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茵巨星 - 第9章
豬頭七
「學生娃贏了。」看台上夏山的一個同事帶着篤定的語氣對他說，「想不到你那個朋友的學生還真的挺厲害的。」
夏山沒有說話，將視線投向球場邊，一個棚子下，正在抹着汗水的邱左林，那是一個可口可樂的銷售遮陽棚子，可口可樂龍城市分公司對這個賽事，贊助了20個遮陽棚。
「老邱，這就是你的得意弟子嗎？挺有趣的小子。」夏山轉頭對自己的同事說了句，「走吧，比賽沒有懸念了，沒看頭了，我請你吃東西去，恩，久久鴨脖，外加冰啤……倍兒爽」！！
…………
比賽的發展，證實了夏山的判斷，李銳的這個進球徹底摧垮了麒麟飯莊這支由『伙夫和大廚』組成的球隊的信心，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李銳在中場的調度突破更加得心應手，胡元濤也開始發威，頭頂腳踢梅開二度，將比分鎖定為3：0，為球隊奪取了一個開門紅。
在比賽結束以後，嘗到了甜頭的滷菜店老闆，跑過來掏出幾張票子，很大氣的朝正在擦拭着汗水的李銳面前一攤，「給你，一個球100，後面的比賽，我包圓了，怎麼樣，夠意思吧。」
李銳接過自己妹妹溫小涵遞過來的干毛巾，撥楞撥楞擦着頭髮，搖搖頭，「錢不夠，還有，剛才你們家對門的狗肉鋪子已經來過了，他們家答應，是一場比賽200……」
滷菜店老闆一愣，惡毒的咒罵着對門的死對頭，他想不到對門按個摳門的傢伙，居然捨得下這麼大的本錢，拼命的擦拭着額頭的汗水，似乎在做着掙扎。
李銳朝要開口說話的溫小涵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說話。
最終，滷菜店老闆咬咬牙，以每場比賽250元錢，搞定了李銳的球衣內衫的『冠名權』，並且再三強調，不許反悔了，在李銳賭咒發誓的許諾中，滷菜店老闆帶着打敗對門死對頭的得意中，哼着黃梅戲走開了，不過，興許是想到了比昨天那100的價格翻了一倍半，心中那個疼啊，差點滑倒摔一跤。
「哥，那個狗肉鋪子啥時候過來了，你不是說，昨天說80，那家都不樂意嗎？」溫小涵眨巴着美麗的眼睛。
「那不就來了？」李銳指了指不遠處，顛顛跑來的一個胖子，正是那家狗肉鋪子的老闆。
最後，李銳義正詞嚴的拒絕了那個腮幫子氣的鼓鼓的狗肉鋪子老闆的120元錢的價格，這是這個吝嗇的胖子的底線了……
「哥，你太有才了。」溫小涵一臉的崇拜。
「那是，250啊，哈哈，250……」李銳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瞪了一眼捂着肚子笑的溫小涵，「走，小涵，吃鴨脖子去，怎麼着，也得讓那老闆，再贊助倆鴨脖子。」
在久久鴨脖滷菜店門口，有個中年男人從滷菜店裡推門出來，看到他，朝他笑笑，拍拍李銳的肩膀，「小伙子，要得。」
溫小涵看着那人的背影，問自己的哥哥，那人誰啊。
李銳有些愣愣的，說我也不認識，哥哥我也沒有這麼大年紀的崇拜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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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邱老師家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一推開門，一股冷氣撲面而來，讓李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李銳微微一愣，這才注意到家裡來客人了，邱左林正在和一個朋友聊天，對他點點頭，示意他趕緊去洗個熱水澡，然後換好衣服，別感冒了。
李銳盯着那個客人看，就好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他覺得那個人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就是想不起來，也難怪他沒有認出來，他下午碰到夏山的時候，夏山的頭上還頂着個毛巾，一身汗臭，和現在這個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的打扮簡直是天壤之別了。
