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刺 - 第3章
紛舞妖姬
生活在這個軍區大院裡的人,哪怕只是一個八歲大的孩子,又有誰會不知道,住在這裡的人,就是權傾一方,只要登高一呼必將應者如雲,更曾經在對印,對越自衛反擊戰中,建立下傳奇功勳,現在正擔任這支集團軍一號首長的……雷明擇中將?!
第一卷
漫天飛舞
第五章
鑽石宮殿
打開車門,望着坐在吉普車裡的風影樓,楊牧道:「喂,小蘿蔔頭,你自己回家吧。」
看着像只八爪章魚一樣死死纏住自己的風影樓,蕭洪飛的心情再差,也不由啞然失笑,他伸手拍着風影樓猶又短又硬的頭髮,微笑道:「好,那就一起進去吧,反正就是向他道個謝,幾句話的功夫罷了,你家就在這個院子吧,一會我送你回去。」
不再理會欲言又止的楊牧,蕭洪飛伸手拉着風影樓,大踏步走進了進去。
雖然在軍區大院裡整整生活了八年時間,但是風影樓還是第一次進入這幢代表絕對權力與威嚴的別墅式建築物內。
猩紅色的羊毛地毯,又厚又軟,牆壁上那一幅幅充滿藝術張力的黃銅浮雕,更說明這裡的主人品味不俗。
第一次走進這幢代表了絕對權力與威嚴的別墅式建築,不要說那柔軟的厚厚羊毛地毯,也不要說牆壁上那一幅幅美輪美奐,充滿藝術張力的黃銅浮雕,更不必說價格絕對高昂的紅木家具,單說那足足十幾間不同風格的臥室,就足以讓猶如劉姥姥進入大觀園般的風影樓,在心中發出一連串的嘖嘖輕嘆了。
今年五十多歲,發梢已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但是依然精神奕奕,身上的威嚴更隨着年齡與日俱增的雷明擇中將,就坐在大廳的會客室里,正在和一位中校一起凝神觀看着什麼。看他們親密無間的樣子,顯然兩個人並不僅僅是上下級的關係那麼簡單。
就連眼高於頂的楊牧,看到這位中校,也主對向他點頭致意,更沒有掩飾眼睛裡的致命,愈發顯示出他的來歷不凡。
蕭洪飛的眼睛猛然瞪大了。
因為雷明擇中將和那位中校,一起觀看的液晶電視裡,顯示出來的畫面,赫然就是他進入「安年華」休閒會所擊殺李岳時,由休閒會場內部安保系統拍攝到的實況錄像!
如此高效的行動力,當真是超越了蕭洪飛這個年齡能夠理解的極限,要知道,從走出休閒會所,到站在這幢別墅式建築里,充其量只過了三十分鐘!
看完了監控錄像里的一切,中校的目光流轉,直直落到了蕭洪飛的臉上。
沒有聲色俱厲的表情,更沒有故作姿態的威嚴,但是迎着對方那隱隱籠罩着一層詭異紅霧的雙眸,一種生物突然面對天敵時特有的敏銳直覺,卻讓蕭洪飛的心臟在瞬間跳動加快。
在這位中校的身上,仿佛有一種濃烈得幾乎無法化開的東西,讓他全身上下,自然而然擁有了一種並不凌厲,卻讓人根本無法逼視,甚至不敢和他稍有親近的氣勢。
看着蕭洪飛在這種情況下,明明身體都在微微發顫,卻還能咬住嘴唇,毫不退讓的和自己彼此對視,再看看死死牽着蕭洪飛的手,用同仇敵愾的目光小心翼翼打量自己的那個小蘿蔔頭,中校微不可查的略略點頭,沉聲道:「我承認,你讓我驚訝了。」
他的聲帶可能曾經受過傷,所以他的聲音很嘶啞,但是低沉而有力,欲發透出一股含而未張的壓迫感,「你明明已經收存死志,再也無法壓抑內心殺人的衝動,可是走進休閒會場前,面對大門前四名保安人員,你卻能一臉形若無事,扛着塑料桶一直走到第七層,讓所有人都把你當成了一個普通的送水工。」
中校的目光流轉,落到了被楊牧順手一起帶回來的那隻塑料桶上,打量着裡面還剩下一半的淡黃色液體,「你一出手,就在整間包廂里潑了半桶汽油,然後拿出打火機,雖然李岳身邊當時有六七個狐朋狗友,但是除非他們已經做好和你同歸於盡,而且死得慘不可言的準備,否則的話,絕對沒有人敢站起來。你逼所有人脫掉身上的衣服,更是將他們的自尊,連同最後一絲勇氣都剝奪得乾乾淨淨,只能以旁觀者的身份,眼睜睜地看着你用區區一把小刀,逼得李岳主動跳樓。越憤怒就越沉着冷靜的天性,一旦出手就是破釜沉舟,雙方之間立判生死的狠辣無情,這的確是令人欣賞的優秀素質。」
說完這些話,中校收回目光,望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雷明擇中將,道:「我有點喜歡你這個外孫了。」
外孫!
