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謀天下 - 第37章

青葉7

第65章

馬車論商

  曲江池在長安城東南角,稍微擴出了東與南的城牆一部分出去,最為著名的自然就是那裡的芙蓉園。

  那裡自然還有專門屬於皇家禁苑的地方,裡面修建了紫雲樓、彩霞亭、臨水亭、水殿、山樓、涼堂等建築,主要的作用自然是做觀賞用。

  李弘一行人想要去曲江池,就得豎穿長安城,從南到北的走一遍。

  專屬於太子的馬車,李弘除了皇家活動外,幾乎就沒有這麼用過。從來出門都是一架雙架馬車,與普通的馬車相比,只是整體大了很多。

  外觀的普通不等於裡面也很普通,李弘向來注重內在,所以馬車裡面自然也是豪華無比,悄悄從武媚那裡偷來的波斯地毯,被他鋪在了上面。

  上好的楠木案幾擺放在正中間,幾個棉花填充的軟墊、坐墊隨意的擺放在車內。馬車車體三面,完全不同於其他馬車,而是開了三扇很大的窗戶,還是可以閉合、開啟的那種,窗戶上自然用的就是他那明亮的玻璃,掛着兩層紗簾來遮擋隱私。

  馬車已經被花孟等人備好,李弘看了看夏至幾人,歪着腦袋道:「難得啊,這幾年咱們幾人就沒有聚齊過,今日竟然都在啊。」

  白純要是板着臉,還真有股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味道,但只要一笑一動,那嫵媚風情的氣質、婀娜多姿的身段,自然而然的就帶着一種律動的誘惑,讓人在她身上看到了動與靜的兩種截然不同的美態。

  「是啊,獵豹他們回來了,奴婢也不用再去太乙城了,只要您少折騰些事兒,我們這些人啊,天天都能在您面前服侍着您。」白純淡淡的聲音清脆如珠玉。

  「就你話多,不折騰你們,東宮這些人拿什麼養啊?不是我說你,天天穿着個白色棉布衫裙,整的好像我堂堂太子有多虧待你似的,府里就沒有你能看上的綢緞布匹?就不能給我漲漲臉?」李弘從小到大跟白純鬥嘴斗慣了。

  白純現在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龜茲國現在則是名存實亡,時而被歸為大唐的都護府,時而是被其他國占據。

  「您請上車。」白純墩身行禮說道,懶得跟他鬥嘴了,再斗下去,不知道他嘴裡會吐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夏至、小雪、小寒、白露四人掩嘴失笑,跟着白純一起墩身行禮道:「請太子爺您上車。」

  「管不了了,太沒教養了,白露,我可警告你,以後不要老跟着她們幾個學,特別是白純,外族女子心思可歹毒了,小心早晚把你……別推我,我自己上車。」李弘搖着腦袋,晃掉了白純放在他頭上的玉手。

  獵豹、驚蟄、花孟、芒種四人對太子爺等六人的打鬧情形早已經習以為常,面色平靜的打開馬車門,然後讓六人魚貫而入。

  雙駕馬車裝上他們六人後,裡面的空間依然很富裕,白純坐在李弘的對面,靈巧的玉手開始表演,多年來努力學來的大唐茶藝,不對,是太子爺教給她的一種挺有雅興的茶藝。

  獵豹、驚蟄殿後,跟在馬車後面步行,花孟、芒種兩人在前,並沒有坐到車轅上,同樣也是站在兩側護衛。

  這兩匹馬都是太子偷……找陛下要的兩匹駿馬,年齡都不大,剛剛成年,今年才四歲口,很聰明也很沉穩,全身上下漆黑如墨,沒有一點兒雜色,神峻異常。

  自從有了這兩匹馬,芒種與花孟的駕車就容易了很多,大部分的時候都不用他們多拽韁繩,兩匹良駒就能夠完全理解他們的意思,就能夠從容的拐彎、奔跑,人多的時候自動慢下來。

  因為這兩匹馬,太子前年偷過來的時候還沒少挨打,被陛下與皇后狠狠的教訓了好幾天,回東宮時,記得是被白純跟夏至搭着回來的,屁股腫的讓兩人抱也不行、背也不行,只能前後給搭回東宮。

