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刺 - 第10章
紛舞妖姬
「僅僅熟圈環圈,知道如何取得水和食圈,如何圈圈自己還是不夠的。你必須有正確的圈圈。也就是說,你圈圈圈圈一個圈圈,圈為一個軍人,這種求生圈圈很可能圈圈很長一段時間,而且很可能會圈身一個人,而且只可能有少量的裝圈,你圈圈圈圈到圈圈很可能會從天而圈!你圈圈隨時圈好圈備!」
「我的娘啊!」
聽到這裡,就連邱岳都忍不住翻起了白眼,「這究竟是野戰生存,還是繞死人不償命的火星版繞口令啊?!」
沒有人想得到,僅僅讀完小學二年級,識字數量絕對有限的風影樓,就站在那裡,用大量的圈圈叉叉,慢慢的背誦着。
背着背着,女教官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了。因為,這個種子級學員,這個她還沒有看出什麼特色的學員,就那樣用一個相當穩定的速度,不停的背着,他用老外不懂,中國人糊塗,但是自己卻能理解意思的圈圈叉叉,背完了一篇又一篇,直至將整篇幾萬字的野戰生存手冊,一字不拉,卻又字字含糊的全部背了出來!
他明明有超過五分之一的字看不懂,卻硬是把整本書都看完,記住了!
雷洪飛在這個時候看風影樓的表情,就好像是一位天天做着成為古代大俠夢的少年,突然在深山老林里發現了一本獨孤九劍秘籍,卻發現由於日曬雨淋書籍受損,只成為一部殘缺版武林秘籍。
沒有人敢斷定,依照風影樓提供的武林秘籍強行修習,究竟會獨步天下,還是會神經錯亂!
最後雷洪飛一揮手,氣餒地道:「大家還是把風影樓剛才背的東西都忘掉吧,不過記住,有需要的時候,我們可以直接找風影樓諮詢。但是諮詢內容,最好有三個人一起判斷和評估,儘量減少錯誤的可能。」
一群學員用力點頭,他們看向風影樓的目光中,都包含了同一句話:「你老大就是最典型的圈圈加叉叉!」
第二卷
不動如山
第十一章
野戰生存(上)
俄羅斯有一對夫婦都愛好登山,結果有一次他們夫婦兩個在試圖爬到一個陡峻的谷底時,丈夫使用的登山繩被磨斷,妻子撲過去雙手拽住繩子,但是丈夫的體重明顯要高過妻子,眼看着如果再不鬆手,兩個人要一起掉進山谷,在這個要命的時候,妻子拼命全力用雙手抱住了崖邊的一棵樹,然後用她的牙齒,咬住了繩子。她就用自己的牙齒,生生支拉住了體重高達八十二公斤的丈夫,並且死命堅持了整整十一個小時,直到救援隊趕到。
從常理上來說,用牙齒根本不可能拽住一個成年男人,可是那個妻子就算是暈迷過去,她也沒有鬆口,就是憑她想讓自己丈夫活下來的堅定意念,她挽救了自己的家庭。
有一個男人,曾經獨自被困在大沙漠裡,他沒有食物,找不到水,沒有同伴,更可怕的是,他從來沒有接受過沙漠生存訓練,但是當八天後,救援隊趕到的時候,他還活着。當記者採訪他,想知道他憑什麼戰勝了號稱生命絕壁的大沙漠,在裡面創造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奇蹟時,那個男人只說了一句話:「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
就是靠這個堅定的意念,外加人類被逼到極限時,綻放出來的智慧,還有適當的運氣,這個男人等到了生命的機遇。
……
這就是野戰生存中,最優先提倡的求生意志!事實上,只要接受過嚴格求生訓練,擁有足夠的裝備,意志更堅定的可以克服孤獨與寂寞,在這個世界上,絕不缺少單槍匹馬,能在熱帶雨林里生存幾個月時間的職業軍人。
這一切聽起來是滿有道理,但是對雷洪飛、風影樓他們來說,就純粹是在扯淡!
