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謀天下 - 第18章
青葉7
雅柔,白純
王景與維應並肩而行,不大會兒的功夫,兩人便走到了慈恩寺深處一座院子裡,一排房子內燈火通明。院前則是種植着五顏六色的各種花草,錯落有致的花圃,顯然是有人精心打理,整個院子透露着一股淡雅、恬靜的味道。
王景邊走邊感嘆:「雅柔姑娘真是越來越雅致啊,步入這花園就已經讓人心曠神怡,就像看見了雅柔姑娘本人一樣,讓人陶醉。」
維應笑笑不說話,王景追求過雅柔多次,每次都是碰壁而回,一絲機會也不給這個大唐侯爺。
「侯爺又在笑話妾身了,妾身這粗陋之地,侯爺願意賞光已經是對雅柔的格外恩賜了。」一個妙齡女子站在屋檐下淡聲說道,聲音仿佛黃昏後的黃鶯,帶着一絲倦意與哀愁。
或許是因為身為龜茲人的緣故,雅柔有着龜茲人特有的狂野大方、嫵媚風情魅惑力。加上這些年又一直生活在大唐,學習了大唐女子的溫婉與賢淑,對男人可是有着致命的誘惑力。
一身紫色的衫裙薄如蟬翼,胸前一對高聳半遮半掩,裸在外面的上半峰巒泛着誘人的白光,修長的美腿在衫裙下若隱若現。
王景望着雅柔妖媚迷離的身影,暗自吞了吞口水,這個女子簡直就是人間尤物,枉他也是見過不少絕色女子,也算是花叢中的老手,但每次面對這女子,總是讓他產生一股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在心裡,他只能用美艷不可方物來形容眼前的女子。
艱難的把視線從雅柔身上移開,隨着維應走進屋內,屋內同樣是富麗堂皇,與長安城的富貴人家比起來毫不遜色,甚至還要多幾分貴氣。屋內的陳設也同樣透露着主人的高貴跟優雅,一切用度皆都是奢華名貴之物。
胡椅、胡桌,包括胡床,這些物品才剛剛開始從西域傳入大唐,龜茲作為「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國,顯然已經接受了這些物品。
王景在雅柔的陪同下,與維應一起在一張小桌前坐下,此時桌面上已經備好了酒菜,但王景的心思顯然沒有在上面,一直在房間裡左右張望。
雅柔哪能不懂他的心思,嫵媚的沖她笑了笑,伸出誘人的香舍舔了舔紅唇說道:「侯爺,妾身得跟您賠個不是了?」
「為何?難道出了什麼變故?」王景此時已經是下半身動物,腦海里一直都在幻想着,一會兒將要出現的妙齡女子的樣貌。
雅柔嘆息的搖搖頭說道:「此女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說完後只見屏風後面,兩個膀大腰圓的中年婦人挾着一個青衫衣裙的女子走到了三人跟前。
「侯爺可還滿意?」這次是維應插話說道。
「不錯,雖然不如雅柔娘子般讓人心魂動盪,但勝在淡雅清香,如此距離,本侯仿佛都嗅到了一股處子的味道。」王景看着妙齡女子一臉倔強之色,眼睛都快要噴火了,如果不是還有旁人在,他恐怕就要撲上去了。
雅柔不屑鄙夷的眼神看着王景,說道:「侯爺,此女子身份恐怕不是那麼簡單,雖然身着一身素衣,但褻衣可是名貴的很呢。所以今夜恐怕妾身無法滿足您的心愿了,除非……」
「除非什麼?」王景的眼神一直盯着妙齡女子,旁邊的雅柔看得見吃不着,顯然就不如妙齡女子能夠吸引他了。
「除非你先把她送出去,那這一路上就隨侯爺您任意折騰了。」雅柔目光中的鄙夷越來越重。
王景聽到正事兒終於回過神來,愣了下,然後回味着剛才雅柔說的話,將信將疑地問道:「雅柔姑娘是不相信本侯能夠把她安全送到龜茲國嗎?可別忘了,你們從長安城運往龜茲的匠人,可都是憑藉本侯一己之力做到的,可有出過差錯?」
雅柔目光呆滯了下,陪笑着說道:「侯爺您誤會了,妾身在您來之前先檢查了一番,素衣衫裙按說在長安城應該不會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但此女兩手細滑白嫩,您看那皮膚,都能掐出水來呢,這像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子嗎?」
說完後看着王景依然不太相信的神情,雅柔對着兩個中年婦女中的一個抬了抬手。中年婦女對着雅柔點點頭,突然之間,一隻肥手從妙齡女子的衫裙衣扣處拉扯了一下,頓時露出了妙齡女子裡面所穿的褻衣。
