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談鬼事/活見鬼之雨夜妖譚 - 第2章
天下霸唱
到了晚上熄燈睡覺,二人躺在床上,丈夫很快就進入了夢鄉,鼾聲如雷。婦人想起白天的遭遇,非常害怕,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忽然聽到屋頂有物震響,聲音很大,好象是一塊大石落下。婦人害怕萬分,連忙呼喚丈夫起來查看,但是連喊帶推,丈夫始終一動不動。婦人點上燈燭觀看,發現一把鋒利如霜的刀插在其夫胸口,刀插得很深,拔都拔不出來。
婦人大驚,嚎淘大哭。家裡人聞聲趕至,發現房間門窗關閉得完好無損,都懷疑是婦人謀害親夫。於是抓住婦人到官俯告狀。
官俯訊問婦人,那婦人一時受驚過度,不能開口講話。直到第二天才略微鎮靜了一些。婦人便把在林中丟失內褲一事凜告官俯。
官俯命令驗看那處荒墳,只見磊磊高冢,封樹儼然,沒有任何挖開過的跡象。
把墓主招來質問,墓主說墳里埋的是家中的一個小女兒,年僅十一,因患病不治而亡,埋在此處已經十五年了。家裡只是每年春秋時節派人來掃墓,其餘的事則一概不知。
官俯告之墓主人案情經過,要求挖墳開棺查看。
墓主堅決不肯,官俯無奈,只得強行動手挖墳。
幾名衙役杵作一起動手,把棺材挖了出來,打開一看,眾人無不愕然。
那棺里並沒有少女遺體,卻有個少年和尚,赤身裸體躺在其中,頭上正蓋着婦女遺失的紅色內褲。胸口上插了一柄鋒利匕首,血跡殷然如新。
詳細走訪的周圍的寺廟,都說沒有這個和尚,也無人報官有失蹤的少年僧人。
案情重重疑難怨苦,官俯多次勘察無果,只能懸為疑案。
我正聽得投入,沒想到就這麼沒頭沒腦的完了。
阿豪心細,問臭魚:「你中間說,丈夫聽了他老婆講丟失紅褲衩的事之後非常害怕,晚上就被殺死了,會不會這個丈夫就是殺和尚的兇手?」
臭魚說:「這我就不知道了,我看過的幾本書上都沒有結果,不過婦人的丈夫聽了在墳邊丟失內褲的事之後確實嚇得面無人色,這是書上的原文,我記得很清楚,至於他為什麼不覺得奇怪或者憤怒,而偏偏是嚇得面如土色,這其中很值得推敲。」
我怕他推敲起來沒完,連忙把臭魚的話打斷:「你們倆講的這兩件事,一個是小說演義,一個是野史誌異,雖然內容離奇,卻沒什麼新鮮的。」
阿豪問道:「那麼依你說什麼才算新鮮的?」
我也點了支煙,一邊抽煙一邊說:「我從前經歷過一件極可怕的事,從來沒對別人講過,我知道即使我說了也不會有人信。就連事後我自己回憶起來也覺得象是做了一場噩夢一樣。咱們兄弟都不是外人,今夜我就給你們哥兒倆說說這件事,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每一句話都是真實可靠的。比你們倆講的那些捕風捉影的事真實得多,畢竟我這是真人真事。」
臭魚說:「我也不管你是真是假,先講來聽聽,我們都不是小孩子,自己還分不出真假麼?」
阿豪知道我一向沉着老練,輕易不講大話,聽我這麼說很是好奇:「以前聽故事都是道聽途說,今天總算能聽一件真人真事了,別賣關子,快講塊講。」
我說:「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講講,嗯……該從哪裡說起呢?」
我所講的真實經歷
在和臭魚阿豪合夥做生意之前,我在一家私企打工。公司的老總叫張濤,是山東清河人,他家祖上都是賣牛雜碎的,年紀比我大個兩三歲左右。他早先跟了同鄉的一位大哥在海南做房地產,後來海南房市崩盤,那位大哥去了緬甸開賭場,張濤卷了一部分錢自己到上海做生意。
張濤喜歡和公司里的員工稱兄道弟,不喜歡別人叫他張總而要稱其為「張哥」。
說實在的我對這個人真沒什麼好感,覺得他的作風和經營策略都充滿了小農思想和實用主義。換句話說我覺得這個人不是做大事的人,很小氣,沒眼光,缺少必要的魄力和智商,經常拖欠員工的薪水。
也不知道為什麼,張濤對我很器重,從沒拖欠過我的薪水,而且公司的一些重大決策都和我商量,我想總不會是因為我也姓張吧?
