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謀天下 - 第19章
青葉7
李弘拿着蘭陵的信物在案几上翻了翻,說道:「無妨,有這個東西就行,這比什麼都好使,只要不過分的話,我可以試試,但你要知道,我一個小小孩童,當初在宮中能夠做到的已經做了,想來你們都應該有所耳聞吧?」
四人齊齊一愣,沒想到李弘竟然開門見山,連客套話都省了,直接說出了他們來此的目的,而且話里話外,雖然並未拒絕,但也沒有明確的答應,這讓四人感到很驚訝,如此年紀怎麼能夠說話如此圓滑老道,完全不像是一個孩童應該有的啊。
他們原本就是打算利用李弘年幼無邪,天真爛漫的性情來博取同情,仗着代王在陛下與皇后跟前受寵,仗着所謂的童言無忌,希望能夠為宮中的妹妹求的一線生機。
現在看來,他們的一切計劃,顯然連實施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眼前的孩童直接給拒絕了。
「你們也別驚訝,也別怪我無情,當日在皇宮看望蕭淑妃挨了我母后一巴掌,現在想起來還隱隱作痛,弄的好幾天跟我母后都沒有怎麼說話,現在你們的來意自然就是在宮裡的蕭淑妃身上,我儘可能的做到此事善了。」李弘小手繼續翻着蘭陵的信物,這事兒蘭陵不好插手,便推給了自己。
但所有人卻不知道,包括自己的父皇都不知道,自己當初夥同父皇設計逃離皇宮,就是不想看到無法阻止的後宮爭鬥,在自己眼前血淋淋的發生。更是不想看到,在自己跟前溫柔賢惠的母后,因為要鞏固自己的皇后之位,而選擇了殘忍的方式,殺死了王皇后與蕭淑妃。
第34章
父子
蕭守道四人有些尷尬的坐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說話,原本想好的說辭,此刻再說出來早已經失去了意義。何況,原本這宮裡的事情是皇家自己的事情,自己等人拜見代王求情,已經是犯了忌諱。
「臣等多謝代王寬宏大量,為臣等保全性命。」簫守規突然起身鞠躬行禮說道。
「看來還是有明白人,不是都那麼笨蛋。」李弘暗自想着,起身走到簫守規身旁拍拍他的胳膊,說道:「起來吧,明白就好,不讓你們說出口,就是不想落人口舌,我可以說,但你們不可以說出求情的話來,否則就是犯了皇家的忌諱,此事我自然會放在心上,何況義陽、高安兩人向來與我不錯,恐怕等我回宮後,她倆也會在我耳邊煩我的。」
「代王,這是臣等為您準備了一點心意。」蕭暉起身說道,然後只見芒種在門口檢查完後,由濮王府的下人抬了進來。
李弘皺着眉頭看着可以裝下兩個他的大箱子,皺着眉頭問道:「這是什麼?」
蕭暉微微一笑,討巧道:「代王打開便知道了。」
李弘示意小寒打開其中一個箱子,頓時只見屋內仿佛一下子變得光芒萬丈、璀璨亮麗。身為大唐的五皇子,他還確實沒有見過這麼多珠寶堆放在一起。
走近前,只見箱子裡最上面一層鋪滿了珍珠翡翠,瑪瑙玉石等珍貴物品,隱隱約約還能看見箱內一角處露出的黃金閃閃的亮光。
李弘的眉頭皺的更深了,蕭暉等四人看着李弘走到箱子跟前,頓時都輕輕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只要代王喜歡願意接納就好,不管此事成與不成,以後代王這艘船,他們是坐定了。
李弘費力的從箱子一角,掏出一塊金光閃閃的麟趾金,掂了掂分量,這應該是這個時代普通金錠中,最重的十兩金錠了。在此時的長安甚至是無法當作貨幣來用度,大部分都是收藏用。而且這個時期,金錠的形狀還局限於馬蹄金、麟趾金、金餅、金板幾種有限的形狀。
