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調局異聞錄 - 第10章

爾東水壽(耳東水壽)

  民調局不是很低調嘛?為什麼會有外國人?沒容我多想,那個外國人已經走了過來,主動打起了招呼,說出話來一嘴純正的京腔「嗨,郝主任,不是說高局長把您找去了嗎?這回來得也忒快了吧。你後面這兩位哥們兒怎麼稱呼?」

  看樣子,郝文明很是不慣這個外國人略顯輕佻的樣子,說:「你能不能像一般外國人那麼說話?不是我說你,這一嘴的京片子都是跟誰學的?」

  「這個我可做不到,我親愛的郝。」再說話時,外國人收斂了京腔,不過肢體語言卻豐富了起來。他攤開雙手,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很是誇張,十足歐美人的做派,「我無法壓制我的天賦,是語言天賦。你懂的,我親愛的郝。」

  被一個外國男人稱為「親愛的」,郝主任明顯還是不適應,「行了,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郝文明妥協了,他伸出手向外國人一擺手,「這個外國人是調查三室的主任,雨果主任。那幾個是三室的調查員。哎,說真的,雨果,你的全名是什麼來着?」

  「郝,我對你的記憶力感到很遺憾。我的全名是尼古拉斯·K·雨果。你們可以叫我雨果,當然,叫我尼古拉我也不會介意。」尼古拉斯·K·雨果略有不滿地說。

  郝文明沒理他這茬兒,繼續自顧自向我和胖子介紹道:「雨果主任的三室是負責國際宗教事務的。別看年紀不大,他可是梵蒂岡派來的交流人員。」

  說着又將手擺向我和胖子的方向,「他倆是我們一室的新人。今天剛來報到,胖的那個叫孫大……孫德勝,不胖的那個叫沈辣。」

  自打郝文明說出雨果來自梵蒂岡的時候,孫胖子就皺着眉頭在瞎尋思梵蒂岡是什麼地方。突然一拍大腿道:「想起來了,梵蒂岡是基督教的老巢!」

  他這話一出唇,雨果的嘴角就抽動了幾下,臉上也變了顏色,好在瞬間又恢復了正常,說:「孫,我的朋友,你剛才的話,如果是在梵蒂岡說,將會是一場無法彌補的噩夢。好在這裡是中國。不過,孫,你真的應該去重新了解一下西方主流宗教的知識了。」

  就在他還要繼續普及天主教、基督教和東正教的區別時,電梯又開了,出來了一個高大的白種男人,一出來就徑直向我們走來。看到郝主任後,他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就直奔雨果,在他的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這地下二層實在太空曠,這樣的距離,再小聲說話也難免會被別人聽到幾句。可惜聽到了也沒什麼作用。我豎起耳朵也沒聽明白。他說的不是英語,應該是拉丁語系的某種語言。

  白人男子說完站在了雨果的身後,雨果並不解釋,只是不動聲色地衝着我們笑了笑說:「抱歉,看來我要離開了。有些小事需要我去處理一下,沈、孫,很高興今天能認識你們。」說着張開雙臂就要擁抱我和孫胖子。

  雨果的舉動讓我嚇了一跳,長這麼大,我還沒被一個男人這麼抱過。孫胖子直接後退了幾步,把我讓了出去。還好我賊起飛智,雙手衝着這個外國老爺們一抱拳說:「雨果主任,您太客氣了。」

  雨果愣了一下,隨即呵呵一笑,抱拳回了個禮說:「你們中國人的禮節真是太有趣了。」說完便告辭,帶着白人男子和他手下的調查員坐上電梯離開了。

  看着電梯已經升起,孫胖子才說道:「主任,後面來的外國人是誰啊?」

  「是雨果的跟班,叫莫耶斯。你們可別小看他,要論真實本事,他可不輸給雨果。」

  孫胖子有點不以為然地說:「要真有本事,還做跟班?」

  「你懂個屁。」郝文明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不是我說,國內的事兒你還沒搞明白,外國人的事兒,你瞎摻和什麼?」

