費不算貴,開民宿的是一對中年夫妻,非常和藹,知道江茹綠還沒吃飯,熱情地邀請她一起吃午飯,雖然只是家常小菜,卻非常的可口舒服。
吃了午飯之後,江茹綠便出發往寺廟去。
這寺廟規模小,也不是什麼名寺,香火不算多,她對這裡的和尚還有老住持都很有好感,所以第一想法就是來這裡。
走進廟裡,便聞到一股檀香味,現在是夏天,太陽頂着在曬,院子裡只有兩三個僧人在掃地,看她進來,都很禮貌地打招呼。
「我想見見你們住持。」江茹綠的小臉曬得通紅,急切地說道。
其中一個和尚搖了搖頭,回道:「住持出去雲遊了,現在還沒回來。」
江茹綠整個人都絕望了。
她都不知道能找誰了,除了那個和藹慈祥的老住持,她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
大概是她的情緒太過強烈,另一個和尚便說道:「施主,要不你先去廂房坐坐,天氣炎熱,有什麼事可以慢慢說。」
江茹綠坐在廂房裡,她哪裡有心思喝茶,原本身上都出了一身薄汗,可能是寺廟裡的氣氛太過安寧平和,她居然也慢慢平靜下來了。
「大師兄跟着住持出去了,要不找二師兄?我看那位女施主面色焦急,應該是有急事。」
幾個小和尚商量着,最後決定去找他們的二師兄。
清明正在睡午覺,當然對外是在打坐,被師弟們吵醒,趕忙用井水洗了把臉,這才清醒了些。
「二師兄,有個女施主來找住持,看她好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問了也不說,我們沒辦法才來找你的。」
清明點頭,「那我過去問問吧。」
這是清明第一次見到她,門雖然沒有關,但他還是敲了敲門。
江茹綠抬起頭來,看向站在門外穿着一身僧袍的清明,他目光澄澈,院子外面一陣接着一陣的知了聲。
兩人的目光撞到一起,清明愣怔了片刻,雙手合十行了個禮。
第4章
江茹綠不知道是否該將在自己身上發生的這一切都告訴眼前這人。
事實上,如果真的是老住持在她面前,她也不一定能開得了口,是啊,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說出來姑且先不說有沒有會相信她,聽者多半也會把她當神經病來看待的吧。
「施主,不知道你找我們住持是有什麼事嗎?」清明從出生以來就在寺廟裡長大,他見過很多女施主,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雙清澈的眼睛注視下,他感覺手心微微出汗。
江茹綠頹喪垂頭,最後搖了搖頭,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始終沒辦法將所遭遇的事情說出來。
叫她怎麼說得出口,就算說出來了又有誰會相信呢?如果她是眼前這位師父,大概也不會相信,何必說出來呢。
她現在有執念,想要回去的執念,她沒辦法像從前看到的穿越小說一般,自我安慰既來之則安之,她有一雙父母要孝敬,父母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實在沒有興趣也沒有心思,開展另一段全新的人生體驗。
「沒什麼事,等住持回來我再拜訪好了。謝謝你。」
江茹綠眼裡的光一點一點的消失。
她真不知道能找誰了。
清明見她這樣子,倒是想起來幾個月前為情所困的一位女施主,也像她這樣。作為出家人,他本來是不該追問施主的過去,既然她不想說,他自然也不能再一直追着問。
***
江茹綠回到民宿,叫了個炒麵之後就回到了房間,她坐在床上,仔細回憶着這幾天發生的事。
她曾經看過一本書,現在想起來,印象還是非常深刻,那本書沒有出版社,更像是什麼人的獨本,上面記載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其中就有離魂附身這一塊。
記載了幾個所謂的真實事跡,後又說是空間發生了變化,才會導致這些變故。
要麼是等待時機,要麼就是製造時機。
等待時機,她倒是有些明白,無非就是一個字,等,等到奇蹟發生。
製造時機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依稀記得看過的一部電視劇里,就這樣說過,當然可能是編劇胡謅,不過一切跟這沾邊的事,她都要在意。
人在瀕臨死亡,或者生命垂危的時候,會有離魂的現象,是醫學跟科學都無法證實的事。
江茹綠沒什麼胃口,但肚子也的確是餓了,她便吃了幾口炒麵,便蓋好蓋子。
等到晚上九、十點左右的時候,她從民宿出來,老闆娘順口問了一句,「小姐,這麼晚了去哪裡啊?」
「我睡不着,到處走走。」江茹綠回道。
「那你要注意安全,發生什麼事直接給我打電話,不要走遠了。」
老闆娘覺得,江茹綠這長相實在太出眾,這獨自一人出門在外就已經很危險了,這麼晚還要出去,她有心想讓自家男人跟在後面,但又怕被江茹綠髮現,會誤會他們的好心。
***
清明一直都睡不着,最後乾脆起身,他還是覺得今天的女施主有些奇怪,身上那種絕望的氣息很濃,該不會是要做什麼傻事吧?