叢林中最令人煩惱的,就是那些橫七豎八,擋住他們去路的草藤,如果強行從這些草藤中穿越,身上的軍裝再結實,走不出幾里路,就會被掛成一堆布條。在這種情況下,雷洪飛和邱岳這兩個正副隊長,必須揮舞着開山刀,不斷劈砍着山藤向前挺進。
用這種方法,他們五個小時才走出七公里。而雷洪飛和邱岳已經累得雙臂發酸,至於其他人,接替兩位隊長的工作後,揮舞着對他們來說,實在太過於沉重的開山刀,用力劈砍那一些柔韌又帶着毛刺的草藤,體能最好的一個,也只堅持了二十分鐘。
眼看着手錶已經指向了中午兩點鐘,每一個人都餓得兩腿發軟,雷洪飛終於下令,原地休息準備午餐。
才向前挺進了七公里,距離完成目標,那可當真是萬里長征只走出了第一步,每一個人背包里的壓縮餅乾還有小包醬牛肉,那是救命用的乾糧,絕對不能輕易消滅。在這種情況下,想填飽肚子,似乎就真的要自己動手,去學習一下人猿泰山了。
看那些野戰生存方面的電影,在叢林裡打獵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當他們這群孩子,千辛萬苦的製造出幾張弓,並想方設法別開蹊徑,用尖銳的石片,動物的骨頭,做出十幾枝箭時,看着那幾張軟趴趴,最多只能把箭射出十二三米遠的弓時,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這玩藝,就算是小孩子打架時,都不夠使,用它射天上飛的鳥?
還是等着鳥兒一頭撞到大樹上,來個「守株待鳥」更合適一點點!
最終由邱岳帶領的「打獵小組」,索性放棄了弓箭這種武器,把他們的格鬥匕首綁到樹枝上,做成了幾枝還算有點威力的標槍。
足足過了一個半小時,在遠方的叢林中,突然傳來了一陣歡呼聲,不一會,邱岳一臉興奮的跑回來。在他的手裡,赫然有一隻怎麼看也有三四斤重的兔子,最令雷洪飛驚訝的是,這隻兔子竟然是活的不說,身上竟然毛皮光亮得沒有一絲傷痕。
最後雷洪飛才知道,這隻兔子根本不是被標槍插死的,而是邱岳這位跆拳道黑帶二段高手急紅了眼,丟掉手中屢投屢不中的標槍,和兔子在原始叢林裡,上演了一回徒步追殺的好戲。
別說,黑帶二段出手就是與眾不同,那隻兔子也實在夠倒霉,竟然讓他真的徒手抓住了!
雖然打獵小組,終於進行了零的突破,有了斬獲,但是這種捕獵的方法和成功經驗,對其他人而言,絕對沒有可以借鑑的價值,更沒有大力推廣的可能。
至於年齡不大,但是老實乖巧,能夠踏踏實實做事的風影樓,被安排到他們發現的水潭旁去捕魚。
這個水潭最不算太深,站在潭邊都能看到半尺多長的魚兒在水裡游,做個魚叉直接叉魚,當然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天知道是魚太小,還是人品太差,風影樓用一根樹枝削了一把魚叉,站在水潭旁,足足叉了兩百多下,愣是沒有叉中一條。插到後來,插得風影樓兩隻眼睛前面金星直冒,太陽穴上面的血管在突突跳個不停,如果這個水潭裡,真有什麼鯉魚精,螃蟹怪之類的玩藝兒,敢不識時務的從水面冉冉浮起,說不定已經急得七竅生煙的風影樓,都會毫不猶豫的先給它們一叉子。
擔任後援組組長的周玉起趕過來後,面對風影樓一無斬獲的情況,他大大咧咧地接過風影樓手中的自製魚叉,道:「就你這樣子,也算是讀完了整部野戰生存手冊?難道你沒聽說過嘛,水裡的魚,我們看到的是它的影子,想叉到它的身體,目標就要稍稍偏下一點點。」
雖然沒有讀到初二,更不懂得什麼折射反射,卻能做出正確判斷的周玉起,當着風影樓的面,毫不羞澀的也猛叉了一百兩次,當然,結果都一樣,魚兒依然在水潭裡悠然自得的輕晃着尾巴,偶爾還猛然彈出水面,似乎正在用這種方法,嘲笑這兩個小傢伙的無能。