那天我象往常一樣上班,中午的時候張濤神秘兮兮的找到我,說今天中午要請我到外邊吃海鮮。
我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傢伙肯定要找我有事,正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古人云酒無好酒,宴無好宴。他這種小氣的人不會平白無故的請我吃海鮮,只是不知他找我想做什麼,我也不理會,且吃了他的再說。」
張濤開車帶我去了浦東新區世紀大道上很奢遮的名豪魚翅城。
我也不問他找我吃飯所為何事,埋頭只管吃喝。
張濤給我滿上一杯酒說道:「老弟,咱們公司也就你是個人才,你剛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你腦子好使,而且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向都守口如瓶,你很有前途啊。」
我嘴裡塞了一大塊鮑魚,含含糊糊的答應了幾聲,心中盤算:「你把我抬得越高,越是要讓我給你當槍使,我是何等樣人,豈能被你這土老冒兒幾句好話一熏就暈菜。」
張濤自己也喝了兩杯,邊喝邊說出一件事,我聽了幾句,心中已經明白了八九分。原來張濤在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叫王雪菲,張濤看她的第一眼就死心踏地的愛上了她,豁出血本去追求了一年多,對方總算是答應了嫁給他。
可是最近王雪菲和他之間的關係急轉直下,有時約會的時候竟然一句話不說,總是一個人出神發呆,對年底結婚的事也不再提起。
張濤想她可能另有新歡了,不由得又急又妒。追問王雪菲為什麼對他這麼冷淡,是不是和別的男人好上了?
王雪菲連表情都沒有,只是抬起了頭似乎是在觀賞天邊的浮雲,對張濤的話聽而不聞。
張濤對我講了這些就不再說話,連喝了幾杯悶酒。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把話接過來,然後就要我為他辦事。我才不會上當,我故意說:「張哥,不就是個女人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她既然是那種不懂得男人價值的壞女人,就隨她去吧。憑你這麼相貌堂堂儀表不凡,又有這麼慷慨輕財的器量。何愁找不到個好老婆?日後必有良緣,今日一時失意,倒也不用放在心上。」
張濤可能有點喝多了,動了感情,眼淚旺旺的說:「老弟,哥哥就拿你當親兄弟一樣,不怕兄弟笑話,什麼事都不瞞你,我他娘的就認準了王雪菲了,沒她我不能活了。我想求兄弟你幫個忙,你下班之後,晚上悄悄的跟着王雪菲,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在跟哪個野男人廝會,他娘了逼的,要是真這樣,我非插了那小子不可。」
我心說這不是讓我當私人偵探嗎,這缺德事我可不能做,連忙推辭:「張哥,這事關重大,我又沒當過間諜,要是萬一辦砸了,那不是給您耽誤事嗎。」
張濤從手包里摸出厚厚的一大沓鈔票塞在我手裡:「現在世道艱難,開個公司實在不容易,每天晚上我都要出去和客戶應酬,根本抽不出時間,所以不得不跟老弟你張這個口,務必務必,千萬千萬,要答應幫幫我這個忙,你一定要找點確鑿的證據出來,事成之後,做哥哥另有一番酬謝。」
作者:天下霸唱
回復日期:2005-10-17
22:04:00
我心中有兩個難處,其一,此時此刻這件差事是萬難推託,畢竟是在人家的公司里打工,飯碗是張濤給的,他讓我做的事我不肯做的話,日後也不要在他的公司里混了。
其二,即便是接了這件差事,但是如果說什麼也調查不出來,在他眼裡我就是無能無用之人,也不要想升職加薪了。就算調查出一些情況,找到了他未婚妻跟別人偷情的證據,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他日後也不能容我繼續留在公司里做事了。
我答應幫他的忙也要被炒尤魚,不答應幫忙也是一樣的下場。還不如我現在就辭職了事,省得日後麻煩。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去擺地攤。憑我的本事,還怕找不到工作麼?
