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靈帝國 - 第3章
遠瞳
這是我徹底暈過去之前最後一個想法。
第三章
古老帝國
頭……好痛……
發生了什麼事？
我感覺自己的腦袋裡面簡直就像一團漿糊，各種各樣雜亂的東西被攪和在一起，讓人費盡力氣都無法從裡面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這種狀況持續了十幾分鐘，我才終於漸漸奪回了思考的主動權。
啊！對了！想起來了！在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當時我和淺淺站在學校門口，有一個對面學校的學生正在欺負自己的同學，目測即將打起來，然後不願惹事的我和淺淺準備趕快離開，然後呢？
我開始找磚……哦，這個計劃廢止了，我試着用眼神弄死那個公子哥來着，當時的想法是如果能揍他一頓世界將多麼美好。
再然後……
猛然間，一切事情都清晰地回到了腦海中，那個神秘的「天頂遠程打擊系統」倒計時的聲音仿佛再次迴響起來。
「淺淺！快跑！」我大叫着，猛然坐起身子，卻發現自己並不在學校門口。
「這裡是……那個夢？」我環視四周，發現周圍都是那些在夢中出現的灰色金屬建築，毫無疑問，失去意識之後自己又回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
揉揉額頭，環視四周，我突然發現周圍的景象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好像，太暗了點。
於是我抬起頭來……
下一秒，我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停掉了幾拍！
天空中巨大的金屬球體竟然已經如此接近地面，幾乎已經到了觸手可及的地步，巨大的球面遮蔽了將近一半的天空，如同另一片大地一般沉沉地壓了下來，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它表面複雜的金屬結構，它們有的好像是塔樓，有些是武器的發射井，還有些好像是通信設備的凸起，更多的是如同森林般密集的黝黑炮口，在這些金屬設施之間，還有些面積龐大的圓形凹陷，似乎是某種起降的平台或者聚能設施，這駭人的鋼鐵叢林緩緩地在天空移動着，無聲地將滅頂的恐懼傳達給在它們正下方的自己。
吱吱嘎嘎，吱吱嘎嘎，低沉的聲音迴蕩着，我不敢確定發出這聲音的是天空的鋼鐵蒼穹還是自己的頸椎——估計是頸椎。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這種場景也太科幻了點吧！
不管在心中如何吐槽，也改變不了自己即將被這如同小行星一般的空中要塞壓扁的命運——雖然緩慢到完全看不出動靜，但男人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巨大的天體要塞，還·在·下·降！
在這個夢中，自己的直覺一向是驚人地準確，就好像我現在直覺地感到，儘管這裡是夢境，但是這個世界發生的事情絕對會影響到現實世界中的自己。
現在怎麼辦？跑？開玩笑，你知道這個大金屬球有多大麼？我估計它的半徑已經超過了一千公里！這個東西下降的再慢，在自己跑出去之前它也足夠將我變成一攤餃子餡——還是純肉的，外面直接有一層尼龍袋包裝，包裝上印着市二中的校徽……
現在當務之急是冷靜，冷靜！這個金屬球下降的很慢，一時半會它還不會壓到我，在此之前我必須找到一個可以藏身的建築，這個建築一定要足夠結實，結實到它可以頂住天上那個簡直就是一個小行星的巨大要塞……
要去找個這麼結實的地方我還不如跑一千公里呢！
等等，自己好像忘了什麼東西。
對了，另外兩個金屬球體呢？原本天空是有三個金屬球體的，但現在怎麼只能看到一個？難道是躲在這個已經快接觸到地面的金屬球的背後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我還有閒心想這些事，一個天體要塞已經足夠把我變成餃子餡了，再來兩個頂多把餡再壓勻一點。
但就是這麼一閃念間，讓自己已經有些混亂的思路出現了一瞬間的清明，我想起了在學校門口的時候那道能量柱出現時腦海中響起的聲音。
不論那是什麼東西，超自然現象也好，超能力也罷，似乎，我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影響到那道能量及其所屬的什麼天頂攻擊系統，或者說，那個攻擊系統有極大可能就是被自己激活的，現在看來，這個夢中的世界和那個天頂攻擊系統之間一定存在着什麼聯繫，也就是說，其實我可以影響到這個夢中世界的東西？
我知道自己眼前的情況十有八九算病急亂投醫，這麼跳脫的聯想你在正常情況下絕對整合不到一塊，但眼下也沒別的可能性——我必須努力把自己想象成深藏不露的高手，然後憋出一個可以拯救世界的大招來。比如跟天上那個大球打個商量，讓它回去……
話是這麼說，但是能不能成功心裡還是有點沒底，事到如今我早已經不把這個世界當成是一個普通的怪夢了，這個奇特的夢已經超出了一般夢境的範疇，甚至上升到了靈異事件的高度，天知道究竟是我在做夢還是自己被某個幻境吞噬了進去。
