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調局異聞錄 - 第3章
爾東水壽(耳東水壽)
剛才第二槍前突然有了這樣的感覺。我當時只是瞄着靶子,拼命地往靶心中間看(其實什麼都看不清)。瞄着瞄着就覺得靶子有些不一樣了,它在慢慢地放大,越大越清晰,而且距離感也越來越近,就像在我的面前立着一個塗着一個個圈的磨盤。
「啪啪!」我接連打了兩槍。
「二十環!」這次報靶員沒猶豫,剛才他以為是眼花,看錯了環數。
「再給他兩發子彈。」這次說話的是參謀長,他直接走到了我身後,開始觀察我開槍的細節。「啪啪!」
「二十環!」
看我打十環上了癮,參謀長變了態度。先是笑着和我們連長說:「看不出來你們連還藏龍臥虎。」又走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說:「差一點讓你騙過去,第一槍那兩環是試槍吧?你是哪個體校射擊隊的?看不出來小娃娃你人不大,槍法卻大得很咧。」
「報告參謀長,我沒進過什麼射擊隊,今天是第一次使用步槍。」參謀長太客氣,我有點受不了。
「不可能!你第一次射擊就槍槍十環?你以為你誰呀?后羿?」參謀長有點急了,他以為我沒說實話。
我也覺得我很冤,又不是什麼壞事,至於撒謊嗎?最後還是我們連長找人去連部,找出了我的簡歷,上面的確沒有進射擊隊的經歷。參謀長還是不信,包括連長都認為我參軍時有隱瞞射擊特長的嫌疑。
第四章
士兵突擊
第二天,我被招到了團部,團部的勤務兵直接把我領進了團部直屬的考試用靶場。我到時,靶場已經坐了一圈人。裡面除了參謀長臉熟外,再沒一個人是我認識的。
「開始吧!」發話的是矮墩墩的上校。這不會是團長吧?我心裡在暗暗嘀咕(按程序明天分班後開全團大會,那時才能見到團長)。
一個上尉把我帶到一個桌子前。桌子上擺放着一支九五式自動步槍和七八個壓滿子彈的彈匣。
「現在給你做一個測試,開槍射擊前面一百米外的靶子,三分鐘時間,子彈不限,能打幾槍就打幾槍。射擊方式方法不限。」上尉介紹道。我看了一眼,一百米外有個靶子正孤零零地掛在牆上。
「準備好就開始吧。」上尉說完就走到了我的身後。手裡拿着一個秒表,觀察着我的一舉一動。
我有了昨天的經驗,也不着急取槍,而是朝靶子的方向看去,直到又把槍靶看大,心裡有了底,才拿過步槍,趴在地上。身後的上尉已經掏出了秒表,「準備好就開槍,我從你的第一槍開始計時。」
「啪,啪,啪」,我勾動了扳機,以平均一秒一槍的射擊速度很快打完了第一個彈匣。換了彈匣,這次開了沒幾槍,就被喊停了。
「停止射擊!」喊話的是剛才宣布開始的上校,「別打了,報靶員報靶。」等了有兩分鐘也沒聽到報靶員報出環數。我站了起來,聽見參謀長笑着對上校說:「昨天也是這樣,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報靶員報出環數,八成又是被嚇着了吧?」
上校看了我一眼,好像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提高兩個調門喊道:「報靶員報靶!」還是沒有回應。上校的臉沉了下來,剛想發作,就見報靶員扛着槍靶跑了過來。
報靶員將槍靶在眾人面前一戳,向上校敬了個軍禮,「報告,環數無法準確報出!」這時上校已經看見了,靶子的中心點上原本的紅點變成了一個黑洞。整個靶子上除了這個黑洞就再找不出別的槍眼。
槍槍十環!主席台上炸了營。上校眯縫着眼睛看了一會兒槍靶,突然眼角一陣抖動,拿起望遠鏡對着原本掛着槍靶的牆看去,「你把牆打穿了……」