  說完繼續帶我們向前走,一直走到地下二層靠里的一處房間。郝文明打開房間門說:「進來吧,到地兒了。」

  我進了房門才發現這裡是內有乾坤,裡面竟然是個標準的五十米靶場。看樣子以後的工作還要和槍打交道。不考慮那麼多了,我和胖子將箱子放在了靶場的射擊台上。

  郝文明掏出一包香煙,沒有讓讓我們的意思,點上一根後說道:「把箱子打開吧,密碼是501215。」

  「主任,這個密碼有什麼特殊意義嗎?」我邊撥動密碼便說道。

  「也沒什麼特別意思,1950年12月15日,是高胖……高局長的生日。對了,到時候別忘了得意思意思。」

  還得意思?我心裡開始不爽起來。好在箱子已經打開,分散了我的注意力。箱子裡面分成兩層,上面的一層整齊地擺着一支九二式手槍,右邊碼放着四個彈夾。左邊規規矩矩擺放着好像手機包一樣的皮袋子。

  第二層更有意思,竟然是各式各樣的證件。有海關的、檢驗檢疫局的、公安局的、檢察院的……最離譜的是還有一張中央內衛處的工作證,而且每張證件上都貼着我的照片。

  孫胖子幾乎每張證件都翻看了看,說:「主任,你們這假證做得不錯啊,比大街上二百塊錢做的好多了。」沒等郝文明說話,我搶先說道:「大聖,你怎麼那麼門兒清?」孫胖子眨巴眨巴眼睛憋了半天也沒編出來,最後憋出一句「我猜的。」

  我已經沒心情和他逗悶子了,轉身對着郝文明說道:「郝主任,能請教你一個問題嗎?」郝文明吐了個煙圈說道:「問吧,我不一定說。」

  「我和大聖今天是第一天來報到的吧?」

  「嗯?這也叫問題?」郝文明歪着腦袋看着我,「不是我說,這個不用問我,得問你們自己。」

  「我也知道這個不叫問題,問題是為什麼我和大聖第一天來報到,這些證件上就有我們的照片?而且照片也不是粘上去的,是用激光打印,然後掃描到證件上的。這麼多張照片打印上去得花點時間,短時間不可能做好。」

  和我預料的不一樣,郝文明聽了我的話,並沒有驚訝的舉動,反而學着孫胖子那樣眨巴眨巴眼睛,說:「這個問題你還是問高局長吧,不是我說,東西是他準備的。」

  孫胖子扒拉着十多張證件說:「主任,這麼多假證件,成本很高啊。」郝文明很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誰說是假的?這裡的證件百分之百都是真的。不是我說,你們倆也知道,我們的工作單位不能太招搖,外出做事的時候不能報字號,有這些證件就方便多了。」

  「咦?還有這個東西。」孫胖子先從箱子裡拿出一根短棍,迎風一甩,甩得筆直,竟然是根警用甩棍。

  孫胖子虛劈了幾下,問「民調局用得着甩棍嗎?」郝文明有些不耐煩了,說:「這些都是基本裝備,都是以後你們用得上的。還有件事要和你們提前說一聲,在正式工作之前,你們倆要接受民調局三個月的特別訓練,訓練通過之後才能正式上崗。」

  「主任,你的意思是說要是沒通過訓練,就不能工作?剛才簽的合同就作廢?」我正為剛才的合同後悔,沒想到這麼快老天爺就給了我一個機會。

  「作廢?」郝文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做夢吧,不是我說,合同能作廢的話,我早就不幹了,九十九年啊,你以為在開玩笑?訓練期沒過的話,就延長訓練期,直到通過為止。不過呢,延長的訓練期是沒有薪水的。」

