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之蛇 - 第3章
紛舞妖姬
「他」扯下腿部受傷,已經無法奔跑的張向榮身上所有裝備,抓住他的衣襟,猛然發出一聲狂嗥:「起!」
張向榮足有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體被「他」生生甩起,「他」把張向榮扛在肩膀上,狂叫道:「我可以接受自己的兄弟在戰鬥中犧牲,但是我絕不會在戰場上拋棄任何兄弟!」
張向榮拚命拍打我的肩膀,哭叫道:「班長放我下來,這樣我們都會死的!」
「他」縱聲狂笑:「不要亂動!那我們就和老天賭一賭吧,看看是我的命夠硬,可以帶着自己的兄弟一起逃出生天,還是我背運,和你一起完蛋!要是這個世界上真有什麼十八地獄陰曹地府,我們就索性***大鬧一通,放出十萬惡鬼,占山為王,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張向榮狠狠甩掉眼角的淚水,狂叫道:「好!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就算到了陰曹地府,我也是您的士兵!班長大哥!!!」
「他」豪氣大發,叫道:「我們這些軍人殺人如麻雙手血腥,能到英雄天堂就***一了百了,如果哪個傻逼敢帶我們到什麼狗屁地獄接受審判,願意和我占山為王,把閻羅王打成豬頭阿三的舉手!」
所有士兵一起舉起右手,狂吼道:「我們願意和班長大哥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好,那我們就拚盡一切力量去跑,在這個世界我們還有任務沒有完成,為了我們的祖國,全給我活下去!把自己的生命用到最有價值的地方!!!」
「好!!!」
幾名身高馬大的士兵跑到「他」身邊,狂叫道:「大哥,我們輪流背他!」
「他」狂叫道:「好,接着!」
那個士兵一百八十五公分高的壯碩身體,在這些兄弟的肩膀上換來換去,背後的炮聲越來越近,卻不能蓋住他們豪情天縱的狂笑。他們縱情的跑,他們放聲的笑,他們對着死神,伸出了一根不屑的大拇指:你現在可以殺了我們,但是當我們也一樣變成鬼變成魂的時候,我們會讓你死神大爺知道,什麼是真正的修羅魔王!
就在重炮的密集轟擊聲中,「他」縱聲狂嘯,唱出他們心中縱死無悔的戰歌:
夜光冷,刀鋒寒。
斗酒揚鞭男兒行,
酒未醒劍氣起,
碧血揮灑就丹青。
踏遍天下不平事,
掃盡人間魔魃魑。
迷離沉浮,斜眼看明月,
我自迎風高歌起。
自古英雄多奇志,
狂攬九州蒼桑月,
欲化龍魄寫春秋!
當他高聲唱起這曲熱血激昂的戰歌,帶着所有人一起沸騰,一起氣沖斗霄的時候,那種豪情天縱,那種睨視天下的英姿,可以讓多少少女為之發出瘋狂的吶喊,又可以成為多少熱血激昂的炎龍帝國少年,為之終身效仿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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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班長大哥
字數:3433
不知不覺中,眼淚已經悄悄爬滿了張向榮的眼眶,他喃喃輕呼道:「班長……謝謝你,班長大哥!對不起……班長大哥!你為我們幾個殘廢賭上了自己的所有仕途,賭上一個男人的尊嚴,可是我卻必須把您的兒子趕出部隊!我明白子夜的心情,因為當年,我們也曾經擁有相同的心情啊!!!」
張向榮的思維又拉向了十八年前的那場自衛戰爭,那是一場第一次將第五特殊部隊推到戰場最前沿,成為戰爭主角,又讓他們損失慘重的戰爭。當他們終於取得勝利的時候,有一半朝夕相處的兄弟,在那片戰場上陷入了永遠的沉睡。
當天夜裡,有位在戰場上身負重傷,大腿被敵人炮彈炸斷都面不改色的英雄,捏着他那份轉業通知書,慢慢將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砰!」
