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入侵時代 - 第20章
尋霧者
江歆月再次翻了翻白眼,走進了別墅,許繁天災級的聽力能夠清楚地聽到她口中小聲地說道:「自己白痴就算了,想把我都當成白痴麼。」
頓時,氣氛變得尷尬無比,許繁苦笑,這種話能騙得了人才怪呢。
不過得益於江歆月沒有深究的打算,解釋自己一個窮吊絲為什麼住得起大豪宅這種事情也是不用許繁去費腦筋了。她就這麼順理成章地住了下來。
當天晚上,餐桌上的碗筷從兩副變成了三副,許繁一邊傻笑,一邊往鼻孔里送着飯。上一次和妹妹一起吃飯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的自己真是混蛋啊,好像故意往江歆月的碗裡扔泥巴來着。那時候的江歆月,似乎含着淚在許繁強硬的要求下,將混着泥巴的飯一起吃了下去。
一想到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許繁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對江歆月心中的歉疚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不求她原諒我,只希望能夠彌補一些吧。
晚飯過後,忽然,許繁感覺到心臟一陣火燒一樣的感覺。看着正往自己房間裡走去的江歆月,他鬆了一口氣,連忙也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樣的感覺,周嘉文和他說過。
第二次遊戲,開始了……
第二章
九個新人,許繁失常
一陣如夢似醒的感覺之後,許繁的心臟恢復了平靜,而他也再次出現在了地鐵的車廂當中。
他四處看了看,在他的兩邊分別坐着周嘉文和柳聞纓,他們兩個都還昏迷着。
遊戲世界的位移和現實世界的位移是相互獨立的。
周嘉文本來是東北區的玩家,當時上次遊戲結束的時候他位於東南區,所以這次進來他還在東南區。這也就是說,如果在這一個月期間周嘉文出國了,當再次進入遊戲的時候他還是會出現在這裡。
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對面還坐着那個保安男和女學生,至於白領男李知念則已經被怪物東皇太一給吞吃掉了。
車廂的這一頭,就坐着他們五個「資深者」,而另一頭則有着好些個新面孔。
許繁一個一個看了過去,一個穿着華麗的肥婆,脖子上的項鍊簡直要閃瞎別人的眼睛,許繁覺得她就好像是那種會去包養小白臉的富婆。
富婆旁邊坐着一個身材和她完全相悖的男人,就說是皮包骨頭也不為過,襯衫、七分褲,七三開的頭髮,胸口還粘着一些油漬,似乎是在吃飯的時候被召喚過來的。
在七三頭邊上的是一個肚子突出的中年男子,一看就讓人討厭的四方臉,髮際線略高,一個錚亮的額頭反射着車廂里的燈光,許繁怎麼看這傢伙怎麼像電視裡的那種領導。
再過去是一個滿身塵土的男人,鬍子拉碴的,皮膚有些黑,手上還戴着已經被染黑的工裝白手套,看上去大約三十歲上下,許繁猜測應該是一個民工。
民工旁邊是一個穿着大膽的女人,即便是炎炎夏日,但是像她這麼清涼卻是非常罕見的,一件低領露臍無袖上衣薄得能夠清楚地看到裡面黑色的內衣,下身是一條齊嗶牛仔裙,就那個坐姿許繁可以輕易地看到裡面黑絲的內褲。只可惜,臉上的妝濃過了頭,反倒顯得有些噁心了。
在他們的對面也坐着四個人,一個穿着淡藍色襯衫的中年大叔,平凡得許繁覺得一眨眼就能將他忘記掉。
大叔的旁邊是一個穿着警服的女警,許繁看到了她腰上別着的手槍,可以確定那並不是Cosplay的裝扮。仔細看看的話,這個女警不醜,反倒小有姿色,只是皮膚差了些,雖說小麥色象徵健康,但是毛孔太大總是不好的。
再過去還有兩個人……
「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許繁看到最後兩個人的樣子,他忽然激動地大叫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連他也要拉進這個遊戲!!!面具男,你給我滾出來,我*¥%……」
在許繁的叫罵聲中,周嘉文、柳聞纓相繼醒來,隨後,保安男和女學生也醒了過來。後兩者看見許繁在那裡發瘋,都是下意識地躲開了一些,畢竟之前他們可是清楚地看見許繁一拳打爆殺馬特的。
而周嘉文和柳聞纓則是上前詢問:「許繁,你怎麼了,幹嘛那麼激動!」
