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入侵時代 - 第15章
尋霧者
兩人已經非常熟練，尚未接觸便張開嘴探出了舌頭……
「長官，不好了，海南島那……邊……出……事了。」兩人才要接觸，裴羽嵐卻在這個時候跑了過來，兀然看見兩人的體位，滿臉通紅，話也說着說着噎住了。
轟！
許繁胸口中掌，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皮球一樣被獨孤直接推了出去，在草坪上滾出去很遠、很遠……
第二十四章
天災起源，禍神降臨
「一個星期以前開始，海南的X市那邊就陸續出現了一些人陷入沉睡無法醒來，到了後來愈演愈烈，整片整片的區域開始集體發生這種狀況，經過調查，最終確認是禍神作祟。」裴羽嵐託了一下還沒有習慣的紅框眼鏡，對許繁報告道。
許繁將頭上的雜草拿掉，奇怪地問道：「禍神？」
「就是逃出遊戲的怪物。」獨孤在一邊解釋道。她又回復了三無的樣子，不知從哪裡拿了一副蛤蟆鏡戴在了臉上。
「怪物可以從遊戲裡面逃出來！」許繁本來應該是十分驚訝的，但是那副蛤蟆鏡實在是太讓人在意了，他忍不住問道，「你戴那東西幹什麼？」
獨孤淡淡道：「馬上就要去海南島了，這不是必備單件嗎？你別看我這樣，其實我是很潮的。」
「好吧，我們還是說說怪物的事情吧。」許繁最終決定不在這個事情上糾結，不然感覺他自己像個傻瓜。
「你知道為什麼天災級怪物都是神話中的神明嗎？照道理說的話，一些小說、動漫里的角色破壞力也是有許多達到那個級別的，比方說蕭炎、辰南、龍傲天、卡卡羅特之類的，如果把他們具現化出來，隨手都能毀滅世界。」接過裴羽嵐遞過的一杯冰紅茶，獨孤開始給許繁科普起來。
盡全力無視那些個從獨孤嘴裡說出來違和感爆棚的名字，許繁問道：「為什麼？」
的確，現在網絡小說中的主角不毀滅幾個宇宙都不好意思出門，什麼劍神法神斗神的，分分鐘毀滅地球，但是周嘉文卻說天災級怪物每一個都是神話傳說中有名有姓的神明，這其中隱藏着什麼緣由嗎？
「這個遊戲的系統也不是萬能的，要造出天災級並不是那麼容易的，畢竟這個級別已經能夠影響到系統的正常運轉了。」
「的確。」許繁深有所感，系統想阻止他殺死殺馬特，但是他就可以無視系統的防護罩。地動級、人王級玩家或許會因為在現實世界濫用技能而招致因果報應，但是天災級玩家卻已經可以無視了。到了他們這個級別，系統對他們的約束會比其他玩家小上很多。
獨孤在這個遊戲當中渡過的歲月長久，對其中的門道自然非常清楚：「系統製造出天災級怪物，一般的步驟是先凝聚神格，然後以神格為依憑注入神靈力，然後在遊戲中具現化出實體。」
「其中，最難的一步便是凝聚神格，要做到這種事情，光憑系統單個是做不到的，過程中需要從現實世界抽取某種東西作為輔助，而那種東西，我們一般稱之為信仰。」
「信仰？」許繁又接觸到了一個新的名詞。
獨孤道：「沒錯，就是信仰，古時候開始，人類崇拜自然，將之擬人化，英雄話，後來混雜進各種真人事跡，最終成型的便是神話了，積年累月地被傳頌，神話中的人物都擁有着人類的信仰。」
「當代小說、動漫與神話相比，最大的差別便是底蘊，如果過個一兩百年人們還記得有一個人叫蕭炎，並且認為他並不是某豆想象出來的人物，而是真實存在的，那麼系統說不定也能創造出一個天災級的蕭炎。」
「原來如此，」許繁似有所悟，「也就是說現在的作品因為誕生不久，科學思想又那麼泛濫，大家都知道這是虛幻的，所以凝聚不出神格，而那些神話傳說，歷史上真的有許多人相信他們的存在，所以才有信仰之力可以提取。」