聽到這個絕對意外的詞語,風影樓的眼睛瞬間就瞪成了玻璃球的形狀。雷明擇將軍的眼睛也亮了,他身體微微前側,試探地問道:「你想帶他走?」
中校搖了搖頭,沒有直接回答雷明擇將軍的問題,他站起來徑直走到蕭洪飛面前,仔細打量了半晌,突然沉聲道:「告訴我,你殺了人後,為什麼沒有立刻逃跑?」
「我是想跑,」蕭洪飛說得很坦率,「我殺了副市長的兒子,我跑得了嗎?」
中校點了點頭,「為什麼不向你外公求救,難道在你眼裡所謂的面子,真的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蕭洪飛脫口道:「我外公早死了……」
「啪!」
中校突然抬手一巴掌重重抽到蕭洪飛的臉上。
望着又驚又怒,右臉龐上迅速紅腫起來的蕭洪飛,中校沉下了臉,「說謊!」
蕭洪飛伸手指着雷明擇將軍,放聲叫道:「他不配……」
「啪!」
蕭洪飛後面的話,又被中校一巴掌扇了回去。中校厲聲喝道:「雷老這一生剛正不阿嫉惡如仇,提起他老人家的名字,又有誰不伸出一根大拇指?就算雷老和你媽媽之間,曾經有過不可調和的矛盾,但是你知道事情的經過和原委嗎?你知道當時以一個父親的身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懷有身孕的女兒走出家門,從此不相往來的痛苦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卻在這裡胡說八道,事實上,我最想問你的是,你又憑什麼配當雷老的外孫?!」
中校指着兩隻耳朵都被他打得嗡嗡作響,眼淚都差一點流出來的蕭洪飛,放聲喝道:「剛才我從雷老那裡,也大略了解了你的情況,你為什麼不先問問自己,這個世界上女人那麼多,你更是這方面的高手,為什麼才十四五歲,就非要找一個身上有殘疾的女孩子,用半強迫的方法,讓她同意當你以後的老婆?」
蕭洪飛真的呆住了,他沒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或者,他是刻意讓自己不要去思考這個問題。
「因為你自卑又可憐,卻偏偏想在別人面前,擺出一個自以為是的樣子。所以你只能去找終身殘疾,所以比你更自卑更可憐的雪兒,只有面對她,你內心深處那點可憐的自尊,才會得到滿足。也只有她,才會因為你沒有任何實質內容的甜言蜜語哄得心花怒放,明明知道你就是一個放任四流,每天更換床伴的小白臉,卻依然心甘情願的為你守身如玉!」
在這個時候中校當真是語出如刀,「我看雪兒這一輩子,最大的不幸並不是遇上了李岳,而是遇到了你!如果沒有你的話,她不會堅持拒絕李岳,不過就是一個晚上嘛,又有錢賺又有首飾可以戴,總好過守着一個小白臉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甜言蜜語,還有幾年之後天知道會不會兌現的承諾而活着。」
說到這裡,中校突然露出一個若有所悟的表情,「事實上,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雪兒也應該喜歡更容易賺錢,也更輕鬆的工作方式,而不是每天跪下給客人洗腳按摩吧?否則的話,可以工作的地方那麼多,她為什麼要去只要是明眼人都會明白,究竟是什麼地方的休閒會所?」
「我操你媽的喜歡輕鬆!」
蕭洪飛終於被爆發了。他殺了李岳後,已經放棄掙扎,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可是他絕不允許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被人當面這樣的污辱,哪怕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他根本不可能戰勝,更不可能打倒的絕對強者不行!