許繁大罵了一通之後,漸漸地平息了下來,對兩人道:「我沒事,別擔心。」
「發生了什麼事情?」柳聞纓關切地問道,她剛醒來就見到許繁在那裡叫罵,完全不明所以。
周嘉文到底是老鳥,打量了一下車廂內的情況之後,他立馬明白了。走過去拍了拍許繁的肩膀,勸道:「這種事情也是沒辦法的,系統選人完全是隨機的,誰進入這裡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種事情你叫我怎麼冷靜得了!」許繁的雙手都在發抖,他現在恨不得一拳打爆這節車廂,讓這個遊戲就在這裡結束掉。
看見柳聞纓疑惑的表情,周嘉文明白她的不解,便指了指車廂另一邊的角落,在女警的邊上坐着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年紀大概十來歲的樣子。
「那兩個孩子,女的我是不知道,但是那個男的,是許繁同父異母的弟弟。」
周嘉文曾經受命調查過許繁的資料,許山高和劉悄再婚後組成的家庭他自然也都調查過,這個少年正是許山高和另一個女人生下的兒子,名為許華。
「什麼!」柳聞纓終於知道許繁為什麼那麼激動了,自己一個人被拉到這種遊戲裡面也就罷了,現在忽然發現自己的親人也進入了這種絕望之地,換成自己的話大概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柳聞纓情不自禁打量起那個昏迷着的小男孩,身上穿着短褲T恤,留着略長的頭髮,五官精緻皮膚白皙,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美味可口的小正太,相比之下許繁的那張大眾臉就顯得太過拙劣了。
他們真的是兄弟?總覺得不像啊。
這時候,新人們也陸續醒了過來,許繁眼疾手快,連忙一步躥了過去,將自己的弟弟帶了過來,並對柳聞纓道:「別讓他們動彈。」
柳聞纓點點頭,瞬間將新人那邊的重力加大,一時間任由那些新人大喊大叫,卻無一人能夠站起來,勉強維持住了車廂內的秩序。
「哥哥?」許繁的弟弟許華也醒了過來,奇怪地看着拉着自己的許繁,隨後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並保持了沉默。
但也有沉默不了的。
「喂!你們是誰?你們做了什麼事情?這裡是哪裡?快放了我們!你們知道我身邊這位是誰嗎!」乾瘦的七三頭扯着公鴨一般的嗓子朝許繁他們喊叫着,他話里的意思,身邊那位啤酒肚中年似乎還真有什麼地位。
他旁邊的肥婆也是在嘶叫:「你們不就是要錢嗎!我也不管你們是誰!趕緊放了我!說個價!多少我都給得起!不然我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啤酒肚中年大概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威嚴,並未有胡亂掙扎,勉強擺出一副臨危不亂的樣子。女警和民工在那裡使勁地掙扎,濃妝艷女和藍襯衫大叔則是在那裡驚恐地大叫着。
還有一個聲音比較大的竟是先前和許華坐在一起的小女孩,只見她已經滾到了地上,但是卻不要命地想要朝許華爬過來,一邊哭還一邊大喊着許華的名字。
柳聞纓看得心軟,只好消除了她身上的重力。小女孩一獲得自由就連滾帶爬地朝着許華跑了過來,根本顧不得手腳上的擦傷。
「許華!」但是相對於小女孩的熱情,許華卻要冷淡得多,只見他往許繁身後一躲,就避過了小女孩的飛撲。後者因為動作太大,差點就要摔一個狗吃屎了,好在柳聞纓及時將她的重力改變,使得她浮在了空中。
這些日子,她對自己的這個技能也是有着一定程度的熟練了。
「她是你的同學?」許繁向躲在自己身後的弟弟問道。
後者淡淡地回道:「我不認識她。」但是這話,就算是初次見面的柳聞纓和周嘉文都不信,不認識人家會那麼激動,那麼粘你?這小子說謊話眼睛都不眨一下。
「許華,許華……」小女孩就像是太空人一樣在空中浮着,使勁地想要游到許華身邊,卻是根本無法移動。
許繁還是看着許華,那意思很明確。許華嘆了一口氣,道:「學古箏的地方認識的,名字叫什麼我忘了,反正是一個瘋女人。」
「許華,我叫葉小言啊,葉子的葉,大小的小,語言的言,十二歲……」這小女孩就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許華對他的討厭一樣,非常認真地將自己介紹了一遍。
許繁和柳聞纓、周嘉文面面相覷,這孩子搞不好真的有病,還是說情商太低了?
