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之蛇 - 第9章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劍與妖

字數:2701

沒有看到過她雙眸的人，絕對無法想象，一個人的雙眸，竟然可以蘊含着如此豐富的感情，就像是浩瀚無垠的大海，在她溫柔的凝視中，輕泛起一波又一波海浪般的微潮。在她包容的低笑中，似乎已經原諒了子夜無意間失禮的冒犯。

她用自己柔弱無骨，幾乎是半透明的十指，輕輕從子夜的身上的傷口上掠過，在一縷縷微弱卻隱含着神聖氣息的光芒閃爍中，子夜睡得更香更甜也更開心了。

「唉，每天都要幫你這個大笨蛋進行治療，這實在是一份最吃力的工作呢！」她伸手輕輕捏住子夜的鼻子，不滿的來回晃動，「我必須要讓你能在第二天迅速恢復元氣，能夠支撐住你自虐式的訓練，又不能讓你恢復得太過明顯，免得感受到異樣。要知道我可是主宰斗神劍戰鬥意識的劍靈，治療本來就不是人家的所長，還要小心翼翼的不斷計算，真是頭痛死了呢！」

當終於完成這份高難度的工作時，她都不由自主的微微氣喘起來，不是因為進行治療消耗了她太多的法力，實在是因為子夜睡覺的時候太不老實了，他們兩個人赤裸相對，又抱得這樣緊，纏得這樣親密，她實在擔心，自己要是再稍有不慎，就會被子夜長驅直入，胡裡胡塗的占有了她的身體。

伸手輕輕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如果她真的能流出汗水這種東西的話。她突然微笑着問道：「喂，小狐狸，你還想站在那裡看多久？」

狐媚兒就靜靜坐在房間黑暗角落裡的一個支架檯燈上，她神色複雜的盯着眼前這個正老老實實躺在子夜懷裡的女孩，冷然道：「我就奇怪，以傲子夜過於衰弱的身體，怎麼可能背着沉重的斗神劍，強行爬了二十一天而沒有活活累死！而且他的力量增長也實在太快了一點，原來是有你這個斗神劍的劍之精靈在背後，連送帶貼的暗中出手相助。看你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發現我已經到了這個房間裡的話，說不定已經對這個小子以身相許了吧？」

「人家哪裡是那麼隨便的女孩子？！」劍之精靈不滿的嗔道：「我又不是狐狸精！子夜天天把人家抱在懷裡，現在又和我這樣赤裸相對，人家想不跟着他都不行了嘛！再說，子夜雖然小了幾歲，但是看起來也是個不錯的大男孩啊！」

「我呸！狐狸精怎麼了？狐狸精就一定不是好東西了？！」狐媚兒瞪圓了眼睛，低聲叫道：「你這個劍人！」

劍之精靈不甘示弱的叫道：「你這個妖人！」

「你這個賤人！」

「你這個人妖！」

「你……」狐媚兒幾乎當場氣絕，誰想到斗神劍這柄跟隨着斗神縱橫天下，會盡人神仙魔各界強者的上古神兵，幻化出來的劍之精靈，竟然是這樣一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片子？！

「算了，三千八百年前，你還沒有幻化成形，更不會擁有自己的意識，我也不想和你計較封印了我三千八百年的問題。」狐媚兒大方的道：「只要你主動離開傲子夜，我就對往事既往不咎，以後大家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那怎麼能行？」

劍之精靈帶着連狐媚兒都要心動不已的慵懶笑容，伸手環住子夜的腰，把頭枕在子夜的胸膛上，聆聽着子夜有力的心跳，發出一聲迷醉的低嘆，「你聞聞他身上這股好聞的味道，你聽聽他可以讓人臉紅耳熱的心跳，我好容易才找到一個百分之百滿意的主人，他還是我第一個男人，怎麼能明知道他有危險，卻轉手就將他給拋棄了？我可不想當寡婦啊！」

我呸！

哪個人的心跳不是一樣的？難道傲子夜的心臟跳動聲，就是抑揚頓挫，能演奏成一首歌？！

還有他身上那股好聞的味道，那不就是傲子夜足足一個月沒有洗澡，可以嗆死人不嘗命的汗臭味嗎？現在估計他隨手一搓，都能從身上搓出來一個厚厚的泥卷吧？！

狐媚兒無力的望着一臉迷醉的劍之精靈，只覺得心中湧出一種無力的感覺，一把劍修練出來的精靈，果然是不能以常理來推測，無論是見識還是愛好，都是……嗯，那麼的與眾不同！那麼的出類拔萃！

