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調局異聞錄 - 第1章
爾東水壽(耳東水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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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調局異聞錄》
作者:爾東水壽
內容簡介
一九八七年,大火後的大興安嶺發現一具長着獠牙的活焦屍,解放軍官兵在付出巨大代價後才將其制服,由沈辣的三叔沈援朝負責押送回北京。運送途中,焦屍再次復活,危急之時,一名神秘白髮人出現,輕鬆便把復活的焦屍消滅掉。
十幾年後,天生陰陽眼的沈辣參軍,被選入特種部隊。在一次隨隊追剿毒梟的任務中,誤入雲南邊境的一個神秘山洞;山洞內遠古祭祀乾屍紛紛復活,向沈辣小隊發動瘋狂攻擊。這時,神秘白髮人再次出現,將沈辣等人救出。
「乾屍復活」事件後,沈辣被調入一個叫「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的神秘機構,開始接觸到一系列用科學無法解釋的神秘離奇案件……天生陰陽眼的特種兵沈辣在雲南邊境抓捕毒梟任務中,遭遇恐怖狀況,古滇國神秘的山洞內,遠古祭祀的乾屍紛紛復活,向他們瘋狂攻擊,沈辣小隊幾乎全軍覆沒。
危機時刻,一個叫「吳仁荻」的神秘白髮男子忽然出現,將沈辣以及當地稽毒警孫德勝救出。
雲南「乾屍」事件後,沈辣同孫德勝被調入一個叫「民間事物調查局」的神秘機構,從此開始了一系列離奇而又刺激的「狙魔」故事。
編輯推薦
★中國政府調查超自然神秘事件特別部門工作筆記。新中國成立後,整編了國民政府的宗教事務委員會,成立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後改名為民俗事物調查研究局,專門負責調查一些用科學無法解釋的超自然神秘事件。
★一個傳奇神秘的調查部門,一隻只聞所未聞的超自然生物。
★首次講述與超自然力量戰鬥故事,天涯雜談年度十大網絡小說。網絡原名《民調局異聞錄》,網絡總點擊超過五千萬!
★風靡天涯、貓撲、百度貼吧、凱迪社區,千萬粉絲翹首以待!
作者簡介
爾東水壽,本名陳濤,蓮蓬鬼話活躍寫手,七零後,非專業作家。
二零一二底開始在天涯連載《民調局異聞錄》,引發巨大反響,受關注程度堪比當年《鬼吹燈》《盜墓筆記》。其作品風格詼諧逗趣、懸念迭生,讀之令人慾罷不能。
作者榮獲天涯年度網絡十大作家,《民調局異聞錄》榮獲天涯網絡十佳作品第二名。
第一部:苗鄉巫祖
引子
一九八七年,大興安嶺遭遇了一場罕見的森林大火。當火勢被撲滅後,到處都是被大火燒焦的殘垣斷木,空氣中瀰漫着焦煳的味道。
一隊解放軍官兵還在現場做着最後的清理,他們已經一個多月沒有正常休息了,火災過後的慘象衝擊着每一個人的神經,見得多了也就變得麻木起來。
一些被大火燒焦的屍體被清理到山下掩埋。突然,一名戰士好像被什麼東西嚇着了,沖不遠處的班長尖聲喊道:「班長,你快過來看,這是個啥東西?」
「張柱,你又瞎喊個啥?瞧你那點出息!」班長走到跟前,以為張柱又看見了個燒焦的死人。等走近一看,就見地上的確躺了個燒焦的屍體,被煙熏得黑乎乎的。雖然被火燒得有皮沒毛的,但脖子以下還是能辨認出來是人的身體,可脖子以上就不好說了。這具焦屍的頭部在火災中損壞得比較嚴重,大部分的面部肌肉已經燒掉了,從創口向嘴裡看去,竟然是兩排尖利的獠牙。而且這具焦屍的面部頭骨太過凸突,與其說是人的屍體,倒不如說是人屍的身體上拼了個犬齒類動物的頭。
班長盯着這具焦屍,就覺得脖子後面涼風嗖嗖直冒,腦門上也見了汗。這時,周圍的戰士都圍攏過來,指着焦屍議論紛紛。
「張柱,去找連長,報告情況!」班長穩了穩心神,自己是整不了,趕緊把連長拉進來吧。
「是!」張柱答應一聲,向連部的方向跑去。班長看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正要驅散圍觀的戰士,就聽見有名戰士喊道:「動了!這怪物動了!」班長連忙向焦屍看去,就見這具焦屍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不過,姿勢和剛才有明顯的不同。班長的腦子「嗡」的一聲,還沒死?這是什麼路數,都燒成焦炭了,還沒死透?
