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官商 - 第4章

格魚

  「股市?」岳萍一邊炒菜一邊回頭瞥了兒子一眼,隨意道,「你跑股市幹嘛?你啥時候又懂這個玩意了?」

  「嘿嘿,媽,你忘了你兒子我可是京華大學光華經濟管理學院的高材生,我們學經濟貿易的人,玩股票不是跟玩一樣?炒股本來就是學以致用呢。我們班上有好幾個同學都在炒股呢,一年的時間,都成小富翁了……」

  「哦。」岳萍也沒多想,她知道兒子在這方面頗有天分,又是國內一流大學頂尖經濟學院的學生,懂炒股似乎也不稀罕,「你要是喜歡這個,也可以學着弄弄。家裡有個賬戶,上面有萬把塊錢,一會我把交易卡給你,你去操作吧。」

  周寧宇兩口子都不太懂炒股,對這個也不怎麼感興趣,只是前不久岳萍在同事的攛掇之下才拿萬把塊去股市開了一個賬戶,但她去股市完了幾天覺得沒啥意思,也就不怎麼熱衷了。換言之,周寧宇兩口子都是沒有多少經濟頭腦的人,兩人能生出周南這樣一個經濟領域的天才兒子,也算是異數了。

  「媽,萬把塊怎麼夠喲,太少了……咱們家裡還有沒有錢了,你再給我點本金吧,我看好了幾隻股票,幾個月的時間,絕對會讓本金翻倍……」見母親沒有反對,周南心裡竊喜,趕緊又趁熱打鐵,做着岳萍的思想工作,「真的,媽,你要相信我!」

  岳萍皺了皺眉,順手關了煤氣灶,回頭來望着周南,「南南,給你萬把塊玩玩也就算了,錢再多你爸肯定也不會同意。再說,咱們家也沒多少錢……要是讓你把錢都陷進了股市里去被套牢,你以後找對象結婚什麼的,家裡就拿不出錢來了。」

  結婚找對象……周南苦笑着,「媽,這哪跟哪啊,結婚對我來說太遙遠了……媽,你就相信我一回好不好,我真的是很有把握,有幾隻股票我已經研究觀察了很長時間,現在正好是它們底部盤整蓄勢的階段,買進正是時機。一旦錯過這了這兩天,後悔都來不及了!」

  「不行,你爸不會同意的。」岳萍一邊盛菜一邊乾脆拒絕了兒子的要求。

  ……

  ……

  周寧宇中午一般不回來吃飯,但今天是兒子畢業回家的第一天,他特意趕回來跟母子倆一起吃飯。吃飯的時候,周南又試探着跟父親談了談炒股的事情,為了佐證自己在股票投資方面的「經驗」和「天分」,他甚至還側面賣弄了一些極其專業的金融股票操作的學術概念。

  但周寧宇的態度跟岳萍一樣,要說把家裡的股票賬戶給周南,讓他拿着這萬把塊去玩玩、實踐一下從學校里學到的東西,他並不反對;但如果要說要把家裡的積蓄拿出來讓一個剛畢業的毛頭小子去炒股,他肯定不放心。不是他信不過自己的兒子,而實在是因為在他的眼裡,周南再聰明、再有天分,終歸還是個孩子。

  周南無力地望着父母,知道目前的自己很難說服他們,從家裡拿到錢。但……自己該從哪裡去弄本金呢?一旦機會錯過,那還真是欲哭無淚了。

  周南嘆了口氣,「爸爸,年底,中央就要出政策,證券市場就要開始實行漲跌停板制度了,每天都要限制股票的漲跌幅……錯過了這幾個月,想要再賺錢,就不太容易了。這幾隻股票,我已經跟進觀察了很久了,真的是馬上就要暴漲了……我們學院的幾個知名經濟學教授也都買了這幾隻股票……」

