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城 - 第32章

十階浮屠

  蕭瀾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但搖搖晃晃的劉天良眼中根本就沒了焦距,她明明就站在他的身側,可劉天良卻看着一處空蕩的地方,虛弱地笑道:「瀾瀾聽話,我……我可不想找一個不聽話的女人做老婆,你們乖乖地呆在外面啊,千萬別……別開門!」

  「不!你別走……」

  蕭瀾猛地一把將他抱住,大顆的眼淚連串落下,就連陳楊也失魂落魄的撲上來緊緊把他摟住,哭喊着說道:「哥,你到哪我們就到哪,大不了就跟你死在一起,我們堅決不走!」

  「放開!!!」

  劉天良突然爆吼了一聲,猛地掙開了兩個女人的摟抱,氣喘吁吁地吼道:「現在不是你們任性的時候,就算你們願意跟我一起同生共死,但你們有想過我的感受嗎?你們要是被我親口咬死了,我他媽拼命救你們還有什麼意義?我劉天良是個混蛋,也是個小人,但絕不是貪生怕死的懦夫,只要你們能好好活着,我無論怎樣的下場都值了!」

  「嗚~」

  兩個女人再也說不出話來,通通捂着紅唇低聲痛哭,而劉天良也緩下情緒,搖搖晃晃的在兩女的臉上輕輕撫摸了一下,轉身便蹣跚着走向臥室,那沉重的腳步就如同灌滿了鉛塊一般累贅!

  「天良(哥)……」

  兩女眼見劉天良走進臥室之中,立刻齊齊的痛呼一聲,痛苦萬狀地看着他佝僂起來的背影,再等劉天良緩緩轉過來扶住房門的時候,他的雙眼居然都開始浮現出那種活屍才有的灰白色,卻還十分留戀地看了兩女一眼,臉上堆起他常見的下流笑容,大聲說道:「萬一我沒死的話,你們願不願意陪我睡覺?兩個人一起哦?我這輩子還沒這麼享受過呢!」

  「願意!我們願意……」

  兩女的捂着劇烈顫抖的嘴唇不斷地點着頭,這無比荒唐的要求在現在看來卻一點都不過分,劉天良是用性命換來了她們活下去的機會,就算為他做的再多也都是心甘情願的,只是劉天良卻沒有為此得意大笑,而是扶着房門輕輕地點點頭,微笑着說道:「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為了我,也為了你們自己……」

  「咔噠~」

  棕色的木門緩緩地被合上了,不但隔絕了她們對劉天良的眷戀,也隔絕了劉天良那張讓人心痛無比的臉龐,雖然只是一門之隔,卻仿佛是天人永隔,兩女再也控制不住,通通癱軟在地放聲地哭嚎起來,那傷心欲絕的哭聲當中飽含着對劉天良濃濃的愛戀!

  「呼~」

  靠在房門上的劉天良重重出了一口氣,緩緩滑坐在了冰冷的地上,他曾經以為快要屍變的人一定是心跳緩慢身體冰涼,但如今深切的體會到了之後,他卻發現自己的心臟已經快的都要跳出了胸膛,全身也燥熱無比,汗如漿涌!

  劉天良的視野里已經一片模糊,看東西全都只有一個朦朦朧朧的輪廓,兩女原本還算清晰的痛哭聲也開始嗡嗡作響,他就好像被塞進了一個高溫的大罐子裡面,不但熱得要死,連氣好像都快要喘不上來了一樣!

  「沒想到老子也有死得這麼壯烈的一天……」

  劉天良慘笑着搖搖頭,逐漸僵硬的臉龐也不知道擠沒擠出什麼笑容,他當然不想死,這個殘酷又現實的世界雖然如此醜陋,卻又如此令人嚮往,他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沒有做,沒來得及和蕭瀾好好溫存一番,就是他心中最大的缺憾,還有陳楊那份意想不到的愛情,他也沒有時間去細細品味半分!

  「唉……」

  劉天良輕嘆了一口氣,搖了搖自己混沌無比的大腦,雖然他已經一腳踏進鬼門關,但他註定不是甘於靜靜等死的人,他有些吃力地抬起麻木的右手,哆哆嗦嗦地拉開自己的腰包,翻找了好一會終於從隔層里摸到一個冰冷的玻璃瓶!