我腦子一時沒轉過來,愣愣地回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不用你賠,呵呵。」上校難得地笑了一下,「你把整個牆打爛了都沒關係。小娃娃,你是怎麼打得這麼準的?」
「用手打的……」
從這天以後,我被破例分到了團直屬警衛連。除了每天必須的出操、訓練之外,就是給他們來幾次一槍中紅心的表演。後來,「表演」得絮煩了,我也偶爾「失手」一兩次,打偏個五環、六環的。就這樣,我名字還是出現在軍區的特等射手名單里。
轉眼又過了兩個月,到了軍區技能大比武的時候。我被團長當作大殺器留到了最後的射擊項目。我人生的第一個轉折也開始了。
大比武的射擊賽場沒什麼懸念,我參加的項目是跪姿兩百米距離射擊。排在前面的是去年冠軍六團的劉一元連長,我被安排在最後一名出場。由於我們團長的保密工作做得極好,別的團根本不知道有我這人的存在。
看着劉一元幾乎以樣板動作完成了舉槍、瞄準、射擊的過程,「啪,啪,啪!」五槍打完。報靶員一舉紅旗,「四十六環!」這是在我上場前最好的成績,旁人看來冠軍又非他莫屬了。
劉一元回到隊列時,我也是嘴欠,客氣了幾句「你槍打得真准。」劉連長看了我這個無名小卒一眼,「再練幾年你也打出我這樣的成績。」我翻了翻白眼,還沒來得及還嘴,就被靶場巡視員喊了出來「沈辣,出列!開始射擊!」
我舉起步槍,盯着槍靶開始出神,過程不重複,五槍過後,報靶員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在靶場巡視員的催促下,報靶員猶猶豫豫喊了一聲「五十環!」
我後面的選手隊列一陣嘈雜,成績報上去後,主席台上也隱隱有爆發的前兆。果不其然,台上走下了一隊人,為首的一個我看着很眼熟,我們團長跟班似的站在他的身邊,他的軍銜我認得——中將軍銜,是軍區副司令!
報靶員已經把靶子扛了過來,副司令親自驗看後,叫來我們團長小聲說了幾句。幾句話後,我們團長原本笑呵呵的模樣也變成了苦笑。我支棱着耳朵聽了幾句,就模模糊糊地聽見了「槍槍十環」和「放在你們團白瞎了」幾句話。
終於,副司令對我說話了:「你叫沈辣?小伙子槍打得不錯,在部隊好好干。」瞅了一眼我還是列兵的軍銜,皺了皺眉頭說:「連士官都不是?」我們團長插了一句嘴,解釋道:「他是新兵,還沒到晉升士官的年限。」
「那就破個例嘛。先晉升士官,再保送軍校。」副司令發話了。我心中一喜,看樣子我是破了沈家上不了軍校的魔咒了。沒想到副司令又來了個吃吐,「還是不行,小沈屬於實戰型人才,進軍校學指揮就白瞎他這天賦了。」
還沒等我心涼,接下來的人群里有人說話了,「要不把他送我那兒去吧。我那兒門檻高,既埋沒不了他的天賦,又能適當提升他的軍銜。」我轉臉看了一眼,一個少將正跟副司令微笑道。
「不行。」沒想到副司令看着那個少將直搖頭,「你又不是我們軍區的,憑什麼來撿這便宜?」
少將呵呵一笑,「別這麼說嘛,鄭司令(我只知道他是軍區副司令,還真不知道他貴姓),我來你們這兒不就是幫你挑選人才嗎?再說,我知道你正在組建軍區直屬特務營,要不,我讓我的人來你這兒,幫你培訓半個月?」
老中將眯縫着眼睛思量良久,似乎在盤算這筆買賣劃不划得來。鄭副司令身後有人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他聽了呵呵一笑,轉身對少將說:「聽說九月份,你那兒有一批人要退伍轉業?先別着急退伍,讓他們來我們軍區再待兩年。到時候我給他們提上兩級,再轉業對他們也有好處。你看看怎麼樣?」
少將聽了微微一笑,沒有絲毫猶豫就說:「沒問題,他們就靠鄭司令您費心了。」
「費什麼心?那叫雙贏,雙贏,呵呵。」
看樣子鄭副司令是撿了個大便宜。
