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傾本佳人 - 第3章

清楓語

  風子寒也微微側過身子替她擋着,在外人看來倒真像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虧心事。

  「無非……」

  清冷的輕斥響起,音質溫潤平淡,落在她耳里卻猶如平地驚雷。

002.

  地球很大,世界很小,這句話擱哪個朝代哪個時空絕對是至理名言。

  老天要無聊了,絕對有本事將你玩得哭爹喊娘還得感謝老天恩賜。

  站在風子寒身後偷覷着月牙白衫下飄逸脫俗的疏冷身姿,雲傾傾苦着臉安慰自己,雖然老天將她玩得很是開心,但還算長眼,派了那麼一個九重天外的飛仙下凡來給她當「表哥」,雖然這九重天外的天仙是她信口謅來的,雖然這天仙若知道此刻躲在眼前的便是半年前擺了他一道的「表妹」,怕是恨不得將她給挫骨揚灰毀屍滅跡了的。

  想到半年前隨手撒出的白色粉末,雲傾傾的苦瓜臉無限憂愁,那藥怕是活生生將一清雅高潔風光無限的天仙給逼成了摧花辣手,春%夢無限啊……不過話說回來,褪去一身聖潔衣物春%色無邊的天仙……

  雲傾傾忍不住再覷了眼月色縈繞下更顯高潔的九重天仙,苦瓜臉下的薄麵皮有些發燙,那粉末,那粉末……當初真不該貪多順手將大大小小的藥瓶一併搜刮帶走的。

  「無非,還不見過表少爺。」

  她臉皮兀自在那發燙的當兒,天仙的目光已在擋在她面前的風子寒身上繞了圈,回到小正太身上,淡聲開口。

  「表……表少爺?」正太望向同樣一襲白衣卻穿得桃花無限的風子寒,結巴道。

  果然是正太特色,望着與半年前乍聞安王府時小正太如出一轍的反應,雲傾傾撫額感慨,不過這風子寒與這安王府有這層關係倒是她從沒想到過的,只知他三不五時地來這裡晃一兩圈,卻從未長住,還以為他只是閒來無事來瞧瞧她的挫敗而已,卻不想原來是來走親戚的,看來是假表妹遇上了真表哥了。

  風子寒朝小正太露齒一笑,桃花眼頓時春意蕩漾:「小無非,才多久沒見怎就把你家表少爺給忘得一乾二淨了?你……你對得起我嗎?」

  邊說着邊以着西子捧心狀,無比幽怨地望了小正太一眼。

  雲傾傾嘴角抽了抽,小正太嘴角也抽了抽,只有那九重天仙克製得極好,事不關己地望了眼擋在她面前的桃花美男,而後輕落至她身上,問:「這位是?」

  風子寒笑了笑,微微側轉身,右手跟着攬上她的肩頭,左手順勢替她理了理方才被他扯亂的衣服,將她從身後推至身前,笑道:

  「這就是前些日子傻乎乎地替沐倩那丫頭挨了一刀的笨小子,名喚飛傾雲。本來在馬廄專司餵馬的,不想那天陰差陽錯救了沐倩那丫頭一命。」

  雲傾傾暗自咬牙,她素來知道刀劍無眼,能躲多遠便躲多遠,也尚未培養出捨己為人的高尚情懷,腦子沒進水又怎會嫌自個命長傻乎乎地往刀口上撞?那日若非他親手將她扔下去……

  

  想起那日的慘狀,雲傾傾忍不住磨了磨牙,背腰上那道傷痕又隱隱作痛起來。

  

  「傾雲,還不見過大公子?」風子寒嬉笑着將她又往前推了推,而後朝眼前的九重天仙說道,「這傻小子平日沒見過什麼世面,容易害羞,還望表哥別介意。」

  「奴才見過大公子。」低順着頭,雲傾傾從善如流道。

  「不必多禮。」九重天仙安王府大公子安沐辰淡淡開口,「聽說你為救四小姐背上挨了一刀,傷口好些了嗎?」

  「奴才已基本痊癒,謝……謝大公子關心。」

  唯唯諾諾的語氣,雲傾傾將這半年來懦弱卑怯的小馬僮形象詮釋得完美無可挑剔。

  

  「你既是為救四小姐而受傷,是安府虧欠了你,回頭讓表少爺再給你多看看背上的傷,別留下什麼病根。需要什麼藥材什麼食補儘管開口便是,不必顧慮,安府定會為你準備,你就先安心在這待着,好好養傷。」安沐辰疏離有禮地吩咐着。

  「是,謝大公子。」她依然低垂着眉應道。

  安沐辰望了她一眼:「把頭抬起來說話吧,不必太拘禮。」

  「是。」她苦着臉慢慢抬頭,卻不敢直視這九重天仙,雖說是換了張麵皮,但都說這眼睛是心靈之窗,也不知道和這天仙對望了一眼後自個這雙眼兒會不會就這麼將她給賣了。

 

  「啊!」乍見到她的容貌,無非驚得跳了起來。

  她的心因無非的一驚一乍懸了起來,這小正太長了雙孫猴子的火眼金睛不成?

