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嫡女 - 第2章
三夏九歌
第一卷
初入薛府
第一章
薛府
將近年關,又下了幾場雪,近幾日卻迎來了不可多得的太陽。陽光灑在薛府朱紅大門上,顯得格外氣派。薛府院子裡雖然鋪上了一層銀白,陽光直射下了,卻迎來一片暖意。
劉媽媽行走在院裡,神情肅穆,雖說到了中年,卻依舊健步如飛,不時看見院子裡一些小丫鬟聚在一起嬉鬧,她只瞥一眼,那些丫鬟就閉了嘴。劉媽媽並沒有理會她們,徑直朝正院走去。
幾個丫鬟閒的沒事,便端了凳子出來曬太陽,不免一陣鬧嗑,她們長得眉清目秀,臉還沒長開就已經看出些許姿色。雖未入等,穿着卻體面,上身具是短褂淺藍小襖,下着翠綠碎花長裙,
「這次不知道是哪家小姐要來府上小住,太太竟然讓下人把府上里里外外整理了一番,又吩咐庫房拿出三團金線,老太太還拿出一匹皇后娘娘賞賜的四喜如意雲紋錦緞哩!」這聲音透着艷羨。
「沒見識!」又不知哪個丫鬟輕蔑一聲,繼而說道:「上回江蘇王家表小姐來的時候,二太太把貴妃娘娘賞賜的一對血玉鐲子都送了出去。還請了京城第一錦繡閣的裁縫、繡娘來裁剪衣服,全身布料都是雲蘿蜀錦另用蜀繡針法刺繡。下身裙裾繡了十幾朵牡丹。上身短褂又繡上彩鳳。老太太也送了一對珍珠耳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府中嫡親女兒辦生辰呢。」
「再怎麼江蘇王家的也是表小姐,我聽說這次回來的是大老爺的嫡生女兒,就連二太太身邊的兩位媽媽都忙活了起來!」又一個年歲稍大的丫鬟微微揚了一下頭,顯然覺得知曉這個消息是一件天大的榮耀。
劉媽媽本來是二太太的陪嫁,也是最注重規矩的人,從這邊路過的時候聽到這些談論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主子的事也由得你們這些丫頭片子亂嚼舌根。」
幾個丫鬟忽然就禁了聲,垂頭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劉媽媽向來最嚴厲,這下子恐怕又少不了一頓責罰。
見自己的威嚴還在,劉媽媽緩了下來,顯然心情極好,沒想拿這些小丫頭的把柄,「你們幾個去廚房幫襯着,過些時候大老爺家的小姐也該到了,把嘴巴給我管緊點。」
劉媽媽又教訓了幾個丫鬟一頓才滿意的離開,穿過一個東西的穿堂,進了儀門,往裡走便瞧見一個大院落,停下步子整理了儀容才邁進去,徑直走向北邊的正屋。
「奴婢給二太太請安!」說着,劉媽媽便福了福身,才低眉順眼的與在這裡一直伺候着二太太的鄧媽媽站在一旁。
那紅酸枝木軟榻上坐着一個婦人,頭上戴了金鑲珠寶半翅蝶簪,雙耳垂着紫玉芙蓉耳鐺,身上穿了銀紅撒花大襖,下着金絲白紋曇花雨絲錦裙,顴骨高挑,手中拿着賬本,雖未抬頭,渾身帶着主母的威儀。
許是看累了,她抬起頭,就見自己貼身的兩個媽媽早就站在一旁,應該等候多時了,這才想起,說道:「九姐兒和五姐兒的住處可拾掇好了,冬衣和春衣也趕製好了?安排了哪些些丫鬟婆子過去照顧。」
鄧媽媽先開了口,「錦繡閣已命人把衣服全都送了過來,院子也打掃乾淨了,九姐兒安排在東苑。五姐兒和周姨娘安排在竹枝園。」
「奴婢安排了照雪過去伺候九姐兒,又挑了幾個粗使丫頭和漿洗僕婦過去。五姐兒那邊安排了春彩。」劉媽媽趕緊接上話。