清脆的槍聲,在寂靜的夜裡傳出很遠很遠,當其大家衝到只剩他一個人的宿舍時,他們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二十萬獎金被他當廢紙一樣丟得滿地都是,這名戰士給自己換了一身嶄新的軍裝,他就好像是要再上戰場一樣,背着自動步槍,套着防彈衣,全副武裝。
他明明已經氣絕身亡,可是他硬是用剩下的那條腿,象釘子一樣把自己死死楔在地上,用最標準的軍姿,迎接班長大哥對他最後一次檢閱。
他用粉筆在牆上留下了自己的遺書:
「我是一個兵,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請班長大哥和兄弟們原諒我不告而別,離開了軍營,我就失去了所有人生目標,我不知道我以後該幹什麼,一個再也不能上戰場的士兵,就是被淘汰的垃圾。我們整個班的兄弟都死了,為什麼還要獨獨留下我一個?如果可以選擇,我更希望自己可以和他們一樣,死在戰場上,那樣至少我還是為國捐軀的英雄!」
「他」默默向這位烈士敬上一個最莊嚴的軍禮,用衣袖擦掉這個兄弟眼角仍然未乾的淚痕。「他」推開所有人,慢慢走到空曠的操場上,猛然仰天發出一聲野獸般的長嗥。
不知道什麼時候,第五特殊部隊士兵在「他」身後跪了一地,「他」的結拜兄弟楊清悲聲哭叫道:「大哥,我們第五特殊部隊已經不能再死人了!難道我們在戰場上死得還不夠嗎?你幫幫他們啊!!!」
這些跪在地上的六尺熱血男兒一起失聲痛哭,大顆大顆的淚珠,狠狠砸在這片號稱生命絕壁的大漠土地上。
英雄流血再流淚!
這是一種何等的悲哀,又是一種何等的現實?
「他」伸手狠狠在眼睛上一抹,走到同樣領到轉業通知書的張向榮和其他四個兄弟面前,伸出大手,命令道:「把你們的轉業通知書交出來!」
張向榮從口袋裡摸出已經被揉得皺皺巴巴的轉業通知書,看着這些奪走一個兄弟生命的東西,「他」用力撕扯,直到它們變成一堆碎紙片。在漫天紙片飛揚中,「他」放聲狂吼道:「你們是我的兵,更是我的兄弟,我不讓你們走,我倒要看看誰***敢動你們!」
五個士兵驚喜交集,「他」厲聲道:「不許哭!我帶的可不是娘子軍!你們雖然身體殘廢了,但是你們的腦袋沒有廢,你們用身體在戰場上換來的經驗,更是我們部隊最值得珍惜的瑰寶!把你們丟在戰場上,就算是一百個四肢健全的士兵也未必是你們對手。哪個王八蛋再敢讓你們復員退伍,老子就***直接拔槍斃了那個傻逼!」
「他」真的瘋了!
「他」再一次讓軍方見識了什麼叫做變態狂牛。「他」拿着第五特種部隊所有士兵的請願書,直接殺到省軍區。面對軍分區首長,他這個剛剛升到上校的傢伙,根本沒有任何上下級區分的覺悟,直接把手中的一個布袋甩到桌子上,只聽「嘩啦」一陣輕響,一百五十五枚一級軍功章,一枚水晶榮譽勳章就被他當地攤貨一樣隨意拋出來。
沒有人知道「他」開始到底和軍分區首長說了些什麼,反正辦公室里兩個人拍桌子的聲音一個比一個響。
軍分區首長的警衛員就站在門前,一個個激動得混身發抖,他們簡直不敢想象,如果首長命令他們衝進去,他們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這位超級戰鬥英雄。
最後「他」甩門而去,只留下氣得滿臉鐵青的軍分區首長。
為了給五個已經通知轉業的士兵在軍隊找到合適的位置,「他」領着他們拜訪了十一位少將,三十七位上校,六十五位中校和六所軍校。
待遇不好不行,特長得不到發揮不行,不能為國效力不行……求人還敢拿出這麼多條條框框的要求,當然是成少敗多。其中有一大半人被「他」指着鼻子痛罵,還有不少人辦公室的大門被他一腳踢壞,就連拔出手槍直接拍到辦公桌上的事情他也幹了不只一回。
「他」簡直就是土匪、流氓、惡霸、亡命徒的代名詞,他又善長玩閃電戰、偷襲戰,拜訪誰從來不打招呼,帶着兄弟們就直衝大本營。偏偏他走到哪裡,都能引起歡呼無數,那些哨兵看到他連敬禮都趕不及,哪裡還會想着把一位戰鬥英雄攔在門外?