「如果我一定要殺掉傲子夜呢？」

「那我們就會成為敵人！」劍之精靈向狐媚兒頑皮的眨着眼睛，道：「我們一個賤人，一個人妖，實力算是半斤八兩不分上下，但是再加上遇強則強，沒有斗神的實力，卻已經擁有了斗神不屈鬥志的子夜，你就不是對手了。你最大的失誤，就是相信了斗神留下的那滴眼淚的話，中了緩兵之計，又給了傲子夜二十一天時間。嘿嘿，現在再強行出手，你必然盡落下風，而且我相信，隨着時間的推移，你和我們的力量差距會越來大。」

劍之精靈微笑着道：「我奉勸你最好不要想着和我斗！我陪着你在軒轅洞足足呆了三千八百年，可是你這隻笨狐狸卻從來不知道我的存在。你平時為了打發時間，最大的愛好就是自言自語，對一些什么小草小花小貓小狗的訴說自己的心事。我可以向斗神主人發誓，我真的不是有意去傾聽你的秘密，若違此誓，就讓你遭天打雷劈！現在你有什麼愛好，有什麼弱點，精通什麼樣的法術及攻擊技巧，我都一清二楚，而你對我卻一無所知，動起手來，我暗你明，你一定會吃大虧的！」

「你……」狐媚兒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在自己的身邊一直有着這麼一位不藏好心，把她的秘密偷聽得徹徹底底的鄰居。

「不要怪我不和你聊聊天，幫助你排遣孤獨。」劍之精靈得意洋洋的道：「有句古話說得好，沉默是金。我是一把劍，身體又是天下最堅硬最昂貴的金剛石組成，我當然要盡顯自己的本色，將沉默進行到底才對！」

動武，似乎勝算不大；鬥嘴，看情形更是以卵擊石，狐媚兒終於痛下決心，在自己沒有被劍之精靈活活氣死之前，拂袖而去。

劍之精靈一臉竊笑的在狐媚兒身後叫道：「喂，記住了，我的名字是劍靈兒，我們以後會有很多打交道的機會。」

目送狐媚兒不帶走一絲雲彩的離開房間，劍靈兒把臉附在子夜的胸膛上，溫柔的道：「子夜，我還不能讓你知道我的存在，否則你一定會產生依賴的心理。我希望我的主人和我心愛的男人，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男子漢，我相信，現在你的力量雖然還很微弱，但是在將來的某一天，你一定會成為一個蓋世英雄，一個和斗神一樣，強大得可以戰天鬥地的戰神！」

第二天，子夜醒過來的時候，躺在他懷裡的，還是那把套着青石劍鞘的斗神劍！只是在子夜的身上，多了一縷若有若無的屬於原野的清新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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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都市獵人

字數:3939

「夜深人靜，

殭屍出動，

要把人間變地獄！

嗥唔嗥唔嗥唔嗷嗷嗷

鮮血是我們最好的美味，

人類的慘嗥，

就是我們最悅耳的天籟

……」

嘴裡哼着不從知道從哪裡學來的恐怖歌曲，狐媚兒在距離地面大約十五公尺的位置冉冉飛行，大概想利用自己營造出一種恐怖氛圍，她老人家還特意挑選了一身寬寬大大雪白色的衣衫，要是一個正常人猛然看到眼前一個如此詭異的白影，唱着只有地獄裡才會流行的歌曲，從自己的眼前大搖大擺的虛掠而過，你說他會怎麼想呢？！

子夜緊緊抿起自己厚實的嘴唇，扛着一百六十公斤重的斗神劍，一言不發的緊緊跟在狐媚兒的身後，撒開雙腿奮力奔跑。

現在距離他從軒轅山拔出狐媚兒身上的斗神劍，已經整整過去四個月了！

經過長達四個月的不間斷非人訓練，子夜早已經習慣了沉重的斗神劍，一次次摟着她陷入沉睡，每天都要抱着她做出各種最複雜的體能訓練動作，經過這一百多個日日夜夜的磨練，斗神劍幾乎已經成為子夜身體的一部分。

悠長而有力的呼吸，在深夜中漫漫散向整個軒轅市的上空，子夜的每一次重重踏到堅硬的地面上，都會象一隻成年大象從高空墜落一樣，發出「砰」的一聲震響！當他修長而有力的大腿狠狠彈出，將爆炸性的力量沿着腰肢傳遞到自己全身的時候，他又像是一隻最機警的黑豹，帶着遠超常人想象的迅捷與小心，斜斜向前竄出。

「子夜，那裡就有一個！」在半空中悠然飛行的狐媚兒指着一個方向，叫道：「是一隻擁有五百二十年道行的田鼠精，現在已經吞食了四個兩三百年道行的小妖怪，可惜還沒有及時把它們的法力徹底吸收，雜而不純反而大大影響了它的戰鬥力，趁它病要它命！」