我在旁邊沒有插嘴的份兒,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轉手了。射擊比賽是大比武的最後一個項目,少將好像是怕鄭副司令反悔,沒有參加最後的公布成績和頒獎大會,就急匆匆地帶着我走了。再說一句題外話,那天我的射擊成績被取消了,劉一元連長蟬聯了射擊比賽的冠軍。只是頒獎時,劉連長推說中暑,沒有上台領獎。
出了比賽場地,我被直接帶到了飛機場。由於走得匆忙,我的私人物品都落在了團部,雖不值幾個錢,但再置辦也麻煩。本來還想請假回去拿,但是剛說出請假的理由,就被隨行的一位中校攔下了,「你那些東西別要了,以後會給你補償的。」
五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首都機場。下飛機時就發現,已經有三輛掛着軍牌的越野車停在飛機跑道上。
「上車吧。」少將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這一路上,少將的電話就沒斷過(他的電話是軍用波段,和民用波段不發生衝突,在飛機上也可以使用),那隨行的幾個人也是各忙各的,我根本插不上嘴。這還是他第一次和我說話。
四個小時的車程過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到了哪兒了,是不是出了首都了。難不成到了河北省境內?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汽車才開進了一座軍營里。吃了點東西後,我迷迷糊糊地被安排進營房睡了一夜。
第二天睡醒後,我被帶到了一間辦公室里。辦公室的主人是昨天隨行少將的中校。中校說話前先拿出了一個信封,「這五千塊錢是你落在原軍區私人物品的補償。」
五千!我心裡一陣緊縮,接過信封時雙手有些微微發抖。不是我沒出息,只是長這麼大,還沒接觸過這麼多錢。當兵沒幾天,每月的津貼也就幾百塊錢,還不夠自己花的。小時候過年,爺爺給了一百塊壓歲錢在我眼裡就是一筆巨款了(在兜里暖和幾天,我媽還得收回去)。
後來跟了三叔這麼多年,他雖然是副營長,每月的津貼也就那麼幾個,還要拿出一半寄回老家養我爺爺。三叔的家底就放在抽屜里,和我說了要用錢就拿,可平時也沒什麼花錢的地方。我倆常年吃食堂,除了偶爾改善一下生活外,就是給我買點衣服、鞋襪什麼的,三叔就是那一身軍服,穿慣了就不帶換的。
見我收下信封后,中校才步入正題。那位把我要走的少將是中國特種兵大隊的政委李雲飛將軍。中校本人是中隊長,我被分到了他的手下。也就是說,我現在起,已經成特種兵了。
等他介紹完我軍特種兵的歷史和意義之後,開始說了我感興趣的話題。
「我們特種兵大隊是全員軍管制,你的軍銜將暫定為少尉,一年後會重新評定你的軍銜……」三叔是中尉,我剛當兵三個月,就已經只比他低一級了。以後我升了上尉、少校(我眼界小,沒敢想更大的官),我三叔再見我時會不會敬禮喊「首長好」啥的?
就這樣,我開始了特種兵的生活,不過這裡比我想象的要無趣得多。每天除了訓練還是訓練。現在想起來,當時還比作拖死狗的新兵訓練,在這兒連活動筋骨都算不上。
我不是跑不死的許三多,每天負重二十公斤的五公里越野就像是要了我老命一樣。第一次跑了沒有兩公里,累得胃部食物倒流,躺在道邊吐起了白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羊癇風發作。更絕的是每天吃完午飯,要舉着掛了塊磚頭的步槍,擺兩個小時的造型,累得我心裡直罵,槍是打擊敵人的,不是折磨自己的。
不過還好,每天還有一小時的時間練靶,那一小時基本屬於我發泄的時間段。自打我第一次打完靶後,原本嘲笑我一天的老鳥們都張大了嘴巴:這個新兵蛋子除了十環就不會打別的嗎?