哪位指揮官只要聽到外邊士兵震天的狂呼,不用想也知道瘟神已經大駕光臨了。
一時間,軍界大佬們一提起「他」的名字,無不苦笑搖頭。這傢伙在戰場上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上將之才,驍勇善戰有勇有謀。可是一旦戰火平息,他就成了闖禍精。要不是他風頭之盛一時無兩,背後又明顯有人撐腰,得罪了這麼多人,早被人設計穿小鞋逼得滾蛋回家了。
但在同時,又有一大批鐵血軍人對「他」伸出了大拇指。
什麼是統率力一百?!
看的就是士兵能不能為你這個指揮官去拚命!「他」能為了五個已經殘廢的士兵拚上老命,搞得所有人雞犬不寧,「他」的手下又怎麼可能不為他去效死命?
有情有義敢作敢當,在現實世界中,每個人都有太多的負擔和牽扯,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又能有幾個?
不要說「他」背後那股龐大力量的支持,現在誰要敢給「他」玩陰的,只怕「他」手下那票剛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第五特殊部隊,就會拎着機關槍直接殺進自己人的軍營。還真沒有哪位指揮官敢打包票,就憑自己手下的士兵,能夠頂住第五特殊部隊捨命突擊。
這場聲勢浩大,影響深遠的奔走行動,整整進行了兩個月,在「他」或威逼或利誘或情真意切,或悲聲哀求的四處奔走下,包括張向榮在內的五名前第五特殊部隊士兵,終於又在軍隊中找到自己合適的崗位。
把身邊最後一個兄弟安置妥當後,「他」站在軍營的操場上,不顧周圍有幾百人圍觀,突然放聲痛哭。「在天國的兄弟們你們看到了嗎,他們又找到了合適的崗位,他們仍然可以為國效力,為國盡忠。我們第五特殊部隊的兄弟,沒有一個是垃圾!!!」
操場上靜悄悄的,無論是士兵還是軍官,看着「他」的眼光中,除了尊敬還是尊敬!
……
張向榮就這樣背着子夜沉默了很久,直到他眼眶裡的淚水慢慢風乾,直到他的臉上再也找不到一絲哭泣的痕跡,張向榮才低聲道:「你的父母都『不在了』,如果你真的想擁有一個親人的話,你以後就叫我叔叔吧!」
張向榮轉過頭,迎上子夜驚喜交集的雙眼,他微笑的張開自己的雙臂,子夜這個在所有人眼裡像石頭一樣堅硬,像野狼一樣喜歡孤獨的大男孩,一個箭步就將自己的身體像枚火箭似的狠狠掉進張向榮的懷裡。
「哇……」
子夜喜極而泣的淚水瞬間就浸透了張向榮的軍裝,感受着胸口傳來的那種溫溫熱熱,張向榮用自己那隻沒有受傷的右手,撫摸着子夜的頭,輕聲道:「哭吧,哭吧,把你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吧。當你哭夠了,哭累了的時候,就是你應該重新振作起來的時候。在你面前還有漫長的路要學會一個人去走,作為你的教官和叔叔,我衷心的希望你能在未來的生活中,找到新的人生目標。」
把一張軒轅山風景區的旅行車票塞到子夜的口袋裡,張向榮和聲道:「出去好好玩一玩,我想你早已經忘記了『玩』是一種什麼概念了吧?到那種最純粹的自然懷抱中,可以幫助你放鬆心情,也可以幫助你早一點振作起來。」
正文
第七章
軒轅山
字數:4036
這是一個沒有受到任何文明污染的最原始山林,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鬱郁郁蔥蔥的參天大樹,一陣微風拂面而至,在樹葉發出的「沙沙」輕響中,帶出來一股股大地、野花和青草揉合在一起,組成的最純正原野氣息。
淡淡的薄霧在整個山林中溫柔的遊蕩,遠遠的看過去,就像是在一幅山水畫上,罩了一層手工最精美的輕紗。在這層輕紗的扭曲中,整個山,整個地,整個無盡的蒼穹,都似乎多了幾分奇異的色彩。