「嗆！」

血紅色的斗神劍脫鞘而出，青石劍匣化成無數碎片，自動消失在虛無的空中。子夜拎着八十公斤重，八尺二寸長的斗神劍，毫無花巧的狠狠撞穿田鼠精的身體，頭也不回的疾奔而去。

田鼠精莫明其妙的望着那個攜着千軍萬馬集團衝鋒的最可怕氣勢，竟然能從自己身體裡直撞過去的人類，發出一聲不解的低鳴，就在它準備挪動身體的時候，它才驚訝的看到，自己的身體緩緩分成了兩半。

「嗞……」

灼熱的鮮血漫天濺起，瞬間就迷住了田鼠精的雙眼。田鼠精在倒在下去前，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他真的是一個人嗎？！」

田鼠精被從頭到尾劈成兩半的身體，突然散發出熾熱的光芒，瞬間就化成無數點星星碎碎的流光。

狐媚兒笑盈盈的飄在半空中，張開她的櫻桃小嘴，如飲瓊釀般的將所有的流光全部吸進自己的胃裡，她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滿意的表情。帶領子夜斬殺這些從軒轅山里逃出來的妖魔鬼怪，對她而言只是舉手之勞，卻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吸取到大量法力，她真是好聰明啊，狐媚兒吸食完所有的法力後，心滿意足的叫道：「爽！」

在軒轅市的某個角落，突然傳來一聲沉悶低啞的嘶吼。這一聲低悶的嘶吼，就象是平地一聲驚雷起，竟然震得整個軒轅市都微微晃動起來。

「地震了？！」

軒轅市市民睜着惺忪的雙眼，迷迷糊糊的道：「可是新聞中並沒有播報今天有地震啊？！」

一些已經親眼見證了各種靈異事件，正在精神病院裡接受治療的「患者」們都要瘋了，他們抓着飯盒、尿壺之類的東西，拚命敲打着加了鋼柵欄的房門，其中有一個患者看起來情緒最激動，他瞪着一雙充滿恐懼神色的雙眼，混身哆嗦着嘶聲叫道：「天哪，它又來了！它又來了！！它會把我們都殺死的，你們相信我，它根本不是這個世界應該出現的生物，我當時親眼看到兩個執勤的警察用手槍向它射擊，可是子彈剛剛打到它的身上，就被生生燒成了兩團鋼水……」

「子夜，在東南方向不足五公里的位置，有一隻高級數的妖王！」

狐媚兒真的要快樂瘋了，在這一刻她興奮得眼冒綠光，樂不可支的在空中跳起了蜜蜂八字舞，她連嘶叫的聲音都顫抖了，她指着東南方，叫道：「根據那個方向騰起的強大妖氣來看，那可是一隻至少擁有三千五百年道行的妖王啊！」

擁有三千五百年的妖王！

當然還不是她狐媚兒大小姐的對手，但是對付一個還沒有真正掌握斗神劍力量的傲子夜，已經綽綽有餘！

想想看吧，一個二十歲的大孩子拿着一把還沒有解開力量封印的上古神兵，去強行挑戰擁有三千五百年道行的妖王，會是什麼結果？

一想到妖王揮起比死神鐮刀還要巨大的利爪，輕而易舉的拍碎了子夜的腦袋，狐媚兒就興奮的兩眼發亮。再想到她為子夜「報仇血恨」，將那只比自己少了一千年道行的妖王消滅，不但還了子夜解開自己身上封印的恩情，順便還能吸取到三千五百年法力，積蓄到足夠對抗天劫的力量，狐媚兒就快樂得全身發顫。

她今天真是太幸運了！

子夜二話不說扛起斗神劍，就象是一隻撲向烈火的飛蛾，帶着一起一落的轟然巨響，狠狠撞向東南方向。

空氣中傳來一股熾熱的氣息，隨着子夜不斷向東南方衝刺，這股熾熱得幾乎可以把人烤焦的氣息也越來越濃。一股晚秋的夜風吹過來，路邊剛才還鬱鬱蔥蔥的樹木和花草，瞬間就變成了一片乾枯無力的焦黃，在片刻的掙扎後，最稚嫩的草葉上突然在不斷蜷縮中，騰起一縷火焰！

一縷黑色的火焰！

子夜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詭異的一幕，他簡直無法想象，在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黑色的火焰！

黑得妖異，黑得熾烈，黑得幾乎可以遮蔽天地萬物！

在一團足有一丈高的黑色烈火中，一隻竟然有兩顆腦袋的黑色巨犬，正冷冷的望着還沒有靠近它，就被黑色火焰灼烤得全身汗如雨下的子夜。

子夜在心中暗嘆，擁有三千五百年道行的妖王，就是和那些小打小鬧還不成氣候的小妖精們不同！它全身上下都升起騰騰黑色火焰，放眼望過去，它就象是在全身包裹了一層用火焰組成的鎧甲，充滿了不可預知的防禦力與進攻力。它只是趴在那裡，就足足有兩米高的巨大身軀，更是帶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任何人和這樣一隻擁有兩顆腦袋四隻眼睛的怪物對視，都會覺得口乾舌燥心跳加快！