就在班長驚愕之時,地上躺着的焦屍突然直挺挺地站了起來,一把抓住離它最近的一名戰士,張開滿嘴的獠牙,猛地咬住了他的喉嚨。向後一甩,把這名戰士甩出七八米遠,就見戰士的脖子血肉模糊,鮮血呼呼直冒,眼看是活不成了。
「我去!」驚呆了的班長猛地反應過來,抄起背後的自動步槍(這次的任務是清理火災現場,周圍幾人只有班長有一把五六式自動步槍,還是預防有野獸傷人的),一把拉開槍栓,對準焦屍就是一個點射,「噠噠噠」就聽一串槍響,子彈準確地擊中了焦屍的胸口。可是子彈打在焦屍身上就像泥牛入海一般,沒有任何效果,反而把焦屍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轉過身來,緩緩向班長走來。
班長一咬牙,將扳機一摟到底,「噠噠噠」又是一梭子子彈射進焦屍的胸膛。這次的射擊有了點效果,不過也就是打得焦屍向後頓了頓。槍聲一停,焦屍又慢慢地向班長走來。
班長將打光子彈的自動步槍反手一握,當作棍棒使用,拉開了架勢。身旁的戰士也操起了鐵鍬和鎬頭,準備和焦屍拼命。
就在這時,有人在眾人身後大喝一聲「都給我臥倒!」戰士們聽得耳熟,沒有猶豫,第一時間趴在地下。就聽得「噠噠噠」一陣槍響,打得焦屍身上火花直冒。槍聲一停,焦屍終於再也堅持不住,一仰身,向後栽了下去。眾人這才向後看去,開槍的是連長,還有指導員和一名戰士。三支自動步槍的子彈打得一乾二淨,三人迅速換完彈匣,又瞄向焦屍倒地的方向。
班長臥倒的地方距離焦屍最近,見焦屍一動不動。又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任何反應,便大着膽子起身,貓腰向焦屍走去。走到焦屍近前,向它的臉上望去,焦屍的眼皮已經被大火燒掉,不過大眼珠子還掛在眼眶上。這時看去,瞳孔已經擴散,是真正死透了。
第一章
白髮
一天之後,吉林開往北京的特快列車上。在最後一節車廂里,圍坐着五位解放軍戰士。其中兩名正是剛經歷了「怪屍事件」的班長沈援朝和戰士張柱。
那件事已經被下了封口令,怪物的屍體被拍了照片,當天就送到北京的中科院生物研究所,幾位研究生物進化學的院士看了之後如獲至寶。這具怪屍可以說是對達爾文的生物進化論的挑戰,就科學意義而言,可以說已經超過了那個失蹤了半個世紀的北京人頭蓋骨化石。
因為有那個頭蓋骨化石失蹤的前車之鑑,為了消除運送途中的各種隱患,武警總隊方面指示保密運送。為此還特批了一趟列車來單獨護送。
因為是特殊運送,這趟軍列不設客車廂,只是在前面捎帶着掛了幾節貨車廂。除了火車頭裡的兩名火車司機之外,就只剩下最後一節車廂里的這五名戰士了。
沈援朝和張柱作為主要當事人,要到中科院去匯報事件的過程。他倆也是唯一知道運送「物品」真相的人,剩餘的三名戰士則是被通知因為在撲滅山火中表現突出英勇,要到首都去接受首長的嘉獎,順便有一件大興安嶺的「特產」要同車抵達北京,希望幾位戰士能協助押送,保護安全。
現在那具怪屍已經被幾條麻袋層層包裹,安安靜靜地躺在車廂的角落裡。沈援朝和張柱坐的角度正好能看見怪屍的位置。
自打沈援朝上了火車,總是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一閉上眼就是戰友活生生被怪屍咬死的景象,一睜眼就看見包裹怪屍的麻袋就躺在自己的眼前。鬧得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睡也不是醒也不是。