二太太沉吟片刻,覺得稍有不妥,便說道:「讓錦繡也過去伺候九姐兒。」
這次大房遺孤進了京,二太太心裡稍有不快,卻考慮到九姐兒父母雙亡,五姐兒好歹還有生母照應。若是連幾個丫鬟都不捨得,免不得惹來許多閒話。老太太那裡也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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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姐兒剛下船,便見薛府早已準備好車輛轎子在岸邊等候多時,另有兩個僕婦前來引了她。她回頭期待看了一眼周姨娘和五姐兒,待到那二人也上了岸才鑽進轎子。
坐上軟轎,半個時辰便到了薛府府邸,九姐兒下了轎子眼便瞧見緊閉的朱紅大門,正中央懸着「薛府」兩個燙金大字,左右門前擺放着兩尊氣勢兇猛的石獅,她心裡暗道:京城薛家果然有底蘊,只看這大門也猜得出宅子很大,至少比浙江的宅子大許多。
薛家大門緊閉,只有側面一個小門開着供人出入,說是小門,也只比那扇朱紅大門小罷了。
僕婦恭敬的請九姐兒入內,九姐兒又看了一眼身後的周姨娘,得到允許,才先一步踏入薛家,周姨娘則是拉着五姐兒一同緊隨。
這些細微的動作都落在僕婦眼中,暗暗搖頭,九姐兒好歹是長房嫡女,做事卻看姨娘的眼色,竟是一個懦弱的主。轉眼又想九姐兒六歲便喪了母,前些日子又喪父,也不過八歲的孩子,自然就沒了主心骨,頓時瞭然。
剛入院子,又有一眾僕婦換了剛才領進門的兩個僕婦,引着幾人繞過照壁,穿過堂屋,走過穿山遊廊,進了垂花門才到內宅。又從花園穿過,才見了正屋。
僕婦們具是小心翼翼,九姐兒雖然驚詫宅子的精緻和大氣,卻不敢多言一句,多看一眼,就怕做錯。
「二太太,九姐兒來了!」這話音剛落,九姐兒的步子就踏入屋子,卻見一個儀態端莊,面容嚴肅的女子端坐在正上方,被一眾丫鬟婆子簇擁,顯然是二太太。左手邊落座了幾個女兒。首座的年歲稍長,長相端莊,與二太太容貌相似,又溫婉大方,仿佛是注意到了九姐兒的目光,對她微微一笑並不多言。坐在第二位的與她年歲相仿,圓圓的臉蛋,雙唇嘟着,只看了她一眼便撇過身與一旁的丫鬟說笑。
下首端坐着幾個女兒,卻不時偷眼瞧着二太太,倒覺得拘束了,想來應該是二叔家的庶女。
右側坐了幾個婦人,個個打扮精緻,舉止不俗,見了九姐兒進來,也停止了說笑。只有首座的婦人略微對九姐兒一笑。
雖短暫的一眼,九姐兒心裡也瞧得通透,卻不露絲毫,開頭道:「九兒給二嬸嬸請安!」
二太太忽的就笑開了,趕緊讓身邊的鄧媽媽扶起九姐兒,好生安慰道:「苦命的孩子,總算是到家了,快讓二嬸嬸好生看看。這些年你在外面也沒得照應,又沒個爹娘疼,以後只管把二嬸嬸當做親生母親,二嬸嬸這裡有什麼吃的用的,定少不了你。」
許是感慨自己小小年紀命運多舛,許是為二太太的貼心感動,九姐兒眼圈一紅,眼見着淚珠要掉出來了,卻不見落下,「謝謝二嬸嬸。」
二太太也跟着紅了眼,眾人好生安慰了一通,二太太才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說道:「你祖母每天都念叨着你呢,只是這些年身子骨不好,去了南邊的小院子住着,且先與你祖母說說話,便先歇着。」
九姐兒又給眾人福了福身才隨着僕婦往小院那邊走去,二太太又把五姐兒招到身邊,免不得一陣安慰,又與周姨娘說了說,才讓僕婦帶她們去竹枝園歇息。