快樂總是短暫的,一個月後,我被中隊長叫到了他的辦公室。他扔給我一份報告,上面除了射擊項目之外,就沒有一項訓練是及格的,而且距離及格線還有老大的一段距離。中隊長把我一頓好罵「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要是還不及格,你就給我滾回你的原部隊去!」
一個月後,我的成績還是變化不大,中隊長還是那句話「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要是再不及格,你就滾回你的原部隊去!」
三個月後,我又聽到了那句話「再給你一個月的……」
第五章
噩夢開始的地方
三個月後,我創造了一個奇蹟,在除了射擊之外的項目都不及格的情況下,我被分組了。被冠以世上最弱特種兵名號的我,被分到了號稱精英小隊的獵隼九人小隊。接替了他們剛轉業的狙擊手。
可以想象獵隼隊長當時的表情。聽說他還到中隊長辦公室里拍了桌子,兩人對罵了三個小時。不過已經成了既定事實,無可挽回了。
我到了獵隼小隊後,每天基本還是以訓練為主,隊長王東輝的訓練方式就一個字打!五公里的負重越野跑不下來?沒問題,改成十公里的負重跑。什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一根膠皮棍出現在我面前,準確地說,是膠皮棍斜着和我的鼻樑進行了一次親密接觸。
王隊長下手還不算太黑,留了八成力。起碼沒有把我的鼻子打斷。不過就這樣還是打得我金星亂冒,鼻水亂飛。王隊長根本不給我喊疼的機會。揪着我的領子,連拖帶打帶着我開始了十公里的旅程。
最後六公里我是被王東輝背回來的,我的體重加上負重裝備足有一百六十多斤,王隊長還能一路小跑把我背回了營地。事後,我雖然挨了他的打,但對他跑不死的體力多少有點佩服。現在回想起來老王,你整個一磕了藥的許三多!
自打這天起,每天早上天還沒亮,我就被王扒皮從被窩裡提溜起來,背上二十公斤的負重,開始踏上五公里越野的征程(十公里打死我也跑不出來),只要跟不上老王的速度,他回頭就是一橡膠棍……吃完早飯後,就趴在三十米長的鐵絲網下面,來回匍匐穿越三百趟(剛開始的那幾天,我的後背都是一道一道的,縱橫相割,犬牙交錯),這還不算完,飯後還要去室內散打訓練場清清腸胃……還好每天有兩小時的打靶時間讓我發泄一下。
就這樣,在老王橡膠棍的教育下,我勉強能跟得上特種兵訓練的節奏了,雖然成績還是在及格線上下徘徊。
過了不久的一天中午,我還在鐵絲網下來回穿梭時,突然傳來了一陣尖銳的鈴聲。王東輝輕踹了一腳鐵絲網,眼睛卻看着遠處的指揮樓說:「出來吧,今天便宜你了。有任務。」
兩個小時前,四名劫匪在搶劫銀行後逃走時,被巡邏的警察發現。警匪發生了槍戰,雖然沒有成功擊斃劫匪,但還是將他們逼回了銀行。劫匪將銀行員工和來存取款的市民劫持為人質。和陸續趕來增援的警察對峙起來。
由於事件發生在首都圈,屬於重大突發事件,按着慣例首都公安局向我們中隊求援。半個小時後,老王帶着我和其他七人趕到了現場。
老王制定的行動計劃是經常訓練的老套路,狙擊手(我)開的第一槍是信號,他和隊友以最快的速度衝進去擊斃歹徒。
我在銀行對面樓上選擇好了最佳的狙擊點,耳麥里傳來了老王的聲音「辣子,最好能幹掉牆角那個拿五連發獵……」
「啪啪啪啪!」
沒等他說完,我已經連續扣動了四下扳機。
「操!你着什麼急!我這兒還沒準備好!」老王氣急敗壞地喊道。等他們衝進銀行時,已經找不到目標了,除了那些還在瑟瑟發抖的人質外,就剩下地上躺着的四具屍體。
我的第一場處女秀堪稱完美,從第一槍開始到最後一槍停止,用時只有兩秒多一點(聽說時隔不久,中隊長要把我從獵隼小隊調走,老王又去他那兒拍了桌子才把我留了下來)。回到大隊後,隊裡安排了我去做心理輔導(第一次開槍殺人後的必要程序),得出的結論是沈辣同志的心理素質極佳,這次連續擊斃四名歹徒對我的心理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這之後,老王開始真正重視我,雖然每天的訓練強度沒有什麼變化,可是那根橡膠棍再也不見他拿出來過。