「你們是怎麼把這些從宮裡弄出來的?」李弘看了一眼金錠上的官印,然後又扔回了箱子裡,拿出一串珍珠項鍊打量着問道。
「這……」蕭暉神色有些不自然,想了下還是坦白說道:「這是之前就已經運出宮的,是蕭淑妃拿出宮備用的。」
李弘看了一眼尷尬的蕭暉,估計這些東西都是蕭淑妃爭奪皇后之位,用來在朝堂上下官員之間打點的,恐怕也是沒料到還沒有打點好,就被廢為庶人了。不過也有可能是用這些東西,來保住她三個孩子以後的性命吧。
「拿回去留着吧,義陽、高安以後出嫁的嫁妝,恐怕蕭淑妃還沒來得及準備吧,這些留着就權當是她們的嫁妝了,對了,這串珍珠項鍊我留下了,回到宮裡我會親自還給義陽的。」蕭淑妃為了爭後還真是下血本,連義陽唯一喜歡的一串珍珠項鍊都拿出來了。
「代王不可,這些並不是蕭淑妃的意思,是臣等四人商量決定的,全是為了義陽、高安兩位公主以及雍王李素節的性命。」蕭守道急急說道,現在他好像有點兒明白了,蕭淑妃備用的這些東西,恐怕不是為了自己的性命,而是防止自己一旦爭後失敗,用這些金銀財寶來保全三個孩子的性命吧。
李弘不耐煩的搖搖頭,稚嫩的童聲沉沉道:「你們拿回去替她們三人保管,放在宮裡她們何時才能用度?等出嫁以後分發給她們,至於李素節,等他到了封地後再給就是了。就這麼定了,小寒送客。」
說完後李弘就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了蕭守道四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幾人都沒有想到,原本還笑臉相迎,挺溫和的代王,在見到數量如此巨大的金銀珠寶後,非但沒有顯出貪婪跟高興的神色,反而是一反常態,強硬的對他們下了逐客令。
小寒已經命令下人把箱子重新蓋好後,抬出了前廳。催促着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四人走出了濮王府。
王景並不是一個人前來,而是跟着他舅舅,也就是中書省中書令柳爽一起來拜訪李弘,此中目的,自然是希望在代王心裡增加一份籌碼。
而柳爽自然也知道,王景與慈恩寺的龜茲國人之間的貓膩,而他也是其中一員,如果沒有他的幫忙,出了長安城後,大唐三十里一驛的檢查他們就很難全部都無礙通過。
李弘剛剛與柳爽、王景二人在前廳坐下,太極宮甘露殿內,揚武正在向李治匯報這段時間李弘的近況。
「陛下,中書令柳爽與晉陽侯王景去拜訪代王了。」揚武低着頭說道。
「哦,何事兒竟然要讓柳爽主動去拜訪弘兒?」李治感到奇怪的問道。
揚武斟酌着用詞,小心地說道:「代王派自己的宮女給您送那水晶佩時,在回去的路上被人劫持了。代王暗訪後鎖定是慈恩寺劫走了……」
「砰」一聲,李治雙手重重的拍在案几上,怒聲道:「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麗竟門暗中保護他的人都是死人嗎?一個宮女你們都保護不了!」
揚武嚇得急忙跪在地上,顫抖着道:「陛下息怒,奴婢該死,奴婢當日只是叮囑他們保護代王的安全,並未想過宮女會出事兒,而且劫持之人手法乾淨利落,如果不是代王的宮女白露,匆忙間還留下了一些暗號,恐怕此事都無從查起了。」
「說結果!」李治氣的直哼哼,怒聲道。
