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教父 - 第51章
豬頭七
「兒子，記住了！」莫拉塔父親對自己的兒子說道，「還記得剛才那位先生說的話嗎？你是一個天才，記住了，你是一個天才！只是有人有眼無珠！」
小莫拉塔沉默着，看着這一切。
「記住了，記住今天發生的事情。」他摸了摸兒子的腦袋，看着眾人，手指指過去，「你們會後悔的！」
「我兒子是一個天才！你們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後悔的！」
說着，這位父親牽着傷心沉默的兒子，轉身就走。
皇馬的這些人看着這對父子的背影，一時之間都有些沉默。
「哈，讓皇馬後悔？」一個人譏笑說道，「他們還真敢說。」
卡德雷德克看了這個人一眼，冷哼一聲，他衝着主教練佩雷斯說道，「這件事，我們做的很過分！這不是皇家馬德里這樣的球會應該做的行為！我感到羞恥！」
說着，他追了出去，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向這對父子道歉。
這是一對嚮往皇馬的父子，那孩子身上還穿着皇馬的球衣，卻遭遇這樣的對待，實在是不應該。
卡德雷德克追出去了，卻沒有看到那對父子的身影。
他長嘆一聲。憤怒的吼了聲。
該死的坎德拉利亞，還有青年主管羅德里格斯，都是因為這些人，現在皇馬的青少年部門一片烏煙瘴氣。
……
查馬丁基地的門口，門衛有些驚訝的看着這對狼狽的父子。
「老爸，是我不好，我讓你受委屈了。」一直有些沉默的莫拉塔突然說道，「我要是表現好的話，你就不會……」
「不，兒子。」莫拉塔摟住兒子的肩膀，「你幹得很好，你很出色，真的。是他們沒有眼光，你很棒！」
父子倆肩並肩，慢慢走着。
「老爸。」
「恩，兒子。」
「我今天真的想要好好表現的，老爸。」
「兒子，我知道，你很棒。」
小莫拉塔又是一陣沉默。
「兒子，我打個電話叫車。」莫拉塔父親掏出手機，召喚預約好的出租車。
小莫拉塔就站在路邊，扭頭去看，查馬丁基地的大門隱約可見，大門是開着的，卻在這個孩子的心裡緊緊關閉。
打完電話，回過頭看到這一幕，莫拉塔父親心中一痛。
他走過來，「兒子，你要抬起頭！你要相信自己，他們有眼無珠！但是，有人欣賞你，你忘記了嗎？」阿方索·莫拉塔只是要寬慰兒子，此時卻想起了李昂，立刻找到了救命稻草，他知道現在必須給自己的兒子信心，不然兒子會因為這次的打擊一蹶不振的，「兒子，你還記得李嗎？那個希洪競技的教練。」
聽到老爸提到那個希洪競技的教練的名字，莫拉塔抬頭看了父親一眼，點點頭。
「還記得他說什麼嗎？」莫拉塔父親看着自己的兒子，用眼神和聲音傳遞信心，「他說你是一個天才，他說你有一雙進球如麻的腳！」
小莫拉塔看着自己的雙腳，自己是天才？！這是一雙進球如麻的腳嗎？！
這孩子有些茫然。今天的打擊，被皇馬的教練如此羞辱，對於這個孩子來說，是近乎殘酷的打擊。
「兒子，你覺得李怎麼樣？是一個好教練嗎？」莫拉塔父親突然問道。
小莫拉塔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阿方索·莫拉塔深呼吸一口氣。
他拍拍自己的兒子的肩膀。
「走吧，兒子。」
「去哪裡，老爸？」
「我們回去收拾一下。」莫拉塔父親看着開過來的出租車，「然後，我們去希洪！」
「上車，兒子。」莫拉塔父親喊道。
父子倆上車，父親對出租車司機說了地址。
車子調頭，駛離此處。
小莫拉塔回頭去看，查馬丁基地遠離，終於看不見了。
他的耳邊是老爸的聲音在迴響：去希洪！
去希洪！
第87章
傾聽者
李昂向胡安·卡洛斯的姐姐愛麗絲·安琪兒·卡洛斯說了自己的來意。
他本來以為自己需要費一番口舌才能夠說動這個女孩的，但是，讓他驚訝的是，他根本不需要多費口水。
女孩只是考慮了一下下，就點頭表示同意了，她同意自己的弟弟和希洪競技簽約，去希洪踢球。
「可是，這件事不需要和胡安·卡洛斯商量下嗎？」李昂問道。根據他的了解，卡洛斯已經年滿十七周歲了，可以簽訂職業合同了，所以，在簽約的事宜上，球員本人的意見就是最關鍵的了。
「不需要。」愛麗絲搖搖頭，「我說的話，他不敢不聽。」
李昂看着這樣一個美麗溫柔的女孩說出這樣的話，覺得特別有趣，他忍不住笑了。
女孩就嗔了李昂一眼。
這完全是一個美麗女孩的下意識的動作，卻是那麼的讓人心動，李昂將視線移開，他怕自己盯着愛麗絲看，時間長了會在那美麗的寶藍色眼眸中溺水。
李昂隨即提出了一個問題，問對方難道就不怕自己是騙子嗎？這麼容易就相信了。
愛麗絲的回答和之前那位帶路的尤里·庫卡斯的那句話很相似，後者是說李昂是一個好教練，因為他是第一個為了一個貧民區的孩子，親自來貧民區的教練，而愛麗絲的回答則是，一個貧民區的孩子，有什麼值得欺騙的嗎？
李昂其實很想說，卡洛斯那個小子倒是沒有什麼值得欺騙的，但是，他有一個美麗的姐姐啊。
只是這話實在是有些唐突，兩人並不熟識，不好開這個玩笑。