獨孤點了點頭，繼續道：「那麼，話歸正題，正因為擁有了不屬於遊戲的信仰之力凝聚而成的神格，所以每一個天災級怪物其實都是有可能脫離遊戲而存在的，事實上，遊戲誕生了不知道多少年，天災級怪物脫離遊戲的例子並不少見。」
「一般來說，每次遊戲，系統都會以當時的現實世界為模版造出一個遊戲世界，除了人類以外都一模一樣，然後當遊戲結束，玩家離開之後一切都會被毀滅，回歸虛無，直到第二次遊戲的到來。」
「本來，每一個怪物在創造出來的時候就被系統標記，直到世界毀滅，它們也都會跟着毀滅，但是因為天災級怪物出現，這個設定便出現了一個漏洞。」
許繁問道：「什麼漏洞？」
「世界就像是一幅畫，首先是空間，然後是位於空間上的物質，就像是一張黑板上的板畫，系統每次摧毀的都只是物質，空間是無法毀滅的，就像是擦去的黑板上的東西，但是黑板本身是無法擦除的。」
「這種時候，有一些天災級怪物如果運氣好，手段也足夠高明的話，是可以將自己的神格隱藏在虛空中，不被系統毀滅的，畢竟神格這東西在創造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具備了脫離系統的要素。」
許繁點點頭，神格的問題他明白了，他自己就有神格，知道那東西不是石頭，打爆腦袋也不會掉出來，那是一種近似唯心的存在，寄託於虛空之中。
他又問道：「那它們又要怎麼才能來到地球呢？遊戲世界和現實完全不在一個空間坐標，怪物們又是怎麼找到地球的呢。」
「的確，憑藉怪物自身是無法穿梭兩個空間點的，」獨孤認同了許繁的話，然後道，「但是你忘了，有一種存在是可以在兩者之間往返的。」
「玩家！」許繁脫口而出，震驚地道，「怪物們是依靠我們才來到現實世界的嗎？」
獨孤點點頭：「沒錯，一旦躲過了一次大毀滅，等到遊戲世界重築，又有新的玩家進入的時候，那些怪物的神格就能依附在玩家身上，然後隨着他們回歸地球，那時候它們因為不在系統的毀滅名單之內，所以並不會被系統發現。」
「而當它們來到地球後，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將附體的那個玩家吃掉，取而代之，並且發動禍亂，這種來到地球上的怪物被人們稱作禍神。」
許繁奇怪道：「為什麼它們要發動禍亂，偷渡客也不知道低調，它們就不怕現實世界的天災級玩家圍毆了它們嗎？」
獨孤放下杯子，正了正自己的蛤蟆鏡，道：「首先，它們發動禍亂的原因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有人說是它們喜歡惡作劇，有人說它們想毀滅世界，還有人說神格在穿越世界的時候出了問題，這些禍神都瘋了，至於真相是什麼，反正我是不知道。」
「而關於圍毆的事情，我需要和你說明的是，因為神格是系統造出來的，多多少少保留了一些系統的特性，其中有一個規則就是鼓勵單對單，對於組隊有着嚴重的懲罰。你如果一個人去滅殺怪物，那麼怪物就是原來的樣子，但如果兩個天災去剿殺，那麼怪物的實力就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獲得提升，最終和你一個人去的難度不會有多大的不同。」
「而且，那些禍神如果放着不管的話，殺死一定數量的人之後就會自己消失的，就好像一場地震、一場海嘯一樣，所以一般如果不是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的話，天災級玩家是不會出手的。」
「唉！就這麼放着不管嗎？」許繁這才想起，雖然獨孤對自己就像是一個大姐姐一樣，但那純粹是因為自己也是一個天災，換成裴羽嵐或者其他普通人，在她眼裡都是和螻蟻沒有差別的，她才不會去管幾隻或者幾千隻螞蟻的死活呢。
