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漫世界霸王軌跡 - 第3章
驛路羈旅
老頭回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吊鐘,「晚上2點37分。」
「不,我是說這是哪個國家?今天是幾號?……算了,給我份今天的報紙!」
賽伯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了被老爹放在吧檯里的報紙,伸手要了過來,展開,得益於曾經學習過的知識,英文對他來說毫無難度,但映入眼帘的第一行加粗的字,卻讓賽伯眉頭緊皺。
「布魯斯·韋恩復活?哥譚之子失蹤7年終于歸來!」
「斯塔克集團功能分拆完畢,年僅22歲的巨富之子托尼能否擔當大任?」
「加州暴亂進行時,變種人激進組織要求國會正視變種人遭受歧視的處境!」
最後一條新聞下方,還配上了超大的彩色圖片,那是一個正張開雙臂,口吐火焰的年輕人,在他身邊,普通人狼狽的到處逃竄。
賽伯的目光快速轉到了報紙的右上角,在那裡,一個黑色的時間停留着,放佛在嘲笑他的後知後覺。
「2000年7月13日……這可真是個糟糕的日子。」
眼看着賽伯突然沉默了下來,克里斯蒂安老爹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這場談話了,不過好在幾秒鐘之後,賽伯又再次抬起頭,看着老爹,問出了一個讓他啼笑皆非的問題。
他指着報紙上的那個加大加粗的新聞以及配圖上帶着墨鏡的英俊年輕人,有些疑惑的問到。
「這個韋恩工業在本地很有名嗎?這個年輕人又是誰?」
老爹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着賽伯,他取下了嘴裡的煙斗,「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看起來你果然是哪個窮鄉僻壤過來的,該不會是偷渡的吧?」
「別開玩笑了好嘛?」
賽伯的眼睛翻了翻,看的出來,他現在心情真的不怎麼好,老爹沉吟了一下,便爽快的開口說。
「那個年輕人是布魯斯·韋恩,韋恩工業的繼承者,而韋恩工業是哥譚最大的財團,超過十分之一的哥譚人靠它吃飯,整個哥譚可沒有人不認識他,7年前他失蹤了,我們都以為他死了,可是沒想到他又回來了,那是個地道花花公子,社會名流,剛回來就辦了好幾場宴會呢,一個很有活力也很慷慨的年輕人……嗯,怎麼說呢?他也快是我的老闆啦!」
「嗯?」
賽伯的眼睛閃了閃,就聽到老爹一邊繼續整理着玻璃杯,一邊說。
「傑米那個狗娘養的以為我會硬挺到底,好成為他展示力量的犧牲品?不不不,我還沒蠢到那個地步,這個酒吧很值錢!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得給我的老夥計找個像樣的繼承者,布魯斯·韋恩就相當不錯,不是嗎?他的企業即將上市,他們想要着手恢復哥譚港的商業,他們需要一塊有活力的港口,想要有活力,消遣的地方總是少不了的。」
說着話,老爹得意的重新將煙斗叼在嘴上,對一個剛認識不到1個小時的陌生人侃侃而談。
「傑米永遠都想不到,他以為擋在他面前的只是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子,但3天之後,他就會知道他錯的有多離譜,他在和整個哥譚最有錢的花花公子作對,那些大人物只需要動動手指,他以引為傲的幫派就會煙消雲散,好讓他知道,他不過是一條垃圾堆里撿食的野狗!」
「呋……」
說話越來越激動的老爹靠在椅子上,伸手將自己的第二個紐扣解開,露出了胸口上的紋身一角,「我是老了,拿不動槍了,但不是隨便哪個野狗都能在我這搶塊肉!所有人都以為我會輸,我會死,但他們不知道我硬挺了1個月是為了什麼,我可不是挨打不還手的人!」
聽到老爹吐出第二口煙圈的時候,賽伯的手指在吧檯上敲了敲,他抬起頭,看着同樣盯着他的老爹。
「你本不用和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說這麼多,所以讓我們坦白一些吧,你需要我做什麼?以及我能得到什麼?看在這杯酒的份上,我覺得我們可以像剛才一樣,再合作一次。」
「哈哈哈,你這個賺死人錢的惡棍!」
老爹俯下身,用左手撐在桌子上,「幸運的是,我年輕的時候也是,不過我老了,他們要對付我就是一顆子彈的事情,你說的不錯,傑米的耐心已經到了盡頭,今晚如果不是你,倒在地上的恐怕就是我了,我最近的一個夥計偷了我500美元逃跑了,所以最後這3天,以及合同轉讓的那幾天,我需要一個能打又心狠手辣的新幫手和我站在一起,至於你能得到什麼……讓我想想。」
克里斯蒂安老爹的手指在額頭上敲了敲。