小院的位置有些偏遠,但周圍的景色尤比主屋,倒顯得清幽,是養身子的好地方。
老太太聽了丫鬟的通報,早已等候多時,九姐兒剛入屋竟發現屋中的陳設比正屋還要精緻,那多寶格上竟放着各種上了年份的瓷器,九姐兒便見一個鶴髮童顏的老人從多寶格後面出來,這時她才看清多寶閣後面是一間側室,想來是老太太的臥室吧。
老太太一出來,便把九姐兒迎在懷裡,一陣心肝寶貝的叫,「我的兒,這些年苦了你,讓祖母好生看看。」許是想起那過世的大子,竟然當着九姐兒的面哭泣起來,惹得九姐兒也連掉淚珠。老太太身邊的幾個丫鬟好說歹說才安慰好了老太太。
「九姐兒啊,你二嬸可安排好了住所?」老太太抹掉淚後,轉開話題,雖然還帶着哀傷,卻並無大悲之色。
九姐兒心裡陣陣發涼,好歹爹爹是她的嫡子,過世不過四個多月竟然連一點多餘的感情給他。
「謝祖母上心,已經安排好了,姚媽媽已經帶着幾個小丫鬟過去安頓了。」
老太太疑惑道:「姚媽媽是……」
「是我的奶媽媽!」九姐兒趕緊解釋。
老太太滿心歡喜,九姐兒說話細言細語,雖說懦弱了一些,好歹也知曉規矩。就怕這九姐兒被那已逝的大子嬌生慣養,不知輕重,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你身子骨這般弱小,怎可只有一個媽媽服侍!」老太太佯怒,又喚來伺候在身邊的馮媽媽,吩咐道:「以後你好生伺候着九姐兒,若九姐兒不小心磕着碰着了,看老身怎麼罰你。」
馮媽媽趕緊笑着說道:「奴婢自然不敢怠慢,這九姐兒好歹是您嫡親孫女,您看這眉眼,這氣派,與您年輕時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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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銀子
老太太果真多看了九姐兒幾眼,越看越是歡喜,這才貼心的對九姐兒說:「你這身子骨太弱了些,明兒讓你二嬸嬸去庫房撥些藥材好生補一補。」
這話比剛才多了幾分親近,九姐兒感激的朝馮媽媽遞了一眼,露出孩子的笑容,「多謝祖母垂愛。」
馮媽媽也鬆了一口氣,九姐兒雖然懦弱,也是個知理的姑娘。方才老太太把她指給九姐兒,就算心有不快,以後也只能跟在九姐兒身邊。只要九姐兒日子好了,她的日子自然就好,便幫上九姐兒一把。若九姐兒知理,以後就好生幫襯着。若不明事理也不怪她沒有好生伺候了。這薛家大院可不比小家小戶,九姐兒這個外來人想要站住跟腳更是難上加難。老太太把她指給九姐兒本就是讓她這個老人幫襯着九姐兒,也是老太太真心疼愛九姐兒,不然她斷不能說出方才那些話。不過心底,馮媽媽實在是看不上九姐兒,她不過是一個孤女,沒有必要花多餘的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九姐兒心裡自然也跟明鏡似的,祖孫二人說了些貼心話,馮媽媽便說着擺飯。吃完午飯後老太太說着九姐兒累了這些天,讓她早些回去休息。九姐兒給老太太福了福身,馮媽媽又給老太太磕了幾個響頭,才念念不舍的隨九姐兒往東苑去。
剛進東苑,便見一個四十來歲的婆子指揮着一眾丫鬟整理着放在院子裡的箱子。從浙江帶過來的姚媽媽則不動聲色的站在一旁,畫屏低斂着眼,雙手自然下垂,規規矩矩的站在姚媽媽身後。