  東市很多鋪子都是皇家專門找人開的,李弘拉開窗簾,看着東市最外面的一排鋪子,這裡的位置顯著,自然價錢也就要貴上很多,不過就是這樣,也依然讓長安商人搶破了頭顱,削尖了腦袋都想占有一家。

  熙熙攘攘、行人如織的寬闊街道上,兩匹馬不緊不慢的拉着馬車前行,路上的行人望着兩匹,一看就是大有來頭的駿馬,紛紛避開到道路兩邊,不時的駐足欣賞這兩匹駿馬、嘴裡紛紛嘖嘖稱讚,眼睛裡布滿了羨慕跟喜愛。

  「東市現在還有多少店鋪?過段時間就按照計劃盤給其他長安商人吧,店鋪已經不能滿足咱們了,重心只需要放在太乙城,管理好了,有一個完善的制度,無論是東市還是西市,市場規律一樣會掌握在咱們手裡。」李弘看着外面,對對面的白純說道。

  「嗯,現在已經進入實質性階段了,商家我們需要慎重篩選下,無論是瓷器還是玻璃,都希望這些商家,能夠為他們爭取到最大的利潤。」白純看了一眼剛剛路過的一家商鋪,太子給起的名字:「好再來!」簡直不能再惡俗了。

  「西市外國商人較多,大份額的交易多半在西市,關於我提過的對於外國商人的關稅,你覺得該幾成合適?」李弘蜷縮在旁邊夏至懷裡,腦袋舒服的枕着夏至的高聳,懶洋洋的看着車頂問道。

  馬車車頂同樣是一副名畫,好吧,也是從他父皇書房裡偷來的,這幅名畫被他粘貼到車上,其實才是讓他挨揍的最大原因。

  「按照您的百分比來算,奴婢認為百分之五就足夠了,這樣最起碼不會嚇得他們聯名跑到戶部去彈劾您。」白純歪着腦袋想了想,美眸里儘是慎重。

  「說你傻你一直不願意承認,現在戶部是誰說了算?百分之五的賦稅太低了,何況這些東西都是太乙城壟斷的物品,看看你交給我的交易量,每個月禁運名單里的交易量就占了小一成,這才放開一個月,禁運物品的交易量就達到了三成,以後甚至還會更多。」

  白純氣鼓鼓的白了他一眼,傻怎麼了,傻你讓別人來干,還不如我呢。你現在是戶部尚書,隻手遮天,可你也只能遮住戶部的天,外國商人從鴻臚寺、門下省、中書省都可以上奏,到時候看你吃不了兜着走。

  「還不服氣?是不是又在心裡為那些外國商人鳴不平?告訴你一句話記住了:慈不掌兵、義不行賈。商人為利而生、因利奔走,你只看到了他們千里迢迢的辛苦,卻從沒有看到太乙城我大唐工匠的付出。你想想,從你給我的太乙城產出到西域各國的銷售量,這還不包括運往南方幾道地區的物品,已經讓我們的產能達到了瓶頸,寸步難進。」

  李弘搶過白純手裡的茶水喝了一口遞給她,繼續說道:「今日我說了要擴大規模,給長安商人技術方法,但這些需要時間的,一年半載的時間內,商人能夠做到太乙城一般的工藝都是快的了,這段時間怎麼辦?難不成你想要累死太乙城的工匠不成?」

  白純顯然還沒有繞過玩兒來,氣鼓鼓的辯駁道:「那就算是加稅收,不也一樣無法解決您說的這個問題?您總不能禁一個月放一個月吧。」白純性感的紅唇撅的老高,臉上寫滿了不服氣。

