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酒徒 - 第3章

格魚

  蕭睿緩步前行,按照「記憶」沿着十里陽坊大街向城東的丞相府走去。

  意外結識了楊玉環,這讓他心裡未免有些竊喜,對於未來的方向也仿佛明晰了許多。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眼色鮮艷的樓閣飛檐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洛陽城晚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

  行走着,身前身後是一張張或蒼邁、或風雅、或清新、或世故的唐人臉龐,車馬粼粼,人流如織,不遠處隱隱傳來商販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偶爾還有一聲馬嘶長鳴,蕭睿自感猶如置身於一幅色彩斑斕的豐富畫卷之中,禁不住停下腳步,眼望着血紅的殘陽,複雜的眼神意欲要穿透回自己那個一千多年後的時空。

第006章

離開劉府

  洛陽八景中有一景名喚「銅駝暮雨」,說的就是城東關外的「銅駝陌」,一條寬敞幽靜的通巷。劉幽求的府邸,也就是洛陽城中赫赫有名的劉丞相府,就坐落在這條通巷。

  劉府的府門大開,兩旁站立着6個人高馬大的家奴。見蕭睿走來,也沒搭理他,只用極其不屑的目光掃了他一眼,任由他走進府去。

  蕭睿心情極好,而且在路上就打定了離開劉府自謀生路的主意,對這些家奴的鄙夷神色也沒放在心上。這一路上,他遇到的「熟人」不少了,也沒幾個人用「正眼」瞧他。不過在他看來,這已經算不了什麼了——就算以前的蕭睿是頭豬,也跟自己沒關係。

  這是他此刻真實的想法。不過他天性中畢竟潛藏着一些孤傲的東西,如今也伴隨着他的穿越重生如今就流淌在這具肉體中。他以為他能平和面對蕭老弟不堪的過去、面對來自外界的譏諷,因為他覺得這與他無關,可真正到了關鍵時刻,他才發現不是這麼回事,該無法忍受的時候還是無法忍受。他跟他的前世——浪蕩子蕭睿,怎麼還能分得清楚呢?

  其實,蕭睿也不是尋常子弟,他的父親是大唐名相蕭至忠。蕭至忠是唐中宗、唐睿宗時期的名臣,歷任監察御史、御史中丞、吏部尚書、中書令,善於決斷,譽聞當時。後來,因為牽扯進太平公主叛亂案,被玄宗李隆基罷官流放嶺南,最後落寞慘死異鄉。

  蕭至忠與劉幽求是至友,蕭睿自幼便與劉幽求的長女劉雁容定下了親事。蕭至忠只有一子一女,他死後蕭家當即家道敗落,幾年後蕭母也隨之鬱鬱而終。其時,劉夫人有意要悔婚,但被劉幽求壓了下來。

  蕭睿的姐姐早已出嫁,劉幽求感念與蕭至忠的交情,便將蕭睿接進府來,供給他讀書,準備讓他參加科考謀個功名然後再為他與劉雁容完婚。可惜,蕭睿就像是那扶不起來的劉阿斗,不但不喜讀書且非常懶惰,經常騙了劉府的銀子出去眠花宿柳,名聲搞得很臭。這一點,讓劉幽求很是失望,漸漸地也就斷了招贅他入府的念頭。

  不過,劉幽求也沒做得太絕,沒把他攆出府去。本來是想讓他知難而退,主動提出解除婚約,免得劉府落下一個嫌貧愛富的罵名。可是這位蕭老弟卻愣是裝傻充愣,賴在劉府不走,於是就成了劉府上下人人憎惡的寄生蟲。

  蕭睿的屋子在劉府外院的一個角落裡。

  蕭睿正準備推門而入,看看自己這位前世還有什麼行禮需要帶走。不遠處的影壁牆處,一個桃腮杏眼楚楚動人的小丫頭站在那裡冷不丁喝道,「蕭睿!」

  蕭睿緩緩轉過身來,掃了她一眼,小丫頭人長得還算秀麗,但落在剛剛看過極品美女楊玉環的蕭睿眼中,就不算什麼了,就像是人吃了美食之後再去啃白菜幫子野菜窩頭,只能是味同嚼蠟了。