夏山朝李銳點點頭，繼續和邱左林說話了，這更加讓李銳確認，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趕緊鑽進了浴室，可千萬別感冒了。
夏山聽邱左林說了那番關於將李銳送到國外去的所做的那些方法，略微思索了一下，很沒有給老朋友面子，喝了口茶說，「老邱，不是我說你沒見識，你那樣做，是不可能成功的……你想想，歐洲的俱樂部，都有自己的青訓系統，說句不好聽的，人家壓根就不認為一個中國高中生，難道會比自己的青年隊的球員要好？要知道，人家那青年隊都是精挑細選的，在先進的足球氛圍里成長起來的！！」
夏山放下茶杯，起身到空調邊，將排風口翻上去，不理會邱左林的越來越難看的神色，「有句話，你別不愛聽，『自己送上門的，都不是好的』，洋鬼子八成也是這樣想的。」
對於夏山這句話，邱左林紅着脖子反駁着，並不這樣認為，在老邱看來，自己的弟子是有天賦和潛力的，只要有一個合適的舞台，就可御風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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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歲的天空
第17章
北理工打來的電話
兩天之後，龍城一中校隊在第二輪的比賽中，1：0小勝對手，闖入了8強，李銳在比賽進行到42分鐘的時候，一腳傳球，撕開了對手的防線，迫使對手的中衛6號球員在回追皮球的時候，不慎自擺烏龍。
當比賽結束的哨音吹響的時候，李銳都感到全身的疲憊了，那個擺烏龍的6號球員，全場比賽盯防李銳很成功，讓他感覺到了很大的壓力，特別是一些隱蔽但是危險性不大的小動作，讓李銳感到很難受。
夏山過來拍拍李銳的肩膀，指了指那個6號球員，「如果我告訴你，那傢伙曾經在乙級球隊一個球隊踢過兩個賽季的球，你也許就不會奇怪了。」
李銳看了看那個有些發福的6號球員的背影看了一眼，又看看夏山，李銳有些不相信，但是，想想黃曉薇舅舅的『方點集團』的事情，又不得不選擇相信。
『這就是職業球員的實力嗎？』李銳喃喃自語，彎下腰揉了揉被撞得有些發脹的小腿肚子，他知道，儘管這個職業球員，已經過氣了……但是，確實，整場比賽，讓李銳很難受。
…………
方點集團也以2連勝的成績殺入八強，兩場比賽的比分分別是5：0和4：0，是這個賽事的最大的奪冠熱門了，在龍城市的地下賭球中，已經停止對方點集團奪冠的下注了，熟悉內情的人都知道，這支隊伍里，有1個前甲A球員，2個一個前甲B的球員，位置分別是中後衛、中場和前鋒，正好一個中軸線，這樣的實力，儘管是已經過氣的前職業球員了，但是，可以說是在這樣的業餘比賽中，占據了巨大的優勢了。
李銳已經從邱左林的口中知道，這個夏山是邱左林當年踢球時候就認識的一個記者，當時，夏山還在足球報當記者，有關於邱左林的第一份報道，就是夏山撰寫的，後來夏山因為個人原因離開了足球報，到了《江淮晚報》，也不再主抓足球了，但是，兩人還是有聯繫的。
這次，龍城市舉辦這個足球賽事，《江淮晚報》就選派，曾經有過這方面的工資經歷的夏山前來，畢竟，龍城市有關方面為了宣傳，上上下下也是做足了工作，《江淮晚報》怎麼着，也得專業點對待吧。
所以，今天，這個球隊的那個6號，一出場，夏山就認出來了，這是當武漢雅琪隊剛剛開始征戰乙級聯賽的時候的元老級球員了，只不過，現在，不行了，才會四處走穴，打點比賽，撈點養老金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別說是夏山和邱左林這樣的老江湖了，即使是李銳這樣的還沒有步入社會的學生娃也知道，這個所謂的『風華杯』的足球比賽，並不僅僅是一場足球賽事，這麼簡單了，這背後的故事，絕對夠搗鼓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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檯燈投下橘紅色的影子，這讓邱冉冉那可以讓人犯罪的絕美的身段，更加完美了。
她正在寫着一篇論文，是這次暑假期間漂流金沙江的見聞報告，這個北京地質學院的高材生，熱忱的愛着祖國的山山水水，祖國給了她讓所有人為之驚艷的容貌和智慧，她又將自己全部奉獻給了這山這水，這熱土……
