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為崇禎以後 - 第13章

鱘魚

「不知皇上想招募多少新軍?」盧象升熟讀兵書,第一個問的就是兵員額度的問題。

我想了想,「朕初步打算招募新軍五萬人,之前問過孫承宗,這八萬人一年的花費就將近百萬兩,加上人吃馬喂,是筆很大的數目,已經是朕能承受的極限了。」本來可以削減到三萬人,可是明年這個時候後金就打來了,多一點人馬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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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專業和非專業的區別

盧象升思考一會,斟酌了一下用詞,「皇上,兵法名家有句話,募貴多,選貴少,多則可致賢愚,少則乃有精銳……。」

我上學的時候,文言文就不太好,聽了盧象升的話,沒聽明白是什麼意思,一擺手打斷他,「建斗,別咬文嚼字,說大白話,聽着順耳。」

盧象升被崇禎說的笑了,「皇上,招兵如果招募來的人馬多,那就能壯大聲勢,但是指揮這樣的大軍,難度非常大,各個方面稍有疏忽便會導致全盤崩潰,烏合之眾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所以說,招募士兵可以廣泛一些,那樣能網羅各式各樣的人才,選拔士兵則要嚴格控制數量,精益求精,只有這樣才能組成精銳之師。」

我揉揉太陽穴,「行了,建斗別說了,這些你明白就好,咱們現在討論一下重點。」我發現盧象升有逐漸說教的嫌疑馬上打住,這些兵書戰策方面的問題,說的不好聽一點,我就是二百五,拍馬也趕不上自幼熟讀兵書的盧象升,乾脆還是直奔主題吧!

「朕打算從災民之中招兵,而且要招募有家室親屬的,朕招募的新軍跟大明以往的軍隊都不一樣,軍餉優渥,待遇非常高,不但士兵本人有諸多好處,連其親屬都會受惠,諸如免除賦稅徭役等等……。」一邊說,我在心中勾勒出了一副美好的藍圖。

盧象升突然站起身來,沖崇禎皇帝施了一禮,「皇上信任微臣,把招募新軍的重擔交付微臣,微臣心懷惶恐,生怕有負皇上的囑託,微臣早有計劃在胸,還請皇上聽微臣說完,微臣先告一罪。」盧象升的秉性剛直,心裡從來不藏着話,明知道打斷崇禎的講話大為不敬,可他仍然要說。

「建斗這是幹什麼,快坐下,坐下!朕是有些心急,疏忽了建斗的想法,建斗說吧!」我心中暗道,看來盧象升的脾氣不怎麼好啊!說來也是,我先問人家有沒有想法,結果人家說到一半就被我打住了,理虧。

盧象升坐下道:「皇上剛才所言招募災民確實可行,但是微臣還要補充一下,新軍一定要招募鄉間田野中的農民,因為他們畏懼官府,害怕律令,忠誠老實最容易被恩德感動,即使強征他們入伍,他們都不會反抗,而且他們當兵之後畏懼軍法,知道規矩又會感恩戴德,自然就會心悅誠服,這樣一來就便於皇上的指揮。」

「建斗說的很對,接着說。」

盧象升接着說道:「兵源現在看來一點都不缺,皇上想招募那些有家室親屬的人當兵,有利也有弊,他們掛念親屬,為了親屬會衝鋒陷陣;同樣,貪妻戀子也會使他們畏縮不前,戰鬥力下降,這就需要好的方法去引導了;

再則優渥軍餉,免除賦稅徭役等等,現在看來作用不大,京師地區驟遭大災,只要能讓老百姓活下去,皇上就籠絡住了民心,大災之時皇上給了他們優厚的待遇,等大災過後,豈不難以餵飽他們,養兵之道在於平衡,不驕不棄才能使士兵處於最佳狀態……。」

我聽着盧象升越說越忘我,終於明白非專業人士和專業人士到底有多大的差距了,我憑藉的是一腔熱血和對未來的了解,有投機取巧的嫌疑;

而盧象升則有天賦,似乎生下來就是為了帶兵打仗,聽他所言,我才知道軍事是一門高深的學問,不是玩玩cs,讀讀三國就能通透的,有一點照顧不到的地方都使不得呀!

