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談鬼事/活見鬼之雨夜妖譚 - 第8章

天下霸唱

  雖然我們三個都是做藥材生意的,但是平日裡只會投機倒把,吃吃喝喝,根本不懂什麼無器械急救。

  阿豪說:「是不是得給她做做人工呼吸?一直這麼休克下去,恐怕有些不好。不過我可不會做,你們倆誰會?」

  臭魚搖搖腦袋,這種事原本也是指望不上他。

  其實我也不會,但是救人要緊,馬上使勁回憶了一下以前看的電影中做人工呼吸的姿勢。

  我把藤明月的腦袋抬起來,對着她得嘴往裡面吹了兩口氣。

  阿豪在旁指點說:「好象要把鼻子捏起來。」

  我想起來電影裡好象確實是這麼演的,於是一手捏着藤明月的鼻子,一手扶着她的頭,準備接着做人工呼吸。

  剛才不及多想,現在把藤明月柔軟的身體抱在懷裡,才發現她長得十分清秀漂亮,竟有出塵脫俗之感。

  我心想:「我這豈不是跟她接吻一樣。」一想到此處,心跳有些加速。不過我對她這種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一向沒什麼好感,如果女人太聰明,男人就麻煩了。

  臭魚催促道:「快點,一會兒她就死了。」

  我連忙收攝心神,問他二人應該是往裡她嘴裡呼氣還是往外吸氣?

  那兩塊料答日:「不知道,都試試。」

  於是我嘴對嘴的往藤明月嘴裡吹了兩口氣,然後又嘬了兩口。藤明月還是沒醒過來,似乎呼吸也越來越微弱。

  我焦躁起來,把藤明月放到桌子上,準備學電影裡面的急救措施,給她做心臟按摩起勃術。

  心中暗想這招如果再不靈,那便說不得,只能給她灌些屎尿了。

  於是雙手交疊,準備去按藤明月的胸口,正在此時,藤明月「嗯」的一聲,悠悠醒轉了過來。

  藤明月開口第一件事就問王雅楠是不是死了。

  阿豪怕她再暈過去,就安慰道:「還不確定,她應該沒事,只要是還活着,咱們幾個赴湯蹈火也要把她全須全尾的救出來。」

  藤明月稍感寬慰,休息了片刻,四人一同出去找陸雅楠。

  

  臭魚引領我們到了事發現場,大雨之中地上全是泥濘,四周一片漆黑,別說什麼村莊了,除了那間慈濟堂藥鋪,根本就看不到別的房屋。

  這雨下得也怪,只是悶聲不響的從半空中潑將下來,天上雷聲閃電卻一個也沒有,而且從開始下雨直到現在這雨的節奏大小就幾乎沒變過。

  沒走多遠就到了臭魚發現人腿的地方,在瓢潑大雨中借着手電筒的燈光,只見草叢中白花花的一條女人大腿.

  腿上無鞋無襪,也沒有明顯特徵,確是不好分辨這到底是不是陸雅楠的腿。但是腿上沒毛,腳踝纖細,應該是女人的腿沒錯.