  「漲跌停板制度?什麼意思?」周寧宇不太懂經濟,聽到兒子說了一個古怪的專業術語,隨口問了一句。

  「就是證監會出台制度,規範股票操作,每天的漲跌幅度都不能超過10%,超過了,就要停止交易。這樣可以防止股價大起大落,有利於股市良性運行……」周南耐心地解釋着。

  周寧宇哦了一聲,卻沒有往心上記。他抬頭掃了周南一眼,主動又岔開話題去,談起了周南的工作問題,「南南,我上午又去找了找經貿委的領導,人家再三表示編制緊張……這姓顧的真是太黑了,不見兔子不撒鷹,餓狼一樣……」

  「我看這樣吧——老岳,咱們晚上帶點禮物去對門盧家看看,找找盧秘書長,說說南南的情況,如果盧秘書長願意幫忙,不要說經貿委,就是財政局也一樣沒問題的。」周寧宇輕輕道。

  一聽周寧宇這話,周南立即敏感地霍然站起身來,斷然道,「爸,媽,我再重複一遍,不要去找盧青!爸爸,你必須要離盧青遠一點,千萬不要跟他有過多的往來!我的工作不用太挑剔,我更願意去國企,機關的體制太僵硬,我也不願去。」

  周南的態度分明有些過激,也有些奇怪。周寧宇和岳萍對視了一眼,有些狐疑地沉着臉望着周南,沉聲道,「南南,你怎麼能這樣說話?不要這麼沒有禮貌,盧青盧青,盧秘書長的名字是你一個孩子家家能提的?……」

  周南的神色瞬間有了一些閃爍。他知道自己很難給父親解釋清楚這件事情,但事關重大,如果周寧宇真的因為自己的工作問題或者他的提拔問題去找上盧青,跟盧青有了扯不清的關係,哪怕是「情節輕微」,一旦盧青案發,周寧宇必受牽連。

  沉吟片刻,他就拿定了主意,權衡利弊當機立斷,他決定冒險給父親露露底,就算是演一場戲戲和做一次趙本山式的大忽悠,也要讓父母相信盧青「危在旦夕」之間。就算是不信,也必須要遠離盧家。

第009章

盧青登門

  「爸爸,我承認,盧青能量很大,給他送禮求他辦事也能成,但是……但是……」周南咬了咬牙,輕輕道,「但是他馬上就要犯事了,你要是再跟他牽扯不清,準會受牽連!」

  周寧宇聽了周南這話,面色立即陡然一變,怒道,「南南,你在瞎說什麼?這種話也是能亂說的嗎?」

  周南望着勃然大怒的父親和一臉震驚的母親,心裡悠悠一嘆。事已至此,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就算是引起了周寧宇的懷疑,他也只能繼續說下去了。

  「爸爸,我沒有瞎說……」周南長出了一口氣,「宋德海……這個人,爸爸你不陌生吧?他被抓了,馬上會咬出一大批市裡的領導來,其中就有盧青……其實,盧青現在已經被上面注意到了。」

  「宋德海?!」周寧宇震驚的臉色在不經意間抽搐了一下,蹭地一聲站起身來。

  宋德海是海都市的混混出身,靠投機倒把和攀權富貴成為地方巨富,這在海都不是什麼秘密。這人不是什麼好人,他跟市里很多領導關係糾纏不清,這更不是什麼秘密。問題的關鍵在於,宋德海昨天才被省紀委秘密弄了去,海都紀委和海都市公安局配合,這是非常絕密的事情,哪怕是海都紀檢系統和公安系統,也都只有幾個高層領導才知曉……而自己的兒子周南,他剛從京城回來,他又是如何知道宋德海被抓的事情的?

