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世界霸王軌跡 - 第15章
驛路羈旅
「你的夥計是個很有意思的傢伙,但願他不會給我惹麻煩。」
說完,戈登拿起筆,在桌子上的證明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將其遞給了賽伯,公事公辦的說。
「拿着這個證明去社會安全局辦事處,就在這條街的17號,看在克里斯蒂安老爹和羅賓的份上,記住了,你叫賽伯·霍克,從香港來的技術工人,你的身份證明材料丟失了,需要掛失一份,資料我已經輸入電腦了,只要你不亂說,就不會有人察覺,如果你不怕麻煩,還可以去再去申請護照之類的,但我估計你不會那麼做。」
戈登端着咖啡站起身,坐在了賽伯面前的桌子上,非常嚴肅的說。
「賽伯,我知道你是個危險分子,但你本性不壞,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別惹麻煩,以及在羅賓修養這一段時間,替我照顧好他。」
「好的,警長!我保證,哪怕一隻蒼蠅也別想靠近我的羅賓兄弟。」
賽伯將那張證明拿起來看了看,疊好,放進了口袋裡,他抬頭看着戈登,做了個美式軍禮。
眼前這個據說是警局裡最後一個堅守使命的警長看上去像是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大概有40歲,刷的整整齊齊的頭髮上已經有了花白,穿着棕色的外套,裡面是黑色的毛衣和紅色的領帶,看上去就像是個老派的硬漢。
他帶着黑框眼鏡,留着一抹小鬍子,從他棕色的眼眸里就能看出一抹堅定和執着,顯然,和其他那些混日子的警察不一樣,這是個真正的執法者,永遠讓人喜歡不起來,但卻不得不佩服他。
「關於凱瑟琳這孩子的收養證明。」
老爹在戈登和賽伯的交流結束之後,開口說,「我還需要你幫個忙,這孩子和賽伯一樣,沒有身份證明,而且據她說,她在哥譚孤兒院被虐待過……這是個可憐的丫頭。」
老爹看向凱瑟琳的眼神里有一絲老年人特有的慈愛,老爹這一生都沒有結婚,伴隨着和老爹越來越熟,賽伯知道,老爹是真的把羅賓當成親兒子對待的,而現在,他似乎又把這種慈愛分了一部分給凱瑟琳,這個小姑娘也許是經歷過黑暗,所以特別懂事,老爹很喜歡她。
面對老爹的請求,戈登沉吟了片刻,喝了口有些涼掉的咖啡,這才開口說。
「凱瑟琳的問題有些麻煩,我更傾向於老爹你來收養這孩子,賽伯的身份還夠不上收養的條件,我的意思是……」
「滴滴滴滴!」
警長說話間,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戈登放下杯子,對老爹作了個歉意的表情,接通電話,一個驚恐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
「警長!你快過來,法爾科尼出事了!」
戈登的表情立刻凝重了起來,法爾科尼可是他親手關進監獄的,這個黑幫老大在碼頭被人贓俱獲,這一次戈登是抱有一舉剷除法爾科尼黑幫的念頭的,結果這才2天,就出事了,他厲聲質問到。
「見鬼的,他出了什麼事?」
「他……他瘋了!」
5分鐘之後,戈登開着自己的警車朝着哥譚監獄一路疾馳,而賽伯則抱着睡熟的凱瑟琳,坐在老爹的皮卡的后座上,朝着老槍酒吧慢悠悠的前進,老爹叼着自己的雪茄,一手握着方向盤,一邊吹着風,他從後視鏡上看到了賽伯,後者的雙眼沒有焦距,顯然是在考慮某些事情。
「想什麼呢?小子。」
老爹開口問到,賽伯被驚醒,他舒了口氣,看了看懷裡抱着他手臂的凱瑟琳,低聲說。
「那位戈登警長,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是因為羅賓嗎?」
老爹嘿嘿一笑,在夜色疾馳而過路燈下,彈了彈手裡的煙灰,說起了自己和戈登相識的故事。
「不不不,我很早就認識戈登了,算是老朋友吧。」
「那是十幾年前了,那會老槍酒吧是生意興隆的時候,戈登那時候還是個警探,和現在的羅賓一樣,他那時候還沒結婚,也不認識芭芭拉,還沒有女兒小芭芭拉,自由自在的一個人,他經常在下班之後,到我的酒吧里喝酒,他當過兵,所以我們很談得來,羅賓也是他從警校選中的,不過那是後來的事情了,戈登很看重羅賓,他們兩個是一類人。」
老爹吐出了一口煙氣,慢悠悠的說。
「都是那種以自己的職業為榮的人,他是個好警察,從來不收受賄賂,也不會沾染那些傢伙的惡習,也很會做人,在上一任局長退休之後,戈登就成了警長,直到現在。」