  然而就是這淡淡一眼,卻引起了小丫頭的極度反感,瞪了他一眼,「叫你呢,耳朵聾了嗎?」

  蕭睿苦笑一聲,看來這位蕭老弟還不是一般的討人厭,連一個府中的小丫頭都對他呼來喝去。他知道,小丫頭名叫青梅,是劉府大小姐劉雁容的貼身侍女。

  「青梅姑娘,喚在下何事?」

  「我家夫人和小姐找你,快隨我來。」青梅皺着眉轉身就走。

  蕭睿打開門,見屋中凌亂無比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收拾,便搖搖頭關好門跟在青梅一搖一擺的小蠻腰後面,去了劉府的內院。

  ……

  劉夫人是那種大唐社會典型的貴婦人,體態豐滿,風韻猶存,長相嘛非常平常,估計脫下這身華麗的衣裙混入人群中也認不出她來。

  劉雁容則是典型中國傳統審美觀點中的古典美女,細流腰,瓜子臉,眉若遠山,明眸皓齒,神態端莊中帶有一股子淡淡的冷意,像極了一朵冰川雪蓮。這股冰冷也不知道是裝出來的,還是刻意面對蕭睿,或者還是天性如此。

  蕭睿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他身上濃濃的酒氣讓劉夫人和劉雁容非常厭惡,忍不住掩住了口鼻。劉夫人擺了擺手,青梅會意地走上前去,傲然道,「蕭睿,夫人問你,你什麼時候才準備跟小姐解除婚約呢?你說你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吃喝嫖賭無所不干老賴在劉家不走算什麼?我都替你臊得慌!」

  這話太不堪了,凡是一個男人都受不了。

  儘管蕭睿明知她不是在說自己,也感覺到一陣怒火上升。不管怎麼說,蕭睿也總算是劉府的姑爺,一個小丫頭居然也敢指手畫腳惡言相加,簡直是豈有此理。他恨不能狠狠地扇青梅一個耳巴子,不由冷笑道,「蕭某與小姐的婚事,乃是先父與劉丞相所訂,我身為晚輩怎敢解除長輩定下的婚約?」

  青梅呸了一聲,「你少來了,當我們不知道,你之所以不解除婚約不就是想繼續賴在劉府不走嗎?實話告訴你,夫人和小姐今天叫你來就是要跟你解除了這該死的婚約。」

  「住嘴!狗眼看人低的臭奴才,在蕭某面前咋呼什麼?」蕭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熊熊燃燒的烈火,一把將青梅推了個趔趄。

  淡淡的掃了面色憤怒的劉夫人一眼,蕭睿沉聲道,「劉夫人,多日打擾貴府,蕭某在此謝過了。你們放心,今天蕭某出了劉府的大門今生絕不再踏入半步——至於婚約,要解除請劉丞相來親口跟蕭某說。告辭!」

  蕭睿揚長而去。

  半響,青梅從廳外跑了進來,喘了口氣道,「夫人,小姐,那無賴走了,居然真的就走了!」

  劉夫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蕭大人好歹也曾經是一代大唐名臣,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不堪的兒子?罷了,走了清淨。青梅啊,讓管家去給他些銀錢吧——三年了,我們劉府也算是仁至義盡對得起蕭大人了。」

  「還給銀子啊,那無賴……」

  青梅嘟囔了一句,劉雁容波瀾不驚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渝,低低道,「青梅,今後不可如此無禮了。他,他雖然不堪,你也不能失了禮數。」