  周寧宇用不可思議的眼神凝望着周南,突然覺得面前的兒子周南變得非常陌生。

  「你是怎麼知道宋德海被抓的事情的?說!」周寧宇壓低聲音,凝重而急切地逼問道。

  周南沉默着,異樣地沉默着。他的這種執着和堅韌的沉默,讓岳萍和周寧宇越發覺得陌生和震驚。

  沉默,還是沉默……周南知道自己無法解釋,無論什麼藉口和理由都會漏洞百出,不要說應付幹警察的父親,就算是當教師的母親,他也糊弄不過去。為今之計,他只有保持沉默,一言不發。任你風吹浪打,我自巋然不動。

  不管父母對自己生出了多大多深的驚疑,但周南心裡清楚,他拋出了「宋德海被抓」這個有力的佐證,刑警出身的父親自然就會觸類旁通想明白很多東西。就算是不能全信,也必然會心生警惕。作為官場中人,儘管周寧宇一直不怎麼得志,也不擅長逢迎,但起碼的保護自己的政治敏感性還是有的。

  而假如自己父親連這點自保的「政治嗅覺」和意識都沒有……周南心下又是一嘆,那他也不必再在官場上混下去了。早些退出,也好。

  砰!

  周寧宇火冒三丈,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快說!」

  在周南的印象中,這還是父親周寧宇頭一次對自己如此聲色俱厲發這麼大的火。畢竟事關重大,周南的話又太敏感和驚世駭俗,由不得周寧宇不震怒驚疑交加。

  「南南,聽話,趕緊跟你爸爸說說,你是咋知道的,這不是小事,可不是鬧着玩的!」岳萍在一旁勸道。

  周南嘆息一聲,起身毫不畏懼地望着周寧宇,「爸爸,你就不要再逼我了……我是不會說的,真的是不能說啊!但是你要相信我,我說的絕對是真的。我從來不撒謊……爸爸,你該知道。」

  說完,周南立即匆匆「逃進」了自己的臥房,關緊了房門。

  ……

  ……

  一個下午的時間,周南都呆在家裡,打開電視機看股市大盤,順便也聽了聽電視台財經節目一些所謂專家的股市點評,忍不住嗤之以鼻。這些所謂的股市專家,不是莊家的托就是大忽悠,推薦股票本身就是利用散戶的從眾心理。

  下午,岳萍下班來一頭扎進了廚房去做飯,而周寧宇也出人意料地早早下了班回家,只是他一頭悶進了書房去,坐在桌子後面一個勁地抽煙。

  從門口掃了周寧宇一眼,周南心裡明白,父親對自己的話既有些相信,又有些不信。

  一方面,他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不管周南的消息從何而來,從目前的情況來綜合判斷,還是很有幾分可信度的。下午,他甚至還動用了自己在省紀委和省公安廳的關係,從側面也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而另一方面,周寧宇又很執拗,認為盧青不是那種人,他一向覺得盧青雖然傲慢,但卻是為官清廉的,最起碼,不能算是貪官。盧青在公安局工作的那些年,周寧宇覺得對他很了解。但不要說貪官都善於偽裝,就算是不刻意偽裝,人家貪不貪,又不會寫在臉上,怎麼會讓你看出來呢?

  周南心裡暗暗嘆息,知道周寧宇一時間擰不過這個彎來。重生之後,他一門心思要改變自己和父親的命運,輔助父親在仕途上走得更遠,是他早已定好的人生目標。但周寧宇這個優柔寡斷的性格,卻着實令人擔憂……好在人都是會變的,周南堅信,只要周寧宇在官場繼續前進,到了一定的層次,他會有所變化的。哪怕是為了適應環境,他也不得不改變。

  而這一番,就算是對周寧宇的第一次考驗吧。這是第一關,過了這一關,前途就會變得一馬平川。當然,有周南在一旁「矯正」,這一關他過不了也必須得過。哪怕是周寧宇將來在官場上沒有太大的發展,周南也不能讓他丟了目前的這個官位。對於一心想要再次崛起的周南來說,有一個官宦家庭和當官父親的存在,重要性無可替代。

  而這,可是用慘痛無比的教訓換來的。

  ……

  ……

  剛吃過晚飯,周寧宇就又一個人悶頭鑽進了書房,本來煙癮不怎麼重的他,一個勁地在書房裡抽煙,搞得屋裡是烏煙瘴氣,岳萍很不高興地在外間喊了一嗓子:「周寧宇,你怎麼回事?抽這麼多煙!快別抽了,再抽你就出去抽!」