其實每年來寺廟裡的痴男怨女也很多,想要自殺的人也不少,但沒有一個人會讓他這麼的在意,清明穿好衣服拿着手電筒出了寺廟,他知道山腳下有民宿,那女施主會不會有可能住在民宿里,不管如何,他都要去問一問。
江茹綠的長相出眾,再加上他又是廟裡的和尚,大家都認識很久了,所以老闆娘也很放心的告訴了他,並給他指了江茹綠離開的方向。
清明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準確,要不然這麼晚出去是做什麼?
這附近有山,也有水。
清明一路快步疾走,生怕因為自己速度太慢,而沒辦法去挽救一條生命。
江茹綠站在水庫旁,她不會游泳,因為當初爸爸教她游泳的時候,她嗆了幾口水,難受得很,就很排斥游泳。
如果跳下去的話,她會不會再次離魂,說不定就會回到原來的位置?
江茹綠手心出汗,她望着深不見底的水面,最後跌坐在地上,捂着臉小聲地啜泣起來。
她怎麼能因為想要回去,而做出這樣的事呢?
這不是爸爸媽媽教她的。
如果最後她是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而簡茵茵的這幅身體死了,那簡茵茵是不是就會變成真正的孤魂野鬼?
她怎麼能這麼自私,怎麼能這麼殘忍?
是,當時想得很好,大不了就死,可死的是她嗎?不是,死的是別人,死的是簡茵茵。
她不能拿別人的身體開玩笑,不能拿別人的命當賭注,如果她真的變成了這樣的人,就失去了本心,這不是她想要的。
清明聽到有人在哭,他雖然從小就是出家人,但心裡也是害怕鬼神的,不過,這時候救人的心占據了上風,他很快地就循着哭聲找到了坐在草地前抱着膝蓋大哭的江茹綠。
他狠狠地鬆了一口氣,幸好還來得及。
清明大步過去,最後在她面前站定,又蹲了下來,拿出一方手帕遞給她,「施主,死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江茹綠現在很需要一個精神支柱,她不管眼前的人是誰,探出手抱住了他,臉埋在他的脖頸處嚎啕大哭。
她從小循規蹈矩的生活着,父母恩愛,家庭美滿,就算生活中也有不愉快也有一些平淡,她仍然發自內心的喜歡,其實她不怕死,她怕的是留下父母,那該怎麼辦?
想到離開父母,想到父母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江茹綠的心就格外的難受。
可她真的沒有法子了,她該想什麼辦法才能解決眼前的困境呢?
這種超自然的事,又能說給誰聽,又能找誰幫忙呢?
清明手足無措起來,他想要推開她,但又不忍心,只能探出手,學着老住持那樣,拍了拍她的背,語氣溫和,「別哭。」
江茹綠哭了好一陣之後才緩過神來,有些尷尬的放開了清明,再看着他肩頭的衣服都已經被她的眼淚打濕了,便道:「……謝謝。」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說給我聽的,有些事,說出來心裡可能好受一些。」清明看着她眼眶通紅,安慰道。
可能是他的眼神太過真誠,可能是素昧相識他卻對她如此耐心,江茹綠這才慢慢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到我父母身邊,我又不敢死,因為害的是別人,更不知道的是,父母沒我在身邊,會多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