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不淑 - 第5章
意千重
等張家的退下,夏瑞楠道:「熙熙,你好像不太樂意?」
夏瑞熙低下頭道:「我只是覺得奇怪。他那樣的家世,那樣的人材,那般的才名,怎會瞧得上我這樣的女子?更何況,那日,你是沒有看見他的模樣,是極瞧不起我的。」
夏瑞楠見她蔫蔫的,不由大為心疼,將她擁入懷中:「熙熙,你不能這樣妄自菲薄。你模樣出挑,心地善良,胸懷寬廣,有真性情,雖然從前脾氣不太好,可是如今不是已經長大懂事了嗎?不要說他歐家,就是宗室也是配得上的。其他人那是不知道你的好處,一旦知道了,肯定打破頭地搶着上門來提親。你還是要多和母親出去走走。」
夏瑞熙發現她重生的這個夏家,上上下下都有一個通病,就是特別護短。看着自家人怎麼都比別家人順眼,自家人看上別家,是那家的福氣;若是別家人看不上自家的,那就是那家人有眼無珠。
「姐姐,他那樣的人,眼中無人,我若是嫁了過去,必然要受氣的。我只想找一個和我差不多的,不嫌棄我的夫君。他不必有貌有才,家世也不需名門望族,富貴逼人,只要人品端正,有責任心,好學上進,真心愛我敬我,關心我們家的人,就足夠了。」最好,再加上一條,有一個善良好相處的婆母,那就堪稱完美。
夏瑞楠聽夏瑞熙一席話,長嘆了一口氣:「世人往往愛被外表所迷惑,難得你這樣真實。你的想法是極好的,不過,姻緣,姻緣,總要緣份,就是真有這樣的人,你又到哪裡去找?就算遇上了,沒有機會交往了解,也會錯過。」
夏瑞熙起身給夏瑞楠福了一福,夏瑞楠拉住她道:「你這是做什麼?」
「求姐姐去和娘親講,熙熙不願嫁給歐四少。」
夏瑞楠看見她堅決的神情,長嘆一口氣:「你可想好了?這個機會是西京城中許多女子的夢想,你一旦錯過,後悔也沒這個機會了。」
夏瑞熙灑脫地笑道:「錯過了就錯過了,姐姐不是說要緣份嗎?那就說明咱們沒緣份啊。」
「你倒是想得開,以後莫後悔。」夏瑞楠喊了鶯兒進來,帶了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去上房見夏夫人去了。
夏夫人見着大女兒很是歡喜,母女倆寒暄一回之後,屏退了下人,說些私房話。
夏瑞楠偷眼看着妝檯上的大紅帖子,心中有數,也不去主動問詢,只和夏夫人說些討巧的話。
夏夫人道:「你婆婆還是那個樣子?」
夏瑞楠嘆口氣:「可不是,我房裡全都是她的人。前幾日又送了一個叫碧紅的大丫頭去書房裡伺候子安,那丫頭自薦枕席,被子安給趕出去了,第二日我去上房請安她就拿臉色給我看,指桑罵槐地罵了我一回。」
夏夫人心疼萬分:「子安對你如何?今日他怎麼不陪你回來?」
「子安他今日衙門裡有事,他待我極好的。否則他也不會把碧紅罵出去,連上碧紅,我們成親以來,已是第四個了。」
「你那個婆婆,最是可惡的。她自己當初就打死過你公公懷孕的寵妾,險些被休,今日又來禍害自家兒媳。」
「千年的媳婦熬成婆,她好不容易熬到今日,當然要逞些威風。」夏瑞楠笑道:「說起來,熙熙這個丫頭,當真古靈精怪,您知道她剛才跟我說什麼嗎?」
「她整人的鬼主意一向很多。你說來我聽聽,她有什麼主意,省得將來去了婆家,我還要日日替她那暴躁的性子擔心。」
「我到覺得熙熙如今的性子很討喜,比以前裝得住事了。」夏瑞楠笑着把夏瑞熙收拾蘇婆子,教她裝身體不好發暈的事講了一遍。
夏夫人也覺得夏瑞熙待人處事比以前大有長進,點點頭:「如今有這樣一門親事,你來看看如何。」說着把妝檯上那張大紅帖子拿給了夏瑞楠看。「這是歐家的四少歐青瑾,人,你大概也見過的,你覺得如何?」
夏瑞楠笑笑:「歐家的家聲不錯,家教也頗嚴,何況歐四少才名在外,若單論家世年貌,倒是一門不錯的婚事。」
夏夫人玉白纖細的手指摩挲着手裡的灑金大紅庚帖,沉吟道:「你有其他的看法?」
第10章
父母之命
夏瑞楠仔細想了想,斟酌好一會才道:「我聽熙熙說,歐四少對她的印象不是很好?那日,兩人之間是不是還有什麼不愉快?再說了,那歐四少從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只怕是個讓不得人的主兒,和咱們熙熙這個脾氣在一起,只怕……」