  「開通了再禁就是言而無信了,太子府的信譽還是要保障的。所以就需要你加稅來減緩外國的貿易量,原本十文錢斗米,變成二十文、三十文又有何不成?物以稀為貴,只要你把太乙城產能過慢的消息放出去,再通過東西兩市商人的嘴,走漏一些要禁運的消息,保證你的加稅能讓他們心服口服,甚至還會因為他們需要滿足交易量,而出現價格主動上浮的情況,這個時候你就退一步進兩步,價格減一成,然後再以人道的名義,需要給工匠加錢趕工為由,稅收提升三成。」

  白純聽的一陣惡寒,神情充滿了對太子的恐懼,簡直就是個惡魔,專門吸外國商人錢的惡魔。

  按照他的辦法,西域商人還會給他歌功頌德,恐怕只要他願意,給他在太乙城立個牌坊,商人都會樂此不疲的給他干。

  「這樣一來,大唐就只剩下錢了,最起碼您那太乙城可以拿錢蓋宮殿了。」白純哼了一聲,諷刺道。

  「你以為這是為我啊,錢莊想要大範圍的創建,這沒有錢開得起嗎?沒有大筆的錢財,你拿什麼給商人保證跟信任?再說了,對於外國商人,我的宗旨一向就是,把錢留下來把貨物帶走。」李弘理所當然地說道。

  白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是啊,錢怎麼着也比一堆沙子值錢啊,可憐西域各國商人,就為了這些不值錢的沙子,一個個把真金實銀的錢財乖乖送到了大唐,興高采烈、小心謹慎的拉走了一車車的沙子。

  錢財終究有限,沙子哪裡都有,就是終南山腳下的河流,隨便一鏟子沙子,恐怕在太子手裡,都能夠給他變成錢賣出去。

  「知道了,等回太乙城後我就按照您的吩咐進行。」

  「不用着急回去,過幾天我同你一塊去看看,商會一事也是迫在眉睫啊。」李弘看着一家熟悉的商鋪感嘆道。

  如果所料不差,這個位置極佳的商鋪,是從皇宮裡被兌出去的,現在的主人就是自己的姨娘。

第66章

曲江池

  駛過大街快要到達曲江池時,路上的行人已經開始擁擠不堪,這個時候的長安城人口數,已經達到了七八十萬人,而曲江池作為最為著名的遊樂地方,自然是人潮擁擠。

  白純在馬車上思考了一路,跟着李弘學來的習慣也保留了下來,拿出一個裝訂好的小本,手裡的炭筆在上面寫寫畫畫,在李弘眼裡就是一副上一世,精明能幹的美女助理形象。

  白純抬起頭合上筆記本,皺着眉頭說道:「征外國商人賦稅一事戶部會同意嗎?而且這部分錢您也需要給戶部一個交代吧?」

  「你腦子這段時間進水了嗎?我是戶部尚書,我還用徵得誰同意?我批條子你只管做就是了。」李弘大氣地說道,這種實權在手的感覺就是不一樣,雖然作為太子已經有很多便利跟權利了,但終究不如這般,手拿實實在在的權利爽快。

  李弘也知道,大唐之所以被後人銘記、仰望,一是:他的軍事實力。二是:他的文化實力。三:自然是他的經濟實力。但這些都沒有唐人的那股自信更加讓後人仰望。

  大唐作為歷朝歷代中沒有修建哪怕一米長城的存在,就足以想象,他在軍事上的強大跟自信,以及戰略上對其他各國的藐視。

  這種自信,讓李唐江山上的每一個皇帝,都不屑用這種修築長城的方式,以防禦的姿態來穩固自己的江山。

  而且這個時代人們是發自內心的自信,遠不是上一世那種不自信的普世價值觀,特別是還殘留的一群洋大人為尊的奴才自卑觀。

  唐人對外族人的包容不僅體現在民間,而是無論民間還是朝廷還是皇家,對外族人的任用,足以顯示當時唐人的底氣有多硬。

  而經濟上,大唐再過幾十年,錢多的是都沒有地方存儲了,也間接的造成了經濟無法繼續往前發展,突破固有的模式跟瓶頸。

  而現在李弘存儲大量的錢財,一是要發展新的經濟,必須以大量的金錢做支撐。二是大量的錢財,也是將來府兵制改制為募兵制的基礎。加上新生事物的出現,百姓對新物質的需求,社會上金錢的流通也會變得更快更大,這樣才會避免讓不會花錢的大唐活活撐死。