「要不然……」周玉起咬牙切齒地道:「我們弄一套釣具,把它們釣上來吧!」
「釣具?」風影樓瞪大了雙眼,「魚漂還好說,用根樹枝就可以代替,上哪找魚線和魚鈎?」
「野戰生存教材上不是有提到過嘛,我們可以用吊繩做魚線,也可以用植物纖維或者衣服中抽出來的纖維絲做魚線,而樹皮內的纖維,是最好的材料之一。」
周玉起的記憶不錯,竟然把野戰生存中,關於製造釣具的一篇記得清清楚楚:「只要把樹皮內的纖維抽出來,兩根並在一起,把它們搓成一根合適的魚線了。至於魚鈎嘛,可以用大頭釘,曲回針,縫衣針,金屬線,甚至是木頭,海龜殼製造……」
周玉起滔滔不絕的背誦還沒有結束,風影樓就把一塊他剛剛削下來的樹皮遞給了周玉起,「魚鈎我來想辦法,那就麻煩你先幫我做一根兩米長的魚線吧。」
抓着那塊新鮮的樹皮,周玉起眨巴了半天眼睛,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他突然跳起來劈手抓起他們兩個人合起來,也投刺了三四百次,命中率依然是零的魚叉,不顧一切的對着風影樓身後一片空出來的草地亂拍。足足抽打了三四十下,周玉起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從草叢裡揪出一條通體有六七寸長,但是去掉沒有肉的尾巴,實質內容也就四寸左右,看起來就像是一條長了四條腿的蛇,通體泛着一種令人心裡發毛質感的玩藝,不確定地道:「這應該是蜥蜴,大概能吃吧?」
看着被周玉起一棍子拍中身體,絕對是經脈盡碎,怎麼看都像是蛇的蝘蜓蜥,風影樓狠狠倒吞了一口口水(當然不是饞的),也用同樣小心翼翼的聲音回應道:「嗯,烤一烤,應該能吃。」
「對了周玉起哥哥,你們應該學過魯迅先生寫的『少年閏土』那篇文章吧。」
周玉起莫名其妙地望着風影樓,但是他仍然點頭,「嗯,我都小學五年級了,當然學過。」
「少年閏土裡,那些刺蝟不是專偷吃西瓜嘛,這片叢林裡又沒有西瓜,怎麼還會有刺蝟啊?!」
周玉起的眼睛猛然瞪圓了,他看着風影樓的視線方向,卻不敢輕而回頭,「你不會想告訴我,在我身後有一隻刺蝟吧?」
「不是,」風影樓伸出兩根手指頭,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是兩隻!」
「刺蝟的肉肯定能吃!」
周玉起用的是肯定語氣,風影樓也在用力點頭。
「那還愣着幹什麼?」周玉起瞪大了雙眼,聲音卻小得像是蚊子哼哼:「抄傢伙一起上啊!」
第二卷
不動如山
第十二章
野戰生存(下)
兩隻可愛的刺蝟倒在了血泊當中,看着這突如其來的豐富戰利品,周玉起和風影樓都笑了。就在這個時候,周玉起嘴裡發出一聲輕咦,他伸手指着水潭,道:「這潭裡的魚怎麼都浮上來了?」
根本沒有仔細閱讀野戰生存手冊,對抓魚捕魚更停留在電視劇情節,這種膚淺表層的周玉起根本不知道,在野戰生存中,抓魚技巧中還有「混水摸魚」這一記絕招。
簡單的來說,就是在水坑或者水潭,這種封閉式環境中,如果發現有魚,就可以往水潭裡丟石頭,或者乾脆用一根棍子,在潭底的爛泥里不停攪動,把潭水徹底攪渾,在這種情況下,潭水裡的魚,根本沒有辦法呼吸,只能浮到水面透氣。而精通捕魚技巧的人,就會在這個時候痛下殺手。