但是，他忘記了，人的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看着對方的眼神出賣了他的想法，愛麗絲喝了一口水，嘴角勾起微微笑，打量着李昂。這讓李昂立刻敗退，他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這並不是李昂面對美女太弱了，只是面對這樣一個美麗的讓人覺得是畫中走出來的美人兒，雄性動物天生就會氣場弱一些。而且，還有一點，重要的一點，這個看起來柔弱美麗的女孩，極為聰慧，這也是可以理解的，能夠帶着弟弟，在馬德里最大的貧民區，在這樣一個龍蛇混雜的地方生活，並不容易。
……
愛麗絲觀察着眼前這個中國男人，她的內心是驚訝的，這個男人看起來是那麼的年輕，在她的想象中，一個教練員最起碼應該是中年人。
更何況，這是一個中國人，作為非法移民「黑戶」的愛麗絲顯然更加清楚一個中國人想要在西班牙取得成功是多麼的困難，更何況是歐洲人占據統治地位的足球圈了。
所以，她對於李昂是好奇的。這樣一個人，走到現在這一步，背後有着什麼樣的故事呢？
出於一個「文學工作者」的本能，愛麗絲很好奇，她想要剝開這個男人身上的一層層外殼，她相信這些外殼的背後是一些小秘密。
李昂也在觀察這個女孩，他對這對姐弟也很好奇，特別是對女孩，這樣美麗的女孩和她所生活的這個區域，形成了鮮明的反差，讓人驚訝和好奇。
而且，李昂還清楚一點，那就是愛麗絲和她的弟弟相依為命，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卻可以說是那個幼熊一樣強壯的小子的依靠。
女孩的美麗讓李昂驚艷，她的生活，讓李昂好奇。
「確認」了胡安·卡洛斯加盟希洪競技，隸屬於李昂麾下的這件正事，兩個人也有心思聊起來了。
這對互相好奇的男女，開始有意無意的去「刺探」對方的情報。
李昂得知女孩靠寫文章、寫小說掙稿費作為姐弟倆的生活來源，他對於女孩更多了一絲尊重和驚訝。
同時他也很驚訝，女孩沒有那種文藝女青年的文青氣質，和她聊天會讓人心情很愉快，她不會像是那些文藝女青年那樣子非得跟着她們的思路，服從她們的世界觀；女孩很聰明，即使是堅持自己的觀點，也不會強求你，但是，她會試圖在不經意間用潛移默化的來影響你，你即使是有可能感覺出來她在這樣做，卻不會生出反感之心。
更讓李昂驚訝的是，愛麗絲很博學，她居然對於中國文學也有所涉獵，女孩知道魯迅，知道茅盾，知道巴金，知道莫言，還知道賈平凹。
這個時候，李昂其實很想問女孩：你看過《廢都》沒？
……
李昂「刺探」了女孩的情報，女孩也對他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李昂也講述了自己的故事，他在很早的時候就一個人出國闖蕩，在歐洲很多國家遊歷過，吃過很多苦，受了不少罪，就這樣一步步的，居然成為了皇家馬德里十七歲以下青年A隊的主教練，然後是和球隊的青年主管的矛盾，憤而辭職，最後在希洪競技再就業成功。
一開始是愛麗絲問，李昂回答，後來，李昂的情緒也受到了影響，他開始傾訴，面對這樣一個美人兒傾訴，有這樣一個美人兒傾聽，這未嘗不是一件享受。事實上，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李昂不是一個話嘮，他很謹慎，但是，面對女孩，卻似乎很放鬆，很信任對方。而女孩似乎也很樂意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
聽着這個故事，看着眼前故事的主角就在眼前，愛麗絲的眼睛波光流轉。
李昂在應聘成為皇家馬德里十七歲以下青年A隊主教練的職務之前，經歷的那些磨礪，讓愛麗絲看着這個人的時候，眼神溫柔。
而李昂最近發生的故事，讓這個女孩也跟着嗨起來。
「你真的將辭職信就那樣的扔在了那人的臉上？」
「當然！」
「哇喔！酷！」
「你還說了，會讓他們後悔的？」
「沒錯，我這人可是很記仇的！」李昂說道，他也許並不知道，就在差不多這個時候，在查馬丁基地，一個孩子的父親也說出了這句話。
「真帶勁！」愛麗絲驚呼，濕潤的嘴角微微翹起。
「你到了球隊第一天，就和希洪的天才發生了衝突？」愛麗絲看着李昂，那眼神似乎在說，你可真是作死小能手啊。
「是啊，我也不想的。」李昂聳聳肩。
「咯咯咯。」愛麗絲笑的彎了腰。
夕陽西下，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欞，投在這間老舊的房子裡，投在了這對男女的身上，然後在牆壁上留下美麗的剪影。人的歡笑，剪影微動。
兩個人都很開心。
這樣的局面被一個闖入者打破了。
胡安·卡洛斯幾乎是從樓下衝上來，一口氣撞開自己家的房門的。
然後他看到自己的姐姐正和那個「自稱是他很熟悉的教練」的男人在愉快的聊天。
他大口喘氣，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
驚呆的原因是，自己的姐姐幾乎從來沒有這樣和一個人如此快樂的聊過天。聽到姐姐的笑聲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記憶中，姐姐從來沒有這樣快樂的笑過。
驚呆的原因還有就是，他認出來那個男的是誰了。是皇家馬德里的那個中國教練，赫塔菲和皇馬的那場比賽，就是那場該死的比賽，赫塔菲慘敗，害的自己被球隊當做輸球的替罪羊，被解約趕出球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