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世界霸王軌跡 - 第16章

驛路羈旅

  是的,任務!一個寫在信封上的名字,他不在乎他犯了什麼罪,是不是個壞蛋,他得除掉它,賽伯甚至感覺他的存在和他手中的槍沒有什麼區別,他會思考,但卻被要求以武器的思維去思考,完成任務永遠是第一條。

  他看着自己走到那人面前,抬起手臂,將槍口對準了那個人的腦袋,賽伯希望自己能有一刻的停頓來思考,但沒有……砰,槍響,人倒。

  他轉身離開,甚至沒有多看一眼那倒在地上的屍體,那是他殺得第一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賽伯離開了那倉庫,走入了黑暗裡,他知道,自己靈魂和存在的一部分,永遠的留在了那裡,接下來的畫面就是一個接一個的人倒在他眼前,子彈,刀刃或者是毒藥,突入,暗殺或者是陷阱,各個地方,每一次經歷,那些因為穿越時空而被攪得一團糟的記憶匯聚在了一起。

  他隱隱的頭疼也在這一刻被治癒了,所有的線串聯在了一起,徹底喚醒了賽伯的靈與魂,他還是那個他,只是在那嬉笑之間,又有了一絲更厚重的東西。

  他甚至還記得自己和那個從年輕到蒼老的人的最後一次交流,兩個人就像是野獸一樣在互相嘶吼。

  「那是任務!!!夠了!那只是你的工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你可以把自己當成一個清潔工,當成一個園丁,總要有人在黑暗裡承擔起那些不該被人知道的工作,你在減除那些渣滓,你在做好事!」

  「那怎麼能一樣!那是人命,不是老鼠,不是蟲子!我手上的血,已經洗不乾淨了!我自己都害怕我自己!」

  「那就適應!適應着做一個在黑暗裡負重前行的人,適應一個在黑暗裡為他們撐起光明的人,無人知曉你的名字,沒人知道你做的一切,但那是對的,那是正確的,你是個英雄!」

  「我……我不想做英雄……」

  黑暗裡的嘶吼在這一刻漠然,他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被無盡的黑暗籠罩,吞噬,那是如海洋一般的恐懼,曾經的他也在恐懼,不是恐懼死亡,而是恐懼自我。

  一個以武器的姿態活着的人,怎麼會恐懼自己的對手?怎麼會恐懼武器必然會接受的宿命?

  不!不會!要麼被折斷,要麼被拋棄,曾經的賽伯恐懼的是後者,被遺忘就等於死亡,而他期待的,是前者!

  鋼鐵鑄造的意志,怎麼能被區區恐懼打倒?

  「噗!」

  痛苦,被利刃刺入身體的痛苦將賽伯從那種思考中驚醒了,他抬起頭,那一雙布滿了血絲和某種殘忍殺意的雙眼盯住了已經被嚇壞的矮個子。

  刀刃並沒有刺穿他的心臟,或者是他的胸口,而是被他攥在了手裡,那種痛苦,灼熱的痛苦和鮮血,從他的手心裡傳出,那種熱流再一次出現在了身體裡,而這一次,大概是終於適應了一切,又重新想起了那些被遺忘的過去,這一次的熱流,是他渴望從那種折磨中甦醒,而被激活的。

  第一次!被他主動的激活!

  就像是夜裡的猛獸睜開的眼睛,就像是死亡的第一聲悲鳴!