「不就是一個不服一個,大眼瞪小眼的一會麼?不過歐四少真的不錯,他既然能替其他人背下這個罪名來,自是個容得人的,而且他當時不是主動跟熙熙道歉了麼?後來還讓人送了一大枝熙熙最愛的那綠萼梅花來,可見他也是心極細,也看得上熙熙的,要不然怎會送梅花?」夏夫人精明之極,馬上想到夏瑞楠是來替夏瑞熙做說客的,「是不是熙熙和你說什麼了?」
夏瑞楠拉着她的手笑道:「還是娘親厲害。女兒口一張,您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熙熙的確是不太願意。」
「哼,你們都是我養大的孫猴子,能逃過我這個如來佛的手掌心去?她是不是跟你說,歐四少太好,她瞧不上?」
夏瑞楠拍手道:「娘親果然是有千里眼,什麼都瞞不過您去。」遂把夏瑞熙的原話說了一遍。又道:「熙熙是個有主見的,她這樣的想法,原也不算錯。只是,若真的依了她,這門親事,真的可惜了。」
夏夫人不置可否:「她才吃過幾天米?知道什麼?這丫頭從前就想着嫁進壽王府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和你爹擔心得要死,關了打了她還是要跑出去,險些送了命。這回可好,跌一跤,跌醒了,突然轉了性子,卻又生出這許多怪想法來,居然不顧門楣家世,真要依了她,置我夏家的面子於何地?這也不說了,她從小錦衣玉食,受得了那些風霜之苦?盡想些有的沒的。你也是,不勸勸她,還跟着她胡鬧?」
夏瑞楠一聽這口風,忙收了聲,不敢再說。
夏夫人細心地把那帖子收在妝盒裡放好,才說:「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也有幾家人來提親,那都是些什麼人家呀?有續弦的,有三四十歲的,有破落戶,也有白身。哼,真當我夏家的女兒是蓬草麼?沒人要麼?這事兒我和你爹心中自有分寸,你不必再多說。你跟那丫頭說,如果她想要我和你爹多活兩年,就休要再提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夏瑞楠還要再說,丫頭真兒在門外道:「夫人,大小姐,武家的姑爺來接大小姐家去呢。現在正在廳堂里候着呢。」
夏夫人對這個大女婿還是很滿意的。一聽武子安來了,忙不迭地站起來扶了大女兒往外走,看看天色,笑道:「天色已晚,你二人就在此用了晚飯再回去。剛好有人送來幾簍子你最愛吃的小銀魚,我讓人做了給你補一補,好麼?」
夏瑞楠笑道:「女兒是沒什麼問題,但不知子安可還有什麼事情。」
夏夫人戳戳她的額頭:「女生外向,如今我果然是見識到了。」
武子安給夏夫人請了安,聽聞留飯,恭恭敬敬地說,他晚上還要去他上司家中吃飯,是特意抽時間來接夏瑞楠的。夏夫人無奈,只得讓人裝了兩簍子銀魚送去武府。
夏夫人看着武子安,又看看夏瑞楠,欲言又止,到底忍不住說了一句:「子安,楠楠身子重了,你,你……」想說讓他多顧着夏瑞楠一點,又想到女兒嫁了人,武夫人再可惡,始終是他媽,有些話,她到底不好明說。
好在武子安是個明白人,微微笑道:「岳母放心,楠兒嫁給了我,就是我的人,將來是我孩兒的娘,我自然要對她好,必然不會讓她委屈。」
夏夫人點點頭:「你做事,我是極放心的。我只是想跟你說,女人這個時期心緒不穩,難免有些小心眼,你多擔待着些啊?有什麼事情,她不對了,你來和我說,我會教訓她,千萬不要和她置氣,她從小有個頭暈的毛病,一氣着了,就會犯病。雖然多年未犯,到底小心些。」
又回頭對夏瑞楠說:「你有事要多和子安商量,不許悶在心中,悶着我孫子。」
夏瑞熙在自己房中等得不耐,偷偷從後面掩上來,躲在柱子背後,望着夏瑞楠使眼色,詢問事情辦得如何了。見夏瑞楠搖頭,她心中一沉,險些哭出來。
夏瑞熙正在難過,就被夏夫人發現了,只得出來對武子安行了禮問了好,才去對着夏夫人討好地笑:「娘,姐姐經常回來,您看您,這麼冷的天兒,還讓她和姐夫在這外面站了這多會兒,再說,姐夫不是還有事兒嗎?快讓他們走吧?」
夏夫人沉着臉看了她一眼,沒吭氣。那邊武子安夫妻二人剛去了,她這邊就被夏夫人一把揪住朝房裡走。
夏夫人邊走邊罵:「我什麼時候答應你可以出院子來的?」
夏瑞熙蔫巴巴地跟在她身後,「娘,娘親,人家實在睡不起了,骨頭都生鏽了。」
夏夫人不為所動,進得屋,冷冷地說:「你給我站好!這樣斜肩駝背的像什麼體統?」
夏瑞熙趕緊立正站好:「是。」偷眼看見夏夫人桌上的茶碗裡的茶沒冒熱氣,訕笑着道:「女兒給娘親斟茶。要罵也先潤潤嗓子。」