在這種舒適的環境下,就連那些勤快的百靈鳥,也相互偎依的賴在小窩裡,懶懶的不願意睜開自己的雙眼。它們只是偶爾夢遊似的發出幾聲輕脆的低鳴,預示着那輪火紅的太陽,即將爬過最高的山峰。
就在火紅與金黃混合在一起的流光慢慢揚起,淡然傾灑在山區最高的一根樹梢上時,一輛豪華旅行巴士,停泊在軒轅山的山腳下,一陣細細索索的腳步聲傳來,打破了這份難得的寧靜與溫馨。
「抱歉,我們的旅行巴士只能走到這裡。」導遊小姐面對滿車的旅客,露出一個歉然的笑容,「我們必須自己背上行囊,徒步行走十五公里。而且我要提醒大家,千萬不要在軒轅山內使用任何電子產品,尤其是不要嘗試使用手機。」
軒轅山是一個國家A級旅遊景點,它雖然比不上傳說中的瑤池仙境,也沒有桂林甲天下的風景如畫,但是在這裡,你就像進入了一個充滿神秘的魔法世界,到處都能發掘到未知的驚奇。
軒轅山明明是一座海拔三千多米的山嶺,又屬於溫熱帶氣候,但是你卻能從裡面硬找出熱帶箭魚的化石,翻出只有在北極生長的某種植物標本;那些年輕的孩子想在山裡躲着護林員來個野營燒烤,男生從小河邊搬上幾塊石頭,剛剛堆上木柴點起一個小小的火苗,只聽「啪」得一聲輕響,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一塊石頭突然裂成兩半,一隻通體發白的青蛙從裡面慢慢爬出來,用它那雙大大的眼睛,茫然的看着這個世界,「呱」了一聲後突然一頭栽倒,陷入了永遠的沉睡……
軒轅山簡直就是地球上的第二個百慕大,在這裡到處飄蕩着一縷奇異的磁場,汽車到了這裡百分之百會突然自動熄火,指南針一進入這裡就會象酒精中毒的患者一樣,「吱吱」亂叫的瘋轉,鬼才知道它究竟從哪裡獲得了奇異的力量,竟然可以讓自己轉的比計算機硬盤還快!
再摸出你的手機一看,哇……裡面正在緩緩飄起裊裊的輕煙!!!
只要不是軒轅山內的生物,無論是雞狗牛羊甚至把最兇悍的東北虎硬牽過來幾頭,它們一進入軒轅山領域,都無一例外是四肢發顫、站立不穩、眼兩發直、口吐白沫,從此母雞不會生蛋、公雞不會打鳴、獵狗不會咆哮、種馬不會做愛、母豬也會上樹、小白兔也敢和大灰狼打架!
這裡仿佛就是一個盛產靈異事件的搖籃,各種浪漫的、邪惡的、唯美的、醜陋的傳說不斷在這裡迸發出點點亮麗的火花。就連那些以唯物主義觀點來看待事件,一切以事實根據為出發點的科學家,也無法解釋,為什麼在軒轅山里會有這種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奇異現象。
子夜從行禮架上扒下自己不大的背包,在一位頭髮已經染上一層細密銀霜的老人千恩萬謝之下,順手也把他的行囊扛到了自己的身上。
在子夜的眼裡,這些遊客的身體就是豬與豆腐渣組合起來的銀樣蠟槍頭,要不然為什麼背着巴掌大小的一個背包,走了沒有多久,就一個個氣喘吁吁的。一些女孩子更是一邊磕磕碰碰的在路上蹦達,一邊抱怨山路是如何的難走,她們是如何的辛苦,在故作嬌柔的呻吟中,汗水浸透了她們本來就很清涼的衣衫,引得周圍那些男人流出一大堆莫明其妙的口水。
子夜實在無法理解,難道她們不停的抱怨,山路就會突然變平了?與其在這裡無聊的浪費口水和精力,還不如脫掉她們自己的高根鞋,換上更適合爬山的運動鞋更合適一點點。
「大家現在已經走累了吧,」體育系畢業,擅長五千米越野跑,對馬拉松有特殊愛好的導遊小姐搖着手中的小紅旗,一臉輕鬆的望着眼前這群就像是剛剛從河裡撈出來,還混身冒着騰騰熱氣的遊客,微笑的道:「我們就先休息十分鐘,由於在軒轅山中不能使用移動電話,一旦失去聯絡,將很難及時得到救援,所以請大家不要走得太遠,儘量不要脫離我的視線範圍。」