  孫胖子說道:「那豈不是光幹活不給飯吃?」

  郝文明將抽完的煙蒂扔到地上後說道:「好了,不說廢話了。介紹裝備之前,先簡單說說我們民調局的內部結構。」

  「剛才和你們說過了,民調局分六個調查室。我們屬於第一調查室,也叫綜合調查室,顧名思義,我們什麼事都要負點責。第二調查室負責國內事務,第三調查室主任雨果你們剛才見過,他們負責國內的西方三大主流宗教事務。第四調查室屬於外勤調查室,第五調查室的主任歐陽偏左,你們倆也見過,負責匯總和甄別全國各地報上來的事件,再由他們通報給各室,還有你們的裝備也是由他負責的。」

  「本來這些話都是屬於培訓項目的,應該由歐陽偏左和你們講的,不過他臨時有事,就由我先和你們說說。」

  「不對啊。」孫胖子扒拉着手指頭說道,「主任,只有五個調查室,六室你好像沒說。」

  「是嗎?我沒說?不能吧?」郝文明三個疑問句說得沒什麼底氣。我也說道:「沒錯,郝主任,就差調查六室你沒介紹了。」

  「你們倆的記性真好。」郝文明說話的語氣不太積極,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六室的主任叫吳仁荻,如果有其他五室都搞不定的事,就歸到他的六室負責。」

  孫胖子說道:「這個吳主任那麼厲害?那不就是民調局的大拿了嗎?」

  「好了好了,這些不說了,把基本裝備給你們介紹一下。」郝文明很牽強地轉移了話題。他從孫胖子的箱子裡拿出了放在最上層的九二式手槍,「不是我說,你們倆一個是特種兵,一個是緝毒警察,這個東西你們倆應該不陌生吧?」

  我也拿起了我的那把九二式,剛才光顧看下層的物品了,有點冷落了這把手槍。現在拿在手中,才看出它和普通九二式手槍的不同之處。這把槍通體雕刻着類似符文的圖案,槍身偏重,握在手中,感覺很是怪異。這不就是在水簾洞裡,白髮吳勉給我的那把手槍嗎?老林的命就是喪在它射出的子彈之下。

  我卸下彈匣,又退出了一顆子彈放在手中。它和普通的子彈也不一樣,彈頭被打了個符印,迎着燈光照了一下,竟然亮得刺眼。

  「主任,這把槍不是你們民調局自製的吧?」我舉着手中九二式問道。

  「什麼你們民調局,是我們民調局。還有,你把槍放下再說,不是我說,你以前是當兵的,知不知道擦槍走火也能要人命?」

  看着我放下了手中的九二式,他才說道:「這把槍是在國產九二式的基礎上加了點東西,槍身上雕刻的符文是龍虎山天師的驅魔鎮鬼符,雖然是拓本的拓本,可威力還是不小的。這把槍的專用子彈也是有說道的,彈頭是銀合金的,做了防氧化處理,而且彈頭做了特殊加工,擊中目標時會二次爆炸,裡面是高壓縮的濃縮硃砂。至於彈頭上的符印嘛……」

第十六章

別具一格的特訓

  「是嶗山道派李天一的鎮魂符,王八綠秋秋的,騙人騙到老子頭上咧。」門一開,剛才在樓上遇到的五室主任歐陽偏左罵罵咧咧地走了進來。

  郝文明見他進了靶場,有點意外地問「你不是出去淘寶了嗎?不是我說,讓人騙了?」

  歐陽偏左憤憤說道:「莫提咧,差點讓個瓜慫騙咧,說有龍虎山鎮鬼台上初代張天師親手畫的地獄眾鬼圖的拓本,還騙額是剛從土裡挖出來的,有八百多年咧。額去咧一看,那個拓本用的絹布嘛,王八綠秋秋的,是腈綸混紡的!」

  歐陽偏左說完也不理郝文明,從懷裡掏出兩張符紙放在桌子上,伸出右手的食指向我和胖子勾了勾說:「你們兩個過來嘛,在紙上寫出生年月日,最好寫陰曆。你們倆最近三天有沒有房事?有就莫用寫咧。」