就是在憤怒的嘶嗥聲中,一場實力絕對殊懸的生死搏鬥開始了。
蕭洪飛對着中校發起了狂風驟雨式的攻擊,他用腳踢用拳頭砸,用腦袋頂,他拼盡了全身任何一個能發起攻擊,能夠對人體造成傷害的位置,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面對中校這樣一個單憑目光就會讓他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的超級強者,他只有讓自己變成一條徹頭徹尾的瘋狗,才可能有一線勝機。
不!
蕭洪飛要的並不是勝利,哪怕只是在對方的身上打上一拳,踢上一腳,他都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第一卷
漫天飛舞
第六章
兄弟齊心
「我媽和他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我是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在我媽快要病死,卻沒有錢住院治療的時候,他在哪裡?」
「至於我和他,沒錯,我身體裡是流着他四分之一的血,但是這又能怎麼樣?我沒爹沒娘,身邊再也沒有一個依靠,就連房東都在催我立刻補交所有房租,否則就要捲鋪蓋滾蛋的時候,他在哪裡?」
「我為了能夠交房租,為了能夠每隔一段時間,就將我的考試成績單放到媽媽的靈位前,讓她知道,我仍然在努力讀書,仍然在奮發圖強,而和一個又一個我看了就想吐的女人上床的時候,他又在哪裡?」
蕭洪飛吼着,叫着,他對着眼前這個猶如一道幻影般不可捉摸,明明沒有後退一步,卻仿佛他終其一生,也無法碰到哪怕只是區區一片衣角的中校,拼盡全力揮舞着自己身上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器,發起了狂風驟雨式的進攻。
就是在眼淚飛濺中,就是在放聲嘶嗥中,蕭洪飛多少年的委屈,多少年的痛苦也無助,突然有一個老人站在面前,告訴他在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有親人那瞬間快樂到極點的幸福,還有終於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們原來竟然在同一個城市裡,在一片天空下,明明有足夠的能力,直到母親死亡,都沒有再伸手拉他們一把時的不解與憤怒,在這個時候終於徹底爆發了。
「你懂什麼,你懂什麼?我的人生早已經片片破碎,再也沒有重新縫補回來的機會,直到我已經接受了這一切,開始用平淡的心態,去面對這千瘡百孔的人生時,卻突然有一位位高權重,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集團軍軍長,一位德高望重,人人敬仰的道德模範,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告訴我,雖然他已經彌補不了我的童年,卻可以努力幫我找到一個男人的尊嚴……哈哈哈……」
哭到這裡,叫到這裡,打到這裡,蕭洪飛的臉上突然揚起了一個蒼白到極點的,更諷刺到極點的笑容,他對着中校嘶聲叫道:「牛逼的你,嚴肅的你,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讓我心裡發涼的你,能不能告訴我,在我的人生中,還有什麼尊嚴可言,在我的人生中,還有什麼樣的未來可以創造?」
聽着蕭洪飛再也沒有任何掩飾的痛苦哀號,坐在那裡就猶如一座高山般巍峨無可撼動的雷明擇老將軍,身體突然無可抑制的顫抖起來,在淚眼模糊中,那個帶着一臉蒼白的委屈與不甘,任何熾熱的眼淚不斷狠狠劃破空之軌痕的男孩,不就是那個十六年前,懷着已經五個月身孕,最終對他俯首叩別,最終再也沒有回頭,更沒有回來的女兒?
就在這個時候,中校的神色微微一變,因為他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在這個不是戰場的戰場上,犯了一個錯誤!