  「你他媽究竟是個什麼呢?」

  劉天良緩緩地把瓶子掏出來放在眼前,可模糊的視線根本讓他什麼也看不清,只是嗅覺卻好像突然靈敏了幾百倍,隔着幾十公分的距離,他居然都能聞到瓶身上散發出來的特殊氣味,而這麼誇張的嗅覺一出現,他就知道自己距離屍變已經不遠了,甚至下一分鐘他就可能突然失去意識,徹底成為一隻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他媽的!左右是個死……」

  劉天良突然低吼一聲,猛地拔開玻璃瓶的蓋子,把這瓶即沒有說明書,也不知是內服還是外敷的液體猛然灌進嘴裡,一股苦澀難當怪味立刻充滿了他的整個口腔,劉天良下意識地蹙緊了眉頭,甩手砸碎了手中的玻璃瓶,大罵一聲:「操!真他媽難喝……」

  劉天良的咒罵還沒結束,聲音便戛然而止,一股絞殺他五臟六腑般的劇痛讓他瞬間瞪直了雙眼,抱着喉嚨發出一股十分艱澀的窒息聲,就好似他喝下的根本不是什麼屍毒解藥,而是傳說之中能致人腸穿肚爛的極品鶴頂紅!

  「啊……」

  劉天良殺豬般的慘嚎起來,深入骨髓的痛感讓他全身都好似要爆開一般的難過,而痛不欲生的感覺很快就徹底侵占了他的大腦,使他的雙眼迅速開始往上猛翻,終於在到達一個頂點的時候,腦袋一歪徹底暈死了過去……

  

  第七十章

生死一線(上)

  

  陽光潑灑在大地上,緩緩褪去了夜晚帶來的寒冷和黑暗,呆坐在沙發上的蕭瀾幾乎一夜未眠,雙眼就那麼木愣愣地看着休息間房門一動不動,而眼淚都快哭乾的陳楊則蜷縮在她的腿上,閉着一雙紅腫的眼睛睡的昏昏沉沉,嬌柔的身體時不時都會抽搐上一兩下,就算夢囈嘴裡也還呼喊着劉天良的名字!

  「董事長,來吃點東西吧……」

  嚴如玉緩緩推門而入,手裡拎着一隻很大的塑料袋,但裡面的戰利品卻似乎寥寥無幾,不過幾瓶水和幾袋餅乾罷了,而她的臉上也掛着難以遮掩的疲態,臉色蠟黃、眼袋青腫,見蕭瀾依舊失了魂魄一般動也不動,她輕輕搖了搖頭走過去,把塑料袋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輕聲說道:「這一層能找到的東西不多,你多少吃一點吧,就算等劉天良出來也是需要體力的呀!」

  「他還能出來嗎……」

  蕭瀾滿臉木然地抬起頭看向嚴如玉,但嚴如玉卻蹲在她面前拿起一瓶水打開,仰頭灌了一大口進去,然後沉默了好半天才說道:「他進去有六七個小時了吧,如果屍變的話應該會有動靜的,但現在裡面卻一點聲音都沒有,他也不出來,唉~誰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不行!我要去看看他……」

  蕭瀾就好像被挑動了某處神經一樣,突然扶起腿上的陳楊,滿臉急迫地站起來就要走向房門,卻被嚴如玉跳起來一把拉住,蹙着柳眉說道:「蕭瀾!你別這麼衝動好不好?劉天良或許正在屍變的過程當中,你這麼貿貿然的衝進去,很可能就會送了你的命啊!」

  「我不管,就算送命又怎麼樣?他能為了我們不顧性命,我同樣也能為了他不要命……」

  蕭瀾不由分說的就想繼續往裡沖,但嚴如玉卻一下繞到她面前,徹底攔在房門口,大聲說道:「蕭瀾!你給我冷靜一點,拿出你以往的魄力和耐心行不行?你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不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小丫頭,別把一時的衝動當作相見恨晚!」

  「你什麼意思?」

  蕭瀾停下腳步凝眉望着嚴如玉,而嚴如玉放下大張的手臂嘆了口氣,很認真地看着她說道:「蕭瀾!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究竟像什麼樣子?你覺得自己好像是在為了愛情,為了情義去奮不顧身,可在我們眼裡你就像是一個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小丫頭,完全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方寸,我希望你能先冷靜下來,捫心自問一下,你作為一個已婚人士,對劉天良究竟是一時的衝動,還是真正的愛情,這兩者之間的區別真的很大的!」