這隻黑色巨犬的四肢，帶着優美得另人毛骨怵然的賁張，就算可以忽略它身上幾乎可以把天地萬物都徹底包容到黑暗中的地獄魔火，它四肢上那足有三寸長，隱隱帶着金屬質感的鋒銳利爪，也絕對是最可怕的戰鬥武器！

子夜根本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他甚至沒有多想！斗神劍從他的肩膀上猛然彈起，以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的最野蠻方式，一劍砍向已經擁有三千五百年道行的黑色巨犬。

黑色巨犬的兩顆腦袋同時露出了訝異的表情，在它們擁有了三千五百年經歷的生命中，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像傲子夜這樣一個明明很弱小，卻敢悍然向它們主動發起進攻的人類！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膽大包天！

「噗……」

斗神劍毫無阻礙的從黑色巨犬的身上斬過，將它左右平均的劈成了兩半，兩顆頭顱上帶着淡淡的譏諷，分墜向兩邊，摔到地上，發出「轟」得一聲巨響。

勝利，實在是輕鬆的超乎子夜想象。

「子夜小心！」

狐媚兒驚惶到極點的急呼就在身後響起，子夜下意識的舉起手中八尺二寸長，足有半尺寬的斗神劍，在自己的面前擺出一個無懈可擊的防禦姿態！

在此同時，一聲驚天怒吼猛然從他的耳邊炸起，只覺得雙耳中嗡嗡作響，直震得子夜頭昏腦漲。

這個這時候，天與地之間突然變得一片寂靜，在子夜的耳中再沒有任何聲音存在，子夜疑惑的抬起了頭，可是他看到的，只是狂風驟雨般對他傾泄過來的利爪和黑色的流光！

「當！當！當！當……」

感覺就像是幾十個鐵匠掄起打鐵用的重錘，狠狠砸到斗神劍上，感覺就象是幾十挺金屬風暴重機槍一起對準自己掃射。在這一刻子夜的面前全是利爪劃破虛空帶出來的殘影，全是斗神劍和兩隻巨犬野蠻對撞後迸射出來的亮麗火花。

亮麗的火花在飛濺，黑色的火花在飛濺，緊緊握着斗神劍的雙手上傳來一近近灼熱的痛感，鼻子裡聞到一股微微的焦糊味，子夜頭頂不足一寸長的頭髮，冒着騰騰熱氣，竟然像正在接受蒸氣熨燙般，微微捲成了波浪狀。

面對這種超越自己身體承受極限的可怕打擊，子夜雙手骨骼發出一陣陣可怕的哀鳴，如針刺般的銳利痛苦如長江大潮般，一浪接着一浪的沖向子夜的大腦。

兩隻手都在向子夜苦苦哀求：「鬆手吧！」

子夜不敢鬆手，斗神劍就是激勁渦流里的中流砥柱，為子夜勉強撐架起一個最狹窄的防禦帶，在這一刻，丟掉手中武器的戰士，唯一的下場就是死！

「嗥……」

猛然從內心深處發出面對死亡最旺盛的求生欲望，子夜倒轉手中的斗神劍，將劍身狠狠刺進堅硬的大地里，然後用自己的肩膀死死頂在斗神劍上。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浩然正氣

字數:3054

子夜無法呼吸，他甚至已經不能思考，他只能在幾乎連成一線的最可怕重擊中，將自己全部力量都狠狠灌注到斗神劍上，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接了多少記攻擊，他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有多少地方被黑色火焰的流光灼傷。

現在子夜的心裡只有一個最醒目最直接的想法：活下去！

斗神劍的劍尖在地上生生劃出一道二十五米長，一尺深的可怕印痕，整柄斗神劍在對方如水銀瀉地無懈可擊的攻擊中，猛然發出一聲飽含憤怒與不甘的怒吼，清脆的劍嘯直衝斗雲霄！

在三千八百年前，她曾經陪伴世界上最強的英雄「斗神」縱橫天下，她什麼時候遇到這種只能挨打，不能還手的鬱悶戰鬥？

當發現對方的攻擊終於停止的時候，子夜的雙手仍然死死抓着斗神劍，但是他的右膝一軟，卻不由自主的跪在了斗神劍的面前。

子夜凝望着斗神劍火紅色的劍身，從斗神劍的劍身上，他看到了一張雙眼雙耳雙鼻和嘴中都滲出細細血絲，帶着絕對猙獰與憤怒的臉。唯一還能把這個倒影當成活人的，是他的雙眼，那是一雙雖然受到打擊，帶着痛苦的掙扎，卻仍然如暗夜星辰一樣明亮，仍然充滿鬥志與生機的最動人雙眸！

「天哪！是地獄雙頭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