盡力平靜下心情，我開始努力集中精神，試圖控制天空那個即將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的天體要塞。
這，很難，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應該從哪裡入手，自己所能做的，只是不停地在腦海里重複讓這個巨大球體遠離地面的想法。
幾十分鐘過去了，一點動靜也沒有，寂靜的天地間只能聽到自己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天空的巨大要塞已經明顯更加接近了地面，上面原本還有些模糊的金屬突起物此刻已經清晰可辨。
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一種什麼東西被連接上的感覺從自己的精神深處傳來。
就是這樣！
我心中一陣狂喜，然後立刻集中注意力，將自己的想法儘可能準確地傳達出去。
終於，一個機械的聲音在腦海深處響起：「接收到外部指令集……權限確認……模糊指令分析……指令內容將改變世界仲裁機關的運轉形態，請確認您擁有足夠的權限……再次確認，二號世界仲裁機關蓋亞改變軌道……」
隨着這個機械的聲音落下，天空中的巨大球體發出了低沉的轟鳴聲，開始緩緩的上升，隨着低沉的轟鳴聲響起，這個寂靜的世界猛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每次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都會響起的那個聲音突然迴響在天地之間，第一次帶着喜悅的感覺：「找到了……」
然後，這個單調的世界恢復了色彩！
死灰色的天空仿佛被點亮的顯示屏，迅速披上了瓦藍色的新裝，那完全不似這個鋼鐵世界所應具有的澄淨色彩比我見過的最乾淨的天空還要美麗，遠處模糊的山脈從上至下迅速被綠色覆蓋，讓人遠在千里之外就能感到濃郁的生命的氣息，在我身邊，冰冷的金屬建築也恢復了活力，淡藍色的光暈開始浮現在它們的外殼之上，閃爍的燈光以自己為中心逐一亮起，從高空看去，就好像一蓬正在綻放的煙花一般，天上的那個巨大要塞也發生了變化，藍白色的光之洪流從它表面的金屬溝壑中穿過，讓這個龐大的空中堡壘充滿了神秘感。
僅僅十幾秒鐘，這個死寂的世界就變成了一個充滿活力的神奇世界，美麗的自然風光和超現實的未來景象讓這裡展現出一種壯闊的美麗，我呆呆的站在已經大變樣的金屬都市中，幾乎忘記了呼吸。
「這……究竟是什麼……」我喃喃地說道。
一個很好聽但是沒什麼感情波動的女聲猛然在我耳邊響起：「這裡是帝國首府星球，希靈帝國的母星之一。」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自己嚇了一跳，我立刻向另一邊跳去，然後才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旁邊的「人」長什麼模樣。
一個淡藍色、半透明的女孩正漂浮在那裡，無機質的雙眸轉向了我的方向。
幽靈？還是全息影像？
根據劇情的發展，我認為是後者。
「你好，」我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但願對方能夠從這個已經嚴重扭曲的表情聯想到微笑的意思），「我叫陳俊，那個……你有啥事？」
「您好，」對面的女孩向我鞠了一躬，說道，「我是世界仲裁機關二號機，蓋亞，很高興見到您，皇帝陛下。」
第四章
好吧，我服了
哈？你說啥？神仙姐姐你拿我玩的吧？不管怎麼說這個劇情的發展也太誇張了吧？
雖然我覺得自己面對的絕對不是一個夢境那麼簡單，但一下子跳躍到這個地步……這還不如做夢靠譜呢好吧！
但是對面的不明發光體並沒有給我發言質疑的時間，她只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世界仲裁機關對您的身份以及對應權限已經做出了最恰當的判斷，根據最後一次更新的數據庫……最高權限個體發生異常，泛空間鏈接受到干擾……重新校準鏈接位點失敗……很抱歉，皇帝，我們之間的距離過遠，虛空連接就要中斷了……我們將會……前往……#@#％……￥￥#￥％……」
我看到面前的投影突然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就好像電視信號受到嚴重干擾產生的失真一樣，與此同時對方的聲音也突然變成了自己無法理解的聲音，這讓自己嚇了一跳：「喂！你怎麼了？壞掉了？」
沒有人回答自己，我只覺得腦袋一疼，然後整個世界便猛然沉入黑暗。
「阿俊？你怎麼了？」
耳邊突然傳來的焦急的呼叫讓自己回過神來，我晃晃腦袋，發現自己正站在學校門口，身邊的學生正因為現場某個人突然的「自燃」現象而驚慌失措並爭相合影留念發微信，在自己身邊的淺淺一邊用力晃動着我的胳膊一邊焦急地叫着我的名字。
看到我醒來，淺淺終於鬆了一口氣，問道：「阿俊，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定在那裡，怎麼叫你你都沒有反應？」
「哦，沒事，突然走神了……」
「走神？走神有這麼嚴重？」淺淺對我的說法明顯很不相信，但她並沒有多問什麼，而是拉着我向校內走去，「快走吧，再不走要遲到了，我都快忘了那個只有在晨讀的時候露面的教導主任長什麼樣了……」