  「咳咳……我得感謝你……」

  賽伯低聲說,矮個子已經嚇呆了,他從未見過哪怕一個能主動從那種恐懼里脫離的人,賽伯是第一個。

  他是第一個戰勝了自己恐懼的傢伙。

  「你讓我回憶起了一些我已經忘記的事情,作為感謝……」

  賽伯的右手猛地探出,在矮個子的手臂邊緣輕輕一彈,他手掌一麻,那短刀就出現在了賽伯鮮血四溢的左手裡,如蝴蝶穿花一樣在手指之間跳動了幾次,然後穩穩的握住,如一道比黑暗更深沉的黑芒在矮個子的脖子之間划過。

  「這死亡,送給你。」

第22章

拷問

  老爹在看到三樓亮起的燈光之後,才壯着膽子走入了一片漆黑的酒吧里。

  他雖然也很彪悍,但畢竟只是個普通人,也許年輕時不畏懼一切,但現在老了,在時光中消磨了力量,不再健康之後,老爹也變得瞻前顧後了。

  當他提着自己的老春田走上三樓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嗅到了血腥味,但當真正走上三樓,看到的卻是坐在一片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房間裡,大口大口的吃着東西的賽伯,這傢伙看上去沒有遭到什麼傷害,在他腳邊,兩個昏迷的人被用繩子捆在一起,在走廊之外,還有一具被割斷了喉嚨的屍體。

  「你沒事吧?」

  老爹將手裡的獵槍放在一邊,走過來坐在賽伯身邊,後者將最後一點麵包塞進嘴裡,朝老爹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摸了摸嘴巴,對老爹笑了一下。

  「好了,老爹,這些傢伙怎麼能傷得了我,你和凱瑟琳快休息吧,我出去處理一下。」

  說完,也不等老爹回答,就站起身,將那兩個被繩子捆起來的傢伙拖着走下了樓梯,期間似乎有個傢伙醒過來了,但又被一掌切在脖子上,沒有了聲響。

  克里斯蒂安老爹看着賽伯上下忙碌的身影,他本能的感覺到賽伯身上發生了一些事情,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問出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個人也都有抱有秘密的權力。

  作為一個成年人,老爹不會主動去詢問那些賽伯不願意說的事情。

  賽伯花了20分鐘清理了走廊里的血跡,然後開着老爹的皮卡去了碼頭,在黑暗裡,他直接將皮卡開到了碼頭的沙灘上,也就是他在這個世界甦醒的地方。

  「啪!」

  賽伯手裡的塑料打火機亮起了一團火花,然後是一團煙霧在車廂里升起,幾秒鐘之後,他打開車門,大步走到沙灘上,在最前方是一道護欄。

  他靠在那裡,看着夜色下一片安靜的海面,在更遠的地方,上夜班的碼頭工人的喧鬧聲還不時響起,但是在這裡,卻只有他一個人站在沙灘上,看着眼前平靜的海面,和那黑乎乎的海面上映出的月亮。

  「呋……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年輕人將快燒到尾巴的煙頭取下來,甩到了海里,也不知道在說誰,他轉身走向皮卡,片刻之後拖出來了一個被麻布袋子裝起來的東西,輕車熟路的捆上石頭,然後在沙灘之外的圍欄上,將其推入了海里,這鬼地方平日裡根本沒人來,賽伯也不用擔心會被別人發現。

  混亂的哥譚每天都在死人,失蹤什麼的再常見不過了,根本沒有人會在意這些人渣的死活,就連他們自己也不在意。

  而對於想要幹掉自己的傢伙,賽伯也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所以當凱文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穿着黑色風衣,正在黑暗的欄杆邊忙碌着什麼的人影,他感覺到了一陣寒冷,但當他活動了一下肩膀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雙手和胳膊,都被死死的用繩子捆住了,困在了欄杆上,根本動彈不得。