「啊……」妙齡女子毫無防備,還未叫出聲,就被另一個中年女子把一個絲帕塞進了嘴裡。
妙齡女子扭捏着身子卻無法動彈,任由自己的褻衣暴露在幾人眼前。
王景眼睛一下子亮了,色迷迷的看着妙齡女子的褻衣以及裸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膚,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着誘人的光芒。
雅柔厭惡的挪開身子,離王景遠遠的,走到妙齡女子跟前,一手輕輕撫摸着妙齡女子胸前的褻衣,淡淡說道:「侯爺您看,這樣的料子在長安城,您覺得有多少普通人家的女子穿的起?您再看看上面的刺繡,無論是縫、貼、補、綴、盤等技法,無一不透露着這身褻衣的貴重,妾身覺得,就是一般的官宦人家的子女,也不一定穿得起如此貴重的褻衣,就是妾身,如此貴重的褻衣也不是經常穿在身上的。」
說到最後,雅柔的臉色也出現了淡淡的紅暈,畢竟,把自己的貼身衣物講給不相干的男子聽,還是讓她多少有些尷尬跟難為情。此時,與妙齡女子站在一起,形成了兩種誘人迷離的風格。
維應眼睛一直盯着妙齡女子的臉孔,他感覺在哪裡見過這個女子,特別是看着這一身素衣衫裙,熟悉的讓他覺得此女來頭肯定不一般,但就是一下子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王景望望雅柔,再望望妙齡女子,神色懊惱不滿,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真是晦氣!在寺院門口碰見了代王,到了這裡又碰見一個碰不得女子……」
「白……雅柔,先讓她們下去吧。」維應嘴唇突然間有點兒哆嗦,對着雅柔說道。
雅柔也是一驚,剛才維應險些喊出自己的真名來,雖然不知道維應為何一下子亂了方寸,但還是讓人把妙齡女子帶了下去。
等所有人離開後,房間就剩下他們三個人時,維應看了看王景,再看看雅柔,聲音有些沉悶地問道:「雅柔,你是如何碰見她的,從頭到尾細細的跟我說一遍。」
「怎麼了?你發現了什麼?」雅柔被維應的凝重影響的也是芳心有些亂,謹慎的問道。
維應沒回答雅柔的話,而是看着王景說道:「侯爺,剛才那女子的素衣衫裙您可覺得熟悉?」
王景見女子被帶下去,頓時顯得有些懶洋洋,說道:「這長安城穿這種普通素衣衫裙的女子數不勝數,本侯自然是熟悉,而且還是熟悉的很吶。」
維應不理會王景語氣中的不滿,繼續問道:「今日在寺院門口碰見代王一行人,你不覺得此女與代王的貼身宮女所穿的衣服一模一樣嗎?」
「噗……」王景一口未下肚的酒噴在了不大的桌面上。
「維應你什麼意思?」王景顧不得在雅柔面前失禮,急急問道。
雅柔聽到維應的話也是花容失色,難道自己綁架的是代王的宮女?
「不急,先聽雅柔說下是如何碰到此女的。」維應說完後望向雅柔。
原來,雅柔乃是龜茲王白蘇尼咥的女兒白純,一直在大唐幫着龜茲國物色大唐的工匠跟懂得刺繡、紡織的女子,然後偷偷劫持,再通過王景等人運送至關外,再被運送到龜茲國。
而他們以前劫持最多的就是大唐冶煉鋼鐵的匠人,多年來,這些大唐匠人為龜茲的冶鐵業提供了大量的技術支持,使得龜茲成了西域各國所倚仗的鐵器供應國。
但隨着各國冶鐵業發展,龜茲的冶鐵變得不再被其他西域各國重視,同時隨着波斯等國新興的玻璃製品,也讓他們的冶鐵變得不再重要,這就讓他們產生了,從波斯等國偷學玻璃製造技術,又從大唐劫持琉璃、瓷器等匠人,然後製成了他們獨特風格的玻璃工藝品。
白純把自己如何遇見妙齡女子的過程,詳細的陳述給了維應與王景,兩人也越發覺得,這女子的來歷不像是素衣衫裙那般簡單。
「你確定是從含光門對面的太平坊遇見的?」維應問道。
「嗯,確定。當時看她手裡拿着一塊絲帕,我看着那上面的刺繡很精緻,所以就過去問她是不是她自己所繡,在得到肯定答案以及知道她對刺繡、紡織都有一定的能力後,就突襲了她。」雅柔望着維應如實說道。
維應所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王景,沉重的思索說道:「如此說來,代王今日出現在慈恩寺門口,可就絕不是因為他玩耍的忘記了時間啊。」
「怎麼可能?當時我敢肯定,絕對沒有人發現是我劫持了她。」雅柔心裡一驚,急忙說道。