  

  卻見無非在驚詫過後已伸出蘭花玉指忿忿地朝她身邊的桃花美男含淚指控:「表……表少爺,這麼俊的男子你竟然也忍心染指!」

  九重天仙淡淡地望了他一眼,桃花美男的額角抽了抽,雲傾傾被梗在胸口的那口氣嗆到,一時順不過氣,劇咳了起來。

  桃花美男風子寒自然而然地將手撫上她的背,輕拍着為她順氣,也不管此刻兩人這姿勢有多親昵曖昧。

  安沐辰目光在兩人身上頓了下,而後事不關己地移開。

  唯有無非捶胸頓足:「表少爺,外人皆盛傳你除了喜女色,也好男色,無非還不信,非和人辨個明白已還表少爺清白,沒想到沒想到外人所傳竟是真的。」

  風子寒回頭涼涼地睨他一眼,唇角一彎,笑得曖昧:「小無非,傾雲這身子骨尚未恢復,表少爺最近寂寞得緊,今晚就去你房裡擠上一擠吧。」

  小正太攏了攏衣服驚懼地後退幾步。

  雲傾傾抬起咳得通紅的臉,狠狠剮了眼笑得一臉曖昧的桃花美男,他這話是存心讓她這斷袖之癖坐實了不成?這話出口,也不知道這一根筋到底的正太要怎麼個天馬行空。

  這一幕恰好落入安沐辰眸中,似曾相識的眼神讓安沐辰不自覺地眯了眯眼,深思地多望了她幾眼。

  「奴才和表少爺是清白的,奴才年齡雖小,卻也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等攢夠了錢還要回老家娶媳婦兒的,這位大哥如此詆毀奴才,這話要是傳了出去以後沒有姑娘願意嫁給奴才這可如何是好。」

  雲傾傾抬起一張嗆紅了的臉,委屈望向無非,誓死捍衛自己名譽。

  「真的?」小正太眨了眨眼,眼兒在她與桃花美男身上逡回,「這府里的丫鬟老婆子都在說,這半個月來表少爺幾乎寸步不離衣不解帶地在你床前照顧着,甚至與你一同關在屋裡幾天沒出來,也不讓別的大夫靠近你那屋子,衣食和藥都是只讓人送到門口,也不知在裡面行啥苟……苟且之事,方才我們來時表少爺不也正忙着解你的衣服嗎,如果不是被我和公子撞破,誰知道……」

  小正太憋紅着黑臉將話留了個尾。

  雲傾傾撫了撫

「突突」直跳的額頭,低垂着頭委屈道:「表少爺是大夫,奴才受了傷,自是表少爺照顧着,況且奴才那會兒傷得只剩下半口氣,哪來的力氣和表少爺行……行那苟且之事?方才……奴……奴才只是不小心扯到了傷口,表少爺正要給奴才查看查看,正解着衣服不想你和大公子出現了。」

  「你看你看,露餡兒了吧,露餡兒了吧,要是你有力氣不早和表少爺行那苟且之事了。」無非抓着了把柄,痛心疾首,「你說你長得這麼俊,要啥樣的女子沒有,怎就從了表少爺呢。」

  雲傾傾以手撫胸,免得再被胸口淤積的氣嗆到。

  「況且,你說若是你是被表少爺逼迫的也就罷了,你怎就自己倒貼去了呢。」無非繼續痛心疾首數落着。

  雲傾傾含淚瞪向他,眼含委屈不說話,一副受盡委屈卻不敢言的樣兒。

  無非覷他一眼,看她那樣語氣也緩了緩:「你也別覺着是我冤枉了你,你看表少爺手掌上那牙痕,這會兒還滴着血,是剛被你給烙上去的吧,你這表現就像一染了醋意的女子。」

  「……」如麻繩般絞在一起的兩手搓揉得愈加厲害,似是憋了許久,雲傾傾才悻悻然地應了句,「是他自己咬的。」剛真不該為出心中那口惡氣逞能。

  風子寒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眼。

  安沐辰的目光在她身上頓了頓,而後落在風子寒猶殘存着血跡的牙印上,淡聲開口:「子寒,既然傾雲說扯到了傷口,你帶他回去為他包紮一下,順道將你手中的傷口也處理一下。」

  「是。」風子寒應了聲,朝小正太眨了眨眼,笑得無比曖昧,「小無非,今晚記得等表少爺哦。」

  說完不顧無非含恨帶懼的眼神,已拉着雲傾傾屋子那頭走去。

  安沐辰目光平淡地望着一白衣一藍衣兩道身影慢慢消失在視線中,在走廊轉彎處,在看到身着淺藍仆衣個字較矮小的飛傾雲似是抬腳拐了風子寒一記時黑眸有了些微的波動。

  「無非。」他喚道。

  「公子,有什麼吩咐?」

  「去查探一下,這飛傾雲是什麼來歷。」

003.