「站好!要倒茶,我自有丫頭。」夏夫人威嚴地喊真兒進來換了熱茶,先啜了口熱茶,才開始教訓她:「我聽你姐姐說,三丫頭打破了你的茶具,你撕破了她的雲錦外袍?」
「娘親,女兒知錯了。」夏瑞熙知道瞞不過夏夫人去,老老實實地認錯,從懷裡摸出一隻東珠串成的手串,「女兒忘了那雲錦外袍的來歷,後來聽姐姐說了也是後悔萬分。正想着怎麼才能彌補自己的過失,這隻手串,是爹爹給的。三妹妹一直都想要,如今我想把這東西給她,再請人給她補好衣服,好讓她心裡也好過些。您看這樣可好?」不是她多想討好夏瑞蓓,而是那衣服意義非凡,乃是夏夫人親手做的。
夏夫人嘆口氣:「手串是你墜馬之後,你爹爹特意給你求來的,意義非凡,不能給她。其他東西也不必給她,不要慣出她的壞脾氣來。否則下一次她再看上你的什麼東西,還不得再想些歪門邪道的辦法去?不過衣服呢,你倒是可以去給她要來,我給她補好。她年幼不懂事,你不該和她一個釘子一個眼的對着來,自家姐妹就這三人,要相親相愛才好。」
夏瑞熙垂手站好,恭恭敬敬地答了聲:「是,母親。」
夏夫人方道:「你過來坐下吧。真兒,去把三小姐請過來,讓她把那件雲錦衣服帶過來。」
夏瑞熙一心想提起歐家的婚事,委婉地連接開了幾次頭,都被夏夫人打斷,她最終還是忍不住拉明了道:「娘親,女兒聽三妹妹說有人上門來提親了?」
夏夫人把手裡的茶碗重重一放,嚇得夏瑞熙忙站起身來後,她才淡淡的道:「這些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自然有我和你父親操心。你現在要操心的,就是把女紅和琴棋書畫練好,沒事的時候,多去廚房轉轉。要是還嫌時間多,就來和我一起學管賬。」
夏瑞熙把心一橫,事關自己一輩子的幸福,該說的她還是要說的,「娘親,我……」
「你出去!」夏夫人突然翻臉,指着門口厲聲說,竟然是鐵了心,不容許她多說一句。
「娘!」夏瑞熙還要再說,夏夫人已是揚聲喊道:「麗娘,來把二小姐送回房。」
麗娘是夏夫人的陪嫁丫頭,如今已是做了媳婦子的人,但仍然深得夏夫人信任,一直協助她管家,在夏家是很有頭臉的下人。麗娘聞聲忙進來勸道:「二小姐,您身子尚未大好,還是先回去的好。不要惹得夫人發怒了。」
夏瑞熙無法,只得往外走,在院門口正好遇上真兒並夏瑞蓓。夏瑞蓓冷笑着低聲說:「告嘴狗!撕破了娘親給我做的衣服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說吧,你這次又說了我什麼壞話?」
夏瑞熙淡淡看她一眼,根本懶得她,轉身就走。
夏瑞蓓在身後低聲罵了一句,進了房,笑嘻嘻地說:「娘,您累了一天了,不歇着,這些小事兒也值得您操心麼?」
夏夫人接過夏瑞蓓手裡的衣服,仔細查看那條裂痕,「你遇到你二姐了麼?」
「遇到了。二姐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娘罵她了麼?」夏瑞蓓軟軟地靠在夏夫人身旁,把還帶些嬰兒肥的臉在夏夫人肩頭摩擦着,說不盡的依戀嬌憨。
「她忘了你那件衣服的來歷,剛才拿了你爹爹給她的那串東珠手串,說是要給你賠禮,讓你原諒她的無心之過。」夏夫人說完仔細觀察着夏瑞蓓的臉色。
夏瑞蓓低着頭玩弄着手裡的錦帕,「她根本沒給我。她就是說說罷了,您也信?」
夏夫人柔柔的問:「如果她給你了,你要不要?」
「娘親手給我做的衣服,十串東珠手串也不能補起來的。」夏瑞蓓伸長脖子,拉着那件撕破了的衣服:「這衣服能補好麼?我只穿過兩次呢。」
「能補好,娘在這裡加繡一串梅花,就什麼都看不出來了。」夏夫人不動聲色地問:「那你是想要那串手串了?」
夏瑞蓓笑而不答:「娘親的手藝真好,教教我?」
夏瑞蓓這就是極想要那串手串了,自己的女兒是個什麼樣子的,夏夫人心中自然有數。她也不點破,讓真兒取了針線盒來,手把手地教夏瑞蓓補衣服,又夸道:「你二姐若是像你這般乖巧懂事,愛做女紅,我也少操多少心。」
夏瑞蓓心中受用,低頭笑着說:「二姐如今不是比從前好了許多麼?」
夏夫人方道:「那手串是你二姐墜馬之後,你爹特意請京城佛緣寺的高僧開過光保她平安的,對你二姐來說非同尋常,不能輕易給人。她把東西送到我這裡,我讓她收回去了。你自在我妝盒中選一件首飾,就當是她給你賠的禮好了。」
夏瑞蓓嘟嘴道:「我不要娘的東西。」心中卻是更恨夏瑞熙了。憑什麼她夏瑞熙做的事情要夏夫人來替她解決?