  我們怕藤明月再嚇昏過去,沒敢讓她過來,藤明月就坐在她的車裡避雨等候。

  阿豪看着那節齊根扯斷的女人大腿說道:「我倒想起以前看的《水滸》了。」

  我問道:「跟這人腿有關係嗎?」

  阿豪說道:「書上有一段,是武松在十字坡遇到賣人肉饅頭的孫二娘,曾說了四句江湖上流傳的話語:大樹十字坡,客人誰敢過?肥得切做黃牛肉,瘦的卻把去填河。」

  臭魚笑道:「你別亂彈了,依你的意思陳老頭是開黑店的,把陸雅楠切成牛肉賣了?」

  我說:「這大腿是上好的肉,怎麼又被扔在這裡?看來既不是被怪物吃的,也不是被人肉飯店包了饅頭,似乎也不是鬼做的,鬼撕掉女人大腿沒什麼道理可言。」

  三人一起搖頭,想不明白這究竟是何緣故。

  臭魚用手電照着遠處的一處草叢說:「那裡好象也有條人腿。」

  我和阿豪尋聲望去,雨夜中能見度太低,卻瞧不十分清楚,隱約間看那草中倒真象有隻雪白的女人腳。

  正準備走近看看,忽地里,一道巨龍般的閃電划過長空,四周一片雪亮,我們同時抬頭望向天空去看那閃電,都驚得張大了嘴再也合不上了。

借着閃電的一瞬間的光芒,透過漫天的雨霧,只見天上月明似畫,繁星似錦,天際的一條銀河蜿蜒流轉,天空中連一絲雨雲也沒有。

  閃電猶如驚龍,轉瞬即逝,天空又變得黑沉沉的,再無半點光亮,雷聲隆隆中,唯有大雨依舊下個不停。

  我和阿豪臭魚都張着大嘴,任憑雨水澆透全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阿豪先開了口:「你們看到了嗎?天上沒有雲,這大雨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我廢了好大力氣才把嘴合隴,揉了揉頜骨問道:「確實沒有雲,閃電是雲層的電流碰撞產生的,憑空閃電降雨,難道是超自然現象?」

  臭魚呆了半晌,說了一句:「日他大爺的。」

  這事就算是讓得過諾貝爾獎的科學家來,只怕也未必能夠解釋。我們探討了幾句,毫無頭緒,只得順其自然了。

  最後我們決定,儘快確定陸雅楠的生死下落,然後立馬離開,一刻都不要在這鬼地方多耽擱。

  

  三人一起走向發現另一條人腿的草叢,阿豪問臭魚:「那條手臂你是在哪發現的?手上有沒有什麼手錶,手鍊,戒指之類的飾物?」

  臭魚搖頭說道:「在另一邊的樹下發現的,胳膊上什麼都沒有,只是一條胳膊,乾乾淨淨的。」

  說話間,便到了那片草叢,臭魚用手電筒照射,順着電筒的燈光,只見一條女人的腿斜斜的倒在草間。

  我想過去細看,卻聽臭魚叫道:「這邊還有,我的娘啊,全是人腿。」

  在這片蒿草的深處,橫七豎八的散落着無數人腿人臂,大多數已經變成枯骨,有些開始腐爛,有些顏色發青,還有些好象剛斷掉幾天,尚且保持着光滑潔白的皮膚。看樣子全部是女人的肢體。

  臭魚對阿豪說道:「你說的還真沒錯,只不過這裡沒有河。這些女人的胳膊腿,都被拿來填坑了。」

  阿豪說道:「什麼填坑?這裡荒草叢生,漫窪野地,哪裡有什麼坑。我看這些殘肢都是隨意亂扔在此的。」

  我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性,於是對他們說道:「這家黑店,大概不做人肉生意,只是賣雜碎湯的,所以把胳膊腿都當做廢料扔了,只留下中間一段身體,然後在作坊裡面掏淨了腔子用下水熬湯。」我想起這是間藥鋪,於是補充道:「對了,這藥鋪里的人也許要煉什麼長生不老藥,需要女人內臟入藥也未可知啊。」

  

  胡亂推測了一番之後,聽見藤明月在汽車那邊叫我們,於是就回到車邊。

  我們沒敢把發現無數女人殘肢的事告訴藤明月,只推說天太黑什麼也沒找到。

  藤明月指着車後說道:「剛剛我一個人在車裡,發現後面好象站着兩個白的的人,我自己不敢去看,所以喊你們過來看看。」

  阿豪從車後備箱中拿出一個扳手,臭魚不知從哪找來只一米多長杯口粗細的棍棒拎在手中,我拔出新疆男孩所送的英吉沙短刀。三人呈半弧隊形,打着手電,向車後慢慢摸索着推進。

  在車後不遠處,確實有一瘦一胖兩個白影。

  我們硬着頭皮走到近處,無不啞然失笑,剛才提心弔膽,戰戰兢兢的以為有什麼鬼怪,原來是一個石人和一座石碑。

  從遠處看那瘦的白影,卻原來是個漢白玉的年輕古裝女子雕像,約有真人大小,造型古樸,雕工傳神。

  那在遠處看來胖胖的白影是座巨大的石碑,由一隻石頭贔屓所馱,年代久遠,風吹雨淋,石碑上的字已經剝落不堪,難以辨認,至於上面記載了些什麼,就無從得知了。

  