「1萬美金,外加一個能讓你融入哥譚的身份,你要知道,這個鬼地方雖然治安很糟糕,雖然黑幫橫行,雖然每天都會死十幾個人,雖然已經爛透了,但它還是有秩序的,最少表面上有秩序,一個身份能讓你免去很多麻煩,尤其是對於你這樣徹徹底底的黑戶來說。」
「哦,聽上去像是個好地方。」
賽伯沒咕噥了一句,他的手指在有些破舊的吧檯上不斷跳動着,最後伸出一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
「一個身份,外加5萬美金,我可以保證哪怕一隻蒼蠅也別想靠近你,要知道,老爹,你的命很值錢,不是嗎?而且能打的人到處都是,但像我這樣『心狠手辣』的,可不好找。」
「哈哈哈哈哈,你果然是個地地道道的壞種!」
老爹站起身,從吧檯里拿出一串鑰匙丟給賽伯,然後意味深長的說,「哥譚對你來說,會是天堂……現在,給我把那些倒胃口的屍體處理掉!然後滾去3樓睡覺,明早9點,開始上班!而且我希望你能真正做個聰明人,賽伯,最少在傑米被幹掉之前,我們是一夥的,記住這一點。」
賽伯接過鑰匙,然後撓了撓頭。
「這有繩子嗎?老闆,還有你們這一般怎麼處理這些玩意?我之前的習慣是捆上石頭,扔進海里,一了百了,輕鬆愉快。」
「……哦,那太巧了,我們也是!」
第4章
風暴將起時的波浪
儘管老爹罵罵咧咧,但他最後還是開着自己那輛破皮卡,載着一個混蛋和三個混蛋的屍體,在深夜的雨中,駛向了哥譚港。
倒不是說賽伯不會開車,也不是說他一個人處理不了這種小場面,只是因為哥譚港的環境,對於一個外來者來說太危險了,這種天氣最適合進行一些暗地裡的交易,老爹不可想讓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幫手,就這麼不明不白的睡在哥譚的海面之下。
賽伯確實很能打,但現在這個時代,已經不是光能打就能解決問題的時代了。
這個季節的雨夜是有點冷的,尤其是在站在風聲嘩嘩嘩的碼頭上的時候,賽伯將三個黑色的大口袋從車上搬下來,又從旁邊找到一些沉重的石頭,用鐵絲將它們纏的整整齊齊,然後在坐在車裡的老爹的注視下,將那三個東西推進了海里,雨夜沒有月亮,所以這剛剛發生的讓人悲哀的一切,除了上帝和這兩個人之外,無人知曉。
「接着,小子。」
老爹的手從車窗里伸了出來,將一根雪茄丟給了賽伯,後者將其叼在嘴上,在雨中艱難的點燃了它,醇厚的煙氣在他身邊浮動着,將他的上半身都籠罩在這雨夜漫捲的煙霧裡。
醇香的煙氣飄蕩在賽伯周圍有些寒冷的夜色中,在那雪茄的一明一滅當中,混沌的思維又一次不由自主的陷入了對於過去的回憶里。
支離破碎的記憶,也許並不是因為這一趟稀里糊塗的旅程,而是因為曾經的生活就是支離破碎,賽伯隱約能記得,他一次又一次的打開信封,那上面寫着各種各樣的名字,有英文,有中文,還有一些扭曲的文字。
那曾是他的目標,也是他的生活,他用槍,用刀,用手,用繩子,用陷阱,來讓那些不該活下來的人去接受他們應有的結局,但那時候的他,應該不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壞人。
因為那記憶里,還有他宣誓的畫面,還有那種沉甸甸的使命。
他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從一塊大陸到另一塊大陸,他的生活從不由自己主宰,他的圈子也蒼白的可怕,沒有友情,沒有愛情,沒有親情,像是什麼呢?那種生活……
「武器!」
賽伯默念着這個跳入腦海里的詞,然後他狠狠甩了甩已經濕透的頭髮。
是的,像武器一樣活着,甚至不需要思考,專注於自己的任務,專注於……殺人。
就像是黑暗中生活的一條蛇,或者是猛犬之類,只需要磨亮獠牙,他曾適應了這種生活,但又是為什麼會打破這種生活呢?
賽伯艱難的忍受着越來越劇烈的頭疼,這具身體似乎並不願意讓他回憶起太多的事情,但這些已經足夠了。
他腦海中閃過的最後一絲畫面,是穿着睡衣的他,擋在一個抱着毛絨玩偶的孩子前方的場景,那似乎也是這個國家的某個城市,他應該是在執行一次任務,在酒店門口的大街上,如光影一樣的子彈朝着他飛過來。
他閉上了眼睛,他知道他自己要死了……
「有來生……為自己活!」
那大概是他前一生的最後一句話,但諷刺的是,如果他的生物鐘沒有出錯的話,那應該是他2個小時之前說的,結果命運就是如此神奇,也許是因為前生殺生救人,所以在最後一刻,滿天神佛給了他一次機會……
「切!」
賽伯不屑的從鼻孔里噴出兩道煙氣,然後朝着天空比劃了一下中指,他從不信神。
但他覺得那句話棒極了,他叼着已經燃燒到一半的雪茄轉過身,靠在冰冷的欄杆上,在大雨中低着頭,感受着那變得越發狂暴的雨滴砸落,他看着自己的雙手,看着雨水將它打濕,然後在砸下的雨滴里緩慢的握成拳頭。
「這一生,為自己活!」
「哐隆!」
一道閃雷划過天空,將昏暗的哥譚港在這一刻照亮,老爹出神的看着在大雨里低頭行走的賽伯,看着那一道閃電貫穿天空的那一刻,將一切都照亮,唯獨賽伯的身影在光中黑暗如墨。
看上去……很Cooooool!