張柱倒是個粗人,上了車後除了暈車就沒有別的不適感覺。坐了半天的火車,最後就連暈車都適應了,是睡也安然,吃也香甜。看得沈援朝心中直咬牙你倒是心寬,也不看看你眼前躺着的是什麼東西?你的戰友可是死在它手上的。那血淋淋的場面你這麼快就忘了?沈援朝突然想起來,當時張柱去找連長了,那場面他還真沒趕上。
「援朝,你又在想啥子?一上車就跟失了魂似的。」說話的是幾人中職位最高的,沈援朝隔壁連的排長姜子達。
姜子達是四川人,和沈援朝是同年兵,自打新兵連倆人就在一起。雖不是無話不談,也算是意氣相投。
「什麼叫失了魂?老薑,別胡說八道。」沈援朝現在對這類詞語有些敏感,「我在山上三天三夜都沒合眼了,換你試試?早就累趴下了。」
「誰不是幾天幾夜莫合眼。你以為就你能耐啊?再說,那還不趁現在睡一哈子。別到了北京,見了首長莫得精神,那就丟我們武警的人嘍。」
「誰不想睡啊?這不是……睡不着嘛。」沈援朝乾巴巴地解釋道。
「睡不着就別睡了,沈班長,聽說你們連在山上遇見鬼了?還開槍了,那槍打的,跟崩豆似的。到底咋回事,你說說唄。」說話的戰士和沈援朝也認識,在車廂里悶得久了,總算找到了比較提神的話題。
「你這是聽誰胡說的?哪有那麼多鬼神的。孔老二都說了,不語怪力亂神的,你別聽別人瞎說,那是遇到熊瞎子了,開槍打熊瞎子呢。」沈援朝開始胡編了。
「拉倒吧,什麼叫不語?就是不說。孔老二是不敢說怪力亂神的事兒。再說了,當時我們連就在你們連附近。打熊瞎子?打鬼吧!打熊瞎子用得着打百八十槍?我聽得真真的,那槍打得,跟過年放的五百響鞭炮似的。張柱,你說說,到底是咋回事?張柱,你不說話瞎抖什麼?」
眾人這才發現張柱的臉色已經變白,渾身不由自主地抖動着,手指着前面那個「大興安嶺的特產」:「動……動了!」
此話一出,沈援朝的頭髮根兒都炸開了,渾身上下直冒涼氣。順着張柱的手指方向看去,那件捆得跟粽子似的包裹已經有了變化。包裹中心起了水波紋一樣的抖動,抖動的頻率越來越快,幅度也越來越大。
他大爺的!又來了。沈援朝顧不得連長要他負責將怪屍安全送抵北京的叮囑,一咬牙當下從褲腰帶上抽出了把五四手槍(僅此一把,為防運送途中意外特配的),憑感覺對準怪屍的腦袋就是一梭子。
七發子彈轉眼打完,包裹也不再動彈。沈援朝這一口氣還沒松下去,張柱又喊道:「班長,它又動了。」
我他媽的看見了!這次包裹抖動得更加劇烈,看樣子裡面的東西迫不及待要出來。
「援朝,裡面是啥子東西?」旁邊幾個戰士被沈援朝開槍的舉動嚇了一跳。看他齜牙咧嘴的表情,似乎對包裹里的東西恐懼到了極點。
沈援朝將手中的空槍收了起來,開始滿車廂找稱手的傢伙,「你們不是問我昨天開槍打的是什麼嗎?它現在就在麻袋裡!是不是鬼我不知道,反正它不是人!李茂才就是被它一口咬死的。媽的,中了百十來槍都打不死它!別愣着啦,它要是從麻袋裡出來,咱們誰都跑不了!」
「仙人板板!你不早說!」姜子達和那兩名戰士都瞪大眼睛看着麻袋。還是姜排長反應快,連同張柱和兩個戰士解下武裝帶,在麻袋外面捆了四道。
這一節車廂是由貨車廂臨時改造的,角落裡還擺放着沒有收拾走的清掃工具。沈援朝跑過去抄起一把鐵鏟,大喝一聲:「你們都閃開!」在姜子達幾人躲開的同時,對準怪屍頭部的位置,鏟刃朝下奮力砍了下去,這一下沈援朝使上了吃奶的勁兒,要是一般人能削掉他的腦袋。