  「不論我對劉天良是愛情也好,衝動也罷,但我這條命是劉天良不止一次救回來的,既然我欠他的,我就要傾其所有還給他,你給我讓開……」

  蕭瀾雙目通紅地瞪着嚴如玉,拼命一般地將她從門前推開,但劉天良在進去之前早已經將門徹底反鎖,就算蕭瀾憋紅了臉蛋也沒能把門擰開,嚴如玉便再次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急切地說道:「你就不能再等一等嗎?我的命同樣也是劉天良救的,如果中午之前他還不出來,我就陪你一起把門砸開,你就聽我一次行不行?」

  「姐!你別衝動啊,劉天良要是屍變了,咱們肯定弄不過他的呀……」

  剛剛甦醒過來的丁子晨也滿臉煞白地爬了起來,很是畏懼地看着休息間的那道門,而蕭瀾卻又不死心的狠砸了幾下,但依舊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從裡面傳來,她只好失魂落魄地點點頭,轉身默默地走回沙發上坐下,和同樣傷心欲絕的陳楊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

  蕭瀾手裡捏着一塊乾巴巴的餅乾,緩緩抬起頭來看向窗外,正午的陽光已經充分的照進了屋裡,雖然曬在身上有種溫暖的舒適感,但生死未卜的劉天良卻始終是她們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她再一次地看向了那扇緊閉的房門,見裡面還是靜悄悄的,便轉頭輕聲問道:「我們的食物還能堅持多久?」

  「不知道,最多兩三天吧……」

  靠坐在椅子上的嚴如玉苦笑着搖搖頭,看着眼前一小堆的餅乾花生和礦泉水,說道:「食物還好說,就算一星期不吃都餓不死,但水卻是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管道里流下來的水我們根本不敢喝,就算水瓶里的水我們也同樣不敢碰,等我們把這幾瓶礦泉水喝光了的話,不出幾天就要被活活渴死了!」

  「那我們就像之前那樣下去找水和食物行不行?通過電梯井下去找……」

  丁子晨急忙從一旁抬起頭來,眼巴巴地看着嚴如玉和蕭瀾,但嚴如玉卻冷笑一聲說道:「夠膽量的你就下去好了,既然你答應劉天良要做個爺們,就應該站出來給咱們女人做個好榜樣的!」

  「我……」

  丁子晨立刻啞然地看着嚴如玉,糾結的小臉憋得就跟便秘一樣可笑,而蕭瀾則擺擺手嘆息道:「下面的情況不是你們想象中那麼簡單的,太多潛在的危險隨時都可能要了我們的命,如果沒有天良那種心思縝密的人帶領的話,我們自己下去無異於送死!」

  「那等咱們的食物吃完了,救援還不來怎麼辦?」劉麗萍也滿臉緊張地站了起來,眼神驚恐又茫然地看着幾人,而蕭瀾似乎也沒太多力氣給他們加油打氣了,搖搖頭說道:「我們現在面臨的困難很多,食物和水只是一方面,就算救援隊真的到來的話,我們被困在這二十八樓不上不下,根本無法讓救援隊發現我們!」

  「那……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劉麗萍捂住小嘴眼眶一下就紅了起來,滿是絕望的啜泣聲更加重了人們心頭的陰霾,一時間幾人沒有一個再說話的,通通呆坐在原地動也不動!

  「我突然想到了在書里看到的一句話……」

  好一會,嚴如玉突然打破了這股陰沉的氣氛,望着天花板慘笑道:「人類的品質用一個詞就能表達,虛偽!人們總是讚揚着那些說着漂亮話,其實是錯誤的人,並嘲笑那些說着難聽話,實際上是正確的人!看看現在的我們吧,一個個全都撕開了虛偽的面具,把自己的懦弱無能,膽怯自私通通毫無保留的展現了出來,反倒是我最討厭的劉天良居然沒有任何改變,原來他的虛偽並不是虛偽,只是他活得比我們更加真實而已!」