風影樓和周玉起是不懂「渾水摸魚」,但是他們用那根自製的魚叉,對着小小的水潭,硬是連刺了三四百下,雖然屢投屢不中,但是無心插柳,硬是把潭水攪得渾成一片。雖然不知道十幾條魚,幹嘛自找麻煩的一起浮出水面,但是在這個時候,再不知道掄起棍子對着它們又抽又劈又砍的痛下殺手,他們兩個就根本沒有資格進入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
最終兩個人是帶着十幾條半尺多長的魚,兩隻被他們捅得千瘡百孔的刺蝟,外加一隻怎麼看都像是長了四條腿的蛇的蜥蜴,滿載而歸大搖大擺的返回了臨時營地。然後他們在一堆大家拾回來的柴火中間,看到了正在眉頭緊皺的雷洪飛,他手裡折騰個不停,嘴裡還在念念有詞:「着,着,着,你他媽的給我燃燒啊,沸騰啊,爆發起來啊!」
無論打獵小組是用什麼方法搞回一隻兔了,也不要說風影樓和周玉起,是如何歪打正着的收穫不菲,真正失職的,還是他們的隊長雷洪飛。他用了整整兩個小時,硬是沒有把火升起來。
面對這一幕,風影樓和周玉起全傻眼了。雖然生吃肉,應該是特種部隊軍人的必備素質之一,但是他們還真沒有做好這方面的準備,更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戰勝如此艱巨的挑戰。最重要的是,那條長得像是蛇,就是多了四條腿的蜥蜴,如果不烤熟了,有誰敢吃?
估計雷洪飛和邱岳這兩位隊長,都不敢去碰!
不用打火機,不用火柴,不用任何現代化取火工具,讓一個普通人說說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取得火種,估計你也能隨口說出什麼燧石取火,什麼鑽木取火之類的名詞。但是如果讓你實踐,大概你很快就會陷入周玉起做魚線的困境當中。
雷洪飛第一個選擇的就是燧石取火術。他一路上也曾經留心,拾了幾塊白色的石頭。但是這種工作,絕對是一個技術活,選取的燧石不過關,就算是找了干樹皮裡面最容易點燃的火絨,可是格鬥軍刀背面都快在石頭上敲出缺口了,火星也是在飛濺個不停,敲敲打打了一個多小時,愣是連煙都沒有冒出幾縷。
發現事不可為,雷洪飛又把目標轉移到鑽木取火上。但是說實話,折騰了幾下,他很快就發現,這更是一項耐力與技術並存的工作。鑽取的位置不對,火絨的放置方法不對,自然是取不了火,鑽着鑽着手臂發酸,手掌和樹枝之間磨擦過度搓得發疼,稍稍停頓,木頭上好不容易出現的一點溫度,也會再次歸於平淡。
總之兩個多小時過去了,雷洪飛隊長,除了手中那塊被鑽的出了一個小洞,還微微焦黑的木塊之外,當真是一無所獲,一事無成。面對這樣無奈的現實,巧夫難為無火之炊,也難怪大家大眼瞪小眼了。
「報告隊長!」突然有一名隊員舉起了右手,道:「我二舅是負責管理市第二監獄的,那裡專門關押重刑犯。我找二舅玩時,還曾經偷偷幫那些監獄裡的犯人買煙,順便見識了一下他們比較奇特的點火方法,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試試看。」
在這個時候,死馬也要當活馬醫了,雷洪飛輕輕一挑眉毛,道:「說說看。」
「監獄裡的犯人,可以私藏煙,就算被發現了,處罰也不會太重,可是如果他們私藏火柴,往大里說,那就是私藏危險品,他們絕不敢冒這個險。所以他們都是用一些土辦法點火。」
那名隊員思索着道:「當時他們還教過我這個辦法呢,可惜我從來沒有自己試驗過。他們是把抽過的煙灰,混合有白鱗的洗衣粉,一起放在一張一指多寬的紙條里,捻成紡錘狀,然後用厚底子的布鞋,在水泥地板上不停的搓。搓上幾分鐘搓熱後,再拿起那個紡錘狀的東西用力一拽,在撕成兩半的同時,火就燒起來了。」
雷洪飛側起腦袋,思索了片刻,道:「的確是好辦法,比鑽木取火有效多了。」