難怪是來和自己報告，而不是和獨孤，周嘉文說過，他最大的特點就是成天災還不久，人性的部分還很完整地保留着，看到那麼多無辜的人死去，許繁的確有些看不下去。
「我要去海南！」許繁才說出口，忽然注意到了獨孤臉上的蛤蟆鏡，恍然想到一開始她便做好了要去海南的準備，看來自己早就已經被這個姐姐看透了啊。
裴羽嵐雖然在一邊聽着兩人的對話，但是當她想要回想兩人之間到底說了什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居然完全記不起來了，只是知道兩人有說過話，僅此而已。
不過她至少記住了許繁說要去海南的事情，這無疑讓她鬆了一口氣，畢竟上頭將這事情說得要多嚴重有多嚴重，並且要她盡最大努力將許繁勸到海南，為了海南的民眾也為了不辜負領導的期望，她都是很希望許繁能夠去的。
就在許繁下定決心之時，他和獨孤的面前都是跳出了一個對話框。
「支線任務發布：前往海南島消滅脫離系統的天災級怪物。」
「時間限制：三天。」
「任務獎勵：每個領取任務的玩家增加積分10000點，親手殺死怪物的玩家還能獲得神秘禮物一份，所有獎勵將在本次遊戲結束後統一發放。」
「任務失敗：每個領取任務的玩家扣除積分20000點，遊戲結束積分仍舊為負的玩家，將被抹殺。」
第二十五章
調查與錯過
「運氣不錯，這次系統難得大方了一回。」看着眼前的對話框，獨孤道。
許繁看向她：「難道不是每次都有獎勵的嗎？」
獨孤搖搖頭：「自然不是，系統其實對這種逃出來的怪物並不是多麼在意了，只有一些特殊的類型，才會發布這種任務，強迫我們去將之消滅。」
「特殊？怎麼個特殊法？」許繁又問。
誰知獨孤居然道：「我怎麼知道，別什麼事情都來問我，你把我當什麼了？」
「百度，」許繁笑道，「你看度娘這個稱呼適不適合你？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你活了那麼久，知道的東西肯定很多吧。」
有些得意忘形的他並沒有注意到從獨孤身上傳來的殺氣。
「赤帝！」
「啊——」
……
如何才能成為永遠的美少女？
關於這個問題，獨孤小姐給了我們一個非常精闢的答案。那就是宅到知道自己真實年齡的人都死光了再出來晃悠，那個時候就可以永遠說自己是水嫩嫩的十八歲了。
關於年紀的事情成了禁語之後，許繁和獨孤還有裴羽嵐乘着飛機趕至了海南島。系統限制的時間只有三天，必須抓緊每一分鐘。
下了飛機，獨孤對許繁道：「接下來就分頭行動吧，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話，遇見了怪物反而容易出現意外。」
「嗯，我知道了。」許繁點點頭，帶着裴羽嵐一起離開了。
「首先去受災地區看一看吧。」車內，許繁對裴羽嵐道。
「是，長官。」於是，兩個人去到了一家酒店。
裴羽嵐介紹道：「長官，根據報告，這裡是最先出現受害者的地方，整座酒店目前有一百三十七人陷入了沉睡，只能依靠注射營養素維持生理機能。」
「先看看再說。」許繁帶着裴羽嵐一層一層地走上了酒店，每到一層許繁都會細細地感應一次，除非是像獨孤那樣故意用斂息之術將氣息收斂起來，不然天災之間是會有感應的，如果這個酒店有什麼和天災有關的東西，他或許能夠感應得到。
「事件發生時的酒店客人名單給我。」許繁接過了裴羽嵐遞過來的名單，開始飛速地查看。
他現在的神經反應速度，看資料的速度飛快，嘩嘩嘩地翻動着紙張。
忽然，他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李知念，2108號房間。」許繁立刻和裴羽嵐趕到了21樓。
他又對跟着來的輔助人員問道：「這個房間的客人呢？是離開了還是受害了？又或者失蹤了？」