  「公子,據府里劉管事稱,飛傾雲入府半年不到,一直在馬廄幫忙,專司餵養馬匹的事。雖然模樣長得挺俊,人也溫順有禮,做事勤快,但就是太過懦弱怕事,所以這半年來倒也安安分分地待在馬廄里,專心照管府里的馬匹,本來除了後院裡常接觸的幾個丫鬟管事,也沒幾個人識得他,但半個月前因意外替四小姐擋了一劍,這才在府里名聲大噪。」

  不出一日,無非便將飛傾雲的消息打探清楚,來到書房向安沐辰詳細匯報。

  

  安沐辰此刻正立在書桌前練字,聽完無非的話僅是將手中的毛筆頓了頓,繼而重新將注意力投回眼前攤開的宣紙上。

  「有沒有打探到他是哪裡人士?」端詳着眼前的宣墨,安沐辰頭也沒抬,淡聲問道。

  

  「據說,是北邊西城人士。」

  刻意停頓了下,無非邊偷覷着安沐辰的神色邊小心翼翼地應道。

  北邊西城不稀奇,只是那個有膽讓大公子吃癟的「表」小姐,似乎也是從那過來。

  俊臉潮紅□無邊的大公子,咬牙讓他關照雲府養在深閨中的三小姐的大公子,提到這北邊西城,無非真真懷念那晚的夜色。

  安沐辰正欲落下的毛筆停在了半空,眼眸半斂,神情淡淡,不知所想。

  無非偏着頭覷,覷不到,再偏頭,卻始終瞧不清他此刻眸底的神情,心裡不免有些遺憾,有些不甘願地將視線從自家公子臉上收回,瞥見毛筆尖上慢慢凝聚的大滴濃黑的墨汁,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開口,墨汁已從筆尖剝離,在那幅已完成九成的書法宣紙上暈染開來。

  無非心疼地望着那幅被毀的書法圖,捶胸頓足,大公子的真跡啊……

  「無非。」淡淡瞥了眼被毀的書法,安沐辰輕輕將筆擱回案上,喚道,「你被派往西邊蠻荒之地有半年了吧。」

  無非眨了眨眼,小心肝兒抖了抖,不知自己方才偷瞧公子的行為是否又觸着了公子的底限,忍着背上虛冒的冷汗,誠惶誠恐地應道,「回公子,無非在二公子那正好待了六個月。」

  

  安沐辰輕點頭,視線在暈染開的墨跡上停了會兒,而後淡聲吩咐:

  「無非,差人去給飛傾雲通個信兒,就說為感謝他對四小姐的救命之恩,府里今晚特地為他設了宴,還望他能依時出席。」

  「……是。」盯着自家公子的側臉,無非眨了眨眼,半晌才應道,對於自家公子的思維,無非自認跟不上去。

  寬敞明亮的廂房內,雲傾傾百無聊賴地揉弄着身下的雲錦薄被,趴躺在床上,撐着下巴盯着窗外益漸西沉的夕陽,哀嘆連連。

  背上的傷在風子寒的妙手神醫下已癒合得差不多,但因為整個劍傷從左肩下橫跨到右側腰部,未免擠壓到傷口,這半個月來她只能像王八般這麼死趴着。

  趴了這麼久,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啥不該留的後遺症,比如不該瘦的地方瘦了。

 

  低頭瞄了眼此刻看似平坦的胸,伸手比劃了下,雲傾傾再次仰天長嘆,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何時是個頭,混進這安王府也快半年了,每天除了與馬廄里那群馬馬兒小眼瞪大眼便是跟着馬廄的周老頭混吃混喝兼偷師學點防身的本事,一眨眼半年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她卻連這府里的主子都沒見着,若非半個月前的烏龍,怕是她到現在也無機會目睹府內各位主子的尊容,更遑論吸引他們的目光。

  

  引發目光啊……想到這半個月來對她過分熱情的安王府四小姐安沐倩,雲傾傾覺得太陽穴又開始突突地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