我順從地跟着，但腦子裡卻在飛快地思考。
很明顯，在夢中經過了那麼長的時間，現實中只不過經歷了一瞬——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我更在意的是夢的內容。
出現在夢境中的世界有了一個名字：希靈帝國，還有那個神秘女孩告訴我的東西，自己關於那個夢境的探索似乎因此前進了一大步，但事實上只得到了更多的疑問，一直以來困擾着自己的那個夢境究竟意味着什麼，所謂的希靈帝國是怎麼一回事，今天的那次攻擊是什麼，超能力？超自然現象？一切的一切都變成了一團迷霧，讓我無比困惑。
事到如今，我已經不可能再將那個世界看成一個單純的夢境了。
一天的校園生活在渾渾噩噩中度過，我有史以來不知道第幾次把上學過的跟沒上一樣。
「阿俊，你怎麼了？怎麼今天一天你都這麼心不在焉的樣子？」回家的路上，淺淺有些擔憂地問道。
「沒什麼，」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我平常好發呆你也是知道的。」
「真的只是發呆？」淺淺一臉狐疑，「你確定不是在想哪個美女？」
「……換下一個話題。」
「哦，那下一個話題，那個美女的名字叫什麼？」
「許淺淺，行了吧？」
「哼，算你知趣！」
真是很奇怪，這種本應是情侶間打情罵俏的話，從我們的嘴裡說出來竟然一點都找不到應該有的感覺……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們實在太熟悉了，以至於我們永遠都保持這種近乎於親情的感情麼？
今天姐姐要打理公司里的事，預計要很晚才能回來，我一個人吃過晚飯，回到房間裡開始梳理今天發生的事情。
想了半天，疑團依舊，我決定再次嘗試呼喚那個「夢中」的世界。
似乎是因為幾次的成功連接已經加強了我和那個世界的聯繫，這次很順利的，我便感到了那種微妙的連接感。
連接成功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詢問關於希靈帝國的事情。
「希靈母星接收到外部指令集……權限確認……進入遠程指令模式……正在上傳匯總指令集。」
奇怪，這次的聲音告訴我的東西似乎有點不一樣啊……不過想想也是，那個世界似乎正在甦醒中，隨着它的逐步覺醒，我能接收到的信息產生變化也是正常的，但是……
這次我接收到的具體信息內容也太不正常了吧？
天頂遠程空間打擊系統，這個有了，pass。
希靈軍團傳送系統，這是啥東西？
帕斯維爾幽能回充體系，啥米意思？
希靈定向星體湮滅炮？喂喂喂，這個聽上去連名字都是犯規的東西是怎麼回事啊？
潘多拉軍團要塞……這是一個身心健康的好青年應該研究的東西嗎？
泛空間空靈震盪矩陣……難道就沒有一個我能聽懂的東西麼？這些東西怎麼看都像三流科幻片中大腦袋外星人的傢伙吧？
但是，隨着進入自己精神世界的信息越來越多，我逐漸顧不上對那些稀奇古怪而且嚴重挑戰社會和諧穩定的名詞吐槽了。
龐大的信息洪流終於不再像平靜的小河一般流入精神世界，暴增的信息量決堤般瘋狂地傾瀉進來，使我感覺自己就好像陷入了一個泥潭之中，只能無力地漸漸被信息的淤泥沒頂，又好像置身於風暴之中，被信息的狂風暴雨吹得搖搖欲墜，漸漸的，大腦完全放棄分析湧進來的資料，只是盲目地吸收着大量的信息，剛開始的時候我還能感到大腦傳來陣陣刺痛，但很快，麻木感便主宰了感官，我在信息的洪流之中搖搖欲墜，心中只剩下一個想法：在這麼下去，下半輩子就要在青城山精神病院度過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資料的傳遞終於結束，我的精神也已經瀕臨崩潰邊緣。
真是好誇張的數量啊，我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被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東西填滿，恐怕這輩子自己都別指望能再記住其他的事情……
我楞了半天，開始整理昏沉沉的腦袋，想看看自己記憶中到底多了什麼東西，但是很快我便發現，這些湧入大腦里的信息並不像正常的記憶那樣自由地存在於腦海之中，而是被嚴格地分類匯總，一點不亂地保存在自己的腦子裡，似乎可以隨時隨地地調用它們，這種存儲方式就好像……電腦硬盤裡的文件一樣！
算了，現在自己的神經已經千錘百鍊，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感到驚訝了。
平復一下心情，我覺得這種記憶方式自然有它的好處，查詢方便，安全可靠，不會出現記混或者忘記的現象，但它的壞處也很明顯，你必須提前知道某一個資料確實存在於這個資料庫中，才可以對這份資料進行調用，不像正常的記憶方式那樣可以通過聯想或者「靈光一冒」想起什麼東西，也就是說，除了有目的的調用，你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資料的內容如何！
看來，自己還要對這些資料進行一次全面的檢索……或者叫全盤掃描？怎麼感覺我的大腦被改造成了某種很微妙的狀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