「我呸!」一名遊客喘着粗氣將身上的背包甩到地上,他自己就像是一根木頭似的直挺挺的摔進柔軟的草叢中,抓起水壺猛灌了幾口,才有氣無力的嘶叫道:「這坐該死的大山,又陡又高,還到處都是灌木叢和荊棘。那些旅遊景點開發部門的人都是幹什麼吃的?竟然沒有修上一條哪怕是石板路也好的觀光通道!我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躺在這裡舒舒服服的大睡一覺,在這個時候,誰敢打擾我休息,再讓我四處亂跑,我就跟他急!」
四周響起一片同意的輕笑,所有人都像這個遊客一個,將背包放到草地上,當成枕頭,然後舒舒服服的躺到了柔軟的草地上。這些遊客大多數是生活在城市中,依靠腦力勞動來從公司換取報酬的白領階層,他們每天都要坐在辦公桌或電腦前,缺乏必要的體育鍛煉,背着沉重的背包,連續走了一個小時的山路,真的已經是到他們體力的極限。
那幾個像白雪公主一樣得到眾多男士寵愛,連背包都被人搶着拿來女孩子,坐到地上脫下自己絕不適合爬山的鞋子,望着腳上磨出來的水泡,不爭氣的眼淚更是在眼眶裡打轉。和她們年齡差不多的導遊小姐,變戲法似的從背包中取出幾雙在夜市估計就是五塊錢一雙的平底鞋,臉上偷偷揚起一個小狐狸般的笑容,「看起來你們必需要更換一下自己的裝備,這是我本來準備帶給朋友們的禮物,我也不是小商小販,也不想用這些東西賺你們的錢,這樣吧,五十塊錢一雙讓我收回本錢就行了,而且身為你們的導遊,我還會附贈可以消炎止痛的創可貼一個!」
子夜慢慢走到了一個陡峭的山峰上,習慣性的把選擇了一個視野最開闊,卻能把自己有效隱蔽的位置。在這裡他還能看到那些躺在草地里的旅客,但是已經不需要再聽他們吱吱喳喳喋喋不休的抱怨。他實在不喜歡這群人,在軍營中以強者為尊,這些才走了幾步路就一個個氣喘如牛的傢伙,在軍營中絕對是所有人鄙夷的對象!
可是在這裡,他們卻可以肆無忌憚的解開自己衣衫上的紐扣,將他們肥肥白白,除了能增加自己的身體負重,讓自己中彈機率更高几分的脂肪毫無羞恥的暴露在空氣中。而那些動不動就用眼淚來打動別人,期望得到幫助的弱者。子夜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這已經是他表達自己最極限情緒的措詞:「垃圾!」
有人突然指着傲子夜站立的山頭,尖叫道:「你們快看,那是什麼?!」
所有人都張大了眼睛,呆呆的望着眼前已經絕對超出他們理解能力的奇異現象,聽到尖叫,一個男人睡眼惺松的爬起來,不耐煩的叫道:「你們小聲一點好不好?我們還有足足十公里的路要去爬,就算你們自己不知道恢復體力的重要性,也不要……」
說到這裡,這位揉着雙眼的男人猛然間眼珠瞪得足有兩顆鴿子蛋那麼大,他猛然發出一聲比別人更響亮的尖叫:「天哪~~~有鬼!!!」
在子夜的身邊,原本無形無色的空氣就像是受到火焰的炙烤一般,突然開始扭曲變形,空氣中的扭曲越來越激烈,帶出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傲子夜在所有人的眼中,也隨着空氣的扭曲一起變形,他的影子一會被揉成了最親密無間的麻花狀,一會又被折成兩張背道而馳,努力將自己的身體遠離對方的角弓。
雖然空氣應該是無色,應該是無形的,可是這些旅客硬是能看到,一些詭異到極點的音符,圍着傲子夜不斷跳躍,它們就像是一群剛剛從十八層地獄血池中逃出來的惡魔,更在又蹦又跳又叫又笑,帶着群魔亂舞的囂張,瘋狂的慶祝自己重新獲得了新生。它們圍着傲子夜不斷旋轉,似乎還不能確定,它們到底要什麼時候發動攻擊,把傲子夜當成自己歡宴的食物。
子夜的雙眼已經慢慢凝成了危險的針芒狀。
他看不到自己身邊不斷旋轉,跳躍不休的音符,他也聽不到其他人的驚呼,在他的眼前,一切還是那樣的平靜,那些遊客仍然枕在背包上呼呼大睡,那個非常懂得奇貨可居道理的導遊小姐,仍然在那裡樂不可支的數着手中的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