  周寧宇沒有吭聲,悄然掐滅了手裡的煙。這個時候,門鈴響了,岳萍又喊了一嗓子,「南南,去開門,看看是誰敲門!」

  周南走去開門,打開門一看心裡暗暗叫苦,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來人竟然是盧青父女。如果周南沒有記錯,這應該是盧青第一次放下架子進周家的門。

  發覺周南似是有些發呆,盧青端着架子,有些不高興地輕輕乾咳了一聲,「周南,不請盧伯伯進去坐坐?」

  周南微微有些尷尬地側身讓路,「盧伯伯,請進。」

  而盧彥琳本來面帶笑容地站在盧青的身後,突然與周南擦肩而過,走進周家,向正在客廳里收拾茶几的岳萍笑着招呼道,「岳姨,我來幫您收拾!」

  岳萍抬頭一看是盧青父女,也很吃驚,稍稍猶豫了一下,她趕緊起身笑道,「是彥琳啊——盧秘書長,趕緊請進——老周,盧秘書長來了!」

第010章

致命的誘惑

  在來周家之前,盧青跟女兒有過一番深層次的對話,盧彥琳哭鬧了一場。原因在於,盧彥琳不斷要求他為周南安排工作,讓盧青煩不勝煩。

  女兒盧彥琳對於周南的暗戀,盧青隱隱知道一些,但沒有想到女兒竟然會如此的執着和堅決,用情更是如此之深。她甚至不惜徹底跟父親攤牌,堅定地表示除了周南她這一輩子寧可終生不嫁。

  盧青很意外。周南雖然還算不錯,但兩家門不當戶不對,盧青現在根本就沒有跟周家結親的念頭。在他看來,自己這個市委核心領導的女兒應該嫁進那種門第相當的權貴家庭,才算是符合自己的身份地位。

  不過,他雖然為人勢利貪婪,但對於唯一的女兒,還是非常溺愛和珍視的。見女兒尋死覓活的樣子,他還道是盧彥琳和周南已經偷偷走到了一起……考慮到女兒貌似柔弱其實剛烈無比的個性,想起周南京華大學高材生的牌子,又念及周南穩重踏實的性子,盧青慢慢就轉了轉念頭,終於還是答應了女兒的淚求。

  ……

  ……

  盧彥琳親親熱熱地跟岳萍站在一起,像極了一對母女。其實,岳萍還真是非常喜歡盧彥琳,這個孩子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無論是模樣還是品性都很符合她的口味,如果周南喜歡,她是不反對盧彥琳成為自己兒媳婦的。可惜,岳萍之前心裡也明白,以盧青的地位和級別,他基本上是不會同意跟周家結親的。

  而周南中午的那番驚世駭俗的話,又讓岳萍心裡起了一點點的「漣漪」,再次面對盧彥琳,她的神態當然就有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相對於以往。盧彥琳非常敏感,馬上就感覺出了岳萍的這種發乎於心的疏離,心裡一陣難過,當即眼圈一紅,悄然別過身去,暗暗擦去了眼角的淚花。

  不過,盧彥琳早已拿定了主意,縱然是死纏爛打,也要跟周南走到一起。她就不信,周南的心就是鐵石做的。所以,盧彥琳仍舊強顏歡笑,繼續跟岳萍笑着說話。

  周寧宇從書房裡出來,臉色的尷尬之色雖然儘量掩飾,但終歸還是遮掩不住的。好在盧青並沒有注意,只是自顧坐在了周家客廳的沙發上,習慣性地翹起了領導的二郎腿,接過了周寧宇遞過來的一根煙,倒也不嫌棄煙孬,點上就吸了一口。