  懶得理會白純沖他做了個鬼臉,去往曲江池人潮擁擠的路上讓馬車更是放緩了速度。

  李弘想了想再次說道:「征外商稅只是開始,慢慢的也會在大唐商人之間展開,終究有一天,希望實現一個美好的理想……」

  白純風情的眼睛停留下在他臉上,等着他往下說,李弘卻買了個關子:「先下車,還好咱們的馬車可以從皇家通道進來,不然在曲江池門口,咱們就得等半天。」

  「到底是什麼美好的理想?」白露先一步下車,然後站在旁邊服侍李弘下車,在旁邊問道。

  「是啊太子爺,咱們大唐現在除了天災之外,還害怕什麼?還能有比現在這個樣子更好的景象嗎?」夏至也是滿頭霧水,如今這番氣象還不好啊,太子爺還想大唐怎樣一翻景象啊。

  開拓創新是最難的,無論是生於哪個時代,人們面對未來,往往以現在的滿足來衡量,來比對。現在這個時代,小富即安的小民心態不只是存在於民間,就是朝堂上、皇宮內也普遍是這種心態。

  就猶如飽暖思淫慾一般,大唐宮牆裡的爭鬥,恐怕也是因為沒有了外在的壓力,讓皇宮的這幫閒人開始折騰自己,要不然大唐的宮斗怎麼就這麼多?

  隨便從三百年的時段中扯出一段皇宮歷史來,都能夠寫一部精彩的宮斗電視劇。

  「第一個美好的理想:農無稅。」李弘回頭神秘的沖白純笑了笑,淡淡的說出了三個字。

  「農無稅?」白純皺着眉頭,她一下子顯然無法理解這三個字的含義,而且以這個時代的人來講,這是匪夷所思到可以淪為鬼怪故事裡的理想。

  夏至四人把李弘與白純圈在中間,小心翼翼的從皇家禁苑走出來,花孟四人擴大範圍,把六人隱隱保護起來,儘量不讓其他行人靠近這個無形的圈子。

  時至初夏,湖面上吹來的微風還殘留着一絲絲的涼意,拂在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舒坦跟懶意。

  湖面上盪起層層波紋,水裡的魚兒也不怕人,投食的遊人面前湖水裡,擠滿了搶食的魚兒,紛紛躍出水面爭取第一時間搶到美味兒。

  「他們會在哪裡聚宴?」李弘脖子伸得老長,但在成人堆里,他能夠看見的還是齊刷刷的後腦勺。

  「他們來這裡自然是看水了吧,以水作詩的話,就應該在臨水亭或者是水殿,臨水亭可能性大些,畢竟那裡是最適合觀望曲江池全貌的了。」白露與李弘挨的很近,替他分析道。

  「坐船過去還是走路過去?」李弘看了一眼被芒種拿在手裡的滑板,一時半會兒是用不着了,他們肯定不會讓自己滑着滑板在人群中穿梭的。

  「走路過去吧,走路還能欣賞風景呢。」白純秀髮被微風吹起,棉布衫裙在隨風蕩漾,玲瓏有致的絕美身材一覽無餘。

  「你是怕水吧?」李弘壞笑着看着白純問道。

  「我才不怕水呢。」嘴上如此說,還是不由自主的往裡靠了靠,跟白露一左一右的把李弘夾在中間。

  正如白露所猜測,一群學子裝束模樣的人擠滿了臨水亭,臨水亭說是亭,不如說是一個小島。臨水亭並沒有過多的人為建築,除了幾個散落在各處用來遮陽的亭子外,就是一道道曲幽小徑跟參天大樹。