「建斗,朕說過,朕把自己託付給你,在朕看來,軍隊就是安身立命的本錢,朕這點本錢就用到你身上了,儘管放手去做,一切都有朕擔待。」一個好領導不用事必躬親,知人善任就可以了,再說我只打算把非火器部隊交給盧象升管理,至於全員火器部隊,還得我自己來帶,我總覺得,在這個時代,火器應該大有作為。

盧象升也覺得剛才有些過頭了,明顯不是臣子之道,他一躬身,「皇上,微臣懂的不過是前人的經驗和教訓而已,在大體方面微臣自認不會出現紕漏,可在具體的實施上,還得皇上親歷親為才是。」他不是傻子,崇禎對他信任不假,但是他不能不知道深淺,自古以來手握兵權的將領都會遭到君主的猜疑,知道進退很重要。

我笑了笑,「建斗,招募和訓練新兵就交給你負責,等你把新兵訓練兩三個月,再交給朕來帶,那時候朕一定會拿出一個完整的計劃,建斗到時候肯定會一看眼界。」我這不是給盧象升留什麼懸念,而是現在我也沒有一個完整的計劃。

接下來,我一邊寫「計劃書」一邊催高弘圖把火器製造業的報告快點寫好給我,都說明朝末年的火器已經有了長足的發展,在世界上處於前列,可沒有一個明確的報告,我還是不放心,畢竟歷史上,是拿弓箭的後金打敗了拿冒煙武器的大明帝國呀!

我正為這個事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一道奏章讓我煩躁的心田清涼許多。奏章是福建巡撫熊文燦送來的,說是有一海盜鄭芝龍率眾投誠,希望朝廷能酌量授予官職安撫其心。

愣了一會我才想起來,鄭芝龍就是鄭成功的老子,打海戰有一手,最主要的是他有一個大名鼎鼎的兒子鄭成功,不知道鄭成功這會出世沒有?

晃晃腦袋把關於鄭成功的念頭拋掉,仔細的思考鄭芝龍率眾接受招安的事情。明清以來,海防逐漸廢弛,致使1840年以後,國人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苦難,根源就在國家不重視海洋,不重視海軍,如果不是鄭芝龍,我還真把海軍給忽略了,可惜不忽略也沒用,現在也沒什麼本錢,養不起海軍啊!

熊文燦的奏章後面有內閣的批覆意見,意思是先不給鄭芝龍任何官職,讓鄭芝龍率領自己的人馬打擊其他海盜,如李魁奇、鍾彬、劉香老等人,看其戰績再授予官職。

這倒是驅狼吞虎的好主意,我點着頭,拿硃筆打了一個紅勾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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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金鑾殿好像菜市場

「咦!張愛卿?你怎麼沒走?」我看到走進來的張慶臻,非常納悶,他應該跟李邦華一起趕赴遼東啊!

「是微臣沒讓張爵爺走的。」隨着話音,後面進來的是大學士錢龍錫,再後面是劉鴻訓。

劉鴻訓上前一步道:「皇上,調走拱衛京師的三大營人馬,太過草率,皇上已然命李大人起行,微臣阻攔不及,但是張爵爺就不能走了,留下兩萬人馬拱衛京師非常必要,畿輔空虛,與國不利呀!」

劉鴻訓和錢龍錫來之前已經商量過,雖然邊防牢固,但是事有萬一,出了紕漏他們擔待不起,最好的辦法是留下一部分軍隊,這樣做也穩妥。至於崇禎皇帝招募新軍,他們倆極為贊同。反正花的是內庫的銀子,他們干預不着。

我看着臉色仍然很差的劉錢二人,馬上招呼內侍給他們搬了兩把椅子,「兩位愛卿身體不適,怎麼還參研國政啊!要好生靜養才是。」

「事關國脈,微臣不敢怠慢,皇上受險於京營,將京營人馬悉數外調本也在理,但凡事講究循序漸進,老百姓都知道一口吃不出胖子來,皇上未免太過心急了,等新軍初具規模時再替換京營人馬也不遲啊!」

劉鴻訓被那些軍兵嚇的苦膽險些破裂,招募新軍替換京營人馬也在他的考慮之列,但是為官多年的他深知積重難返,想要一下子扭轉局面,無異於痴人說夢,因此他才和錢龍錫攔下張慶臻,以此來確保京師的穩定局面。

我雖然不聰明,但是也不是那麼笨,把京營人馬都調走京師自然空虛,原本打算用東廠和錦衣衛維持穩定,而且現在後金同樣遭遇災害,無力南下,陝西雖然有事,但是波及不到北方,幾個月的時間肯定夠用,那個時候新軍已經建成,獨當一面應該不成問題,即使不能獨當一面,當炮灰拖延時間總可以吧!