  這動靜讓賽伯扭頭看了一眼,這一次他聽從了瑞秋的建議,在臉上戴上了一個面具,是個猴子面具,看上去有些滑稽,但落在凱文眼裡,卻只能感覺到一股透心涼。

  夜黑,風高,一個帶着面具的傢伙,這種情況出現在哥譚,就意味着你會被搶劫,更嚴重的話,丟掉命都是很正常的。

  不過賽伯的左手使勁拉了拉手裡的繩子,在確認綁好之後,他走過來,蹲在了凱文面前,這動作讓凱文向後縮了縮,但由於被捆的死死的,他根本沒辦法活動。

  「你叫什麼名字?」

  賽伯故意用粗壯的聲音問道,他還順手拿出了那把黑色的短刀,在凱文臉上拍了拍,那種冰涼的觸感讓凱文打了個寒顫,他飛快的說。

  「我叫凱文。」

  「很好,凱文,我喜歡老實的傢伙,來,盯着這個!」

  賽伯將老爹買給自己的手機取了出來,放在了凱文眼前的地面上,上面是00:00的計時器界面,凱文不知道賽伯要做什麼,他看着那面具,似乎想要看透那面具背後的人臉,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知道嗎?在古代有很多種酷刑殘留下來,我即將給你演示的,是其中的一種,水刑。」

  賽伯就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樣,對凱文說,「這是一種很痛苦的刑罰,你聽說過它嗎?」

  凱文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因為他看到了那個被用繩子倒掉在欄杆之外,還在掙扎,卻因為臉上蒙着麻布袋而無法說話的傢伙,他就像是被用繩子捆成了一隻胖胖的蠶一樣。

  那是埃德,和他一起出發的高個子。

  「看樣子你沒聽說過,所以讓我給你介紹一下吧!」

  賽伯一邊解繩子,一邊饒有興趣的說。

  「正統的水刑是要把他綁成腳比頭高的姿勢,然後我要用一張毛巾蓋住他醜陋的臉,再把水倒在他臉上,你知道嗎?這會讓他感覺自己快要溺斃了,會讓他窒息,甚至會讓他感覺被淹死。嘖嘖,非常痛苦!」

  「想象一下吧,凱文,水不斷湧入他的鼻孔,但毛巾又防止他把水吐出來,因此他只能呼一次氣,即便是他屏住呼吸,還是會感覺空氣被吸走,幾百年前,我們的祖先用這種刑罰懲罰那些不忠的人。」

  帶着猴子面具的傢伙轉過頭,他將捆着埃德的繩子在欄杆上綁了個輕巧的蝴蝶結,然後再次蹲在了凱文的面前,帶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在那界面上摩挲着,用沙啞低沉的聲音說。

  「你知道嗎?凱文,水刑效率很高,在我過去的經驗里,但凡享用它的人,百分之八十都會開口,不管他是硬漢,是訓練有素的士兵,還是別的什麼人物,那些自稱有着鋼鐵意志的人最終都會屈服……我讓他們說什麼,他們就會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賽伯用手指在凱文的臉上拍了拍。

  「想知道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人最後是什麼下場嗎?」

  凱文縮了縮脖子,他瘋狂的搖頭,他感覺蹲在自己眼前的,是個施虐狂,是個神經病,但賽伯還是殘忍的說出了謎底。

  「他們無法呼吸,他們會感覺恐懼,在神經系統的控制下,他們會大口用力呼吸地吞咽,大量的水會被吸進胃和肺以及氣管里,他們會咳嗽,會痛苦,會失禁,會飽嘗難以名狀的痛苦,最終在痛苦裡走向死亡。」

  「我很想知道,你們這些被人派來刺殺我的傢伙們,是不是真正的硬漢,能不能在這種可怕的刑罰之下保持沉默……你最好期待你的同伴說出我想要的答案,否則,你也會體會到那種痛苦!」

  「現在,幫我計時!」

  賽伯的手指在眼前的手機屏幕上點了一下,那數字開始飛快的跳動,他站起身,將那蝴蝶結的一頭輕輕一拉,在凱文驚恐的目光中,被捆住的埃德就朝着下方的海面墜落了下來,最終撲通一聲墜入了海里。

  凱文感覺自己的心臟在這一刻都要爆開了,而賽伯卻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普通人在這種劇烈的刺激下,最多1分鐘就會感覺到那種胸口要爆炸,窒息的痛苦,你們既然敢殺人,說明你們不是普通人,給你們1分半吧!1分半後記得提醒我哦,否則他會被淹死的!」