只可惜麻袋裡包着的真不是一般「人」。
「當」的一聲響,鐵鏟砍破了麻袋,響起了一陣金屬相擊才能產生的共鳴,一串火花閃過,鐵鏟被彈起老高。
這一鏟似乎起到了效果,麻袋的抖動停止了。還沒等眾人高興起來,就聽得「嘭」的一聲,綁在麻袋上的四條牛皮武裝帶全部被崩開,麻袋也被撕得粉碎。一個被燒得有皮沒毛的怪物坐了起來,瞪着已經沒有眼皮的眼珠看着車廂里的幾個人。離它最近的張柱沒有防備,嚇得直接癱坐到了地上。
張柱的舉動吸引到了怪物的注意,它歪着頭愣愣地看着張柱。沈援朝手握鐵鏟已經舉起卻投鼠忌器沒有落下,姜子達和那兩名戰士也不敢輕舉妄動。一時之間,車廂里的空氣都好像凝固了。
沈援朝感覺怪物有些彆扭,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兒又說不出來。
「班長,它好像沒有敵意,要不就這麼算了吧?」張柱被瞅得發毛,又不敢有任何動作,只得向沈援朝救援。
「好啊,你跟它說吧,它同意就行,我沒意見。」沈援朝是真的不知道該咋辦。
張柱一副苦瓜臉,「班長……」話還沒說完,怪物突然動了,它上半身猛地一探,張開滿嘴的鋸齒獠牙,對着張柱的脖子咬了下去,張柱來不及反抗,被怪物咬了個結結實實。
「我去!張開你的臭嘴!」沈援朝對着怪物的脖子連砍了四五鏟,砍出一道道火花。姜子達沒有傢伙,他也豁出去了,扛起長條椅向怪物猛砸過去。
鏟砍、椅砸沒有任何效果。怪物咬斷了張柱脖子上的動脈,鮮血順着它的嘴巴水流似的淌了下來。怪物的喉頭上下涌動,張柱掙扎了幾下就不動彈了。
它在吸血!沈援朝反應過來,也看出了怪物和昨天的不同。原本胸口和四肢燒成黑炭的皮膚已經長出了新的皮肉,就連昨天完全燒成無肉的臉頰,現在都長出了一層薄薄的肉膜。沈援朝腦中閃了一個念頭八成這個雜碎靠吸食人血在療傷。
姜子達身邊那兩個戰士也已經嚇傻了,站在原地沒有動窩。沈援朝經歷過一次,多少有了點經驗。就這幾個人和一把鐵鏟是無論如何也對付不了這個怪物了。別說李茂才和張柱的仇報不了,再把姜子達他們搭上。想到這裡,他一把拉起姜排長,「開車廂門!跳車!」
沒等他們開門,車廂門自己開了。一個白衣人走了進來,這人看不出年紀,論相貌也就二十五六的模樣,只是滿頭的白髮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年齡。沈援朝幾人都是一愣,看着車門外奔馳而過的景物,也沒有類似汽車之類的交通工具。這人是怎麼進來的?難道是扒車?
來人也不理會他們,只厭惡地打量着已經晃晃悠悠站起來怪物。
自打白髮男進了車廂,怪物就顯得相當暴躁。它放開了張柱的屍體,對着白髮男一陣吼叫,似乎隨時就要衝過來把白髮男的喉管咬斷。
白髮男看着它冷冷地說道:「不用裝了,你知道我是誰。」聽了這話,怪物頓時萎靡,不再吼叫,只是不斷地後退,最後龜縮在角落不停地顫抖。
白髮男走到怪物的面前,打量了它一眼。皺着眉頭說道:「那麼大的火都燒不死你,還能恢復成這種程度,你這是吸了幾個人的血?」
怪物低着頭根本不敢直視白髮男的目光,只是偶爾哼哼唧唧幾聲,聲音聽上去悲悲切切,好像在向白髮男求饒。就像是青蛙遇到了蛇,不敢逃走也無法反抗,只能顫抖着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