「還是要小心為上啊,我一直感覺這代王的出現絕不是巧合,很可能是他發現了什麼線索,但是還不確定。」維應閉目沉思,緩緩說道。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等着他們過來要人?不如這樣,直接把她……」王景看着雅柔有些呆滯,伸手在脖子處做了個滅口的動作,急忙出主意說道,希望藉此能夠博得美人芳心。
「不可,如果他已經知道了,他的宮女就在我們慈恩寺,我們殺了他的宮女可就是陷入無挽回的餘地了。」維應搖搖頭凝重說道。
「那怎麼辦?那萬一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呢?王侯的方法也不失為擺脫嫌疑的方法,現在看來是無法儘快運出去了,代王丟了宮女,城內自然會嚴加盤查,恐怕王侯也不能輕易帶出去了。」雅柔邊說邊對王景拋了個媚眼,顯然是想王景冒着風險連夜把宮女送出城外。
第33章
蘭陵蕭氏
王景面露難色,如果真如維應所言,剛才的妙齡女子是代王的宮女的話,自己今夜冒險送出城外那就等於是找死啊。如果被發現,不光是自己會被牽連,自己的家族正好是給了皇家打擊壓制的口舌,那時整個家族就將會迎來滅頂之災了。
「雅柔不可胡鬧,萬萬不可為難侯爺。」維應替一臉尷尬的王景解圍。
其實維應也知道,雅柔所說的辦法,跟剛才王景提的殺人滅口的辦法,都需要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代王不知道他的宮女被自己劫持了。
如果這個條件不成熟,無論是連夜送出還是殺人滅口,都是拔出蘿蔔帶出泥的下策,無論那一方被發現,另外一方也絕逃不脫被法辦的命運。
「那該如何是好?難不成就坐在這裡等代王找上門來要人?然後對我們一一問罪?」雅柔不滿的抱怨:「現在也沒辦法把人放了,放了等於放虎歸山。」
維應被雅柔的話逗笑了,本以為這是為龜茲,又找到了一個可以複製大唐刺繡等物品的匠人,沒想到現在卻變成了燙手山芋,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
琢磨了一會兒維應開口說道:「雅柔,讓那兩個婦人好生照看,萬萬不可打罵。現在看來,我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維應掃視一眼,見兩人都望着自己,於是老謀深算的堅定說道:「現在看來只能以最快的時間去探探代王的口風,探探他對宮女失蹤的態度,以及手裡掌握了多少線索,然後再視情況來做打算。」
王景也不傻,自然知道這要試探的活兒只能是自己去,雅柔跟維應貿然去都容易引起別人懷疑他們的居心。
「那我以什麼藉口去接近代王?」王景問道。
維應看他一眼,然後對着雅柔說道:「慈恩寺還留有一對玲瓏塔,前些日子代王在皇宮摔碎了,我們使臣進獻給大唐皇帝陛下的玲瓏塔,你明日一早就拿一對玲瓏塔去看望代王。」
「不行。」雅柔斷然否決道:「就算十個宮女也不抵那一座玲瓏塔值錢,換成其他東西,維應大師您難道不知道,這玲瓏塔可是只有波斯跟龜茲兩國才有能力做出來?而且這幾百上千座玲瓏塔里,才能夠找到如此完美無缺的一對,這一下子四座都送給了大唐皇家,太不值了。」
維應向氣沖沖的雅柔搖搖手,示意她安靜下來,緩緩說道:「大唐皇家富裕,任何寶物恐怕都不入這代王的法眼,拿其他東西恐怕無法打動代王,很有可能白跑一趟。重要的是,這代王出宮乃是因為打碎了玲瓏塔,所以才跑出來逃避罪責的。只有讓他拿到了一對新玲瓏塔,才有可能讓代王第一時間回宮向陛下交代贖罪,如此,丟失宮女一事兒,對代王恐怕也就不那麼迫切了,甚至會被代王拋在腦後而不顧……」
「嗯,況且一個小小的宮女,恐怕還不值得皇家對她如此看重,只要代王不再追究宮女,那麼我們也就都全部安全了,維應大師可是此意?」王景連連讚嘆,這可是一石二鳥之計啊,既能探得代王對失去宮女掌握了多少線索,也能用玲瓏塔打消代王尋找宮女的念頭,甚至說不好還能攀上代王這根高枝。
畢竟,在他們看來,玲瓏塔可是比一個宮女要受代王重視的多了,況且這玲瓏塔乃是代王的脈門,有了玲瓏塔,他才可以安心無憂的回宮不是。
維應此時很感激前幾日蘭陵來慈恩寺聽他講解佛學,不然他也不會了解到代王無故出宮的緣由。