  頓了頓,劉雁容又道,「娘親,派人去長安跟爹爹說說這事吧……」說完便盈盈起身轉出廳去,細腰扶風回房而去。

第007章

姐夫一家

  蕭睿出了劉府,在夜幕中緩緩行去,不久挺拔的身影就消散在朦朧的夜色之中。

  離開劉府的他心頭頓時敞亮了許多,說不出的舒服。對於之前的蕭睿來說,劉府是榮華富貴的安樂窩,但對於現在的蕭睿而言卻是桎梏和牢籠。與劉府劃清界限,就算是與過去的蕭睿劃清了界限。

  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

  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如果劉府中人在此刻看見蕭睿回過頭來望着劉府深宅大院充滿微笑如釋重負的笑臉,恐怕也會覺得不可思議吧。

  至於何處去容身,蕭睿也早就有了主意。一來蕭家在洛陽還有一處舊宅院,他也不致於露宿街頭;二來他還有一個出嫁的姐姐蕭玥,住在城北。想來想去,蕭睿決定暫時去姐姐家裡落落腳再做打算。

  選擇去姐姐家,是因為「記憶」顯示蕭睿與姐姐蕭玥的感情甚篤,蕭母去世後,蕭玥不止一次要蕭睿離開劉府搬到自己家裡去,他一直不肯。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蕭玥兩口子經營着一家規模不小的酒肆,而且是那種後門釀酒前門開店的酒肆。

  他這個超級酒徒,頂級品酒師,懷着一腹酒文化以及古法釀酒工藝、現代釀酒工藝穿越回大唐,這兩日間兩世糾纏不清夢幻一般的境遇,憑直覺,他隱隱覺得,自己的穿越大唐之旅已經註定無法與酒撇開關係。或許,他未來的人生之路還是要在酒上做做文章吧。

  釀酒為生,品酒為樂,在這大唐盛世做個逍遙自在的酒徒想必也是一件美事。

  蕭玥的夫婿名叫王波,出身洛陽城中一個家道殷實的商賈富戶之家。王家酒肆是祖上傳下來的,從貞觀年間開始到現在已經傳了三代。

  如果不是蕭家獲罪並敗落,恐怕商賈子弟的王波永遠沒有機會娶到當朝宰相的千金小姐。蕭母看中了王波的老實忠厚,王家的家風淳樸,就咬了咬牙將女兒嫁了過去。蕭玥也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只好認了命,所謂沒落的鳳凰不如雞,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天色已晚,可能因為酒肆的生意不算太好,沒有了酒客,所以王家的酒肆就早早關門了。兩口子相敬如賓地對着案幾吃着晚飯,王波幸福地偶爾抬頭看一眼自己花容月貌的媳婦兒,心裡美滋滋地。

  突然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接着,鄰居王二家的那隻老黃狗受驚地汪汪起來,只聽王二媳婦很粗野地罵了一聲,「畜生,給老娘閉嘴,老掉牙了還時不時發春!」

  蕭玥皺着眉頭打開門,對如今平淡的生活她非常滿意,唯一感到不舒服的就是隔壁這家人,漢子還不錯,憨憨的一天也說不出幾句話來,可那娘們就不得了,粗野霸道遠近聞名,頗有「洛陽母獅」之美譽。

  「子長?!」借着月色望見門外這張年輕英俊的青年的臉,蕭玥呆了一呆,馬上便淚盈滿眶,「我的睿弟!」

  「姐。」蕭睿在門外醞釀了半天的感情,如今一見蕭玥發自肺腑的情感流瀉,不由也有些感動,脫口叫了一聲姐姐。

  姐弟倆抱頭痛哭。當然,主要是蕭玥在哭,蕭睿更像是在安慰蕭玥。

  唐人民風開放不亞於現代社會,穿着很是「簡約」,加上又是夏天,蕭玥那豐滿微微帶着幽香的身子緊緊貼在他的身上,尤其是那一對飽滿的乳房使勁地擠壓着他的胸膛,他清晰地感覺到兩顆蓓蕾的存在,不覺有些異樣。