「陛下,昨夜代王派人暗訪了慈恩寺,雖然未能完全探查到,但已經有七成的把握,確定是慈恩寺劫走了代王的宮女。」
「王景與柳爽又是怎麼回事兒!」李治漸漸冷靜下來,問道。
「回陛下,昨日代王尋找宮女白露留下的暗號,就在暗號消失的慈恩寺附近,碰見了王景的馬車去往慈恩寺,於是代王在那裡跟王景碰面……」
「可是王景對弘兒有所不敬?所以今日邀柳爽去給代王道歉?不對啊,以李弘不吃虧的性格,如果王景敢得罪他,當時他就能讓王景受到應有的懲罰,其中是不是還有其他緣故?」李治是聰明的,而且是城府極深之人,從揚武的字裡行間敏銳的察覺到,此中肯定還有自己不知曉的事情。
「回陛下,是,代王懷疑王景就是劫持宮女白露的一員,但還未最終確定,獵豹跟驚蟄,此時正在慈恩寺打探消息跟查探可疑的人。」
「但是李弘現在卻苦無證據,又怕打草驚蛇毀了宮女的性命。而王景與柳爽拜訪李弘,則是想要查探李弘的態度?可是這樣?」李治閉目沉思了好一會兒,然後緩緩張口,旁觀者清地說道。
「是,奴婢派去的人是如此回報的。」
「你們麗竟門該提高警惕了啊揚武,自從朕從父皇手裡接手麗竟門後,就一直不曾過問,你可知道這是為何?」李治看着跪在地上,如蝦米般縮起來的揚武說道。
「奴婢該死,奴婢辜負了陛下的信任,奴婢這就好好整頓麗竟門。」
「整頓是必要的,現在皇后知道李弘的宮女丟了嗎?」李治斜眼問道。
這才是他現在最為關心的,如果李弘在外面出了什麼差錯,武媚恐怕能夠剝自己一層皮下來,李弘可是武媚的心肝寶貝!如果李弘有一丁點兒不測,還不得跟自己又哭又鬧好幾天才罷休,而且到時候李弘也逃脫不了懲罰。
本來李弘一個月期限已到,就應該回宮了,自己卻又再次私自批准李弘,可以繼續滯留長安城,這罪過放在武媚那裡,恐怕可是讓她嚼舌根子的好藉口,想到這裡李治就有點兒不寒而慄的感覺了。
「還未曾告訴皇后知曉。」揚武跪地說。
「嗯,此事絕不可讓皇后知曉,加派人手繼續暗中保護李弘,還有……」李治突然間頓了下來,起身在宮殿裡來回走動着,思索着這件事兒是自己插手,還是就讓李弘獨自解決。
他相信自己不插手李弘也能解決好,但他怕的是這小子性格太野,原本不大的事情,萬一弄的長安滿城風風雨雨的,到時候恐怕就瞞不住皇后了,其後果就不堪想象了。
下了決心的李治踢了踢還跪在地上的揚武,示意他起來,然後說道:「密令大理寺卿段玄寶、刑部尚書劉仁軌覲見。」
「是,奴婢這就去派人找他們進宮。」揚武躬身後退,退到門口後轉身就要派人去通知兩人進宮。
李治又在甘露殿喊道:「回來。」
揚武只好再次走進殿內,看着李治背手思索,然後李治俯身在案几上拿出紙張匆匆寫了幾行字。
「火漆封好,命他們可以聽從代王之命行事,也可視情況來自己便宜行事。」李治交給揚武后,繼續說道:「通知李弘,如果有事為難,可以找這兩人相商,但絕不可給朕鬧的滿城風雨!還有,必須嚴重警告他……警告他……就說他母后十分生氣,自己小心行事。」
說到最後李治都覺得自己妻管嚴的毛病改不了了,但為了不惹武媚生氣,與李弘還是要通氣的。這樣一來,只要他們父子同心,武媚就是再生氣,也拿他們父子沒轍。
濮王府內,李弘對着柳爽說道:「雖然您每日都在宮內,但李弘還是第一次看見您呢,中書省在您的治理下,父皇可是從來都不曾費心勞力過,父皇也一直得意有您這樣的股肱之臣來輔佐他治理江山。」
柳爽五十左右上下,整個人白胖白胖的,慈眉善目,拂須呵呵笑道:「代王過獎了,臣雖然身居中書省長官一職,但如果沒有陛下點撥、提攜支持,恐也無法上中書省上下運轉如常,為我大唐出謀劃策,這一切都是托陛下洪福。」