錢龍錫和劉鴻訓老成持重,考慮問題很全面,但是這些話我自然不能跟他們說,說了他們也不會贊同,看來只能順應他們,也算是安一下京官們緊張的心情,我把京營人馬調走,好幾個官員都反對,兵部給事科差點封還聖旨呢!

「朕知道了,是朕考慮不周,勞兩位愛卿操心,此事就依兩位愛卿所言,張愛卿所部的人馬暫且留守京城,幫助災民干一些活計吧!」

錢龍錫見崇禎皇帝聽從了他和劉鴻訓的建議,心懷大慰,馬上又提出了一個建議,「皇上,內閣之中只剩下了三位大學士,微臣和劉大人身體又不好,只有李標李大人輔佐皇上,稍顯不足,也達不到集思廣益的目的,微臣認為推選三兩個人入閣,乃是當務之急。」

劉鴻訓也覺得錢龍錫提的對,他自從被混蛋軍兵嚇到之後,精神一直不振,沒有半年三個月休息不過來,再說原本六個閣臣現在剩下三個,不合體制。崇禎年少,容易衝動,不多些閣臣輔佐,容易出大的決策失誤,今次調動京營人馬就是一例。

劉鴻訓和錢龍錫提議增選閣臣,非我所願,我的計劃是把軍隊建設擺在第一位,手握軍權之後馬上進行體質改革,而且是大刀闊斧的革新,一掃沆瀣之氣。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倆提出要增選閣臣,實在不是時候。

劉鴻訓見崇禎猶豫,馬上進言道:「皇上日理萬機,而百官清閒,不是為臣之道,為人臣子者,定當投身報效,皇上如果拿不定主意,可先讓廷臣推選,再由皇上決斷。」他以為崇禎猶豫是沒有合適的閣臣人選。

我沒有理由反駁他們,又見劉鴻訓和錢龍錫為此事如此熱心,只好點頭道:「那好,百官推選一下,讓朕看看都有那些人選。」嘴上這麼說,心中早打好了主意,反正這內閣要改組,大不了都把他們變成諮詢顧問成員。

前次因為免除賦稅一事在百官中引發了熱烈的討論,沒想到這次推選閣臣,引發的「討論」比上次還厲害。

李標給我的名單有十一個人,其中包括吏部侍郎成基命,禮部侍郎錢謙益等人,在我看來不論誰入閣都是一樣的,正想提筆圈點兩三個人,結果禮部尚書溫體仁和侍郎周延儒鬧騰起來了。

溫體仁和周延儒,在崇禎剛剛繼位的時候就差點做成內閣大學士,失去一次機會的他們沒想到,這次推選閣臣也沒他們的份,他們哪能甘心,就把入選的人從頭到尾推敲一遍,發現禮部侍郎錢謙益在浙江做學官的時候,涉嫌營私舞弊,馬上就彈劾錢謙益不配入閣。

我對溫體仁的印象不大好,覺得這個人沒什麼能耐,也就比被我趕回老家的周道登好一點點,正準備改革的時候把他拿下呢!沒想到這個時候又來挑刺,而且挑刺實在太牽強了,我都聞到了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味道,真是沒有一點出息。

溫體仁覺得這是一次機會,因此在殿上演講起來,「臣非言官御史,不應該說及此事,而且關於推選閣臣,更應該避嫌,但是枚卜大典事關社稷安危,錢謙益結黨營私,受賄,確實屬實,臣不想皇上被蒙蔽聖聽,所以不得不說。」

吏部給事中章允儒平時就看不起溫體仁,聽了溫體仁的話,馬上反駁道:「溫大人,下官記得那是天啟二年發生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溫大人已經官至禮部,分管學事,錢謙益涉嫌舞弊,那麼溫大人就沒有責任嗎?起碼也是失察之罪吧!」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溫體仁沒想到章允儒會提起這個由頭,沒等他反駁辯解,又有幾個官員為錢謙益辯白,而他的死黨周延儒也帶頭力挺溫體仁,整個大殿好似菜市場一般熱鬧。

「都住口!」我被吵的鬧心,拍案而起,「誰是誰非對對質不就清楚了,把物證拿來大家看看。」我心裡說話,狗咬狗一嘴毛,這些當官的都沒把心思用在正地方,爭權奪利倒是一個不讓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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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皇帝拍馬屁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