  「子長來了,阿玥——不要哭了,趕緊進屋裡吧。」王波憨厚地站在一旁笑着。

  ……

  王家後院的外院其實是個釀酒的小作坊。院中左側是一座晾堂,晾堂旁邊的土坑是酒窖。而右側,則是爐灶和一些釀酒的工具,地上還堆積着散亂的酒糟和裝在筐中的等待蒸煮的糧食。

  空氣中飄散着濃郁的酒香,蕭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由嘆息:香氣散而不凝,還帶有一股子淡淡的臊臭味道,說明王家酒坊的釀酒工藝很落後很原始,釀出來的恐怕是酒精度很低、談不上什麼口感的「醴」。

  聽說自家兄弟終於離開了劉府,準備自立門戶,蕭玥喜上眉梢。兩口子隔壁的那間屋子,她早就收拾出來等待蕭睿入住了,裡面家具物事一應俱全,打掃的很是乾淨。

  兩口子笑吟吟地將蕭睿安置下,準備離去。蕭睿起身沖王波深深一禮,「蕭睿叨擾姐夫了!」

  王波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自家兄弟說這些幹什麼,反正家裡就我們夫妻兩個,你就安心住下來,好好攻讀詩書,來年也好參加科舉考試,為岳父岳母大人爭口氣。」

  「蕭睿謹記姐夫的話。」蕭睿又是一禮。

  子長什麼時候學得這般懂禮了?蕭玥清楚地記得,蕭睿正是因為瞧不起王波的身份才很少到他們家裡來,可現在站在面前笑容淡定彬彬有禮的青年,卻正是自己的弟弟。

  蕭玥眼中情不自禁地又流出淚來。

  剛剛出了門,就一頭撲在王波的懷裡哽咽起來。

  王波輕輕拍打着蕭玥的肩膀,柔聲道,「阿玥,不哭了。子長似乎跟以前不大一樣了……你放心,我會拿他跟自己親生兄弟一般看待的,我們吃肉決不能叫兄弟喝湯……只要兄弟爭氣,將來科舉登榜,必能為蕭家光宗耀祖……」

  蕭玥哭了一會,這才慢慢止住哭聲,抬起淚眼欣慰地望着自己這個沒有多大本事卻對自己呵護備至溫柔萬種的男人,又想想自己的兄弟似有浪子回頭的跡象,差點沒幸福地暈厥過去。

  「夜深了,阿玥,歇息去吧。」王波扯了扯蕭玥的衣襟。

  蕭玥臉上浮起一朵紅暈,即便是在這夜色之中都是那麼地醒目。

  「傻瓜,走了啦!」蕭玥一聲輕笑,留下一陣香風。

第008章

改良古方

  今夜,洛陽的月色很美。真的很美。

  蕭睿在院中默默地望着朗月星空,呼吸着帶着酒香的空氣,心頭不由浮起一股子發自肺腑的暖意。屋裡的鋪蓋和被褥蕭玥全換成了嶄新的,所有的用具皆一塵不染,這個細心的姐姐甚至還給他拿來了筆墨紙硯和一些書籍,這麼晚了這顯然是提前為他準備好的。

  一時間,溫情脈脈的情感充斥在他的全身,他望蕭玥兩口子那早已熄燈的臥房瞥了一眼,眼角微微有些濕潤。

  前世,父親早逝他跟隨祖父母長大,至於母親,改嫁後又生一女,基本上母愛的重心就轉移到新女兒身上了,對於他,也就是按時支付他的生活費和學費而已。正因為前世沒有體會到的家庭的溫馨和親情,穿越回唐之後擁有了這樣一個溫柔體貼的姐姐,這份關懷才讓他心裡震顫。