維應滿意的點點頭,王景也是笑意盎然,一臉輕鬆,只有雅柔還在為慈恩寺的鎮寺之寶玲瓏塔感到心疼。
「那我應以什麼名義去見代王呢?」王景問道。
維應胸有成竹的淡淡道:「今日來慈恩寺路上冒犯代王一事自然是最好的理由,難道不是嗎?」
王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哈哈大笑道:「不錯,維應大師真乃諸葛再世,本侯昨日無意冒犯代王,所以今日特來賠罪,而且還帶來了代王最最想要的……哈哈。」
維應含蓄的拂須跟着輕笑兩聲,很自豪自己設定的全盤計劃。
第二日一大早,睡眼朦朧的代王被夏至搖醒,正站在睡榻上讓夏至幫他穿衣服。獵豹、驚蟄兩人匆匆走了進來。
「如何了?」李弘揉揉還未完全睜開的眼睛,身體隨着夏至的擺弄,搖搖晃晃的問道。
「回代王,奴婢無能,沒有辦法探到確切的消息,但有七成的把握白露就在慈恩寺。」驚蟄與獵豹雙雙跪地說道。
「怎麼是七成把握呢?什麼意思?」任由夏至幫他攏着頭髮,果斷的靠在夏至懷裡,在睡榻上坐下問道。
「王景跟隨維應進了慈恩寺一個小院,打量那院落不像是大和尚們生活起居的布局,倒像是女子的住所,由於防衛比較森嚴,暗哨較多,奴婢兩人實在是無法毫無察覺的靠近,但在最後他們散席前聽到了今日王景要來拜訪您,給您賠罪。」驚蟄低頭說道。
「給我賠罪?」李弘不等夏至幫他穿上鞋和襪子,光着小腳丫走在地板上疑問道。
「是,奴婢沒有能夠聽的太清楚,好像是要來探探代王您知道多少線索。」獵豹接着說道。
「哦,那看來十有八九白露是在慈恩寺了,知道是何人劫持白露嗎?」李弘玩味兒着慈恩寺為何要劫持白露。
「應該是慈恩寺院裡的那位女子,具體身份無法查清楚。」
「好吧,那就再等等吧,你倆繼續去盯着慈恩寺,看見可疑的東西立刻跟上,萬不得已時,可強行打開檢查從慈恩寺運送出來的任何物品。」李弘想了下說道。
夏至終於抱着李弘把襪子跟鞋給他穿上,洗完臉後剛剛用完早膳,就有人來通報,說有人拿着蘭陵公主的信物來見他。
李弘很奇怪,拖蘭陵的關係找自己?而且看樣子是蘭陵特意讓人家來找自己的,這是什麼意思?
示意門人讓來人在前廳等候,而他自己則是先告誡夏至:「告訴花孟,如果王景來了讓他先候着。」
李弘磨蹭了半天,小腦袋瓜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拖蘭陵的關係找自己的會是什麼人,於是搖着腦後的馬尾,晃晃悠悠的就往前廳行去。
來到前廳,只見芒種與小寒正站在那裡低頭不語,而廳里四個人踞坐在兩側案幾後方,李弘小腦袋探進去看了一眼,確定這幾人都不認識。
四人看見李弘的小腦瓜從門口探進來,急忙起身望向芒種與小寒,小寒跟芒種行禮道:「奴婢見過代王,蘭陵蕭氏求見您。」
「臣襄州刺史蕭守道、臣簡州司馬簫守規、臣門下省給事中蕭暉見過代王。」三人都是約莫三十上下年紀,齊齊對李弘行禮道。
「平身吧,不必多禮。」李弘走到廳中間說道。
幾人的來意不用說自己都能夠猜測到了,拿過蕭守道手裡蘭陵姑姑的信物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隨手放在了案几上,然後在案幾後面盤腿坐下。
這蘭陵姑姑也是,沒事兒給自己攬什麼活兒啊,還嫌自己母后打自己屁股打得少啊。自己第一次探望蕭淑妃,當日蕭淑妃在母后面前說的話,以母后的性格,恐怕很難讓蕭淑妃善了的,自己小小年紀雖然得寵,但這種求情的事情,恐怕母后還是不會聽他的意見吧。
何況關於義陽、高安兩人,母后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因為自己的緣故現在在宮裡依然是安然無憂。但想要救她們的母妃,李弘有點兒覺得這事兒不靠譜,何況蕭淑妃那日已經有求死之意了。
此時,另外一個未曾發一言的女子見三人行禮後,這才緩緩輯首道:「貧尼慧源見過代王。」
李弘起身行禮,這個時期僧道尼的社會地位還是挺高的,而且這蘭陵蕭氏好像出家有癮,還特別是女子,好幾個都是出家為尼了,今日見的其中一個,李弘還是滿滿的好奇心,真想探究下她們為什麼這麼熱衷於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