賽伯在雨中待了整整五分鐘,才狼狽的回到車上。
老爹發動着車,一邊好奇的看着將頭靠在車窗上的賽伯,低聲問,「你剛才在幹什麼?」
本來話很多的賽伯在這一刻很沉默,直到重新回答老槍酒吧,走入那扇嘎嘎作響的木門的時候,他才將嘴裡的煙蒂狠狠的扔向了門外的雨夜,然後朝老爹咧開了嘴,露出了一個洋溢的笑容。
「我在告別。」
老爹向看神經病一樣看着賽伯,然後將手裡的拖把塞進了他手心,指了指滿是血腳印的地板。
「很好,你是個感情豐富的惡棍,所以給我把這裡打掃乾淨,然後滾去睡覺,二樓冰箱裡有吃的,記住,明天九點……傑米可能會來找麻煩。」
克里斯蒂安這個老兵將手環過賽伯的脖子,狠狠的勒了一下,這大概是他表達善意的方式,然後賽伯就聽到老爹壓抑着怒火的聲音。
「給我好好教訓他們,讓我看看你到底是真正的有本事,還是只會欺負那些小流氓。」
賽伯的臉立刻就變成了苦瓜,他看着老爹,「這個,白天殺人不太好吧?」
老爹此時的眼神就真的像是看一個神經病,他罵罵咧咧的鬆開了賽伯的脖子。
「解決問題的方式不只是殺人,你這瘋子,傑米也許難對付一點,但他的手下只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傻瓜,3天!我只需要3天!明白了嗎?」
說完,老爹打了個哈欠,就朝着二樓走了上去,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小酒吧,以及在其中打掃衛生的賽伯,在沒有人的時候,這個話嘮就變得安靜了下來,他哼着哼着某種曲子開始愉悅的工作。
他似乎做任何工作都顯得很仔細,甚至會為了清除掉一塊血漬,就蹲在地上用抹布使勁的擦,所以等他徹底打掃完的時候,鐘錶的指針已經指向了4點半,真正的午夜。
賽伯的身體都有些搖晃,他鎖了門,沿着樓梯向上走,在二樓的冰箱裡取了一根大紅腸,就那麼一邊嚼,一邊上了三樓,打開了最靠窗的那個房間的門,看也不看周圍的布局,就那麼在黑暗裡將濕透的外套解下來,扔在一邊,然後一頭倒在了床上。
很快,均勻的呼嚕聲響起。
與此同時,在這個雨夜的黑暗當中,在距離碼頭並不遠的一處豪宅里,兩個光頭正聚在一起商量着事情,這個房間布置的非常精美而奢華,但桌子上擺放的,卻是一沓照片,以及一把放在照片上的手槍,旁邊還放着一瓶打開的伏特加,這種高精度的飲品,一般人是敬而遠之的。
但卻是俄羅斯佬們最喜歡的東西。
個子最矮的光頭將那照片的第一張拿了起來,放在眼前看了看,那是個擁有一頭棕色頭髮和溫柔笑容的女人,看着這照片,光頭有些朦朧的醉眼裡浮現出了一絲獰笑。
「嘖嘖,真是個漂亮的小妞,她叫什麼來着?」
「瑞秋·道斯,本地檢察官助理。」
另一個光頭拿起伏特加灌了一口,他的衣領敞開,露出了健壯的肌肉和茂盛的胸毛,他咕噥了一句。
「是個棘手的小美人,不喜歡錢,也不怕威脅,而且在查法爾科尼老大的底,老大讓我們製造一點『意外』,波什金,交給你了。」
矮光頭搖晃了一下腦袋,哼了一聲。
「好,哥譚的治安越來越差了哈,這些正義的人物沒準上下班就會遭遇一些意外,那些窮的沒飯吃的窄島乞丐們,很願意用命換錢,一顆子彈的事情,就像當年的韋恩夫婦一樣,哈哈哈。」
說到這裡,名叫波什金的矮光頭隨手將照片扔在一邊,他看着自己的老大,壓低了聲音。
「大哥,七年前死掉的布魯斯·韋恩又回來了,聽說他的公司還打算買下整個哥譚港,你說他會不會……畢竟7年前,法爾科尼老大讓你在法庭之外殺了齊利……」
聽到波什金的問題,傑米手裡的酒瓶子停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氣,將酒瓶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冷笑了一聲。
「那布魯斯少爺應該感謝我才對,我幫他殺了殺父仇人,再說了,那是法爾科尼讓我乾的……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
傑米閉着眼睛思考了幾分鐘,他的身體從沙發里直了起來,朝波什金勾了勾手指。
「克里斯蒂安那個老不死的還不打算賣他的店嗎?」
「放心吧,大哥,我已經派了伯恩他們去『處理』了。」
波什金舔了舔嘴唇,「一個糟老頭子而已,但是我不明白,大哥,我們要那破破酒吧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