  他嘆息一聲,輕輕走進屋去,在關門的一瞬間,他的心裡已經完完全全接受了蕭玥這個姐姐。嗯,從今天開始,她將是這一生永遠割捨不斷的骨肉至親。

  雖然洛陽城中早已漆黑一片,但其實天色尚早。據蕭睿估計,此刻也就是晚上9點左右。

  他沒有這麼早入睡的習慣,便挑燈在案幾前跌坐下來,鋪開紙筆順手寫了幾個字。左瞅瞅右看看,感覺似乎還不錯。他在前世的時候,對於傳統文化中的書畫藝術頗有涉獵,這毛筆字應該還湊活。只不過他很清楚,他這兩把刷子在現代社會或許還能蒙一陣子,在這以毛筆書法為主要書寫方式的古代社會,那——最好還是不要到處獻醜的好。

  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滴。

  想了一陣心思,還是將精力轉移到釀酒上了。在大唐,他要生存,既然有關於釀酒和酒文化的「天賦」,利用起來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至於蕭玥所期望的科舉金榜題名做官光宗耀祖,他不怎麼感興趣。至少,現在還沒什麼興趣。

  或許是因為穿越的緣故,他腦子裡儲存的那些「記憶」竟然超乎尋常的清晰,蕭睿驚奇地發現,凡是以前讀過研究過的東西,只要一「回想」,就像在電腦屏幕上閃現一般清晰可辨。

  他伏案疾書,嘗試着背寫出來《齊民要術》、《北山酒經》上記載的幾個釀酒古方,琢磨着該如何進行改良,才能讓自己釀製的酒「白裡透紅、與眾不同」。

  這個時代的酒之所以酒精度不高,是因為還沒有蒸餾的技術。釀酒只能得到酒精度是10%到18%的酒,蕭睿記得在一本古籍上看過,隋朝時也有古人曾經想用酒代水再釀酒以希望得到更高的濃度,可是不成,因為酒精是酵母菌(酒麴)糖代謝的產物,對酵母菌的發酵有一定抑制作用,當酒精成分達到10%左右時,酵母菌就停止繁殖,發酵過程也就隨之放慢。即使是耐酒精能力很強的酵母菌,耐酒精度也不會超過18%,所以就是以酒代水二次發酵,也得不到度數更高的酒了。

  但唐人做不到,不代表蕭睿做不到。他有絕對的信心和把握,用蒸餾技法提煉出酒精度更高的白酒來。

  只是,僅僅是酒精度數高是不行,還要在口感、香氣、酒液的濃度等多方面「齊頭並進」,才能在這個時代一炮打響,換來蕭睿所希望的財富和幸福生活。

  他想起了前世的啤酒。在大唐釀製工藝繁雜的啤酒當前有些不現實,但能不能借用一些啤酒釀製工藝的法子呢?譬如用大麥替代傳統釀製白酒的糧食小麥高粱之類,再在其中加上一些啤酒花和枸杞……

  大麥在中國的栽培已經有5000多年的歷史,這種原料應該不難找到。至於啤酒花,《本草綱目》上稱為蛇麻花,是一種多年生草本蔓性植物,古人取為藥材,應該也沒有任何問題。

  ……

  改良出了一個方子,蕭睿笑吟吟地看着,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隨意翻了翻桌案上的幾本雕刻版刊印線裝書,蕭睿發現了一本《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看了看署名,是玄奘法師的弟子慧立和彥琮所寫,成書於貞觀末年。這本書比玄奘自己所寫的《大唐西域記》要「神奇」得多了,居然也帶有了一些「玄幻」色彩,誇大杜撰了玄奘取經途中的一些「傳說故事」。

  不過,這種啟蒙的「神話小說」在蕭睿這個穿越者看來,實在太弱智,比起明人吳承恩所撰的《西遊記》差得太遠。拿它做消遣,都提不起興致。

  興之所至,蕭睿提筆就開始默寫《西遊記》,一方面練字,一方面消遣。

  《西遊記》他前世的時候不知道讀了多少遍,百看不厭哪。如今默寫起來無疑輕車熟路。當然了,如果不是因為這一番神奇而詭異的穿越,他再怎麼記憶力驚人,也不可能將之默寫的一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