這些都是九姐兒以後的嫁妝,整整二十箱,每一個箱子都沉甸甸的,就連平日幫着二太太管理庫房的劉媽媽都眼饞得緊,想來二太太給三姐兒準備的嫁妝也不過十二箱。還不算能賺錢的莊子啊。
劉媽媽眼睛靈活,這邊指揮着丫鬟們忙碌,那邊眼睛的餘光早已經看見了九姐兒,看到馮媽媽也跟在九姐兒身後的時候,錯愕了一下,就恢復了神情,但這一刻還是落在了馮媽媽的眼中。
「奴婢給九姐兒請安!」劉媽媽趕緊迎上來,雖說九姐兒只是一個孤女,但二太太竟然放下身份與她交好,自己肯定不能觸了九姐兒的眉頭。
姚媽媽也趕緊迎上來。
馮媽媽伏在九姐兒耳根子前低語幾句,劉媽媽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不知道那馮媽媽會說她什麼壞話。不一會兒箱子全都抬進了西廂,一眾丫鬟全都離去,只留下劉媽媽和另外兩個看起來十四五歲的丫鬟。
劉媽媽臉上難得的浮出了笑容,拉過那兩個丫鬟,「這是錦繡,便是馮媽媽的親閨女,那個叫照雪,在府上也有幾年光景。」
那兩個丫鬟見過九姐兒,福了身,就退到後面,看起來倒是乖巧懂事。劉媽媽十分滿意她們的舉動,才繼續說道:「二太太知曉你身邊只有一個丫鬟和奶嬤嬤,大宅院裡的規矩生疏得很,怕怠慢了您,便讓奴婢帶了兩個一等丫鬟過來。」
「二嬸嬸想得周到,等過些日子,心容的身子養好了,就去給二嬸嬸請安。」九姐兒答道,又多看了劉媽媽幾眼,怪自己竟然忘記準備碎銀子了。
馮媽媽仿佛知曉九姐兒的心思,從袖子裡拿出一個荷包,掏了二兩銀子出來。九姐兒會意的接過銀子,「九兒銀錢不多,這點小錢就孝敬劉媽媽吃酒吧!」
劉媽媽雙手捧着那二兩銀子,不說多沉,卻心花怒放。要知道,薛府里二等丫鬟的月例也不過二兩銀子,像她這種媽媽跟一等丫鬟領的月例一樣,都是四兩。
「謝過九姐兒,二太太還等着奴婢回去稟報,就先告辭了。」劉媽媽知曉自己待在這裡就是礙事,趕緊找了藉口離開東苑,心裡卻不停的嘀咕:九姐兒性子雖弱,為人處事竟如小大人。難怪這兩年還能在庶母眼皮子底下活得好好的,難怪老太太捨得把馮媽媽送給九姐兒。想通這些,劉媽媽釋然。
院兒里怪清冷的,九姐兒只是把整個院子略掃了一眼,馮媽媽先領着她進了屋,姚媽媽也帶着畫屏回屋整理東西。
東苑說大不大,說小,卻比那些姨娘住的地方寬敞許多,亭台樓閣樣樣不少,如今全都裹滿了一層潔白的銀霜。
九姐兒的臥室早就已經整理出來,馮媽媽趕緊把屋子裡的炭火撥得更旺盛些,屋子裡的暖意更濃。九姐兒隨意的坐在小杌子上,眼睛在錦繡和照雪身上轉了一圈,錦繡依舊垂首,而照雪卻不時的打量着臥室的布局,時而流露出艷羨。
馮媽媽又各自給了錦繡和照雪一兩碎銀子。
錦繡乖巧的謝恩,照雪臉上浮出意外和興奮的神色,顯然是出乎她的意料,「九姐兒真大方。」
「我剛來薛府,有些地方還需要你們幫襯着。」九姐兒低低的說了一聲,馮媽媽便招呼兩個丫鬟出去。
直到兩個丫鬟消失在眼前,九姐兒才若有所思的說:「媽媽,錦繡一直都伺候二太太嗎?」
「從十歲開始便伺候二太太,這些年二太太對她不薄,也是個乖巧的孩子,二太太一直都器重她。」馮媽媽眼中透着欣慰,忍不住誇獎了錦繡一番,有這麼一個長臉的女兒,在薛府不知道有多少人說她該享福了。