  「你和劉天良說白了不過就是意氣之爭,劉天良看似粗枝大葉,其實他從骨子裡就透出一股傲氣,遇到一個比他更傲的,他自然不服氣!」

  蕭瀾輕嘆了一口氣,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嚴如玉直起身來看着她,面色麻木地說道:「沒有了傲氣就像沒有了尊嚴,活在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呢?如果有人要奪走我的尊嚴,我就一定會奪走他的命!」

  「你話說得太滿了吧?」

  丁子晨望着她不屑的一笑,鄙夷地說道:「之前你還不是卑顏屈膝的去討好劉天良麼?也沒看到你敢殺他啊,你的尊嚴不過是你自以為是而已,等餓到你頭昏眼花的時候,看你是不是什麼沒尊嚴的事都能做得出來!」

  「哼~那至少人家劉天良有那個實力,如果不是他刻意針對我的話,我絕對很樂意為他鋪床疊被,倒是你別在這裡冷嘲熱諷的,我嚴如玉今天把話放在這裡,你丁子晨要是能像個爺們一樣站起來,我立馬給你磕頭認錯,以後為奴為婢任你吩咐!」

  嚴如玉高高的揚起下巴,滿臉傲氣地看着對面的丁子晨,丁子晨英俊的小臉立刻漲的紫紅,咬牙切齒的卻也說不出來話,只能用雙眼惡狠狠地瞪着她,但就在這股針鋒相對的氣氛快要凝結到冰點的時候,一直悄無聲息的房門卻突然「咚」的一聲大響,嚇得劉麗萍「嗷」了一聲鬼叫從椅子上跳起來,轉身驚慌失措地大喊道:「他……他……他屍變了……」

  「天……天良……」

  蕭瀾滿臉緊張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着緊閉的房門她猶猶豫豫地走了過去,但剛到門前居然又是一聲悶響,顯然是裡面有人用手在砸門,蕭瀾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眼神又急又怕,而她身後的丁子晨也驚顫無比地說道:「姐!咱們快……快離開這裡吧,劉天良百分之百屍變了呀!」

  「天良!你還好嗎……」

  蕭瀾沒有理會丁子晨的告誡,咬着紅唇和跑上來的陳楊一起走到了房門邊,可房裡的卻又奇怪的安靜了下來,任憑蕭瀾如何的詢問,裡面再也沒有一點聲音傳來,蕭瀾滿是狐疑的和陳楊對視了一眼,然後很不死心地伸出手來輕輕敲了敲門!

  「咔噠~」

  門鎖突然輕輕一轉,發出一聲輕微的鎖扣彈跳聲,但就這麼一下卻讓眾人臉色猛地大變,就連蕭瀾和陳楊也有些驚慌地連忙退開,雙眼驚駭無比地看着緩緩轉動的門把!

  

  第七十一章

生死一線(下)

  

  「快跑……跑……跑啊……」

  丁子晨突然鬼叫了一聲,拔腿便沒命地往門外跑去,而劉麗萍也不甘落後,旋風一樣衝出了門外,不過嚴如玉略微猶豫了一下卻沒出去,一把抄起靠在沙發邊的鋼管說道:「你們倆趕緊退過來,不論他變成了什麼,你們都要給自己先留個餘地!」

  嚴如玉的話說的自然沒錯,劉天良要是真屍變了肯定會六親不認,而且像他那種又高又胖的人變成了活屍,屋裡這幾個細胳膊細腿的女人還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所以蕭瀾輕輕咬了咬紅唇便帶着陳楊小步地往後退去,而一直緊閉的房門也在此刻「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張無比慘白的胖臉緊跟着從後面露了出來,劇烈地翻着眼白,十分吃力地把腦袋拼命往門外擠!

  「天良(哥)……」

  蕭瀾和陳楊齊齊的驚呼一聲,剛想奮不顧身的衝上去卻被嚴如玉一下攔在了身前,怒聲罵道:「你們倆瘋了嗎?他都屍變了你們還想上去送死?」

  「嗚~」

  蕭瀾和陳楊的眼淚山崩地裂一般地滾落出來,捂着小嘴失聲的痛哭,而手持鋼管的嚴如玉也深吸了一口氣,滿是複雜地看着屍變後的劉天良,那毫無血色的皮膚和只剩眼白的雙眼,都充滿了活屍特有的外貌,只是看到自己最痛恨的男人居然變成了這幅模樣,嚴如玉心裡其實也是百感交集,說不出是同情還是悲哀,或許一種唇亡齒寒的感覺會更多一些吧!