賽伯還想要開口,卻被老爹打斷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難道好警察就沒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嗎?」
老爹將手裡的煙蒂扔出了車窗之外,他打着方向盤,老皮卡拐了個彎,駛入了老槍酒吧門口的那條街里,車子的速度變慢了一些。
「戈登幫助你做這些不符合法律的事情,更多的原因在於你對羅賓的幫助,法爾科尼很多次派那些混蛋騷擾過戈登的家庭,那些死掉的襲擊者,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背着一大串的劣跡和傷人殺人案,戈登不是個理想主義者,他經歷過更多事情,所以他更現實,那些人渣死了就當是贖罪了,他才不會因此逮捕你。」
「但就像是他說的那樣,做一些不那好的事情的時候,別被他抓住了,這傢伙有一點不好就在這裡,對於這些事情,他太較真了。」
老爹回頭看了賽伯一眼,歪了歪腦袋,「到了,下車,今晚大概能睡個好覺了。」
賽伯抱着小丫頭走下車,老爹熄了火,兩個人走向用鎖鏈鎖着的門,結果老爹剛剛打開門,就被賽伯用一隻手捂住了嘴巴。
「噓……別出聲,有人在裡面!」
賽伯小聲的在老爹耳邊說了一句,然後指了指樓頂,仔細去聽,還能聽到有些慌亂的腳步聲,顯然,那些傢伙已經發現了老爹停車的響動。
賽伯將懷裡的凱瑟琳交給老爹,然後甩了甩手,示意老爹抱着小丫頭離開這,他從襯衣的口袋裡掏出了那把保養的很棒的柯爾特和M9,深吸了一口氣,悄無聲息的走入了被黑暗籠罩的酒吧里。
「他們回來了,東西找到了嗎?」
一個帶着面具的傢伙趴在三樓的窗口,看着黑乎乎的窗外,借着路燈的微弱光芒,他勉強能看到老爹抱着凱瑟琳又回到了汽車上,顯然,他已經發現了他們,這傢伙扭頭對身後那些正在賽伯的房間裡亂翻的兩個同夥低聲喊到。
「該死的!那麼顯眼的東西,還沒找到嗎?」
「別催,蠢貨!我正在找!不就是個老頭子嘛,去幹掉他!」
矮個子的傢伙鼓囊了一句,但沒有得到回應,他有些煩躁的一腳將賽伯放在傳遍的髒衣服的籃子踢開,結果看到了被賽伯隨手扔在那髒衣服之間的玩偶熊,那是凱瑟琳的寶貝,不過有些太髒了,所以賽伯打算把它洗一洗。
矮個子頓時眼前一亮,他將那玩偶熊拿起來,粗暴的扯掉了玩偶熊的腦袋,伸手在玩偶的肚子裡掏了掏,結果掏出來了一小包食鹽一樣的東西。
「嘿,找到了!喬夫該死的蠢貨果然沒騙我們,老大絕對會滿意的!」
三個人嘿嘿一笑,將那玩意小心的放在口袋裡,然後走到賽伯的房門口,拉開木門,外面是黑漆漆的走道,在走道盡頭,是一個打開的窗戶,正好在酒吧背後,那裡停着一輛車,還有一架簡易的梯子,他們是從這地方爬進來的。
但就在最後一個傢伙從房門裡進入黑暗的走廊的那一刻,一隻手從他腦袋後面伸了出來,悄無聲息的捂在了他的嘴巴上,他還沒來得及反抗,鋼鐵的槍柄就砸在了他的腦後,這傢伙雙眼一翻就栽倒在了地板上,砰的一聲讓前面的兩個傢伙立刻反應過來。
「被襲擊了!」
「幹掉他!」
他們轉過身,朝着賽伯撲了過來,行動很有章法,高個子揮起拳頭,矮個子則拿出了武器,但還沒等他瞄準,衝過來的賽伯飛起一腳,就將他手裡的手槍踢飛到了一邊,又順手給了他一巴掌,一聲脆響,把矮個子抽的暈頭轉向。
而高個子的拳頭也在這一刻落在了賽伯的身體上,第二拳擊中他背後,疼痛感讓賽伯後退了一步。
他立刻就意識到,眼前這個傢伙手上有點功夫,不太像是那些只會拿着槍嚇唬人的黑幫成員,似乎是經過一定訓練的。
但就在高個子沖歸來的時候,賽伯的身體突然一矮,躲過了他虎虎生風的一拳,然後飛起一腳,踹在了高個子的雙腿中央,這一記陰招讓高個子發出痛呼,然後又被賽伯一拳砸在了下巴上。
「咔擦!」響起的骨裂聲讓最後一個還要反擊的矮個子全身一顫,轉身就跑,這明顯是個狠角色,他們這樣只受過簡單訓練的外圍成員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但就在他爬上窗戶,準備跳下來的時候,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狠狠向後一拉,那傢伙狼狽的摔在地上,他掙扎着想要起身,一個冰冷的東西就抵在了他的腦袋上,隨後響起了帶着調笑的聲音。
「嗨,朋友,你們是誰?」
矮個子似乎被嚇到了,他顫顫巍巍的舉起雙手,似乎要放在腦後,但就在賽伯的槍口緩緩離開他後腦的那一刻,一股綠色的氣體,卻從這矮個子的袖口噴了出來,猝不及防的賽伯吸了一口那氣體,大腦立刻就是一懵。
他腦子裡反應過來的第一想法是:該死,被陰了!