只有八歲大的風影樓,膽小如鼠的風影樓,在父親那裡得到的只是責罵和棍棒幾乎沒有品嘗過父愛溫情的風影樓,看着蕭洪飛痛苦到極點的表情,聽着他在和中校對打時,身體不斷遭到對方重擊,發出的沉悶聲響,也許是幾杯啤酒的刺激,也許是他內心深處的勇氣第一次被激發出來,他竟然整個人撲出來,雙手一伸就死死抱住了中校的大腿。
而在這個要命的時候,被父親教導得見誰都要露出一個可愛的笑臉,被人揪左耳朵,就要學豬叫,被人揪右耳,就要學雞叫,被人按鼻子就要扮小狗,總是用這些方法,逗得父親那些同事們放聲大笑的風影樓,竟然吼出了他來到這個世界上,說的第一句髒話:「蕭洪飛哥哥,揍死他個狗娘養的!」
「啪!啪!啪!啪……」
蕭洪飛的拳頭終於毫無花巧的落到了中校的胸膛上,而幾乎在同時,中校右臂一伸大手一抄,就將身高才一百二十公分的風影樓揪起來。中校臉上的神情再一次微微一動,這個一看就膽小怕事的小子,為蕭洪飛拼起命,就連吃奶的勁都一併被激發出來的時候,別說還真給他稍微造成了一點阻力。
發現自己的雙臂,根本無法和對方的力量抗衡,風影樓小嘴一張,竟然露出他嘴裡那幾顆尖銳的小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對着中校的大腿就狠狠咬下去。
「喀啦……」
風影樓絕對敢用自己那顆小腦袋打賭,這名看起來像個人類的中校,一定是機器人,或者是外星人打入地球的間諜,否則的話,為什麼他一口咬下去,中校還一臉平淡,他卻生生把自己的牙齒給崩斷了兩顆?
王八嘴太硬,一口咬斷大門釘的戰術失效不說,還賠上了兩顆小虎牙!風影樓只覺得身體一輕,就被中校連根拔起,用看似粗魯實則細心的動作,輕輕拋到了對面一張沙發上。
解決掉身上的小麻煩,中校只是再補出一拳,就將得了便宜還不知道進退的蕭洪飛打倒。蕭洪飛的身體還沒有來得及落到厚重的地毯上,中校就踏前一步,對着蕭洪飛那一張迷死女孩子不償命的臉蛋補了兩拳。
這兩拳絕對夠重,要不然的話,為什麼蕭洪飛的身體以比隕石墜落還快的速度砸到地毯上後,竟然還彈起了兩三公分?
「你不許再欺人蕭洪飛哥哥,否則的話……我就要造大反啦!」
造大反!
聽着身後風影樓稚嫩而焦急的聲音,回味着這個早已經在社會上失傳的詞語,就連中校的臉上都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可是他的臉色在瞬間就變了,而他那雙隱隱泛着紅光的眼睛裡,更透出了一股冰冷得有若實質的殺氣。
因為他聽到了液體晃動的聲響。
就連身體頻頻遭到重擊,短時間內休想再重新爬起來的蕭洪飛,都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放聲叫道:「小子你別干傻事!」
被中校信手丟到沙發上的風影樓,用力推倒現在他腳下還在不斷滾動的,赫然就是那隻還盛有一半汽油的塑料桶!隨着塑料桶的涌動,淡黃色的汽油不停從裡面流淌出來,而風影樓哆哆嗦嗦拿在手裡,隨時都可能因為精神過於緊張和激動而失手按下去的,不就是剛才因為打鬥太過於激烈,從蕭洪飛口袋裡甩出去的打火機嗎?!
風影樓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灰色的閃電!