  「呼~你們都出去吧,我知道你們都下不了手,劉天良肯定也不希望傷害到你們,這個惡人就有我來做吧……」

  嚴如玉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緊了緊手裡的鋼管,然後咬住牙關緩緩往劉天良那裡走去,只是到了門前她還是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眼,緩緩對嗓子眼裡發出恐怖嘶吼聲的劉天良說道:「我知道你一直恨我竊據了你的位置,但我能有當初的地位真的是自己拼命干出來的,你們下班出去花天酒地的時候,我還一個人躲在辦公室里整理資料,構思計劃,就算陪客戶喝酒喝到胃出血我都不止一次,這些我都從未對別人說過,只是我不屑於去跟誰解釋這件事情罷了!不過現在你都這樣了,我不知道你還能不能聽到我的話,但我真心希望你去了下面不要再怨恨我了!對不起……」

  「我……嗬嗬……」

  就在嚴如玉抬手就要刺下鋼管的時候,雙眼翻白的劉天良突然竭力的從嘴裡吐出來一個字,嚴如玉立馬一愣,高舉的鋼管就僵在自己的頭上,滿是詫異地問道:「你……你在說話?」

  「我去……去你……媽……媽的……」

  劉天良嘶啞着喉嚨再次開聲說話,無比艱澀的聲音就如同被人在嗓子裡澆了滾油一樣可怕,但他字正腔圓的咒罵卻讓幾女聽的無比清楚,嚴如玉立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傻傻地問道:「你……你說什麼?」

  「救……救命啊……」

  劉天良聲嘶力竭地大喊了一聲,兩顆白眼珠子忽然往下一落,終於露出了一對和正常人無異的瞳孔,而他這聲音一出來,蕭瀾就跟導彈似的從地上跳了起來,一頭衝到門前撞開大門,驚喜萬分的抱着地上的劉天良哭喊道:「天良!你沒事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沒事的,嗚……」

  「水……水水……」

  劉天良被蕭瀾勒得差點又暈了過去,竭力的拍打着她的胳膊讓她鬆開自己,而蕭瀾已經喜的失去了方寸,雙手瘋狂地在身前揮舞着喊道:「快!快叫醫生來,還有水……還有水……」

  「我去我去……」

  陳楊欣喜若狂的扔來一瓶礦泉水,拔腿就衝出了房間,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狂喜喊道:「醫生!劉醫生,劉大哥醒了,劉大哥他醒了……」

  五分鐘之後,劉麗萍蹲在劉天良的身邊緩緩收回了手,看着再次昏迷過去的劉天良她滿是驚喜地說道:「你們都放心吧,劉哥沒事了,他真的沒有屍變,身上的屍毒病菌已經用肉眼看不見了!」

  「那他怎麼還昏迷不醒呢?」

  蕭瀾輕輕撫摸着劉天良架在自己腿上的腦袋,滿臉的擔憂,但劉麗萍卻笑着說道:「他是脫水了,雖然情況比較嚴重,但我剛才摸了他的脈搏,心跳強勁有力,就是稍快了一點,只要給他補充足夠的水分,休息幾天就會好的!」

  「那趕緊再給劉哥餵點水吧,再把餅乾掰碎了給他餵一點……」

  陳楊滿臉心疼的蹲在一邊舉着礦泉水瓶,恨不得跟他嘴對嘴餵水才好,不過劉麗萍卻急忙搖頭說道:「脫水症患者十二小時之內是必須禁食的,這很可能就是他腸胃引起的,所以只要給他多喝水就行了,之後我們才能考慮給他餵些流食!」

  「唉~這下好了,本來我們就缺水,以劉天良的體形我們要是想把他的水分給補回來,我們所有的水加起來都不一定夠他喝的……」

  嚴如玉重重地嘆了口氣,滿是無奈地看着蕭瀾腿上的劉天良,但蕭瀾卻抬起頭來說道:「你們要是不願意的話,我的那份水都讓給天良喝,天良既然沒事了,我就一定要全力以赴的救他!」

  「我的那份也給他,我也不喝了,還有食物也都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