那人拿過李知念的資料看了看，然後調閱了一下資料庫，答道：「這個人在事件爆發的第二天就退房離開了，具體行蹤需要調查一下。」
「那就加大力度查，把調查重心全部轉移到這個人身上來。」許繁說完，開始查看起酒店的房間。
天災級怪物如果想要來到現實世界，就必須依附在玩家的身上，這個李知念就是和許繁一起活下來的那個白領男。
「如果說，這個傢伙身上被怪物依附了的話，那一切都說得通了。」許繁開始推敲。
「首先是我們進入遊戲之前的那一次遊戲，根據面具男所說，東南區的玩家是全滅了的，如果是因為有天災級怪物被投放而導致全滅，那話就說得通了。」
「那隻天災級怪物在殺死所有玩家之後假死騙過了系統，實際上神格一直保留到了我們進入遊戲，然後趁機依附在了李知念的身上，隨着他一同來到了地球。」
「出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殺死李知念，然後開始散播災禍，李知念說他是在走進電梯的時候被召喚到遊戲中的，根據酒店名冊，他當時應該已經住在這裡了，那麼他被怪物殺死的地點應該就是在這房間裡或者到電梯中的這段路程了。」
許繁一邊想着，一邊推開了浴室的門，在進入其中的瞬間，他就感覺到了一股非常強大的厭惡感，那是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敵意，就仿佛有什麼不共戴天的存在一樣。
他立刻明白，這是接觸到有關天災級怪物的什麼了，系統將玩家和怪物設定成無法共存的兩種存在，尤其是到了天災級，為了防止兩者聯合，消極怠工地渡過遊戲時間，所以在強化身體的時候在玩家體內植入了一種因子。
這種因子一旦遇見天災級怪物，就會忍不住激發起敵意，不將對方殺死就誓不罷休。當然，怪物的體內也有相似的因子。
他仔細查看着浴室內，被打理得很乾淨，沒有什麼異常，就和其他房間一樣。
忽然，他注意到了盥洗台邊的鏡子，他用自己的手摸了上去，在接觸到鏡子的瞬間，那股厭惡感暴增了數倍。
這鏡子有古怪！許繁立刻轉身對裴羽嵐道：「讓人把這面鏡子拆下來，然後，接下來你就不用跟着我了，和他們一起關注着有沒有那個人的消息，一旦發現立刻通知我。」
「是的，長官。」裴羽嵐回答完之後，有些猶豫地朝許繁道，「長官，你要一個人行動嗎？」
她受命跟在許繁身邊，又要完全聽從他的命令，現在他要單獨行動，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許繁拍拍她的肩膀道：「接下來要面對的傢伙對你而言太過危險了，不讓你跟來是怕你受傷，你就這樣和上面報告，讓他們有意見就來找我。」
「哦……好的。」
等到鏡子拆下來之後，許繁將之收入了儲物空間，也懶得乘電梯，直接拉開窗戶跳了出去。這種酒店高層的窗戶為了安全，一般都是只能打開一道縫的，但是許繁卻直接暴力開窗，整扇鋼化玻璃都被扯了下來。
雙足輕盈地在空中點着，許繁就好像踩着台階一樣在空中跳躍前進着，這是這一個星期從獨孤那裡學來的系統外技能：踏空術。
許繁飛出去之後，拿出了兩樣東西，一樣是這個城市的地圖，上面標註了所有受災的地區，第二樣就是剛才從酒店裡拆下來的鏡子。
他也不知道有沒有用，總而言之先將鏡子對準了下面的城市，然後不斷對比着現實的世界和鏡子中的世界。並且依照着地圖上標註的地點逐個搜尋起來。
「為什麼是要讓人陷入沉睡呢？姐姐說過，每一個禍神的行動模式都有自己的獨特之處，但是絕對不會做無用功，而且最終目標一定是殺死人類，這其中隱藏着什麼樣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