不過我看張濤這麼一個男人哭得兩眼通紅,而且一直以來,他為人雖然不好,但對我倒也確實不錯,我若不幫他這個忙,豈不是被別人看成無情無義之人?也罷,管他炒不炒我魷魚,就給他當回槍使吧。
我頭腦一熱,就接受了張濤的委託。答應他一個月之內找到證據。於是我每天下班之後,就開車到西環一大道的鴻發家園王雪菲住處觀察她的動靜。
這時我感覺自己真的成了臭名遠揚的狗仔隊了,為了搜集一些證據,我準備瞭望遠鏡,照相機,錄音機等裝備,還買了一張假身份證和一張假警察工作證以備不時之需。並找朋友換了一輛舊的白色富康,這種車非常普通,停在哪都不起眼。
當我第一眼看到王雪菲的時候,我明白了張濤的感受,她比照片上更有魅力,確實是個讓男人牽腸掛肚甚至連魂都被勾走的女人。她身材雖高卻十分苗條,容貌極美,臉上畫的韓國魔幻妝,這種妝很色彩濃重,更襯托得膚色白膩滑嫩。
張濤說她三十歲了,在我看來,她也只是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真是駐顏有術,不知道用了多少名貴的美容產品。
不過她的美顯得太與眾不同了,也許應該說是美得與世俗的社會格格不入,如果不是受人之託,我真不想和這個女人扯上任何一點關係,因為我有種直覺,這個女人是個有很多秘密的女人,而且是個很危險的女人。任何想接近她的男人都如同是撲火的飛蛾,有去無回。
作者:天下霸唱
回復日期:2005-10-18
05:14:00
我觀察了一個星期,發現王雪菲每天晚上六點半前後,就從家裡出來。
她有一輛經典款的全紅甲殼蟲,那是張濤給她買的,不過她卻一直沒有開過,每次出門都是步行,或者坐公交。我在後面跟蹤,看看她都去哪裡,逐漸發現了一些她生活上的規律。
她每周一三五這三天,都要在晚上去黃樓鎮界龍賓館住上一晚。其餘時間則是逛街買衣服,不與任何人交往說話,從沒見過她有什麼朋友或者熟人。
我估計那賓館多半就是他和情人幽會的場所了。不過不曉得她為何要大老遠的跑到郊縣去,市里有那麼多賓館酒店卻偏偏不去。
難道是怕被張濤知道?只是定了婚,又沒正式結婚,應該不是因為這個。也許是因為她一直在花張濤的錢,擔心被發現私情斷了財路,看來這種可能性要大一些。
另外還有一個發現,和王雪菲住在一起的有個十五六歲的弱智少年,整天穿得破破爛爛,拖着兩條青綠色的大鼻涕在外邊到處玩耍,深夜才回王雪菲家裡睡覺。
我問過張濤,他說王雪菲沒有親戚,是個孤兒,也沒有任何兄弟姐妹。看來是她好心收養的流浪兒。
我決定先從這個弱智身上着手,他和王雪菲整天住在一起,多多少少應該知道她的一些情況。
這天傍晚六點我等王雪菲離開家之後,在樓下找到了蹲在地上玩屠殺螞蟻的弱智,我走過去蹲在他對面跟他一起把螞蟻一隻只的用手指碾死。
弱智見我和他一起玩,很是高興,抹了抹鼻涕對我傻笑。
我見時機成熟了,就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他:「我是阿華,別人都叫劉德華,你叫什麼名字?」
那弱智不知道我信口開河,以為我真的叫劉德華,不過他可能也不知道劉德華是誰,吸着鼻涕對我說道:「我小名好象叫寶石,別人都叫我傻寶石。」
我跟他閒扯了幾句,傻寶石說話還比較有條理,我覺得他其實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種白痴型智障,只是比起同齡人笨了一些,其智力應該屬於小學一二年級的水平。他這是人傻心不傻。
我問道:「寶石,我看你跟一個漂亮姐姐一起住,她是你什麼人啊?」
傻寶石只顧低着頭殺螞蟻,捏死十幾隻之後才想起來回答我的問題:「哦哦,那是三姑,我沒家,在街上討飯吃,三姑看我可憐,就帶我回家。」
我心中暗想王雪菲外表冷艷,想不到心地很好,看這流浪兒可憐就帶回家,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只是不知她為何自稱三姑?排行第三?還是有別的含義?
我問傻寶石:「你三姑有男朋友嗎?」
傻寶石聽不懂什麼是男朋友,我給解釋了半天,他還是不懂。
我繼續問傻寶石:「三姑帶你回家做什麼?」
「給我好吃的,晚上讓我和她一起睡在軟床上。」傻寶石靠過來小聲在我耳邊說:「三姑是神仙。」
我心中覺得好笑,表面卻不動聲色,鄭重的表示對傻寶石的話十分贊同:「三姑長得這麼美,當然是仙女了。」
傻寶石見我相信他的話,十分開心,接着說道:「她是神仙,怎麼會不美?每次月亮圓的時候,三姑就去樓頂脫光衣服飛到半空對着月亮跳舞。」
我聽得頭皮發麻,心想:「這傻小子滿嘴跑火車,但是傻子是不說謊的,那是連傻子都知道的。他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呢?我在社會上闖蕩了這麼多年,他要是裝傻我不可能看不出來。」
暮靄蒼茫之中,我看見傻寶石兩眼發直,傻呼呼的沒有任何狡詐神色,絕不是在說謊騙人。
傻寶石看我不說話,就自言自語:「三姑不讓我說的,我給忘了,被三姑知道了我又要挨針扎了,很疼很疼的啊。」說完不停的揉自己的屁股。好象回想起來以前扎針的痛苦。
我聽出他這段話里隱藏了不少信息,就問道:「三姑會打針嗎?我倒不知道她曾經做過護士。」
傻寶石可能是想起王雪菲說過不讓他跟別人講自己的事,否則就折磨他,很是害怕,搖搖頭不肯說。
此事遠遠超出我的想象,現在若不問個明白,日後不知還有沒有這麼好的機會。
我哄騙傻寶石:「寶石,你放心吧,你跟我說的話我絕對不跟別人講,咱們兩個人是好朋友,好朋友是要掏心窩子的,這叫肝膽相照,任何事都不可以對朋友隱瞞,否則以後沒人願意做你的朋友,也不會有人陪你玩了。」
傻寶石有點動搖了,看來他很擔心沒人跟他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