周玉起惋惜地道:「只可惜我們這裡沒有帶着白鱗的洗衣粉。」
「沒洗衣粉,也一樣比傻傻的拿根木頭,在那裡鑽啊鑽的強。我怎麼就沒想到用鞋底,來代替手掌呢,看來群眾的智慧真是無窮的啊!」
在嘖嘖輕嘆中,雷洪飛霍然站起,他用剛才那個學員說的方法,把很容易被引燃的火絨裹進兩張寬的紙條里,脫下自己的皮靴,看看底部過於稜角分明的靴底,他最後還是抓起自己的軍用背包,把它折成幾層,然後用它當工具,開始不斷揉搓那個紡錘狀的紙團。
十幾分鐘後,放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被雷洪飛用背包不斷搓揉的紡錘狀紙團裡面,緩緩飄出了一縷青煙,看到這一幕,雷洪飛搓得更帶勁了。又過了幾分鐘,淡藍色的火苗,終於撕破了紙團。雷洪飛抓起最容易點燃的樹皮,小心翼翼地把火一點點引大。而在這個時候,站在周圍替他擋住微風的隊員們,已經是齊聲歡呼。
現在清點他們忙碌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戰利品……半尺長的魚十三條,早已經斷氣的刺蝟兩隻,誰看了都覺得頭皮發炸的蜥蜴一條,不算肥大,但是誰看了都忍不住咽上一口口水的野兔一隻,被螞蟻啃過所以肯定沒有毒的蘑菇一堆,野生蠶豆三大把,發現有兔子啃過,所以肯定可以食用的野菜四五斤,外加青不拉嘰,一看就不怎麼甜,而且表面光滑,連蟲洞都沒有的野生水果四十多顆。
噢,對了,還有一條邱岳抓住野兔後,又四處亂逛,順手逮住的蛇。這條蛇有沒有毒,不曉得,但是它有三四尺長,看起來骨頭不少,肉也不少。用邱岳的話來說就是……「少說也頂十幾、二十根雞脖子了吧?」
忙到現在,已經將近下午五點鐘,一群早飯都沒有怎麼吃的學員,早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聽了邱岳的話,別說,在場不知道多少人,看着那條足以嚇得女孩子放聲尖叫的蛇,眼睛裡已經散發出綠油油的光芒。
第二卷
不動如山
第十三章
步步為營(上)
取水在原始叢林中,絕對是一項非常重要的工作。還好,他們這批學員中風影樓,雖然圈圈叉叉的令人頭痛,但是他卻記住了野戰生存植物篇中,那些彩色圖片,在他的指引下,雷洪飛一行人,輕而易舉的把目標,鎖定到一種名字叫扁擔藤的植物上。
因為這種藤長得形狀像扁擔,而獲得了這個學名。它是一種四季常生的植物,一般依託樹木的枝幹盤繞生長,整根藤的長度大約是五米至六米,葉面寬度大約有三厘米。只要用刀砍斷這種樹藤,肉眼可以清楚地看到樹藤內的樹筋收縮,很快就會有可以直接飲用的清水從裡面流出來。生活在西方版納的傣族土著,在進山打獵時,通常都不攜帶水壺,口渴的時候,他們只需要找到這種隨處可見的樹藤,就自然可以取得足夠的飲水。
對了,在這片熱帶叢林中,還有一種植物,可以直接被稱為「水壺」。這種植物,是直徑十厘米左右的青竹,它們一般生長在山溝或者峽谷的兩側,在下雨時這種竹子會吸收大量水分,存儲進自己的竹節內。大家只要把它想象成椰子,就不難理解它的水分含量。精通熱帶雨林生存的人,在口渴需要飲水時,看到這種青竹,只要用力搖晃,裡面發出有水的「沙沙」聲響,而竹節四周又沒有蟲眼,就可以直接用刀子,在竹節上面鑽孔,用細竹管探進去直接吸取。
這種存儲在竹節里的水,不需要消毒也不需要過濾,而且帶着青竹特有的清香,在雲南邊防軍人口中,它被稱為「直立的涼泉」。如果需要野炊的話,甚至可以直接把這種有水的竹節砍下來,把大米、辣子和鹹肉直接填進去後,把口塞緊丟進火堆里直接燒烤,半個小時後,劈開竹節,裡面就是熱氣騰騰的鹹肉辣子米飯。