周嘉文指着那邊七個還被壓制着的新人道:「還是先給他們解釋吧,這麼吵着也不是辦法,還有,必須所有新人都聽到才有積分獎勵,並且僅限一份。」
許繁和柳聞纓對視了一眼,然後道:「你來吧。」
「嗯。」柳聞纓沒有矯情,點點頭,然後走向了那幫新人。葉小言也被她帶了過去。
許繁捂住了弟弟的耳朵,然後吸了一口氣,猛地喊道:「閉嘴!!!」
天災級體質的怒吼,直接讓那幾個新人被震到暈眩,叫喊聲戛然而止,車廂內回復了平靜。
柳聞纓這才拍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好了,接下來聽我說,你們要是不亂走的話,我可以讓你們輕鬆一些,明白?那開始吧。」
幾個新人只覺得身上一輕,之前的壓力再不復存在。
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是用語言無法溝通的,比方說那個瘦弱的七三頭,一獲得自由立刻就要站起來,口中還喊道:「誰會聽你的!老子就是要站起來!你這、啊——!」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再次加大的重力狠狠地壓倒了地上,像是一攤泥巴一樣貼在地上,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我都說了先聽我說,又不是不放開你們,真是麻煩。」柳聞纓無奈地說道,要不是周嘉文告訴她給新人解釋規則有2000積分可以拿,她才懶得費那麼多功夫呢。
第三章
洒家不是來搞基的
「還有你,儘管拔槍試試,你要是拔得出來,我站在這裡讓你打。」柳聞纓又對那個已經摸上自己腰邊手槍的女警說道。
後者訕訕地舉起了雙手,不敢再有任何小動作。
「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這時候,那個看上去像是高官的啤酒肚中年開口了,聲音洪亮,大約是經常做演講報告吧。
「這正是我接下來要和你們講的,」柳聞纓攤攤手,「是你們一直不配合才會到現在都沒能開講的呀。」
「好了,言歸正傳,首先申明一點,我們不是綁匪,也不是我們把你們弄到這裡來的,我們和你們一樣,只是比你們先醒過來而已。」
她也不理會那些新人信不信,繼續道:「這裡是一個遊戲世界,至於誰造出來的,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神也說不定……」
「神!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啤酒肚中年忽然提高了嗓門,「本以為你會說出個什麼理由來,沒想到居然實在宣揚迷信!」
「對啊對啊,你們這又是什麼新型騙術,還不是為了錢,直說吧,要多少?」肥婆也是跟着起鬨。
但是,下一刻,一疊厚厚的百元大鈔就砸在了她的臉上,差點沒把她的鼻子砸歪。動手的是周嘉文,只聽他對着那肥胖罵道:「閉嘴,八婆,再敢發出聲音,信不信老子用錢砸死你!」
他這一凶,相當於是扮了黑臉,那肥婆雖然怨恨地瞪着周嘉文,但好歹算是安靜了下來。
接下來,她將面具男上次和她們所說的規矩一一道來,等到提示獲得2000積分的對話框跳出來之後,她就不再解釋,而是走回了許繁身邊。
和周嘉文說的一樣,向新人們解釋完規矩之後,車廂就停了下來。車門一打開,那個肥婆就跑了出去,口中還大喊着:「信你們就有鬼了!我這就去報警!看你們還裝什麼逼!」
「每次新人,總有那麼一兩個傻嗶的,不要懷疑,現在的科學思想洗腦太嚴重了。」周嘉文攤攤手,表示這種事情他已經見慣了。
剩下的八個新人,女警、民工、藍襯衫大叔和那個濃妝女人都沉默地看着許繁他們,想根據他們的行為判斷下一步該怎麼做。而那個瘦子和領導范的啤酒肚中年則是走到了車廂外邊稍遠處,低頭探討着什麼。
他們自以為聲音很小,卻不知許繁、柳聞纓和周嘉文都聽得一清二楚,無非就是要不要相信他們,如果是真的該怎麼利用他們之類的。
但事實上,許繁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和他們組隊,這個遊戲最忌諱的就是豬一樣的隊友。他們三個雖然也有善心,但是前提是自己的生命得到保障,那善心才會發的。
尤其是許繁,弟弟的進入讓他完全亂掉了,根本顧不上這種陌生人。說句不好聽的,全地球每天死那麼多人,和許繁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這些新人也一樣,反正都是些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他才懶得管。
最後,還有兩個十二歲的孩子。被柳聞纓解放了的葉小言終於抓住了許華,粉嘟嘟的小臉使勁地在許華的臉上蹭啊蹭啊的,口中不停地念着:「許華,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
許華從始至終都保持着淡定,就算被蹭臉也是伸手抓住了她的臉,將她的嘴捏成了金魚一樣,酷酷地說了一個字:「滾。」
但是葉小言絲毫不為所動,還是迷戀地說着:「啊,許華和我說話了,再多一點,再多和我說一點……」
柳聞纓看得毛骨悚然,小聲對周嘉文道:「這孩子不會有病吧?」
「我看像是病嬌。」周嘉文托着下巴,揣測道。
「病嬌?那是什麼?」柳聞纓還想再問,但是許繁卻是帶着許華先一步走出了車廂。
「我們走,怪物降臨應該還有一段時間,趁那之前我們走得越遠越好。」現在他哪裡有什麼心思顧及其他,除了盡全力保住弟弟的命以外,什麼也不想去考慮。
和江歆月不同,許華是許繁父母離婚之後生下的,當他能走路之後許繁也已經長大懂事了,那時候因為對江歆月的愧疚,許繁害怕自己再犯同樣的錯誤,對許華可以說是好到了極點。
有一次,許華被一個小孩子欺負了,許山高夫婦認為是小孩子的矛盾,大人不好插手。但許繁得知後,一向有些懦弱的他一言不發,直接走到廚房拿起一把菜刀就衝到了對方那個小孩的家裡。當着人家父母的面狠狠扇了那個欺負弟弟的小孩幾個耳光,並且在那傢伙父母身上連砍了十幾刀。
後來因為劉悄求來自己丈夫幫忙,才免去了許繁去少管所的事情,從那以後許繁就被父親禁止和弟弟接觸,就連一直不被同意的出去租房住都同意了。
許繁不搬回去,一半是因為自己不想,另一半則是父親不許,不過許華卻是時不時會偷偷地給他打電話,兩兄弟的感情一直非常好。
許繁現在是恨死這個遊戲了,恨不得直接將那個面具男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