李銳推門進來的時候，邱冉冉正在顰着眉，思索着什麼。
李銳看着邱冉冉的背影一陣發呆，他有一種感覺，這個美麗的女子，就好像是祖國的沃土孕育出來的美麗的蝴蝶，飛來飛去，總有一天，她會和這塊土地，融為一體。
「冉冉姐，你找我？」等了半天，邱冉冉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問題中，李銳忍不住開口了。
邱冉冉爆了句粗口，頭也沒回，「恩，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了，昨天上午有個電話，找你的，他媽的我也不知道，那傢伙怎麼會把電話打到這裡來的，還是老娘睡覺的時間……。」
李銳苦笑一聲，他知道，邱冉冉爆粗口並不是衝着自己的，但是，面對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卻要忍受着最不和諧的一幕，儘管李銳已經慢慢習慣了，還是有些不舒服，這叫什麼事啊……
邱老師啊，你教女無方啊！！！
…………
在昨天上午，邱冉冉接到的電話，確實是找李銳的，電話的那頭自稱是北京理工大學足體部的工作人員，點名找李銳，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美女邱冉冉還沒有睡醒，口中很不乾淨的嘟囔了兩句，估計，電話那頭的老兄，要不是這個電話實在是太重要了，早就忍不住掛掉電話了。
「北理工的那邊說，讓你8月25號之前，必須趕到學校報到。」邱冉冉喝了口咖啡提神，回憶着上午那個電話。
李銳愣了愣，好一會反應過來，「老姐，今天幾號？」
美女邱冉冉皺着可愛的眉頭，想了半天，還掐着纖細的手指算了算，「24號……吧！！」
吧個屁！！！
李銳真想竄起來，朝這個『懶女人』吼幾句，昨天的事情，今天告訴我，這學校也是的，讓我25號之前趕到學校，現在才打電話通知。
握緊拳頭，看着邱冉冉那無害的眼神，李銳估量了一下，在確認自己還是無法抵擋邱冉冉的雷霆一怒之後，深呼吸一口氣，小心的問道，「學校那邊有沒有說是什麼事情？」
「忘記了，好像是說什麼踢球的事情吧。」邱冉冉打了個哈欠，她幾天來，一直在準備這個漂流報告，累壞了。
李銳盯着邱冉冉的眼睛看了半天，在邱冉冉都有點不好意思的瞪着他之後，長嘆一口氣，起身拍拍大美女的香肩，「卿本佳人，奈何不是男兒身……」
「什麼意思？」邱冉冉看着李銳的背影，想了一會，還是把握不住這句話，是誇讚還是別有乾坤，她可不相信，這個小子會說什麼好話。
「你要是個小子就好了。」李銳語焉不詳的回了一句，另外半句他爛在了自己的肚子裡，「那樣的話，我倒可以狠狠的揍你一頓了，這個憋氣啊。」
…………
來到客廳，拿起電話，找到了昨天那個從北京來的電話號碼，雖然現在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不太可能有人在了，但是，李銳還是按下了回撥鍵……他知道，對方一定是先打電話到自己的家裡，通過自己的爸爸媽媽知道了邱老師家裡的電話，再打來的，這樣看來，事情應該是比較緊急的。
「會是什麼事呢？」李銳嘟囔了一句，催繳學費，不至於吧，還沒有開學呢……楊白勞也不會沒有見到喜兒就逼婚呢吧……
電話一直沒人接，想想也知道，這麼晚了，這個號碼應該是學校的辦公電話，這幫朝九晚五的工作人員，早就下班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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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歲的天空
第18章
職業聯賽的學生軍
姜偉被吩咐一定要聯繫上那個叫做李銳的即將來學校報到的大一的學生，一連幾天，往李銳的家中打電話，一直打不通，眼看着這邊的報名日期就要截止了，那個着急啊。
在昨天好不容易打通電話了，才知道，是那個學生的家那邊的電話線被一個路過的卡車撞壞了，電信部門拖拖拉拉的好幾天，才過來修好，才會出現電話一直打不通的情況的。
問候了不作為的電信之後，姜偉得知李銳並不在家，而是在他的教練的家中，又要了邱左林家裡的電話，好不容易打不過，有人接聽了，是一個『瘋女人『接的，接電話之後，還先問候了自己兩句，要不是事情太過緊急，姜偉恨不得狠狠的罵那個女人兩句，摔掉電話。