  「老周啊,我今天幫你問經貿委的顧長河了,還說沒有編制,他淨瞎扯……得了,這事我管了,相信顧長河還會給我這個面子,就過兩天吧,我再找找顧長河就是。聽說他們正好還有兩個編制,不行就讓小南和彥琳一起過去吧,她們從小一起長大,現在工作了在一個單位,也能早晚有個照應……你說是不是,老周?嗯?」

  盧青竟然主動關心起周南的工作來,周寧宇吃了一驚。

  但更令他吃驚的是,接下來盧青的一番話。

  「老周啊,你提拔成副處級也有幾年了吧?有沒有想過要挪挪地方?嗯?人挪活樹挪死嘛!最近市委辦的副主任老林調走……你有沒有想法?有想法的話,我可以跟宋書記談一談這事兒,應該是問題不大,呵呵。」

  盧青這話一出口,周南就暗道不好。周寧宇本來就對周南的話有些「半信半疑」,盧青在他搖擺不定的時候突然送來了一個「大蛋糕」——市委辦副主任一般都兼市委副秘書長,是正處級崗位,而且很有實權,面對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提職機會,他怎麼可能不動心?兒子那沒有任何根據的「警示」,與這麼現實的機會比起來,算什麼?

  盧青笑吟吟地望着周寧宇,心頭暗暗冷笑。心道,你兒子要想娶我的女兒,你的級別還太低……也罷,看在彥琳的面上,老子就托你們周家一把。但是,還要看你識相不識相。

  ……

  ……

  送走了盧家父女,周寧宇就一個人躲進了書房,悶頭抽煙,心神不安猶豫不決。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上考慮盧青為什麼會一反常態地主動要提攜自己,更是將兒子中午的話全部拋在了腦後,此刻充斥於他腦海中的,全是「市委副秘書長兼市委辦副主任」的官位晃蕩着。

  周南站在門口瞥了臉色變幻的父親一眼,默然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他靜靜地站在那裡,知道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已經容不得他再猶豫什麼了。

  升官,對於官場中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飛蛾撲火的致命誘惑。尤其是對於一直遭遇打壓、仕途不如意的周寧宇來說,能調離公安局去市委辦做一個位高權重的副秘書長,這種吸引力之強,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面對誘惑和機會,面對盧青主動拋出來的橄欖枝,周寧宇基本上沒有多少抵抗力。周南心裡很清楚這一點,他幾乎立即就斷定,別看現在父親看上去挺糾結,但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轉過這個彎兒」,主動向盧青「示好」甚至不惜為此行賄送禮,一切為了官位和仕途的轉機。

  至於周南的話,他或者會抱着僥倖心理,或者乾脆會下意識地置之不理。

  事實上,周南真的是太了解自己的父親了,此時的周寧宇心思正在轉動着,進行自我安慰和自我按摩:一個孩子家家的胡言亂語,怎麼能相信?到了盧青的這個級別,就算是有些問題也不會出大事吧?

  橫生枝節啊!!!!!周南咬緊了牙關。如果周寧宇動心並付諸行動將會把自己和周家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就算是不會被真正拖入盧青案中去,也會自毀前途。

  況且,周寧宇身邊還有一個更大的定時炸彈——海都市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李會民。李會民和盧青是一個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盧青和李會民是一起犯案……這兩人都離周寧宇很近,稍有不慎就很容易被牽連進去。

  一念及此,周南立即就拿定了主意。

  ……

  周南剛要出門,正在俯身擦地的岳萍皺了皺眉,「南南,這麼晚了,你要上哪裡去?」

  「媽媽,我出去散散步,一會就回來。」說完,沒有給岳萍追問的時間,周南推門而去。

  ……

  ……

  第二天一大早,岳萍剛剛起身準備去給父子倆人做早飯,突然聽見廚房裡有動靜,就走過去一看,竟然是周南在廚房裡忙碌着。身上扎着自己的圍裙,似乎正在煎雞蛋和煮稀飯。

  岳萍心頭一陣欣慰,兒子大了,越加的懂事和乖巧了。

  「南南,你怎麼早起了?快放下,媽媽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