一轉眼,兩年過去了。這兩年我是在不停訓練和出任務中度過的,雖然還是普通一兵,可軍銜也從少尉變成了中尉。三叔卻從中尉變回老百姓——他轉業了,去了一家國企坐了保衛處的副處長。我探親去了他那兒幾趟,再看見三叔時,他雖然很是替我高興,可他眼中卻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這次我們中隊全員來到了雲南和緬甸的交界處。到了地點後,中隊長帶來了公安部緝毒處的孫處長,兩人交代了這次行動的部署和目標。
孫處長給每個小隊長發了一張照片,照片裡的人是個半大老頭,「這個人叫莫特,柬埔寨人,現在是金三角最大的毒品帶貨人。有證據表明他將超過一噸的毒品藏在中緬邊界的某處地方。只是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這個藏毒地點的準確位置。不過我們緝毒處得到情報,最近幾天莫特會帶着一個重量級的買家到他的藏毒地點,這是一個難逢的機會。我們這次的目的是探明並摧毀這個藏毒窩點,將這些毒販一網打盡!」
他說完後,中隊長開始分派任務,「這次行動的主角是獵隼。你們負責跟蹤目標,找到藏毒地點後發出信號。其餘小隊分散隱蔽形成包圍圈,等待獵隼發出信號後發起攻擊,務求將犯罪分子一舉殲滅!」
「是!」一百多號人齊刷刷地答道。中隊長點點頭說:「獵隼的人留下,其餘各小隊各就各位。」
看着其他幾隊特種兵離開,確定了周圍沒有多餘的人後,孫處長掏出了一張照片遞給老王,說:「你們傳閱看一下,這個人是我們緝毒處的臥底,交火時請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
照片傳到我的手中,這個「無間道」是個黑胖子,他屬於扔在人堆里一眼就能認出來的主兒。這是張證明照片,難得這個胖子還能笑出來,黝黑的臉上露出一嘴雪白的小碎牙。
傳看了一圈後,孫處長將照片收回。中隊長的目光在我們每個人的臉上掃了一遍後說:「還有什麼要問的嗎?」看到老王沒有出聲,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向前邁了一步說:「您還沒有說會有幾名犯罪分子,還有他們武器裝備的情況?」
中隊長看着我點了點頭說:「具體情報不詳,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不會低於五人,可能會攜帶自動步槍,嗯,不止一支。」
我們九個人聽了沒什麼反應,比這場面大的我們獵隼見過也不止一次。不過十來個人,幾把仿AK47,幾個毒販子而已,充其量是金三角的僱傭兵。掀不起什麼大風浪。
確定我們再無疑問後,中隊長叫來了當地公安局派來的嚮導,說:「你們先去和嚮導熟悉一下地形,天黑以前要到達指定位置隱藏起來。」
這個地區屬於亞熱帶叢林,又趕上現在初夏的季節,天氣悶熱潮濕,空氣吸進肺里都感覺濕漉漉的。嚮導帶着我們一行人在樹林裡轉悠了一圈,把主要的山路都走了一下。
嚮導是個護林警察,姓林,名字叫什麼我們沒問,他也沒說。四十多歲的年紀,人很老實。只知道低着頭在前面領路。看來來時已經被人囑咐過,不該問的別問。除非是有人主動問他,才回答兩句。
走了大概有兩個多小時,聽見前面有流水的聲音。老王邊走邊問嚮導「老林,這山里還有泉水?正好過去休息一下。」
「不是泉水。」嚮導猶豫了一下接着說道:「那邊是瀑布,也沒什麼,就不過去了吧。」
緊跟着嚮導的李炎一聽來了情緒,「還有瀑布?老林,去看看吧,我長這麼大還沒看過瀑布是什麼樣子。」後面的張雲偉和李家棟也跟着起鬨「去看看吧,到瀑布那兒涼快涼快也好。」
「這位首長,不是我不帶你們去,只是……那個地方邪門得很。」看樣子林嚮導有點急了,說話都不太利索了。「邪門?有我們王隊長邪門嗎?」說話的是劉京生,他瞟了一眼老王,壞笑道:「三十大幾了,還沒有媳婦,夠邪了吧?」他和老王是同年兵,兩人不分彼此。
「劉京生,你說話能不能別帶上我?不刺激我你就不會說話?」有外人在場,老王有點下不來台。這些人都是經歷過生死,最不相信的就是「邪門」的事了。當然,只有一個人例外,剛才聽到老林說到瀑布邪門,我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腦子裡不停地出現小時候的「阿姨」和幾年前「水鬼」的畫面。