第21章
如海洋般的恐懼
一般來說,強力致幻劑都會被製作成藥丸或者是液體的形式,氣體的最大問題,是在開放性的空間裡很容易揮發,利用率很差,但也不排除某些特殊的致幻劑,能夠在空氣中停留相當久的時間。
矮個子手腕里噴出的氣體,就屬於這種特殊的玩意,在噴出之後,幾乎是圍繞着賽伯的呼吸,籠罩在他的身體上,而他本人在噴出這些氣體之後,飛快的趴在了地板上,似乎很恐懼這些玩意,生怕沾上哪怕一點點。
而在賽伯意識到自己中招之後,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他只做了兩件事,狠狠一腳躲在矮個子的小腿上,然後揮起手裡的手槍,砸在了他的腦袋上,緊接着,他眼前的黑暗就開始扭曲。
矮個子發出的哀嚎聲也被一起扭曲,就像是黑夜裡突然出現的鬼哭一般,讓人頭皮發麻,而眼前黑暗的走廊也被無限延長,扭曲,最前方那扇在微弱的路燈光芒中亮起的窗戶,在賽伯眼中,就變成了參差不齊的牙齒,巨獸的牙齒!
就像是一張隆起的大嘴,朝着賽伯猛地撲了過來,他忍不住後退一步,呼吸變得急促,倒不是說他害怕,而是那種氣體的效果!
它應該有致使呼吸系統痙攣的作用,而呼吸不暢同樣會在大腦里投射出一種處於危險的信號,讓腎上腺激素大量分泌,而被嚴重加強的感官則會接受錯誤信號,將眼睛裡看到的一切都扭曲,再結合想象力,就構成了一種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恐懼。
賽伯不怕鬼神,但生理上的刺激他無法避免,所以他看到的一切都被扭曲了,呼吸都變得甜膩,就像是被籠罩在一條黑暗的,布滿了鮮血和死亡的通道當中,而且更像是處於某種蠻荒猛獸的胃部。
嗅到口中的,是濕潤而帶着刺激的腥氣,那種腥氣讓賽伯每一個細胞都活躍了起來,來面對即將到來的危險。
「這是幻覺!冷靜!」
賽伯告訴自己,他不斷的搖晃着腦袋,想要從那種幻覺中脫離出來,他一手扶着牆壁,試圖讓自己的身體平衡,但當他的目光轉向那牆壁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張張痛苦的臉,那是老爹的,羅賓的,瑞秋的,凱瑟琳的,還有戈登的臉,滿是鮮血,他的手掌就像是被火焰燒到一樣,猛地縮了回來。
但身體卻因此失去了平衡,踉蹌了一下,艱難的站在了原地,他不敢再動了,他強迫自己大口呼吸,但那種鮮血的腥氣越來越濃重,幾乎到達了一種讓他全身顫慄的地步。
而黑暗的地面也開始轉動,就像是黑色的影子,順着他的雙腿爬了上來,那種驚悚的景象似乎還有真實的感覺在支撐。
他閉上眼睛,試圖擺脫這種無所不在的幻覺,當他做不到……放佛有上百個聲音在他耳朵里響起,那種低聲的呢喃,根本聽不懂,也聽不真切,但那些聲音和眼前快速扭曲的一切結合在一起,將他的心徹底攪亂。
就像是一潭被攪渾的水,黑暗的最深處,那一抹抹破碎的記憶也重新借着這個機會浮現了出來。
他的眼神開始混亂了。
矮個子的哀嚎已經收斂了,他艱難的爬到窗口,扶着牆站了起來,他的左腿在剛才賽伯那狠狠的跺腳中似乎被踩斷了,但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嚴重,但同樣被刺破了皮膚,賽伯嗅到的鮮血味道,就是從那傷口裡發出的,然後被放大的感官捕捉到了。
矮個子是想逃跑的,但能被吸收到那個組織的外圍,也註定不是善茬,他深呼吸,壓制痛苦,他回頭看着站在原地,低着頭,身體不斷顫抖的賽伯,雙眼裡閃過了一抹狠毒。