水的問題暫時不需要再考慮,食物材料也準備妥當,火也升了起來,剩下的事情就比較容易解決了。把竹筒吊到架上,可以當鍋直接煮稀飯,但它們畢竟直徑只有十厘米,容量有限,根本不適合煮十八個人能一起進餐的大鍋飯,一群人在雷洪飛的帶領下,找到了一個直徑超過一米,足足有四十多厘米深的石穴。把他們採摘到的野菜,二十幾段「雞脖子」,切成塊的兔肉,刺蝟肉,外加野蠶豆,十幾條魚之類的玩藝,一股腦丟了進去,然後開始架起火堆,拼命燒烤他們四處收集回來,又清洗乾淨的石塊。
把這些石頭燒熱燒燙後,他們把石頭丟進了臨時客串行軍灶的石穴內,然後輪流將滾燙的石塊和放進石穴里,溫度已經恢復正常的石塊反覆交替,就是依照野戰生存當中,石塊加熱的方法,一點點將他們「鍋」里的食物烤沸煮熟。
這是一鍋怪到極點的超級大雜燴,但是熱氣翻滾,食物的香氣隨之在這片人跡罕至的原始叢林中揚起時,每一個人都在用力吸着鼻子。當大家用竹筒做的碗,竹片削成的勺子,開始他們第一次野外進餐時,明明燙得直倒吸涼氣,但是在彼此對視中,他們一個個臉上卻露出了如此開懷,又是如此心滿意足的笑容。
當他們丟掉了太子黨的驕傲,放棄了養尊處優的所謂氣質,東倒西歪地坐在一起,一邊舒緩自己過於緊張的身體,一邊還在輕舔着嘴唇,回味「雞脖子」的美味時,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突然在這群孩子的中間迴蕩。
明明前途未卜,明明要第一次沒有任何裝備的露宿荒野,明明正在完成一項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是,所有的人,都笑了。
雷洪飛側過頭,只動嘴唇不發聲音的對能讀懂唇語的周玉起道:「小子,感受到了嗎,這才是你真正需要的友情,只要能抓住它,抓牢它,你這一輩子,就會受用不盡!」
周玉起用力點頭,真的,他在這個時候,已經隱隱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經得起考驗的友情。
所有人當中,只有邱岳仍然皺着眉頭,他走到雷洪飛身邊,道:「隊長,我們今天把太多時間用在了收集食物上,整整耽誤了一下午不說,滿打滿算只走了七公里,如果我們不能加快速度,想要完成任務,我看至少需要十四天。」
雷洪飛也皺起了眉頭,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還在一邊努力舔着竹筒角落裡,一小塊食物殘渣的風影樓,頭也不抬的就來了一句:「十四天不多啊。」
人多的時候,風影樓羞赧的就像是一個大姑娘,從來不願意多說話,但是只有三個人,結拜大哥又在身邊的時候,風影樓卻是輕鬆自在,張口就說,「不是有個成語,叫做一步一個營,還是什麼來的……」
雷洪飛和邱岳同時忍不住提醒:「是步步為營!」
「對,差不厘,就是這個意思。」
反正今天已經不可能再繼續動身前進,風影樓這個小弟索性把腦袋舒服的枕在雷洪飛大哥的腿上,仰望着頭頂濃密的樹冠,道:「大哥你不是說過,這場核絕不公平,我們明明是小學二年級,教官卻硬給我們塞了一張初三才年級的考卷嗎,沒錯,我們是不會答,但是她又沒有說,我們必須在一個半小時內交卷,我們幹嘛不先把考卷收起來,慢慢的學,慢慢的寫,直到我們初中畢業了,全部會答了,再把答卷上交到教官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