作者:天下霸唱

回復日期:2005-10-31

03:55:00

  我哈哈大笑,用手一拍那女子雕像的屁股,說道:「可嚇得我不輕,原來是兩個大石頭。」

  這一夜之中詭異壓抑,心口好象被石頭堵住,實在不合我平時散漫的性格。

  剛才我們三個大男人疑神疑鬼,只是在遠處看到兩個白影,就差點自己把自己嚇死,想想也實在好笑。

  忽然童心發作,一躍跳上那馱碑石龜的脖子,對阿豪和臭魚說道:「這大石頭王八真是有趣,當年我在泰安岱廟也見過不少,只是沒有這隻巨大。」

  阿豪笑道:「我說老大,你又露怯了,這哪裡是石頭王八,這個名叫贔屓,是龍的第六子,平生好負重,力大無窮。」

  我自知理愧,卻不肯認錯,騎在石龜背上說道:「我說它是王八,它就是王八,你叫它贔屓,它能答應你麼?」

  我理論不過阿豪,怕他再跟我掉書袋,不等阿豪傑說話,就用手一指臭魚,說道:「索敵完畢,前方發現臭魚戰鬥機,,目標已進入目視距離,王八一號,請求攻擊,火力管制解除,王八蛋,兩連射!」

  臭魚聽得大怒,也跳上石龜跟我搶奪坐騎。

  阿豪連忙勸阻,說此時此地如此胡鬧實在太不合適,我和臭魚哪裡肯聽,正打得熱鬧,我忽然覺得肚子奇疼,想要上廁所方便。

  臭魚說:「你就在旁邊草叢裡拉唄,反正天黑,誰看你呀。」

  我想起雜草從里的斷手斷腳,不寒而慄,心想如果我正拉得興起之際,那死人的手來抓我屁股,卻如何抵擋,我還是去陳老藥鋪里的廁所吧。

  阿豪說道:「那麼你快去快回,我和臭魚把兩輛車都開到藥鋪門前等你,等你忙活完了,咱們就趕緊離開。至於陸雅楠嘛,就讓警察去找吧,看那許多斷肢,我估計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已經死了。」

  

  我此刻已忍無可忍,三步並作兩步,跑回慈濟堂藥鋪。

  房中和我們出去之前一樣,靜悄悄的,我跑到廁所卸載存貨,心想可能是剛才坐在石頭上面着涼了。

  卸完貨之後我推門想出去找臭魚等人乘車離開,還未等我的手碰到門把,大門忽的開了,從外冒雨進來一個陌生女子。

  那女人二十二三歲左右,容貌絕美,不似王雪菲妖怪的冷艷之美,也不類同與藤明月那麼苗條清秀的文靜之美,而是充滿了憮媚之姿,話句話說,簡直就是騷到骨子裡了。

  那女人對我說道:「奴家避雨至此,多有討擾,官人可否留奴家小住一夜。」說完一笑,嬌羞無限。

  她的聲音輕柔綿軟,每說一字我的魂魄就似乎被掏走一部分。

  我平時言詞便給,能吹能侃,但是在此女面前,怔怔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盯着她被濕衣包裹的豐滿曲線,不住的往下咽口水。

  女人見我不答話,媚態畢現,笑着說道:「大官人,你倒是跟奴家說句話嘛。」

  我想說些什麼,腦中卻空空如也,蘊醸了半天,只對她說出來一個字:「脫。」

  女人笑得花枝亂顫,用手把我推到椅子上,說道:「官人好生性急,再這麼無禮,奴家可要走了。」

  她嘴裡說要走,卻反而向我走來,一屁股坐在我的膝蓋上。

  我哪裡還顧得了許多,一手摟住她,另一隻手解她衣服。

  忽然覺得懷中冰冷,雙腿好象被大石所壓,奇疼徹骨,再看懷中所摟的,正是外邊那個石頭雕像。

  大驚之下想要推開石像脫身,卻哪裡走得脫。

那石好似重有千均,我這血肉之軀萬萬難以抵擋,好在我坐的椅子甚是牢固,扶手和靠背撐住了幾個力點.使我的雙腿不至於立即被壓斷。

  饒是如此,椅子也被大石壓得噶噶作響,看來撐不了多久.隨時都會被壓垮.

  我被壓得透不過氣,只能狠吸小腹,用胸腔里的最後一點氣息,聲嘶力竭的狂呼:老於,老賴,快來救命.我靠!」

  但是重力的壓迫之下,所發出的叫喊聲小得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隨着喀嚓嚓一聲響,整個椅子齊斷,石像轟然而倒,順勢而下將我砸在地上.

  不知是不是被碎掉的椅子墊了一下,還是什麼別的原因,石像並不象剛才沉重,壓在我的大腿上,大腿上肌肉比較多,雖然疼痛,但是好在腿骨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