  一條人工運土填出來的小道是去往臨水亭的唯一出路,看樣子像是後來填出來的,恐怕就是為了這個小島,而填出這麼一條小路,於是便把這座小島取名為:臨水亭了。

  「怎麼王勃跟楊炯也在裡面?」小寒眼尖,一眼就找到了那兩個人。

  「上官儀放假了給他們?」李弘也是奇怪的問道。

  只見楊炯與王勃跟國子監還有弘文館的學生圍坐在一起,正在開心暢談着什麼,不時傳來陣陣歡快的笑聲。

  另外一處地方,人雖然少了一些,但卻擺滿了一些吃食跟酒水,男男女女列在其中,不時也能聽見一陣陣男子放聲大笑,還有女子欲語還羞的嬌媚聲。

  「爺,賀蘭敏之在。」白純小聲提醒道。只要一出現在大庭廣眾下,無論是白純還是其他人,一律都會用「爺」來稱呼李弘,這已經成了他們條件反射了,不需要刻意去想,自然而然的就做到了。

  望着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賀蘭敏之,此刻正在一女子面前,意氣風發的對曲江池指指點點,顯然是在介紹着什麼,不時引得女子美眸頻送秋波,或是以帕掩嘴輕聲歡笑。

  「看見了,每次見他好像都要變得英俊一點兒啊,怎麼長的啊你說?這是賀蘭家的血脈好啊,還是母后一家子的血脈好呢?」李弘搖頭嘆息,自愧不如啊自己。

  「生的英俊又如何?看似對美人兒恩寵有加,實則狠辣歹毒。」白純跟隨李弘的目光看着賀蘭敏之說道。

  「但就是這樣才會招女子歡喜啊,吟詩作賦,曉五經、通古籍,估計現在在那個女子跟前,已經把曲江池的前生今世都扒乾淨了,知識淵博看來還真管用啊。對了,你說我要不要跟上官儀學一些啊,要事覺得上官儀不行,孔顏兩家還有誰在國子監或者弘文館,弄兩個到崇文館來,我也天天聽聽去。」李弘一行人緩緩走到了王勃、楊炯他們跟前。

  「您就算了吧,東宮大小事務還得您來費心呢,這點小學問,哪能比的上爺您的博學多才啊。」夏至走在李弘的前頭,聽着他們的談話,立刻馬屁跟上,免得因為賀蘭敏之的對比,讓太子爺心傷。

  「還是夏至會說話,最重要的是會說實話!夏至,這就是我最喜歡你的地方,為人不畏強權、剛正不阿,又長的美麗大方、文雅賢淑,知書達理。就像那洛陽的牡丹花兒般,給人以聖潔,慰心以光明……」

  「爺,您上次不是這樣我的嗎?」白露俏臉通紅,上次自己夸完太子爺,太子爺也是這麼誇她的啊。

  「呃……你倆一樣你倆一樣。」李弘摸摸鼻子說道,白露就這點兒不好,老愛說實話,特別是時機把握,太欠缺火候了。

  「噗呲」白純率先笑出了聲,嫵媚風情、妖嬈魅惑的樣子,立刻引得早已經注意到他們一行人的賀蘭敏之,忘記了身邊的美人兒,眼睛直直的看着白純,呆若木雞的樣子看來只剩下一魂一魄了。

  楊炯、王勃看着離他們這些學子,越來越近的一群人,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神情都顯得有些古怪。

  但還是站起身來,先是走到最前面的花孟跟芒種跟前,深深的鞠躬道:「學生楊炯、王勃見過幾位先生。」

  花孟跟芒種示意他們起來,然後分開站向一旁,李弘跟五女才笑吟吟的緩緩走向他們。

第67章

曲江池2

  王勃、楊炯以及身後的不少學子,都認識當今太子李弘,雖然他們在弘文館、國子監受學,但李弘隔三岔五的出餿主意,教唆先生整治他們是常有的事兒。

  平時也是時不時的踩着他那滑板四處轉悠,所以,在座的不少人,就算是不認識李弘,看到旁邊芒種手裡,那大唐獨一無二的滑板,就知道太子肯定就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