第35章
燈罩兒
柳爽被罷官被視為是王皇后之死的轉折點,而史書上也是如此記載,在柳爽被罷官後,王皇后與蕭淑妃則被武媚各打一百大板,然後處死。
李弘把王景進獻給自己的兩個玲瓏塔的木盒揭開、蓋上,揭開、蓋上。以此來迷惑柳爽與王景,讓他們相信自己還只是一個好動的孩童。
「代王,這是晉陽侯特地為您尋來的,那日臣曾經把您在臨湖殿,不小心摔碎龜茲國使者,進獻給陛下的玲瓏塔一事兒告訴了王景,沒料到王景卻是個有心人,歷盡千辛萬苦為您找到了這兩座,如此一來,您也可以回宮向陛下賠罪了。何況代王如今年幼,想來陛下也不會怪罪您的。」柳爽看着代王心不在焉的翻着盒子說道。
「是,代王,那日聽舅舅說起此事,臣當即是心急如焚,雖然臣未曾見過代王,但在長安城代王的聰穎絕倫已是人盡皆知,臣自然是仰慕的很,於是便尋訪了長安、洛陽等地,托代王的福氣,終於還是讓臣找到了。」王景聽柳爽已經在替他說話,急忙順着說道。
「咯咯,多謝晉陽侯的心意了,如果不是你這玲瓏塔,本王現在還不敢回宮呢,現如今有了這寶貝,本王就不怕回宮再被父皇、母后訓斥了。」李弘像是沒骨頭般癱在蒲團上,上身趴在案几上說道。
「啊?」柳爽故做驚訝道:「代王您不會打算今日就回宮吧,臣還想邀請代王您領略一番長安的夜景,新建大雁塔高聳入雲,可是我大唐國運正隆的象徵,不如明日臣陪同您欣賞了這大雁塔再回宮如何?」
「謝謝中書令的好意了,我出宮都一個多月了,再不回去恐怕就不合適了,父皇跟母后會更加怪罪的。何況今日有了晉陽侯的寶物,回宮也是理所應當了。唉……只是……」
柳爽與王景互望一眼,聽話聽音,這代王的只是恐怕是要說自己丟失宮女一事兒吧。
「只是什麼?還請代王示下,如果臣能夠為代王完成,臣自是萬死不辭,傾盡全力。」王景急忙問道。
「回晉陽侯,是代王的貼身宮女逃跑了,昨日代王命她出去辦差事兒,沒想到她卻一去不回,渺無音訊。」夏至站在一旁替懊惱的代王的回答道。
「啊,還有這事兒?」王景的語氣中藏着掩飾不住的興奮跟一絲的可惜。
興奮的是代王壓根就沒有想過自己的宮女是被人劫持走了,可惜的是那一對玲瓏塔竟然就這樣白白送給了他。
「可不是,昨日在慈恩寺門口碰見你們,是我正領着他們在找呢。」李弘鬱悶着小臉說道,王景跟柳爽的神情變化已被他盡收眼底。
「那不知道代王可有尋到?」柳爽眼中閃過一絲輕鬆問道。
「沒有找到,算了,不過是一個宮女罷了,有了這個玲瓏塔,想來母后也不會怪罪我丟了一個宮女吧。」李弘小心翼翼的,把兩座玲瓏塔的木盒遞給了夏至,讓她收好。
「那……那既然如此,臣等就不耽誤代王您回宮了,臣等就先行告退。」柳爽望望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說道。
「嗯,你們退下吧,李弘再次多謝晉陽侯的美意。夏至,代我送中書令跟晉陽侯回去。」
柳爽與王景消失後,李弘臉上的懶散也消失不見,小臉變得有些凝重,喃喃說道:「想不到這柳爽也有參與進來,但一個宮女他們要來幹什麼?」
「代王何以斷定這柳爽有參與進來劫持白露的?」芒種有些想不通,剛才的談話他也是從頭聽到尾的,沒覺得哪一句話像是柳爽有參與啊。
「柳爽挽留我多在長安城住一夜,足以證明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交易。」看着芒種還是茫然的神情,李弘拍了拍額頭解釋道:「柳爽邀我欣賞大雁塔是假,測試我今日回宮是真,如果我答應他的邀請,自然會令他懷疑我是不是還有什麼動機,這樣只會讓他小心行事,甚至為了萬無一失,很可能招來他起疑,到時候殺掉白露來滅口也不是沒可能。」