  看我倆發愣的樣子,郝文明解釋道:「歐陽主任這是在給你倆做本命符,有了這張符,你們在外面要是出了意外,局裡會第一時間知道。」

  我和孫胖子寫完年月日後,歐陽偏左又拿出一根銀針,用打火機燒了片刻後,在我和孫胖子的指尖上刺出了幾滴鮮血,滴在符文紙上。

  「好咧,額去制符,老郝,他倆交給你咧。」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靶場。

  「喂,這是你的活兒吧?」郝文明沒叫住歐陽偏左,嘆了口氣,訕訕地說:「我們繼續吧,剛才說到哪兒了?」孫胖子接口道:「手槍說完了,該說別的了。」郝文明點點頭,又說起了其他的裝備。

  長話短說,那根警用甩棍通體也是加了符咒的。那個像手機包的物件是符文袋,裡面裝了十張符紙,符紙的具體作用郝文明沒說,只是說訓練時,歐陽偏左會教我們用法。

  「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還有時間,練練槍吧。民調局的規矩,調查員練靶時只能用普通子彈。不過你們是第一次試槍,可以破例使用特製子彈。」

  郝文明說完按動按鈕,將特製的靶子傳送到了五十米外的地方,說:「這種槍和你們平時用的可能不太一樣,來找找感覺吧。」

  孫胖子沒有客氣,將彈匣推進槍柄內的彈倉里,對準靶子就是一槍,「啪」的一聲。郝文明看着監視器的屏幕說道:「十環,大聖,槍法不錯啊。」我向靶子看去,在十環的位置出現了一片紅斑。

  「槍擊位置的紅斑就是彈頭二次爆炸,裡面的濃縮硃砂爆了出來。不是我說,大聖,你的槍法的確不賴。」

  孫胖子嘿嘿一笑說:「主任,九十九步之內,我是指哪兒打哪兒,五十米距離的靶子,小意思啦。」說完,「啪啪啪啪」就一梭子都打了出去。可能是孫胖子剛誇了口,有點收不住了。再沒打出來十環,只在八九環之間徘徊。

  「不錯不錯,一百二十九環,算是很不錯了。辣子,看你的了。」郝文明看着電子成績單說道。

  我換了一張人形靶,同樣是五十米遠的距離。也不瞄準抬手就是三槍,「啪啪啪」人形靶的眉心、咽喉和胸口幾乎同時出現了三個布滿紅斑的小洞。

  第三顆子彈出膛時,我找好了之後的射擊目標。學着胖子的樣子,我也將一梭子子彈打光。人形靶的脖子處整齊地出現了一排紅色的小洞。隨着我最後一槍落地,人形靶的脖子「咔嚓」一聲斷裂,靶子上的人頭順勢掉了下來。孫胖子還好,他在水簾洞裡已經見識了我的槍法,不至於太吃驚。可一旁的郝文明就目瞪口呆了。

  郝文明有點小興奮地說:「看來都不錯啊,你們倆的槍法都很不錯。可惜咱們局裡內部沒有什麼射擊比賽,要不肯定是你們倆去。」

  還比賽?我的心裡一翻個兒,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已經死在水簾洞的老王來……

  三個月有多長,真的是見仁見智了。有了幾年特種兵生活打底,民調局的特訓對我來說,真的算不了什麼。可對孫胖子來說,就相當於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第一天剛到民調局,歐陽偏左就拿出兩個信封交給我和孫胖子,「一人一個,看看裡面是什麼。」孫胖子順手就要撕信封,被歐陽偏左一巴掌打掉,「誰讓你打開看咧?」

  孫胖子莫名其妙道:「不打開怎麼看?」

  「廢話,打開看還要你們作甚?用你們的第三隻眼看嘛。」

  「第三隻眼?」孫胖子伸手向自己的屁股摸去。我在他後面輕踹了他一腳說:「想什麼呢?是天眼!你成天都在瞎想什麼?」孫胖子有點急赤白臉了,「你才瞎想,我屁股有點癢,抓抓癢都不行?」