他的身體被人揪住用力一甩,不由自主被人倒甩出去的風影樓,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中校的右腿已經後發先至,以令人嘆為觀止的精準,一腳踢到了風影樓的手腕上,將他手中的打火機狠狠踢出十幾米遠,直到撞在對面的牆壁上,變成了一堆碎散的零件。
最可怕的是中校的這一腳余勢未消,雖然他已經迅速收力,但是仍然踢到了風影樓的胸口,風影樓只覺得一股絕對無法對抗的痛苦,夾雜着鋪天蓋地的黑暗對他的腦袋狠狠撞過來。
在昏迷前,風影樓感覺到自己似乎被一個人抱住了,在他的鼻端更隱隱聞到了一股啤酒的味道,不用睜開眼睛,風影樓就知道抱住他的人,是蕭洪飛。
「蕭洪飛哥哥……他是在故意激你……你打不過他的……」
一句已經衝到嘴邊的話,怎麼都說不利索,就是在徹底陷入黑暗的甜睡前,風影樓隱隱聽到了蕭洪飛瘋狂到極限的嘶吼,和拳腳交加時的破風聲:「你敢動我的兄弟,我要和你同歸於盡!」
緊接着,風影樓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第一卷
漫天飛舞
第七章
義結金蘭(上)
痛,好痛!
胸口就好像是被人用大錘狠狠砸了一通,再順手壓了一塊至少幾百公斤重的大石頭,要不然的話,為什麼他每吸一口氣,胸腔里就會傳來一陣無可壓抑的刺痛?
面對這種絕對稱不上舒適的感受,就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輕哼,而媽媽驚喜交集的聲音,更在他的耳邊響起:「小樓你終於醒了。」
風影樓的眼睛還沒有睜開,他的身體就猛然被摟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嗅着母親熟悉的味道,雖然因為這個動作胸口更疼了,但是在風影樓的臉上,卻不由露出了一絲沉浸在幸福中的迷醉。
他的媽媽也是軍人,而且從事的工作是專業測繪,每年她駐紮在野外的時間,比在家要多出幾倍,在風影樓的印象中,他真的好久沒有這樣快樂的窩在媽媽的懷抱里了。
耳邊突然傳來「啪」的一聲脆響,臉龐上迅速傳來的火辣,享受着母親溫柔擁抱的風影樓真的疑惑了,他好像……挨了一記耳光?!
「啪!」
又是一記清脆的耳光聲在房間內響起。
沒錯,有人正在掄起巴掌,對着他的臉猛扇。緊接着媽媽抱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孩子在醫院裡整整暈迷了兩天時間,有什麼事情問清楚再說行嗎?現在他剛剛醒過來,眼睛還沒有來得及睜開,你就對他動手,還像是個當爸的樣嗎?」
「我沒當爸的樣?他這樣的兒子,我風紅偉養不起,更不敢養!」
在房間裡的第二個人,赫然就是風影樓的老爸風紅偉!他指着風影樓,道:「這小子才八歲,八歲啊!八歲就敢跑到軍長的家裡,又是潑汽油,又是要縱火燒家。知道的人說是小孩子不聽管教四處胡鬧,鬧到了軍長家裡,不知道的人,保不定還以為是我對軍長有意見,想要用這種方法發泄不滿呢!」
說到這裡風紅偉真的急了,他猶如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來回踱着步子,「孩子他媽你說說看,我風紅偉這一輩子處處小心做人,努力和周圍的人處好同事關係,就算是受了委屈也是一笑置之,從來不和他們多計較些什麼,我怎麼就生出來這麼一個無法無天,才八歲就敢用汽油放火,還放到了軍長家裡的小兔崽子?!」
面對這一幕,就連緊緊抱住風影樓的媽媽,都忍不住輕輕搖頭。
雖然他們還沒有從風影樓的嘴裡問清楚事情經過,但是當天在場的勤務班那些嘴碎的娘們,早已經把兩天前在軍長家裡發生的事情傳得滿城風雨,眾口爍金之下,更傳得神乎其神,如果不是風影樓實在太小,膽小如鼠的毛病更是人人皆知,只怕已經演變成諸如恐怖分子襲擊軍長住所之類的S級事件了。
也難怪一向以「忍一時氣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為座右銘的風紅偉,會急得兩眼冒火更手足無措。
看到風影樓在這個時候,還賴在他媽的懷裡不願意出來,風紅偉二話不說,走前一步,又重重在風影樓的臉上留下了五個鮮紅的指印,「醒了就別賴在你媽的懷裡裝死,這事你既然做了,想跑那是一點沒門。現在你立刻起來,跟我去軍長家裡道歉。還有,孩子他媽,你一會回家把廚房的那根擀麵杖帶上,然後去軍長家裡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