「那您今日回宮他就不會滅口白露嗎?」芒種還是不太明白。
「唉,真是笨死算了。那兩座玲瓏塔就是他們給我回宮的理由,我不回去都不行。而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我不在乎宮女,只在乎這玲瓏塔,如此正好也可以讓他們放鬆警惕,最起碼他們不會迫切的想要殺掉白露來擺脫嫌疑了。」
芒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突然問道:「那您打算今日就回宮嗎?」
「回你個頭啊,白露還沒找到呢怎麼回宮?回去還不得讓我母后收拾我啊。懶得跟你廢話了,你去把驚蟄和獵豹撤回來,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白露就在慈恩寺了,他們留在那裡也沒用了,如果被人發現,還有可能害了白露。」
芒種緊忙應是跑出來,可不敢再問為什麼了,再問下去,代王肯定會不耐煩的,然後接下來自己就該有好果子吃了。
華燈初上,濮王府各條小道上燃起了宮燈,把道路襯托的明明暗暗,看起來頗有幾分詭異。
任勞任怨兩人愁容滿面的在夏至的引領下,來到了李弘跟前,兩人各自手裡拿着大小不一的玻璃製品,行完禮後,便把手裡的玻璃製品放在李弘的案几上。
李弘看着兩個圓圓的玻璃製品,像是小型魚缸一般,拿手指敲了敲那玻璃,便發出了清脆的清鳴音。
「怎麼了?」李弘問道。
「小民無能,無法把它們完好無損的全部封住,封口過程中,每一次都會讓其產生裂縫,小民實在是無法想到更好的辦法了,特意拿來請代王示下。」任勞這段時間在濮王府待得都會說人話了,再也不是初來乍到的愣頭青,開口就是這位小兄弟了。
李弘隔着玻璃望着任勞任怨的愁眉苦臉,玻璃表面還不是很平整,而且那種凹凸的表面讓人隔着望物,容易產生噁心的感覺。
也是,現在的玻璃還是卻少某種纖維,韌性很差,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是難能可貴了,想要做成真空狀的飾品或是玲瓏塔般模樣,難度實在太大。
自己早已經放棄了用玻璃製作飾品,只是讓任勞任怨按照他們的想法隨意製作,看看是不是能做出什麼驚喜來,現在看來,這玻璃不比那水晶,無論是硬度、厚度、韌度都差了不少。
水晶可以隨意雕刻、衝壓,而且不需要大面積的平板,所以對任勞任怨沒有什麼難度,但這玻璃就不一樣了,太過易碎的屬性,讓大唐有名的匠人也無能為力了。
李弘拿起那個比他腦袋還大些的玻璃製品,口徑正好足以把他的腦袋放進去,李弘便把小魚缸般的玻璃套在了腦袋上,瓮聲瓮氣地說道:「適當的增加些玻璃的厚度,把水晶的石英砂試着多加一些在裡面,還有,就不要再用玻璃來做飾品了,做了也是浪費,難道還能比水晶更好不成?」
任勞任怨雖然有不同的想法,但代王說了也就暫時放棄了,在他們眼光里,這玻璃比水晶更加透亮、清澈,如果能夠製成飾品,其實應該不比那水晶差的。
兩人躬身應是,暫時打消了以玻璃做飾品的念想,拿起案几上其他飾品正準備離開,突然李弘大叫一聲:「等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