他伸手從背後拔出了一把短刀,比匕首更長,而且看上去很像是特製的軍刺,和那些黑幫成員使用的廉價貨可不一樣,上面還刻着一些散亂的文字,一面開刃,另一面是同樣鋒利的鋸刺,黑色的把手上纏繞着一圈紅色的繩子,來避免手心出汗的打滑,連刀刃本身都是黑色。
他握着那短刀,扶着牆壁一點一點的,拖着那已經不能正常活動的左腿,朝着賽伯走了過來,他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
這種氣體可是最新開發出來的頂級致幻劑,老大叫它「恐懼毒氣」,是的,這玩意除了催發恐懼之外,還帶有毒性,過量吸入會中毒,即便是頂住了恐懼爆發的那一段時間,也會因為中毒而悲慘的死去。
當然,他剛剛噴出的那一點還不足以讓賽伯中毒,但已經足夠他享受致命的恐懼了。
他們做過實驗,哪怕是最歹毒的惡棍,在吸入微量的這種氣體之後,也會被那種從內心最深處湧起的恐懼擊倒,一些心理脆弱的傢伙甚至會被硬生生嚇死。
在他眼裡的賽伯不過是個並不強壯的年輕人,他頂不住這種恐懼的,他所有的反擊能力已經被剝奪了,在那種恐懼的影響下,他死定了!
矮個子走到賽伯身邊,他甚至能聽到賽伯粗壯的呼吸,這代表這傢伙現在已經沉浸在那種揮發性的恐懼里了,不過他竟然還能維持站姿,嘖嘖,看上去像是個狠角色。
「但那又怎麼樣呢?」
他舔了舔嘴唇,舉起匕首,「去死吧!混蛋!」
「噗!」
鮮血四濺。
賽伯感覺自己回到了那個冰冷,蒼白而又無趣的世界裡,但又不是以實體的形態返回的,就像是個過客,坐在一個特殊的電影院裡,眼前閃耀的就是他過去的一切經歷。
就像是在看一張沒有聲音的默片,還是那種黑白色調的,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
他看到了最初時的自己,最初的記憶大概是從一場落雪開始的,自己蜷縮着身體,骯髒而又瘦弱,躲在世界的角落裡,無人問津,他以為自己會被凍死,因為那時候,記憶里真的非常的寒冷。
但他沒有……那個人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的臉已經記不清楚了,只能勉強記得,他穿着軍裝,消瘦,雙眼卻嚴肅而有神,有一種冰冷的威嚴,他朝自己伸出手,自己是回應了?還是逃跑了?
不……不清楚,第二個畫面就跳到了很久之後,他已經長大了,在一間特殊的教室里,滿是和他一樣大小的孩子,但他們的眼神里沒有孩子應有的快樂和童真,他們在學習什麼呢?
忘記了……賽伯只記得他們穿着一模一樣的衣服,學習着各種各樣孩子不應該學到的東西,還有嚴格的測試,他甚至會用羨慕的眼光看着那些因為測試不合格,而被送走的孩子,他們都說那些孩子獲得了自由。
自由是什麼?
賽伯混沌的大腦里無法理清這個問題,然後畫面又飛快的再一次跳到了很久之後,他穿着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裝,似乎是要參加什麼宴會,但他周圍的環境卻是個糟糕的倉庫,一個人被繩子捆在椅子上,腦袋上帶着一個麻布口袋,他在掙扎,但他說不出話。
自己手裡拿着一把槍,那大概是他第一次用槍殺人,奪走一個鮮活的靈魂,那種感覺賽伯最初時並不喜歡,他還記得,自己並不喜歡那種生殺奪於的感覺,很不適應,他甚至不知道眼前這個傢伙叫什麼,但那是他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