  歐陽偏左等不及了,催道:「快點,看完還有別的,這一天都給你們排滿咧。」孫胖子一副愁眉苦臉,死了老爸的樣子哀求道:「歐陽主任,給點提示吧。」

  這個測試我六歲時就玩過了,沒有絲毫難度。盯着信封看了一會兒,裡面的半張報紙就浮現在我的眼前。我說:「冠希哥出事了!還有柏芝和嬌嬌。可惜了,還有馬賽克,看不清啊。歐陽主任,還有半張報紙呢?」

  孫胖子瞪大眼睛看着我喊道:「你能看見?是什麼?」

  我將信封撕開,是今天《首都晨報》的半張娛樂版。孫胖子一把搶過去,看清了是當時轟動一時的「艷照門」事件。

  「小沈你還不錯,這麼快就能看見咧。局裡能超過你這速度的莫有幾個。」歐陽偏左有點笑模樣了,轉頭看孫胖子時又變了臉催道:「喂,胖子,你呢?」

  孫胖子盯着信封瞅了半天,臉憋得通紅,歐陽偏左催了五六次後,他才猶猶豫豫地說道:「是……辣子那張報紙的下半張?」

  歐陽偏左愣了一下,還是有點不相信地問「不是小沈偷着告訴你的吧?」

  「怎麼會?你就站在那兒,我們哪有機會說話?」孫胖子也撕開了信封,果然是冠希哥和柏芝姐的後續。

  歐陽偏左走後,我才向孫胖子問道:「你猜的吧?」

  「廢話!」孫胖子露出一臉狡猾的笑容,「一張報紙撕兩半,一半在你的信封里,另一半能在哪兒?老左也是,猜謎都猜得那麼幼稚。」

  猜信封成了每天必考的訓練項目。我自然不在話下,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孫胖子每次都能猜中。

  之後的訓練就單調了很多。身上綁了五公斤的沙袋圍着地下的訓練場跑五公里,這對我來說真的不是問題。以前在部隊時可是武裝負重二十公斤越野,現在這些不過是小意思而已。可孫胖子就受不了了,他跑了不到一半就趴在地上吐起了白沫。不過,這個場景我怎麼那麼熟悉。

  「辣子,你背着他跑。」郝文明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訓練場,指着像螃蟹一樣的孫胖子說道。

  以前都是老王背我,現在要我背這個胖子,現在知道了一條真理,出來混就是要還的。看着孫胖子二百多斤的一堆肉,我心裡只打怵,無奈地問「我為什麼要背着他跑?」

  「就憑你們是隊友,要相互協助。別廢話了,快背着他跑吧!」郝文明伸出手向我和孫胖子一揮說道。

  我回到孫胖子身邊,他已經好了一點,用衣袖擦了嘴角的白沫,眼巴巴地看着我。

  背是背不動他了,我只能把孫胖子架起來,貼在他耳邊問道:「你多少斤?」孫胖子有氣無力地說:「二百六十斤。」

  二百六?不止吧?後來我才知道體重秤最多只能達到二百六十斤。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我想起了老王的那根膠皮棍。

  最讓我莫名其妙的是訓練場裡還有一個八卦陣。

  那是幾個鑲嵌在角落的八卦形電子圖案,八卦從裡到外標着四十九個數字。這些數字的排列順序雜亂無章,又沒有規律可循。

  歐陽偏左只是在每天早上猜信封時露了露面,之後就沒了蹤影。剩下的訓練他抓了郝文明的壯丁,不知道郝文明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歐陽偏左一個電話,郝文明就陰着臉過來了。

  「喂,你們倆把鞋和襪子都脫了,站到八卦圖那兒。」老郝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看起來被歐陽偏左拉來還有點心不甘情不願。

  雖然不知道他想幹嗎,我和孫胖子還是將鞋襪脫了,站在了八卦圖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