第11章
誘供未成功
夏夫人挑挑眉:「怎麼了?我的東西不好麼?」
夏瑞蓓撒嬌地靠上去:「娘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可那是你的,不是她的,怎麼能替代。」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肯原諒你二姐的無心之過了?這事,本來就是你先不對,娘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做人要心胸寬廣,你忘了?」
夏瑞蓓眼裡閃過一絲不耐,到此,她心中已是認定夏夫人特別偏心了。強笑道:「是,娘,您教訓得極是,女兒知錯了。」站起身走到妝盒前隨手拿了一隻鑲嵌紅寶石的金簪,「我就拿這個吧。」
夏夫人看見她選的那隻金簪,搖搖頭:「你年齡尚幼,過幾年才戴得,不如選件珍珠的吧?」探手取了一隻鑲珠寶釵,「你看這隻,是我少女時候戴的,上面的珍珠是你祖外婆戴過的。」
夏瑞蓓見那顆珍珠晶瑩圓潤,有她的拇指頭般大小,心裡滿意了,高興地接過珠釵,又伸手去拿那張大紅的庚帖:「這是今日來給二姐提親的人麼?是哪家呀?」
夏夫人伸手按住庚帖:「還沒定。小孩子打聽這些做什麼?」
夏瑞蓓對着她福了福,撇撇嘴往外走,「我不是小孩子了。您不說,我也知道。是歐家四少吧?我二姐也不知是哪世修來的福氣,瞎貓碰着死耗子了。」
夏夫人看着她的背影長長嘆了口氣:「一個個都是不讓我省心的。」
麗娘勸道:「夫人,三小姐冰雪聰明,過兩年大些,就懂事了。」
夏夫人道:「她就是太聰明了些。又是個不能容人的,將來怕有的是苦頭吃。」
真兒笑着進來道:「夫人,老爺親去接了少爺下學,現在已到二門外了。」
夏夫人一聽兒子來了,高興地吩咐擺飯。她第四胎才生了個兒子夏瑞昸,如今才十歲,五歲便送到了族學裡進學,聰明伶俐,書讀得極好,嘴巴又甜,極得一家人的寵愛。也多虧了這個兒子的出世,夏夫人才頂住夏老夫人要給夏老爺納妾的壓力。
卻說夏老爺牽了兒子的手剛走到二門,就看見夏瑞熙披了件大紅羽緞,鑲白狐皮的披風站在廊下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一臉的委屈。便讓小廝帶了夏瑞昸先進去,他自去問夏瑞熙有什麼事情。
夏瑞熙牽着夏老爺的衣角,未曾開口眼淚就掉了下來。夏老爺聽了事情經過,笑笑:「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和你母親商量。先去吃飯。」
夏瑞熙一看他的模樣,眼見得也是贊成這門親事的,心裡頓時涼了半截。吃飯的時候,飯桌上有些什麼菜她都不知道,低着頭一門心思地想她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夏老爺夫婦改變主意。
夏家奉行的是食不言寢不語,飯桌上除了偶爾有筷子碰着杯勺的聲音外,連咀嚼聲也不聞半點。婉兒站在夏瑞熙身後給她布菜,見夏瑞蓓趁夏老爺夫婦不注意時,一眼一眼地瞅夏瑞熙,忙悄悄拉了拉夏瑞熙,夏瑞熙這才抬起眼看了看夏瑞蓓,低下頭不吭氣。
夏夫人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低低地冷哼了一聲,夏瑞蓓忙垂下眼,專心吃飯。
吃完飯,夏瑞熙在門口堵住夏瑞蓓,從懷裡掏出幾件精美的首飾遞給她:「我不小心撕破了你的衣服,心裡很是過意不去。這些是我最好的首飾,你選一樣吧,不要生我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