  綁在欄杆上的繩子已經繃直了,看着凱文驚恐的目光,賽伯又非常「貼心」的解釋到。

  「這裡距離海面2米,距離海底呢,大概有8米,我給你的朋友脖子上綁了塊石頭,所以他浮不起來,雖然不是正版的水刑,但也沒辦法了,哦,對了,凱文,你喜歡聽歌嗎?」

  「我……我!」

  「哦,別緊張,我知道你喜歡聽歌,那你平時有什麼愛好嗎?」

  賽伯悠閒的靠在欄杆上,點了支煙,但又發現自己的面具沒辦法吸煙,他乾脆將其扔進了海里,他哼着一首歡快的曲子,還擺着肩膀,他扭頭看向凱文。

  「嗨,夥計,你看上去有點緊張,來,笑一笑!」

  「你!你到底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把埃德拉上來!」

  凱文掙扎着,但他的雙手被捆在欄杆上,他動彈不得,賽伯並沒有因為凱文的配合而欣喜若狂,相反,他搖了搖頭。

  「為什麼要這麼嚴肅呢?這個話題我們一會再說,先來聊聊你的愛好吧,你們平時除了工作之外,還會幹些什麼?搶劫?還是出去找找樂子?」

  「我們他媽的什麼都不干!見鬼的!把他拉上來!我告訴你一切!見鬼!」

  凱文瘋狂的大喊着,賽伯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我拒絕,說好了一分半,就一秒鐘都不能少!」

  「你這見鬼的瘋子!」

  凱文罵了一句,然後就看到賽伯扭過臉,根本不理會他的叫囂,於是凱文只能一邊看着那搖曳的繩子,一邊緊盯着眼前跳動的數字,他從未感覺到時間過得這麼慢,那數字跳動的速度幾乎讓他全身的血液都停滯了。

  「快點!快點!」

  凱文低聲喊着,他不斷掙扎,但賽伯捆的很牢,他只能祈禱埃德能挺過來,他們不是普通的朋友,他們一起在窄島生活了7年,他們是真正的兄弟。

  「到了!時間到了!一分半!快把他拉上來!求你,快!」

  凱文尖叫着,賽伯聳了聳肩,雙手握住繩子,並算不吃力,他的力量比以前要大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種古怪的癒合能力,總之,5秒鐘之後,已經沒有力氣掙扎的埃德被拉上了欄杆。

  賽伯將繩子重新綁好,他用手裡的短刀將那抹布袋割開,將貼在埃德嘴上的膠帶撕下來,他以為這傢伙會破口大罵,但實際上,他高估了這傢伙的承受能力,或者說,在驚恐無助的狀態下,一個沒有受過嚴格訓練的人,是不可能堅持1分半的,他的意志,已經瀕臨崩潰了。

  那狼狽的大個子艱難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賽伯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這傢伙短時間之內是說不出話了,這讓他有些掃興,但好在目的達到了,他扭頭看着凱文,聲音變得低沉。

  「那麼,我滿足了你的條件,說說吧,你們來自哪?為誰工作?為什麼要襲擊我?」

  凱文下意識想要和盤托出,但突然又聯想到了他背後的那個人那張冷漠的臉,以及他是怎麼對待那些囚犯的,他猶豫了一下,開口說。

  「我們是法爾科尼手下的……」

  「你在說謊!」

  那一絲猶豫沒有瞞過賽伯的眼睛,而在聽到法爾科尼的名字之後,賽伯直接開口打斷了凱文的胡編亂造,伸手將那繩子輕輕一拽,埃德發出了一聲驚恐的慘叫,再次墜入了海里。

  賽伯蹲在凱文眼前,那猴子面具下方的雙眼已經變得冷漠至極。

  「你浪費了一次機會……這一次,3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