馮媽媽並沒有誇大其詞,當然,九姐兒也知曉馮媽媽的意思,雖然跟在老太太身邊風光無比,但老太太畢竟老了,所以她才把女兒送到二太太身邊,何況錦繡還是二太太的最信任的丫鬟之一,以後說親的時候定不會讓錦繡吃苦。只是現在錦繡卻被指給了九姐兒。
雖然都錦繡現在是九姐兒的丫鬟,卻還是二太太的人,只要把差事辦好了,將來二太太可能會把錦繡許給薛府有勢的執事也說不定。
但這不是九姐兒想要的,她需要一個對自己忠心耿耿,且對薛府了解的丫鬟。
這些思緒九姐兒並沒有表現出來,淡淡的說道:「錦繡姐長得不錯。」
馮媽媽心裡頓時咯噔一下,認真地看着九姐兒,只見九姐兒安穩的坐着,臉上還有未脫的稚氣。
姚媽媽整理好了房間,便來見九姐兒,方才在院兒里就見到馮媽媽,此時更是好生生的把馮媽媽打量了一番,雖然只是極短的時間,姚媽媽心裡也有了一點底子。
「奶嬤嬤,幫我把首飾匣子拿過來。」九姐兒的聲音帶着清脆,卻讓人生出中氣不足的感覺。
馮媽媽微微斂眼,剛才九姐兒叫姚媽媽一聲「奶嬤嬤」,便是在告誡她自己最親的媽媽還是姚媽媽,而她只是老太太送過來的。
姚媽媽不多時便從梳妝檯下面的柜子翻出一個小匣子,她小心翼翼的把匣子放在桌上,打開,又拿開第一層。馮媽媽就看見下面整整齊齊的排了三十個銀錠子,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然而姚媽媽又拿開第二層,最底層也排滿了銀錠子,馮媽媽驚得說不出話來,竟然足足有六百兩,卻只是一個八歲女娃娃的私房錢。恐怕就連三姐兒和六姐兒的私房錢加起來也沒有這麼多吧。
九姐兒拿出一錠銀子放在馮媽媽手中,細嫩的手掌覆蓋在馮媽媽有些粗糙的手掌上,「剛才讓媽媽破費了,餘下的銀子媽媽只管拿去吃酒便是。」
馮媽媽顯然沒有從震驚中走出來,就見九姐兒拿了一個空匣子,從其中拿出十個銀錠子放進去。再把匣子鄭重的交到馮媽媽手中,「心容希望媽媽好生保管這些銀子,院子裡許多事都需要打點。」
九姐兒的話說完,馮媽媽才感覺到手中沉甸甸的感覺,非常真實,「九姐兒,不行,奴婢……」
不等馮媽媽說完,九姐兒笑眯眯的說道:「媽媽熟悉這裡,知道哪些需要花錢,不夠的話再找心容要便是。」
接着,九姐兒又分出十個銀錠子交給姚媽媽,「奶嬤嬤,您就幫着馮媽媽打理着院子吧。」
姚媽媽沒有拒絕,馮媽媽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說自己不會辜負九姐兒,需要打點的一定打點得妥當。
九姐兒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宅子裡的人都知道自己有豐厚的嫁妝,還有父親留下來的遺產,如果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孤女,老太太和二太太會毫不猶豫的把它們納入囊中,可惜母親不僅是李家嫡長女,還是是先皇最看重的女官,就連當今皇上也尊稱母親為李姐姐。雖然不知道父親留下的遺產有多少,但肯定足以讓李家和薛家都眼紅,何況還有一個皇帝護着呢,雖然自己跟那個皇帝沒交情。
如今她也不過在一個僕婦眼前顯示了一下自己的富有,雖說銀子不是萬能的,但現在她需要忠心的僕人,正巧這銀子的震懾力最讓人放心,恐怕以後馮媽媽要給老太太報信什麼的,也得掂量掂量那些銀子的價值了。
她的唇角揚起了一抹不可察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