「李銳不在，你問我他在哪裡？我怎麼知道他在哪裡！我又不是他老媽，恩，我想起來了，他去踢球了……恩……我知道了，我會告訴他的，你一個大老爺們煩不煩，我說了，我會轉告他的，就會轉告的，掛了，奶奶的，大晚上的，打擾老娘睡覺……」
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只留下姜偉自己目瞪口呆……他抬眼看看窗外，在看看腕上的手錶，上午10：31，這龍城市那邊也是北京時間吧？……大晚上的？！！
他算是長見識了，心中詛咒這個女人一輩子嫁不出去，老處*女！！
這轉眼間，兩天過去了，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反饋過來，姜偉不由得懷疑，那個瘋女人有沒有將事情轉達過去，眼看明天就是報名截止日期了，那個叫做李銳的學生有沒有趕過來，也要打個電話交代一句啊……
在下班之前，姜偉特意打電話，匯報了這件事情，心情很不爽的姜同志，沒有忘記匯報一下自己的意見，「王科長，依我看，這個叫做李銳的學生，也不一定有什麼實力，那小子的比賽錄像，能說明什麼問題，再說了，那也是中學生比賽的錄像，沒有多大參考價值，您就請示辛指導，再找人替換吧……北理工幾萬人，還找不到一個會踢球的學生不成……」
「你懂個屁！！！」電話那頭傳來一聲罵聲，打斷了侃侃而談的姜同志，「辛指導讓你做什麼，就安心做事情，好了，我知道了，恩，你打電話給那邊，把名字先報上去吧，管他呢，這樣總不會有錯的。」
李銳正在為那個來自北理工的語焉不詳的電話煩惱的時候……
北京。
當淅淅瀝瀝的小雨開始拍打着窗台的時候，辛揚正坐在一個三合板的小桌子前，獨自淺酌，聆聽着『雨打芭蕉』的聲音，淺淺的小泯一口酒，夾上一粒被醋香包裹着的花生米，着實是一個很大的享受。
酒是67度衡水老白乾，下酒菜是一盤陳醋菠菜花生米，山西的老陳醋，剛剛收穫的花生米，着點白糖，酸溜溜的倍兒爽口。
上了年紀之後，辛揚開始偏愛度數高的白酒，在他看來，喝酒就要和這種度數高的，就好像酒精一樣，淺嘗輒止，既殺菌又活血，對身體有好處。
老伴陸敏給他披上一件外套，相濡以沫多年的老伴知道，自己的老頭子滿腹的心事，當時就不應該同意老頭子接受這個邀請的，要知道，在2002年世界盃之後，老頭子的身體就開始出現問題了，醫生已經建議他最好休息幾年再工作了，這在陸敏看來，最好不要工作了，他不是喜歡遛鳥嗎，好，那就整一個鳥籠子，整天介在地安門帽兒胡同，在東城區，那就遛唄，也比接手這個遭罪的工作，也要好的多了。
「老辛，我們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麻煩您，不為別的，就沖你老辛的人品，這幫孩子交給你，毀不了！！我放心，學生家長放心，學校放心，社會放心。」回想起，北理工的那位主管體育的副書記的當初說的那句情深意切的話，辛揚長嘆一聲，「得……上當了啊！！」
可不是，不愧是做副書記的，這一句話，就讓老江湖的辛揚感動的稀里嘩啦的，拍着胸脯保證，一定將這幫學生軍帶好，帶出個樣子來。
…………
「那還不是你自找的。」陸敏噎了自己老伴一句，辛揚笑笑也沒有着腦，因為確實是他自願的，擔任北理工足球校隊的主教練，帶領這個純粹的學生軍衝擊甲B，他沒有拒絕這個誘惑，也無法拒絕這個誘惑，也許，在辛揚的內心裡，甚至已經把這個事情上升到了和中國隊衝擊世界盃的重要性相提並論的地步了……
他要證明給某些人看看，沒有那麼多幺蛾子，足球也可以踢，甚至，要踢得更好。
這是他的信仰，正如他的名字辛揚一樣，人如其名也就是這個意思了吧。
只是，北理工的主教練這個燙手的位置，接手容易，做好難啊，畢竟，學校球隊有着和社會球隊不一樣的地方。
現在，距離北理工升甲的決賽階段的比賽，還有2個半月的時間，但是，還是有一大攤子的事情需要辛揚去處理，有畢業的學生球員，需要儘量挽留，但是，畢竟做出決定的，還是學生自己，要下決心真正走上職業足球的道路，並不容易，特別是在足球的大環境越來越不好的今天。
特別是球隊的那個天賦極高的進攻球員在畢業之後，婉拒了辛揚的再三挽留，毅然決然的拒絕了以足球為生的道路，這讓辛揚開始為球隊的攻擊力擔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